入夜了,空氣中微微有絲寒意。
月色朦朧,隱約能聽見遠處人們喧嘩的聲音。月亮的光華輕巧的倚在床邊,笑看這一對男女。
青蕪不禁想起在故鄉過節時,人們圍著篝火載歌載舞,而她美麗的母親當年就是以絕妙的舞姿贏得父親的青睞。
輕紗彷彿就在眼前舞起,母親嫵媚又端莊的容顏也那麼栩栩如生。
她輕輕笑了。
忽然間,一陣羌笛樂音悠悠傳來,驚醒睡夢中的人們。
笛聲的悲涼浸染了青無蕪的心,她垂下眼眸,怔然地看著屋裡的另一個人。
那個男人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你去鋪床。」
青蕪一驚,睜大眼看著那個說話的男人。
「我要睡了。」完顏祁居高臨下地看著嬌小的青蕪。他站在旁邊有一會兒了,就看著她出了神。
確切地說,完顏祁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孩子的表情很有趣,看著她算是一種休息。
青蕪連忙站了起來,顯得手足無措。
他要睡了,她得去給他鋪床,然後還要做他侍寢的女人嗎?
青蕪一時愣在那裡,卻沒有從他的眼裡看到不耐。
完顏祁微微挑眉,輕易地讓青蕪明白她的舉動很不馴。
她忙低下頭,快步走向床邊,拉開柔軟的被褥。
「你要好好學學怎麼做丫頭。」完顏祁站在她身後說道,男性的氣息籠罩著她,幾乎讓她站不穩。
她慌忙轉身,卻不小心撞上他結實的胸膛。
青蕪下意識地推開他,卻跌坐在床沿。
完顏祁有些不耐煩了,他單手抬起青蕪的臉,在她的眼眸深處看到沉痛和麻木。
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衣帶上,不覺緩了口氣,「解開。」
青蕪柔順地解開他的衣帶,她的指尖在觸到他溫暖結實的胸膛時微微顫了一下。她緩緩抬起頭,露出明媚的笑容,幽幽的眸光裡閃動著莫名的光彩。
帶著一種孩子般的天真,青蕪輕輕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完顏祁不動聲色地挑起眉毛,暗自驚訝自己竟被她突如其來的笑容迷失心神。
他握住她白皙的小手,語氣不變地回答:「完顏祁。」
青蕪輕聲念了兩遍,明亮的眼直直地看著他,小手在他的掌心裡摩挲著厚厚的繭子。
他的手很粗糙。青蕪心裡一震,努力壓下心中忽然湧起的悲哀。
完顏祁-緊她的手,不讓她亂動。
「為什麼笑?」他有些好奇,不自覺地開口問道。
「難道我應該哭嗎?」青蕪微微一笑,「我想,遇見你是我無法改變的命運,而且我還算幸運的,至少你看起來不是一個冷酷的男人。」
「有時候人不能輕信自己的眼睛。」
「我沒有更好的選擇。」她依舊微笑著,輕輕抽回手,解開自己的衣帶,「我娘說過,女人在每個時候都要讓自己看起來美麗。」
完顏祁不禁笑了起來,「你這丫頭讓我覺得不該虧待你。」
青蕪的眼裡浮起一絲水氣,「我能相信你嗎?」
完顏祁將她橫抱起,她的臉貼在他的胸上,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你讓我感到有趣。」他低頭看著她微微閉著的眼睛,忍不住輕吻了下。
青蕪渾身僵硬,嘴唇也有些哆嗦。
完顏祁忍不住大笑,「原來你只是個嘴硬的丫頭。」
他將她放在床上,審視著她的顫抖。
「害怕?」他褪下她的外衣,白色的衣物下只有粉紅色的抹胸,粉頸因為緊張而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
她在害怕、在顫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抗拒他的入侵。
他壓向這具美麗的軀體,不再看向她蒼白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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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忽而變得慘白。
青蕪只看了一眼就無法忍受地閉上眼睛。
她背過身去,身子不自覺地緊繃著,如今,她再也回不去從前的一切了,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思考未來。
渾身都在疼,她不知道自己已疼暈過去幾次。
微微扯扯嘴角,她暗自嘲笑自己的脆弱。真是沒用!
青蕪心底突然有種衝動,如果此刻手裡有一把刀子,她大概真的會插進完顏祁的胸膛裡,然後再自盡。
胡思亂想的她,因為太累而沉沉睡去……
完顏祁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壓抑的低泣聲。
他側頭一看,身畔的人雙肩微微抖動,好像在哭泣。他心頭一動,長臂自動自發地伸了出去,將她攬在懷裡。
青蕪滿臉淚痕,眉頭緊皺著,身體自然地依向他,看起來尚未清醒過來。
她,是在夢中哭泣嗎?
