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陸續有兩個病患來求診。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來求診的患者都是年輕女性,而且兩個人出來的時候,都笑得像花一樣燦爛。
患者離開後,徐任楓走出來交代一些事情。看著徐任楓春風得意的臉,朱雨橋有一時的怔忡。
「你怎麼了?」徐任楓的手在朱雨橋的眼前晃呀晃。
「喔。」朱雨橋回神,定定地看著他。
徐任楓一笑。「你該不會又再想賣美容保養品的事情吧?」
「不是。」朱雨橋盯著他。「我是在想,像你這種萬人迷的男人,還滿像妖怪的。」
「妖怪?!」他皺了眉頭。「聽起來並不像稱讚。」
「這是稱讚呀!」她很認真地說。「我在稱讚你妖力無邊,可以吸納女人的生命力,轉變成自己的魅力。」
「什麼話啊?」他又往她頭上敲去。
「嘿。」她的頭一偏,靈巧地躲了過去。
「喲,動作這麼快?」
「開玩笑。」她揚起眉頭。「總不能每次都讓你打到吧……啊……」
話說到一半,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頭上一敲。
這次她來不及躲開,哀怨地白了他一眼。「你偷襲。」
「有規定偷襲犯法嗎?」他優雅地勾起一抹笑。
「沒有。」她突然橫出手,想學他偷襲。
沒想到,他的反應還是比她快,不但抓住她的手腕,還送上一臉賴皮的笑。
他濃密的眼睫毛一眨,流露出少年似淘氣的神態,她的心跳冬地快了。可惡!又被他電到了。
對上她哀怨嬌-的眼眸,徐任楓的眼眸斂起笑意,黝黑的眸色轉濃,深深地與她對望。因為他的注視,害她紅了臉頰。
氣氛曖昧,兩個人的呼吸都微微地變得急促。
此時門被推開,一道愉悅的聲音揚起--
「嗨!嗨!」
突然被人撞見,他有些倉皇而心虛地放開她的手腕。
朱雨橋的臉紅得更厲害,她轉過頭去,迎面而來的是唐綿綿的笑容。
「雨橋,我來看你了!」不知情的唐綿綿笑得甜膩。睇瞅到徐任楓在一旁,她的皮包掛在手腕上,扭腰擺臀地走過來,刻意展現裙擺飄飄的風情。
「咦!」朱雨橋詫異地問道:「你今天要過來,怎麼不告訴我呢?」
「有啊,我昨天想跟你說,可是我找不到你人呀!」唐綿綿嬌-一聲。「昨天晚上你去哪裡了?找都找不到。」
朱雨橋的眼睛裡心虛地閃過一抹尷尬。雖然昨天她和徐任楓並沒有怎麼樣,但她還是不想把昨天的事情說出來。一來當然是怕唐綿綿誤會或者是追問,二來則是因為昨天對她來說,是一場私密甜蜜的准約會,那是不能跟誰說的。
朱雨橋敷衍地笑說:「昨天我跑去拜遍全台各大宗教的廟宇,感謝老天給了我這麼一個好老闆。」
「我就跟你說了,徐醫師人很好吧。」唐綿綿趁勢稱讚徐任楓,對著徐任楓,她更是極力地笑得甜美燦爛。「徐醫師好。」
「唐小姐好。」徐任楓對她綻露善意的笑容。「有好一些了嗎?」
唐綿綿嬌滴滴地說:「好一些,但是還沒全好,所以才又來看你嘍。」
「那我再幫你看看。」徐任楓一臉笑意地和她走回診間。
「謝謝。」唐綿綿跟在徐任楓後面走,走到一半時,愉快地對著朱雨橋使了使眼色。
朱雨橋笑了笑,目送她進去。
看著唐綿綿的背影,她突然對她魔鬼的身材有那麼些羨慕。
唐綿綿和她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她的身材前凸後翹,一雙腿又直又白,五官雖然稱不上特別漂亮,但是皮膚綿細,加上小巧豐潤的唇,性感嫵媚的風情,照樣迷死一票的男人。
男人愛她,她也愛男人,只是每次談了戀愛,深入瞭解一個男人之後,唐綿綿總是不免失望,所以她又轉而尋覓下一個男人。唐綿綿現在著迷於徐任楓,只是不知道徐任楓能不能終結她的尋覓……朱雨橋出神地想著。
診療間不時傳出唐綿綿格格的嬌笑聲音,這就是徐任楓,不管是什麼女孩子,他都有本事逗得對方笑得花枝亂顫。
朱雨橋心神不寧地做著一些雜事,唐綿綿和徐任楓有說有笑地一道走了出來。徐任楓把藥單開給朱雨橋。「你幫唐小姐抓藥。」
