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井建平努力的與裘-建立彼此的高度信任感,他不再動不動就跟她嗯嗯啊啊的,反而不斷的讓兩人在興趣上、在生活中、在習慣上相互瞭解,並互相配合。
「-,這幾天天氣冷,我們別那個!來!我摟著你睡就好。」他最近常這麼說。
不但如此,他還讓她將冰冷的小腳丫放在他溫暖的腿上取暖。
「-,你這幾天不太安全,我們就休兵,改日再戰。」
當她在危險期前後,他甚至體貼的這麼說。
「-,你那個來肚子會痛,來!我幫你揉揉。對了!我聽人家說,那個來的時候如果肚子會痛,就只有兩種方式可以根治。」
他閒閒的似乎在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似的。
「哪兩種?」她好想知道咩!
「就是——一種是跟男人這樣……」他壞壞的以手勢比給她看。
「屁啦!我會信你的鬼話才怪。」她很不給他面子的吐槽。
「這又不是我說的,是那些過來人的至理名言。」他開心的靠在她的耳畔說。
她才不信咧!否則,她都跟他那個了,怎麼還是會痛?
「那——另一種呢?」
「就是生小baby!據說,生得愈多,愈不會痛。」他胡言亂語地道。
「騙鬼咧!我又不是母豬,才不會上當呢!」
她一口否絕他的說法,但不是裘-變得神經質,她好像真的看到一絲惆悵的神色閃過他的眼底。
只是,除了那些比較有顏色的對話外,他對她真的好到了極點,甚至好到裘-有時忍不住會捫心自問——
「我——對他會不會……真的不夠好?」
不過,她也只是放在心底自問自答,她還是不太想弄清楚自己的真心。
「-,你的這份報表有瑕疵,上回我給你的參考書你看了嗎?」除了親密的事,井建平也不斷的在工作上給予她指導。
「呃——這幾天好冷耶!」她每次都會想出新的借口。
「是誰想做女強人的?」他常摟著她一起K書,「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道理你懂嗎?」他苦口婆心的勸她。
「我——是不是太笨了?」不然,為什麼他能舉一反十,她卻舉一反不出二來呢?
「不是,只是我太聰明了,你絕對不能拿天才跟你自己比,但如果跟其他平凡人比較起來的話,你還不算太遜啦!」他總是明著褒揚自己,卻又暗地裡替她加油打氣。
「我——真的能當女強人嗎?」她對自己小有疑問。
「只要你認真就一定行,我對你有信心!」他輕撫著她短短的發,很有自信的加上一句,「但一定要在本大人的指導下才有可為。」
而最近,他偶爾也會故意不再在做那件事時做好最完善的安全防護,他總像是不小心就忘了東、忘了西的。
可裘-是怎麼樣也不敢再疏忽了,因為,她最近有一、兩次沒保護好,事後嚇得她憂心忡忡的,所以,他倆房事的次數逐漸減少也就變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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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井建平仍開車送裘-去上班!可他才準備回家,哈雷便來電找他,要他立刻趕過去,說慶中有急事找他。
當他趕到時,只見慶中一臉的凝重。
「建平,你知不知道你父母的年事已高,你——到底有多久沒和家裡聯絡了?」慶中一見面,便愈批他的不孝。
井建平心虛的搔搔頭,「我——最近在趕畢業論文,比較忙。」
「是啊!之前是準備考碩士班研究所忙,所以,家可以不回、父母可以不管!之後是念碩士班課業太忙,所以,家當然不必回、父母當然不用管;而現在是準備論文忙!建平,再來呢?是不是借口說你要準備博士班的功課了呢?」慶中將井建平心底的打算直接說出口。
「我——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和裘-的進展神速……」他預計今年一定可以帶她回老家。
「你跟她在一起都三年了,建平,她根本沒有心想結婚,你本來就是知道的,你只是不肯接受這個現實的答案而已。」哈雷直接說出他的看法。
「不!我最近才知道,她拒絕婚姻是有原因的,她在潛意識裡害怕男人會變心,所以,她不敢接受婚姻,只要我再用點心,她一定會克服這個心理障礙的。」井建平深信真愛絕對可以克服一切,當然,還要再加上一咪咪的小技巧。
「是喔!她又編故事來騙你了。」慶中不屑的說。
自從他知道是裘-拐井建平上床後,他就對她印象不佳。
「不是,我是好不容易從她媽的口中探出來的。」
