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情BOSS 第六章
    袁緗依被一陣固執的電話鈴聲吵醒,迷迷糊糊伸手去接聽飯店的Morning call,手臂掃過身側空無一人的枕頭,無意中掃落一張紙片飛人床下。

    她趴在柔軟的枕上,泛出滿足的笑容,慵懶地伸伸懶腰,身體裡還殘留著昨夜的歡樂氣息,心底充斥滿滿的幸福。她想起她的男人,腦海隨即跳出昨夜纏綿的畫面,漲紅臉嬌羞地咬咬唇,急著想再見到他。

    她快速穿衣衝入浴室梳洗,大大的套房裡沒有看到Quinn。打開面對游泳池的窗戶,探身四望,依舊沒有他的身影。

    她有些不解,也有淡淡的不安,經過昨天如此美好的一夜,她以為會在他珍愛的注視下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但是他卻連張字條都沒有交代的消失無蹤。

    或許他會交代櫃檯吧!越想越慌的袁緗依試圖安慰自己。

    拿起話筒的手不覺輕顫著,當櫃檯服務人員告訴她,「Mr. Cambrbell已經結賬退房離開,他請我們在十點鐘Call您,袁小姐,請您在十二點以前離開。」

    話筒「叩」的一聲掉到地板上,袁緗依的腦海頓時化為空白,一份美好的記憶瞬間化為醜陋的幻滅。好一會,櫃檯人員的一字一句再次在她腦中運轉,冰涼地撕裂她的心胸。

    為什麼?

    她不斷地問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原來不過是顆藏在糖衣裡的毒藥。她並不難過自己如此失去那片薄膜,只氣他不該玩弄她不奢求的心,用一個虛幻的夢想築起高台,將她推向期待的天堂,再狠狠地踹落地下。

    她刷地從大床上蹦起,彷彿那張床突然變成一隻吃人的猛獸。不意揚眉,潔淨的鏡面映出她茫然的眼神、緊皺的秀眉,她的心隱隱作痛,雙眸卻滴不出半點淚。

    垂落在胸前的鑽石項鏈像根諷刺的利針戳戮著她心,幻化成Linda醜陋的嘴臉,「別得意,論你的身價用這個鑽石償付,已經是抬舉了。」

    她生氣地取下項鏈,原來他的心思竟如此卑劣,好個石頭,沒有心意的名鑽也不過是顆石頭。他的一言一語頓時如同句句可恥的笑話。

    她緊握煉墜,手上宛如燃燒著一把忿恨的怒火。她惱怒地把它丟入盒子裡,再也不想看到這個象徵謊言的證據。

    袁緗依毫不留戀地踏出房間,她將草草包好的項鏈盒寄在飯店櫃檯,請他們轉交給Quinn,隨即坐上出租車,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讓她愛恨難分的地方。

    把玩手中的白手帕,袁緗依感觸良深,當年她對價值連城的蒂芬妮名鑽不屑一顧,反而留下不起眼的絲帕眷戀不捨。或許這就是她的矛盾之處,寧願他只是個平凡之人,也不願意他是個顯貴的人上人。

    看著手帕,彷彿又看到Quinn那日驚喜的眼神,他的珍愛憐惜是那麼真實,為了想留下那段美好的記憶,她特別買條新的手帕還他,偷偷將這條占為已有,只是沒想到事情的結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滿心的鬱悶氣憤難平,她分不清楚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他的氣,她忿忿地折起帕子,突然發現手帕的小角落繡著兩個CQ的花體字。

    老天,難怪還手帕給Ouinn的時候,他那種欲言又止,頻頻在她身上打量的探索目光,想來當時他已經明白她的心意,才會有激情的一夜。一踏上返台班機,她反而比較能客觀去面對Quinn一走了之的問題,雖然她很失望他畫了個虛空的幻景引誘她,但是如果不是她早已心儀於他,那纏綿的恩愛並不一定會發生。

