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冬和程默花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才回到京城。
因為他們忙著耳鬢廝磨到處玩,完全沒有急著回去的心情。
當船終於到達碼頭時,她甚至有一種──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的感覺。
腿傷早已經完全痊癒的程默,一把將纖小的她抱起,跳下船板,「也該到家了。」
當初可說是有點狼狽的出京,誰知道回來的時候卻帶著美嬌娘,真是始料未及,不過他非常喜歡這個意外。
她笑了笑,「是你家可不是我家。」
「我家不就是你家?」他親匿的將額頭與她相抵,「來吧,我馬上帶你回家。」
「那你得先把我放下來呀,大家都在看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碼頭上的工人及旅客,大家都有點驚訝的看著他們。
程默將她放下來,輕點她的小鼻頭,「唉!為什麼我要抱自己的老婆還要擔心別人怎麼想呢?」
她淘氣的一笑,「歡迎回到文明世界。」
「對了,黑炎呢?」她左右張望一下,沒看見他跟著下船,是跑哪去了?
雖然黑炎不愛說話,但是趙立冬從來不擔心沒辦法跟他談心,因為這幾個月的生活裡,黑炎跟她迅速建立起一種兄妹般的友愛關係。
「他幫你送信去啦。」他眼尖,早看到黑炎跟著下船,一溜煙的閃人。
「幫我送信?」她睜大一雙媚眼,不解的問:「我沒寫信請他幫忙送呀。」
「但我有呀。」他摟過她的腰,「小包子,你真粗心,你突然不見了,都不用擔心家人怎麼想呀?」
每次靠岸時,他都會讓黑炎帶信到市鎮去寄,向趙家的人報平安,以免他們擔心。
她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倒忘了。」
這些日子來,每天跟程默在一起,有時甜蜜,有時也會吵嘴,每天都是多姿多彩的一天。
結果她全然沒有想到程默之外的事。
「還好你周到,否則哥哥一定擔心死我了。」
「哥哥?」程默眉一挑,「怎麼我不知道你有個哥哥?」
不會是什麼情哥哥、愛哥哥之類的吧?如果是的話,那他只能在合歡鎮哭了,因為她已經被他橫刀奪愛搶來了。
「我當然有哥哥。」趙立冬小聲的說:「只是他平常喜歡穿女裝。」
穿女裝?呃……「你是說,春至是你哥哥,不是姊姊?」
老天爺呀,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輕點頭,「嗯,全合歡鎮的人都知道的。」
他忍不住失笑,「你哥哥,他怎麼會這樣?」
「因為他很愛漂亮,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他認為女裝能使他更加好看。你不認為他很適合那樣的打扮嗎?」
「是非常適合呀。唉!我真同情風亦然。」
他要是知道讓他神魂顛倒的美女跟他一樣是男子漢,不知道會怎麼樣?
「幹麼你要同情風亦然?他要是喜歡春,不管他是男還是女,他都會一樣喜歡才對,因為春還是春,沒有變呀。」
程默笑著揉揉她的頭,「有道理,不過我怕風亦然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
心上人突然變成男人,不管心臟多強的人都不能立刻適應的吧?
他們一路走,一路說笑,趙立冬突然注意到,幾乎每個經過的人,都會朝他們這裡看過來,她發誓甚至看到幾個人彎腰朝他們鞠躬呢。
「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裡的人好奇怪呀。」
她把她看到的說出來,卻換來他的大笑,「你真是見怪不怪呀,你想想看,要是換成你走在合歡鎮的街上,這種情況會奇怪嗎?」
「鎮上大家都認識呀,多看幾眼打個招呼是很正常的,哪像京城這麼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京城裡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彎腰鞠躬,你覺得怪但對我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她還是不服氣,「那難道每個看你的人都是因為認識你嗎?」
這裡比合歡鎮不知道大上多少倍,她就不相信他全都認識。
「沒錯,他們都認識我。」問題是他不認識他們而已。
他這個小王爺一向很能與民同樂,不搞什麼神秘,出門也不會將百姓隔離在旁,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樣子。
他把自己當作一般市井小民,也很能自得其樂。
聽他說的那麼自信,趙立冬仍是半信半疑的,「總覺得你沒有說實話。」
哪有用鞠躬當打招呼的怪風俗呀?
