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旋口中低哼著歌,回到他的房間。計算機是開著,他習慣地坐下,屏幕保護程序跑著,他隨意按了個enter,跳出來的畫面是有關留學的信息。他愣了愣,斂去臉上的笑意。
他知道她還是想留學的,只是她也擔心留學之後感情會生變吧……唐御旋歎了一口氣。
在愛情面前很難這麼堅強這麼無私的,他和她一樣都會害怕。要不是這樣,他會無心工作,提早回來?只是他又不願意限制她,所以當她親口說出不去留學的時候,他真的松了一口氣。
「御旋。」喬思瑋走進來,見到他在看計算機,她頓了一下。
他轉頭,兩個人相望,不知為什麼,竟然很有默契地同時沉默,半晌後,喬思瑋笑起。「我是來問你晚上要吃什麼,我去弄。」
他想了下。「不了,我們一起去外面吃吧,難得我回來。」他索性站起來。「我先陪你去逛街,然後再找一家好料的。」
「好啊!」她的眼睛綻出了光,他並不總是有時間陪她的。
他關上計算機前,再看她一眼。「計算機還用不用?」他一笑。心裡其實才沒這麼輕松,他話裡還有話的。
她知道他已看到她在搜尋留學的資料。「不用。」她搖頭,決定了就是決定了,她不要再去多想。
他的笑容滿溢,迅速地關了計算機。「好了。」他再度轉頭,卻瞥見她有些微的怔仲失神。
「瑋瑋。」他叫她,她回神,對他張著笑,可是他還是看出她眼底掠過一絲的落寞與不捨。
他走向她,滿滿地抱住她,深深汲取她秀發上香甜的氣息。
他橫霸地抱緊她,她一笑。「怎麼了,怕我跑掉啊?」
他淡淡地揚起嘴角。怎可能不怕她跑掉,他已經不可救藥地戀上這樣抱著她,抵著她溫熱的軀體,嗅著她芬馨的味道,聽著她窩心的話語了,如果房間裡沒有她的身影,空間中沒有她的氣息,他一定會被寂寞和思念吞掩。
他在她耳邊低語。「我沒有辦法想象你不在我身邊的情形。」
他本來不想動搖她的任何決定,不想把她牽絆在自己身旁,可是他內心是慌的、是貪的。某種程度上,他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可是他不管,只要她對他多一些留戀,多一些捨不得,那就好了。
「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她笑著,埋在他的頸窩。
她當然感受得到他的害怕,因為不安的其實是兩個人啊,她也無法想象他不在身邊的樣子哪!
***
天氣越來越燠熱,暑氣蒸騰,悶悶的,就是晚上也悶得讓人昏沉懶散。喬思瑋一不小心,就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客廳闃暗,唐御旋回家時打開了電燈,他手上抱著一束玫瑰花,還提著一盒蛋糕回來。
看喬思瑋睡著,他一笑,靜悄悄地把蛋糕和玫瑰花放在桌上。視線一瞥,他看到桌上有一本筆記本,他打開,裡面密密麻麻地寫滿許許多多數學運算,笑容從那張英俊的臉龐失落地褪掩。
她從未忘情數學,他知道,她對數學懷有天生的才華和熱情。他的心口悶疼起來,他到底會不會扼殺她未來無限的成就,他不確定啊!