    何況她本來就沒有將他佔為已有的想望,所以再想想,好像就沒有那麼激動和在意了。或許這樣最好,不必讓自己對不準確的未來抱著期待或換來更多的失望。

    她當時就決定把那脫軌的四天,掩埋在記憶最深處,將喜樂與傷害一概都遺忘。如果不是樓韶宇的出現,她早就準備直到老死都不再想起這段往事。

    Mr. Cambrbell她依然清楚記得Hard Rock Hotel的櫃檯人員提到這個名字時,超級敬畏的語氣。

    Cambrbell家族,世界排名屈指可數的富豪之家,她始終不願意承認是他尊貴的真實身份讓她怯步。當她可以找到他的時候,她卻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她害怕會被Linda說中,顯貴的Cambrbell家族只會把她當作不自量力,妄想攀上鳳凰的掏金女。

    她向來清楚自身的平凡,也甘於平凡。再看一眼那條記憶她深刻戀情的證據,隨即塞回抽屜最底層,試圖說服自己,已再將那回憶推回記憶的最深處。多可笑,中國人用手帕代表分離,當初懵懵懂懂暗藏手帕,倒像早就注定要分離。

    袁緗依露出一抹苦笑,看向窗外點點燦亮的晨曦,發現她居然浪費一夜寶貴的睡眠,去翻攪一堆無益的塵封往事。怪來怪去都怪這堆渡假村資料,她隨手收入包包,真希望擺脫這些煩人的事情,她在心底盤算,或許乾脆再去帶個團吧!

    「喔喝,終於又來了……」

    宋纖荷驚喜的歡呼,比中了統一發票兩百萬還要興奮。

    嘰嘰喳喳的竊竊私語立刻在平靜了大半個月的辦公室掀起一場騷動。

    袁緗依沒抬頭看,一道火燙的視線徘徊在她背上,熱得幾乎燃燒起來,她就料準是他突然出現,不會有別人。

    該死!她暗自偷罵,那堆資料雖然已經研究完畢,但是計劃書還沒做出來,如果他現在就要驗收成績,她絕對、肯定死得很難看。

    逃跑雖然不是她的作風,不過權衡輕重,還是先溜為妙,她在心底盤算,雙手早已自動把桌上的東西掃進包包裡。

    「纖荷,我要去客戶那裡,有事幫我留話,我會跟你保持連絡。」

    「緗依,早會還沒開耶,你不能出去呀!」

    「約好的,回頭幫我說一聲。」

    她的眼睛偷偷瞄向總經理辦公室,要死不死地和樓韶宇的視線碰個正著,離得遠遠的她猶能看到他斜起的嘴角,充滿嘲諷的笑容。

    她冷哼一聲用力撇回頭,誇張地背起手提電腦,抓著安全帽當面跑給他看。

    迅速拜訪過幾家客戶,運氣不錯讓她撈到兩個人頭可以交差,她就放心窩進常待的小咖啡店,準備快快把行銷企劃書完成。

    既然是逃班當然不能太正大光明,袁緗依每次來都挑遠離曝光的角落躲著,今天不巧老位子上有人,不得不屈就較易暴露行蹤的座位。

    她專心地敲打著鍵盤,坐落於世界各地的伊甸園渡假村,有著當地的特有色彩,和針對不同對像、不同訴求的設計。

    她越看越佩服,這麼棒的商品真是旅遊人夢寐以求的,但是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現在景氣太差。她不自覺搖頭歎息,這類型的旅遊商品,一般消費者根本無力承擔。