「好。」朱雨橋接了過來。
唐綿綿笑嘻嘻地轉進櫃檯。「我也來抓抓看好了。」
其實唐綿綿哪裡是想抓藥,她只是想讓談笑更加自然而已。所以她抓取了一味藥後,就開始對著徐任楓問東問西。
以前她小姐上課就頭痛,可是徐任楓講起中醫的時候,她卻表現得興致盎然……一旁的朱雨橋不得不感歎於愛情的力量。
等藥抓好之後,唐綿綿話鋒一轉,看著手錶。「哎呀,時間過得真快,應該是吃飯的時間了,我們三個一起去吃飯,怎麼樣?」
「喔。」朱雨橋瞪大眼睛看著唐綿綿。
唐綿綿的眼眉彎彎都是笑意,說是說要三個人一起去吃飯,但是她眼睛裡就放著徐任楓一個人。
朱雨橋不得不佩服唐綿綿真是用心良苦,為了避開只約徐任楓吃飯的尷尬,把她也拉進去。
「好呀。」徐任楓也表示贊同。
朱雨橋一笑。她朱雨橋才沒那麼不識相,她謊稱說:「我有事情耶,還是你們兩個一起去吃就好了。」
唐綿綿眼睛一亮,喜在心頭,卻還是說道:「真的不能跟我們一起去吃嗎?」
「有什麼事情比吃飯更重要嗎?再說,診所的事情又不忙,吃完飯回來再弄,不就好了嗎?」徐任楓倒是真心地邀朱雨橋。
他對唐綿綿很友善,一來是因為唐綿綿是朱雨橋的好友;再來,唐綿綿本來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女人,所以他很樂意三個人共進晚餐。
朱雨橋裝出一臉的無奈。「沒辦法,我剛剛和裝計算機系統的工程師聯絡好了,請他等會兒過來,可能就快到了,我真的走不開。唉,我也很哀怨呢。這樣吧,你們幫我打包一份回來。」
「好可憐喔。」唐綿綿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再幫你帶東西回來喔。」摸頭,是唐綿綿對朱雨橋配合演戲表示感謝之意。
朱雨橋打起笑容。「那就麻煩你嘍。」
唐綿綿巧笑嫣然地和徐任楓離開,看著他們相配的背影,朱雨橋抿了抿唇。徐任楓是萬人迷,唐綿綿可也是放電機,一個蘿蔔一個坑,說不定徐任楓真的是唐綿綿最後一個坑。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應該要為他們兩個開心的。朱雨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一二三,笑一個。
晚上朱雨橋睡得正好的時候,被一通電話給吵了起來。「喂。」她睡眼惺忪地接起了電話。
「雨橋啊!」電話那頭傳來唐綿綿愉快的聲音。
「幹麼?」被吵醒的朱雨橋無力地應了她一聲。
唐綿綿興奮地問:「今天任楓回去的時候有沒有提到我?」
任楓?!叫得這麼親熱了喔。朱雨橋靠著牆壁坐好。「今天晚上病人比較多,剛好我們兩個都在忙,所以整晚都沒說什麼。」
「喔。」唐綿綿失望地應了一聲後,聲音又往上揚起。「欸,你怎麼不問我們兩個有沒有什麼?」
朱雨橋輕咬著唇。雖然她不打算和唐綿綿爭風吃醋,但是她實在沒有大方到可以聽著他們兩個甜蜜地談著對方,而心中絲毫沒有芥蒂。
她想鬧個彆扭,要個小氣,就這樣而已。
不過顯然唐綿綿興致正好,朱雨橋只好說道:「我不問,你自己還個是會告訴我。」
「也是啦!」唐綿綿格格地笑著。
「喔∼∼」唐綿綿誇張地呻吟。「雨橋,任楓真的是太迷人了……」
唐綿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他每個體貼的小動作、聰明的話語、電人的眸光……雨橋安靜地聽著,一手無意識地畫著圈圈。
唐綿綿終於發現朱雨橋的安靜,她問道:「你怎麼都不說話,難道你覺得他不好嗎?」
朱雨橋一笑。唐綿綿說的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徐任楓在每個女人的眼前,恐怕都是這樣的。她猜,他的前女友應該也曾一度這樣著迷吧。
朱雨橋好心地提醒:「徐任楓人是很好,只是他這人有點小孩子個性,心性不定,你不要一頭就栽下去。」