他坐下來,將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地掰下,只要能填補她心裡空缺的那一塊,他都願意做。
他打開蛋糕,拿起二十一歲的蠟燭。今天是喬思瑋的生日。他點燃燭光,起身關掉電燈,四周暗下,蠟燭的火光靜謐而幸福地亮著。他的臉上重新有了笑容,以後他要陪她過每一個生日。
「瑋瑋。」他輕拍她的肩膀,把她叫醒。
「嗯。」她模模糊糊地醒來,臉上泛開憨笑,烏瞳正在對焦之中。暈黃的燭光下,一片片艷色的玫瑰花瓣灑成雨,撲飛到她的面前。
「啊!?」她一叫,帶著驚喜,眼睛亮了,甜香的玫瑰花辦落在她的身上,她呵呵地笑出來。
「生日快樂。」他含笑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對她的寵溺。
「生日?」她愣愣地眨著眼。「今天是幾月幾號了?你怎知道是我的生日?」
「我怎麼不知道?」他笑出,摸摸她的頭。「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倒是你,好象連現在是幾月幾號都不知道?」
她淡淡地揚起嘴角。「是啊。」
不知道為什麼,唐御旋覺得她說這句話時是有點落寞的。
「我不知道日子有什麼關系。」她滿開了笑。「你會幫我記得就好。」身子向前,她環住了他的腰,沒入他的體溫之中。
「好啊。」他把她抱在她的腿上。「以後你每年生日,我都會幫你記得。」他低湊上她的耳根,說得很深情。
她漾著甜蜜的笑。「我會檢定考核的喔,忘了你就慘了。」
「奸怕喔。」他跟她一起玩開,在那邊裝小耍賴。
她抓住他的大手,以一副老師的口吻說道:「怕就要乖。」
「那……」他的大手在她纖細的腰間游移,她讓他逗得有些酥癢,他卻還故意輕輕嚙啃她香滑的裸肩。「我如果乖的話,你有什麼獎勵?」玫瑰花瓣落在她的肩上,那樣的甜沁和她的軟香,揉雜起來,誘人而嫵媚。
她的臉紅熱起來,他正在燃點她體內燥熱的情火,她的呼吸變得曖昧而急促。他的大手從後面握上她軟柔的胸脯,律動的撫觸,極盡挑惹催情。她羞到耳根子發燙,逸不住一聲呻吟軟出,在他腿上輕扭起來。
她的呻吟對他是鼓勵,她的扭動更形刺激。「我愛你。」他一直不住地對她低語,動手要脫掉她的上衣。
「不行啦。」她握住他的手,一臉熱燙的紅潮。「你這樣,我一定沒有辦法切蛋糕。」
「我一點都不想吃蛋糕。」他吻吮著她的香肩。
「至少……要有個生日的……樣子嘛……」她斷斷續續地軟語。
「好吧。」他的手安分下來。「那先許願吧。」所謂的安分,是仍然把她箝在他的腿上,只是沒有進一步動作而已。
她靜默半晌,一笑。「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什麼願望都沒了。」什麼都可以放棄啊,只要他在她的身邊,只要持續現在的幸福就好了。
他好感動,抵蹭著她的頸窩,緊抱著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頭卻隱著一股不安。他還沒想到當她說什麼願望都沒了時,那也拋棄了她對未來其它的想象,他只是微有不安,想與她更貼近。
「許完願,要吃蛋糕了。」她小聲地說。
「好吧。」他放開她,她半跪在小桌子前切蛋糕。
他從蛋糕上拈下鮮艷欲滴的草莓,他突然一笑,湊上她緋紅的臉頰。「我喂你。」
她斜睨著他。「你的表情看起來好奇怪。」
他邪壞地勾揚嘴角。「我的意圖有這麼明顯嗎?」他叼咬著草莓,靠上她嫣紅的唇瓣。
她的心跳加快,她知道他是邀請、是誘惑、是勾引。她紅著臉,與他的鼻尖親暱地相抵,檀口微噘,貝齒輕咬著草莓。
