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追夫 第二章
    夜晚的蒼峻大山伴著黑黝黝的森林更加顯得神秘,枝繁葉茂的大樹將銀白月光密密遮蔽,偶爾穿透葉縫的月光投在潺潺的小溪水面上,閃著耀眼的光彩……

    在層層樹木的遮隱中有一幢與這荒山野嶺極不相稱的紅木磚瓦大宅。

    此刻寬敞的廳屋裡,十幾個青壯年正在談論著伐木場的情況。

    「行了,大豪,今天巡視了那麼大片林子,堡主該歇息了。」一個約略三十出頭的福泰女人走來大聲嚷著。又對坐在人群中的滕志遠說:「堡主,別理他們,熱水給您送到房裡去了,去洗洗早點休息吧!」

    身材短小精悍的大宅主人——李大豪笑著站起身,對滕志遠說:「瞧,堡主,我娘子對我可從來沒有那麼好過,看來還是表弟比丈夫親啊!」

    女人豪爽地大笑,道:「那是當然囉,誰教你姓李不姓滕?再說讓我姑姑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在我這兒受罪的話,還不扒了我的皮?」

    滕志遠沒說話,微笑著在大豪肩上拍了一掌,逕自上了樓。

    「唉,他總是那麼不快樂。」大豪憂慮地看著他的背影說。

    女人一邊讓人收拾茶碗盤碟,一邊陪丈夫走回廂房,說:「唉,只怪我姑姑太固執,弄得家不成家……不過我也真搞不懂,小表妹漂亮又溫順,堡主為什麼不願意娶她?雖然堡主一直在武當山學藝,不像二表弟那樣親近小表妹,可我記得他一直對小表妹也是很好的……」

    「算了,感情的事外人不好說,我們還是別管那麼多了。」大豪寬慰她道。

    「還是我們好,姑姑做主,你二話不說娶了我,一錘子定音,省事。」

    大豪笑道:「是啊,管著這片林子,守著妻兒,我知足了!」

    夫妻倆說笑著回了房。

    滕志遠並不是很疲倦,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四海為家、奔波勞累的生活,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歇息,大伙也都不能休息,只會一直陪著他。

    進入房間,看到已經備好熱水和嶄新的毛巾,他不由感謝表姐的細心。

    關上房門,他走到水盆邊開始脫衣服,腦袋裡面一直在想今天視察林場時,大豪提到最近經常有陌生人出現在附近的事情。

    「會是過路客嗎?」他尋思著。「也許該讓大豪多招募一些人手加強警戒。」

    當他脫掉身上的衣服,伸手想解褲腰帶時,突然耳邊傳來極其細微的抽氣聲。

    不好,屋內有人!他的汗毛豎立,神經緊繃,然而當他凝神運功勘查,嗅到那熟悉的竹葉清香後,他放鬆了。

    「她是如何瞞過這麼多武功高手溜進來的?」他非常好奇,但此刻他不想驚動她,他可不能讓手下人知道他被一個女孩逼得四處逃竄。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洗了把臉,套上褂子,佯作欣賞屋內擺設和窗外景色,在屋內來回走動,試圖找出她的藏身地。

    可是她再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空氣裡那縷淡淡的竹葉香也變得十分飄渺。

    但他確定她還在,於是他吹滅了燈,躺在床上,靜靜地傾聽周圍的一切。

    直到午夜過後,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時,才終於辨識出她細微的呼吸聲,接著發現了她蜷縮在屋樑上沉沉入睡的身影。

    啊,果真是她!他呼出了久積胸口的氣,任睡意帶走所有的疑惑和擔憂。

    當他醒來時,天已濛濛亮,屋子裡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他躍上屋樑,在她昨夜歇息的地方看到淡淡的痕跡。

    他懊惱地跳下地。他本想在她醒來前先離開的,沒料到居然讓她先走了!能在他面前毫無聲息地溜掉-足見她功夫極高。

    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他心裡也有一絲莫名的擔心和遺憾。

    接下來的一整天,他都下意識地注意著身後,卻一直沒有發現她。

    當晚他故意住宿客棧,想知道她會不會再跟來。他睜著眼睛耐心等待,直到三更時分,她仍沒出現,於是他確信這次他真的將她甩掉了,才放心入睡。

    黎明時分,他猛地醒來,竟在朦朧夜色中發現了樑上那團纖細的身影。

    老天,這次她又是如何溜進來的?他真是煩透了這種騷擾似的跟蹤!

    無法再睡,他索性輕手輕腳地起身離開了客棧,朝晨曦初現的山林走去。

    為了躲避煩人的瘋丫頭,他決定不再走大道,朝僻靜陡峭的山林小道而去。與師傅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無論如何他不能帶個「尾巴」去見師傅!

