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陽光燦爛的夏日清晨,朱炎騎著腳踏車行駛在學校的林陰道上,心情卻和這耀眼的陽光、湛藍的天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好鬱悶啊!
當老師也有十來天了,為什麼她的心情比當初答應老媽來做這她根本不喜歡的職業更加的鬱悶呢。
是他!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綠眼小子——凌耀冽。
在第一次的交鋒中,她取得了小小的勝利,滿以為這幫小傢伙可以安分點,沒想到勁爆的事會在以後連續不斷地發生。
一次,她上課時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錄音機給學生聽錄音,不料錄音機卻播放出A片的喘息聲,更讓她尷尬的是教務主任正好從她的班級門口經過,當時她就差沒找個地洞鑽下去了,那堂課就此泡湯了——用腳趾想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那綠眼小惡魔所為。
往後的數次交鋒大部分都以朱炎的慘敗告終,至今沒有扳回一次勝利。想她堂堂一個大學生竟然屢戰屢敗在一個才十歲大的小男生手裡,真是無顏見江東父老啊!遇到這麼聰明的小鬼還真讓她頭疼。
老天,誰來告訴她,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會碰到這麼可怕的小惡魔?要不是還存著一絲理智知道為人師表的道理,按她平時的脾氣早就把他痛打一頓了。什麼愛的教育對他來說全是狗屁,真不知道他的家長是怎麼管教的?有錢人家的死小孩!朱炎邊騎車邊咒罵著。
迎面吹來的習習涼風稍微消退了一些她心中的火氣,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她可不是輕易認輸的人,既然面對了就要戰勝他;再度睜開眼,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用力騎著腳踏車向學校駛去。
在快接近學校的十字路口,一個轉彎,朱炎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嚇得尖叫起來,一輛黑色的奔馳跑車飛快地在她正前方駛過,眼看就要撞到她了,在來不及剎車的情況下,她把車頭猛地一轉,連人帶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奔馳車司機也猛踩剎車,車駛出了車道在路邊停了下來。
哦,好疼——
打從娘胎出來,她還沒跌得這麼慘過,這次肯定摔出一大片淤青。一時之間,朱炎趴在地上沒力氣爬起來。真是倒霉,看來今年她是流年不利。
奔馳司機下車走到她身邊,問道: 「小姐,你還好吧?」問話的同時,好心的司機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
「好你個頭,你跌一下就知道我好不好了?嘶……」怒目狠狠地瞪視著老實的司機,實在跌得太疼了,剛才壓抑下的火氣加上現在的疼痛,她把火一併發在了司機身上, 「你眼睛瞎了,沒看到這裡是學校附近車輛要慢行的嗎?開那麼快幹嗎?趕著去投胎啊!馬路如虎口,你懂不懂交通規則啊?」新仇舊恨一起算在這人身上,口氣兇惡無比。
「小、小姐,你怎、怎麼可以罵人?」司機被朱炎的火氣嚇住了,說話變得結結巴巴的。他被罵得有些委屈卻沒辦法響應,也驚訝於眼前女孩子的惡行惡狀。想他開車數十年,從沒出過什麼偏差,今天偏偏碰到了這個凶婆娘。
站直了身體,拍掉身上的塵土,朱炎指著不遠處的交通指示牌,說道: 「你看到那路標沒有?慢行!要求慢行!」
「小……小姐,你……」司機可憐兮兮地看著朱炎,饒了他吧。
「老李,問她有沒有受傷。如果有的話,我會賠償的,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黑色的車子裡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朱炎和司機老李的談話。
朱炎這才注意到車廂裡還有其他人在。由於車子玻璃是黑色的,兩邊的門又都關著,所以她無法看清坐在車裡的人是誰;只能從後視鏡中看到一雙冷漠中帶著厭煩的冰綠色眼眸。
綠色!見鬼了,又是綠色的眼睛!