她知道他在勾惑她,而她接受了。
愛情是蛋糕上的草莓,甜甜地卻又微酸。
房間內,他們光裸著身體交纏。他的氣息在她的鼻尖肆漫,她的吟喘在他的耳邊低開。
在他的引導之下,她一步步放開自己,去領略情欲翻騰的滋味,一點一點地綻放女人的嫵媚與美麗。她的身子熱滾,在臉紅心跳的羞怯中,開始學著對歡愉的探索。
他對她的影響是這樣不可思議,在他的唇吻吮過她每一-之後,她的神魂迷軟騰飛,卻又貪心地想要獲得更多她不知道的東西。
她學著他撫摸他鋼鐵般灼熱的身軀,她不知道她會這樣迷戀一個男人的身軀,可是他每一-勻稱結實的肌理都讓她著迷,她愛撫他胸膛的寒毛,那裡是那樣的性感,寒毛微扎著她的手心,撩動起她的輕悸和酥癢。
他的小腹是這樣精實,沒有一絲的贅肉,他的身體完美得像個雕塑,教她驚奇抽氣的,卻是他欲望的面貌。
他看著她,低低地笑,廝磨著她。
在他肢體的鼓動下,她大起膽子,去碰觸去感受他的欲望,他的欲望亢奮灼熱,她聽到他的喘息濁重。
他的聲音竟對她形成刺激與鼓勵,她蹭著他,聽他更不能自已的喘動。
他的額上滲出了汗,俯身把她壓著,熾烈的欲望抵著她身上的軟柔與溫潤。「你這個小惡魔。」
「是你帶壞的。」她吃吃地笑起。
他一笑。「那我要讓你更壞。」他的腰一挺,他要帶她沉陷在波濤洶湧的情欲之中。
「啊!」他陌生的進入,讓她攣縮起來。
他一頓,她攀緊了他,她細細地滲著汗,臉上卻是嫵媚的一笑。「我要。」她低吐。「我要你做我的生日禮物。」
「好。」他感動地笑開,挺身一記一記的進出,在撕裂的痛楚中,溫柔地充實她。
「啊!」她釋放一聲聲的喊叫,最後軟成了虛迷的吟聲,她感覺他們融化在一起,取代痛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
「瑋瑋,我愛你。」她聽到他這樣說,心滿意足地眨閉上鬈翹的眼睫。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這樣對她來說就夠了。
***
第二天一早,唐御旋起來,見喬思瑋還睡得很熟,他笑了,經過昨晚她一定累癱了。他小心翼翼地從床邊繞下,以免吵到她。
躡手躡腳離開房間,他來到廚房泡了一杯咖啡提神,信步走到客廳,坐下來啜飲。
他聞了一口咖啡香,一天這樣開始是很幸福的事。他腦中計劃著一天的行程,卻突然想到,他的一天都在外面,而喬思瑋從早到晚都在家中,這樣悶也把她悶壞了吧。
如果不能讓她去國外進修深造,至少也得和她去外面走走。他盤量著,應該要排出假期陪她去玩才是。
他起來,打算去找月歷,看一下哪些日子比較可能空出時間,他往熟悉的角落望去,赫然發現月歷竟然不見了。
怪了,他到處去找,客廳、廚房,每個他印象中的地方月歷都不見了。不只如此,桌上也沒有半本日歷,甚至連一張薄薄的年歷都沒有。
他突然想起喬思瑋昨晚說,現在幾月幾號她都不知道了,什麼年歷、月歷、日歷都沒有了,難怪日子過到幾號她都不知道。這些東西一定是有人拿走的,誰會拿走,問題出來答案就出來了。
只有喬思瑋自己會拿走。
他心裡驀地一驚,她是不知道幾月幾號,還是不想知道幾月幾號!?
他走到她的房間,裡面一樣沒有半張紀錄日子的東西。
為什麼要抽走這些東西?原因他很快就猜出來了。因為距離報到入學的日子越來越近,而她不想看,甚至連想都不願意想起,只打算讓日子一天一天過,自然而然錯過就好了。
她越是這樣壓抑,他就越明白她心裡的渴望有多強。她想去留學的,只是對他的感情牽絆住她。
突然之間,他覺得很難過。她可以為他放棄就讀一流學府的機會,而他怎麼可能看她這樣痛苦地放棄?
