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皺著眉,按下電話上的對講鈕,通知在他辦公室外面的專任秘書。
「汪小姐,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都別把電話轉進來,就說我在開會。」
汪秘書甜柔的嗓音傳來,「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吩咐嗎?」
「幫我這個忙我就很感激了,謝啦。」他揉著發疼的太陽穴,直接把手機的無線耳機從耳朵扯下來,扔到桌上去。
「公關主任這樣做好嗎?」司爾達一屁股往他桌上坐,有點同情的看著他。
高寒咬牙切齒的說:「你知道我今天花了多少時間應付那些詢問電話嗎?」
他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不斷的跟記者朋友們「證實」總裁低調結婚的事,並承諾會發新聞稿給各家媒體敘述詳細情形。
他只不過是重複這些簡單的訊息,就已經累得半死了,再想到媒體對總裁夫人之後的關注與好奇,他就覺得自己穩死無疑。
他要怎麼保護陳嘉恩,同時又給媒體一個完整的故事?
天知道這種麻雀變鳳凰的戲碼,是所有人都愛看的經典。
「還好,我從昨晚就關機。」司爾達一副自己很有先見之明的樣子,「而且也事先交代過,所有關心總裁婚事的電話,全都轉給你。」
高寒瞪了他一眼。「難怪。」難怪他這邊全都滿線,原來有個老狐狸私下做了這種好事!
「嘿,我可不是公關主任,沒必要跟外界發表什麼談話吧?」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才不做呢。
「別說了,我已經想辭職了!」高寒煩躁的看著堆積如山的待辦事項,猛然想起一件事,「啊!對了,差點就忘記。」
他趕緊抓起電話,火速撥了一個號碼,交代了一件事。
旁邊的司爾達聽見了,不由得瞪大眼睛。「真的嗎?」
他有沒有聽錯?
「真的。」他掛掉電話,認真的點頭,「總裁早上親自交代的。」
司爾達露出擔心的表情,不得不佩服唐衍真直接推她上火線的決定。
「真有勇氣。」
看來在GUCCI的秋冬裝時尚發表晚會上,陳嘉恩將成為所有媒體和鎂光燈追逐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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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恩很佩服范愛茹的體力。
她居然能夠在逛遍兩家知名百貨公司,和她忘了多少家旗艦精品店之後,還能生龍活虎的拉她去喝下午茶。
雖然說她累得只想睡覺,但卻在看見那些精緻的蛋糕之後馬上徹底復活。
她忙著把提拉米蘇塞進嘴巴裡,一時沒注意到范愛茹以好奇的表情說了些什麼。
「大嫂?是不方便說嗎?」她一臉歉意,「我知道不該問,不過實在有點好奇呢。」
「耶?」她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明白,「呃、我沒聽見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好不好?」真是不好意思呀,她只忙著狼吞虎嚥,壓根就沒注意愛茹說啥。
她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八成毀了愛茹的貴婦下午茶吧。
「我是說,衍真哥這麼難相處的人,嫁給他不會很辛苦嗎?」
「你看他老是不說話,活像冰塊雕的,沒事就擺出這種生人勿近的臉。」范愛茹用兩根手指頭把眼角往上撐,「看了就覺得他好像隨時隨地都覺得不耐煩,都在生氣的樣子,所以我說你真的好辛苦喔。」
雖說衍真哥錢很多,可是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平常又老闆著一張臉,要是換作她,她才不考慮跟他有任何親密關係咧。
「難相處?不會呀,他話很少嗎,很囉唆的耶。」
陳嘉恩皺起眉頭,努力想著唐衍真有哪個地方很龜毛?
