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是她!雖然她方才就覺得那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但是,這真是一個極大的衝擊、震撼!與顏觀悅對望,同樣一臉訝異的女人,居然是她上回在魏書豫家遇到,魏書韓的未婚妻——周於宣!顏觀悅突然覺得一陣暈眩,她現在終於瞭解,為什麼上次的家庭聚會氣氛會如此詭異,原來不單單是因為親子間的隔閡,還有手足間的愛恨!同樣的情況,同樣的人物,加上驚人的記憶力,周於宣抓住顏觀悅的肩膀猛搖晃,口中興奮又激動地喊著,「是你、是你,我找到了!」被兩人相撞的聲響給吸引出來的魏書豫,此時也傻了眼,他當然知道周於宣口中喊的所為何事,只能大歎這一切巧合得令人不可思議。「放、放開我!」掙開周於宣的手,顏觀悅抬頭望向魏書豫深邃的黑眸,在裡面讀到了驚訝、不可思議,但就是沒有喜悅。難道他不希望那兩年前的女人是自己!還是覺得不是周於宣讓他失望?「小悅,你……」魏書豫想伸手拉起顏觀悅,卻讓她給躲開。「我、我不知道!」用著熱痛的手臂強撐起身體,她跌跌撞撞地跑向電梯,湊巧的是電梯也剛好在此刻上至此樓。隨著「叮」一聲打開的電梯,走出的是用完午餐甫回來的Irene。被一群人嚇住的她,不知所措的定在電梯門口,突然顏觀悅一個竄身,下一秒只能目送她消失在合上的電梯門中。「該死的,你為什麼不拉住她!」咒罵一聲,魏書豫也像一支射出去的箭般,快速的搭著另一部電梯追了下去。他開始慶幸自己裝了另一部直達電梯,除了平時可以躲避下屬,這時候也派上了用場。寧靜的頂層辦公室,只剩下兩個不知所以然的女人,周於宣始終都低著頭,而Irene則是還呆呆的定在原地,她被吼得很委屈。心裡暗想,等會兒肯定「又要」取消下午的行程了!※ ※ ※ 「站住!該死的,我叫你站住!」跑在前面的顏觀悅置若罔聞地繼續向前方奔去,兩人的身影早就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魏書豫沒料想到她的腳程居然遠超過他的預估,讓他追得也有點吃力了。可惡!難道那女人沒聽見他的話嗎?平時百依百順的她,卻在該聽話的時候把他的話當放屁!燥熱的空氣讓奔跑中的顏觀悅感覺有些呼吸困難,汗水從額頭上沁出,但她依舊不認輸的加快了腳步。她認為,逃避是她現在惟一能做的。她沒有哭,到現在都還是沒有落下一滴眼淚,但是那不代表她不難過、不傷心,相反的,她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快要糾在一塊兒了!兩個人相繼追逐著,穿過車水馬龍的大街,無視他人訝異的目光,就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在奔跑。最後終究是人高馬大的魏書豫略勝一籌,跨出的修長雙腿緊追不捨的減少差距,探手拽住顏觀悅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好痛!」顏觀悅皺起了眉頭。他用力拉住的剛好是她剛才撞傷的手臂。「你放開我!」她用力的想扯回自己的手臂,逞強的忽視劇烈痛楚,只求趕緊擺脫他的糾纏。他再不放開自己,她怕她就要放聲大哭了!他一把緊摟住她掙扎的身子,避免她再繼續傷害自己。「夠了沒!你就不能乖乖的、好好的聽我把話說完嗎?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他微喘的大吼,惹得路人頻頻回頭觀望。