徐任楓的私事,她並不打算說,說不定哪天徐任楓自己就會對唐綿綿招認的。但基於對朋友的義氣,現階段她不得不囉唆個兩句。
唐綿綿又是格格的笑。「你說得好像是他的老媽子。」
朱雨橋眉頭一皺。雖然她喜歡對徐任楓耍老,但是這可不表示她想要當徐任楓的老媽子。
朱雨橋略有不快地說:「他的事情我才懶得管他,我是在提醒你。」
唐綿綿甜甜膩膩地說:「果然你對我最好了!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你快點說,我想睡覺了。」朱雨橋打了一個大呵欠。
「我想拜託你,不要跟我搶徐任楓。」
「什麼?!」唐綿綿的話一出來,嚇跑了朱雨橋的瞌睡蟲。「神經病!你在說什麼話?」她不知道唐綿綿怎麼會這樣問,難道看出來她喜歡徐任楓嗎?
唐綿綿說道:「雖然我知道徐任楓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但我還是很擔心你們會日久生情。」
朱雨橋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沒好氣地說道:「我對他絕對不會日久生情。」因為她超沒用,第一天就被他電到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有自覺,萬人迷是萬人塚,她才不把自己的骨灰灑進去陪葬。要和徐任楓斗的,就只有唐綿綿了。
朱雨橋抱怨地說道:「你這重色輕友的女人,也擔心太多了吧。我們兩個擺在一起,就像違章建築和別墅,像十元雨衣和羽毛衣,像臭水溝和多瑙河,他眼睛瞎了,才會選我不選你。」
「哎呀呀∼∼」唐綿綿嬌滴滴地說道:「你不要這樣說嘛!真愛難覓,我只好重色輕友了。」
聽她說這句話,朱雨橋搖了搖頭。身為好朋友,老實說她是覺得有些受傷。可是回過頭來想,她也還真佩服唐綿綿可以這樣坦率。
唐綿綿又說道:「什麼違章建築、十元雨衣,你可是老闆殺手,任楓要是愛上你,其實也不奇怪。」
「我什麼時候成了老闆殺手?」朱雨橋抓了抓頭。
「你以為你老闆韓則宇不放你走,只是因為你好操耐用啊。」唐綿綿一副知道什麼內幕似的口吻。
朱雨橋不以為然地說:「他是老闆,他不讓我走當然只是這個原因了,你也想太多了吧。」這種話她聽聽就算,沒什麼興致繼續說下去。
「好吧。」唐綿綿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出賣韓則宇好了。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去找你的時候,他曾經私下跟我打聽過你很多私事。像是你有沒有交過男朋友?家裡情形怎麼樣?喜歡什麼?宗教信仰還有政黨傾向……」
朱雨橋現在才知道被問了這麼多隱私,氣憤地說:「他這是想做什麼?」
「追你嘍。」唐綿綿篤定地說。
「可惡。」朱雨橋咬牙。「你不早告訴我,我要知道的話,就更早辭職了。」雖然她和韓則宇還算相處愉快,但那僅止於公事上。私事上,她跟他不來電,沒得談就是沒得談。
「我也是同情他對你一片癡心咩。」
「你說得還真是大慈大悲啊。」朱雨橋還是頗有怨言。
「你不瞭解那種一心想看到一個人的感覺。」唐綿綿口氣中充滿愛意。「喜歡一個人是無時無刻都想扣他在一起的,韓則宇這麼喜歡你,我只好答應他,忍著不說了。對你有所隱瞞,我也是很痛苦的。」
這樣也要痛苦喔!朱雨橋無奈地一笑。「所以我說你大慈大悲嘛!」
唐綿綿巧笑嫣然。「你的反應就是這麼好,難怪聰明的男人都很容易受你吸引。我沒有你的聰明,又不像你有這麼多機會和任楓相處,唉,我好擔心任楓會愛上你喔。」
朱雨橋翻了個白眼。「夠了喔你。」她是覺得唐綿綿很無聊,但是從唐綿綿口中說出徐任楓可能愛上她,還是讓她暗自竊喜。
「如果你生病的話……」唐綿綿顯然又有了新的打算。