    「你的能力這麼差嗎?這樣就被難倒了。」

    一個突然蹦出來的聲音害袁緗依嚇一跳,她倏而抬頭看向不速之客。「你怎麼會來的?」

    樓韶宇自動坐入她對面的位子,一雙長腿無處塞,很自然和她的腿緊貼在一起。「我在外面看到你。」

    「騙鬼,是不是纖荷出賣我?」她懊惱地看他,氣他像個粘皮糖,死纏著她不放。

    「為什麼躲我?」他刻意避開她的猜測。

    「臭美,你算老幾呀!」她不屑地哼一聲,打死都不承認自己確實在躲他。

    「不是躲我,為什麼見到我就跑?」

    「我約了客戶收件,你少自做多情。」

    「是嗎?」

    他質疑的語氣讓人生氣,袁緗依一火,拿出收到的護照丟給他。

    他沒看一眼又推了回去,「逃班喝咖啡就說不通了吧?」

    「你故意找我碴呀!」她杏眼一瞪,口氣不佳。

    服務生送來樓韶宇點的咖啡打斷他們的嘴上爭鋒。

    「我回去上班總行吧?」袁緗依乘機把資料一收,抓了賬單準備再次開溜。

    樓韶宇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臂,「休想。」

    「你到底想怎樣?」她語氣很沖地坐回去,看到他,她就是無法心平氣和。

    「我是哪裡得罪你,你為何總對我冷顏相向?」

    「多心。」她聰明地把問題踢還他,「你覺得你有得罪我嗎?」

    「有。」

    「啥?」

    「我沒先告訴你就離開。」

    袁緗依像被毫無預警的爆炸猛轟了下似地愣住三秒鐘。是她多心,還是不幸被她料中,他的回答讓她直覺想到七年前那個早晨。

    「什麼意思?」她口氣緊繃,極力想掩飾什麼地問著。

    不管他是不是當初的故人,她都決定裝呆,她早就不對愛情充滿浪漫幻想,現實的嚴苛教導了她愛情是種最不牢靠的承諾,無憑且難以捉摸。

    「你一定是氣我,說了要和你一起工作,結果什麼也沒交代就不見人影。」

    「原來你是說這個。」

    袁緗依不知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對他,她是矛盾的,她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到底是希望是他,還是千萬不要是他。

    「對呀,要不你以為我在說什麼呢?」

    他銳利的眼神盡收她眼中細微的情緒變化,直教她隱藏不了半點心緒。

    「哈,我沒那麼閒,管你愛來不來,那種事老總去操心就得,跟我無關。」

    「嘿,真傷人耶!」他一副受到傷害的模樣,「好歹我也跟你同事一天,你居然都不關心我的死活?」

    「笑話,我和你除了一堆公事以外,半點不搭軋,我幹嘛多事。而且你最好別提那天的事情,我被你害慘了,不需要你來提醒。」

    她生氣地瞪他一眼,恨不得可以把他瞪跑。

    「誰敢欺負你?」

    「幹嘛,想幫我出頭呀?省省吧,我還不想被公司裡八卦婆的口水淹死。」她擺出一副好意心領,敬謝不敏的冷淡態度,「我懷疑你對我的興趣,更勝於和敝公司的合作案,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究竟在打什麼歪主意?」

    「討債。」

    「有欠才有討,我和你沒有任何糾纏不清,債沒道理討到我頭上來。」

    「真有自信哪!你確定沒有欠我任何東西嗎?」

    「你不必跟我打啞謎,我沒興致猜。」她冷冷地和他劃清界線,「關於貴公司產品的行銷企劃,我已經規劃完成。但是海濤似乎沒有必要和敝公司合作,伊甸園度假村走的是高價位、高服務、高品質的自由行路線,對目前的旅遊消費市場來說,並不合適。因為消費群只屬於金字塔塔尖的一小撮,敝公司若能取得亞洲代理權自是獲利良多,但是對海濤而言卻不見得有什麼好處,尤其以目前的亞洲景氣而論,利潤絕對增加不了多少。」

    「這就是你的見解?」

    樓韶宇完全不意外袁緗依的結論,事實上也確實如她所說,這個合作案眼前看有利的是逍遙,對海濤來說並無明顯的利益可言。

    其實這只是他用來和她接觸的媒介,確實不以業務利益考量為出發點。偏偏聰明的她一下就看出不合理的地方,反而對他升起戒心。

    「沒錯,當然站在我的立場,只要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拿到代理權就好,至於貴公司方面就不干我的事。」

    「但是如果和逍遙合作,沒有辦法讓伊甸園渡假村的業務大量成長,那海濤又何必交給逍遙代理呢?」

    「這也沒錯,看起來這個工作不怎麼好玩。」她想了想,抬起頭嚴肅地看他,「那你希望我們要做到怎樣的配合,才能達到海濤的要求?」

    「不急,這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他真的很氣人,對公事半點不積極,隨便一句話就結束討論,話鋒一轉馬上繞回私事上頭。

    「我不在的日子,你有沒有想我?」

    「瘋了,我沒事想你這陌生人做什麼?」袁緗依誇張地笑著,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瞼,害怕被他看出實情。