走了半天的路,她還是看不見所謂的家在哪裡,只覺得人越來越少,但兩邊的高牆越來越多。
氣派的大門和威武的石獅似乎到處都是,這裡好像全都是深宅大院的感覺,門口還站著很威風的守門人。
「到了沒?我的腿要斷了,我走不動了啦。」
她覺得她似乎是繞了合歡鎮走三圈的感覺,累死了。
「真沒用,上來我背你。」程默大方的在她面前蹲低。
她四下看看,「沒人。那好吧,不過你要是撐不住要說,不可以把我摔下來,我可不想把腿跌斷。」
她開心的跳上他的背,享受著被他呵護的甜蜜。
「放心,雖然我會把自己的腿跌斷,但絕對不會跌斷你的。」
她嘻嘻一笑,「你那時候怎麼會跌斷腿呀?」
他臉一板,「這是我的秘密,我要帶進棺材的。」
趙立冬調皮的一笑,把手伸到他腋下,「不說我就搔你癢喔。」
「呵,那你得答應你絕對不會笑。」他無奈的說:「你要是笑,我就只好殺你滅口了。」
「你才捨不得殺我呢。」她在他後頸輕輕的呵一口氣,「快說吧,好人。」
程默飛快的說:「後門石階上有香蕉皮。」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踩到香蕉皮滑倒,所以把腿摔斷了?」
「正是如此。」他臉上有忿忿的神色,這個恥辱將深深的烙印在他剩餘的人生裡。
他決定他這一輩子都不要再看到、踩到任何香蕉皮。
趙立冬忍不住好笑,低頭在他頸間親了一口,「你就是因為不想讓人家知道,所以才跑到合歡鎮去養傷?」
「就是這樣沒錯。」不過也幸好如此,才遇到了他的小包子,這一切是否要感謝香蕉皮?或許他可以試著不要那麼敵視香蕉皮?
程默想到那一天,天才剛濛濛的透著光亮,他急著出門,已經習慣走後門的他才踏出一步,就因為那該死的香蕉皮滑倒。
不對!滑倒之前,對門左將軍家的門似乎是開著,一輛小馬車停在那,一個用斗帽罩住頭臉的女子剛好走出來。
在他踩到香蕉皮失去重心時,那女子往這裡看了一眼……
「啊!」他知道皇后為什麼要殺他啦!
站在王府的後門,他總算將那天原本沒放在心上的小事記起來了。
「咦,小王爺?小王爺回來啦!」一個僕人剛好開門,一見呆立門外的他,立刻欣喜若狂的朝屋裡喊。
趙立冬頭一歪,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
什麼小王爺?叫誰呀?
「我的心都碎了呀!」
風亦然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告訴程默,當他知道趙春至是男兒身時,所受到的打擊有多大。
「看樣子你的打擊一定很大。」程默萬分同情的說。
風亦然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趙立冬,「差不多就跟她現在一樣,我整整呆了七天才回神耶。」
他心愛的小春春怎麼能是男人呀?
她只不過聽到程默的身份是小王爺而已,就變成這樣,相對之下,他受的打擊應該是大的他永遠不醒才對。
「七天?」程默露出苦笑,捏捏她的臉頰,「我怎麼受得了她七天不跟我說話?」
就算他是小王爺,也不用吃驚到這種地步吧?
他也不過是個有封邑的普通人而已嘛!
風亦然哭著一聳肩,「總會習慣的。嗚嗚,我的小春春哪!」
想到他在合歡鎮流失的純情歲月,他忍不住悲從中來,放聲大哭。
「阿然,你別太誇張了,就算趙春至是個男的,你也沒必要這樣呀。」
「我後悔呀。」他忍不住捶心肝,淚如雨下,「早知道我就多佔他一點便宜,當什麼君子呀!」
反正那個時候他不知道他是男的,應該能吃的就吃,現在知道他是男兒身,想下手也硬不起心腸了。
程默失笑,「原來你是在傷心這個呀。」
他白他一眼,「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了哪樁?對了,黑炎逮到的那個刺客,我什麼逼問方法都用過了,我看他不是嘴硬不說皇后幹麼要殺你,而是真的不知道。」
程默神秘的一笑,「這個嘛,我已經有頭緒了。」
「耶,我問了大半天都沒頭緒,怎麼你跟鼕鼕四處玩反而弄清楚了?」
老天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他用天機不可洩露的口吻說著,「一切都要感謝香蕉皮。」
「香蕉皮?」風亦然不解的搔搔頭,「算了,你繼續打你的啞謎,我懶得猜。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那天你走了之後,太子追到合歡鎮去了。」
「王老實真是不老實呀。」程默搖頭說著,「看樣子他不但把我的行蹤透露給皇后,也賣給太子了。」
虧他還想說回來後要好好謝他一頓,這下子功過相抵,剛好省了一筆。
說到這個太子,也真是莫名其妙,他的長相是有些陰柔沒錯,但那並不代表他很樂意成為他的「收藏品」。
他對美麗的男人有一種變態的愛好,樂於收藏各式各樣的美貌男子。
