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氣短 第九章
    傍晚時分的空氣顯得格外的清爽迷人,薄薄的暮色開始籠罩這個大城市。

    對紐約這種繁忙的大城市來說,寧靜詳和的暮色是難得的,就因為難得,所以更顯得它的可貴。

    莎 輕快的走在紅磚人行道上,她手裡握著一張紙,臉上帶著盈盈的笑意。

    一家花店的玻璃窗外放了一台鮮綠色的手推車,上面裝滿了各種鮮花,一個神情和藹的老年人愉快的跟她打招呼。

    「小姐,要不要買一些花?」

    她停下輕快的腳步,渾然沒注意到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放慢了車速,一直跟著她移動。

    老人的笑意更深了,在她開口前又說道:「不貴的。」

    她的臉微微的紅了,「好,麻煩給我一束鬱金香。」她喜歡鬱金香的清香和芬芳。

    她丟下一切來尋找她的最愛,握著從溫克洛那裡得來的消息,她知道方晤正在放假,而他相當樂意提供方晤的去向給她。

    在和父親大吵了一架之後,如果不是哥哥的幫忙,她根本沒辦法離開烏別克公國。

    她像只第一次學飛的小鳥,渴望自由卻又擔心受到傷害。

    對著那扇緊閉的門,她謹慎的按了按鈴。

    那魂牽夢縈的一切,就隔著一扇門的距離。

    一個紅髮的性感美女替她開了門,美麗的眼裡閃著疑問,「你要找誰?」

    她注意到她美好的胴體只圍著一條浴巾,暴露出她潔白的肌膚和姣好的身段,她覺得有些受傷。

    「我……我想找方晤。」她有點茫然的說,手上的花不自覺的掉落在地上。

    「你是他的朋友?」她打量了她一下,將門打得更開了,「進來吧。」

    「方!有人找你。」

    紅髮安妮往床上一坐,推了推俯睡在床上的他。她似乎很習慣這種場面,獵艷高手的他身邊總不缺女人,如果沒調適好自己的心態,只怕要吃醋吃不完了。

    「幹麼!吵死了!」方晤爬了起來,有點不耐煩的說。

    一看見莎 ,他顯得有點驚訝,「公主殿下?你跑到這裡做什麼?」

    雖然溫克洛早就告訴他,白莎 會殺上門來的事實,他也做了萬全的因應準備,可是乍見到她,他才發現他根本還沒準備好!

    「方晤,我有些事想跟你說。」她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他,他似乎很不高興見到她的樣子。

    「對不起,冒冒失失的就跑到這裡來。」她緊張的扭著自己的手指頭,「但是,我一定要見你一面。」

    他哼了一聲,緊抿的嘴唇和鐵青的臉色,都代表著他惡劣的心情。他拒絕承認自己其實渴望見她,渴望能碰觸她,渴望到心都痛了!

    「現在你見到了,可以滾了吧?」他摟著安妮,吻了她一下,「你打擾了我的時間,親愛的公主殿下。還是你也樂於加入這個遊戲?」

    「我不會被你傷害到的。」她努力掩飾受傷的感覺,「你不愛她,你抱著她只是為了要傷害我,你希望我哭著跑走嗎?我偏不!」

    「你太高估了自己。」他冷冷的說:「你值得我花時間來傷害嗎?」

    她垂下頭去,眼裡淚光閃爍,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抬起眼來看著他,嘴唇輕輕的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想說什麼?說呀,幹麼不說?說你受夠了,說你看清楚了我是怎麼樣的人,說你看不起我,說我令你作嘔!」方晤衝過去握住她的胳膊,克制不住的吼她。

    她瘦了、憔悴了、蒼白了!她快速的枯萎著,睜著一雙黑白的大眼睛,無辜而可憐兮兮的瞧著他。

    「我不會說的。我愛你,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人,都阻止不了我愛你的決心。」她看著他消瘦的雙頰,眼底門著不健康的黑影,微亂的胡碴從下巴冒了出來。

    他並不好過,她知道的。

    「說完了沒?說完了你可以走了!」他淡淡的下了逐客令,但她的話卻在他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你不同情我嗎?」她抓著他的手,「我什麼都沒有了,連我最渴望的你,我都得不到嗎?」

    「你不會一無所有,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白莎 彷彿是住在高塔上的長髮公主,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讓他到她身邊去。他們的距離是很遙遠,他只能站在塔底下,高高的仰視著她。

