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便利商店收銀台前,甄璦笑為客人結帳。和嚴家笙吵過之後,她還是堅持上班,這一站,都快三個小時了。「一共是……」甄璦笑看著收銀機的數字,眨了眨眼。
好累,她的視線模糊,收銀機上的數字幾乎要消失了。
她的臉色蒼白,連客人都察覺了。「小姐,你看起來很不舒服。」
「還好,一共是兩百三十二塊。」甄璦笑勉強地笑了笑,收了錢。「找您六十八元,謝謝。」
客人走了之後,甄璦笑臉色難看地扶著腰。腰酸背痛,加上頭昏眼花,讓她覺得難過。對了,她晚餐還沒吃,嚴家笙準備的那袋食物,還放在旁邊。
她極不舒服地靠著牆壁。其實嚴家笙說得對,她太ㄍㄧㄥ了,什麼需要都不說出來。
其實她是不想麻煩別人,害怕依賴別人,可能是因為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也可能是出自於她對人的不信任。
那場火災,不只燒燬了她的家,也燒燬了她對人的信任。她感覺得出來,嚴家笙對她很好,但是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找不到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說服自己,所以她不敢輕易接受,然後任自己依賴他。
只是……她吐了一口氣。把他氣走了之後,她才更感覺到自己是這麼需要他。她好累,好想有他在身邊。
算了。甄璦笑咬緊下唇,還是自立自強吧,沒有他,她也可以找到別人幫忙的。
甄璦笑最後決定打電話向同事求援。「小琪,我是小璦啦。對不起,我人真的很不舒服,ㄍㄧㄥ不下去了,還是要麻煩你來救我。」
「沒關係啦,不要這樣說,ㄍㄧㄥ不下去一定要說,你會找我,我很高興。你等我,我馬上就過去喔!」
同事的幫忙,讓甄璦笑感動在心。原來把脆弱暴露出來,感覺好像沒那麼糟嘛。
沒多久,同事就來接替她的班。甄璦笑決定要對自己好一點,所以她坐了計程車回去。
下了計程車後,甄璦笑扶著公寓大樓的門口,好一會兒,才拖著疲累的身軀,一步步地走上樓梯。
一個男人左右張望後,跟在甄璦笑的後面進了大樓。甄璦笑行動不便,男人卻走得比甄璦笑還慢。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她沒特別注意到男人詭異的舉止,到了門口,甄璦笑掏出鑰匙開門。
門開了一半,男人突然一個箭步地衝了上來,摀住甄璦笑的嘴。
甄璦笑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只是覺得男人有著很重的體味,讓她反胃不舒服。
男人硬要把甄璦笑拖進屋裡頭,直到這一刻,甄璦笑才意會過來,她的背脊一僵,恐懼在這時候冒了出來。
「嗚……」她扭動著,想要掙開男人強壯的臂膀。
男人的雙臂像鐵一樣地箍住她,甄璦笑的恐懼擴大,像海浪一樣地滾捲而來。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想要大口地喘氣,可是她的嘴巴被摀住,鼻子死命地攫住任何一絲空氣,她的胸口劇烈起伏。
聽到她的喘息,男人變得興奮,另一隻手粗暴地胡亂摸著她的胸部。「小寶貝。」男人猥褻地說,瞳孔放大,閃出奇異的光。
男人油膩而濃濁的感覺,讓甄璦笑噁心到想吐,全身寒毛豎起,頭皮發麻。她使勁地撞著男人,掙扎著。
男人向後一倒,她便急著逃開,男人的大手又攫住她,她驚恐地大叫出聲。「啊!」
她以為她死定了,突然,她聽到嚴家笙的聲音,她的心跳咚咚略地加快著。
嚴家笙從樓梯口衝了上來,猛力地推開男人,一個箭步跨了過去,壓住男人,一拳一拳地猛力揮打。「去死吧,你這個人渣!」他每一拳揮得又狠又準,男人的體型明明不比嚴家笙瘦小,可是他卻被打得毫無還手的餘地。
「啊……」男人被嚴家笙揍得鼻青臉腫,痛得哀嚎。
甄璦笑雙腳癱軟,她愣愣地看著男人被打,唇舌發麻,全身輕顫。即使男人不再能威脅她,恐懼仍無邊無際地漫著。
好可怕!燠熱的五月天,她竟被嚇到全身發抖。
嚴家笙十分憤怒,男人的嘴角被他打出血絲來,他抓起奄奄一息的男人,往牆壁一撞,男人終於昏了過去。
嚴家笙把男人扔下,走向甄璦笑。
甄璦笑看著他,雙眼茫然,顯然她還陷在驚駭之中。他心疼地抱著她,低聲地哄著:「沒事,沒事了……」
抱著甄璦笑的時候,他才覺得害怕。他不敢想像如果他沒來的話,她會怎樣。
之前與她吵架時,他真的很生氣,開著車一路往山上飆去,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後,他的心情慢慢地平穩了。
他想,也許是他的態度太過強勢,所以她才不能接受吧。
就算是一廂情願也好,就算是自作多情也好,他就是丟下下她,想起了她房子內一道又一道的鎖,他知道她一定住得極不安穩,於是決定還是來看一下她,就當是巡邏好了。
沒想到,竟然會讓他撞見她險些被強暴的這一幕。
「強暴」這個字眼,讓他悚然心驚。「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再住這裡了,就住我那裡,你在我那裡,我才能照顧你、保護你呀!」
她的視線移向他極度憂慮的眼眸,照顧、保護──好誘人的提議哪!照顧、保護,照顧、保護……
他溫暖的臂膀將她圈住,她突然哇地在他懷裡哭了。嗚嗚嗚,她再也不要去想,該不該依賴人、該不該獨立這樣的問題了。
她要他在她身邊,能安心就好,能依靠著他就好。
她抽搐著,緊緊地抱住他。他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鼓脹著不知名的情緒。
「拜託,不要離開我。」她攀著他,斷斷續續地哭著。
他揚起了溫柔的笑。「不會的。」
她問過他,他這麼害怕別人不需要他嗎?
