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微風徐徐,兩道人影緩緩的出現在小路的那一頭。
「前面有間客棧耶!」殷若花朝前一指。手裡的羊腿早就啃得只剩下骨頭,她還依依不捨的拿著,「太好了,一定有東西吃。」
「一定有茅房。我剛勸阿福別在路邊拉屎,他就不聽,這下一定後悔了。」
阿福是辛三伯的得力助手,是要帶她們找到那個不肖子孫的人。
他剛剛說肚子痛得很,急忙忙到樹林裡去解決,到這會兒還沒跟上來。
「你嘴巴乾淨一點好不好?別在別人想吃東西的時候說那個。」
「不是呀,我只是說有茅房好呀,又不用風吹日曬,也不怕下雨打雷……」
「常若巖!」殷若花人手羊骨往她頭上一敲,「閉嘴。」
「很痛耶,人家又沒說錯。」她委屈的揉揉頭,「師姊,你別拿吃的東西打我啦。」
「為什麼?」她眉一挑,「會讓你更想吃東西嗎?」
師妹拚命點頭,「是呀!」
殷若花將她小胖手一拉,快步的往客棧走去,「那就去吃呀!」
「不行啦!我在減肥!」她已經聞到從客棧飄出來的飯菜香,忍不住肚子裡咕嚕咕嚕的亂響著,意志力又遭到了嚴苛的考驗。
「減你個頭啦!」
不管三七二十一!殷若花鐵了心的要衝進客棧去大快朵頤。
「唷,怎麼滿地的芒果呀!」她在經過店前芒果樹的時候,笑咪咪的說:「我最近真是走了芒果運嘍。」
看到芒果就怕的常若巖則說:「師姊,你還吃不膩呀?」
「東西哪有會吃膩的?快,幫忙撿。」她立刻彎腰,將東一粒西一顆的芒果全撿起來,然後塞到師妹的懷裡。
「師姊!夠了啦,你別再撿了。」常若巖擔心的四處看著,生怕又會有芒果從天而降。
「好了好了,飯後水果有了,現在就剩下去大吃一頓了。」
殷若花一臉心滿意足,興高采烈的走進客店。
兩個人四隻腳才跨過門檻,就被裡面熱鬧的景象嚇了一跳。
「沒想到這家店偏僻是偏僻、破爛是破爛,生意可真好。」
小店擺了五張小得可憐的桌子,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個個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屋內顯得鬧烘烘的。
「客滿了,沒位子坐了。」抱著一大堆芒果的常若巖東看西看,做了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她話才說完,一個青衣男子走下樓梯,所有人都立刻跳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圍了上去。
「哇!好強壯的男人呀。」常若巖輕聲的說著,眼睛冒出一顆顆小愛心。
她最喜歡結實黝黑的猛男啦!
「有位子了。」殷若花連忙一屁股往最近的椅子上一坐,招呼著師妹,「快點呀,待會沒位子了。」
常若巖趕緊坐下,把頭垂得低低的,又迅速的抬起頭來,然後又垂了下去,如此數次之後,殷若花大感奇怪。
「你幹麼?」看著師妹發紅的臉色,以及古怪的行為,她忍不住問:「做脖子運動嗎?」
「不是啦。」常若巖小聲的說:「是……是那個人啦!」
「哪個人?」殷若花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跟青衣男子的眼光相交,但她並不覺得那個看起來愣頭呆腦的人有什麼好值得在意的。
「他一直盯著我看,好討厭喔……」常若巖羞紅著臉,又趕緊把頭轉開,心裡頭小鹿亂撞。
那麼一個年輕又英俊的年輕人,這樣毫不避諱的盯著她這個大姑娘看,真是羞死人了!