完顏祁輕拍她的背,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等到她呼吸漸漸平緩,才伸指擦去她的淚痕,而後也跟著入睡。
就這樣過了大半夜,他忽然感到臂上一陣疼痛。
他猛然張開眼,冷厲地看著那個行兇的人,卻對上青蕪恍惚的眼神,她像是半夜醒來,不堪忍受這一切,繼而咬住他的胳膊。
完顏祁微微皺眉,卻沒有推開她,任由她發洩心中的疼痛。
好半晌,她終於鬆開牙齒,手指發顫地探向他手臂上深深的兩排牙印。
天啊!她咬得他流了血,可他卻無動於衷。
「為什麼?」她聲音嘶啞地問道。
為什麼這個男人要這樣容忍她?為什麼在毀了她的清白之後又這樣溫柔地待她?為什麼他偏偏是金人,和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她會在這裡……青蕪在心裡狂喊著。
完顏祁沉默了一會兒,只說了句,「睡吧!」
她緊繃的情緒奇跡似地鬆懈下來,手掌搭在他的臂上,身子蜷縮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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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博吉急匆匆地衝了進來,大嗓門簡直要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
完顏祁從公文中抬起頭來,看到博吉曖昧的眼神。
「大哥,怎麼樣?那個女人味道如何?」博吉湊上來問道。
完顏祁眼前掠過青蕪清秀的面容,他微微搖頭,不知該如何來形容這個女子。對她的感覺,並非陌路人那麼疏離,也不若枕邊人般的親暱。
那她對他而言算是什麼呢?
博吉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大哥也有失神的時候啊!
他伸出手,在完顏祁眼前揮了揮,完顏祁居然還是沒反應。他慌了,連忙扯開嗓子喊道:「來人啊!」
「你喊什麼?」一道冷肅的眼神立即射來。
博吉頓時住了嘴,將聞聲趕來的人趕了出去。
「大哥,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完顏祁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我很好,你出去把拔漱叫進來,我有事找他。」
博吉聽命出去找人,完顏祁看著博吉離開,不由自主又想起那個女孩子。
不知道她早晨醒來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會不會又是那樣強忍著淚水?
不一會兒,拔漱進來了,喊了一聲「大哥」。
完顏祁立刻將青蕪自腦海裡甩去,專心處理軍務。
中午時分,完顏祁回到府裡,隨便吃了點東西,正打算和衣睡上一會兒,卻聽
見屋後隱約傳來一陣吵嚷聲。
他揉揉眉角,走出書房,一到後院就聽見博格的大嗓門響起,他定睛一看,好幾個人圍在院子裡。
「快去把那個女人叫出來!」博格手上拿著一根烏黑的鞭子,大聲喊道。
一旁的下人彼此看了看,有個女孩子大著膽子說道:「總管,那姑娘一直都沒吃東西,吐個不停,可能是生病了吧!」
博格的臉一沉,「她可不是小姐,她來這裡是要伺候人的,難道還讓我們伺候她嗎?」
那女孩子卻頂了一句,「她都病得起不了身了,要怎麼伺候人啊?」
博格冷冷一笑,掐緊手中的鞭子,「要休息就去柴房,主人的屋子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皮鞭冰冷地反射出陽光,亮得刺眼。
那個女孩還想說些什麼,立刻被一旁的僕婦攔住了。那個中年女人卑微地抬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您等等,我這就喊她起來幹活。」
博格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中年女人一打開房門,裡面傳來一陣低微的呻吟聲。
那細小的聲音鑽進完顏祁的耳朵裡,他眉毛微挑,想說些什麼,腦子裡閃過模糊的念頭,讓他直覺想制止博格的舉動。
在他的府門前等候的侍衛快步跑了進來,大聲喊著:「大人!」
完顏祁立刻意識到有重要的事發生了。
他快步定向來人,問道:「什麼事?」
「平州叛亂,請您立刻過去議事!」
完顏祁眉頭一皺,「走!」
他快步步出大門,翻身上馬,朝都統府快馬加鞭而去。
屋子裡那點細小的呻吟,他完全忘記了。
那清秀的面容,也不知擱在他心裡的哪個角落。
他完顏祁,戎馬半生,一切的成就都在沙場上,他的心裡只會有他的將士、他的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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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蕪躺在床上,渾身虛軟無力,眼前不停地盤旋著那男人冷硬的臉龐。她一直問自己,她算是車運的嗎?他對她,算是溫柔的嗎?
