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南笙不滿地望著白劭平,看著眼前一桌殘餚餘羹,還有他的衣衫不整,不難想像之前他是如何恣情縱慾。
「白公子,我們約在這裡是因為這裡比較隱密,但是你怎麼真的就玩起來了呢?」
「有什麼關係,誰叫你來晚了,我無聊呀。」白劭平一臉無所謂地執起酒杯就往口中倒。
「這……誰?」敲門聲打斷了齊南笙的話。
門被推開,三個姑娘搖曳生姿地款款走進。
「兩位公子,咱們是來服侍您們的。」帶頭的迎袖朝兩人笑了下,立刻窩進白劭平懷中。
「不用你們服侍了,出去、出去。」
「有什麼關係,來這裡不找姑娘,你當自己是柳下惠?」白劭平嗤笑了聲,摸著迎袖的小手道:「剛才被打斷,真是不痛快,等一下咱們繼續喔。」
「好呀,那人家等您,您可要快些談完事喔。」
「白公子,這不好吧,我們要說的是正經事。」雖然他也性好漁色,但現在實在不是時候。
「齊南笙,要是你不想談,你可以出去。」白劭平不耐煩的揚高聲調。
反正這些花娘目不識丁,什麼也不懂,就算聽到了什麼,也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不需要擔心。
「齊南笙……」好耳熟呀!龍萼低喃著。
「什麼?」齊南笙回首,瞇起眼看著花娘打扮的龍萼。「不……我是說這位齊公子,您生得好俊。」濃妝艷抹的她撐起笑容,感覺臉上的粉厚得快剝落了。
「這兩個新來的?怎麼沒看過?」身為天香閣的常客,白劭平不記得見過她們。
「是呀,她們是新來的,白公子以後可要好生關照著。」迎袖朝他們倆使眼色,兩人立刻朝白劭平點了下頭。
「嘖,我第一次見姑娘家生得如此高大,腳也這麼大一雙。」白劭平評論著花娘打扮的江翰佑,低頭看他因身高讓羅裙無法及地而露出的雙腳。
「他……他是北方來的,北方人身材原本就高大,見怪不怪。」迎袖鬆了口氣,一個男人家硬要打扮成姑娘,能看嗎?還好他一張臉生得俊美,胭脂水粉搽一搽,倒也像個樣。
「撇去身材不看,也是個美人兒。」
「快謝謝白公子稱讚呀。」迎袖朝著江翰佑道,卻不見他反應。
開什麼玩笑,一個大男人被人說是美人兒還要道謝?
江翰佑撇過頭,沉著臉,要不是龍萼堅持,他真想立刻扯下這一身衣裳。
「第一次難免害羞嘛。」迎袖打著圓場。
「沒關係,這一回生、二回熟,還站著幹嘛,過來倒酒。」
「是。」龍萼扯了扯江翰佑。
那麼不甘不願,就別來礙事嘛。
齊南笙看著白劭平同花娘們調笑,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一股怒意襲上心頭。
「白公子,我爹已經幫了你們家這麼多忙,你也不必對我這麼頤指氣使吧?畢竟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托我們家不少福。」
「哼,我爹是官,你爹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咱們身份天差地別,況且你爹替我爹作偽證時,可是削了不少,互相而已,幫忙就稱不上了。」
「你要過河拆橋,鬧翻臉對咱們都不好吧。」他啐了聲繼續道:「之前你讓我爹賴方有為貪污,銀兩也五五分賬,這些賬我爹都一清二楚的記在一本冊子上,錢的來源也明明白白寫在上頭,要是見了光,咱們兩家都要死得很難看。」
當初方有為還在任時,齊東陸也就是齊南笙之父,私下假借其名收賄款,實際上這些都是他自己吞了。
這件事情被當時與方有為不合的白縣令知曉,挾此威脅,要他陷害方有為,然後將錢五五分賬。
但他心中一直覺得不安,恐怕之後會惹來殺身之禍。會記這本冊子也是怕白縣令過河拆橋還反咬他一口,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他們還可以把冊子交給能信任的人,讓白家陪葬,大家都得不到好處。
「唉!我也不想,你要我替你辦的事情,我不也辦好了,那你今天找我到底什麼事?」他現在只想醉臥美人鄉,其他的都不想管。
「我叫你辦的事?我是叫你替我想個辦法把客棧奪過來,可沒叫你封了它。」他氣憤難平。
「誰叫那裡面的丫頭要得罪我,反正不過是間破客棧,我就替你毀了它吧。」
白劭平說得輕鬆,龍萼則聽得一肚子火,卻沒辦法發作。叫她臭丫頭就算了?憑什麼說錢來客棧破?