    「真沒良心,我可是天天對你犯相思。」

    「拜託,少無聊好不好?」她對他的說詞嗤之以鼻,「相思?你這喝了滿腹洋墨水長大的人,懂什麼叫相思。」

    「要不得,你藐視我的感情。」

    「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她用諷刺的口氣說著,「現在的人有的是一見鍾情,一夜貪歡,就是沒有所謂的相思,相思是種延續長久不變的感情,早就絕跡了。」

    「嘿,如果你不相信相思,那你忿忿不平之氣因何而來?」

    「你……」她被說得啞口無言,有些惱羞成怒地耍賴,「你是專程來找我抬槓的是不是?」

    「我是熬不過相思,專程趕回來看你的。」

    「少無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袁緗依丟給他一個受不了的白眼,「拜託,請你搞清楚相思的定義,不要胡亂套用,只會惹人笑話而已。」

    「中國不是有句俗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多日不見何止二三十秋,難道還不足以道相思嗎?」

    「我不想跟你爭這個,我和你沒交情,你少跟我耍嘴皮子,你愛找誰玩相思都行,本姑奶奶沒力氣奉陪。」

    她實在弄不懂樓韶宇在玩什麼把戲,看他難掩王者氣勢的形貌,分明是很霸氣的男人,可是在她面前他總是一副嘻皮笑臉的無賴樣,弄得她疑神疑鬼再三揣測。

    「相信我喜歡你有這麼難嗎?」他故意調侃取笑她,「還是你從來沒有被男人喜歡過,所以弄不懂喜歡是什麼意思?」

    「你很無聊,不要老打探我的私事,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跟你何干?」

    袁緗依對他探索的目光始終保持高度警戒,在弄不清楚他真正意圖之前,她實在很難和顏悅色地對待他。

    樓韶宇正開心地逗著袁緗依氣惱跳腳,不想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角落裡爭鋒相對的冷凝氣氛。

    「緗美人,看到你的破機車,就知道你躲在這裡面。」

    袁緗依聞聲抬頭,意外地看向大步走來的林文祺,她馬上從座位上起身迎上去。「你不是出國去,幾時回來的?」

    樓韶宇臉上的表情立刻從輕鬆的嬉鬧變得寒冽冷漠,一雙凌厲黑眸凝著寒氣看向迎面走來的不速之客。

    「昨天夜裡。」林文祺興奮地走近袁緗依,「我急著回來看你。」魁偉粗獷的身軀像座小山,粗壯的長臂一伸就想對她來個大擁抱。

    袁緗依趕忙閃身想避開他大熊似的懷抱,一雙比林文祺更快的手臂迅速將她摟入懷裡往旁邊挪開,輕巧地閃過對方熱情的動作。

    眼睛裡向來只有袁緗依的林文祺,瞪著濃眉大目看著插手破壞他好事的男人,「這位是?」

    「他是我們公司的客人,樓韶宇先生。」袁緗依身軀微微掙動,示意樓韶宇放手,「樓先生,這位是揚丞實業的總經理林文祺先生。」

    「你好。」樓韶宇雖然鬆手,卻緊貼著袁緗依而站,口氣冷凝地伸出手,「你打擾了我們約會。」

    「約會?」

    林文祺一雙濃眉高高聳起,厚實的大手很不樂意地和他交握,評估的眼光不客氣地上下打量著,一副想掂掂他斤兩輕重的樣態。

    袁緗依敏感地發覺現場氣氛真差,兩個心高氣盛的男人顯然誰也不服輸,她這個無辜的人莫名其妙被當成競爭的標的物,真是無妄之至。

    「我正和樓先生討論公事。」她趕忙出聲打圓場,不想看到不文明的場面出現,「你怎麼還沒進公司?」

    「剛從外面回來,碰巧看到你的車。」

    林文祺對一直霸在袁緗依身旁,把佔有氣勢展現得淋漓盡致的男人,充滿敵意,男人對情敵的敏感度絕不亞於女人,他刻意表現得和袁緗依很熟悉,「那你忙吧!中午我等你一起吃飯,忙完記得Call我,幾點都行。」

    「文祺……」袁緗依開口想推拒,但是礙於樓韶宇在側不想讓他免費看戲,她猶豫地一頓。

    「不用急,我會等你。」林文祺故意截斷她的話,表現得非常體貼,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打攪了。」他客套地對樓韶宇點點頭,快步往外走去。

