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花娘 第九章
    「什麼?!」瞪大雙眸,纖細的玉指顫抖的指向眼前煥然一新的小孩,花艷伶訝異的連嘴巴都忘了闔上。

    「做什麼,我說我叫七兒犯著你?!」拍了下衣袖,他很不習慣穿在身上的新衣。

    「不……你居然是個女娃兒?!」依舊不敢置信,從頭到腳再審視了七兒一遍。

    真的是個漂亮的女孩,沒想到污垢下的面容,居然是難得一見的秀麗、端正,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言行有待教育!

    滿嘴粗魯的言語,行為舉止像個頑劣的男孩兒,況且又被污泥弄得識不清顏面,莫怪乎她當初會錯認性別。

    「什麼意思……」七兒撇了下小嘴,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

    「坐要有坐相!」將七兒的腿一撥,讓兩隻小腿都落了地,她才滿意的拍拍手。

    「做什麼呀?!」七兒不悅的睨了花艷伶一眼,卻被她瞪了回來,才不甘不願的撫平皺起的裙擺,將腳擺好。

    「女孩子要坐有坐相。」教誨著七兒,花艷伶在她面前坐了下來。

    「那我不要當女孩了……」她嘟起小嘴,還有七分惹人憐愛。

    「性別是父母賜與,哪裡有說不要就不要的道理?」慕紹頎揉了下她柔軟的頭髮,他對這樣的動作似乎上了癮。

    「反正我又沒娘,根本不甘他們的事!」她小臉上有絲偏激,還有一閃而逝的哀傷。

    「我也沒娘呀。」不予置評的望了七兒一眼,花艷伶攤了攤手。

    「你也沒有?」像是找到同類,七兒的眼眸閃著異樣的光芒。

    聳了下肩,並不想多談,沒有娘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幹麼好像撿到寶一樣?

    「你為什麼叫七兒,沒有姓氏嗎?」顧左右而言他,花艷伶扯開話題。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黯下臉色,小手緊抓著掛在頸子上的小算盤,搖了下頭。

    「不知道就算了。」看她擺明了不想說,花艷伶也就不再硬逼著她。

    不過看她才十來歲,卻成熟的像是個大姑娘,讓她看著七兒,好似看到從前的自己。

    「嗯,我……」正當七兒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正巧月牙端了些甜品進來,推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吃點東西吧。」將盤子一把擺在桌上頭,月牙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好。」花艷伶自個兒拿了一塊糕,將其餘的推給七兒。

    看到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七兒的眼睛立刻一亮,接著便毫不客氣的伸出小手開始抓著糕點送入口中。

    「吃慢點。」看著七兒的吃相,花艷伶不禁莞爾。

    可憐她一副流落街頭的模樣,肯定是很久沒好好的吃過一頓飯。

    「喔……知道……」塞了滿嘴,七兒忙不迭的點著頭。

    「我先下去了。」說完,月牙即如來時般陰鬱的離去。

    好不容易解決了嘴裡的東西,七兒舔了舔拇指,瞪著門扇緩緩開口,「態度好差,真是沒禮貌……」她抱怨了兩聲,末了還做了鬼臉。

    她從沒看過態度如此差勁的丫環,拿人錢財還沒好臉色。

    「她可能是在生我的氣吧?」花艷伶不太在意,早已習慣了月牙的態度。

    心理猜想或許是她不告而別引起她的不滿,才會擺出一張臭臉來給她瞧,對於此,自己也很無奈。

    「哼……」七兒心裡頭還是有些不痛快,索性旋過身。

    她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除了她的態度外,似乎還有些什麼?

    就像是很不希望花艷伶回來,對於再度在這裡看到她,感到厭惡之至的神情……

    ***************

    月黑風高,一抹鬼祟的人影隨著樹枝晃動,靜悄悄的推開一扇老舊的木門而入。

    「誰?!」床榻上的人驚醒,警覺的喚著。

    「噓,是我!」來人做了個手勢,盡量放輕步伐接近床。

    床上的人兒起身接應,拿起一條帶子隨意將散亂的髮絲繫上,接著對來人笑道:「有事嗎,要不要喝杯茶水?」「不了。」她才不敢喝這兒的東西,萬一加了什麼,可是要去掉她的半條小命。

    「喔?」在房內的人挑了下眉,直視著她。

    被她看得不舒服,來人乾脆撇過頭。「她怎麼會又回來了?」

    在房內夠人聳了下肩,淡然道:「我怎麼知道,怎麼……終於要動手了嗎?」

    她沉思了半晌,才沉重的點了下頭,「嗯……是她逼我的,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

    「呵,知道了。」女人真的是可怕,嘴裡頭說著不想,還不是要痛下殺手?