    她是他遙不可及的渴望。

    莎 悠悠的說:「方晤,請你告訴我,你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我嗎?」

    他看著她,突然覺得心痛得厲害,他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她卻沒打算放過他,「告訴我,你不會愛我,以前不愛,現在不愛,以後也不會愛,叫我死心,叫我徹底從你的生活消失。」

    她只覺得累了,她的精力和勇氣似乎都被消耗光了,她這麼痛苦的愛這個男人,也夠了,也是個回憶了。

    雖然這個回憶足以讓她的心碎成千千萬萬片,但她還是會永遠記得,關於這個男人的點點滴滴。

    方晤一動也不動的站著,只是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沉重的氣氛緩緩的蔓延,莎 抬起頭來,「你不說話?為什麼?」

    他看著她,困難的壓抑著那蠢蠢欲動的柔情,「你把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

    她的眼淚終於無法克制的滑了下來,「你真傻,你居然不敢承認你愛我。」

    她深深的凝視著他,眼裡流露出的不捨和深情,緊緊的壓在他心頭上,然後她緩緩的離開他。

    「方晤。」她微笑著說!「我好希望你留我,叫我不要走。」

    她輕輕的撥弄著他垂在額前的頭髮,這樣溫柔的碰觸著他,讓她覺得好幸福、好滿足!

    她居然陷得這麼深,愛他愛的心都痛了,而他居然沒有勇氣承認愛她。

    感情一旦放下了,要收回來有多難。

    愛情的無奈,感情的傷痛她有點懂了,但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懂。

    可是,不明白的事情,一旦明白了之後,就永遠回不去從前那樣單純的心境了。

    他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那麼的孤寂和落寞,他親手扼殺了一份最真摯的感情!

    他想去追她,但他該說些什麼呢?

    對不起,我愛你但我配不上你?

    他克制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從眼角滑落那晶瑩、閃爍的發光體,不是淚水……是心的碎片。

    莎 失魂落魄的走出公寓,那輛始終跟著她的勞斯萊斯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裡約國王從車中走了出來,對她張開雙臂,「回家吧,孩子。」

    莎 撲進了他懷裡,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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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白洛威的怒氣燃燒得正旺,他抓住方晤的衣領,迎面就給了他重重的一拳!

    方晤笑了一下,擦去嘴角的血漬,「你手勁真大。」

    「我還嫌太輕了一些!」他憤恨的說:「你這個自卑的可憐蟲,你果然配不上莎 !」

    「這一點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他搖晃著酒杯故做輕鬆的說:「要喝一杯嗎?」

    「我沒那閒工夫!」他苦惱的抓著頭髮,「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她肯為你放棄一切,我那固執而又愚蠢的妹妹,她肯為你而變得一無所有!為什麼你不能給她一些她應得的?」

    「我並沒有要求她為我做什麼!」他也不好受呀,光要壓抑自己的情感就已經耗掉他太多的精力了。

    「就算你不能愛她,也不要傷害她呀!」白洛威恨聲道:「如果不是你傷透了她的心,她也不會乖乖的聽我父親擺佈,準備嫁給魯格斯皇室。」

    「這樣不是很好嗎?王子和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諷刺似的說,似乎在嘲笑自己。

    「我看錯你了!」他沉重的搖頭,「我以為你不會受我父親影響,我以為你不接受任何的威脅,可是你居然在這件事情上妥協了,你明明愛她呀!」

    「那又怎麼樣?愛算什麼?它能養活一個養尊處憂的公主嗎?它能讓我搖身一變成為王子嗎?」

    「但至少能讓莎 快樂!你還不明白她要的是什麼嗎?」

    「我就是不明白她要的是什麼!」方晤越吼越大聲,「我能給她什麼?我值得她為我放棄一切嗎?」

    他下意識的握緊酒杯,突然「喀啦」的一聲,酒杯被握成了粉碎,碎玻璃四散開來,割了他一手的鮮血。

    他停止了吼叫,看著自己一手鮮血,有點愣住了。

    「你知道嗎?除了驕傲的自尊,我一無所有。」

    「讓莎 將一切帶給你吧。」白洛威誠懇的說:「她是你的救贖,為什麼你不明白呢?」

    公主,他那被囚在高塔裡的公主,他那渴望被救贖的黑髮公主,她等待的一直不是騎著白馬的王子,而是他這個荒唐的浪子。

    她垂下的長髮和愛,是讓他到達塔頂的道路,只要他有足夠的勇氣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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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別克公國繼迅速的內部掃黑活動之後,緊接而來的大事,就是莎 公主要出嫁的喜訊了。