而他對他而言,是極品,他覺得若沒有擁有最完美的一個,那他的收藏將沒有意義,所以對他糾纏不已。
要不是他的身份,恐怕已經被硬捉人宮去收藏了。
「不過他現在有了趙春至,應該不會來煩你了。」
這就是最驚天動地的消息了。
趙春至目前是他的座上貴賓,他對付太子的手段高明得嚇死人,讓他不由得對他的欲擒故縱深感佩服。
「什麼?!」這個尖銳的驚呼聲,是趙立冬發出來的。
程默非常高興,「你醒啦。」
還好,用不著七天那麼久就回神了。
她回頭朝他一瞪,「小王爺,你的事晚點再算帳,先說春,他怎麼了?」
小王爺?這麼叫他呀,看樣子是生氣了呢。
不過也好,他好久好久沒見到他的小包子發火,說實在的,還真是挺讓人懷念的。
換上男裝的趙春至,依然美得讓女人迷醉,男人慚愧。
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他的美麗永遠都不會被掩蓋。
「春!你瘋啦,怎麼能追著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人到這來?」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趙春至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杏花樓的姊妹說的對,男人就是犯賤,對他好的時候他不要,不理他了,反而又巴上來。
他現在可是非常享受跟他的意中人玩遊戲。
趙立冬臉一紅,「我跟程默又不一樣。」
「哪有不一樣呀,日久生情是情,難道一見鍾情就非情了嗎?」
「呃……也是啦。可是我聽風亦然說,那個人是變態耶,他到處收集漂亮的男人回府放著。」
她怎麼放心讓哥哥跟個變態在一起。
尤其是知道他曾經覬覦過程默之後,她對那個素未謀面的太子更加沒好感。
「是呀,那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在找誰。」趙春至得意非凡的說:「可是現在他有了我,就不需要那些庸脂俗粉啦。」
她總覺得他說的似是而非,但到底哪裡不對,她也說不上來。
「春,你不要那麼傻,要是他只是喜歡你的臉,等過幾年你年紀大了,沒那麼漂亮了,那該怎麼辦?」
他眨眨眼,「這是所有女人擔心的事。不管男人說什麼,我們總是會擔心他愛的可能是我們的臉啦、身材啦,可是真愛需要冒險,而他讓我願意冒這個險。」他輕聲一笑:「鼕鼕,五十年後程默還會像現在一樣愛你嗎?」
趙立冬想了想,「我不知道,可是我希望他會。」
「我也是呀。我們都在冒險,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找到真愛。」
她知道他說的對,但她仍然憂心,「可是春,請你不要介意我這麼說,你們兩個都是男人。」
「哈,還好我們都是男人,所以可以很堅強的面對世俗的眼光,不至於因為流言而放棄彼此。」
看著妹妹一臉關心又擔憂,趙春至輕輕捧起她的臉,「鼕鼕,你不要擔心,人是要為自己活,不是為別人。」
她點點頭,眼淚忍不住流下,「春,你一定會幸福的,絕對、絕對會。」
他調皮的一笑,眨了眨眼,「希望會,你知道太子他很花心的。」
「可是你一定有辦法治他的。」
「這倒是。」他興高采烈的說:「我對他若即若離,欲拒還迎的態度快把他逼瘋了。」
「我就知道春很有一套。」她甜甜的笑著,「不過希望你把他看緊一點,別讓他再對程默流口水了。」
不然太子變太監,她會很難跟百姓交代的喔。
「放心吧。宗柳的眼光沒以前那麼差勁了,真不知道他以前怎麼想的?」
「春!」
趙春至忍不住一笑,捏著她的小胖臉,「我逗你玩著啦。你別生氣呀,我還需要你幫我刮腳毛呢!」
「遵命。」
趙立冬知道,不管她親愛的春到底是男是女,她都愛他,都希望他永遠幸福快樂。
程默的腳步很輕快,開心的吹著口哨。
能跟皇后達成協議真令人感到愉快。
他是不大願意威脅女人,可是要是放她不管,勢必會威脅他的家庭生活。
無奈之下,他只好讓她知道,要是他幸福快樂的活著,那她的小秘密永遠沒人知道。
相反的,要是他有什麼不幸的話,就會有多嘴的人將這件事抖出來。
「默表哥!」
一個人影帶著濃郁的香氣朝他撲來,他俐落的往旁邊閃開,讓來人撲了個空。
二十歲的風婷喜愛抹粉和打扮是出名的。
但她上妝前後的差異也是驚人的,曾經有次她卸妝之後,被風亦然誤以為是新來的丫頭。
他的愛慕者裡,以她最難纏,因為她軟硬不吃,給她難看不怕,講道理不聽。
兩家的親戚關係和跟風亦然的友情,讓他沒辦法一腳把她踹進荷花池去。
「我聽人家說你回來了,怎麼你不來看我?」她連珠炮似的說:「大家說你帶了個鄉巴佬回來,在哪裡呀,給我瞧瞧嘛!」
他冷淡的說:「你說的鄉巴佬剛好是我的新婚妻子。」
他利用趙立冬到風家時進宮一趟,不但解決了皇后的事,還順便告訴皇上關於他成親的事。
皇上對他的鼕鼕展現高度的興趣,大概很好奇拒絕過全京高官女兒的他究竟會看上什麼女子吧!