「可是,建平,你還要等她多久?你爸他——唉!我本來答應乾爸不說的,可你——」慶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爸怎麼了?」他是個孝順的兒子,深知未來繼承家業是他逃不掉的責任,所以,他一定會回去,只是,他真的想等裘-想通後!再跟她一起回家。
「我昨天才從印尼回來,一去看乾爸,就發現他氣色差得很,經過我百般逼供,乾爸才說,他……最近血壓過高、心臟也跳得不太規律,乾媽還說……還說……」
「我媽到底說了些什麼?」畢竟,他已經三年沒回家,加上半年才與家人通一次電話,他根本不知道家人的實際狀況。
「乾媽說,乾爸上上個月,以及上個禮拜都曾因心臟疼痛而送醫,醫生要他去做詳細的檢查,可乾爸卻說工廠沒人管,他不能放下公事不顧,所以,抵死不去檢查身體。」慶中將雙手放在背後,以中指壓著食指,期望說些善意的謊言而不會遭天譴。
這可是乾爸、乾媽的計策,全都不關他的事,他只是負責演出而已。
「我——我會回去啊!只是……」還得等一等。
看來,他是別想借讀博士班為由再留在台北了,唉!看來,他得加緊對裘-洗腦的行動才行了。「不是有句話,樹欲靜而風不上嗎?建平,你——能等嗎?」慶中不放鬆的施壓。
「總不會叫我現在就回去吧?」井建平愣住了。
「你至少先趕回去看看他們吧?!」哈雷都忍不住發飆了,「你爸病了耶!你是家中的獨子,你居然……」
「好!我回去一趟就是了,可裘-怎麼辦?」她今天有重要的會要開,一整天都不能接電話,他怎麼通知她?
哈雷和慶中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偷偷的笑了。
「你跟慶中一起回去,我幫你去找裘-說清楚。」哈雷義不容辭的建議道:「其實這樣更好,或許還可以讓她知道你不在她身邊,對她有多不方便,搞不好更能促進你們的姻緣呢!」
也對,其實這的確也是方法之一,只是,井建平一直不肯用,因為這種方法太傷人,他怕裘-會受不了。
但不管了,既然時間緊迫,那他就只好盡量試試各種的方法,希望這一次能讓她盡快認清她的心。
「那就麻煩你了,兄弟。」井建平真誠的說。
「交給我,我辦事,你放心。」哈雷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他正想回去愛的小屋留下字條。
「哪有必要收拾?就這樣走了啦!」慶中一把抓住井建平直接上了車,「哈雷,後面就拜託你了。」哈雷瞭然的比了個「不准打電話」的手勢,慶中有默契的點點頭,但他倆的這些舉動,焦急的井建平都沒看見,他現在一心在擔憂父親的身體狀況。
慶中則心忖,這回我至少要讓你十天、半個月上不了台北,而且,連電話都不讓你打!
實在是井建平與裘-的這段孽緣,教他們這些好友看了很不順眼,哪有女人纏著一個男人不讓他結婚生子的?
再說,井建平可是他們家中的獨子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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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一回到家,已是晚上九點多了,她不解的看著黑暗的室內,奇怪?照說井建平應該會去公司接她,或是在家中做好熱騰騰的愛心大餐等她回家啊!可現在家裡竟是靜悄悄的。
那A按呢?
他是出了什麼事嗎?
裘-這時才訝異的驚覺,她……她竟不知他其他的生活圈!
除了哈雷那群人外,她根本不知道他有些什麼同學、什麼朋友,從來都是他配合著她的生活打圈圈,她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的任何事。
她一直根深柢固的認定,他愛她,就該以她為重,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那她呢?她究竟當他是什麼?
她想立刻打電話給哈雷,卻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哈雷的電話號碼!
看來!她只好直接去找他了!
裘-來到哈雷家門口時已是十點半,她看著屋內漆黑一片,只能無奈的在門口等人,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哈雷卻始終不見人影,等得她的腳都酸了,她忍不住蹲了下來。
等到快十二點,她才無奈的往回家的路上走。
怎麼辦?她打過井建平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他究竟是怎麼了?