    「林總,請留步。」

    樓韶宇冷冷喚住他,簡單的幾個字透露出他慣有的霸氣,讓人不由側目。

    林文祺雖然名字看似斯文,其實作風也很強勢,他酷酷地停步回頭看他們,「樓先生還有指教?」

    「指教倒是沒有,但是緗依已經和我有約,不便赴你的餐敘。」

    袁緗依美目一斜,飛快睇他一記白眼,並沒有戳破他的自說白話。

    「午餐不行沒關係。」林文祺表現得很大方,笑著對袁緗依說:「那緗美人我們晚上老地方見。」

    「她沒空。」樓韶宇再次拒絕。

    「你憑什麼替緗依回答?」林文祺這回就沒有那麼有風度,他硬聲與他相碰,「難道連她的晚餐時間,你也想剝奪用來談公事?」

    「那是緗緗的事,與你無關。」

    「豈有此理,緗美人沒必要受你虐待。」林文祺生氣地走回袁緗依面前,「緗美人,你說呢?」

    袁緗依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她一點也不想捲入這場戰爭,但是樓韶宇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她很想反抗,「我切切看時間,晚點再跟你確認,OK?」

    「行,回頭見。」林文祺得意地一瞥樓韶宇掉頭離開。

    袁緗依的纖纖蠻腰上立刻橫上一雙有力的長臂,勒得她動彈不得。

    「為什麼答應和他吃飯?」樓韶宇挑眉冷聲問著。

    「朋友間吃頓飯有什麼大不了。」

    「不准去。」

    「放手啦!」她用手一拉,擺脫他的箝制,逕自坐回座位,「你無理取鬧。」

    「只要我在,你就別想和別的男人出去。」

    「笑話,下班後是我的時間,我愛跟誰在一起,你管不著。」

    「如果你不想害他的話,最好聽我的。」

    「你很莫名其妙,公事受制於你,我認了。私事跟你無關,請你自重。」

    「當然有關,我的女人豈能去陪別的男人。」

    「咳,咳……」

    正在喝咖啡的袁緗依被他的話嗆得差點噴出來,漲紅了臉猛咳。

    「要不要緊?」樓韶宇迅速繞到她身旁,幫她拍背順氣,「這麼大的人,還這麼粗心。」

    「還不得怪你,你不嚇我,我會嗆到?」她氣得撥開他的手,「你少說些瘋言瘋語,日子太無聊了是不是?」

    「沒錯,所以你只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那些閒雜人等能滾多遠,就讓他們滾多遠去。」

    「你要發神經別找我,我沒興趣和你攪和。我已經把企划行程和推展計劃做好,回去就交給錢總,你往後就和錢總協商去。」

    「這麼輕易就想把我給甩了。」

    「拜託,說話好聽點,你是我們公司的財神爺,我哪敢不理你。」袁緗依裝得必恭必敬的模樣,「我只是把份內的事情做好,至於其它就不屬於我這小職員的範圍,當然也就不需要伺候你這貴客。」

    「你想得倒簡單,沒有我的提點,你做出來的案子,會是海濤想要的嗎?」

    「你威脅我?」

    「我只是好心告知而已。」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你真是無禮。」樓韶宇故意板起臉,雙眼裡卻有縱容的淺笑,「先是污蔑我的感情,現在又罵我是四腳畜生。」

    「隨便你去想,我管不著,你閒得磕牙,我忙得打轉,我要走了。」

    「再忙,人總要吃飯吧!」他壓著她的手不放,伸手招來服務生,「吃飽再回去不遲。」

    「我不餓。」每次見著他,心裡好像總梗著氣,心思老是受那些陳年舊事干擾,她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這樣就不吃飯,難怪你的模樣一直都沒變。」

    「什麼意思?」

    袁緗依的聲音超乎平常的尖銳,有點欲蓋彌彰的緊張掩飾不住。她最討厭他常常莫名其妙冒出一兩句讓她想岔的話,擾得她心神不寧,害她總會把眼前的他和當年的他混淆。

    「說你一直像二十歲的年輕女孩,身材窈窕曼妙。」

    「你不必拐彎抹角笑我幼稚,長不大。」

    「天地良心,我的腦筋沒有那麼複雜。」

    「哼!」她生氣地冷哼一聲,不想理他。正好服務生也拿著菜單過來,他們之間的爭鬥才得以出現和平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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