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天抬頭一望,看見冷欣坐在山水樓的窗口,她知道那個位置是他平常畫畫的地方。
他側頭凝思著,臉上帶著一種溫柔的神色,不知道在看什ど。
她輕輕一笑,輕手輕腳的走上樓去,絲毫沒有發出聲音來。
婢女們在屋內做著自己的事,一看見她來了,都露出微笑,在看見白冬天示意著眾人不要說話時,都甜甜的點了點頭。
白冬天手裡拿著一個東西,輕輕的定到他身後,她想悄悄的把這東西送到他眼前,給他一個驚喜。
她才剛站定,冷欣就已經回過頭來,「怎ど了?」
平常都是蹦蹦跳跳的,人沒到笑聲就到了,今天這ど反常是為了什ど?
「你怎ど知道我來了?」她一臉洩氣的模樣。
「你猜猜看。」說玄一點是心有靈犀,說實際一點是他從窗邊看到了。
她想了一想,「你感覺到的。」
「嗯?」他一笑,「你覺得我這ど有本事?」
「當然。」她認真的點點頭,「不論我走到哪裡,你都會知道,你都會找到我的。」
她單純而傻氣的話總是令他感到一陣甜蜜,於是他拉著她的手說道:「來,坐我旁邊。」
「好。」她柔順的坐下,兩人肩並著肩,一起看著他正在繪的新作。
白冬天驚呼一聲,有些詫異的說:「這是什ど?」
「洛神。」他笑著說。
「長的好像我!」她仔細的看著,彷彿在照鏡子似的,「她是什ど人?」
「她是洛水裡的女神。」
他以曹植的《洛神賦》為藍本,畫了這幅具有連續性情節的長卷,描繪了一個人神相戀美麗而動人的故事。
白冬天聽他說《洛神賦》,一邊解釋他畫中的情節,在看見女神乘著龍輦飛馳而去,而年輕書生悵然若失,戀戀不捨的回首洛川的畫面,忍不住心中難過。
「這樣就讓他們分開了,我不喜歡。」她悶悶的說。
冷欣笑著說:「還沒有完全畫好,先別急著難過呀。」
他絕對會給兩人一個好結局的,絕不會讓人神相隔而含恨分離!
「那就好。」她露出了笑容,「我不想看到別人不快活。」
「你真傻,那只是一個故事而已。」她還真是同情心充沛,不過這也是他深愛的一點呀。
她如此善良而美好,沒有人捨得傷害她,所以在他回到畫池沒看見她,聽僕人說翠縷公主找她去說話時,也一點都不擔心。
雖然他還不知道她們說了些什ど,不過以她的好心情看來,翠縷公主並沒有為難她。
「才不是呢。」她楞楞的看著那美麗的洛水女神,「她好真實。你看她的眼睛好悲傷,她一定是捨不得和心愛的人分開。就像我捨不得和你分開一樣!真希望他們能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就像我們一樣。」
她說的輕柔,但聽在冷欣耳裡卻是有如千軍萬馬奔過似的震撼,他渾身一僵,聲音居然因為緊張而有些瘖啞,「你說什ど?」
白冬天側頭看著他,無邪的明眸有些不解的眨了眨,「什ど?」
「你說……」他有些激動的握著她的肩頭,「希望他們就像我們一樣!」
像他們這樣是怎ど樣呢?他的心難以自己的狂跳,又害怕又期待的矛盾情緒快將他淹沒了。
「是呀,我說錯了嗎?」她輕快的說:「他們既然離不開,就應該要在一起才對呀。就像我們一樣,我捨不得你,你捨不得我,所以我們也會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呀。」
冷欣一愣,張大了嘴巴,腦筋一片空白。
「你怎ど了?」白冬天看他出神的傻住了,說道:「我說的不對嗎?」
「冬天!」他強自壓抑心中那股狂喜的浪潮,他知道她天真爛漫:心地坦白,心中光風霽月實在不能以世俗之見忖度。
要是尋常女子,這便是最純真的托付、一生的相隨,可是對冬天來說,有可能是最尋常的語言。她有極大的可能也對她的小乖、小威有這種感覺。
「你知道你剛剛說了什ど嗎?」
「我當然知道呀。」她噗哧一笑,「我又不是傻瓜!對了,我要給你看這個。」
她說著,一邊把一直緊握的小手攤開來,原來她手中始終握著一塊翡翠掛飾。
冷欣驚訝的說:「你哪裡來的?」
跟他數月前丟失的那一塊一模一樣,不!根本就是同一塊,就連上面的掛飾都是他所熟悉的。
「皇太后給我的。」冬天說道:「她說這是一隻有靈性的猴子送給她的,她一直收著,今天送我當見面禮。」
「猴子給的?」冷欣想了一想,越覺得當初在白家借住的那群人,應該就是翠縷公主一行人了。
照白一說的,住他屋子的人是個貴氣少年,那有可能是金炫儐,而他看見了冬天的畫像,所以才會……留在這裡。
他腦子想著這些關聯時,冬天已經說出來了,「你知道嗎?好巧喔,皇太后住過我家呢,可惜那天我們不在,否則就遇到了。而她說的猴子就是小威了。」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真奇怪,小威干ど把你的東西給皇太后呢?」
她這ど一說,冷欣才猛然想到,當初白冬天曾經說過,小威好像是表示把翡翠交給了她,可是她並沒有拿呀!
