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鷹羽千尋還是沒有危機意識,那她就是徹頭徹尾的大笨蛋!如果她再不逃,那她就會成為讓人擺佈的戲台傀儡!
此刻她被軟禁在自己的房間裡,連她的爆吼聲在偌大的房間中都可產生回音,而讓她最氣惱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逃出去。
她無法爬上窗子,而且她的房間位於三樓,那高度也讓她怕怕;沒有東西可以幫助她攀爬下去,就連窗子也上了鎖,現在的她就如同大鳥籠裡的小小金絲雀,想飛,卻飛不出去。
惟一的出口就只有房門口,雖然有僕人進進出出為她送三餐,可是戒備森嚴,就連她在房間裡有什麼動作,門外的守衛都會進來查看。
現在能逃出去的只有窗子而已,可是窗子這麼高,她要怎麼爬上去啊?
不管了!再不逃,就要被賣掉了!
她隨即衝到自己的大床鋪旁,將四根柱子旁的流蘇拉繩硬是扯下來,再把被單和流蘇紅繩給紮起來,長度很長,差不多是一樓到三樓的高度。
半夜十一點,鷹羽千尋把電燈轉暗,好讓人以為她已經睡了。
金錢、證件、信用卡、簡單衣物……她全都帶齊了!現在最難解決的就是如何跑出去而已。然而,挑高的天花板讓她不及格的身高當場失敗,她只能在書桌上擺上一張椅子慢慢爬上高高在上的窗子。
她用髮夾輕鬆打開窗上的鎖,只是開了窗卻害怕高度。
「好高!」她忍不住驚呼。「老天保佑我。」她把連接好的簡易繩索的一端扔下窗,另一頭則綁在窗戶上,再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下爬去。
但是繩子的長度不夠,在她爬到一樓時就已用盡,差不多還差兩公尺的高度。雖然害怕,不過為了自由,她還是鼓起勇氣跳了下去。
「哇……」她隨即摀住嘴巴,屁股著地的她痛得哇哇叫。「痛死人了!還好是草地,要不然我就沒命了。」鷹羽千尋連忙起身,摸黑想走出這個禁錮她的大豪宅。
她還記得西邊圍牆有一個小木門,可以通往房子後頭一大片綠油油的高爾夫球場。很小的時候,每回父親打小白球,她就會從那兒跑去搗蛋,沒想到現在居然能派上用場。
鷹羽千尋轉頭看了看這個「家」。
「再見了。」她不想讓任何人束縛她,所以選擇一個人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也許她還會回來,只是絕對不會再讓父親拿她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起父親說過是台灣武氏……好!那她就去台灣,她要知道,那個想要娶她的男人到底是誰,她非要整死他不可!
鷹羽千尋連夜飛奔至機場,搭了最快的飛機直飛台灣,而鷹羽家則是在隔日一大早才發現她失蹤,卻已追不回已遠去的人。
* * *
台灣 立正機場
凌晨時分,中正機場依舊人潮擁擠,和白天差不了多少。
「糟糕,我該怎麼走?」鷹羽千尋左右張望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緊張得在原地跺腳。「這種時候要去哪裡?」她望著自己的手錶,又看看大廳裡的大鐘,把自己手錶的時間調整至凌晨四點鐘。
她能說一口流利的國語,卻不想找人詢問,因為她過於出色的外貌,已經引起很多關切的眼神,更讓她不爽的是,他們居然還指指點點。
她又不是怪物!鷹羽千尋氣憤的提起行李走到櫃檯兌幣,惹來眾人好奇的目光。
「看什麼看啊!」道地而流利的中文從她口中逸出,把好奇的民眾給嚇了一跳。「你們是沒看過日本人啊?」怎麼文化水準這麼低?
一尊漂亮的日本陶瓷娃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已經夠讓人驚訝了,而她凶悍的口氣外加氣憤的嬌顏,則更添她些許的神秘感。
兌換好台幣,她拖著行李一屁股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準備待到天亮。
短短兩個小時卻好難熬、好漫長,已經一夜沒合眼的她,幾乎要在機場睡著了;一路從日本逃至台灣的她,自然身心俱疲。
有誰能好心的告訴她該如何做呢?難道她要一直待在這兒嗎?
天剛破曉,她隨即拖著自己的行李走出機場想要攔車,這才發現外頭正下著滂沱大雨。怎麼辦?也許便利商店有便利雨傘。
她攔了車,用流利的中文告訴司機要去附近的便利商店和飯店……還有武氏!