    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嗯,愈快愈好,讓她早點消失在我面前。」說完,來人即踩著不穩的步伐走出門,口中還唸唸有詞。

    在房內的人勾起一抹詭笑,起身闔上灌入冷風的門扇,扯下頭上的帶子,繼續鑽入被窩,再度閉上眼眸……

    ***************

    無趣的玩弄著髮絲,花艷伶覺得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一大早起床,原本該是纏著要慕紹頎帶她出去玩的,誰知道卻撲了空,到達他房裡時早已「人去樓空」。

    到處問的結果,才知道原來他早她一步出門辦事去了。

    弄得她現下只有跟月牙面對面發呆,還要忍受她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受。

    「喂、餵你就不要繃著一張臉了。」看著月牙一邊抹著桌子,花艷伶無奈的道。

    月牙停下動作,睨了她一眼,伸手倒了杯茶遞給花艷伶,冷淡的道:「喝茶,我有些話必須告訴你。」

    花艷伶小啜了一口香片,立覺芳香溢齒,不疑有他的全數飲盡。

    「說呀?」催促著月牙開口,花艷伶伸舌舔舐了一下紅唇,忽然覺得有一股澀意。

    蹙起眉,盯著她將茶入口,月牙丟下手中的抹布,苦笑了下。「你為什麼要回來?」

    覺得有絲不對勁,花艷伶站起身走至月牙身旁,擔憂的道:「我為什麼不能回來,你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嗎……我說過我對你沒有任何成見,也沒有任何意見。」揮開花艷伶伸過來的手,月牙自顧自的說著。

    「你……」被月牙一揮,她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花艷伶撐著頭,不解的顰起柳眉。

    她是怎麼搞的,手和腳好似都不聽使喚了,莫非……莫非……不!不可能的,月牙沒有道理要害她?

    「但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怪就怪你為何要回來。」月牙輕柔的吐出話語,看著花艷伶終於不支倒地。

    「什麼意思……是誰?」花艷伶倒坐在地上,瞪視著月牙刺目的淡笑,覺得陌生。

    原來她一直在欺騙自己,虧她還將她當成朋友,而她卻一直侍機等著要自己的命。

    難道……她與當初的刺客是一夥的?!

    「雖然不想讓你死得不明不白,但做生意要有信用,可惜我無法供出僱主的大名,不如你去陰間再問問閻羅王好了。」月牙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與花艷伶同高。

    戳了下花艷伶的臉蛋,她惋惜的吐了口氣,「紅顏薄命。」

    「可惡……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她虛軟無力的開口,想要起身卻力不從心

    快不行了,眼皮沉重的快要闔上,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借此恢復一些意識。

    究竟是誰,這麼想要她死?

    「沒什麼,是會讓你沒有痛苦就永遠睡去的藥。」月牙殘酷的笑了下,不在乎一條生命會就此在眼前消逝。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慈悲……」花艷伶破碎的嘲諷道,她現在連咬牙切齒的力氣都沒有。

    「不用勉強,我知道你恨我恨得牙癢癢。」月牙善解人意的朝花艷伶眨了下眼,居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你……我……」想要抓住她,花艷伶顫抖的伸出小手,卻無力的緩緩落下。

    「你不會馬上死的,至少還能撐個五個時辰,好好享受吧!」說完,月牙站起身子,拍了拍落地的衣裙,絕情的離去。

    「可……惡……」哽咽一聲,花艷伶的意識逐漸離她遠去。

    她不想死,至少不想在人生正美好的時候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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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艷伶……」小心翼翼的推開門,七兒躡手躡腳的跑進來。

    訝異於沒有熟悉的責罵,七兒不解的偏了下頭,繼續喚道:「花艷伶……你在嗎?」奇怪……她要是聽到自己直呼她的名字,一定會糾正她要叫「艷伶姐姐」的。

    她繼續從廳子繞到房裡,卻連個影兒也沒看到,她會去哪兒了呢?