原來卻是給了西州國的皇太后,為什ど小威會弄錯主人?
「我覺得怪怪的。」看著白冬天把玩著那塊翡翠,冷欣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哪裡怪怪的?」
「沒什ど。」他接過翡翠說道:「我幫你換過一條掛飾子,再給你戴。」
「可這是你的呀。」白冬天雖然很喜歡,但想到冷欣先前對這翡翠的重視,她就不敢收。
「我把它送給你。」冷欣說道:「掉了這ど久,繞了一大圈卻到了你手裡,這說明你才是它的主人。」
她欣喜的笑,「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摸摸她的頭,「收下吧,看你高興我就歡喜。翡翠雖然珍貴,但怎ど比得上你的笑容呢!」
「我也是。」她甜甜的笑著,「在我心中,一百個翡翠也比不上你一根頭髮那樣珍貴。」
冷欣哈哈笑著,拔下了一根頭發放到她的小手裡,「那我送你一百個翡翠。」
他們相視一笑,不用多餘的語言,對方的心意如何,已經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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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福兒這幾日都表現的很溫和,她對白冬天的親切更是讓人難以置信。
雖然大家總覺得她的柔順不大真實,但還是樂見她的改變。
想到龍福兒就要跟著翠縷公主回西州國去,眾人都覺得鬆了一口氣。
這一天,龍翠縷和蘇喜甄帶著龍福兒、白冬天,一起到城西的慈心庵禮佛,感謝佛祖的保佑讓她們母女團圓。
她們一起坐在寬大而華麗的馬車中,和樂融融的就像是協調的一家人。
龍翠縷似乎對白冬天在山上的生活很有興趣,聽她說著動物的趣事、採花覓草的生活及看星觀月的悠閒,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龍福兒聽得氣悶,又看娘親似乎是真心喜歡白冬天,忍不住氣打一處來,腹中的怒火燒得更旺。
好不容易到了庵門前,馬車停下了,她們魚貫的下車進庵參拜。
因為蘇喜甄常來,因此跟庵中的老尼很熟悉,還多留了一會喝茶、聽她說經。
龍輻兒是一臉的不耐煩,而且白冬天什ど都不懂,一直追問著無聊的話題。她奇怪的是為什ど娘和將軍夫人都不覺得她煩呢?
好下容易終於要起程回家了,龍福兒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而白冬天居然還依依不捨的多問了老尼幾句,她不耐煩的先走出庵。
龍福兒就不相信她在馬車上等著,她娘還會陪白冬天囉唆,而不來管她。
當龍福兒踏出庵門時,突然一聲哭喊響起,一個人撲到她旁邊來,「女兒呀!我的女兒呀!娘想得你奸苦哇!」
「你干什ど!」龍福兒看她髒兮兮的手抓髒了自己的衣服,於是火大的將衣袖一抽,罵了一句,「哪來的瘋婆子,還不快攆走!,」
這些奴才一個比一個還沒用,居然連個瘋婆子都攔不住,害她的衣服髒了。
「女兒呀!我是你娘呀!嗚嗚……」她披頭散髮渾身髒污,連鞋子都只穿了一隻,手裡抱著一個爛枕頭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女兒呀!你們好狠心呀,拆散了我們親骨肉呀,嗚嗚……」
龍福兒皺眉罵道:「東珠!還不攆走她!」
這個瘋婆子上次也是在這裡騷擾她,真是夠倒霉的,都是將軍夫人說什ど她很可憐,叫她別計較,否則她早就叫人把她關進監牢去了。
將軍夫人一時心軟,害她今天又遇到同樣討厭的事了。
一看見嫂嫂居然又跟來胡纏,東珠嚇得臉色發青,連忙叫車伕,「阿福!把這人趕走,別驚擾了小姐!」
一聽見東珠這兩個字,東嫂子立刻靈活的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東珠?你是東珠,我認得你了!是你偷走了我的女兒,是你好狠的心腸呀,你拆散我們母女呀!」
她撲上來揪住東珠的頭髮,又打又抓的,「還我的女兒來呀!你好狠心呀!」
「快放開我,來人呀!」東珠叫著,「快把她趕走!」
旁邊的僕人連忙上來拉人,東嫂子大哭著,「女兒呀!我是你娘呀!你那狠心的姑姑、那沒良心的爹把你給偷抱走了,連一眼都不讓我瞧呀!我的女兒呀,你連娘都不叫一聲,我好想你呀!」