    國內高層發生監守自盜這麼大的貪瀆案,牽連了許多高級警官和貴族,而使國內最近動盪不安的竊案和公主的遇襲,居然都是皇室的成員伯爵夫人麗卡,為了掩飾剽竊石油所導演的。

    為了平息這一個醜聞對皇室帶來的殺傷力。因此選在這個時候宣佈公主的喜訊。

    消息一公佈之後,果然成功的轉移了全球的注意力,新聞媒體的頭條均報導莎 公主和她未來的夫婿。

    極不愛曝光的公主在喜訊公佈後,變得更神秘了,開始和媒體大玩捉迷藏的遊戲。

    莎 公主遲遲不肯現身,便有敏感的媒體指出,莎 公主十分抗拒此次與南格斯底公國的聯婚。

    皇室發言人馬上直斥此為無稽之談,純粹是媒體的胡亂猜測。

    然而後來卻有消息指出洛威王子私下對媒體宣稱,此一婚姻完全無關私人感情,跟南格斯底公國的聯婚,事實上是為了填補被剽竊而損失甚重的國庫。

    媒體聞言,簡直像挖到寶似的,開始發出多種消息,把莎 公主說得可憐又委屈,說她是強權及偽皇室的犧牲品!

    雖然白洛威拚命否認,但在媒體的窮追猛打之下,他的否認更像是真有其事。

    這件原本讓裡約國王得意揚揚的婚事,居然在媒體的挖掘內幕之下,越傳越誇張,已經轟得他滿頭包了。

    新聞戰開打,口水滿天飛,皇室被攻擊得體無完膚,連南格斯底公國的皇室都遭殃。

    偏激一點的媒體還不客氣的說,南格斯底公國根本是恃強而娶,是典型的暴發戶心態,自以為有錢就了不起!

    在媒體的煽動之下,全國民眾同仇敵愾的心全被鼓動了起來,請願及遊行不斷,統統都是抗議莎 公主下嫁魯格斯皇室。

    一個著名的全球報紙,居然在社論上放了諷刺漫畫,譏諷烏別克公國的白皇室和南格斯底公國的魯格斯皇室,和他們的金錢婚姻。

    外面是炮聲隆隆,而皇宮裡也是吼聲隆隆!

    裡約國王氣得臉紅脖子粗,氣到髒話連連,「他媽的!書這是什麼玩意!該死的記者!該死的報紙!他媽的!」

    他把報紙丟在地上,像個孩子似的跳上去踩了幾下洩恨。

    白洛威忍不住想笑,報紙上的漫畫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卻非常的傳神,把他父親畫得貪婪又卑微,難怪他氣死了。

    「爸!不用生那麼大的氣,不過是一格漫畫。」

    「一格漫畫?」裡約國王手指著窗外,「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婚禮那天,我大概要調軍隊來鎮壓暴動了!」

    他當然知道,畢竟這件事他也有份,希望他爸別怪他,他不忍心看莎 鬱鬱寡歡,這麼認份的放棄追尋自己的幸福。

    「或者我們可以暫時取消婚禮。」

    「別想!我不會如他們的意的,沒人能阻止我嫁女兒!」

    果然被方晤猜中了,他不會因為這樣就讓步的。

    他苦笑了一下,「婚禮是可以照常舉行,但前三天你要不要開始實施戒嚴和宵禁?然後把軍隊先調過來?」

    「你說得像要打仗似的。」他的頭痛死了,烏別克公國雖然由皇室掌權,但人民的力量也不容忽視。

    「弄不好可能會。」

    「這件事居然會鬧到這種地步,我幾乎要開始懷疑有人在暗地裡搞鬼了。」

    沒錯沒錯,的確有人在搞鬼,而且還是個高手,他要是知道背後玩花樣的是被他貶到不能再低的方晤時,他一定氣到吐血!