她認真的想了想。
除了他是個沒天良的黑心奸商之外,他那個人還真是出乎意料的好「斗陣」。
個性是不怎麼可愛沒錯,不過他也有純真的一面。
像他這樣成功的商人,應該有一副大脾氣,不過根據她的記憶,他從來沒有對自己不禮貌的大呼小叫過。
相反的,他老是笑嘻嘻的跟在她後面,活像個大傻瓜。
他喜歡路邊小吃,對時尚名牌興趣缺缺,這點倒跟她很像。
每當她在說話時,他總是先讓她說完,從來不會突然打斷她,覺得她說的話不重要。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堅持要她嫁給他。
唐衍真真是個怪人,但卻也是個……她好像很喜歡的人?
陳嘉恩心裡猛然一跳,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為什麼會突然那麼想,她該不會被他的不正常給傳染了吧?
她、她怎麼可能喜歡黑心商人呀?
「大嫂?」看她始終不說話,范愛茹誤以為她正努力想著跟唐衍真結婚的壞處,於是覺得自己好像不該提這問題,連忙開口補救,「不過衍真哥人長得帥,又很大方,嫁給他也不錯,至少在金錢方面他絕不會小氣。」
陳嘉恩一呆,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我不是為了錢才嫁給他的!」
她是因為、因為……這個問題,其實她自己也沒仔細想過,現在范愛茹這麼說,倒讓她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她真的那麼偉大,就只單純為了保護生態館而答應這個契約婚姻嗎?
如果今天對她提出這個要求的人不是唐衍真,而是溫瑞平,她會有什麼反應?
她想著想著,雙頰不自覺的紅了。
她不會那麼沒骨氣吧?
難道她心裡對他的看法早巳改變,誠實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倒戈向他?
「當然不是為了錢。」范愛茹也挺尷尬的,覺得自己實在太多嘴了,「我想你一定是真心喜歡哥哥的,呵呵。」
就算是為了要過不虞匱乏的日子,也不會有人大剌剌的承認自己是為了錢才嫁入豪門,她看陳嘉恩明顯就是為了麻雀變鳳凰。眼前有這個機會,她怎麼會不好好把握呢?
衍真哥娶她只是為了唐爸的遺囑,那她嫁給衍真哥的理由,應該也不會太難理解吧?
「真心喜歡他?」陳嘉恩瞪大眼睛,覺得真心這兩個字真是諷刺。
就算她這麼窩囊、這麼沒用、這麼沒骨氣好了,但對唐衍真來說,他們的婚姻不過是一紙契約,真不真心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當她驚訝自己競如此沮喪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連忙翻開包包拿出手機,一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差點沒昏倒。
是哪個無聊人士偷偷對她的手機做這種事?
只見螢幕上面閃爍著「老公」兩個字,她非常確定自己從來不曾把這兩個宇輸人手機的電話簿。
她按下通話鍵,心裡把這個不知名的厚臉皮罵了一頓,沒好氣的說:「喂?」
「你在哪裡?」
她厚了一聲。「還真的是你!你很無聊知不知道?你的時間多到不在我的手機上動手腳會太閒是不是?」
「當然是我。」唐衍真充滿笑意的說:「你週遭有多少人夠資格用這兩個字的?」
她翻翻白眼。「找我要幹什麼?」
「有點事要你幫忙,你在哪裡?」
她看了一眼范愛茹。「跟愛茹一起喝下午茶。」
「是衍真哥嗎?你跟他說在晶典他就知道了。」
她從善如流,「在晶典。」
「我二十分鐘之後到,你出來門口等我。」他停頓了一下又說:「你一個人。」
「我跟愛茹在一起,你沒聽見嗎?」什麼嘛,她又不是隨傳隨到的伴遊,憑什麼他大老爺高興就可以來打亂她的作息?
