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桑景蘭正與齊簡在餐廳用晚餐,自從他陪她去看奶奶之後,遇到週末假日,他們偶爾會一同外出。
「簡,你怎麼都不接人家電話?去你家管理員也把我擋在門外,你好絕情啊!」
桑景蘭冷眼旁觀。這女人一點兒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逕自對著齊簡說話,她長得非常美麗,不過桑景蘭覺得那大部分是靠臉上的濃妝撐出來的;她的穿著時髦,彎下腰的時候,乳溝一清二楚;她的雙手搭在齊簡肩上,一副跟他很熟稔的樣子。
很顯然的,她是齊簡的女人,至於是現在式還是過去式,她就不知道了。
「葉欣薇,妳沒看見我跟朋友在吃飯嗎?」齊簡臉色很臭,口氣不悅,暗示她快滾開。
這名喚葉欣薇的女人卻沒聽懂,她撒嬌的哼聲,附在他耳邊說話,聲音卻大得讓桑景蘭聽得一清二楚。「不要這樣嘛,我不也曾經是你的『好朋友』嗎?」
曾經?那麼說來,是過去式了。桑景蘭輕吐口氣,繼續吃她的飯,只是,不知是不是她胃裡泛酸的緣故,剛剛還覺得美味的菜餚,已經遠遠走了味。
「既然已經分手,妳還來找我做什麼?我沒時間陪妳耗,請妳離開。」齊簡態度口氣都很差,他厭惡地瞪葉欣薇一眼,再轉向桑景蘭,見到她悶頭吃飯,一副沒聽到沒看到的樣子,這讓他心情很複雜。
他喜歡她的明理懂事,沒有眼葉欣薇一樣在公共場合發瘋;但另一方面,他也很嘔,景蘭的態度也可能只表示,她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對他前女友找上門來,也絲毫無所謂。
她到底是哪一種反應?齊簡發現自己很在乎,很想知道答案。
「簡,別這樣嘛,我有話跟你說,給我一點時間嘛。」葉欣薇央求。
他真是後悔,當初怎麼會跟葉欣薇這女人交往?她是長得不錯、床上功夫也好,可就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誰能提供她較好的物質享受,她就轉向誰那兒去;交往沒多久,他看出她是個虛榮拜金的女人,便告訴她他不可能任她揮霍,一個月後,她就態度冷漠的說愛上了別人,轉而去跟某小開交往,現在又怎麼了?
「好,我給妳五分鐘,到外面談。」齊簡站起身,對桑景蘭點頭,語氣轉而柔軟地道:「妳等我一下。」
桑景蘭點頭,繼續假裝專心吃東西,下一刻,忍不住抬頭看著齊簡跟那女人漸漸走遠。他們要談些什麼呢?
到了外面,齊簡走到離入口稍遠的走廊下,雖然有些暗,卻很清靜,沒什麼人會來。他雙手環胸,冷冷的說:「有話快說。」
「簡,你不要生氣嘛,我知道之前是我錯了,我還是愛你的啊!你原諒我,我再也不敢了。」逮到四下無人的機會,葉欣薇整個人攀在齊簡身上,誘惑地在他耳邊吐氣。
齊簡冷笑,將她推開,「怎麼,妳被人甩了,所以又回頭來找我?葉欣薇,妳知不知恥?」
葉欣薇變了臉色,她氣得很,但是只能隱忍怒氣。齊簡說對了,她被那個花心浪蕩的小開一腳踢開,現在什麼都沒有,想一想,還是他對她最好,雖然是自己先甩了他,但是她有自信他對她一定還有感情,所以她決定吃回頭草。