    「我會去查清楚的。」才怪。

    「你當然要查清楚!如果不是你該死的多嘴……」

    「爸,我真的沒有跟媒體接觸,絕對不是我說的。」該死一百遍的方晤,居然這樣害他。

    裡約國王抬高了眉毛,用懷疑的口吻道:「我不是不想相信你,而是你有足夠的動機和理由這麼做。」

    「我有什麼動機?」他苦笑著說。

    「你的動機可明顯了。你跟莎 說些什麼……事情會有轉機的?你真有把握呀。」

    「那只是安慰的話。因為你逼她嫁到南國去,難道我不能安撫她一下?」

    「嫁到南國去有什麼不好!」裡約國王氣憤的說:「她有什麼好抗議的。」

    雖然女兒的柔順和聽話令他很欣慰,但她臉上絕跡的笑容卻令人心疼,但為了她將來的幸福著想,他不得不這麼做。

    「你明知道她愛的不是魯格斯王子。」

    「荒謬!魯格斯一表人才,你怎麼知道婚後他們不會談戀愛?」

    「我當然知道。」由洛威認真的說:「因為她愛的是方晤。」

    「別提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他頭痛欲裂,一想起來就不舒服。

    他其實也矛盾,如果方晤不來勾引他的女兒,以他對烏國的幫助,他應該好好的感謝他才對。

    「就算不提他的名字,還是改變不了莎 愛他的事實,你為什麼就不能成全他們?」

    「因為我有我的責任。」裡約國王毫不妥協的說:「你別再說了,我不會改變心意的。」

    軟的不行,那就只好來硬的了,白洛威在心裡暗暗的祈禱,希望他們的計劃會成功。

    莎 要結婚了,在她披上白紗的那一剎那,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會答應這件事。

    她即將嫁給一個她幾乎不認識的男人,走入一個她完全沒接觸過的皇室家族。

    她知道她未來的丈夫,是南國惟一的繼承人,跟她一樣不喜歡曝光,因此他的形象一直很神秘,沒有媒體能夠拍攝到他的照片,發掘他的隱私。

    南格斯底公國的伊恩.魯格斯王子,一直是媒體心中的最痛,沒人能揭開他最神秘的面紗。

    除了名字之外,她完全不認識他,而如今她的終身卻要跟他緊密的連結在一起。

    她身為烏別克公國的公主,又即將嫁入魯格斯皇室,多少人羨慕她的出身,感歎沒有她的好運氣。

    但是,她並不快樂,因為她非常的明白——

    她不愛他,一點都不愛,這個荒謬的婚姻,在基於政治的理由之下,草率的被決定了。

    裡約國王挽著她的手,穩穩的踩在紅毯上,隨著響起的音樂,一臉笑容的往前走。

    如果這是她身為公主的責任,那麼她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把心給了一個沒有勇氣愛她的男人,卻為了要使國家興旺而嫁給她根本不認識的王子。

    公主與王子的結合是童話中的美麗結局,可是現實生活中的公主和王子只是一場利益交換的籌碼。

    這是場荒謬的金錢聯婚,而她是那個被犧牲的人。在那麼神聖的聖壇前,她怎麼能用沒有愛的婚姻來強迫自己!

    在這個婚姻之中,她的意願並不是重點,彷彿她是件貨品似的,只要談好了價錢,隨時都可以轉讓。

    她該反抗的。

    她一定得反抗的!

    可是,她卻累到無力反抗。她覺得自己像個被掏空的洋娃娃,軟綿綿的失去了全部依靠的力量。

    她愚蠢的以為他會來阻止這件事,她可笑的以為他會來阻止她嫁作人妻,但他終究沒來。

    她緊張的盯著聖壇前高大而陌生的背影,也許說恐慌會比較適合她。

    她根本不認識他,現在竟然要嫁給他?太荒謬了,難道要當個乖順的女兒,就得犧牲一輩子的幸福,來壯大父親的國家嗎?

    莎 低頭看著身上這襲美麗的白紗,雖然這是她所渴望的,但眼前的這個男人卻不是她的最愛呀!