「那你就看回去呀,難道還怕看輸他嗎?」殷若花哼了她一聲,舉手招來店小二,「夥計、夥計,快點將好吃的、好喝的全都拿上來。」
「是,兩位姑娘要吃點什麼,我馬上送來。」
「你們店裡的好菜都來一般。」殷若花豪氣叫著,「什麼乾果蜜餞也都來一點。」
反正吃喝有阿福會付帳,所以她都是開懷大吃,一點都沒有銀子的顧慮。
「那這位姑娘呢?」
「我什麼都不用,給我來壺茶就好。」說完,常若巖又瞄了那男子一眼,發現他還在看她,又羞人答答的低下頭。
殷若花瞪大了眼睛,「你有沒有搞錯呀?又喝茶。」
常若巖開口辯解,「我不餓嘛!還有呀,師姊,能不能拜託你,等一下少吃一點?」
「為什麼?」能吃就是福,她最近超幸福的。
「也沒有啦,你叫那麼多東西,又都吃得光光的,給人家看到了,那多不好意思呀。」要是那個猛男帥哥誤以為是她吃的,那不就很冤枉。
「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殷若花用手指頭戳戳她的額頭道:「人家還要來羨慕我們這麼有口福呢!」
常若巖想也知道她絕對不可能少吃一點,於是開始盤算著怎麼找個好理由坐到別桌去。
「他們到底在幹麼呀?」
那群人嘰嘰咕咕的吵個不停,殷若花有些好奇的回頭看了一下。
常若巖立刻逮著機會,「那你要不要坐過去那一桌,聽得比較清楚?」
「那又不關我的事,我幹麼要去弄清楚?我現在呀,就等著吃飯。」她玩著筷子,眼巴巴的朝著廚房的方向望。
「那我過去好了!」也不等她說好或不好,常若巖就動作靈活的趕緊換桌。
「你這不是在耍人嗎?這麼遠叫我來,又沒生意給我做。」
「下次有機會的話,一定再找你們。」衣曉傑不斷的解釋著,「如今看來,我家少爺是沒什麼大礙了。」
「搞屁呀,我還連超渡的工具都帶來了。」一個道士搖著法鈴氣呼呼的說。
「你那算什麼?我的夥計抬了三口上好的棺材,正趕來呢!」
「那麼壽衣、壽帽是不要了就對了。」
「紙人金銀錢也用不著了。」
「福地也不看了。」
衣曉傑直搖頭,「通通都不用了,大夫已經說了,我家少爺沒事。」
他做事一向認真又仔細,聽到少爺擔心後事會辦不妥,於是不只讓店小二去請大夫,連殯葬業者都叫來了。
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大群人,個個等在樓下大廳想著發死人財。
「媽的!大夥跑得要死要活,還以為有大生意可以做,結果只有張大夫開張,氣死人了!」
衣曉傑提高聲音道:「各位聽我說。」
義憤填膺的眾人壓根就不想聽他說,他們只覺得被耍了,白跑了這麼多里的冤枉路。
「還有什麼好說的?兄弟們,一起上,把他揍得扁扁的。」
衣曉傑一看情況不妙,連忙轉身想跑,卻被揪住衣領拉了住,眼看就要落個鼻青眼腫的下場。
「公子,我來幫你。」常若巖見狀,抓起放在桌上的芒果就是一陣亂扔,打退了不少人,幫他脫了困境。
「若巖!你幹什麼?」
殷若花看她居然毫不手軟的糟蹋她的食物,連忙飛身而上,伸手撈住了剛飛出去的芒果。
「師姊,我在救人呀!」
「我在救芒果呀!」
她們一個扔,一個接,居然還配合得剛剛好。
殷若花一個鷂子翻身,接住了一顆,玉足一抬,一顆芒果端端正正的落在她腳背上。
她腳一挑,芒果反跳上來,轉一個圈伸手又接住了。
她那有如戲子般的身手,立刻博得了滿堂喝采,「好呀!」
而趴在樓上欄杆上的辛野更是大力鼓掌,只差沒吹口哨叫好。
讓大夫看了他那根本沒病的病之後,他本想吩咐老衣弄桶熱水來洗澡,結果卻聽見他在樓下跟人家吵成一團。
從他們的對話裡,他弄清楚了事發的經過。忍不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於是就趴在欄杆邊看熱鬧,想知道老衣要怎麼脫身。
當眾人要圍毆老衣時,他還來不及出手,就見已經有人出手了。
然後他又驚又喜的發現,那個芒果少女居然出現了,他剛剛才想到她呢!