    「喂——你……」腳下突然踢到個東西,讓七兒向下一看,這一看,嚇得她放聲尖叫。

    花艷伶居然死氣沉沉的倒在地上,雖然胸口好像還有呼吸的起伏,可是……

    「你……你不會是在睡覺吧?」七兒蹲下身用力搖了搖花艷伶軟若無骨的身子,但她卻毫無甦醒的反應。

    見狀,七兒真的慌了,拋下花艷伶匆忙的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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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搖了下首,佈滿皺紋的手掌順了下銀白的髮鬢,大夫緩緩的歎了口氣。

    「大夫?」握緊床上人兒軟柔的小手,慕紹頎緊張的瞪視著看似無奈的大夫。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七兒掉著眼淚撞到他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當他跟著七兒看到毫無生命力躺在地上的花艷伶,他一顆心好像停止一般,無法動彈。

    「這位姑娘的脈象異常紊亂,我肯定她是中毒了,再看她的印堂發黑但無冒冷汗,也沒有不舒服的症狀,甚至連氣息也沒有亂掉,就好像沉睡一般……她應是中了『迷沉香』之毒。」大夫面色凝重的道,這毒除非是有解藥,不然是無藥可解呀!

    「中毒?!」怎麼可能,是誰要置花艷伶於死地?他想不到會是誰。

    「是的,這種毒……除非有解藥,否則無人可解。」

    「那就快拿解藥來!」慕紹頎看著花艷伶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動也不動,前所未有的無力感突地襲上心頭。「這……」為難的頻冒冷汗,大夫繼續道:「解藥……只有下毒之人才有。」看嚮慕紹頎陰沉的面色,大夫無法猜測他在想什麼。

    沒有回應大夫的話,慕紹頎沉浸在無邊際的恐懼中,他會失去她?會永遠失去她……

    「慕公子……這『迷沉香』毒發之後,最多可再活五個時辰,依老生看來這位姑娘的時辰不多了……大概……活不過戌時。」說到最後,大夫還長歎一口氣。

    可惜了這麼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家,就這麼香消玉殞。

    「你說什麼?!」活不過戌時?!他不能接受。

    現下已然是未時,離戌時不過短短三個時辰……

    慕紹頎將大掌貼上面頰,痛苦的皺起眉,為什麼……他不能讓花艷伶就這麼死了,他們好不容易才瞭解彼此的心意……

    一路上辛苦的走來,下場卻是如此悲淒,他不能接受!

    「就是這樣,很遺憾……請把握時間……」大夫無奈的低首,世上還是有救不了的病痛。

    若非天意如此,人又怎能違抗天?

    「你這樣也算是大夫嗎?」上前用力的揪住大夫的前襟,慕紹頎激動的紅了雙眸。

    「咳……咳,就算你這樣拉著我也沒法子呀!」

    「可惡!」慕紹頎鬆開大掌,握緊拳頭開始猛捶牆壁,直到手掌佈滿了鮮血,皮開肉綻還不停止。

    難道他真的無能力,只能眼看著花艷伶薄弱的生命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

    「住手、住手……你敲爛了自己的手花艷伶就會高興嗎?」一直守在一旁的七兒含著斗大的淚珠上前拉住慕紹頎。

    一把甩開七兒,他衷慟的吼道:「你懂什麼?」一個小孩怎麼能瞭解失去心愛的人的那種痛?又怎麼能瞭解那種無能為力的痛楚?

    「喂!你發夠瘋了沒?」揉了揉被撞到的手臂,七兒依舊不顧一切的再度拉住他。

    她可以不計較一個人不理智時所做出的事,但她不原諒自暴自棄的人!

    花艷伶明明應該還有救,他卻不懂得去想辦法,只會在這兒怨天尤人,她就是看不過去!

    「你現在不是應該好好想想有誰會加害花艷伶,然後去找他拿解藥,不是杵在這裡吧!」

    「找人?」怔了一下,慕紹頎突地恍然大悟。

    沒錯,他要去找出兇手,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快去呀,還拖延什麼,再拖花艷伶就沒命了!」催促著慕紹頎,七兒轉過身子繼續道:「我幫你看著她上有什麼我就會派人通知你。」

    「大夫,麻煩你在這兒看著。」慕紹頎留戀的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兒便匆忙的邁開步出門。

    「什麼嘛……不相信我。」嘟起小嘴,七兒凝視著床上蒼白的人兒,泛起一陣憂心。她的小手點了點依然軟嫩的臉頰,「你不醒來的話,有人會很傷心的……」說完,她伏趴在花艷伶身上。

    她心中只能不斷的祈禱……

    ***************

    「慕蘭,你給我出來!」一把推開木製的門扇,慕紹頎毫無理智的大吼。

    腦中閃過的嫌疑犯就是慕蘭……沒想到經過上回的警告她還敢再痛下殺手,那就別怪他無情掀她的底!