    她所追求的愛情,終究是虛幻而不真實的,比一場夢還要短暫。

    她把頭垂得低低的,強忍著不哭出聲來,但眼淚卻不爭氣的不斷往下掉,她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勇氣,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希望做自己的主人,自己的生命只有自己能主宰,只有自己能決定生活是快樂或是悲傷。

    聖壇上的主教結束了他冗長的祝福,他清了清喉嚨。

    「我們齊聚在這裡為這一對新人祝福,若當中有人反對他們的結合,請表示意見,否則永遠都不能再有異議。」

    他習慣性的說完,正準備接著說下面的誓詞時,一聲突如其來的槍聲把大家嚇壞了,紛紛回過頭去。

    「抱歉,看樣子這把點三七手槍不太贊成這樁婚姻。」

    此言一出,人人嘩然,議論紛紛,莊嚴的教堂裡一片吵雜之聲。

    方晤站在紅毯的另一端,一向瀟灑隨性的他,非常難得的穿了一套深色的西裝,粲然的金髮整齊的梳在腦後。

    「方晤!」莎 的眼淚更是無法克制的往下掉。

    「你這臭小子!」裡約國王用嚴厲的眼光瞪他,要不是白洛威緊拉著他,他大概衝過去扁他了,「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他故意要羞辱他、羞辱兩國的皇室,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裡,破壞這樁美好的姻緣。

    「我的確是故意的。」他微微一笑,「有些事情不是理智控制得了的。」

    裡約國王叫囂著,「軍隊!快……快招軍隊進來把他押走!」

    為了阻止反對聯婚的人民暴動,裡約國王真的在婚禮前三天便調了軍隊來鎮守皇宮和教堂,又因為吃了媒體的虧,所以不准記者及媒體進入教堂觀禮採訪,否則這種荒唐事是媒體的最愛,一定會害他大大丟了面子。

    「陛下!」新上任的警察總監從外面衝了進來,不但沒帶任何士兵,反而是面如死灰的在裡約國王耳旁說了幾句。

    裡約國王喃喃的罵了幾句,乖乖的坐了下來,還是狠狠的瞪著方晤。

    方晤笑了笑,有禮貌的對證婚的主教說:「請繼續。」

    主教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情,他緊張的擦汗,顫聲問道:「你有什麼理由反對?」

    他深深的看著莎 ,對她伸出了手,「因為她不愛這個男人,她不能用神的名字起誓她會愛他一輩子,敬重他並成為他的妻子。這是褻瀆神的行為!」

    莎 從他那滿愛意的眼神裡,她知道他並沒有遺棄她,他終於還是來了,他終於還是釋放了他的愛意!

    「這……」主教猶豫著,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伸出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抹著淚,綻出一個美麗的微笑,「告訴我你愛我。」

    他握緊她的手,「莎 ,我愛你。現在才說,你會怪我嗎?」

    莎 搖著頭,「我不怪你,我從來就不曾怪過你。」她毫不抗拒受他的吸引,並且不掩飾她愛他的熱烈!

    「莎 ,雖然我不能給你優渥的貴族生活,但我可以支持你之後的每個日子,讓我陪著你,我發誓一輩子珍惜你、愛護你!」方晤熱切而急迫的說著,深情的凝視著她。

    她感動得哭了,有這些話就夠了,她不在乎生活夠不夠享受,只要他在她身邊,一切就足夠了。

    他們緊緊的擁抱著,感覺到那股強烈的感情,在彼此間流動著。

    伊恩.魯格斯王子哈哈大笑,這樁婚事的結局還真是讓他驚喜得不得了,他由衷的感謝這個搶婚的男人!

    這個婚禮不屬於他,他還是早點去把那個死都不嫁給他的女人娶回來吧!

    愛倫皇后拭著淚,低聲道:「裡約,你不感動嗎?」

    感動……他死也不會承認的!看莎 倚在那個臭小子的懷裡,那種滿足又恬靜的微笑,真的很……幸福!

    不過他不會讓步的,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將女兒嫁給一個混蛋!他的偏見可是很固執的,方晤那個臭小子想娶他的女兒,最好先去學學對他表示尊敬和敬重!

    ****************

    烏別克公國和南格斯底公國的聯婚,最後以失敗收場。

    喜歡揣測的媒體不斷的發表看法,都想挖掘兩國聯婚失敗的關鍵,只是在教堂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參與婚禮的人都堅持不透露。

    只有一個腦筋動得快的記者,利用軍方的長距離相機,捕捉到了一幅珍貴的畫面。

    莎 公主在聖壇前和一名男子熱情的擁吻,但那名男子的身份不詳,又引起了一波探究的熱潮。

    花紫放下報紙,神情滿足的坐在溫克洛腿上,親暱的摟著他的脖子,「方晤還是被套牢了。」

    「沒錯。」而且非常的牢固,從他跟天借膽去破壞人家的婚禮來看,他還真是豁出去了。

    方晤那傢伙居然出動組織的飛鷹部隊,前去反制烏別克公國的軍隊,他都不怕真的打起來會有死傷,弄不好還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裡約國王跟他嚴重抗議了多次,強調要嚴懲造成他重大損失的方晤,他還在考慮要怎麼處罰他。