看來他們可真是有緣哪!
沒來由的,他心情大好,只差沒吹起口哨來啦!
「別顧著看戲,揍他呀!」一人開口提醒,大家又開始追打衣曉傑。
大家繞著小小的店追打,捧著飯菜的店小二差點被撞倒,「小心哪!燙的、燙的。」
殷若花見狀大叫,「大夥,小心我的飯哪!」
好不容易才救了芒果,她怎麼能讓晚餐給淪陷了。
看樣子要解決這團混亂,只有一個辦法了。
她縱身一躍,從眾人頭上踩過去,跳進了人圈裡,抓住衣曉傑的衣領,一個運氣將他提起來,呼的一聲往外丟。
衣曉傑嚇了一跳,雙手在虛空中亂抓,只覺得有若騰雲駕霧。
果然,那群人立刻追了出去,「別讓他跑了!」
辛野看了差點沒跌倒,「她居然把他扔出去?」
接下來只見殷若花也躍了出去,搶著在人掉下來之前接住他,將他放在地上站好。
然後陣勢一擺,「要打架的快一點,我吃飯時間到了!」
辛野聞言忍不住拍手笑倒,「這丫頭!要管閒事還趕著吃飯?真有她的!」
這麼有趣的姑娘,他是非常非常的感興趣呀!
「多謝姑娘援手。」
驚魂未定的衣曉傑看著兇惡的壯漢個個被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感激不已的跟殷若花道起謝來。
「我沒有援什麼手,我只是要吃飯而已。」
那麼多人在裡面打鬧,她怎麼吃飯呀!
「唉!我的飯菜一定涼了。小二、小二!」殷若花迅速進店裡,「麻煩再熱一熱。」
衣曉傑是個有恩不報枉為人的硬漢,當然立刻追上去。誰知道眼前黑影一閃,店門居然當著他的面壓了下來。
砰的一聲壓得結結實實,撞得他眼冒金星。
看見門倒了,卻不知道他被壓到,常若巖還站上去,擔心的喊著,「公子、公子!你沒事吧?」不知道剛才那群人有沒有打傷了他。
她雖然沒有師姊神勇,不過也出了一些拳腳,也算是幫到了他的忙。
衣曉傑給她這麼一踩,差點就沒氣,連哼都哼不出來了。
「我說這位姑娘……」辛野站在門外猛搖頭,噴了幾聲,「你是在找哪一位公子?」
「就剛剛被人家打的那一個呀!拳腳無眼,不知道他有沒有事?」
奇怪,這個笑嘻嘻的小白臉哪裡冒出來的?這麼賊溜溜的盯著她看,一定是看她漂亮可愛,沒安好心眼。
「本來沒事,不過這會恐怕要斷氣了。」他伸手指了指門板,「你可得賠我一個一樣寶的管家,不然我就吃虧大了。」
他本來是在二樓看戲,後來看見她將人全都打跑!才趁著他們不注意追上去,一人給了五兩銀子,讓他們沒白跑這一趟,又挨了一頓打。
「哎唷,公子!」常若巖跳下來一看,門板下的人果然奄奄一息。她連忙把門板推到一邊去,「你不要緊吧?」
「沒事的啦!若巖吃飯了。」看師妹一直站在門口跟別人說話,殷若花大聲的喊她,「快點呀,晚了就沒啦!」
常若巖聽而不聞,伸手扶起衣曉傑,「對不起呀!我師姊剛幫了你,你倒楣一下是應該的,還好沒有大礙。」
辛野笑道:「倒楣是應該的?老衣,我看你也不用去道謝了,免得她下次再幫你,那你可就沒那麼走運了。」
那丫頭倒楣別人的功力真不是蓋的!