那眼眸的顏色讓她瞬間聯想到凌耀冽——她是不是和綠色犯衝啊?!她以後再也不會買綠色的東西了,朱炎在心裡暗自告訴自己。而且這傢伙的話,把她本來就不爽的心情更是激得火冒三丈。
「喂,你以為自己是誰呀?撞了別人連句道歉都沒有嗎?有錢了不起呀,有錢還不都是老百姓養活你們。哼,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亞洲才會有金融風暴,非洲才會有難民,連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真是為富不仁!」一口氣辟里啪啦地說了這一大堆話,朱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喘!好……累!原來罵街也要有功力的。不過,眼前這傢伙讓姑娘她不爽到了極點,也就管不了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了。哼,外國人沒一個好東西。要不是被那看來老實卻力大無比的司機給攔著,她早就衝上去把他拉出來好好教訓一頓了。
「小……小姐,拜託你。」饒了他吧,怎麼會碰上這麼霸道的女孩,嗚……他好命苦啊!司機老李拚命地拉著眼前這名暴跳如雷的女孩,不讓她靠近車身。想他年輕的時候,姑娘莫不是斯斯文文的,哪有像她這樣彷彿被踩了尾巴的母老虎似的不停地叫囂。
正當兩人相持不下時,車門被打開了,從車上走下來一名強壯如健美先生的高大黑眸男子。他走到朱炎面前,溫和地說道: 「小姐,我們現在有急事,如果你受傷的話,可以到敝公司來找我。我們會承擔一切醫療費用的,現在可以麻煩你讓我們離開嗎?」說話的同時將一張鑲著金邊的名片遞了上來。
雖然他長得像大熊,不過講話倒是比剛才那綠眼的傢伙有禮貌多了,朱炎打量著他,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需要什麼名片了,看在你還有點禮貌的分上就不追究了。」要不是她快遲到了,怎樣也要和那傢伙論個是非黑白。受傷事小,她只是看不慣這個人的行為。
說到這裡,她轉頭看向那依舊從後視鏡中睨視著她的綠眸,道: 「只是希望有些人不要以為有幾個臭錢就連最起碼的道理都不懂。」說完,推著她的腳踏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離開時,朱炎沒有發現她背對的那雙綠眸中乍現出一抹奇特的光芒。
真是倒霉的一個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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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某高級別墅區。
朱炎站在黑色的鏤花大鐵門前,向裡望去,只見遠處那幢有學校教學樓那麼大屋子,讓她不禁有些咋舌。天哪,這像雜誌上風景畫中的建築就是小惡魔凌耀冽的家?白色的外牆,紅色的屋頂,有拱形的窗門,佔地大約三千平方米。這可以住多少人呀!這大概就是人家所說的有錢人家吧,真是夠顯擺的!她不屑地撇嘴。
今天早上班長田沁芬告訴她,凌耀冽沒來上課。打電話去他家詢問他不來上課的原因時,對方告訴她說: 「小少爺病了,不能去學校上課。」
生病?真的假的?
原先只是想問問情況的,對這個消息還真有些意外。這小傢伙在學校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想不到他會生病。不會是不想來上課而找的借口吧?她可沒忘第一次他沒來上課的原因只是睡晚了。今天就借這個探視的機會,和他的家長見見面,順便把凌耀冽在學校的情況和家長說一下。畢竟,做好學生工作需要家長的積極配合。
比對著手上抄寫的地址,再次確定是這裡沒錯後,她按下了門鈴。
「請問是哪位?」一位女性的聲音在門邊的對話機中響起,有禮地詢問著。
「你好,我是凌耀冽的班導,今天早上打過電話來的。聽說凌耀冽病了,我來看看他。」
「哦,你是小少爺的老師呀,請進。」那人說話的同時,鐵門自動打開了。
走進門裡,看到一條寬闊的道路,兩邊則種著大片的草皮,此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整個院落給人的感覺單調而沉靜,這樣的佈置倒出乎朱炎的意料之外。在她看來,有錢人家莫不是把自己的家院打點得繁花似錦,種上各種奇花異草,以顯示自己的地位和品位。沒想到凌家卻是相反,除了草什麼也沒有。
就這樣一路邊走邊想,十分鐘後,來到主屋前,有一位年約五十、略微有些發福卻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站在門前微笑地等候她。
「你好,你就是我們家少爺的老師吧。快請屋裡坐。」將朱炎請進屋內,婦人一雙炯然的眼睛不時打量著她。
「你好。」她禮貌地打招呼。
「你就叫我韓媽吧,我是這裡的管家。」將朱炎領進客廳坐下後,韓媽吩咐一旁一位大約二十歲的女孩, 「小蓮,快給客人倒茶。」
「是。」叫小蓮的女孩領命去了,不一會兒端來一杯熱茶。看來這家主人不在,從韓媽的舉動,朱炎猜測著。
「請問老師貴姓啊?」韓媽問道。
「我姓朱。」
「哦,那我就叫你朱老師吧。我家小少爺昨兒個晚上著了涼,現在正發著高燒,所以沒去上學。少爺出差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糊塗了,沒想到要通知老師一聲,真是對不住,還讓你親自跑一趟,不好意思。」韓媽歉然地說。
「沒關係,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你別這麼客氣。」那小鬼真的生病啦。
見韓媽如此熱情,朱炎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當然,請跟我來。」
跟著韓媽來到二樓的最左面的一間房間,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躺在床上、打著點滴的凌耀冽。原本粉嫩的臉此時卻透著異樣的潮紅,呼吸紊亂,嘴唇也有些蒼白,看來他病得挺嚴重的——想不到小惡魔也會生病!