接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她好奇的看著街景,直到車子逐漸駛進大台北地區,她才驚歎台灣真是個富庶的國家,光看一棟棟矗立的大樓就知道了。
找了間飯店放置行李,再到便利商店買了把透明的便利雨傘,她便搭著計程車直奔武氏;不管有多疲憊,她非得親眼看到那個不怕她可怕名聲、還想娶她的笨蛋不可。
下了計程車,發現雨已經停了,可是灰暗的天空,還是讓她覺得討厭。
她剛才在車上已經向司機詢問過「武氏」是什麼東西,聽司機的描述,好像是台灣最大的航空公司……
航空公司?真是怪哉!和她家的企業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會扯到她?
鷹羽千尋收起雨傘,正準備穿越大馬路,卻差點被突如其來的一輛白色高級跑車撞個正著,車和人的距離甚至差不到半公尺。
緊急煞車所發出的刺耳噪音,讓她嚇得腿一軟,坐在地上楞楞的看著那部漂亮的跑車。
「白癡!」
敞篷跑車裡傳來男子的斥責聲,和跑車一樣完美的嗓音就這樣傳入她耳裡,還反應不過來的鷹羽千尋只能任由他罵著。
「你是沒長眼睛啊?怎麼這樣過馬路?難道沒有看到黃燈已經要轉綠燈了,還悠哉游哉地在大馬路上散步!」武靖灝連忙下車查看,老大不爽地劈頭就罵。
鷹羽千尋被他的暴喝聲給嚇著,但也嚇醒了,看到巨大的身影背對著光正朝她走來,以為他要攙扶她地伸出手,卻撲了個空。
武靖灝心疼的查看愛車,嘴巴仍一直碎碎念地念個不停。
原本以為自己會被扶起來的鷹羽千尋當場傻眼,小手還楞楞的擺在半空中。
原來他下車探查的不是她的狀況,而是他的跑車!?
恍然大悟的她差點抓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太沒道理了!
武靖灝正在查看他的愛車有沒有怎樣的時候,卻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嬌嫩的怒斥。
「我怎麼樣?」他隨即轉頭,惡聲惡氣的回嘴,瞪著眼前的小小陶瓷娃娃。
「喔,我知道了,你是要我扶你起來是吧?」他看著她還沒放下的右手,瞭然地道。
鷹羽千尋的右手馬上握成拳頭狀,不吭一聲的站起來;右手一揮,柔軟的小拳頭就這樣落在他俊俏的左臉上。
「你這個大壞蛋!」太可惡了,簡直欺人太甚!「你差點就撞到人了,還一副痞子模樣,竟然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你知不知道是你的車撞到我,不是我撞到你的車啊?」簡直是欠揍,這個爛傢伙!
武靖灝捂著被扁的左臉頰,看著眼前火爆的小嬌娃。「你……」
「我什麼我!錯的人是你,不是我!這輛爛車有什麼好的!」鷹羽千尋氣憤地起身,丟下背包,用腳踹著武靖灝的愛車。「這種車我家多的是!」
武靖灝起初楞楞的看著鷹羽千尋踹車的舉動,卻馬上清醒,隨即制住她的腳。「你鬧夠了吧?敢這樣對待我的車,你這個瘋婆子!」他的藍寶堅尼……
居然敢阻撓她?「我是瘋婆子?是你開車差點撞到人耶,而且以車子的煞車痕和煞車聲音推測,就知道你的車速起碼也有八、九十,如果真撞到人還得了啊!」
「重點是我又沒有撞到!」這個不講理的傢伙。「你要的不就是一個道歉而已嗎?我現在就跟你說,對不……」
「來不及了!」簡直是惡劣,把她當什麼啊?
這個拿喬的小傢伙!「那你到底要怎麼樣?」武靖灝整個人暴跳如雷,連聲怒吼:「你不要太過分了!」
「怎麼樣?你若再對我這麼凶,你就知道我會怎麼樣!」她拿起自己的背包,雙眼含怒地和他打架,再抬起小腳用力地踩下去——
下一秒就聽到武靖灝的哀號。
「誰教你不遵守交通規則。」她倨傲一笑。「這是給你的教訓,下次眼睛放亮一點,大姐姐現在教你,黃燈時千萬別輕舉妄動,更別想佔用行人的空間。請你乖乖等到綠燈亮,要不然你下次遇到的將不是我,而是警察!」她光看煞車痕就知道他沒停下來等綠燈,從遠遠的地方一路飆過來。
「你……」好傢伙!居然踩他的腳!?