看樣子她那天說的,倒不是胡說八道,而是真有其事。
「我可沒要幫他。」殷若花一聽,立刻辯解,「我只是不想讓人打擾我吃飯而已。」
「我知道你是做了好事,不想認嘛。」辛野一邊走,一邊說,在她對面一坐,「又見面了。」
「原來是你!」殷若花努力的吞下口中一大塊豬肉,驚訝的說:「怎麼那天我回頭帶若巖去救你,你就不見了?」
難怪人家說山水有相逢,居然這麼巧,她又遇到他了。
想必是因為這幾天來,她只要有空就會想到他,然後一顆心卜通亂跳,昨天經過廟時還拜了菩薩,可能菩薩知道,幫了忙所以才會讓他們
再相遇。
「我還想多活幾年,不敢被姑娘救。」辛野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你不想幫人,人家都那樣了。你若真心幫我,我怕死無葬身之地!」
殷若花嘴一嘟,「你這個人嘴巴真壞。」
「過獎。」他看著滿桌子的菜,「你餓很多年了嗎?」
「不關你的事。」她哼了一聲,扭頭又叫,「若巖!你到底吃不吃飯呀?」她扶著那個男的要到哪裡去?
已經走在樓梯上的常若巖回道,「師姊,我馬上就來。」
「你師妹心好,見不得人家受罪。」辛野笑嘻嘻的說:「得確定他真的平安無事才吃得下飯,跟你不一樣。」
「你拐著彎說我心腸不好。哼!你才壞心肝、爛腸子,那是你的管家,你都不顧他的死活了,還有臉說旁人鐵石心腸。」
「我臉上說不管,心裡著急呀,」他笑了笑,「再說,我要是現在插手,只怕老衣要恨我了。」
「老衣?喔,你說你的管家喔!他幹麼恨你?」
「這就說不得嘍。」他搖搖手指頭,一臉正經八百。
「為什麼說不得?」殷若花好奇的問,「你幫他的忙,他不感激你還反倒要恨你?天下哪有這種道理呀!」
辛野一笑,「不然狗咬呂洞賓這句話怎麼來的?」
她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喂,你坐在這裡幹什麼?旁邊位子多得是,你請便吧!」
他坐在這裡跟她東拉西扯的,會讓她只顧著看他好看的笑容,而不能專心吃東西,所以她斷然的下了逐客令。
「我怕姑娘一個人吃飯孤單冷清,所以來跟你說話解悶,謝謝你那天的贈果之情。」
他是想藉機親近,但她還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實在太傷他這個美男子的自尊了。
殷若花一臉懷疑,「是嗎?我看沒這個必要吧!我又沒有幫到你,你謝得這麼慇勤,恐怕有鬼。」
她是住在山上沒錯,沒見過多少人也是事實,如果他以為她白癡好騙的話,那可就錯得離譜了。
辛野聳聳肩,「既然姑娘不想我在旁邊,那我就識相一點。」
說完,他真的坐到另一桌去,要店小二送上一壺茶。等待的同時,還不忘抬頭看看上面有何動靜。
殷若花也奇怪的抬頭看,不明白師妹為何還沒下來。
突然,咚咚咚的幾聲,常若巖飛快的從二樓衝下來,建構不怎麼牢靠的樓梯立刻出現危機。
「若巖,你慢慢走,當心跌倒呀!」
殷若花才剛說完,常若巖已經腳下一絆,往前一個飛撲,整個人滾下樓。
砰的一聲,她癱在地上呈一個大字型。
客棧老闆見狀蹙眉叫苦,殷若花咬著雞腿立刻衝上前去,而辛野則是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兩格被踩破了大洞的樓梯板。
「一個倒楣鬼、一個破壞王,真想看看她們師父的模樣。」
「若巖你沒事吧!」殷若花也不管手還油油的,把雞腿往嘴邊一咬,就用力打她的臉。
「沒事,師姊,這樓梯怎麼這麼不牢靠,一踩就破,摔得我差點死啦!」
一聽到她怪樓梯不牢靠,客棧老闆馬上在心裡叫起屈來,咕噥的說是她太龐大了。接著連忙拿起算盤來算算他的損失有多少,打算讓她們
賠。
「畢竟只是差點而已,還沒死。真是謝天謝地,我叫你吃飯你就不聽,所以下盤虛浮、腳上無力,才會摔下來。」
常若巖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道:「師姊,那些芒果呢?」
看她完好無缺的站起來,辛野又是一陣愕然。跌成這樣居然一點事都沒有?感情她是橫練金鐘罩、鐵布衫的高手?