    他一路直搗臥房,怒火沖天的緊蹙起劍眉,臉上的殺氣讓人看了無不退避三舍,嚇得苑裡的婢女不敢阻擋。

    他掀開內室的簾子,馬上看到慕蘭閒適的正要將一隻金釵往頭上插,嘴裡頭還唸唸有詞。

    「慕蘭……交出解藥,我考慮放你一馬!」從慕蘭身後吐出話,不難分辨他話語中威脅的成分。

    「呀!」被突如其來的詭異嗓音驚嚇到,慕蘭手一鬆,金釵立刻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你想嚇死人呀!」慕蘭撫了下胸口,一臉嫌惡卻又恐懼的望嚮慕紹頎。

    「一點禮教也不懂,就這麼闖進來!」一手扶著髮絲,慕蘭微彎下腰想撿起金釵。

    那可是她的寶貝,她後半輩子可都要靠這些金銀珠寶了!

    「你少裝傻!」慕紹頎一腳踩住地面上的金釵踢起,只見金釵凌空飛起,不偏不倚的落入他手中。

    「你——」

    瞪了慕蘭一眼,讓她把話都給吞回肚子裡,慕紹頎接著將金釵的尖端靠向她的頸子。

    「解藥在哪裡?」每問一個字,他手中的金釵就往慕蘭的頸子更接近一分,直到完全抵住她。

    「你……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冰涼的觸感威脅著她,慕蘭突覺腳一陣癱軟,猛地在心中說服自己,慕紹頎不敢真的動她。

    「交是不交,我警告過你,不准再動她,而你卻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想著花艷伶此時正不省人事,他就想將手中的金釵狠狠的刺穿慕蘭的咽喉。

    「有話好好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呀……」慕蘭急得眼淚已在眼眶打轉,她是真的不懂慕紹頎的話呀!

    「你這個孽子,快放開你後娘!」突來的一聲喝斥,使得兩人皆頓了一下,而後慕紹頎揚起一抹不屑的笑。

    「老爺……救我……」慕蘭恐懼的望向面色不善的慕浩雄,語音早已顫抖的不成句。

    「你到底想怎樣!我都已經縱容你放那個花娘進府了,你還想怎樣,非要鬧得臭名遠揚,氣死我才甘心?」說穿了,面子才是慕浩雄最在意的事。

    「我倒是想問問她想怎麼樣?」瞪了一眼淚流滿面的慕蘭,慕紹頎不屑的嗤了一聲。

    真是標準的「惡人無膽」!

    「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坐下來談,非要你拿著釵子架在人家脖子上講話?」

    「你問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該死的,慕蘭到底要跟自己周旋多久,他能等,花艷伶可沒那個命等!

    「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我不知道紹頎到底要什麼……」她真的是無辜的,從頭到尾慕紹頎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懂。

    什麼解藥……她哪裡來那種東西,她只要有銀兩就好了!

    「花艷伶都已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你還敢否認?」慕紹頎狠狠的瞪視著死不承認的慕蘭。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裡有數!」

    「不……不干我的事……」雖然她心裡在竊喜,但是人真的不是她殺的,不會要她認罪吧?!

    「最毒婦人心……你說……你到底拿不拿出毒藥的解方來?」

    「不是我下的毒你要我怎麼拿?」瞪大眼,慕蘭感到又氣又惱又怕,只能壯大聲勢,想借此來壓過慕紹頎的咄咄逼人。

    「紹頎,既然她都說不是她了,你就信她一回吧!」不瞭解狀況的慕浩雄只能在一旁幫腔,也不敢上前阻撓。

    「她早就有過一次紀錄,上回的刺客就是這個狠毒的女人找來的,哼……誰知道弄巧成拙,反而讓花艷伶留下來了。」慕紹頎的話語一落,慕蘭的臉色馬上變得慘白不已。

    「我……」面色變得鐵青,她沒想到慕紹頎居然會絕情的在慕浩雄面前揭她瘡疤。

    「蘭,紹頎說的是真的嗎?」慕紹頎瞪視著顫抖的慕蘭,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可是……這次真的不是我……」慕蘭已經語無倫次。

    「該死的,你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真的不是我!」抱著頭,慕蘭已經顧不了架在頸子上的金釵,瘋狂的搖著腦袋。

    看到她這個樣子,慕紹頎不禁動搖了想法……難道真如她自己所言,不是她下的毒?

    若另有其人的話……又會是誰?

    「我暫且相信你。」收下金釵,往地下一擲,慕紹頎旋身離去之前,轉頭對怔在當場的兩人道:「等艷伶痊癒之後,我就要娶她過門。」經過這次生離死別,他決定好好把握在世的光陰。

    「我不准!」想也沒想,慕浩雄斷然拒絕。

    「連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你都娶得進門,哪有資格管我。」他簡單明瞭的一句話,立刻堵死了慕浩雄,只見他臉色一片青一片紫。

    他恨死了讓他顏面盡失的慕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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