「什麼破客棧,你知不知道錢來客棧有多賺錢?整個杭州城有一半的客棧都是龍家的,我想要的是客棧,不是要毀掉它!」齊南笙激動的拍了下桌子,打翻龍萼正在添酒的酒杯。
「那你自己想辦法呀!少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
「你……」他要是有辦法早就行動了,何必在這低聲下氣。
「哎呀,看看你,把酒都打翻在人家衣裳上了。」白劭平沒把齊南笙的怒氣當一回事,逕自拉過龍萼望著她衣服上的酒漬。
「沒、沒關係,我去換一件就好。」
「來我替你擦擦。」白劭平一隻魔掌就要襲上,卻在半途被一隻酒杯打下。
「你做什麼?!」他怒瞪著江翰佑。
「他是叫我去換件衣服就好,我先出去換衣服了。」說完她立刻拉著江翰佑跑出房外。
「她是什麼意思?!」
「別氣,他們是新人嘛,不懂規矩,讓迎袖給您好生伺候著。」迎袖拍撫著白劭平的胸膛,暗吁了口氣。
「我看今天是談不下去了,先告辭。」齊南笙也悻悻然地走出去,恰巧看見龍萼跟江翰佑在外頭拉拉扯扯。
他走過去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如果你們還想繼續在這裡做皮肉生意,今天聽到的事最好全部忘記。」鄙視地落下話,他才步下樓。
「想嚇唬誰?」龍萼冷哼。
齊南笙,她想起來了,不就是那只肥熊嗎?怎麼多年不見他還是像只熊?
自從那日他打了他們後,愛女心切的爹爹就跟齊家斷了往來,沒想到多年後,他還來動歪腦筋。想要錢來客棧,就算他拿得走,只怕沒那個本事經營下去。
「人都走了,現在怎麼辦?」江翰佑提著裙子,模樣有些可笑。
「先回客棧找芰芰再說。」
「你不生我氣了?」
「你都陪我穿成這樣了,我就算有氣也生不出來。」龍萼看著他的打扮,不禁失笑。
他是怎樣喜歡她才能克服大男人的心態,將自己打扮成姑娘?
她不再懷疑他的真心,但仍然介意李春桃的存在。
「不過我可不接受三妻四妾。」她沒忘記他小時候說要娶她做小妾呢!