「你不要這樣說啊,人都有做錯事的時候嘛,我現在改過啦,你說話別那麼難聽嘛,你原諒我,我們繼續在一起,像以前一樣甜蜜快樂,你說好不好?」
他並不覺得以前有多甜蜜快樂。齊簡在心中冷哼,這女人真是讓他大開眼界,臉皮厚的程度無人可比。他桃眉,問她:「我的現任女友呢?妳要我拿她怎麼辦?」
葉欣薇眼睛一亮,以為齊簡已經心動了,「如果你要跟我在一起,那當然要把她的事解決掉。」
說的可真是理所當然,齊簡搖搖頭,覺得自己的眼光差勁。他沒愛過她,當初只是因為她主動黏上來,他也不特別討厭她,就這樣跟這女人浪費了幾個月,現在她還想要繼續回來浪費他的時間?可惜他不會再被騙第二次,葉欣薇這女人他已經摸透了,她就是個不甘寂寞、愛慕虛榮的女人,不會變的,何況現在他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只覺得她下賤。
「你答應我了?嗯?明天,明天我就搬回你家,我們可以……」葉欣薇語帶挑逗,伸手輕撫他的胸膛。
齊簡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坐在走廊的涼椅上,大手鑽進她的衣服下,不帶感情地揉撫。
葉欣薇呻吟,滿臉春情,「簡,我們回去做。」
「我就是想在這兒做,不行嗎?」齊簡挑眉問。
「這兒?」葉欣薇表情妖媚地看他一眼,咯咯笑起來,「簡,你變大膽了。」
「還有更大膽的呢!」齊簡手嘴並用,引起她放蕩的呻吟,倏地,齊簡收回手,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她慾火焚身的模樣,等著她回到現實。
葉欣薇睜開眼睛,還是一臉春情蕩漾,「簡,怎麼了?」
齊簡冷冷一笑,慢條斯理地說:「葉欣薇,妳真是讓我佩服,隨便在哪裡都能被搞。只可惜,我已經不要妳了!」
「齊簡……你耍我?」葉欣薇皺眉,終於察覺不對勁。一陣寒風吹來,她開始覺得羞恥,趕緊撈起衣服穿上。
「沒錯。葉欣薇,我要妳知道,我對妳已經沒興趣,妳把心思放在其他男人身上,機會還大一點。」說完,齊簡不睬葉欣薇在後頭憤怒的尖叫,掛著冷酷的笑容回到餐廳裡。
可是桑景蘭沒在位子上,齊簡以為她去洗手間,但是他等了又等,經過了二十分鐘,她還是沒回來,他打手機給她,她沒接,齊簡咒罵著起身付帳離開,不明白她去了哪裡。
桑景蘭去了哪裡呢?她待在杜若杏的房間裡,一臉消沉,臉頰上還有淚痕。
「妳怎麼啦?突然打電話給我,什麼也不說,就一直哭,還有,妳手機一直響耶,妳不接嗎?」杜若杏皺眉,很擔心桑景蘭。她從來沒有見過景蘭這樣子,向來都是她打電話給景蘭訴苦,這是景蘭第一次主動打給她。
桑景蘭沉默,她一想到剛剛看到的情景,又想哭了。
在餐廳,她等齊簡好久,他一直沒回來,因為擔心,她到處找他,沒想到……沒想到在外頭讓她見到那噁心的一幕!直到現在,他們說的那些挑逗的話,都還殘留在她耳裡,讓她快要痛苦死了。
「怎麼了?妳跟那位帥哥醫生不順利?」她只想得到這個可能。景蘭一臉難過、手機狂響卻不接,這情景太熱了,她自己也經歷過不少次,可是……景蘭耶!她總是說她最討厭那個醫生,怎麼會被他惹哭了呢?