她還要去武氏航空,沒空理他。「我走了。」
太痛快了!修理了一個壞蛋。
「你、你居然敢跑?」他拉著腳又叫又跳的,痛得齜牙咧嘴。
鷹羽千尋頑皮的扮了個鬼臉,背起輕巧的背包,拿著雨傘就走。
武靖灝則是一肚子窩囊氣,氣憤地繞回車內開了車。
四周圍觀的人群也一哄而散,街道上又變回車水馬龍的樣子,彷彿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 * *
真倒楣!他剛從武氏航空出來,就遇到這麼衰的事情,今天不知道是走什麼運!
黯獵一個禮拜一次的晨會,他難得出席,居然會在半路上遇到這樣的事情,而且前一天才和雙親因為與日本鷹羽家聯姻的事情鬧翻,心情正不爽,竟還讓他遇到那個踹他的車、打他的人的小辣椒,這陣子果然走霉運。
待會兒不知道黯獵又會丟什麼難搞的任務給他?如果真是這樣,他也不用太驚訝,因為他遇到的衰事太多了,早已不足為奇啦!
儘管他表面上笑哈哈的,可是私底下卻為了自己的婚事在煩惱;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包括對這樁商業聯姻的看法。
一大早就遇到這種鳥事,大概也只有他這種人才會遇到吧!
想著想著,他已到了黯獵坐落於市中心的總部。
「早安。」文-然掛著溫和的笑容,從後頭趕上他。
「嗄?你怎麼來啦?你老婆不是生了嗎?怎麼沒有去陪她啊?」真是感動,平常把太座擺第一的文,居然還會回來黯獵看看,十幾年的朋友果然沒白做。
「別亂唉唉叫。」文-然提著手提電腦,和他一同走進電梯。
「我還沒叫咧,最近真的有夠倒楣!」他氣得跺腳,把事情一件一件說給文-然聽。
文-然拍拍他的肩頭。「你父親要你結婚啊?」簡直是天方夜譚,要武這種風流大少定下來,鐵定不可能。
「老頭子的腦袋有問題。」他馬上作嘔的吐吐舌頭。「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那你答應他了沒?」文-然偏過頭,好奇地問。
「想真多,不過我是真的答應他了。」為了避免一堆麻煩,他寧願用自己不在乎的婚姻去換取耳根子清靜。「但是,休想我會給那女人好日子過。」
文-然瞭然地笑道:「殘忍的武靖灝,不是你要的女人,你果然殘酷對待。」
「你瞭解我的,我父親提的爛主意我會配合,但是不會完全配合,因為我不是馬戲團猴子,不會讓他耍著玩。」他原本無害的笑臉突然蒙上一層陰鷙。
「那,是誰家的小姐?」
「日本鷹羽財閥,鷹羽家的小小姐。」出了電梯,他們轉進右側的會議廳。
文-然點點頭,走進會議廳挑了個位子坐下來,打開手提電腦。「哇塞!你死定 !電腦上顯示的資料有點恐怖。」
「啊?」武靖灝的臉馬上黑了一半。「長得很恐怖啊?那教我怎麼可能跟她過一輩子?這是噩耗!噩耗!」原本還以為是個端莊清秀的千金小姐。
文-然馬上解釋:「不是,根本沒有照片曝光,看樣子鷹羽家把她保護得很好,不過……」
「我拜託你早說好不好?」他的心臟不堪負荷。
「不過,查出來的資料卻離譜得可怕。」他一一念了出來:「鷹羽千尋,鷹羽財閥總裁么女;二十歲,現在是東京大學研究所學生,是東大校花,大學畢業論文 到東京都第一科技獎;十六歲高中畢業,國中二年級、高中一年級跳級過。」
「你在說你自己嗎?」武靖灝不禁挑眉。「簡直是變態。」
文-然笑了,又道:「這些顯然還不夠霹靂,最可怕的還在後頭。」
「還有啊?」這些還不夠嗎?光是聽這一段,就知道那個叫鷹羽千尋的二十歲女孩鐵定不平凡。「聽你的口氣好像她很了不得似的。」
「的確了不得。」他點點頭。「她的個性只有兩個字能形容——搞怪。」
「這麼糟糕啊?」那她以後會不會爬到他頭上?