「你讓我心裡容不下別人,還怕什麼三妻四妾?」江翰佑欺近她,想印下一吻卻被她噗嗤一笑給推開。
「拜託……你還是快去換回衣服,別讓我笑了。」她邊笑邊推開他,惹過得路的人頻頻回首。
「你……好,回去我再好好吻個夠,順便做咱們沒做完的事。」他意有所指,讓她倏地止住笑聲,羞紅臉。
看她羞窘的模樣,換江翰佑得意的露出笑容,摟著她去換衣服。
「如此說來,這姓齊的就是出賣方有為的人?也是你的親戚?」江承佑指著拿回來的畫像,朝龍萼問。
「應該沒錯。」雖然她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但是她在天香閣聽到的和他們打聽到的兩相吻合,應該是不會錯。
世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正好讓他們救了方芰芰,有關係的人都湊成一堆了,就連江翰佑小時候都和齊南笙有過節。
「親戚?」方芰芰抬眼望向龍萼。
「不用擔心,那是不知關係多遠的親戚,況且早在十幾年前就斷了往來。」她大可放心「滅親」。
「真是冤家路窄。」江翰佑笑得陰險。
不過他還得感謝他,要不是他小時候的「提點」,他也不會想去學武,習得現在的一身好功夫。
「是呀,我跟你們這些冤家都特別有緣。」龍萼輕瞥他一眼。
「那可不同,你跟他是孽緣,跟我則是良緣。」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方芰芰憤恨地瞪著畫像,恨不得將裡頭的人給碎屍萬段。
「先別急,我們現在最缺乏的就是證據。」江承佑望向龍萼,「你說那姓齊的有提到一本冊子,我看,那就是最關鍵的證據。」
「去偷?」
「這麼隱密的東西,冒然去偷只會打草驚蛇,讓他們藏更隱密。」江琪佑提出看法。
「讓龍姑娘去接近他,畢竟是親戚,說不定能套出一些什麼?」
「但是我們斷了來往這麼多年,突然去找他,又是在這種關鍵時刻,不是更讓人起疑?」龍萼蹙起眉。
「不,我看現在剛好。」江銘佑挑起一邊眉,語氣自信的道。
「怎麼說?」
「他不是正想奪取錢來客棧又沒有頭緒?你假裝去找他幫忙,他一定會趁機使壞心眼。一旦他有自己的目的,只會覺得你是自投羅網,不疑有他,而我們就將計就計,趁機套話,你們看如何?」
他得意洋洋的說完,忍不住想讚美自己的聰慧腦袋。「銘佑,看不出來緊要關頭你這顆腦袋還挺中用的。」江承佑敲了他一下。
「二哥,稱讚就稱讚,幹嘛還打人?」真是的,說錯話被打,說對話還是被打,有天理嗎?
「我覺得這計劃不是那麼妥當。」江翰佑聽見龍萼要去接近齊南笙那個肥雄,就渾身不對勁。
「大哥,你這醋吃得不是時候。」畢竟都當了十幾年的兄弟,哪會不瞭解他心裡的疙瘩。
「我覺得你三弟說得很有道理,我應該要去試試。」難得有這條線索,怎麼能放棄呢?
客棧的生計與方芰芰的冤屈都握在她手中,她怎能不試?
「萬一他趁機設計你,或是為了得到客棧而使出什麼激烈的手段你要如何自保?」
「我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龍萼也不敢十分確定。
「最糟的假設,他可能會殺了你,這樣也要去?」江翰佑認真地望著她,不希望她鋌而走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懂了,你去吧。」說完,他起身走出房門。
「等……」他怎麼這麼容易生氣?
「唉!我大哥最愛鬧脾氣了。」江琪佑小聲嘟囔。
「都是我,因為我的事害你們吵架。」方芰芰自責地低下頭。
「你這個麻煩呀,從我們不小心救到你以後就認了,你也不必再多說什麼。」江銘佑睨了她一眼,口氣有些不自在。
「我……」
「他這個人,話裡不帶刺就覺得難過,其實他的意思就是叫你不要自責,是我們自己要幫你的。」江琪佑咧嘴笑了笑,一邊拉著弟弟的手,害得他臉色微紅恨不得吞回自己說過的話。
「謝謝你,還有抱歉,剛開始我對你那麼不友善。」方芰芰也紅了臉,想起她在一開始踢了江銘佑那麼多腳。那時她心中除了恨還是恨,只想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殺了白縣令,才會那樣不客氣的對他們。
「煩、煩死了。」本來他覺得方芰芰真是個超級大麻煩,卻在看她悲傷落淚後,對她起了很微妙的感情。
說同情也不完全是,但除了同情還能有什麼?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說女人真是煩哪!