「他……跟前女友藕斷絲連。」桑景蘭消沉的說。
我勒,這話好熟悉呀!杜若杏歪歪腦袋,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前陣子她找景蘭出來訴苦時說過的話嗎?她想了想,景蘭那時候是怎麼回答她的,而後清清喉嚨,義正辭嚴地說:「這種爛男人值得妳哭嗎?」
「我才沒哭!」桑景蘭立刻說,還瞪她一眼,「我只是覺得他很噁心下流,讓人想吐!」
哇哦!景蘭連生氣都還是那麼強悍,淚水還留在她臉上呢!杜若杏不敢惹她,安靜了一會兒,試著建議:「那妳跟他講清楚呀,要跟前女友藕斷絲連就不要碰妳,他把妳當什麼嘛!」
「我對他而言根本什麼都不是,我沒有立場管他、跟他說這些話的。」桑景蘭說著,更難過了。齊簡果然是爛男人中的極品,居然可以在戶外做……做那種事,真的好變態、好噁心!
「那妳也找個男人氣氣他呀,看他會不會生氣,哼!男人以為只有他們能亂搞嗎?我們是不要而已耶。」杜若杏講得很激動,顯然這是她這幾年來談戀愛的感觸。
桑景蘭瞪杜若杏一眼,「餿主意!」
杜若杏委屈的扁嘴,「人家是幫妳耶,妳卻罵人家,討厭死了。」
桑景蘭眸色黯然。齊簡不是她的誰,她為什麼會為了他傷心難過?她根本不應該在乎他的,剩不到一個月,要是事情順利的話,他們就會各走各的路,她管他跟幾百個女人胡搞!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會在乎、心會痛呢?
齊簡心浮氣躁。
他走在街上,身邊是始終面無表情的桑景蘭,即使他跟她說話,得到的回應也總是不痛不癢的單音節。他真不明白她是怎麼了,他以為那天去看過她奶奶後,他們的關係已經有所改善,沒想到她現在又恢復讓人生氣的冷淡態度。
正確來說,是從遇到葉欣薇那天後,她的態度就又變得冷淡高傲,後來見面時,他問她去了哪裡、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她的回答很簡單──「我去找朋友,沒空接你電話。」
很好、很好,她沒空接他電話,甚至不告訴他一聲就跑掉,這都無所謂,可是她的態度為什麼要這麼氣人?而且已經持續好幾天了,連上床時,她要不是抗拒不想要,就是僵硬的躺在床上動也不動,讓他很憤怒。
齊簡一肚子火,寒著臉開口:「我他媽的是哪裡得罪妳了,妳說啊!」
桑景蘭面無表情,走在他身邊,卻始終隔著一段距離。她淡淡地說:「這話應該是我要問你的,齊先生,你要我陪你出來,我也出來了,我不明白你還有哪裡不滿意的?」
媽的、媽的!齊簡在心裡爆粗口,氣惱得不得了。她明明知道這樣的態度會讓他很火大,偏偏她就是要故意惹他,還一副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樣子!
今天是週末,他特地帶她出來吃午飯、逛街,想讓她開心些,但她卻除了「嗯」、「好」、「隨便」之外,其他的話都懶得多說,快讓他抓狂。
走著走著,齊簡越來越不是滋味,他努力想著要怎麼打破她的冷淡面具,卻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叫著桑景蘭的名字。
那男人年紀頗輕,大概跟她差不多,他理著小平頭,站在桑景蘭面前,表情很驚喜。
齊簡見桑景蘭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復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男人跟上來,聲音中有些懇求意味地說:「景蘭,我好久沒見到妳了,妳好不好?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好嗎?」
「我有朋友在。」桑景蘭冷冷地說,覺得自己真夠倒楣,台北那麼大,偏偏她就會在街上遇見王昱凱這傢伙。
王昱凱這才注意到齊簡的存在,他的表情瞬間變得黯然,輕聲地問:「是妳男朋友?」