於是皇上非常堅持,程默必須補辦一場隆重,而且完全依照習俗的婚禮。
「哎呀,默表哥。」風婷皺起描了好久才畫好的完美黛眉,用有些教訓的口吻說:「雖說是妾,但也要慎重一點呀,我沒見過之前,你怎麼好隨隨便便決定呀。」
真是的,起碼也要尊重一下她這未來的王妃呀。
她可不許有什麼山雞、野鴨之類的醜丫頭,幻想著能變鳳凰。
「什麼時候開始我程家的事要問過風家的人了?」
禮貌、禮貌,他若是現在一腳把她踹進荷花池裡,可以一勞永逸的話,他一定這麼做。
可是他太瞭解風婷了,她會開始一連串的受寒、生病、病危、沖喜之類的問題。
他不想因為一時衝動而被迫娶她。
他就是一直小心謹慎,才能逃過每個她設下的逼婚陷阱。
「可是默表哥,人家是因為關心你嘛!你的身份這麼高貴,一定有很多壞女人想設計你,藉機進王府享福。」
程默看著她,不客氣的說:「對呀,例如你。」
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因為他的坦言而臉色大變,說不定還會落荒而逃。
可是風婷絕對不會。
她愛嬌的一笑,「討厭啦,人家我是真心愛你,跟那些只認得榮華富貴的壞女人不一樣。」
他毫無笑意的一笑,「可是我就比較喜歡人家愛我的錢、愛我的身份地位。」
「默表哥你真風趣,我也可以愛你的錢和地位,只要你喜歡,我都做得到。」她拍拍胸脯,「你知道我心裡一直只有一個你,從我十六歲開始,就一直想要嫁給你。」
「原來我耽誤你這麼多年了?」他假作驚訝的說:「真是不敢相信。」
她一副很擔憂的樣子,「對呀,如果你再不娶我,我很可能會被宋尚書的兒子或是七王爺的孫子娶走。」
「風婷呀,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說,可是我這人你也知道的,我對年紀大一點的,沒什麼興趣。」
他笑了笑,立刻讓風婷看得神魂顛倒。
「可惜你晚了幾年說,現在說什麼已經來不及了,我只好很遺憾的看你嫁給別人了。」
不管最後是誰娶她,他一定送上一個超大紅包,謝謝他為民除害。
她臉色倏變,眼淚落下,顫抖著說:「默表哥,你不是真心嫌我老吧,你把人家弄哭了好討厭喔。」
哭?哇,接下來一定是撲上來。
果不其然,她狂撲過來,死死的抱住他的腰,用力的把臉往他懷裡鑽,「你好壞、好壞,把人家弄哭了,你要負責。」
她那一撞讓程默退了幾步,如今已經在池邊,他非常不想跟她一起摔進去,只好兩手拉著她的背心,希望把她拉開。
「風婷,你臉上的粉都擦到我衣服上了!」
「沒關係!我還有很多的粉盒。」她抬起頭來,嘟起了嘴湊近他,「默表哥,你要親我一下表示你的歉意,否則我不原諒你。」
他一手推開她的臉頰,手心沾上了不少粉,「風婷,我真是對你甘拜下風,你一點都不會難為情嗎?」
她硬湊回來,厚嘴唇嘟得老高,「你會難為情嗎?那不然我把眼睛閉起來好了。」
這一幕全都看在剛進門的趙立冬眼裡。
她還沉醉在趙春至對愛的堅持與付出的感動裡,沒想到卻意外的看見程默對別的女人如此熱情。
太過分了,她才一個轉身,他就花心不安分。
風亦然陪她回來,當然也看見了,「啊,風婷她又來了,鼕鼕……」
咦,不對呀,他幹麼這麼善良,告訴她說程默是身不由己呀?