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終於讓她的淚水忍不住滴落下來。「你……要我聽什麼,我不要聽、不要聽!」一雙小手緊緊的摀住耳朵。她好怕,怕聽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怕聽到從他口中說出無情的話語,怕他說,原來周於宣才是他最愛的女人。原來一直以來,周於宣永遠都是那個他拿來拒絕自己的原始理由。他說他不會愛自己,原來……「你不要這麼歇斯底里好不好?」這樣子他完全無法跟她溝通下去。顏觀悅淚眼迷濛的抬起頭,狠狠地瞪著他。「你說我歇斯底里?」難道她對他付出的愛意,就只換得這四個字!是不是因為他和周於宣將復合,他打算擺脫自己了?「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冷靜下來!」「我被你瞞騙了這麼久,沒想到居然情敵就離自己只有咫尺,你叫我怎麼冷靜!」抹去淚水,她紅著眼睛直盯著他。氣不過她直鑽牛角尖,魏書豫也氣憤地吼道:「難道你就沒欺騙我?」「我承認我欺騙你,對不起,但是我不會像你一樣卑鄙的為自己找借口!」「我卑鄙!」「對,所以我不想聽你解釋!」「你只是想逃避!」任由著他抓著手臂,顏觀悅整個人蹲在地上開始嚶嚶啜泣。「對……所以我拜託你……就讓我逃避好了……」為什麼一定要逼她面對殘酷的事實,他好殘忍!「我不准!」「你憑什麼不准?」「因為……因為我不准你在我好不容易發現自己是愛著你的時候,你才要來逃避!」吼出自己埋藏的心意,魏書豫的面色也不由自主的泛紅。「啥?」她瞪大了眼睛,訝異到淚水都停止奔流,整個人愣在原地,反覆咀嚼著他的話。「我說我愛你!」※ ※ ※ 魏書豫帶著顏觀悅回到家中,已經是接近黃昏。他先陪著她前往醫院請了半天的假,折騰了近一個下午,才止住她拚命流出的淚水。此時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沉默無語,似乎沒有一個人願意先開口。按捺不住的顏觀悅微微垂下眼瞼,聲如蚊蚋。「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眨著一雙哭腫的眼,顏觀悅的心裡頭七上八下,在驚爆內幕後,她是否真的能再次相信他?像往常一樣原諒他?「我……於宣她,原本是我的女人,但是事實上,她一直以來愛的人都不是我,是我哥。」他很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陳年回憶,情緒沒有一絲波動。「那她為什麼……選擇跟你在一起?」「或許是想從我身上尋找我哥的影子,或許是想藉機接近他,不過不論是哪一種,她都成功的辦到了。」「不過我能確定的是,我哥一開始並不愛她,當然過程我不清楚,總之……一切就是發生了。」顏觀悅摀住嘴,她怕自己會放聲哭出來,她為魏書豫不值,為他傷心。「你能體會,自己原本認知的情感在一夕之間完全變樣?親密愛人移情別戀,對像居然是長久以來與我同仇敵愾的兄長。「我們尊敬彼此,在父母不完美婚姻的陰影下,互相安慰、互舔傷口,但是沒想到,他最後居然也選擇了背叛我。」他曾經有一度憤世嫉俗,但是他成功的走過來了。現在回頭思考,或許兄長的背叛,遠比周於宣的離開帶給他的傷害來得更大、更深、更廣。但也正因為如此,他選擇成全他們,因為他敬愛大哥,也或許是因為他還不夠愛周於宣。這些以往不曾結論、不曾理出頭緒的問題,居然都在遇上顏觀悅以後,逐漸的明朗,從無解有了答案。「嗚嗚……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痛苦。」