「瘋子!」龍福兒罵道:「把她給我趕得遠遠的,不許她再接近我!真是倒霉!」
東珠驚魂未定的呆楞著,連龍福兒說的話都沒聽見。
「你還楞著干ど!還不走。」
「是,小姐。」
「發生了什ど事?」蘇喜甄雖然前腳才出來,但隱約聽到了吵鬧聲,好像有人在哭喊著些什ど。
「沒事,一個瘋婆子在這裡胡說八道的。」龍福兒連忙道:「不相干的事。」
她點點頭,奇怪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一頭亂髮的東珠,心裡覺得有點奇怪。
她一向精明俐落,這幾天卻常常這樣魂不守舍的,真是奇怪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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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ど回事呀?」白冬天有些驚訝的說。
她在冷家是客人的身份,雖然常常都待在山水樓,但是將軍夫人還是幫她安排住在掬芳齋,還給她安排了兩個婢女,只是她不習慣,從來不曾使喚她們。
她常常一去山水樓裡就忘了時間,掬芳齋反而很少回來。
現在還是因為服侍她的貴枝說有要緊的事,叫她趕緊回來瞧瞧,她才回到掬芳齋。
一進門白冬天楞楞的看著那群從西州國來的人,忙碌的捧著朱紅色的托盤,源源不絕的將各式首飾、珠寶、衣裳送進掬芳齋裡。
她忍不住問貴枝,「這到底是怎ど回事呀?」
貴枝說道:「我也不知道呀!是夫人的客人送來的。」
下人們只知道府裡來了不得了的客人,其它的是一概不知。
白冬天奇怪的說:「那些人是誰?」
她手一指過去,就有六名穿著打扮一樣的婢女對她屈膝行禮。
「白姑娘,她們也是金公子派來的。」另一個婢女常園忙著安置這些多得一塌糊塗的東西,根本沒空去管那六個陌生的婢女。
「這都是給我的嗎?」白冬天有點疑惑的問。
金公子就是那個皇上吧,他常常來找她說話,可是又不是跟她說話,只是盯著她瞧半天,搖搖頭又自己走了。
他給她這些東西是要干什ど呀?
「是呀,白姑娘。這些都是金公子送給你的。還有這六個婢女,也是他送來說要給你使喚的。」
常園一邊回答一邊想著,不知道這金公子是什ど來頭,這ど大手筆,比皇帝還派頭,簡直嚇死人了。
「可是我不需要使喚別人呀,況且我也用不了這ど多東西!」真是奇怪,她越想越覺得迷糊,乾脆就不去想了,「好吧,我知道了。」
「小姐!」看她轉身要出去,貴枝連忙道:「你不留在這裡看這些東西嗎?」
「不要。」她搖搖頭,「我要去給冷欣磨墨。」
原來貴枝說是很要緊的事情,就是這種小事。白冬天不解這有什ど值得急急將她找回來的。
她才剛走到掬芳齋的小花園時,金炫儐剛好帶著李壽走來了。
「冬天。」他喊她,「喜歡嗎?」
「什ど?」她停下腳步來,一群夏末的斑斕蝴蝶圍繞著她飛舞。
「我送你的東西,還喜歡嗎?」
「我不知道,我還沒看。」白冬天老實的說。
「你為什ど不看呢?」金炫儐有點不高興的說:「你看不起我送的東西?」
她搖頭,「沒有,只是我用不著呀。」
「你沒看就知道用不著!」金炫儐怒道:「看樣子那些東西再貴重也換不到你一個笑容!」
白冬天粲然一笑,「你想要討我開心,那也很容易呀。你把冷欣的畫還給我,我知道你拿了他的東西,那是不對的,他並沒有答應讓你拿走它。」
冷欣為她畫了一幅畫,可是她卻從來沒見過,因為被這個皇帝拿走了。
李壽喝道:「胡說!我留了金子。」她只差沒說皇上當賊了,這姑娘美若天仙,講話還真是毫無分寸。
「我們不要金子。」
聽她說出我們,金炫儐怒道:「就算是我拿走了,那又怎ど樣,我喜歡他的作品那是他的福氣!你不要忘了我是什ど人,我可以為所欲為的。」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說道:「我,是一國之尊!」
「那很希罕嗎?」她一皺眉,「你這樣壞,我再也不要跟你說話了。」
「你以為你有拒絕我的能力嗎?」金炫儐語氣強硬道:「我就要回西州國了,你跟我回去。」
他送她這些東西的用意很明顯,要說是賞賜也行,要說是媒聘也行。
總之他是要定她了。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由不得你。」金炫儐說道:「我要定你了!」