而且,哈雷到底是死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這麼晚還不回家?
哼!以後她要禁止井建平和哈雷交往,他一定會帶壞井建平的,她才不願她的老公變成這種半夜不回家的男人呢!
咦?等等,她老公!?
她怎麼在心底叫得這麼順口?莫非……她真的已認定他就是她的大了嗎?
「喂!你是不是有病啊?幹嘛有家不回,偏要站在這裡看著自己的家?你——是不是有病啊?」小辣妹跟哈雷十一點多就回來了,可他在大老遠就看到自己家門口有個女人蹲在那裡似乎在等人,他就硬是跑到這棟大樓的樓頂觀望,非等那個女人離開才要回去。
「人家都快冷死了耶!」小辣妹抱怨道。
「回去我再給你溫暖。」哈雷一語雙關的說。
小辣妹看著他俊帥的面容,再想到他狂猛的野勁,這才勉強原諒他,「下不為例喔!人家腳站得都酸死了!」
哈雷沒注意聽小辣妹的抱怨話語,他只是在想,裘-到底等了多久,很久嗎?是腳酸了才蹲下來的嗎?她能持續來報到幾天?
裘-惶恐的回到家,又繼續試著井建平的手機,卻還是關機狀態,怎麼辦?她到底要去哪裡找人?
她突然想到,她連他的老家在哪兒都不知道,不是他沒說過,而是……
她她她……從來沒用心去聽過!
她倏地翻箱倒櫃起來,想找出一點蛛絲馬跡,讓她知道自己能去哪裡找他,可任她翻遍了家中的大小抽屜,也沒找到半點東西。
只找到一脫拉庫他的課本,課本上有他做筆記的蒼勁字跡。她怔怔的看著他的字跡,心中浮現出好多莫名的感受!
他會不會不要她了?她悲傷的這麼想。
會!她自問自答,像她這麼不知自愛的女人,他有什麼好留戀的?她不煮飯、她不洗衣服、她不掃地、她不整理家務……事實上,家中所有的大小事她都不管,他要她做什麼?
可她會讓他快樂啊!她又忍不住這麼告訴自己。
但他從她那次獲得大老闆器重之後,就不常跟她那個了,他是已經膩了嗎?還是他找到別的能令他快樂的女人了?
不,她不要,她不想失去他啊!
明天她一定要更早去找哈雷,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到他的,井建平一定是臨時有事離開,但他絕對會交代哈雷轉告她,她對他有信心,
這麼一想後,裘-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睡去,但卻一夜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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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公司上層對裘-上回的企劃案印象深刻,因此,在今日又交代她盡快將新案子草擬妥當,兩天後必須開會報告。
但她哪有心情啊?她一心都塞滿了找尋井建平的事,根本無心於工作。
才一下班,她就飛也似的奔到哈雷家。
「奇怪?!Julie到哪兒去了?」企劃部經理才開完會,正想找裘-討論案子,卻怎麼也找不到人。「她早就下班了。」裘-的頂頭上司陳經理涼涼的說。
「下班!?明天要交出來的企劃案她不跟我討論,卻準時下班?」企劃主任抬眼看到時間才六點十分,不禁心中有氣。
「她哪用得著討論,她只要找她那個讀研究所的男朋友幫她就好了,幹嘛浪費時間討論?」陳經理假裝不經意的將她的想法脫口而出。
「是嗎?你確定?」
如果是的話,那他們公司請裘-來上班做啥?直接請她的男朋友不是比較符合人事成本嗎?
「只要拿幾個案子考她一下,就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了。」陳經理很討厭裘-一心想爬到她頭頂上的囂張氣焰。
「嗯!如果真是這樣,這種人就不必用了!」企劃經理生氣的說:「陳經理,麻煩你準備幾項她經手過的案子,我明天要確認一下。」
耶——陳經理今早看裘-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就心知她八成有事,看來,她有機會整死她了,她絕對要拿幾樣裘-從來沒碰過的案子讓她被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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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一直等到晚上快十二點,才垂頭喪氣的離開,臨走前,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張便條紙,在上面寫了簡短的幾句話:哈雷:
我是裘-,有急事要找你,請回我電話。
我的電話是*******
裘-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井建平了呢?