眼淚一滴滴的落下,從指縫間滑出,瞬間就浸濕了衣襟。「笨蛋,你不知道是應該的,有什麼好哭的?」橫過身用拇指將她臉上的淚水拭去,他心疼的望著她。「不,要是我能早一點出現,或是在周於宣之前認識你,那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聽了她絕妙的答案,他也不禁佩服起她,到這時候還是這麼的自信。「傻瓜,我現在遇到你也不遲呀!」「嗯,我愛你,從兩年前就愛上你了。」她總是說愛他,卻也總是得不到響應,但是今天終於讓她等到了!「雖然我依然無法記起兩年前的事,但是我也愛你。」他繞了一大圈,到頭來發現,原來這份最真的愛唾手可得、近在眼前。他浪費了兩年又三個月在封閉自己的心,卻沒發現,原來早以為遺落開心的鑰匙,就在身邊。顏觀悅跨過桌子,雙手緊抱住魏書豫的頸子。「沒關係、沒關係,只要你愛我!」將她抱個滿懷,他親見地將頭靠向她。「我愛你。」見她將整個身子都窩到他懷裡,他繼續道:「以前我一直都認為我愛的是於宣,可是我沒注意到,其實她離開我的時候,我心中的不甘遠遠超過了心痛的成分。」她疑惑的抬頭看向他,「為什麼?」「因為我太驕傲,所以當你惡意的挑釁,我才會失了理智。」「你是說……我請你喝酒的事?」縮了一下脖子,吐吐粉舌,她可愛的樣子引得他會心一笑。「對啦!」他用力的揉了揉她柔順的秀髮,將它弄得蓬鬆紊亂,才滿意的罷手。「那也是愛上我的與眾不同』嘍?」抓住他作亂的大掌,她惡作劇地問。「你說呢?」魏書豫反問她,不過他早就能在心中猜測到她的答案。「呵呵,那當然嘍!因為人家是這麼的美麗、優雅又可愛嘛!」顏觀悅擺出白鳥麗子式的手勢笑著,甜美可愛的笑容在魏書豫的環抱中,顯得益發燦爛……※ ※ ※ 很難得的顏觀悅今天一人獨自出現在魏家大宅,是魏光益夫婦特地找她前來做客,說是為了拉近彼此的關係,以及為上次不愉快的聚會致歉。身為人家的媳婦,對於他們的邀請,顏觀悅沒有理由說不,只有瞞著魏書豫獨自前往。因為魏書豫對兩人積怨太深,她怕他會不答應自己過來,或是執意要陪她一同前往。「來來來,坐呀。」杜禾莉熱絡地拉著顏觀悅的小手將她帶到客廳的沙發上。「要不要喝點什麼,茶或是咖啡?」跟在後頭的魏光益問。微笑著搖搖頭,基於上次不好的回憶依然鮮明,顏觀悅有些尷尬。「是嗎,想必上次的聚會讓你難受了。」哀傷的一笑,杜禾莉臉上露出滄桑的神情。這個家她也想好好經營,可是只有她一個人的熱情,無法融化其他人冰封的心。「媽……」顏觀悅低頭,卻也不否認,因為事實確實是如此。魏光益走過去摟住妻子的肩膀,懇求的目光看向顏觀悅。「觀悅,我們今天找你來,為的就是希望你能幫幫我們,幫我們勸勸書豫,好嗎?」面對魏光益夫婦的哀求,顏觀悅心理卻沒有一絲同情,反而充滿了氣憤。「您為什麼不在問我好不好之前,先想想怎麼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只要一想到上次魏書豫的痛苦面容,她就無法和顏悅色的來面對今天這種場合。他們怎麼能在狠狠的傷害他之後,再來要求他的原諒,這樣豈不是太自私了?「看來,書豫他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見她點點頭,魏光益又繼續說:「可是或許你能聽聽我的說法,很多事情都有一體兩面。」由此看來,書豫應該是很愛他媳婦的,才會把他多年的傷口攤開在她的面前,所以他們找她來做說客,也算是找對了。顏觀悅靜靜的不發一語,等待他的說詞,她坦然的目光竟讓依偎在魏光益懷中的杜禾莉有些瑟縮。「或許聽起來有些老套,但是,我跟禾莉的確是在認識書豫他媽之前,就已經相愛,奈何命運捉弄人,讓我娶了書豫他媽。」