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像是夢境一樣奇幻美好,他們共舞、共餐,在沒有人打擾的城堡裡面。音樂聲中,他攬扶著她的腰,她擔心自己的笨拙,心口一直怦動,他不斷地低喃,要她放松。
她懷疑,他是施咒的術師。當她凝盼他的時候,她是如此暈眩而不能思考,只能將自己托寄在他漆墨如夜、深沉似海的眼眸中。
他的身軀挺拔,他的雙手有力,他帶著她旋轉,她可以感覺到裙擺飛揚,那一刻她真的成了公主。
他邀她共飲,細細地品著白酒。
她握著酒杯的杯腳。現在她知道,品酒的時候,必須握著杯腳,一來方便輕搖酒杯,二來,這樣才不會因為溫度改變了酒的口感。低溫會加強酸味和澀味,而高溫則會增加甜膩感。
他一笑。“好的白酒,色澤金黃而澄澈,淺酒齡的時候,顏色淺黃中帶綠,果香濃郁而爽口,隨著酒齡層增加,顏色轉變為黃色或金黃色,新鮮的水果味漸漸消失,而變為多彩多姿的復雜味道,後韻更明顯地增強。”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的並不是流動的酒光,而是她澄澈湛亮的眸光。
她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他的眼神是釀藏許久的美酒,深濃醇厚,一不小心就會讓人傾醉。
“看好。”他勾動迷人的笑,優雅地將杯腳傾斜四十五度,緩緩轉動一圈,欣賞酒汁沿著杯壁滑落所構成的紋路。“這就是所謂的‘酒腳’(TEARS)。越是香醇的白酒,滑動的速度越慢,酒腳所呈現的美感越是圓潤。”
搖了一圈後,他聞著白酒的香氣,芳香的味道沁入他的鼻翼。
她跟著他做一樣的動作,將酒杯朝同一個方向轉動數次,使酒與空氣接觸,散發更加濃烈的酒香。
她依樣汲嗅著酒香,在這樣的情境之下,每一個步驟,她都做得這樣的自然而優雅。
他滿意地看著她的改變,他深信只要環境適當,她就能發酵醞釀成為真正的“白酒”。
他提醒她。“記住,先含一小口葡萄酒在口中,用舌頭轉動口中的酒,使葡萄酒在口中慢慢擴散,時間不要長過三十秒,以免唾液稀釋掉酒的濃度。等到葡萄酒入喉後,迅速吸一口氣,讓鼻腔感受葡萄酒入後的韻昧。”
每一個優雅而仔細的動作,都有他的意義。他深信品嘗葡萄酒,本身就是一場感官盛宴,是視覺、嗅覺,味覺的極致享受。
他呷了一口酒,品味那調和的酸度、甜度,以及完美的果香、木香。
“發現了嗎?”他一笑。“這個RIEDEL手工吹制的水晶杯,是特別制作來品味Chardonnay。Chardonnay的酒精成分高,酸性低,酒質醇厚,所以它的杯口設計是不一樣的。”
白酒皺眉。“專用杯?!”她沒想到會講究到這樣的地步。
“是啊,”他解釋。“這樣杯口的設計,可以讓酒入口的時候流到舌頭中部,然後向四面散開,酒的成分就可以產生和諧的感覺。”
她愣愣地看著手中質感透徹明亮的水晶杯。
他笑起,手指輕點在她的唇間。“舌頭每一個感應區都是不一樣的。”他拿起她的酒杯,湊近了她。
她的心跳加快,呼吸變重,他身上有一股男性獨有的麝香,混雜著酒味,使他的氣息變得更加強烈。
她繃緊神經,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而迷惑人。酒精開始作用,她的臉頰淡淡地暈紅,醺然,在他的勾魅之中。
他的手指沿著她的唇摩掌。“舌尖這裡,對酒的甜度最為敏感。”他的手指移動,想像飛馳,仿佛已經融及到她那一方的敏感、溫潤與芳馨。
他的身體微微躁動,指尖的摩挲是更多的依戀與挑逗。“舌頭的中間,可以感覺果香、葡萄的品種,以及單寧的澀味。”
她的唇受他撩動,酥麻而輕顫,她的胸口喘促,都是他的氣息。恍然間,她感覺到他是她的白酒,認得他之後,她才開始知道那種近似酒的甜味與澀味的愛情。
他游移的指尖帶著灼人的溫度,就像他熾亮的眸光。“舌頭的兩側,可以感覺到的是酒的酸度。”
他壓低聲音,醇厚的嗓音中,隱蟄著蠢動的欲念。“最後要品嘗的就是酒余留在口中的感覺。”
他粗厚的手指領略了她唇瓣的柔軟,還不知道的,就是她深藏的滋味。
他俯身,輕顫中,她開啟了檀口,他順勢叩關侵入,汲取她的沉密甜柔,翻攪她所有的感官律動。
唇舌纏綿,她是如此令他沉醉,她的反應略微生澀,卻清新地一如帶著果香的芳津。