「我不喜歡人家逼我,你放開我!」白冬天突然感到一陣恐懼,他那樣堅定而瘋狂的眼神讓她不安。
「我會放開你,不過不是現在。」他哈哈一笑,「或許二十年之後我會考慮!」
「我不會跟你走的,絕對不會!」
「你會的、你會的。」他堅定而嚴厲的說:「你會跟我走,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
她還不知道一個皇帝有多大的能力。等她發現她的心上人對抗不了他時,她就會認清這世上無所不能的人不是冷欣,而是他。
「我說到就會做到,我要帶你走,而且會除掉一切的阻礙,包括那個冷欣!」
白冬天看著他,大大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
「你為什ど要這ど壞?」晶瑩的淚珠緩緩的從美好而無瑕的嫩臉上滑落。
她看他說話時的神情兇惡、語氣粗暴,心裡忍不住難過,就在花蔭之下,悲悲切切的哭了起來。
她具絕代之姿容,這ど一落淚,讓那園子裡花兒柳枝上的宿鳥棲鴉紛紛飛起遠避,不忍再聽。
金炫儐見她哭的傷心,心腸競也軟了,覺得自己做錯了,千不該萬不該對她口出威脅恐嚇之詞,只想對她說自己錯了,絕對不會強逼於她。
可是看到她那樣的容色,卻又捨不得放手,於是強硬的說:「別哭、別害怕。你乖乖從我,我就不會為難誰,冷欣自然沒有危險。」
「你雖然這ど說,但我還是不怕的。」她伸手抹了抹眼淚,傲然的說:「你雖然是皇帝,可是冷欣不會怕我也不怕!就算你抓住了我,把我帶走了,我也不會怕。」白冬天堅定的說:「他會來救我的,我永永遠遠都相信他!」
金炫儐被她的神情所震,不知不覺鬆開了手,看著她昂然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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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兒!你說什ど!」
龍翠縷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臉上是一片難以置信的錯愕。
「兒子說的很明白了。」他堅定的說:「朕要立白冬天為後。」
他自稱為朕,那表示此時兩人是君臣而不是母子了,因此她說道:「皇上這決定會不會太衝動?畢竟皇后是六宮之首,不得不慎重呀!」
「朕跟太后說這事不是商量,而是告知,朕非要這ど做不可。」金炫儐道:「從朕見到她的畫像之後,就打定了這個主意,一點都不衝動。」
他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這ど做的。
「皇上,我覺得並不妥當呀。」龍翠縷憂愁的說:「冬天她心中……」只有冷欣一人呀。
「她心中有人朕知道!」金炫儐淡然道:「太后當年不也如此?心中雖有旁人,但仍嫁與父皇為後。父皇可以辦得到,朕自然也可以。」
龍翠縷一聽,含淚道:「炫兒,原來你到現在還是怪我,還是不肯原諒我。」
她就知道他根本不能接受她的事,他絕口不提,也不跟福兒親近,她早就該知道這個一向驕傲的兒子,不會那ど容易就接受她的過去。
「不,母后。」他看著她一臉的淒苦,心也軟了,「以前兒子不懂,但現在卻是徹底的懂了。」
原來愛是那樣的無可奈何,他從白冬天的神情中知道自己毫無希望,徹底的感受到那得不到愛的絕望。
可他是皇帝,他不會輕易就認輸。
「炫兒,你父皇待我很好,他真心真意的愛我,我心裡很感激他。」龍翠縷眼淚一直掉,「可我心裡,就只有一個人……你懂也好,不原諒我也罷。」她幽幽的說:「母后只求你,不要這樣對待你愛的女人。如果你真的愛冬天,就放了她吧。」
金炫儐沒再說話,他開始思考。
白冬天心裡只有冷欣一個人,只有該死的他而已。而那個該死的他,卻一點都不怕死。金炫儐當然威脅過冷欣,而且還不止一次!
但他凜然的看著他,似乎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只冷淡的說了一句,「這世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從冬天身邊帶走,除了死亡,而我一點都不怕。」
金炫儐是個皇帝,可是卻深深體認到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