他應該要讓她去讀書的……一個想法慢慢在他的腦中浮出。
他放輕腳步,走回房間。她正舒服地翻身,軟逸了一聲咕噥。
他一笑,溫柔而深情地望著她。他確定跟他一起生活,她是快樂的。只是這是一窪甜蜜的沼澤,雖然甜蜜,卻讓她不斷地沉陷。
他拿出手機,從裡面找出安秀-的電話。
他輕輕關上門,到客廳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安秀-才接起來。「喂。」她的聲音裡,透著疲憊。
過了半晌,唐御旋才低聲說道:「伯母您好。」
聽到他的聲音,安秀-顯得有些激動。「唐先生,瑋瑋好嗎?」
「她很好。」唐御旋說。
安秀-歎了一口氣。「我沒有瑋瑋現在的電話,昨天是她的生日,我連句生日快樂都沒跟她說。」
「昨天我有替瑋瑋過生日。」唐御旋低聲。「我和瑋瑋說過,要她常常和您聯絡。」他聽得出來安秀-語氣中的難過。
「瑋瑋是怕我跟她爸爸提到留學的事情,所以她是不願意打電話,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的電話,她就是寧可用寫信的,雖然……」她的聲音中略帶哽咽。「雖然距離報到沒剩多少時間,但是我們已經不逼她了。」
「您放心,瑋瑋還是會決定去留學的。」唐御旋低聲保證。
電話那頭,安秀-一愣。
唐御旋帶開一抹笑。「我把家裡的電話留給您,如果瑋瑋最近沒有打電話給您,您就打給她吧。」
「什麼意思?」安秀-有些不明白,聽唐御旋的語氣,似乎很確定瑋瑋會打電話回來。
「我知道瑋瑋是想要留學的,她是因為我才沒有辦法下定決心,我會讓她丟下我的。」他試圖說得輕松,只是勾起來的嘴角,看來太過苦澀。
他吸了一口氣。「伯母,不管以後您從璋璋那裡聽到什麼,都請您相信我是愛瑋瑋的。」他低低地說,心口因為這樣一句話而疼了。
***
那天之後,唐御旋就借口公事很多,慢慢地疏離喬思瑋。每天他早出晚歸,喬思瑋一個人待在家裡,漸漸地覺得恐慌與寂寞了。
有一次,她在唐御旋的衣服上面發現一枚口紅印,她看得很不安,等著唐御旋回來解釋,唐御旋閃爍地說那是一個女客戶開玩笑印上來的。
她想相信,真的想相信,卻不知從何相信起。
除此之外,莫名其妙的電話變多了,有人打了電話來,卻在電話那頭都不說話。這種情形多了幾次,讓她更加猜疑,她開始胡思亂想,有時候甚至會暗暗地啜泣起來。
「鈴!鈴!」晚上十點多,電話響起。
她快步地去接。「喂。」
「瑋瑋嗎?」電話那頭是安秀-溫柔的聲音。
「媽。」一聽到安秀-的聲音,她抑不住微微地激動了,她眨了眨突然濕潤的眼睫。「你怎麼會打電話來?」她酸酸地笑著。
「唐先生有留電話給我,我很想你,就打來給你了。」安秀-溫柔的聲音裡,是濃濃的思念。「最近好嗎?」
她答不出來,聲音哽著。
「好嗎?」她再問了一聲。
「好。」她只能這樣回答。「媽,你和爸好嗎?」
安秀-一笑。「如果你好,我們就好;如果你不好,我們就不好。」
聽她這麼說,喬思瑋強忍下心頭的感動和難過。「我想你們。」思念不受拘束,言語之間就飛脫而出。
「……」安秀-一連串的關懷和探問,都是日常瑣事,卻讓喬思瑋心頭慢慢暖了起來。
她們兩個一聊,竟然過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喬思瑋才不捨地將電話掛斷。
她這些日子以來勉力承受的種種,從親情當中,獲得了慰藉。
掛上電話後,她看著時鍾,已經快十二點了,唐御旋還沒回來。
她吐了一口氣。她不要再忍耐了,唐御旋回來之後,她要和他好好地談談。他對她並沒有惡聲惡語,但是她卻覺得愛情突然在他們之間,莫名其妙地冷卻。
她為愛情犧牲所有,卻發現沒有愛情,她一無所有。
這件事讓她恐慌,也讓她重新思考,關於她的人生與她的愛情。
「鈴!鈴!」電話再度響起,驚醒了她。
「喂。」她接了起來。
「你就是喬思瑋吧!」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她說話很不客氣。