“嗯。”她嚶嚀一聲,他幾乎教她暈眩迷跌。原來他是這樣一池的酒,能載著她浮浮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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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培養優雅的氣質,白酒這三個星期以來,努力地學習美姿美儀的課程。
“放輕松一點。”張美美帶著微笑,審看著白酒。
白酒腳貼著牆角,腰和背貼著壁,小腹內縮。
張美美把手伸往白酒的腰和牆壁之間,以確定她的腰和牆壁之間是沒有縫隙的。為了保持這樣的姿勢,白酒全身繃緊。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美姿美儀的課程這樣累人。如果能選擇的話,她寧可去外面跑跑跳跳,流一身的汗,這樣也比較痛快。
“記住,”張美美叮嚀著。“這個動作很辛苦,但是你一定要嚴格地要求自己忍耐。腳不可以彎曲,全身要試著放輕松。呼吸,不用這樣憋氣的。”
白酒聽著她的指令,調著呼吸。
神思在不自覺中,飄向了那個窄小的辦公空間裡。雖然說她負責的是女性心理專欄,以及閱讀推薦,但是由於出版社規模小,所以在那裡她總是有一堆做不完的事情。
有時候她會疲累到恨不得辭職,可是她終究喜歡自己的工作。空了三個星期沒有去上班,總覺得不對勁。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反射性地跑去接電話。“喂。”她急切地抓起手機,最近以來,會打手機給她的只有唐居易了。
“小葡萄啊,”唐居易抱歉地說。“最近的事情太多,今天實在抽不出身回去,所以關於品酒的訓練課程,我恐怕得停一次。”
聽他這麼說,她的笑容頓時沉歇。
由於“城堡”地處偏遠,所以他能來的時間並不多,每一次他來的時候,她都很珍惜。這是第一次,他說他不能回來。失望濃濃地襲來,逸到唇舌之間,她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他不回來,她一個人待在“城堡”中,好孤獨啊!
“抱歉。”他在電話那頭表達愧疚。
“算了。”她試著淡淡地說。
“你生氣了嗎?”他聽得出來她語氣中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那算生氣嗎?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
“我下次再補課。”
“好。”
明明就是沒有意義的對話,她卻不想掛掉手機,還想這樣拖著,就是多聽到他的聲音也好。
“我還有事情要忙。”
她抿了抿唇。“嗯。”輕輕地逸了一聲。“再見。”
那聲再見是她自己主動說的,因為不希望自己再繼續狼狽。總覺得愛情似乎才開始,她卻已經陷入了期待與等待的弱勢之中。
她掛上電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這樣跑起來,莽莽撞撞地,一點都不優雅。”張美美皺起眉頭,仿佛她有多浪費她的教誨。
白酒略扯了一個笑。
“笑的時候,臉部要放松啊!”張美美擺了張示范的笑臉。“對了,以後不要把手機帶來上課,這是很不禮貌的。”
“抱歉。”白酒試著對她露出一張放松肌肉的笑臉。
“沒關系,我們繼續下去。”顯然,她的笑容讓張美美滿意。
“嗯。”白酒點頭,優雅地朝她走過來。
不管怎麼說,這是她自己願意要為唐居易改變的。既然她已經選擇定了,那麼就只能往前,不該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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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多,白酒還沒睡,她打開房間內的大窗戶,風吹了進來,微冷。她兩手縮著,卻還捨不得關起窗戶。
這裡看得到星空,以及一輪圓月,她穿著柔軟的白色蕾絲睡衣,風吹動她的長發。這裡是城堡,而她毋庸置疑就是公主。
自從她到這裡以後,城堡裡面所有的人都極盡所能地服侍她。初期,她是不適應的,不過後來,她慢慢地懂得享受了。
她不用像以前一樣,又餓又累的時候,只能泡碗泡面果腹。在這裡,她所吃的都是最頂級的料理。
雖然美姿美儀的課程繁瑣無聊,但是她每天都可以看書、聽音樂、喝下午茶,長久以來,她就想要這麼做了,現在終於實現。
最好的是,她每天都可以用玫瑰花瓣泡澡,而且永遠不用去管浴缸裡的玫瑰花瓣要怎麼清理。