「搞怪、凶悍、很有個性、有正義感、不矯柔做作……甚至叛逆。」
武靖灝冷笑。「是嗎?那她怎麼可能任他老爸擺佈。」就像他一樣。
帝恆爽朗的聲音傳來。「說得好,也許她現在正在跑路中。」他甫進門就聽到他倆的對話,趕忙參一腳。「小心了。」
「她能跑到哪裡去啊?她父親神通廣大,厲害得不得了。」鷹羽家在日本的地位是無法輕易撼動的,在政商界更是龍頭老大,尤其鷹羽展司玩弄權勢的手段高明,拓展自己的企業王國更是野心勃勃,能突發奇想地找武氏合作就是一個例子。
閻嶄早就坐在會議廳裡,久久才開口說了一句話:「聽說她搞怪到連她父親也不能約束她,只能放任自己的小女兒自由自在。」
「這麼厲害?」武靖灝挑眉,擺明了不相信。「一個二十歲的小女娃能有多大的能耐?」是靠她父親才能呼風喚雨的吧?
「武,小心低估敵人會損傷了自己。」帝恆好心提醒。
他瀟灑一笑。「謝啦!不過她只有二十歲是個事實,就算叛逆,也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吧?」哪個年輕人不叛逆啊?
「屢勸不聽。」
其他三個男人都搖頭苦笑。
「御影怎麼不見啦?我們都來了,他大少爺卻不見蹤影,怪哉!」武靖灝左右張望,因為御影出現的方式常讓人嚇破膽。
「你還有空擔心別人,為啥不煩惱你自己的事?」穆境佑,也就是御影,緩緩地打開大門走進會議廳。
「我都答應老頭了,還擔心什麼?」他現在最擔心的恐怕是再遇到小災星,然後愛車又被她踹吧!他可憐的藍寶堅尼……
「喔!」
穆境佑做出誇張的表情,讓武靖灝感到莫名其妙。
「那好吧!既然你都不擔心了,我又何必替你白操心呢?出門可要小心一點,流年不利哪!」
武靖灝挑眉道:「你又知道些什麼了?」好古怪的表情。
穆境佑幸災樂禍的表情全寫在臉上。「沒,散會。」
每週一次的晨會就這樣結束,反而讓武靖灝的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他甩甩頭,阻止自己再胡思亂想,然後開車飆回公司處理公務。
* * *
武靖灝正困在車陣中動彈不得。塞車好一段時間了,卻始終沒有獲得改善,他一直在注意時間,看著分針一步一步地走過,而他卻只能在車上等待移動。
這種情況天天都有,只是今天遇到那個辣死人的小辣椒,讓他心情特別不好,根本沒耐心再一分一秒的等下去。
公司裡還有一堆公務和卷宗等著他,一想到這兒他就頭痛。
終於等到車陣移動了,他馬上轉了個方向,把車子開往森林公園,準備放自己一天假。
他把愛車停在公園人行散步區旁邊的專用停車位,下車呼吸新鮮空氣。
人生該是這樣子的。他笑著把手機關機,不想讓任何人打擾他,一個人走到大草地上躺平,看著藍天白雲,看著親子放風箏,笑鬧不已。
這樣的生活多愜意,他可以不必在乎那麼多,他多想要這樣過。
他側起身子,發現不遠處有道小小的人影正脫光鞋子、襪子,拉著褲管在草地上走過來、走過去,看得他都要暈頭轉向了。
哪有人這麼怪,居然脫光鞋子、襪子在草地上行走?