「朱老師,你先坐。我去給小少爺拿藥。」說完,韓媽留下她便退出了房間。
朱炎緩步走到床邊,看著這個在學校惹是生非的小鬼。此刻他沉睡的模樣真像個沉睡的小天使一般可愛。唉,真搞不懂為什麼平時他會那麼調皮,喜歡惡作劇?
平時精力旺盛,此刻卻滿臉病容的凌耀冽勾起了朱炎的側隱之心,伸出手,將覆在他臉上的頭髮撥開,拿起床頭櫃上的濕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額頭的汗,生怕將他吵醒。
「媽……媽咪……」昏睡著的凌耀冽皺著眉頭,喃喃地發出低語: 「嗚……媽咪……你別丟下冽兒,好不好……別丟下……嗚嗚……」眼淚從眼角順勢流下,很快弄濕了枕巾。
聽到他低語的聲音,朱炎頓時呆了呆。他是不是在做噩夢?看起來好像沒有清醒的樣子。
正想著,他又低喃: 「媽咪……你是不是不要冽兒了……不要……嗚……」凌耀冽一個勁地哭,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彷彿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
當他的手碰到朱炎時,就緊緊地抓著她不放,「媽咪……冽兒要和你在一起,……不要離開冽兒……不要……嗚……不要丟下我……」嗚咽哽咽的聲音讓人聽來十分不忍。
「好,不丟下你,不離開你。」朱炎安慰著凌耀冽,看到他這副模樣實在於心不忍,話也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平時在學校裡的他看來是個開朗活潑的孩子,但是沒想到他內心深處有著這麼脆弱的一面。不知道他的父母在哪裡?把小孩獨自放在家裡,讓他這麼傷心。
在朱炎的安慰下,凌耀冽恢復了平靜,又繼續沉睡。她悄悄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蓋好。
「朱老師。」拿著藥再次進入房間的韓媽輕喚了一聲。
「哦,韓媽。」見到她出現,她才發現自己在發呆。
「朱老師,你別見怪。」韓媽對朱炎說, 「小少爺他媽媽去世已經有三四年了。他剛才在做夢才會這副樣子。」剛剛她進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切。
凌耀冽沒有母親?她怎麼不知道?朱炎驚訝於韓媽說的話。實在不能怪她,三天兩頭被這些調皮的小傢伙整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去瞭解他們的家庭情況。今天來之前也只是看了凌耀冽家的住址,根本就不瞭解他的身世。
見朱炎詫異的表情,韓媽緩緩地說: 「小少爺的父母在他五歲的時候出去度蜜月,結果發生空難死了,可憐他這麼小就失去了雙親。現在他是由我們家少爺,也就是小少爺的叔叔撫養。」
聽了韓媽的話,朱炎心頭一緊,憐惜心疼的目光看向凌耀冽——沒想到他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孩子。那他叔叔呢?怎麼沒看到他?她可是來找他的耶。
「那他現在在哪兒?」她問道。
「誰?」韓媽有些不明所以, 「你是說少爺嗎?他現在出差去了歐洲。少爺也真是的,明知道小少爺身體不好還出差。」對於主人的做法,韓媽有些忿忿不平。
「他知道凌耀冽生病?」
「是啊!少爺要一星期後才能回來呢。」
不會吧?竟然有這麼沒感情的人?在小孩生病,最需要親人的時候還離開去出差,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呀。朱炎對這未謀面的人下意識地產生了一些厭惡的情緒。
「唔——」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床上的凌耀冽被兩人的談話聲吵醒了。
「少爺,你醒了?」韓媽走過去,將他扶起來,「吃點藥吧,大夫說要你四個小時吃一次藥的。」
「我不要吃。」凌耀冽厭惡地轉頭,拒絕吃藥,「Uncle呢?」他生病了為什麼他不來看他。
「少……少爺出差到歐洲去了。」雖然知道小少爺會難過,但韓媽也無可奈何,只好說出事實。
「他又走了?」他知道Uncle很忙,有許多重要的工作要做,可是現在他在生病,他最想見的人是他呀。心裡一陣惱火,凌耀冽抓起韓媽拿在手裡的藥丸,一把扔在了地上, 「我不要吃藥,出去,給我出去。」他用盡全力把韓媽推開。