他得承認,他是真的希望自己是被她需要的。因為知道她需要他,在情感上,他才有了一塊可以站立的地方,他才不會惶恐不安。
原來,愛會讓一個人變得很卑微且懦弱。
而在愛情面前,最卑微的乞求,就是希望自己被需要。
因為差一點發生了被強暴的事情,所以甄璦笑接受了嚴家笙的提議,住進他家。由於她的東西很少,所以沒花多少的時間就打包好了。不過因為嚴家笙的房子只有兩個房間,一間是書房,一間是臥室。為了要讓她住進來,他花了不少時間,將臥室空出來,換購了一些新的東西給甄璦笑。
這一段期間之內,甄璦笑就暫時住在飯店內,等嚴家笙都打理好了,甄璦笑才搬進來。
他帶著她認識環境。「這是我的書房,現在也是我的臥室。」他打開了房門,讓她稍微看一下。
甄璦笑探頭一瞧,木頭裝潢的書房,沈穩簡練,除了書櫃之外,還有一張大桌子,擺了一台電腦,和一疊檔案資料。
他解釋。「我也會在這裡工作加班。」
她眉頭一皺。「你這麼有錢了,還要這麼辛苦地在家裡工作呀?」她是不知道他到底多有錢,不過這房子位在這麼高級的地段,坪數不小,裝潢又這麼漂亮,他鐵定很有錢。
她很高興,他是這樣有錢。因為如果他這麼有錢的話,那也許他接近她,就不是為了那塊值錢的地。
「錢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了。」他笑笑地回答。
他的回答,讓她失落,她到底還是不能確定他接近她的目的。「那你是做什麼的?」她扯了一個笑,試探性地問。
他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她現在對從事房地產的人,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介意,於是他含糊地說:「我是做生意的。」
她笑了笑。她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坦然地說出他的工作,不過,這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當她決定搬過來的時候,對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現在和他在一起的感覺了。她明白,不只是需要他的幫助,她也想跟他在一起。至於其他的,她顧不得了。
「好了不起,賺這麼多錢呢!」她豎起大拇指,嘿嘿地堆起諂媚的笑。
「還好,小本經營而已。」他一向是以謙虛的心在經營事業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賺的不多。」她了然一笑。「只是賺的比你多的人也不多。」
「你喔!」他的笑意加深。
「小的沒別的本事,就長這雙眼睛,看到有錢人的時候知道要放尊重點。」她嘻嘻笑笑著,走路蹦蹦跳跳的,到了她的房門口,還哈腰鞠躬。「大爺您的手,是賺大錢的手,推門這種事,讓小的來就行了。」
「嗟。」她像是演戲的,他作勢要打她的頭。
她身子一矮,敏捷地開了門。
「哇!」她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一張白色大床,蓬蓬鬆鬆,像白雲堆成浪,上面繡著手工的蕾絲,如浪花碎綴著光。
看起來好舒服呀!「我可以躺嗎?」她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微顫。
嚴家笙一笑。「當……」
喂喂喂,她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他連「當然」兩個字都還沒說完,她就咚地跳了上去,在上面滾了起來。
她幸福地嘟囔:「天啊,怎麼有這麼舒服的枕頭!」
「一萬塊就有了。」他微微一笑。
「一萬塊?!」她彈了起來。「什麼?!這一個枕頭要一萬塊錢?喔,這我怎麼睡得下去。」
「你不用這麼看得起它,是一對一萬塊,不是一個一萬塊。再說,打枕頭仗時,它並沒有特別好用。」他說得輕描淡寫。
「枕頭仗?!」她聲音揚高。他有沒有搞錯,用這種枕頭打枕頭仗?厚,這會遭天譴的。
「你沒童年嗎?」他聳聳肩,拿起另外一個枕頭,眼睛一瞇,笑得賊賊的。「就是這樣啊。」
冷不防地,他把枕頭往甄璦笑身上丟過去。
「啊!」她慘遭偷襲。「臭嚴家笙!」完全忘了用這種枕頭打枕頭仗會遭天譴,她毫不客氣地回敬。
「嗯哼,丟我?」他跟她徹底地鬧了起來。