他只看過老人家脫掉鞋子走健康步道,卻沒看過打赤腳繞著大樹走來走去的人。
那個女的,大概是頭腦有毛病。他下了這個結論,又回過身閉上眼睛。
是她!武靖灝猛然睜開雙眼,坐起身,看到早上那個踹他愛車的小災星,正腳上什麼都沒穿,一個人拉著褲管,繞著大樹晃來晃去。
就是她!今天是怎麼啦?一大堆鳥事都出現了。
那個聒噪又得理不饒人的小辣椒,要是知道仇人就在離她不遠處,不拿著大刀殺過來才怪;他還是轉過身去背對她,以免讓她看到自己,導致自己耳根子不清靜。
真是冤家路窄,連出來散個心都會遇到仇人。
「真是冤家路窄,連出來散個心都會遇到仇人!」
武靖灝的背後竟響起清脆的少女聲音,他這一聽,差點跳起來。
他馬上坐起身,看著正彎著腰和他怒目相向的她。
「我才倒楣。」他實在沒有力氣和她吵。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子?我已經原諒你啦!我都沒跟你計較了,你凶我什麼啊?」眼前這個死老頭好像快死了一樣,一點精神都沒有。
他壓根兒不想聽她說話,索性站起身準備走人。
「停停停——」就算她踹了他的寶貝愛車,但也是他先開車差點撞到人的。
武靖灝轉身,瞪著身高不及格的她。「你要怎麼樣?」
「不怎麼樣。」她也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係啊!「你可以待在這邊,我走人總可以了吧!」她覺得他的表情……好像看到她很煩的樣子。
武靖灝瞇起眼。「你別以為用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就可以攀上我。」這種女人他看太多了,即使眼前的她耀眼得不像一般世俗女子。
「你說什麼?」鷹羽千尋怪叫。他把她當成什麼啦?「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自以為是?你以為我喜歡接近你啊?」她本來還以為他是脾氣很好的人。
「要不然你這樣處心積慮地想要接近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一早的撞車事件,現在又遇到她,他不否認以她的容貌和條件的確可以纏住他,不過他現在心情糟得很,對這種莫名其妙的遊戲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說我處心積慮想要接近你!?」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自大。「搞清楚好不好!明明是我先來這兒的。」
她只不過是沒地方去,加上對武氏也沒興趣了,所以一個人從武氏走來公園打赤腳散步,居然被他講成這樣。
「我會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楣。」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她指著他罵道。「你這樣莫名其妙的罵人,難道是因為還在為早上的踹車事件生氣嗎?那種爛車我家多的是,大不了我送你一百輛!」
一百輛雖然太離譜了一點,不過以她鷹羽家小小姐的身份,哪有事情沒辦法做到的。
「小姐,我開的車可是藍寶堅尼。」他好心提醒。
「我當然知道!你要法拉利、保時捷、蓮花、奧迪、雪佛蘭、寶馬、積架、賓士!我通通給你,怎麼樣?」簡直欺人太甚。
「好啊!你就現在拿出來。」小小年紀也敢說大話。
「拿就拿!」她馬上下意識地罵回去,隨即猛地想起自己腳下踏的土地是台灣。
「等我回到我的國家、回我老爸身邊,我就拿給你!只是——」
「只是現在沒辦法對不對?」
「對!」他也知道她現在是一個人在台灣啊?「你怎麼知道?」
「說大話是很容易被人拆穿的。」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小鬼頭,真是不知死活。
「你以為我在說大話?」鷹羽千尋怒不可遏,瞪著美眸似是不願服輸。
看著她憤怒的嬌顏,他竟不忍苛責。「算了!我不想跟你計較。」
聞言,她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一點。「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台灣人都像你這樣嗎?為什麼每個人都盯著我看,對我這麼不友善?」從她到達台灣後,遇到最好的人大概是司機運將吧!
「你沒地方去?」
看她一個人像笨蛋般地繞著大樹晃來晃去,怪可憐的。
「有啊!我住飯店。」她本來還以為可以逃脫父親的掌控是多麼快樂的事,不過事實上卻和她想像的差太多了。
武靖灝實在無法不去注意她過於亮麗耀眼的容貌,他甚至已經被她天真無邪卻又帶點淡淡擔憂的臉龐給吸引。
「你不是台灣人。」這不是問句,而是下結論。
「不是啊!我從日本來的。」
「難怪你的中文 麼破。」他忍不住損她。
「你好煩喔!」那他的日文好到哪裡去啦?「過分。」她坐在他身邊。
「不過還算不錯就是了。」
鷹羽千尋抬起大大的美眸回望他,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俊帥的台灣男人對她的態度可以轉變得這麼快,難道是被她打動了?
「我走了,很抱歉給你添麻煩,再見。」她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我看我們不要再見比較好。」免得又發生戰爭,很可怕。
她淘氣地笑了。「對喔!這樣也好。」她跑回不遠處,穿上襪子和鞋子,拎著背包不忘和他揮了揮手。
武靖灝望著遠去的嬌小背影,心中突然感到些許惆悵和落寞。
他是怎麼了?也許是被她純真的笑容給打動,居然不跟她計較踹車的事情。
他也該回去了,回去努力工作。
武氏航空他最大,總裁不見了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