不管經過多久,談起這一段老舊的回憶,依然會讓魏光益悔恨不已。「您為什麼要娶她?」「一場商業聯姻決定了我的人生,禾莉也因為不想拖累我,而遠走他鄉長達六年之久,但是就在我以為我這輩子就這麼過了的時候,老天又讓我再度與回家探親的禾莉相遇,於是……」在魏光益話語未歇時,便讓顏觀悅截去。「於是你就跟媽舊情復燃,而罔顧家裡的幼子與結髮多年的妻子!」顏觀悅語帶指責,絲毫不懼於輩分而婉轉。在她看來,這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場典型的不倫之戀,絲毫不值得同情。如果真的相愛,哪怕是必須私奔或斷絕親子關係,都不是一件難事!杜禾莉離開魏光益的懷抱,抓住顏觀悅的小手。「對不起,我們也知道錯了,我對不起戴郁舒,我從來沒想過要讓她死來換得我的正名。」眼淚一滴滴的掉落在緊握的手背上,滾燙得也燒痛顏觀悅的心。「哭沒有用,因為它喚不回孩子本該純真的童年,也喚不回已死的人!」「你不能這樣說,是郁舒自己太倔……」魏光益看不過去的為妻子插話。「但是她的死總跟你們脫不了關係,你們也難辭其咎吧?」難道一句「她太倔」就能撤清關係嗎?「我承認她的死,我要付一大半責任,但人都死了,我們現在想做的,是努力彌補活下來的人,也就是書韓跟書豫!」「我不清楚您是不是真的能瞭解一個孩子的幼年對他有多麼重要。我是個小兒科醫生,常常就有病重活生生被父母遺棄在醫院的例子發生在我面前,我不得不問,如果你們不能給他們關愛,又為什麼要生下他們來受苦!」被顏觀悅指責得無地自容,杜禾莉禁不住掩面低泣。「我知道錯了,我也想給他們母愛,可是他們就是不接受我……他們把我當敵人看待,我為了他們兄弟,堅持不生自己的孩子,就是想給他們多一點的愛,不讓他們感覺被冷落,這麼做難道還不夠嗎?」無法給予同情地搖搖頭,顏觀悅冷靜的言語徹底讓兩人死心。「不夠,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管你們做得再多,時間都不可能倒流!」看著兩老一下子變得垂頭喪氣,她再接著說:「但是我會幫你們,不是為了你們,是為了他。」她相信,親情無價,無論是在背叛或是傷害之後,孩子總是愛著父母的。她相信魏書豫如果能跟父母和好如初,他會比現在更幸福,心中也會填補起一格空缺,所以她承諾要幫他們。因為,她永遠都只會做有利於魏書豫的事,永永遠遠……※ ※ ※ 原本想在回家後就計劃如何破解他們親子間的隔閡,不巧卻接到一通魏書豫打回的電話。電話中表明他必須出差到日本一個禮拜,要她好好照顧自己。如此便讓顏觀悅的計劃延宕下來,也讓她在假日更加無所事事,少了魏書豫的陪伴,她寂寞得不知該如何打發時間,突然想到久未見面的父親,便臨時決定回家探望他老人家。難得顏觀悅抽空回家,樂得顏有長摟著寶貝女兒又親又抱,而她也一樣熱情地回抱父親。「你這個孩子,這麼久不回家,有了老公就不要爹地啦?」顏有長佯裝生氣的板起面孔,手卻還是溫柔的牽著寶貝女兒走到客廳。看著自小捧在手心的千金寶貝,如今臉上洋溢著身為人婦的幸福,這應該是身為父親最欣慰的吧!他也算是對得起早逝的亡妻了,對得起辛苦懷胎十月將小悅生下,因而弄壞了身體,常年臥病在床的她。「哪裡有,人家這不是來看您了嘛!」先前因為不想讓爹地看出自己的鬱鬱寡歡,才會在婚後都未曾返家探望,關於這點,她即便覺得對不起他,也絕不想要讓他一同來為自己煩憂,或是對魏書豫施加壓力。「小丫頭!」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她舉起傭人端來的茶遞給他。