齊簡皺眉。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當他是隱形人嗎?尤其是這個毛頭小子,眼睛死盯著景蘭,一副癡情的模樣,讓他覺得很礙眼。
「跟你沒有關係。」桑景蘭繼續往前走,擺明不想理他。
王昱凱沒什麼變,跟高中時候一樣英俊,除了他現在理平頭,她猜想他大概正在當兵,不過話說回來,那一點都不關她的事,她跟王昱凱不算朋友,說嚴重一點,應該是仇人。
他和她同樣是讀明星高中,還是隔壁區的男校,他們根本沒見過面,他卻莫名其妙的盯上她,熱烈的追求起她;她並不喜歡他,但是他很有才華,而且不管她一再的拒絕,追求攻勢持續了半年多,讓她終於心軟,答應跟他出去看展覽。
結果在展覽會場,幾十個臭男生跑出來,吹著刺耳的口哨,你一言我一語的,她這才知道,原來王昱凱根本不喜歡她,只是跟朋友打賭,賭他能把她這個知名的冰山美人給約出來,所以才纏她纏了半年多。
這件事讓她覺得很難堪,而這件事過後,她從此對男人這種生物更是心灰意冷。
奇怪的是,隔了六年再見到他,她卻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很厭煩,想趕快離開。
「妳還在怪我嗎?景蘭。」王昱凱低聲的問,表情很頹喪,「我不是有心的,其實到後來我真的喜歡上妳了,但是……」
「我沒興趣聽你說這些,請你不要再打擾我。」桑景蘭打斷他的話,冷冷瞪他一眼,轉過身往前走。
齊簡沉默地看著這一幕。他見到那個男人垂下肩膀,傷心失意的停下腳步後,還繼續失魂落魄地望著她的背影,心裡疑雲重重。這男人是景蘭的前男友嗎?他們是什麼時候分手的?交往了多久?看這男人對景蘭還是舊情難忘,一副沒用的樣子,真是讓人瞧不起,而景蘭呢?她又是怎麼想的?
齊簡幾個大跨步追上桑景蘭,雖然她仍舊冷若冰霜,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是誰?」
「跟你沒有關係。」桑景蘭一句話把他堵死。
齊簡氣壞了。這句話她剛剛也對那男人說過,怎麼,她是把他跟那男人擺在同一個等級嗎?他不悅的停下腳步,臉色鐵青地說:「妳可以回去了,我不想再看妳的臭臉,晚上十點妳再來我家。」
他說完話,轉身往反方向走。他要去開他的車,至於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隨便她怎麼回去,他不必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
桑景蘭愕然,見他頭也不回的往回走,輕咬住唇。他竟然這樣對她!他把她當什麼了?說走就走,還敢命令她晚上直接過去他家,她桑景蘭對他而言,就只是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而已嗎?
可惡!桑景蘭惱恨極了,想要追上去狠狠打他一巴掌。他跟女人不要臉的在屋外做那種噁心事,現在居然用那種自以為了不起的態度對她!
想到那天的情景,她又再度覺得想吐。齊簡這混蛋,當真以為她桑景蘭毫無骨氣,任他這樣玩弄在手掌心?她有股衝動,很想爽約,讓他等到天亮,可是……是她有求於他,她沒辦法不去赴約。
桑景蘭咬牙,若杏說過的話在此時浮現她腦海,她衝動的做了決定──她會去赴約,但她不會是自己一個人!
晚上十點半,齊簡在家憤怒的踱步。已經超過半小時了,景蘭卻還沒有出現,這讓他非常火大,她從來沒有遲到過,她是不是今天不打算來了?齊簡拿起手機撥給她,她很快就接起來,聲音還異常的高亢。
「喂!」
「妳在哪裡?已經十點半了!」齊簡從牙縫裡迸出聲。
「你等等,我快到了,我忘了帶你家鑰匙,能不能下來接我?」桑景蘭假裝很愉快的說,還故意對旁邊的男人說話:「你開快點,我朋友不耐煩了。」
她不是一個人?她在誰的車上?齊簡皺眉,她今天好怪,說話好輕佻,她是不是喝酒了?剛想要問她,卻發現手機已經被切斷,他愕然的瞪著手機。
很好,居然掛他電話!