「哪位?」喬思瑋皺起眉頭。
「我是要警告你,現在御旋是和我在一起,你不要破壞我們的感情。」
喬思瑋愣了愣,這人在說什麼,她怎麼聽不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你打電話給誰?」
雖然男人的聲音離著話筒有一段的距離,但是喬思瑋還是聽出來,那是唐御旋的聲音。
她突然覺得身體冷了起來,只能呆呆傻傻地拿著話筒。
「沒事。」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轉得很嬌媚。「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打了個電話聯絡朋友,你等人家一下,人家馬上就來陪你了。」
陪!?喬思瑋愣想,她要陪他做什麼。
女人在電話那頭發起嬌嗔。「不要啦--」沒多久,她發出曖昧濁重的喘息。
喘息聲在電話那頭浪飆。「……」電話一掛,訊息斷了。
喬思瑋的眼淚應聲奪眶斷落。不相信!她不相信他會這樣對她……
凌晨兩點,喬思瑋紅著眼睛,癡癡地撐著。她一直窩在沙發上,雖然是夏天,她竟然窩了一身的冷涼,寒,是從心底透出來的。
門開了,她看見唐御旋回來。唐御旋關上門,看到她的時候,一愣。「怎麼不去睡?」
「你跟一個女人在一起過夜,對不對?」她累了,不知道要怎麼思考,也不知道拿什麼話迂回問他,她只想知道真相。
「你在說什麼?」他的笑容勉強而不自然。
「一個女人打電話來,我聽到你的聲音,她是誰?」她看著他,眼淚竟然這樣掉了出來。
看她掉淚,他的心揪痛了。他的身子繃著,他要很用力,才能克制想要去抱她的沖動。
這該死的一切,都是他拙劣的設計,要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死心的方法,最簡單的就是背叛。
他殘忍地設計了一個虛擬的情境,讓她在以為被背叛的情形下,重新去思考她的人生。
他知道踢開他的牽絆,她會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她一直都是一個探索人生、探索未來的人,從他認識她那時,她就是這樣的人了,但與他在一起之後,她不再對未來作其它的想象了。
他多願意,真能這樣就好……真的,他好希望,他可以放任自己自私地占有她的一切,包括她未來所有的可能,這樣他就不用忍受現在這樣痛苦的煎熬。
「她是誰?你說話啊!」她吼著,已經心力交瘁。
他緊閉著嘴,沒有辦法開口,他怕一開口,對她的愛會說溜了嘴。
他導演了這一切,卻發現自己是個再差勁不過的演員,光是要對她冷漠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看她失落、看她難過,他根本就難過到快死掉了,更別說要假裝去愛上另外一個女人。本來他的腳本裡,在「第三者」打來電話之後,他要讓思瑋聽到的是--「寶貝,你在做什麼?」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對著另一個女人喊出寶貝,所以剩下的劇碼,幾乎都是那個女人在電話那頭唱著獨腳戲。
「你對我一點交代也沒有嗎?」她哭得好難過。
聽到她的哭聲,他選擇轉身離開,因為如果不這樣的話,他一定會跟著她一起心碎。
他咬緊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我恨你!」一個墊子飛砸向他。
不痛,一點都不痛,他卻幾乎要哭了出來。一想到他讓她承受的揪心,他就開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編導的這出爛戲。
墊子無聲無息地掉落,她以為她曾經的付出,也就這樣無聲無息了,只剩下她痛哭一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