「喝口茶,今天請吃飯。」「我請你?」接過顏觀悅的茶杯,顏有長就嘴喝了一口,調侃地問。顏觀悅一把向旁摟住他的頸子,差點害他將手上的茶打翻。「當然是我請您!」「算你這小丫頭有點良心!」表示歲月痕跡靜逝的皺紋,隨著笑容逐開,顏有長心想,或許當初都是白擔心一場,只希望女兒的笑容能永遠、永遠不要消失!※ ※ ※ 「請問兩位要點什麼?」一旁站的直挺挺的服務生盡職而禮貌的問著手中拿著菜單的兩人。「我要一份主廚特餐。」合起菜單交還給服務生,顏觀悅對顏有長說:「這裡的菜都不錯,難得今天我請客,您不好好撈一頓?」抬手將手中的菜單也交還給服務生,顏有長笑道:「我跟這位美麗的小丫頭一樣。」聽到顏有長的話,顏觀悅不服氣地嘟起紅唇抱怨,「什麼小丫頭,小姐就小姐!」父女兩人聊了一下,很快地讓人食指大動的菜餚已熱騰騰的端上桌。「很好吃吧?」嘴裡咀嚼著食物,顏觀悅還不忘說話,這讓她的聲音聽來有些模糊不清。她最喜歡這家的牛排了,煎烤的又嫩又爽口,下次一定也要帶魏書豫來嘗嘗才是。「好吃,咱們家小悅介紹的菜,哪有不好吃的道理。」一邊切著七分熟的牛排,顏有長忙不迭的稱讚著。「呵呵!」被稱讚而顯得很高興的顏觀悅繼續將食物填滿小嘴,再拿起桌上的紅酒一口飲盡。其實她不太能喝酒,像這樣酒精濃度只有百分之十四到十六的葡萄酒,她也只要兩杯就會胡言亂語,三杯就不支倒地了。所以她一直都很有原則的不喝過一杯,怕自己哪一天不小心在大庭廣眾下出醜就難看了。看著女兒牛飲式的喝法和狼吞虎嚥,顏有長不禁要開口叮嚀她吃慢些,可說時遲那時快,被酒嗆到又被食物噎到的顏觀悅已漲紅著一張臉猛咳。著急的顏有長想也沒想的快速拿起他面前惟一的飲料——紅酒遞給她,讓她緩慢地喝下。喝下另一杯紅酒之後,顏觀悅明顯的減輕了咳嗽,但是面色卻更加潮紅,嚇得顏有長以為她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咽喉裡嚥不下去,但等再聽到她開口說話時,他明白她是微醉了。「呃,爹地,我突然覺得臉好熱喲!」雖然剛剛咳得難受,但是現在她卻覺得熱得更加難受。奇怪了,難道這家餐廳沒有開空調?「小悅,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勝酒力。」他微起身摸摸她的額頭,沒想到掌心觸碰到的皮膚燙得嚇人。顏有長決定還是盡快將她帶回家,於是招來侍者買單,沒想到掏出信用卡的手卻被顏觀悅抓住。「爹地,說好人家請客的,你怎麼可以不守信用?」顏有長不想跟一個醉酒的人爭,好聲好氣地說:「好,那把你的信用卡拿出來交給服務生好嗎?還是你要付現?』他一邊將手中的信用卡收進皮夾。顏觀悅掏了掏皮包,拿出一張金卡,嬌憨地一笑。「刷卡,謝謝。」服務生接走了金卡,就前往收銀台去結賬,稍後又將賬單連同金卡交還給顏觀悅。「那我們回家吧,今天就睡家裡好嗎?」「嗯……」她心想,反正魏書豫也不在,她的眼皮又重得快要合上,沒辦法自己開車回去。「走吧!」牽起她的臂膀,顏有長準備扶起她,沒想到她突然大叫一聲朝前方跑去,這樣的舉動讓餐廳的客人都不禁探頭觀望。「啊!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日本嗎!」勉強掀起沉重的眼皮,她質問著剛好也要離去的魏書豫。而定睛一看,他身邊的女伴不是別人,居然是周於宣!事情怎麼會這樣?不該如此的,還是她醉了、眼花了?再次揉揉雙眼,發現眼前依舊是面色不佳的魏書豫與一臉尷尬的周於宣,這樣的情景,讓她瞬間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