他是金人,用鐵蹄踏破了她家國的金人;但他對她,平心而論,已經算是難得的了。
青蕪努力撐起酸疼的身子,只是,剛剛下床就覺得頭暈目眩,幾乎跌下床去。
大概是他臨走前吩咐的,有人端了水進來,服侍她用飯。
她看著那碗冒著熱氣的粥,卻「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腹中早已空空,根本一點東西也吐不出來。
僕人嚇壞了,趕緊跑出去向博格報告。
博格趕來,看在完顏祁已事先吩咐的份上,讓她躺在床上休養。
青蕪無力地道了聲謝,知道博格大概覺得她在完顏祁面前受寵了吧?她不想做任何辯解,只想好好地靜一靜。
晌午,完顏祁回來了,她躺在床上就聽到前院的動靜,心裡想起那個男人,又是一陣頭暈。
她暗暗祈求完顏祁不要踏進這間屋子。她不知道自己見了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至少等她恢復平靜後,他再回來吧!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這副沒用的模樣。
完顏祁終究還是沒來,博格大概覺得自己高估了她在完顏祁心裡的地位,有些老羞成怒,跑到屋前吆喝著要她起床。
她試了,卻仍舊是渾身無力。
僕婦進來,低聲說:「姑娘,你就忍著點,起來吧!我們這樣的命,哪裡都能睡的。」
青蕪撐起身子,虛軟地說道:「大娘,勞煩您扶我起來吧!」
僕婦從未聽見有人如此客氣地跟她說話,一時竟愣在那裡。
青蕪又喚了一聲,她才反應過來,急忙扶著青蕪起來。
青蕪理了理頭髮,踏著虛浮的步子,走出房門。
她看了眼不懷好意的博格,平靜地開口:「博管家,柴房在哪裡?」
她的臉色在陽光下更顯蒼白,但她平緩無力的聲音,卻讓博格得意的臉上多了絲詫異。
面對這樣平靜的問話,博格幾乎以為站在他面前的是這屋子的女主人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指著仗義執言的女孩子,「西蘭,你帶她去。今天晚上,你就陪她住在那裡吧!」
他走到青蕪面前,用鞭子頂起她的臉,輕蔑地說道:「無法獲得主人寵愛的奴隸,就只有這個下場!」
青蕪靜靜地站著,垂下眼瞼,溫順地說道:「謝謝。」
這般的逆來順受,讓博格感到非常滿足。他大笑著離開,臨走前下忘丟給她一記嘲笑的眼神。
青蕪的身子晃了晃,西蘭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她。
「姑娘,你沒事吧?」
青蕪對她很是過意不去,「對不起,連累你了。」
西蘭搖搖頭,「是他太過分了!」
「別說了。」青蕪握住她的手,「我們趕緊去吧!省得讓他找麻煩。」
「姑娘,你都不生氣嗎?」西蘭詫異地問道。
青蕪的眼裡閃過一絲茫然,苦笑了下,「我只知道我沒有生氣的資格。」她想活下來,想找到失散的父親。她不能讓自己死在這裡,因為,她已經走這麼遠了。
西蘭沉默了下,勉強笑著道:「我叫西蘭,姑娘叫什麼名字?」
「我叫青蕪。」青蕪感受到她的關懷,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姑娘是漢人嗎?」西蘭眨眨眼睛,「我是契丹人。」
青蕪的聲音忽然顫抖起來,「你是契丹人?」她抓緊了西蘭的手,幾乎抓疼了她。
「是啊!」西蘭被她嚇了一跳,試探著問道:「難道你也是?」
青蕪緩緩點頭,一滴淚滾落。
西蘭開心地一把抱住她,「我終於找到契丹人了!」這話是用契丹語說的。
青蕪連忙摀住她的嘴,慌張地看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之後,她還是不敢鬆開,「西蘭,答應我,不和任何人說起這件事。」
西蘭瞪大了眼睛,點點頭之後,才獲得說話的自由。她冷冷地看著青蕪,態度丕變,「你以此為恥嗎?」
青蕪急急搖頭,眉頭深鎖。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她歎息一聲,「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西蘭仔細打量她,而後說了聲:「好吧!我答應你,不告訴任何人。」
青蕪笑了,「謝謝。謝謝你,西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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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祁深夜回來後,照例在書房裡獨自沉思。
他在腦海裡把自己的計畫細細溫習一遍,確定沒有錯誤之後,才放心地站起來,回到自己的主屋。