她那長年風吹雨打、日曬雨淋的皮膚,如今受到最好的呵護,她都覺得自己快成了肌膚吹彈可破的美人了。
她猜,也許有很多女人一生的夢想,就是像她這樣。
可是,在享受這一切的同時,她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童話故事實現,她是城堡裡的公主,可是故事中的公主總是在等待著王子。而她,也是一樣。
王子不在,城堡就太大了,空蕩之中,讓人更感覺孤獨。
她想念唐居易在她身邊的時光,戀情正是最甜蜜的時候,分離讓人格外難受。
她的目光遠眺,看見車燈亮起,她的眼睛霎時一燦。
車子向這裡駛來,開往城堡內,走下車來的竟然是唐居易。
“居易!”她大聲地喊,寂靜的山裡,她對他的想念,響著。
他抬頭,看見她,笑了起來。
“等我!”她又喊,迫不及待地跑下去,連鞋子都忘了穿,直到一腳踏上庭園才赫然發現,於是她頓了一下。
“沒穿鞋。”他在門口等她,笑她的匆忙。
她抬眸,與他對看。在灑滿月色的花園之中,他的笑特別溫柔。“沒穿鞋就沒穿鞋。”他一把抱起了她。
她的身子輕騰,心也飛起,觸上他含笑的眸,她笑得好甜。“是你不好,你應該學點功夫,這樣的話,我只要展開雙手,向下一跳,你就可以接住我了。要不然從二樓到一樓好遠喔!”好遠,對她來說,這樣的距離真的太遠了。
她摟住他的脖子,眼睛瞬也不瞬地凝看著他。
她好想他,想用滿滿的思念,狠狠地吻著他,吻著他的眉眼、吻著他的唇舌。吻到讓他和她一樣的暈眩,然後無從離開。
他一笑。“我一定要去稱贊張老師,她不知道怎麼教你的,竟然讓你的眼神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她的臉上微微泛紅,睨了他一眼,附在他的耳朵旁輕聲地嗔道:“笨蛋。”改變她的不是任何課程,而是愛情。
“好凶。”他笑笑地說。
“誰叫你真的是笨蛋!”她的面頰熱熱燙燙地,聲音細細碎碎地。“我的老師是你。”
他的笑意深揚,她在他的耳邊呵吐著熱氣。他知道,那是情人之間的愛語。“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個小笨蛋。”
“當老師就-了啊!”她嘴上雖這麼說,臉卻磨蹭著他。“你不是說今天不回來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放心不下你啊!”他享受著她細膩的肌膚和他相貼。“你的聲音好沮喪的樣子。”老實說,他也恨不得能多些時間陪她。
她突然不說話,只是調整姿勢,靠著他的頸窩,挨著。
“怎麼了?”他問。
“我也不知道。”說真的,她說不明白。“可能是因為只能在這裡等你,讓我覺得無力和沮喪吧!明明在這裡就過得很好,可是我會想起上班時候的日子,突然就很想上班,還是……”
唉,果真說不明白,話她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才好。
他把她放下,與她對看。“可能是因為山上的日子太悶了吧?我明天就讓人開車,帶你下山。你去逛街,或者是去找同事聊聊天,這樣你應該就會好多了。”他對她一笑,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皮。
她驀地放滿了一朵燦笑,埋入他的懷中。
他真的是一個好情人,體貼而溫柔。能讓這樣的人愛著是幸福的,她深知。所以她願意為他去學習、去改變。
“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你心目中‘白酒’的樣子,只是我不知道是否做得來。”她低聲地說。“我不覺得自己是適合釀酒的小葡萄。”
她的手無意識地揪著他胸口的衣服。
也許是因為對於改變的沒有把握和焦慮,使她不時覺得有些慌慌地。
“你以為什麼樣的葡萄適合釀酒?”他含笑地握住她的手。“市面上甜甜的Table Grapes(食用葡萄),並不適合釀酒。那種就像胸大無腦的芭比娃娃,並不受釀酒師的青睞,釀酒師喜歡的是要有個性Characters的葡萄。”
她睜睜地瞅著他。關於葡萄,他似乎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可是老實說,她喜歡看他說這些話的樣子,他深邃的眼眸格外湛亮。
他的眼眸笑揚。“釀酒的葡萄,注重的不是外觀,也不需要太甜,而是要有自己的氣味,特別的好味道,越重越好。這就是葡萄本身的個性。”
她轉了轉眼眸,逸笑。“那我的個性是什麼呢?”