    驕陽似火。盤山道上,一個英挺的白衫男子健步如飛。

    翻過山脊,一道山泉順石而下,他佇足泉邊掬水暢飲,高卷的袖口露出結實的手臂,那魁偉健壯的身軀透著渾身的勁道。

    喝夠水後,他坐在濃蔭如蓋的大樹下,取出包袱裡的包子吃起來。

    清風習習,遠眺四處峰巒如林、雲海洶湧的壯麗景色,俯視清秀如帶纏繞山間的碧淨河水,他愉快地呼出一口氣,探手想再取個包子,竟摸了個空。

    他詫然回首,發現裝包子的袋子不見了。

    「見鬼!」他咒罵一句,高喝道:「下來!」

    山靜風平,沒有任何聲響。

    「瘋丫頭,這裡可弄不到別的酒菜!」

    話音方歇,一道白色麗影輕巧地從他頭頂落下。

    「原來你知道我跟著你,還偷吃了你的酒菜啊?」丫頭快樂地吃著包子,將其它的放回原處,嘻笑著說。

    「哼,你以為你真的是來無影去無蹤啊?」滕志遠不屑地說,抓起包子一口咬下。「你老這麼跟著我,煩不煩啊?」

    自那天離開客棧後,他行走了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後,便發現身後她那忽隱忽現的身影。懊惱之餘,他在山林裡東躲西藏、疾飛快跑,想要甩掉她,可這丫頭功夫了得,硬是如影隨形地黏著。雖說他的輕功不能稱上數一數二,但也極少有人能跟上,可她卻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跟著,這令他既沮喪又佩服。

    「煩啊,怎麼不煩?」丫頭賞了個大白眼給他,又吃掉一個包子。

    「那你不要再跟著我了,行不行?」他幾乎是哀求了。

    「不行!除非你跟我回堡。」她的回答是板子上釘釘——實打實。

    「呃,我真被你氣死!一個姑娘家緊跟在大男人身後算什麼?看著我吃飯睡覺還不夠,難不成還要看著我拉屎撒尿嗎?」滕志遠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這幾天她真的令他很不爽——睡覺就不必說了,反正她永遠在他房裡;吃飯喝茶時她也來搗亂,讓他的美食常常不翼而飛,想洗個澡或方便一下都因她而弄得十分狼狽……

    「當然,因為你會偷溜!」她擦擦嘴巴,理直氣壯地回答道:「不過我只看見你撒尿。」

    她的話音未落,滕志遠的臉當即綠了。

    「什麼?!你看見什麼?」他大吼一聲,把丫頭嚇了一大跳。

    「幹嘛啊你?嚇死人不償命啊?」丫頭不滿地瞪他。「看見你撒尿又不是我的錯,是你自己沒發現我在那,不過——」看到他陰沉沉的臉色,丫頭忙說:「我只看到你的背脊,沒看到前……」

    「你給我閉嘴!」滕志遠忍無可忍地跳了起來,一把抓過她。

    見他俊面鐵青,青筋鼓起,丫頭心裡有點發慌。但仍嘴硬地說:「幹嘛?想打架嗎?」

    「幹嘛?我、我——」氣昏了頭的滕志遠突然低頭吻住了她嫣紅的小嘴。

    「嘿,你幹嘛咬我?」丫頭訝然地推開他,死勁擦拭著嘴唇問。

    滕志遠也被自己唐突的舉動嚇了一跳,再看到她一個勁兒地抹嘴,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將包袱往肩上一甩,不耐地說:「要你閉嘴!」

    他大步走開,見到丫頭又緊跟而來,便不耐煩地厲聲喝道:「你再敢跟著我,就別怨我不客氣!」

    丫頭沒被他的怒氣嚇倒,反而迎上他的目光,大聲說:「喝,滕志遠,你咬了我,我都還沒有對你怎麼樣,你倒凶起來了?有本事你跟我回堡,娶妻侍母,我保證永遠不在你面前出現。」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的私事?」滕志遠停住腳步,生氣地看著她問。

    丫頭咄咄逼人地說:「路不平大家踩,事不平大家管。何況我瘋丫頭答應的事情是一定要辦成的!」

    「哼,自以為是的東西!」滕志遠冷笑一聲,轉身加快了步伐。

    丫頭也不再說話,毫不避諱地與他並肩而行。反正話都已經挑明,何必再躲躲藏藏?