他剛踏進屋子,立刻察覺這屋子不大一樣了。
把燭台放在桌子上,他打量起這個自己住了一段日子的屋子。這裡本是遼國官員的宅子,裝飾算得上華麗。他從沒有在意過這裡的裝飾,可此時仔細看來,竟覺得不習慣。
他從未住過這樣奢侈的房子,雕樑畫棟,亭台樓閣,在他看來,都是不必要的東西。
這屋子裡究竟少了什麼呢?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
這才想起昨夜這裡多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想哭想恨卻苦苦壓抑的女人。
完顏祁撩起袖子,在胳膊上看到一排牙印,唇邊不覺露出笑容。
這個女人真的很勇敢,有種戰士的氣概。
此時,他終於知道屋子裡缺少什麼了--少了那個女人。
他隨即想起中午發生的那件插曲,想來她是被博格帶走了。
拿定主意後,他旋身出門,折進博格的屋子。
「誰啊?深更半夜的!」博格不耐煩地嚷道,拉開門一看,竟是面無表情的完顏祁。他嚇出一身冷汗,結結巴巴地說著:「大哥,我不是有意冒犯--」
完顏祁打斷他的話,問道:「那個女人呢?」
「哪個女人?」博格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地重複了一遍。
完顏祁冷眉一挑,吐出幾個冷冷的字來,「博格,你該站出來吹吹風了。」
博格老老實實地往外面一站,呼呼的冷風立刻讓他清醒了。
完顏祁再問:「你想起來了嗎?」
博格這次沒有讓完顏祁失望,他回道:「她在柴房。我沒有關她,只是讓她在那裡休息。」
完顏祁微微點頭,丟下一句話就走了,「博格,如果現在在打仗,你會是死得最快的。」
博格站在冷風中,反省自己怎會喪失了警覺性?
完顏祁走到柴房,推開簡陋的門,看到兩個女子蜷縮在稻草堆上。
西蘭在他推門時就醒過來了,一見是他,幾乎驚叫出聲。
完顏祁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西蘭立刻摀住嘴,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走向西蘭身邊的青蕪,月色照在她的臉上,臉龐瑩自如玉。他的目光輕輕掠過她的身體,低聲對一旁的西蘭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西蘭。」
他點頭,「你以後就專門伺候我。」
西蘭連忙答應,而後遲疑地看了看睡夢中的青蕪,小心問道:「青蕪呢?」
完顏祁停了一會才說道:「她叫青蕪?」
西蘭應著,心裡為青蕪感到悲哀。被這男人佔了身子,卻連名字都沒被記住。
完顏祁忽然俯下身,輕輕將青蕪抱在懷裡。
確定她沒有醒來之後,冷眉又是一挑,抱著她大踏步離開了。
西蘭驚訝地看著完顏祁,愣了一下又跑上前去,大著膽子攔在完顏祁面前。
「你想做什麼?」完顏祁神色不變地看著西蘭,淡淡地問道。
西蘭張口,幾乎咬到舌頭。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不可以讓她做粗活,她病了。」
完顏祁低頭看了看懷中安靜睡著的人兒,發覺她眼睫毛微微掀動了下。他眉頭一緩,竟帶了絲笑意。
他重新看向西蘭,深邃的眸子裡有說不出的威嚴,「你現在是以下犯上,博格若知道了可是會賞你一頓鞭子。」
西蘭嚇白了瞼。
完顏祁站在那裡,直到懷裡的人兒微微動了,一隻小手輕輕地扯動他的衣服。
他只當沒發現,繼續說著:「若依軍法,你早就被拖出去砍了。」
西蘭嚇得尖叫一聲。
「不--不要--」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完顏祁胸前響起。
「你醒了?」完顏祁低頭問,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青蕪蒼白著一張臉,張開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看向完顏祁沒什麼表情的臉。
「醒了,如你所願。」
完顏祁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你的骨子裡總有這麼點桀騖不馴。你下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懷裡的人輕顫了下,吐出幾個清脆的字:「對不起。」
完顏祁還是冷著臉,「很動聽的聲音。」
他感到懷裡的小手抓緊了他的衣服,卻又鬆開。他知道自己折殺了她僅有的銳氣,滿意地挑眉,對呆愣住的西蘭說道:「沒你的事了,你走吧!」再也不看多餘的人,抱著懷中輕盈的人兒走出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