她喜歡他的說法——有個性的葡萄。這樣聽來,他每次都念她是小葡萄,變成了是一種特殊看待她的方法了。
“這個……”他假意沉思。“我得聞聞看才行。”他壓沉了嗓音,俯身湊上她的臉,輕嗅著她的馨香。
空氣微冷,他暖熱的氣息呵上她細致敏感的肌膚,白皙的臉龐,淡淡地透著情迷的緋紅。
她的心跳咚地敲快,略帶羞怯,不過她還是主動地攀著他。
他攫掠了她軟柔的唇瓣,品嘗著她的香甜滋味。
“嗯……”她軟迷在情潮之中,與他繾綣。
夜裡,花園內,群芳雖然不再爭艷,淡幽的馨香仍然沁人,一方月華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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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酒決定去逛街。
百貨公司內,她試穿著衣服,這是第一次她買衣服不用看標價。唐居易說這是要送她的。
她選了一件白色細肩帶的連身裙,配合她腳下那雙白色的高跟鞋。
“很好看哪!”售貨小姐不斷地贊美她。
她卻只是頻頻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如果是一個多月以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選這樣的衣服來穿。
“你看這件衣服和你優雅的氣質多合。”售貨小姐以為她是還沒下定決心要買,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說著。
優雅?!白酒嘴角微揚。這樣聽來,她算是學習有成了。可是,為什麼她怎麼看鏡子中的自己都覺得陌生?
她旋著身子,帶開裙擺。現在這樣的動作她做起來,都帶著嫵媚而女人味的律動。
“你是做模特兒的嗎?”售貨小姐帶著笑容問她。
“不是。”她笑起。滿足了虛榮心,但是僅此而已。“你要猜我的工作嗎?”她突然有些好奇,別人眼中看到的會是怎麼樣的她。
售貨小姐偏頭想著。“我覺得你看起來很有氣質、很有教養,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有錢人家的小姐?!”白酒想到了莫桑桑。她的視線望向鏡子,她這個樣子,和她見過的莫桑桑有什麼不一樣嗎?
這麼長時間的訓練,只為了讓她自己成為另外一個莫桑桑嗎?
白酒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我猜錯了嗎?”售貨小姐不解。
看著她的表情,白酒覺得好笑。依她現在受到的訓練,她應該要微笑地告訴這名售貨小姐,她猜錯了。
不過,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是大聲朗笑,拍拍售貨小姐的肩膀說,沒有啦,哪裡有這麼好命啦∼∼
白酒一頓,此刻的她,會怎麼去反應這件事情?
售貨小姐疑惑地看著她,白酒回神,對她微微一笑。“你猜錯了。”她的語調保持在一個淑女應有的輕聲細語中。
“我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她輕拍著售貨小姐的肩膀,低聲地在她耳邊說道:“我是有錢人家的情婦。”
“情婦?!”售貨小姐嚇了一跳,愣地向後一退。
一看她的樣子,白酒的心裡不禁狂笑。呵呵,是啊,除了沒上床之外,她現在還真的滿像被包養的情婦。
白酒明明心裡笑到不行,眉眼卻優雅地斂在一起。
售貨小姐尷尬地笑著。她不是沒遇過一些看起來像是情婦的客人,可是從來沒人這樣說話,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你還需不需有要挑別的衣服?”
“我看看好了。”白酒假意側頭沉思。“現在景氣不好,做情婦的不像以前行情那麼好了,我們也得省點錢。”
她說的像是真的一樣,售貨小姐只好陪笑。
白酒暗自偷笑。好過癮,她好像很久沒這樣犀利地說話了。唯一不同的是,現在她會以優雅的態度述說。
“不要跑!”
一個人影從白酒眼前闖了出來,她的注意力被拉走。
“還我皮包!”另外一個人影晃過來,咒罵聲中,引發了騷動。過了半晌,白酒才認出來,原來是有一個人的皮包被搶,現在正追著小偷。
“別跑!”白酒血液裡的正義感馬上沸騰,她完全忘了此刻正穿著裙子及高跟鞋,腳步一跨,開跑。
“小姐!”售貨小姐想到她還沒付錢,急急地跟了上去。
白酒腳下蹬蹬蹬地,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穿的是高跟鞋。
小偷的背影往電扶梯竄去,眼見他就要逃走了,白酒心頭一急,顧不得這麼多,還是拚命地跑。
腳一跨到電扶梯,她的心跳就怦怦怦地懸著,雖說她已經受了一陣子的訓練,可是從沒穿著高跟鞋跑過電扶梯。
她好緊張,手緊抓著電扶梯的把手。眼睜睜地看著小偷在她面前揚長而去,她就是不敢追出去。
電扶梯下到了樓底,小偷卻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Shit!”白酒恨聲咒罵,氣憤地跺腳。
可惡,如果不是腳下的高跟鞋,她一定早就追到小偷了。
她擰緊了眉頭,剛剛竟然沒有想到要把高跟鞋脫掉,因為一開始她是為了唐居易才穿上高跟鞋的。
“小姐、小姐!”售貨小姐追了上來,在旁邊喊她。
白酒愣愣地沒有回答。如果是以前的她,要追這麼一個小偷,一定不是什麼難事。
她心裡突然有一陣的驚慌。她追丟的也許並不是一個小偷,而是一個關於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