范愛茹趕緊說:「我不要緊,我還有事要做呢。」
刷卡購物只不過是她賺錢的方法,她還得將剛買的東西拿去退貨換現金。
她一點都不介意自己去辦這件事。
陳嘉恩投給她一個抱歉的笑容,才沒好氣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知道了,你最好準時到,外面很熱。」她可不想因為某人沒有時間觀念而曬到昏倒。
「不用擔心,等我。」唐衍真笑了笑,「對了,忘記告訴你,你流口水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呃!」她一呆,隨即明白這個壞蛋一定是趁她熟睡時,摸到她房間來動了她的手機,還順便觀賞她的睡相。
她生氣的說:「唐衍真!別太過分了。」
她得到的回應則是他快樂的笑聲。「待會見。」
范愛茹看著滿臉通紅的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真的。」
「咦?」她有點疑惑,「什麼東西是真的?」
「談戀愛的人會變是真的。至少,剛剛跟你講電話的衍真哥,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一個衍真哥。」
陳嘉恩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他變了嗎?或者該說,他只是比較有演戲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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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墓園被青山環抱,幽靜的氣氛讓人有點感傷。
朝東眺望可以看見湛藍的海洋,海面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鑽石般璀璨的光芒。
陳嘉恩抱著一束百合,穿著球鞋的腳踩在鋪著石板的道路上,有點忐忑的跟在唐衍真後面。
他說要讓他爸爸見見她,這句話讓她有點緊張,她自己也說不出是為了什麼。
「啊!」
她踢到一塊突出的石頭,差點跌倒,唐衍真回過身來抓住她。「小心一點。」
「好。」她對自己的笨手笨腳感到羞愧。
如果她摔得五體投地,唐爸爸九泉之下有知,會不會覺得她這個「大禮」行得太慎重、拍馬屁的味道太濃啦?
他抓著她的手腕,稍微往下就握住了她小巧的手。「走好,仔細看路,摔扁了鼻子就不好看了。」
她咕噥一聲,自嘲著,「反正我本來就沒鼻子。」
耳尖的他聽見了。「所以才更需要保護。」
她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一點都不好笑!我自己會好好走,你可以放開我了。」
「不行。」他煞有介事的說:「你不希望我爸誤以為我們感情不好吧?」
「真受不了你,我們本來就沒有感情,連在這種地方你也要演戲嗎?」
唐衍真停了下來,笑笑的說:「那是你以為的。」
她不懂他話中的含意。「什麼?」
「沒什麼,我們到了。」
她微微一掙,脫離他的大掌,將百合花束放在墓碑前,雙手合十對著墓碑上的照片行了禮。
照片中的人有一雙嚴肅的眼睛、冷酷的唇角,看起來就是很難親近的樣子。
陳嘉恩突然想到,其實唐衍真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也是這樣子,難怪范愛茹覺得他不好相處。
像他這樣的人,很容易給人家一種錯覺,以為他們高高在上、冷酷無情。可是實際上,也許這樣的人更怕寂寞、冷清。
她突然有點難過。
他說他喜歡小攤販的熱鬧,不是裝的,而是真心那麼認為吧。
她側頭看他,只見他雙手合十,閉著眼,雙唇微動似乎在說些什麼,她覺得很好奇,不知道他會怎麼跟他爸爸說他們的婚姻。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看見她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幹麼?我臉上多長了一個鼻子嗎?」
「不是啦!我只是好奇你會跟你爸說什麼而已。」
他笑了,伸手指指自己的臉頰。「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她嫩臉微紅,嗔罵道:「神經病!我才不想知道,誰要親你呀!」
「你這樣很傷我的男性自尊喔。」他可不是那種對每個女人都能獻出臉頰,要求香吻的人。