「我去找你們大哥。」龍萼對於他們的言談微笑的搖了下頭,跟著往外頭走去。
一出房門,就看見江翰佑神情嚴肅的靠在階梯的欄杆上。
「你在生氣?」她靠上他身旁的欄杆,從二樓往下望。
等了半晌,見他沒回話,她無奈地繼續道:「你看,下面中間那張桌子,上回有客人鬧事把它打斷了腳,是我自己釘回去的。」她指著一樓那張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有些歪斜的木桌。
對於她的解說,江翰佑僅是輕哼了一聲。
「還有,這客棧裡的花草盆栽,都是我親手種下的,看著他們跟客棧一起茁壯長大。還有,那匾額上頭的『高朋滿座』,是我自己題上的,好看嗎?還有……」
「別說了,我知道這客棧對你的重要性,它是你的回憶、你的心血,那我呢?你的回憶中可有我?」
聽他這麼說,龍萼沉默半晌,突然笑了。
「當然有,你記得在後頭水井邊,你把我的菜洗爛;在廚房裡頭,你差點沒讓熱茶水燙死自己?常常我以為……我長大了,這些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忘了,其實沒有,我只是把它記在這兒,永遠。」她指指自己的心窩。
他一直在自己心裡呵。
無論是以前的小男孩還是現在的他,都一直、一直在她心中擁有最大的份量。
聽見她記得兩人的過去,江翰佑態度軟化,微微歎了口氣,「我只是氣你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我真的不會有事,而且,你會保護我吧?」
「你不知道嗎?」他撫著她的發,「我是為了誰去學武?」他注定就是要保護她。
是呀,他願意放手讓她去,因為他就是為了保護她而習武,無論她遭遇什麼危險,他都會保護她。
「你是說,為了我?」龍萼訝然。
「當年我不甘心如此窩囊的當別人手下敗將,還無法保護我心愛的人,就跑到山上去學武功,一去就去了六年……」他將離開杭州之後的事跟龍萼說,不是要她感動,只是想讓她知道,自己一直有那份真心。
「難怪你變那麼多……」也難怪他那天之後就沒再來找過她。
那麼說來,是自己誤會他了,他在為她受磨練的同時,她卻在埋怨他不中用,還怪他不再來。
「你倒是沒變。」江翰佑笑道。
「什麼意思?」難道是說她沒長進?
「沒什麼,就是那個意思。」
「啐,說話沒頭沒尾。」
「呵,就是這樣,我看世界上除了我大姐,就只有你這個姑娘會這樣跟我說話,所以我說你沒變。」偏偏他就是喜歡她這種調調。
「你神經。」她敲了他一下,突然想到,「對了,娘子呢?」
「娘子?不就在這。」他指著她。
「少來,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唉,娘子已經是別人丈夫了,我帶著它上山去練武,沒想到它居然移情別戀,愛上我師父養的狗,還跟人家生了一窩小狗,我能怎麼辦?」他苦著臉,好似真的有多難過。
「我只好祝福它,讓它繼續在山上快活啦。」就算再怎麼捨不得,也總不能讓它拋妻棄子吧。
「呵,原來是因為它拋棄你,你才來找我呀。」龍萼嘟著唇。
在江翰佑眼中,真是人比狗還不如。
「冤枉呀!你們本來就都是我的娘子。」
龍萼但笑不語,聽了他說自己的事情,突然覺得兩人的距離瞬間拉得好近。
近得好像心可以湊在一起……
「真是稀客,沒想到萼表妹你會來找我。」領著龍萼在前廳坐下,齊南笙不懷好意地望著她。
「其實我想表哥也猜到了我今日前來的目的吧。」她打量著只有在幼年時來過的齊府,闊氣的擺設證實他們的確在污陷方有為的案子上撈了不少油水。
不然以齊府只擁有一家平凡不起眼的商舖,能有今日的財力,未免詭異。
想必當年也是看上龍府的財力才會跟他們頻繁來往,還妄想讓齊南笙娶她好得到客棧,真是做夢。
「萼表妹是指……」
「表哥應該知道錢來客棧的事情,龍府在杭州城的親戚只有齊府,所以我想是不是……」
龍府親戚原本就少,除了齊府這一表三千里自己來攀親帶故的之外,在杭州城就沒有親戚了。
「找我們幫忙?」打斷她的話,齊南笙暗笑在心裡。
看來龍府真是走投無路了,不然怎麼會落魄到來求他們這十年前就沒往來過的親戚?