    而因為方纔那一吻,滕志遠的心情不再平靜。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是對她反感的,卻又吻了她,而一吻之後居然無法忘記那美妙的感受。害他現在一想到她紅艷艷的嘴唇,心頭就發熱。

    我是怎麼了?他自問,覷眼看看那個害他心神不寧的瘋丫頭,卻見她無事人般地跟在他身邊……

    「唉,該來的躲也躲不掉。」他認命地暗歎,就當她是個透明人吧,等她無趣時自會離去。

    然而要當她是個透明人可真不容易——

    一路上,丫頭根本不受他沉默冷淡的「苦瓜臉」的影響,自顧自地說個沒完,而且任何美麗的景物都能令她快樂,任何熱鬧她必定參上一角。而她跟蹤人的技術真是一流,不管落後多遠,總能很快就跟上。

    儘管一路上他都不理睬她,但她仍然再自然不過地分享著他的一切,而每當他辦正事時,她總乖巧地消失了蹤影;當他獨處時,她又神奇地出現了。最令他忍俊不禁的是當他與人共餐時,她絕對不會出現在餐桌邊,但是她的「第三隻手」卻能及時準確地取到她想吃的食物,而同桌的人除了莫名驚詫外,也只能猜想是同伴當中某人的傑作。

    三天後,他不得不承認她是這世上最難纏也最有趣的旅伴,並要命地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條「尾巴」,還從中獲得了樂趣……

    殘陽如血,青山如黛,山林間蒸發著騰騰暑氣。

    他們在小溪邊歇息,看著低頭飲水的丫頭,滕志遠終於無奈地開口了:「你到底要跟我到幾時?」滕志遠焦躁地問,他擔憂自己會越來越習慣於她的存在,害怕心中日益堆積的那份陌生的情感。

    「跟到你願意回家。」丫頭說著低頭用手潑些水到臉上。從發現他很討厭自己跟著,丫頭就發誓要緊跟著他,直到將他逼到不得不妥協為止。

    「要是我一輩子不回去呢?」這女孩實在難纏!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形。

    丫頭毫無心機地說:「我就跟你一輩子。」

    然而她這話卻在滕志遠心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那好,你就跟我一輩子吧!」滕志遠衝口而出,發現他並不排斥這個想法。

    而丫頭渾然不覺此話有何不妥,還得意地搖頭晃腦道:「我早告訴過你,你是沒法甩開我的。」

    滕志遠見她居然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不由三分寬心七分失望。

    丫頭俯身飲水,甘冽的泉水令她滿意地咂著嘴,又伸出舌頭舔著唇上的水珠歎道:「喔,瓊漿玉液,天上美味呀!」

    看到她粉色小舌在嫣紅的唇間滑動,滕志遠的腹部彷彿被人猛擊了一拳,血脈急湧。他趕緊轉開臉,嘎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問?」丫頭好奇地問。

    「你總是連名帶姓地對我大呼小叫,還把我的根底查得一清二楚,可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不是太不公平嗎?」滕志遠忿忿不平地吼道。

    對他突然惡劣的語氣和漲得通紅的臉孔感到莫名其妙的丫頭生氣了,一步竄到他的面前,幾乎臉貼臉地說:「我不過吃了你一點東西,你幹嘛那麼凶?」

    她甜甜的氣息吹拂在他臉上,眼裡灼灼火花燃燒著他的心,她誘人的紅唇挑戰著他的自制力。

    「不止那個!」他克制著心裡蠢蠢欲動的慾望,只好提高音量以掩飾聲音裡的顫抖。

    「還有什麼?」丫頭緊蹙眉頭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再佔過他什麼便宜。

    滕志遠沒說話。兩人像鬥雞似的頭對頭,臉對臉地瞪視著對方,互不相讓。

    看著他的俊面在自己眼前放大,丫頭愣住了,聰明如她怎會感覺不到兩人之間突然產生的那種怪異氣氛?她困惑地眨眨眼睛,退後半步,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皺眉道:「你怎麼了?有點怪怪的喔。」

    她的觸摸令他如被大黃蜂蜇了般地跳起。猛地拍掉她的手,厲聲喝斥道:「不要碰我!」

    丫頭反射性地揮出一拳,用力說:「這是還你的一拳,今後再碰你是王八!」

    被她一拳打得胳膊發麻的滕志遠,突然如山豹般躍起,撲向轉身離去的丫頭。

    丫頭當即蹲身旋腿,想絆倒他,可滕志遠早已料到她的這一招,立即倏地騰空而起,如雄鷹展翅般眨眼間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牢牢地撲倒在地上。

    丫頭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明白自己吃虧在判斷失誤,她從來沒有料到堂堂七星堡堡主會從背後偷襲。

    「小人!有種我們光明正大地比一場。」丫頭怒罵道。

    「可是我不想跟你比。」他一向嚴肅冷酷的臉上竟綻出了無賴的笑容。

    「讓開!」丫頭叫嚷著掙扎,而當她決心豁出去時,誰又是她的敵手?