「我想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別的女人來幫你修補的。」
別開玩笑了,他可是唐衍真,華成集團的大總裁耶。
只要他點點頭,有多少女人搶著想安慰他,恐怕她手指頭和腳趾頭加在一起也數不完。
她苦澀的想著,全天下的女人都能毫不掩飾對他的好感和喜歡,就她不行。
他不悅的皺眉。「你這是在暗示,我在這段婚姻中會出軌嗎?」
「我只是提醒你不需要對一份契約婚姻太忠實。」她聳聳肩,用蠻不在乎的聲音說:「這樣對你很不公平,畢竟你對我沒有承諾。」
這是事實,她沒有必要因為自己說破而感到難過。
他選擇她是因為她對他沒興趣,不會給他帶來麻煩,並不是對她情有獨鍾。
陳嘉恩可以接受這個事實,只是懊惱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他,平白在這樁單純的契約婚姻裡添了許多矛盾。
「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裡冒出來的火花幾乎快將她燒起來了。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對你沒有承諾?」他拉起她的手,看著那枚戒指,「你以為我帶你到這裡來,只是因為你戴著這枚戒指嗎?」
她被他認真的表情弄糊塗了。「當然。」
他娶她的目的,當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絕對不會誤會他們之間有除了契約之外的感情存在。
是她自己沒用,是她自己不好,讓這份感情悄悄萌芽,如果她早在簽名之前發現自己的心意,這個交易一定不會達成。
可麻煩的是,她在一個小時之前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喜歡上這個黑心商人。
「你真的不明白嗎?難道我的表現還不夠清楚?」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你是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想帶來見我父親的女孩。」
她徹底傻眼,無法控制自己的臉紅心跳。「我、我……」
不明白什麼呢?
為什麼他要說這麼曖昧的話?為什麼他臉上的表情這麼接近深情?
喔!天哪,會是她想的那樣嗎?他在告訴她,他們現在會一起站在這裡,不是因為那份契約。
而是因為他喜歡她?所以他想讓他父親看看她,為他們祝福嗎?
唐衍真深深的看著她,那種彷彿要將她融化似的深情目光,差點讓她腿軟。
「你、你突然這麼說,我真的……」她開始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突然一笑,放開她的手。「嘉恩,你呀,真是個單純的傻瓜呢。」
就說她太嫩了吧!
瞧他不過說了幾句語焉不詳的話,她就老老實實的把心事寫在臉上,清清楚楚的把自己又是驚訝又是高興又是慌亂的心情表現出來。
唐衍真滿意的笑,他喜歡這個小丫頭受他影響,為他心跳,因為他的…曰一行忽而歡喜忽而生氣。
他享受著被她在意的快樂。
是被,被整了嗎?
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沒在一時氣氛烘托之下,說出自己對他的感情有了變化?
「你去死吧!」
她生氣的往他胸膛一推,轉身面向海洋,氣呼呼的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
唐衍真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抓住她的手,她用力一甩卻沒甩掉,只能氣憤的瞪著他。「幹麼啦!」
覺得捉弄她很好玩,捨不得少玩她幾次嗎?
「沒什麼,你看這片湛藍的大海,景色真棒,是不是?」
「當然很棒啦。」她努力著盡量不被他影響,試著平靜自己。
或許是因為她老是被他一逗就哇哇叫,所以他才覺得很樂,忍不住想欺負她,如果她不要有反應,他大概會覺得沒趣,就不會再來招惹她了。
「你有沒有從飛機上看過海洋?」他自顧自的說:「那些翻湧的白色波浪,看起來是不是很神奇,很漂亮?」
她小嘴一嘟。「我覺得很像白色綿花糖,如果可以全部吃光光,一定很幸福。」