朱雨橋看出她的意圖,不快地皺了眉頭。「你想來代班對不對?你真是惡劣耶,竟然還詛咒我生病。唐綿綿你完了,你被我歸類在有異性沒人性的死女人當中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要你假裝生病。」唐綿綿趕快解釋。「雨橋,救救我吧,我現在整個腦子都是他。像今天晚上,我主動把電話號碼給了他之後,就開始後悔。擔心他看不懂我的暗示,又擔心暗示太明,會像倒追。喔,雨橋,我想每天看到他,又不想嚇到他,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不行,你也是有工作的人,怎麼能說請假就請假呢?這種態度太不負責任了。」朱雨橋一口回絕。「你已經愛到瘋了,我要做的事情是阻止你繼續瘋狂下去。」
「我不是愛到瘋了,愛情本來就是瘋狂的。」
朱雨橋毫不思索地問道:「如果愛情是瘋狂的話,那你一開始怎麼能要求我不要跟你搶徐任楓呢?萬一我愛上他的話,怎麼可能退讓?」
與其說她是在問唐綿綿,倒不如說她想問的是自己。
唐綿綿可以直率地表明重色輕友,可是她一開始卻就裹足不前了,心動的感覺是這樣明顯,為什麼她不瘋狂?
唐綿綿說道:「你是個超理智的人,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說不愛就不愛了,你根本不在愛情當中。」
這種像是對愛情宣判死刑的話,讓朱雨橋揚高了聲調。「是怎樣?理智的人就沒有愛情了嗎?」
朱雨橋從來不為這種話題發怒,唐綿綿被嚇到,怯怯地說:「你幹麼?」
覺察自己的失態,朱雨橋扁扁嘴。「沒事,我沒睡飽,火氣大。我要去睡了。」
唐綿綿急著問:「那你明天要不要請……」
朱雨橋沒好氣地截斷她的話。「請什麼?請吃飯啊。」
「沒有啦。」唐綿綿哀怨地閉嘴。
朱雨橋勾了一抹笑。「好了,你回去好好睡得美美的,再來勾引徐任楓。」她掛了電話,躺回床上去。
不過怎麼睡都不大安穩,朱雨橋不耐煩地翻身。
真討厭!最後她起身坐直,抓了抓頭。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徐任楓和唐綿綿,根本就睡不著哪!
第二天一早就有年輕的女患者來,朱雨橋照例聽到診間傳來女患者誇張的笑聲。女患者出來之後,朱雨橋為她抓藥。
女患者拉著朱雨橋不斷打聽徐任楓的事情。朱雨橋一再表明自己只是剛來的助理,對於徐任楓的事情並不清楚。
女患者不滿意地橫了朱雨橋一眼。「其實我也不用問你,我相信我問徐醫師的話,他也是會告訴我的。」
朱雨橋敷衍一笑。「好啊。」有自信是好事咩。身為一個助理,她也不會去打擊患者信心的。
她把抓好的藥拿給了女患者。「這是您的藥,一個星期的份量,總共兩千八百元,謝謝。」
女患者一邊付錢,一邊不高興地碎念:「等我當了醫師娘,你就知道了。」
醫師娘引朱雨橋暗自挑了眉,看著這個滿懷夢想的女患者離開。
她一離開,徐任楓就走出來。他說道:「以後這個患者再來的話,麻煩你就跟進來診間。」
「怎麼了?難道她騷擾你?」
「我實在不想說,不過她真的很讓人困擾。」徐任楓忍不住抱怨。
朱雨橋眉頭一皺。「可是我在外面聽起來,你們兩個像是有說有笑,相談甚歡,一點都感受不出來她讓你很困擾。」
朱雨橋說得這樣直接,徐任楓有些困窘地解釋:「我總要顧及禮貌。」
朱雨橋不以為然地說:「禮貌當然是要顧,可是你也不能搞得所有跟你接觸過的女人,都以為自己可以當醫師娘吧?」
唐綿綿才多跟他吃一次飯,就親熱地叫他名字,並且以為此生他就是她的摯愛了。
徐任楓的電力有多強,朱雨橋自己是領教過了,所以唐綿綿會這樣想,她一點都不意外。至於剛剛那個女患者,她雖然並不喜歡,可是徐任楓臉上那種困擾的表情,非但沒讓她同情,反而讓她有些慍惱。
朱雨橋嚴肅地說:「你不能自惹桃花,還嫌桃花吧。就像一個人明明巴不得全世界的人看他,最後卻苦惱地說為什麼別人都盯著他看。」