「喂,凌耀冽你怎麼可以這樣?」剛才還覺得他可憐,一轉眼他又發起少爺脾氣了,真是死性難改,雖然整個人病懨懨的,但他的少爺脾氣倒是一點也不小,站在旁邊的朱炎看不過去地出言喝止他。
「你……怎麼在這?」凌耀冽驚訝地看著朱炎。剛才醒來的時候可沒注意到她, 「你來我家幹嗎?」他現在心情不好,管他是誰,誰來惹他誰倒霉。
「韓媽,誰讓她進來的?叫她走,我不想見到她。」要不是全身無力,他早就站起來要她滾出去了,現在只好命令傭人了。
「臭小子,你這是對老師、對客人的態度嗎?」兩眼朝他一瞪,朱炎不悅地指責。這小鬼無理取鬧,真想揍他一頓解恨。
「我可沒有請你來。」綠眸中滿是不屑,口氣十分惡劣。
「你病了,我是你的班導當然有義務來看你,更何況你連假都沒有請。」瞧瞧這小子說的什麼話。
「小少爺,你怎麼可以……」韓媽對凌耀冽的語氣有些看不過去,欲出言勸戒,不料被他打斷了話頭。
「你不要管。」他氣呼呼地看著韓媽,一副少爺的架勢,眼含諸多不滿。Uncle不在家,他已經夠不爽了,她還來和他噦嗦。
「你讀這麼多書不懂道理嗎?不知道要尊重別人嗎?雖然韓媽是你家傭人,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尊重她呢?再說她說得沒錯,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來看望你的人!你媽咪是這樣教你的嗎?」朱炎痛斥凌耀冽,被他惡劣的態度氣得七竅生煙,根本不管他是個病人。
「冽兒,你以後要做一個知書達理的孩子,知道嗎?要學會尊重別人。不管什麼人,都有被尊重的權利。」
恍惚間,他似乎聽見了媽咪的話,「媽……咪……」呆望著朱炎他喃喃道,根本沒意識到眼前的人是誰。
咦,這小子被她罵傻了嗎?還是腦袋燒壞了?怎麼醒著還在說夢話?
「凌耀冽?」她不太確定地叫他。
一回神,凌耀冽看到朱炎和韓媽用奇異的眼光看著他,原本就潮紅的臉更加漲得通紅,彷彿被看到什麼秘密似的,對著朱炎氣急敗壞地說: 「干……幹嗎這樣看著我?我、我又不是在叫你。你長得那麼醜,怎麼可能像我媽咪。我媽咪又溫柔又漂亮,你怎麼能和她比。你……你這個醜女人可別會錯意。」剛剛他夢到在他哭的時候,媽咪用她那雙溫暖又柔軟的手撫摩他,還對他說她不會離開他的。一定是剛才的夢影響他的,一定是!
「放心,我不會誤會的。你媽咪是很漂亮而且又溫柔,老師當然比不上她。」在每個孩子心目中自己的母親永遠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對於這一點,她也不以為意。
「你——」奇怪!這女人怎麼不反駁了。對於朱炎此時的平靜,凌耀冽反倒覺得有些奇怪,一時有些傻眼。
「既然你媽咪溫柔又漂亮,那作為你媽咪的兒子,你是不是應該做個懂事的好孩子呢?」見他安靜不說話,朱炎趁熱打鐵地說: 「不過,你也不能叫我什麼醜女人,你應該叫我老師。明白嗎?凌耀冽,為什麼你在學校裡總是要搗亂呢?做個好孩子不好嗎?你媽咪在天堂裡一定也希望看到懂事的你,以後,上課的時候不要再搗蛋了,明白嗎?不然,你媽咪肯定會失望的。」想不到這小傢伙對他媽媽有這麼深的感情。不過也難怪,母親總是孩子最愛的人。希望這番話對這調皮的小傢伙起點作用。
「好了,如果你身體好得差不多了,記得要來上課。這兩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看他已經有力氣罵人了,估計很快能來學校了,她也就可以放心走了。
朱炎和他們告別,離開凌家時心裡有些遺憾,今天算是白跑一趟,沒見到凌耀冽的叔叔。不過也有了頗多收穫,她對凌耀冽也有了一些瞭解:外表上看來他愛惡作劇、開朗樂觀的,但是他的內心卻是脆弱的;失去雙親的創傷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彌補的,更何況他的監護人——凌耀冽的叔叔又工作繁忙,沒有時間關心他,就連侄子生病他還要去國外出差。也難怪這小傢伙會有這樣惡質的性格。做老師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朱炎已經瞭解家庭對孩子的成長起著多麼重要的作用。許多性格有偏頗的孩子十之八九是由家庭因素引起的,所以,就算凌耀冽的叔叔再忙,她也決定找他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