唐衍真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看得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我不是貪吃鬼,我只是覺得這樣也不錯啦!」
他哈哈一笑,揉揉她的頭。「我知道,你是個傻瓜呀。」
一個樂天知命,可愛又單純的小傻瓜。
「我才不是呢。」
她漾著頰邊兩團紅暈反駁,卻不知道這樣天真的模樣,讓唐衍真有多享受、多快樂。
那天晚上,陳嘉恩收到了一樣禮物。
一台綿花糖製造機和三大箱白色糖包,她高興的做了許多扭曲、失敗的作品,最後全進了可憐的高寒和司爾達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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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進來之前,王漢欣就已經做過許多想像。
但當她真真切切的站在那足有兩、三層樓高的石頭柱廊,和台階交錯飛縱的門廳裡時,還是驚訝得屏住了呼吸。
米黃色花岡巖建構起來的巨大空間裡,充滿了法國舊時代的光彩,還帶了點阿拉伯風,看來有些神秘的圓拱形石門,隱約露出深藏其中的曲折空間。
她由衷打從心底發出讚歎,傻愣愣的看著眼前這近乎夢幻的一切。「好、好華麗呀——」
「住在這裡是什麼感覺呀?」她用非常、非常羨慕的口吻對老喬治說。
老喬治禮貌性的對她一笑,伸手朝前方一擺。「請往這邊走,王小姐,夫人在起居室裡。」
哎呀——夫人吶!「夫人是指嘉恩嗎?」
真是沒想到嘉恩有這種好狗運,居然可以跟她的偶像閃電相戀,結婚,成為皇室的女主人,還有一個活像從歐洲宮廷片裡走出來的老管家叫她夫人。
雖然有些嫉妒,但她依然沒忘記和嘉恩深厚的友情,只是對她的保密到家感到有點生氣。
不過呢,畢竟是好朋友嘛,只要嘉恩給她獨家,那她就可以原諒她的隱瞞。現在各大報都在爭挖華成集團神秘總裁夫人的新聞,她很高興自己有機會拔得頭籌。
起居室的門一開,便看見陳嘉恩像只快樂的小狗,只差沒搖著尾巴衝出來。「漢欣!你來啦。」兩個女孩握著手,高興的抱在一起跳。
謝過老喬治之後,陳嘉恩拉著她回到房間,兩個好姊妹關起門來說悄俏話。
王漢欣坐在舒服的沙發上,笑著說:「在家裡還穿這麼漂亮,要勾引誰呀?」
她穿著微帶秋意的印花洋裝,低胸領口若隱若現的微露乳溝,還有可以修飾體型,使腿看來更為修長的高腰剪裁,相當具有潮流感。
「沒有啦!」她不好意思的說:「是愛茹說閒著無聊,才把我弄成這樣的。」
早上來了個什麼禮服設計師,不由分說就把她抓著東量西量,說要為她做一件獨一無二的禮服,讓她風光的參加什麼晚會。
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懂,就又被愛茹逮去,服裝表演似的換上許多衣服,累得她腳都軟了。
要不是白袖茹不知道為什麼大發脾氣,將愛茹叫走,她可能到現在都還在當她的洋娃娃呢!
「愛茹?」王漢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喔,唐天泊那個情婦的女兒嘛,你跟她很熟呀?」
「你怎麼知道呀?」
她眨眨眼睛。「我是做什麼的?這點小八卦,我當然知道呀。大家都知道白袖茹對總裁夫人的位子虎視眈眈,不過她一直沒能坐上,巴不得女兒替她出這口氣。」她拍掌大笑,「真是沒想到,居然被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破壞了,我想她一定很氣你打亂她的如意算盤。」
陳嘉恩總算明白,「原來還有這種理由。」
看來白袖茹敵視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搶了總裁夫人的寶座,也難怪愛茹不敢跟她說實話了。
「不過說實在的,你到醫是怎麼釣到唐衍真這個金龜婿的?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來!」
她一個苦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們因為生態館的事認識,後來就在一起——」
「少騙人了,我才不相信!」
她正想解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還夾帶著白袖茹不客氣的呼喊,「開門!陳嘉恩,快點開門。」
「叫你陳嘉恩?真沒禮貌!」王漢欣一臉不爽,在她的想法裡,嘉恩是女主人,而白袖茹不過是個過氣情婦,哪有資格對她大呼小叫?