哈雷再次從對面的大樓走下來,裘-在風中站了近六個鐘頭,他也是啊!他是故意要讓她知道,過去她漠視井建平是多麼不公平的一件事,她做了近三年,而他才做了兩天,應該是情有可原的。
可他身邊的小辣妹卻真的發飆了!
「喂!你也差不多一點,為什麼本小姐就得陪你一起在這裡喝西北風啊?她又是誰?你是欠了她的錢,還是跟人家有小孩了?幹嘛這樣躲人家啊?」
他不要以為他有幾個臭錢,就有權命令她跟他一起站在大樓頂端吹吹風,一次或許浪漫,兩次就過分了,更何況,她站了六個多小時耶!他不知道女人的小腿站久會變粗嗎?哼!她絕不原諒他。其實,小辣妹有好幾次都想走,卻被他高深的吻功留住,但他真是太不體貼了,她都站在門口那麼久,他還不開門,淨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討厭!
哈雷覺得好吵,他看看身邊的小辣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招惹這種年紀小小,沒啥耐心的小女孩,可他哪肯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裡吹風,他當然要有人陪著他啦!
不然,一個人站在高崗上,那多無聊啊?
「小美,來!送你一個溫暖的吻。」
他擺出最誘人的微笑,順手撕碎裘-留下來的便條,他才不打算理裘-呢!
除非她明天還肯再來,那他就告訴她井建平的下落。
小辣妹馬上就融化在哈雷的熱吻中,她蠕動著嬌驅,「快點嘛,人家連骨頭都變冰了!」
「沒問題,我馬上替你暖身,順便來談一段純純的愛……」
屋內馬上燃起熊熊的愛火,只是,他們可知,屋外有一個正漫步在街頭的孤獨女人,背影蕭瑟的走在黑暗的街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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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回到空蕩蕩的家中,她不懂他為何不打手機給她?他為何要關機?他真的出事了,還是……他真的……不要她了!?
不!不行,她倏地又奔出家門,她就不信哈雷不用回家睡覺,她非現在就去他家一直等到他回來為止,她要問個明白,她不要這麼不明狀況的過日子,這樣她很快就會崩潰的!
當她奔到哈雷家,看到她留的字條不在,便知道哈雷回來了。
於是,她用力的拍打著大門,聲嘶力竭的嚷著,「哈雷,你開門、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你快開門!我有急事……」
門打開了,哈雷繃著一張臉,不悅的說:「現在幾點啊?!小姐,你自己不想睡,別人還要睡耶!再說,你這樣打擾別人的安寧像話嗎?自私的女人!」
裘-不敢回嘴,她只是輕扯著他的衣襟,「建平呢?他在哪裡?」
「我哪知道啊?他是你的大,又不是我的大,我管他在哪裡?!你問得太可笑了吧?」哈雷沒想到她竟這麼晚還趕過來,心中有點吃驚。
「雷,你到底要不要來睡啊?」小辣妹衣衫不整的跑出來,但一看有客人,便又急忙跑回房裡。
裘-的臉不好意思的紅了,她懂他們兩人在做什麼。
「懂了吧?你吵到別人,還打擾了我的好事,識相的就快點走人。」哈雷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你不告訴我建平的下落,我就不走!」她已一夜未眠,她絕對不要再孤枕難眠了。
哈雷想了一下,「你等著,我總得先安撫好我馬子才能對你說清楚,你先到左手邊第二間去等,那是建平平常被你趕回來睡的房間。」
裘-默默的打開房門,陡地,一股屬於井建平的氣味立刻傳入她的鼻尖,天哪!她好想念他的味道、他的人喔!
記得她與井建平曾在這間小屋裡胡搞瞎搞過一、兩次,她似乎仍能嗅聞到他倆歡愛後的熱烈氣味,只是,她的人此刻正在他倆曾溫存過的地方流淚,而他呢?
他是不是也會像她一樣的想她?還是,他已背叛了她?
就在此刻、就在這個房間裡、就在今夜,她對他真的產生了許多許多的感覺……好深切、好強烈……她——好想井建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