在一陣莫名焦躁的驅使下,齊簡下了樓,想要看是誰送她過來。應該是計程車吧?可是聽她的語氣不像在跟司機說話,那麼是朋友了?是男是女?這問題縈繞齊簡心頭,他不耐煩的一直看手錶──她剛剛不是說快到了嗎?到底要讓他等多久?
忽地,一輛賓士停在大廈前,齊簡見到桑景蘭下了車,手上提著一堆袋子,她低頭對車裡的人揮手,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甚至,還對車裡的人拋了一個飛吻!
她走到大門前,見到他,一臉驚訝,「你真的下來等我啦!」她笑了笑,一臉不在乎,「抱歉我遲到了。」
「剛剛那男人是誰?」齊簡質問,臉色很難看。她居然輕浮的對車裡的男人拋飛吻,這根本不像平常的她,她究竟是怎麼了?
「哦,我朋友啊!」桑景蘭心不在焉地說,「你不上去?」
「哪、一、種、朋、友?」齊簡一個字一個字的迸出口,沒有意思要移動。
「好朋友。」桑景蘭站到他面前,笑笑地舉高手上的袋子,得意地說:「這些都是他買給我的,我今天的戰利品。」
好朋友?!戰利品?!齊簡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不是平常的她,但問題是,他也不知這平常的她是什麼模樣,「是今天遇到的那個男人?」
「誰?」桑景蘭一愣,隨即想起,搖頭笑道:「不是,是另一個朋友。」
另一個明友?她有多少這種「好朋友」?齊簡雙手緊握在側,一股非理性的憤怒席捲了他,「妳跟他去哪裡了?」
「不是很明顯嗎?」桑景蘭再次舉起手上的袋子,「他帶我去買東西,你要說是約會我想也行吧,因為玩得太開心了,所以不小心忘了時間。」
掃一眼她手上的袋子,齊簡一臉不屑。他都差點忘了她是多麼愛亂買東西,她跟那男人玩得很開心?齊簡開始磨牙,氣得眼前升起紅霧,她跟他在一起時可從來沒有開心過!
齊簡粗聲問她:「下午我跟妳分手後妳就找上他陪妳?」
「嗯,你到底要不要上去?」桑景蘭問。
齊簡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惡狠狠的瞪著表情平常的桑景蘭,「你們上床了?」
桑景蘭莫名其妙的看他,「這跟你沒有關係吧?」
她沒有否認!齊簡惱恨的想著,她不是他的老婆,連女朋友都不是,說難聽一點只是床伴,但是她現在跟他有那兩個月的約定在,當然不能隨便跟其他男人上床。齊簡將自己不尋常的怒氣合理化,他告訴自己,她對他至少有這樣的責任在。
「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上床了?」齊簡咬牙命令,氣得表情扭曲,「妳就這麼犯賤,幾小時沒有男人會怎麼樣?」
這話很侮辱人,桑景蘭感到很難過。他把她想得真放浪,她要是真那麼放浪,壓根兒從一開始就不會找上他這個陌生人了;不過,在難過的同時,她也有種報復的快感,他氣得要命,這表示他信了他自己的推測,她總算是小小扳回一成。「齊先生,你要在這裡講整夜的話?我已經累了,可以上去了嗎?」
她還是沒有否認……齊簡手指陷入掌心,明明是氣到極點,但很奇怪的,怒氣像是太過飽和,一下子抽空,讓他感覺空蕩蕩的,冷空氣轉而侵入他的肺裡,寒冷席捲他全身,讓他連語氣都變得冷颼颼。「不用上去,妳可以走了,我不想要別人剛用過的女人。」
剛用過的女人?桑景蘭咬唇,不願承認這句話傷到了她。她以同樣冷淡的表情回報他,小嘴輕啟,吐出一句:「彼此彼此。」
說完話,她昂首像個女王走過他面前,攔下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齊簡瞪著越來越小的車影,不明白她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彼此彼此」?他轉身走進大廈,跟自己說,他不需要去想她是什麼意思,他該死的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