「畢竟我們兩家是親戚,出了事情,找自家人幫忙總是比較安心。」她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她實在佩服自己的演技,沒上前痛打他一頓,讓他知道龍府不是好惹的就算了,還能在這裡跟他虛與偽蛇。
「當初是龍府先跟齊府斷絕來往,現在出了事才來尋求幫助,好像不太對吧?」他先諷刺完,再以施恩的口吻道:「不過陳年往事,我也不計前嫌。」
「表哥,你真是好……」好噁心。
幸好十年前就跟他們家斷交,不然他們龍府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們生吞活剝,江翰佑當年那一頓也算沒白挨了,至少算是促成兩家斷交的主因。
「那你倒說說要我們怎麼幫你?」
「聽說伯伯和前縣令關係不錯,不知道和現在的……」
「等、等等,你別亂說話,你難道不知道前縣令是因為貪污被抓入大牢,你現在說我們家和他關係不錯,豈不是要害了我們?」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我們是因為得罪縣令公子,才落得如此下場,所以才問問,沒別的意思。」看他緊張的,其實是怕被抖出做偽證的事吧。
「表妹你實在太衝動了,小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個性有問題,其實你應該多像平常的姑娘家一樣學學婦道。」他捉著機會數落起來。
要你多管閒事!「多謝表哥教誨。」
她現在才知道心口不一是多麼難受。
「知道就好,要是當年我們還繼續往來,不一定……」
「表哥,這麼說你們跟現任縣令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她打斷他的話,不想再聽他叨叨絮絮。
看不出一個魁梧的大男人一張嘴居然這麼嘮叨,簡直跟姑娘家有得比。
叫她跟其他姑娘學學婦道?她倒想叫他跟其他男人學學怎樣做一個真正的好漢呢。
「當……當然。」他們跟白縣令的關係是絕對不能讓第三者知道。
「唉!我該如何是好呢?」。
看著她失望的模樣,齊南笙突然萌生一計,假意的說道;「其實我有辦法幫你,要說我們跟白縣令沒關係,也倒不是真沒關係……」
「嗄?」
「表妹,這件事情我不好讓『外人』知道。」
「咱們是親戚,怎能算外人。」要不是情勢所逼,她才不想跟他攀親帶故。
「你知道,從小我爹就有意讓我們倆成親,現在正是個契機,到時候我們就不是外人了。」
好個趁火打劫,為什麼男人都喜歡來這一套?龍萼想起江翰佑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現下客棧這樣,我怎麼有心情成親。」
「你只要想成親之後,什麼事都解決了,不就好了?」
「咳……不是我要懷疑,只是表哥話不先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你總要給我個保障,我才能考慮你的提議。」
「那也要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誠意。」
「我……」
「笙兒,聽下人說你有客人?」齊東陸,從外頭走進來正好打斷龍萼的話。
「爹,是多年不見的萼表妹,您說是不是稀客?」他語帶諷刺。
「可、可不是嘛!」齊東陸用著複雜的眸光直直地望向龍萼,似乎在思考她出現的目的為何。
「好久不見,伯伯。」
「是呀,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當年的小丫頭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先告辭。」她還不想跟他正面對上。
畢竟薑是老的辣,他既然有本事陷害方有為,肯定比他那個兒子聰明些。
「記得好好考慮我的提議,讓我看到誠意,事情才能談下去。」齊南笙對著踏出門的龍萼提醒道,「來人,送表小姐出門。」
輕輕瞥了一眼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僅是輕點了下頭,沉默不語,跟著下人離開齊府。
一見龍萼離開,齊東陸立刻斂下原本的笑容,瞇起眼,「她來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客棧的事。」
「她知道是我們?!」齊東陸心下一驚。
「不,不過我打算稍微透露一點我們跟白縣令的關係,讓她以為我們能幫上她的忙,她就會聽我們的。」
「這不是個好主意,那丫頭不簡單,你要多防著她。」
「放心好了,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之後,她就沒用了。」齊南笙陰沉的笑著,「畢竟死人是不會多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