她搖搖頭,把手指放在唇上。「別說了。」
她急忙跑去開門,可白袖茹不等門全開就氣沖沖的擠進來。「幹什麼鎖門?做些什麼事需要鎖門?」
那種指責的口吻讓她覺得不舒服。「這是我的房間,我當然可以鎖門。」
「媽!」范愛茹站在旁邊,一臉的無奈和厭煩,「你不要這樣行不行?不過是一條項鏈而已,幹麼要弄得雞犬不寧?」
「你給我閉嘴!重點不是那條項鏈,而是家裡出了賊。」
顏織錦幫腔,「愛茹,話不是這樣說,項鏈也許不值錢,但是偷竊這種行為不能姑息。」
白袖茹忿忿的說:「更何況那條項鏈價值不菲!」
王漢欣小聲的說:「咦,嘉恩,這女的不是那個精品店的勢利眼嗎?她怎麼在這?」對於精品店受辱的事,她記得很清楚,怎麼樣都不會忘記那個女人的嘴臉。
「對了,我一直覺得她面熟,原來是她。」她這時候才想起來,不免覺得心裡不舒服。
她一直覺得顏織錦的禮貌假假的,說話的樣子也讓人覺得虛偽,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為何沒事就不喜歡她。
原來如此,她在皇室的樣子是裝出來的,真正的嘴臉她早在精品店見識過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起來似乎是白袖茹丟了東西,既然如此不快去找,跑來她房間吵什麼?
「大嫂,沒事啦。」范愛茹努力想將媽媽拉出去,不過卻失敗。
「什麼沒事?你聽著,我丟了東西,全家我都找遍了,每個僕人的房間和行李我也都搜過了,可是都沒找到,現在只剩下你的房間了。」
「什麼?」王漢欣忍不住為好友抱不平,「你這是什麼意思?嘉恩怎麼可能會拿你的東西!」
白袖茹冷冷的瞪她一眼。「你是誰?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嗎?哼,搞什麼鬼,來了這麼多外人,難怪我會丟東西。」
「白夫人!請你不要含血噴人!」陳嘉恩覺得好生氣,污蔑她還不要緊,可她絕不允許她如此冤枉漢欣。
「我是在排除你的嫌疑!你讓我搜你的房間,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我一定會道歉!」
「姨媽,或許她有難言之隱,不方便讓你搜房間,我看還是報警處理吧。」
顏織錦言下之意,就是把她當賊,而且迫不及待想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要是讓警察來搜就難看了。」她冷冷的說:「嘉恩,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你既然沒做,應該不怕我搜房間吧?」
陳嘉恩一時氣憤,本來想答應,可是一想,她跟唐衍真的結婚契約就放在抽屜裡,如果被她搜出來,不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嗎?
「我沒有必要讓你搜房間。」
「你是作賊心虛,不敢嗎?」白袖茹早就已經將項鏈藏進她的房間裡,打算來個栽贓誣陷,她非常有把握,可以從她房裡搜出失物。
陳嘉恩毫不讓步的說:「就當我不敢好了。」
「姨媽,我看還是報警,讓警方處理吧。」顏織錦仍在一旁敲邊鼓,「免得真的冤枉了人家。」
白袖茹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我們走!」
范愛茹急忙道:「媽,你幹麼這樣?再回你房裡找一找嘛!媽……」她回頭對大嫂用嘴型說抱歉,連忙跟上去勸說。
聰明如她,大概猜得到媽媽在玩什麼把戲。
她們一走,陳嘉恩連忙把門關上,衝到桌子前面,慌亂的拉開抽屜。
她得換個地方藏契約書。
「這些人真是過分,居然冤枉你是賊!」王漢欣猶忿忿不平。
她一時緊張,忘記自己將契約書藏在哪個抽屜,只好每個都拉出來找,不小心太過用力,一個抽屜掉到地上,裡面的東西也全掉了出來。
王漢欣登時傻眼。「嘉恩,這、這是什麼?」
她也呆掉了。
一條鑽石項鏈正躺在地上,諷刺的對她們發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