「啊!」他們兩個笑鬧著、追逐著。
翻著、滾著,莫名地,她把他壓著,枕頭甩到床下。
她和他對看著,雙頰輕輕透紅。她的心跳很快,兩個人的氣息曖昧又親匿地交纏,暖呼呼的。
他突然不語,只是一逕地看著她,眸色深濃。
她軟柔的身子,芬幽的氣息,撩拂著他。他的喉頭繃緊,心跳催快,他看著她,竟覺得她的眼波嫵媚了起來。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子結實,他的氣息陽剛。不可思議的是,這讓她緊張,也同時讓她安心。
他們眉眼相對,只要再靠近一點,就……
她的臉紅得厲害,碎聲地說:「讓我抱一下,好嗎?」
他笑了,雙手攤開,故意癱成屍體的樣子。「你想怎樣,隨你了。」
她抱住他,他感覺得到她軟柔的曲線正貼著他,他的臉上不再有戲謔的笑意,他漆墨的眼,藏著秘密。
對她的愛憐,滿著;對她的慾念,蓄著。他,不動聲色,不敢驚擾她。
她在他的懷裡,眼睛輕輕地閉上,只是靜靜感受著兩個人的心跳。
好滿足,她的臉上有笑意浮出。
呵呵,他是無價的。
相處了一、兩個月下來,嚴家笙才發現原來甄璦笑是個迷糊的人。
她會沒帶錢出門,忘了帶鑰匙回家。有一次,她把該抹鹽的水果塗上噁心的味精。最可怕的是,她還曾經燒壞一隻陶鍋,因為忘記關瓦斯。
自從她住進來之後,嚴家笙暗自把保險費調高。
這……省不得呀!
這一天早上,他們兩個都在家,她興沖沖地說要做早餐給他吃。
他看了她一眼,瓦斯爐已經加裝了防干燒保護裝置,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吧。
她看出他的疑慮,拍了拍胸脯。「我可是獨自在外面住上半年的人耶!」
他笑了笑。「那就麻煩你吧。」
「好。」她笑開。
他一邊看著報紙,一邊看著她在廚房裡忙進忙出。
他得承認,她讓他空空蕩蕩的房子,真的成了一個家。因為她,他得以享受熱鬧的感覺;因為她,他常常想快步回家。
但是他可沒有完全陶醉在這種溫馨的氣氛之中,因為危機隨時可能發生,這是在他和她住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後,深刻的體會。
她把全麥吐司烤過,煎了一道香氣四溢的鮪魚起司蛋,還細心地切了一盤水果,一切看起來再好不過了。
「吃吧。」她得意地把盤子推到他面前。
鮪魚起司蛋的香氣冒了出來。好像真的很棒,他拿起叉子,有點遲疑地切了一塊,放進口中嚼著。
起司濃郁滑嫩的香氣,在口中散開。「好吃。」天啊,她讓他覺得幸福。
「當然好吃了。」她得意地笑著,隨手拿起優酪乳,再拿過他的杯子,看也沒看就倒了進去。
「啊!」他來不及阻止她。他的杯子裡,還有半杯的溫開水啊!
「喔哦。」她終於發現,露出了應付的笑,把杯子推回他的眼前。
他看著她,再看看杯子,半杯溫開水加上優酪乳,這很噁心耶!
「我不喝。」他說。
「可是……倒掉很浪費耶!」她巴巴地看著他。
「嘿嘿。」他回了她一記應付的笑容。
「算了。」她斂了笑,一發豪語。「我自己喝。」
她抓了杯子,就要湊上嘴的時候,他劫走了杯子。
「好,我喝。」他一口灌進那杯優酪乳。
呃,優酪乳稀稀水水的,溫熱和冰冷雜著,味道怪得不得了。
她心虛地一笑。看他的表情,她決定了,還是不要問他是什麼味道好了。
他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你能平平安安地在外面住上半年呢?」他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謎。
「我一個人住的時候,從來沒發生這些事情。」她很堅持。「真的。」
他皺了眉頭。「那是我害你的嘍。」
「嘻嘻。」她露出潔白的牙齒。
其實,她本來就不是個精明仔細的人,但以前有媽媽在,現在,她得一個人獨立,她告訴自己,每件事─定要很小心,所以倒也沒出什麼事情。但是,住進這裡之後,她又開始犯糊塗了,而且似乎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一開始,她是真的不小心,後來她發現,對於她的迷糊,他雖然無奈,但總是疼惜。他從不跟她發脾氣,而且把所有事情都善後得很好。於是,她越來越放縱自己,越來越漫不經心了。
因為,能犯糊塗,其實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呀!