「幹麼?」殷若花防備的看著她。
「是這樣的,那芒果原來是樓上公子的,我們得還給人家。」看他暈頭轉向,卻還念念不忘芒果,所以她才急著跑下來跟師姊要。
為了要跟她討回芒果,所以他才讓她扶上樓,因為他不想讓主子覺得他連幾顆芒果都顧不好,所以不在他面前要。
那是他辛苦為主子打下來的,不過還來不及撿,那些人就來要做生意了。
所以他才會在她進客棧時直盯著她看,其實他是在看他的芒果,想著得怎麼樣要回來。
殷若花一愣,「亂說!這東西又沒寫上名字,何以見得是他的。」要她把到手的食物拱手相讓,三個字——不、可、能!
「公子既然說是,那就是啦!」常若巖直替衣曉傑說話。
「你幹麼這麼聽話?」
「不過是幾顆芒果,不如就……」辛野正想說句公道話,卻被殷若花一個白眼瞪了回來。
「不關你的事,都是你的管家不好,愛說謊。」
「他沒有說謊。」這句話是常若巖的不平之嗚。
「死丫頭!你那麼大聲幹麼?」居然為了一個黑呼呼的男人,盡在她的耳旁直吼。
氣死她了!
殷若花不怪她胳膊向外彎,倒恨起衣曉傑害她們姊妹失和,順便連他的主子都一併氣上。
「師父說路不拾遺,撿人家掉的東西已經不對了,還不還就有點過分了。」
殷若花氣呼呼的說:「我不跟你說了,總之我是不會交出來的。」
「兩位姑娘!」客棧老闆陪著笑臉插入,「不好意思,我打個岔先。小店有個規矩,送菜先買單,損壞立刻賠。」
「什麼東西?」
老闆笑著解釋,「為了怕客人們賴帳,所以要先付帳的意思。姑娘這桌酒菜一共是十兩,樓梯沒二十兩也修不好,所以一共是三十兩,謝
謝。」他伸出手,「小本生意,不賒欠的。」
「好,等阿福來了就給你。」
殷若花說的是實話,可是聽在客棧老闆耳裡,就像是推托之詞了。
「姑娘,才三十兩,想賴帳呀?」客棧老闆立刻換了一副表情,一聲吆喝,他的爹、娘,岳母、岳丈、老婆、小孩個個全都出籠。
這一大群人圍著殷若花和常若巖,有的哭著哀求,說只靠這生意吃飯,有的則威脅不給錢就送官。
任殷若花說破了嘴,也脫身不得。
「師姊,怎麼辦?阿福再不來,我們就死定了。」常若巖超級擔心會被衣曉傑認為她是個吃霸王餐的。
殷若花看這陣仗也知道沒錢擺不平,於是目光射向老神在在的辛野,「喂,你有沒有三十兩?」
「有呀。」他手往懷裡一摸,一包銀子就出現在手上,且那份量似乎不少。
「你不是說要報答我嗎?先借我三十兩,等阿福來了就馬上還你。」
「照道理說,我是應該幫這個忙。」他慢條斯理的把銀子揣回懷裡,「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剛剛說了,不關我的事。」他喝乾了手上的茶
,笑了笑,「所以,我還是在旁邊看熱鬧就好。」
殷若花聽了為之氣結,「你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你知恩不報,比咬呂洞賓的那隻狗還壞。」
他又是一笑,「過獎了。」
「那師姊,現在該怎麼辦?」常若巖哭喪著臉問。
「當然是等阿福來呀!」哪有人拉屎拉那麼久的,他也應該快到了吧!
「不是,我是說你那些芒果,該還人家了吧!」
「你……」殷若花聽了差一點沒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