    滕志遠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與她大打出手,而既可化解她的怒氣,又能讓她害怕的,恐怕只有一個辦法——

    他俯身攫住了那張氣呼呼的小嘴。

    再次觸到她的唇,滕志遠忘了自己的動機,完全沉醉在那如馨似蘭的芳香中。

    和上次完全不同的是,這次他的吻不再帶著憤怒,反而充滿了疼惜與渴望。

    當丫頭意識到他在做什麼時,心中一陣惱怒,她張嘴想罵,但他乘虛而入的吻令她尚未來得及發作的怒氣轉換成另一種情緒,她說不清那是種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頭昏腦脹,虛弱無力,瞬間而起的異樣感覺震撼了她。

    他的唇輾轉地壓擠她、吮吸她,令她不由自主地開啟雙唇迎接他的入侵。

    她從來沒有被人吻過,上一次他只是蜻蜓點水般地碰觸到她的唇,所以並沒有什麼感覺。可這次完全不同,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鼻息間間全是他陽剛的氣息,她的心狂亂地跳動。

    她實在太甜美了!滕志遠不捨地抬起頭,注視著被自己吻得更加紅潤的唇瓣。

    「你幹嘛又咬我?」丫頭虛弱地問。

    「這不是咬,是『親』。」滕志遠用唇摩擦著她的,糾正道。

    「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被你嚇得逃跑嗎?」丫頭倔強地問,雖然她仍虛弱無力、心跳如鼓。

    「難道你不想逃嗎?」滕志遠挑釁地反問。

    「不想!」她堅決地搖頭,又惱怒地問:「你幹嘛親我?」

    「因為我喜歡。」回答是如此簡潔卻理所當然。

    「呿!什麼鬼話?」丫頭不屑地輕斥。「放開我,讓我起來!」

    「還不行。」滕志遠的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腕,目光仍在她的唇上徘徊。

    一陣顫慄竄過她全身,她彷彿大夢初醒似的激烈掙扎,但很快就明白他實在太強壯,而此刻的自己又太過虛弱,試圖逃脫他的禁錮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於是她認命地放棄了掙扎。

    「好吧,你到底想幹嘛?」丫頭無奈地問。

    「名字、你的名字。」滕志遠艱難地開口問她。壓在她柔軟的身上,他的身體和意志都承受著巨大的考驗,而她奮力的掙扎更加深了他們身體的接觸,使他敏銳地感覺到她身體的每一處曲線。幸好就在他將要失去理智時,她停止了扭動。

    「瘋丫頭。」丫頭沒好氣地回答。

    「不,真名實姓!」滕志遠在她的唇邊喃喃地命令著。

    他將她的雙手用一隻手控制住,另一隻手拂開她散落在臉上的頭髮。緩緩描繪著她火焰胎記的輪廓。他的手指溫暖而輕柔,他的撫摸如春風拂面,令丫頭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卻也舒服得還想要更多。從來沒有人如此憐愛地撫摸過她,更沒有人敢這樣把她壓在地上,把玩她的頭髮,同時還細聲細氣地和她交談。

    看著滕志遠愈加黝黑深邃的眼眸,她知道她應該趁現在放手一搏奪路而逃,也知道她應該拒絕他的命令,什麼也不告訴他。可是她卻像中了蠱似的任由他的手指移動,也很想摸摸他稜角分明的面龐……

    當然,她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乖乖地躺在他身下,服從他的命令。

    「憐兒——蘇憐兒。」她覺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陌生。

    哦,如果他的語言冷漠一點,動作粗暴一點,目光不要那麼火熱,她不可能如此快的被馴服。丫頭心裡想。

    「憐兒,蘇憐兒。」滕志遠重複著這個名字,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驚歎她肌膚的細膩光滑。如果沒有這快胎記,她的肌膚一定潔白如玉。

    見他仍無意起身,丫頭扭動著身體抱怨道:「好啦,我都告訴你了,快讓我起來吧。你的身子硬梆梆的,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她的率直和純真破壞了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氛,令滕志遠突然有股放聲大笑的衝動,同時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粗暴魯莽了。

    他面色微赧地躍起,順手將她拉起來,替她拍去衣裙上的雜草。

    非常不習慣他的體貼,丫頭大眼一瞪,說:「以後你不准再親我,不然……」

    滕志遠沒等她說完話,立即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挑眉道:「不然怎樣?」

    他沒等她回答,邁開大步往前奔去。

    「你!怪人——」丫頭撫摸著灼熱的嘴唇低聲咒罵著,跟隨在他身後。

    可惜的是,她沒有看見滕志遠在聽到她的咒罵後,英俊的臉上揚起了極其難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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