    花紫歪著頭回想當初方晤說過的一些話,「你還記得當初方晤是怎麼樣大力反對我們在一起的嗎?」

    「當然。」方晤認為以他們從事的危險工作,是不能有羈絆的,他不願意有人為了他活在隨時會失去的恐懼當中。

    「我認為他錯了,你們才需要羈絆。如果沒有值得牽掛的人,又怎麼會記得在出任務的時候,要為她保重,為她珍惜自己的生命?」

    溫克洛微笑道:「我很高興他有了一個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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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加勒比海美麗的海灘上,一對親暱的情侶赤著腳在沙灘上散步,細碎的浪花拍打著他們的足跡,在離開岸邊的時候,也將他們親近的足跡一塊帶走。

    夕陽的餘暉,映在湛藍的海面上,泛起一陣金光,景色優美之極。

    海灘很隱僻,兩邊是高聳的石巖,中間夾著一個半月形的沙灘,浪頭打在巖上,濺起極高的浪花,看起來有一種激昂的美麗。

    這個美麗而靜謐的沙灘,極少遊客知道,因此他們盡情的享受著不被打擾的兩人時光。

    莎 彎下腰,拾起了一枚貝殼,「你看,漂不漂亮?」

    那貝殼是潔白的,有點半透明的感覺,殼很薄,形狀看起來像破掉的心。

    相對於那枚貝殼,莎 修長潔白的手指,讓他更感興趣,他捉住了她的小手,親暱的吻著她的手指。

    「好癢!」

    莎 咯咯輕笑著,想要抽回她的手,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她往旁邊踉蹌了一下,方晤順勢摟著她的腰,兩個人一起跌在沙灘上。

    她半俯在他身上,幾縷髮絲落在他臉上,笑意盎然的眼眸閃著淘氣的光芒。

    他玩弄著她的秀髮,「你知道我都在心裡怎麼叫你嗎?」

    「不曉得。」她將臉貼在他的胸口,幸福的聽著他的心跳聲。

    「小紅帽。」他歎了一口氣,「令大野狼垂涎欲滴的一道佳餚。」

    「你不是大野狼。」她吃著他寬闊的胸膛,「你是救了小紅帽的獵人。」

    他發出愉悅的歎息,「莎 !我從沒像此刻這樣的愛你。」

    她支起身子,看向他的眼眸,嘟起嘴,「這是什麼意思?你以前不愛我?」

    「不,我愛你。」他認真的說:「而且比以前更愛。我總害怕自己不夠愛你,沒有足夠的勇氣愛你。」

    「很明顯的,你錯了。」她非常驕傲的說:「我愛你。非常非常的愛,我從來不懷疑自己對你的愛,會有消退的一天。」

    「你比我勇敢。」他是何其幸福、幸運,莎 的真心如此的可貴,他一定要妥善的收藏。

    「我只是比你認識什麼叫愛。」

    她輕輕的吻住他,因為她從來不懷疑自己的愛,所以她能夠得到,她一直相信方晤是值得讓她流淚的。

    而他對待她的溫柔方式,讓她知道她所相信的愛情並不是不存在的。

    他們忘情的擁吻著,突然幾個嬉鬧的女孩跑過他們身邊,穿著三點式泳裝姣好的身段吸引了方晤的注意力!

    莎 輕輕的咬著他的耳朵,溫柔的說:「你要是敢再看她們一眼,我就穿得比她們還涼快。」

    方晤哈哈大笑,用吻阻止了她的威脅。

    愛情裡,最在乎的一方總是輸得最慘,他非常的在乎莎 ,在乎到從此不想再荒唐了。

    只是裡約國王的怒火還未平息,他還為了他出動菁英部隊去搶婚的事情耿耿於懷,要他將莎 嫁給他可能還需要一些努力。

    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畢竟他可是反恐怖聯盟裡最優秀、聰明的人,不是嗎?

    —本書完—

    *欲知溫克洛和花紫的繾-愛戀,請看《挑逗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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