他嚴正地聲明:「我從來也沒意思要惹桃花。」拜託,他是「受害者」好不好,他把她看成什麼樣的人了?再說,她那麼生氣幹麼?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僵。
鈴!鈴!電話響起,朱雨橋接了起來。「仲景診所,您好。」
一個年輕的女生甜甜細細地說道:「請找徐醫師,謝謝。」
又是女人!My God!朱雨橋真的覺得快瘋了。「找你的。」
「喂。」雖然剛剛的氣氛有點僵硬,但是徐任楓接起電話之後,態度仍然是一貫的溫和有禮。
「童小姐啊。」徐任楓帶起了笑容。
朱雨橋看著徐任楓的笑容,忍不住想,他這種笑容對女人實在有太大的殺傷力了。他應該去選舉的,就算選不上市長,選個立委應該也不難吧。
「沒關係、沒關係,等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再請你吃飯。好,那就再聊嘍,再見。」徐任楓掛上電話。
朱雨橋嘴角一勾。「你又要跟女人一起吃飯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拉著臉對他,但是他種種「花心」的情形,真讓她看不下去。
「這應該不歸你管吧。」徐任楓的火氣也上來了。
嗅到一觸即發的火藥味,朱雨橋改了口,以輕鬆的口氣說道:「你實在惹了大多女人,我是想幫你列表。哪天你死在女人手上,警察來問我的話,我還能提供一點線索。」
徐任楓臉上鬆動出一抹笑意。他真服了她,死的活的、好的壞的,都是她那張嘴說了算的。
見他不生氣了,她趁勢問道:「你對人家有意思?」
「我請人吃飯,和這個並沒有關係。」很多事情,他大可不必說明或是解釋,但他其實願意讓她知道,她在他心裡的位置是很特別的。
他沒想到,她會端出教訓他的口吻。「小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輕易請人家吃飯,會讓人家女孩子誤會啊?」
「我不是隨便請人家吃飯的。」她的指責,讓他很不能忍受。
「我來的這幾天,你幾乎天天都跟不同的女人吃飯吧?!」
她很在乎這件事情,那種微妙的心態,其實是吃醋,是自己對他的抗議,只是她自己還沒有察覺。還以為自己是在伸張正義,甚至是替唐綿綿說話。
她義正辭嚴地說道:「有些行為,你可能覺得是禮貌,但是女人會誤以為你在示好。女人會輕易地為你跌入愛河,為你暈頭轉向,等她們陷入的時候,你卻撤退。你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會讓一票女人受傷的。」
她的指控,讓他聽得傻眼,就連前任女友張敏馨都不曾這樣說他。她把他說得像是愛情中的小人,他愣了一作,委屈全湧了上來。
「我讓一票女人受傷?!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說這種話也會讓我受傷。你以為我喜歡和不同的女人吃飯嗎?我是靠女人生病賺錢,不是靠跟女人吃飯賺錢,我沒事跟人去吃飯做什麼?」
他跟她去吃飯,是為了討她開心;他跟唐綿綿去吃飯,是以為她也會去,雖然後來她不去,但是他也不可能丟下唐綿綿。至於另外那個女人,那也是為了她,他才請人家吃飯的。
他說道:「我約那位童小姐吃飯,是因為本來應徵上助理的人是她。為了你,我後來把她換掉,我心裡頭過意不去,才想請她吃一頓飯的。」
朱雨橋愣愣地瞅著他。他從來不拿這件事情跟她要什麼人情,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其實他對她真的很好。
她哪件事不好提,竟然用徐任楓跟人家吃飯的事情來發揮。喔,真是豬頭死了!朱雨橋的臉紅了起來。
徐任楓受傷地筆她一眼,然後收了視線,不再看她,轉身回自己的診療間。
朱雨橋懊惱地打著自己的嘴巴。哎呀呀,她這張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