與其他一個人獨自憔悴,還不如跟程默當難兄難弟,再說他會這麼慘,他也該負點責任。
誰要他摔斷腿又拖他到合歡鎮,才害他遇到了趙春至。
於是他決定陷害他一下,「真不得了,天色還這麼亮就這麼熱情?鼕鼕你放心吧,程默平常不會這樣,他起碼會等到天黑。」
轟!她只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了,咬牙切齒的問:「你說什麼?」
「常有的事嘛!久了你就習慣了。」哈哈,這下程默慘嘍,總算能一吐老是被他欺負的怨氣了。
「可惡!該死的程默。」
居然這麼欺騙她、玩弄她。
她早該知道他那張嘴騙死人不償命,她是天大的白癡笨蛋才會相信他。
趙立冬火到極點,一個轉身,決定遠遠的離開這個傷心地,回到她溫暖的合歡鎮。
遠離這個感情騙子。
「唉!還是要眼見為憑,否則你也不會相信程默這麼壞是吧?」
眼見為憑?
她停下腳步,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件事。
「很多事情就算親眼看見了,也不一定是你所想的那樣。」
很久以前,程默曾經這麼跟她說過。
就算見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她應該掉頭走,還是上前弄清楚?
她選擇了後者。
而她非常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因為當她更靠近時,就清楚的看得出來程默是被攻擊的一方。
她立刻回頭送風亦然肚子一拳,挑釁的說:「常常上演的熱情場面是嗎?哼!」
「哎呀,你好粗魯喔,開個玩笑都不行啊。」
這個臭鼕鼕,沒事這麼精幹麼?她應該傷心離去,讓程默千里追妻,吃點苦頭嘛!
真是的,她就捨不得讓程默受罪呀?
「默表哥,人家等你很久了,快來呀。」
程默用力推她的臉頰,「風婷,你這樣我娘子會很不高興,她生起氣來很可怕的。」
他已經看見趙立冬火冒三丈的走來,臉上的表情殺氣騰騰,且他看到風亦然已經先嘗了一頓「好滋味」的了。
「笑話,我會怕一個沒名沒分的小妾?」人家她才是王妃呢。
這時候趙立冬已經站到她身後了,跟上的風亦然只能尷尬的說:「風婷,我看你少說幾句好了。」
聽見他的聲音,風婷更高興了,「哥哥,你看到我跟默表哥兩情相悅,難分難捨再也不能分開,你要叫爹娘替我作主。」
風亦然摸摸鼻子,苦笑著,「我沒看到你們兩情相悅,難分難捨再也不能分開,我只看見你像牛皮糖巴著他,而他死命要將你推開。」
唉!剛剛鼕鼕明明已經氣炸要走人,為何會突然改變心意呢?
女人呀,他永遠都不懂得。
難道是真愛就會有羈絆嗎?
「亂講,他是害羞。」
這時候趙立冬再也忍無可忍,「程默,讓開!」
程默立即伸手在風婷腰間一搔,她笑了一聲,怕癢的放開他,他連忙往旁邊邁了一大步。
而趙立冬的腳,則俐落的貼上風婷的屁股。
噗通一聲,風婷被踹入了荷花池裡,因為水不深,所以她摔了幾跤之後,總算站起來。
一身爛泥和荷葉的她一臉震驚,看著一個陌生的嬌俏少女,一臉得意的對她做鬼臉。
「你、你敢這樣對我,我一定不放過你,走著瞧!」
風亦然笑著將她拉起來,「風婷,你這樣纏著她老公,難怪鼕鼕生氣了。」
「這野女人才不是呢!」她氣沖沖的說,亂甩身上的爛泥,「我不會死心的。」
「有什麼本事儘管放馬過來。」趙立冬壓根就不怕她的威脅,「怕了你,我就不姓趙。」
「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把表哥搶過來,讓你當個活寡婦。」
風婷丟下狠話之後,氣沖沖的閃人,急著去弄乾淨。
「你有沒有正常一點的愛慕者呀?」
為什麼對她相公流口水的,都是怪人呀。
她相信剛剛那個風婷,會增加她們以後非常多的生活樂趣。
「有呀。」他親匿的在她鼻子上一點,「你呀。」
「我才沒有愛慕你呢,是你對我非常著迷。」
看著他們相親相愛的模樣,風亦然忍不住感歎,到底他的春天何時才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