他看著她。嗯,她的糊塗,應該是讓他給寵出來的。他從沒寵「壞」過一個人耶,要不要讓她改「好」呢?
他正想著,眉頭突然皺得更深。糟了,他的肚子突然絞著,那杯優酪乳啊……
「我去一下洗手間。」他往廁所走去。
甄璦笑切了另外一半的鮪魚起司蛋,鮪魚起司蛋雖然香,不過有點鹹,配上全麥吐司味道剛剛好。
「呵呵,我是天才。」甄璦笑幸福地享受她的早餐。
突然聽到廁所的方向傳來「砰砰」的聲音。怎麼了,嚴家笙不會掉進馬桶了吧?
她回頭,只見嚴家笙衝了出來。「廁所……廁所……」嚴家笙指著她,手指發抖。
「我一早起來刷洗的,很乾淨吧。」她得意地笑著。
「喔,老天。」他臉色鐵青地擊著自己的額頭。「我會被你害死。」
「什麼話呀?」甄璦笑抗議。
嚴家笙二話不說,往外頭衝了出去。
甄璦笑摸了摸頭,決定親自去廁所一趙,看看怎麼回事。
嚴家笙抱著肚子,往隔壁衝去。甄璦笑這個糊塗蛋,她洗完廁所之後,竟然把廁所的門反鎖住了。剛剛砰砰的聲響,就是他撞門的聲音。因為這房子是設計給他一個人住的,為了讓空間更大,只留了一間舒適寬大的浴廁。沒想到……
老天,如果是平常也就算了,現在……
嚴家笙急急地按了隔壁的電鈴。
女主人披了件薄外套,遮住性感睡衣出來開門。一看到嚴家笙,女主人先是有些詫異,隨即露出了笑容。
這棟大樓,住的都是有錢人。有錢的男人,十個有九個是豬頭,嚴家笙就是那唯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所以他在這棟大樓裡,是很受注意的。
她看平常時嚴家笙都是西裝筆挺,不苟言笑的,沒想到他會主動來敲她的門。今天的他穿著隨興休閒的衣服,俊美的臉上,蓄著性感的鬍渣。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他這一刻看起來特別酷、特別有有魅力。
女主人嗲聲嗲氣地說:「有什麼事嗎?」
「我想要跟你借個廁所。」嚴家笙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什麼?!」女主人一愣。
「拜託,快點。」嚴家笙抱著肚子,兩腿奇怪地夾著,那洶湧之勢,快要一發不可收拾了,他的臉整個凝住。
「喔。」女主人有點被他嚇到了,趕緊把門打開。「就在……」
女主人手一比,嚴家笙不顧形象地拔腿。
等他解放出來後,他困窘地道謝,落難地逃離人家家裡。
他一出來,就看到甄璦笑追了出來。
甄璦笑瞧他從隔壁出來,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你……」
「對。」嚴家笙沉著一張臉。
甄璦笑看著他的背影,想像著他去隔壁借廁所的樣子,忍不住低聲笑著。
他唰地回頭,惡狠狠地瞪她。「誰害我的呀?」
甄璦笑知道自己應該要保持同情心的,可是……
她知道隔壁那女的「哈」嚴家笙很久,沒想到嚴家笙一去,就是跟她借廁所。一想到這,她的笑就遏抑不住。
「還笑?」嚴家笙都快被她氣死了,他一把揪住她。
甄璦笑像被貓叼住的小老鼠,掙扎地揮著手腳。「不要鬧啦,會很丟臉呢!」
「丟臉?」他臉上終於重新有了笑意。「原來你也知道什麼叫丟臉,誰害我丟臉的啊?」
他伸手開門,打算把甄璦笑丟進去,沒想到──
他暴吼:「甄璦笑!」
「啊!」甄璦笑尖叫。完蛋了,她又把門反鎖住了。
「不要怪我。」趁嚴家笙沒注意的時候,甄璦笑趕緊溜開。
「你死定了。」嚴家笙在後面追著。
兩個人的喧鬧聲引得鄰居偷偷把門打開。
唉,嚴家笙現在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了。
甄璦笑來了之後,原來他不只要將保費調高,將瓦斯爐加裝安全裝置,還應該要再打一間廁所出來。
最糟的是,他已經丟盡了臉,可能要搬家了。
這個甄璦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