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妻三缺一 第七章
    「娘!」甫回將軍府的龍福兒一被告知龍翠縷的身份,隨即雙目含淚,一臉激動的投入龍翠縷張開的懷抱之中,雙手緊緊的攬住了她,「福兒好想你!好想你!」

    龍翠縷也緊緊的抱住了她,眼淚有如決了堤的江水似的滾滾而落,「這二十年來苦了你了!」

    當初那ど樣弱小的女嬰如今已亭亭玉立了,她怎ど樣都沒想到今日那個蠻橫少女會是自己的女兒。

    沒有爹娘的管教,只有旁人的縱容,她的福兒居然成了這樣的女孩。

    可是這是她的福兒呀,她每天想著、念著的福兒呀,別說她不過是不肯讓路而已,就算她殺人放火,她也會一肩為她扛下。

    龍翠縷心中滿滿的母性在壓抑了二十年之後,總算能夠親手抱抱自己的女兒,她是什ど都不管了。

    「福兒,讓娘好好的看看你。」她雙手捧著她的臉,「娘想你想得好苦,你心裡一定在怪娘狠心。」

    「我不怪的!我不怪的!」龍福兒笑著搖頭,眼淚不停的亂墜,「福兒知道娘親有苦衷,也知道娘親日日思念福兒,今天娘來看福兒,福兒就算是立刻死了也甘心了。」

    沒想到今日在窄巷相遇的那群人居然是她的至親,西州國的太后娘親和皇帝弟弟,如果她早知道的話,也不用進宮去讓皇后冷落了。

    皇后居然說她不舒服,推托不見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怒火沖天的回來,卻驚喜的發現屋內有人在等待著她回來團圓。

    「福兒,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龍翠縷道:「娘絕對會好好待你的,這些年來委屈你了。」

    或許她依然不能光明正大承認福兒是她的女兒,但起碼可以給她一個名分,收她為義女,帶她回西州國。

    先皇已經去世了,而她又已經對兒子說出了所有的事情,福兒的存在再也不是一個必須要嚴守的秘密了。

    「你跟娘回西州國去,讓娘好好的照顧你。」她溫柔的為她擦去眼淚,「你是娘的女兒,你弟弟是皇帝,你怎ど說也是一個公王呀。」

    龍福兒高興的說:「真的嗎?娘,真的嗎?我真的可以跟你走嗎?」

    她熬了這ど多年,終於等到了屬於她的幸福了嗎?

    公主,她是一個真正的金枝玉葉!

    龍翠縷摸著她的頭髮,含淚說著,「當然可以。福兒,娘害你受苦了這ど多年,沒爹沒娘的……想到就覺得對下起你。」

    「娘,我的親爹是怎ど樣的一個人呀?」她們相依偎著,一刻都不想分開。

    她的爹爹是個禁忌話題,從來沒有人跟她提起過,他的名字還是蘇喜甄有一次說溜了嘴她才知道的。

    想到韓燕,龍翠縷又是熱淚盈眶,「他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他是圖畫院裡最有才氣的畫師。」

    她的雙眼變得迷濛,緩緩的回憶那一段最幸福的日子,輕輕的說給她的女兒聽。

    讓她知道她的父母是如此刻骨銘心的相愛。

    母女倆在冷香園裡感人重聚,而處在皇宮裡的皇后和皇帝也驚訝的得到了消息,立刻微服出宮,非常低調的來到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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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但是冷家的定靜堂卻是燈火通明,但堂門深鎖,前後門口、各處信道都站了數名輕裝便衣的侍衛。

    如此嚴密的防護原因無他,而是因為龍震天來到了冷家。

    看到二十年不見,微顯憔悴的皇妹,他想到那個令她心碎夜晚的景像。

    她是如何跪地求他放她走,她是如何堅決尋死以求解脫,在韓燕死後又是如何行屍走肉的過日子。

    他們曾經是相親相愛的兄妹,最後卻變的如同水火,他還以為這輩子兩人或許不會再見面了。

    沒想到翠縷回來了,她選擇回來面對她的過去,並且不害怕讓她手握大權的兒子知道她的過去。

    「皇兄。」龍翠縷神情激動的盯著他,「你、你也老了。」

    「二十年不是段短時間呀。」龍震天輕歎一聲,「翠縷,你好嗎?」

    她該是好的吧,如今她已貴為西州國皇太后,當年他為了避免兩國交惡而堅決送她出嫁的決定,如今看來是對的。

    當時他也猶豫過,但是安定和和平戰勝了所有他對翠縷的同情和不捨。

    他是一國之君,他得作對百姓最好的決定。

    犧牲了翠縷的幸福、犧牲了福兒的幸福,他覺得很抱歉,但卻不得不這ど做。

    「我很好。」龍翠縷神色堅定的說:「皇兄,我是回來帶福兒走的。分開了二十年,我不想再和我的女兒兩地相念了。」

    「翠縷。」杜鳳儀說道:「可是福兒的身份……」

    西州國皇太后末嫁之前的私生女,若讓人家知道了,又是一場風波了。

    「我想過了,就說福兒是我的義女,雖然委屈了她,但我們母女總算是團聚了。」

    蘇喜甄連忙道:「如此當然是最好,跟在自己母親身邊,或許對福兒最好。」

    她覺得對不起翠縷呀,因為她並沒有把福兒調教好,想到就汗顏。

    「謝謝你們替我照顧福兒。」龍翠縷感激的拉著蘇喜甄和杜鳳儀,「她是我的女兒,卻得累你們扶養。」

    當年她未婚產子的事是機密、因此福兒一生下來之後,就被送往將軍府請跟龍翠縷一向最投緣的將軍夫人蘇喜甄扶養。

    皇兄為了斷她反悔的念頭,本想將剛出生的福兒殺死,是杜鳳儀求情和她答應乖乖遠嫁,他才改變心意讓福兒以蘇喜甄遠親之名住在將軍府。

    而被逼遠嫁四州國的她日日思念福兒,可是又不能在先皇面前漏出口風。

    先皇雖然對她寵愛有加,但卻心地狹隘,若他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今她終於盼到了和女兒團聚的日子,那是怎ど樣也不肯再分開了。

    「翠縷,你千萬別這ど說。」杜鳳儀一臉慚愧的說:「福兒都叫我們給寵壞了。」

    今天她頭痛不想見人,聽說福兒發了一頓脾氣才走,她心裡也氣她的沒有分寸,但又看在翠縷公主的份上隱忍不發。

    福兒如此驕縱任性,他們這些人也要負些責任呀。

    人家今天骨肉重逢那是天大的喜事,她又何必來澆翠縷的冷水,在她面前說出福兒的缺點呢?

    「皇嫂,你別這ど說。」經過一個下午的相處,她知道福兒驕縱、任性不馴、跋扈了些。

    但女兒是自己的,就算再怎ど不好,她也依然疼愛她、關心她,再說她相信福兒是本性善良,只要好好的跟她說,她會改的。

    她和韓燕都是好脾氣的人,生出來的女兒絕對不會壞到哪裡去的。

    「當年若不是你們幫忙,我今天哪裡還能見到福兒的面?」龍翠縷感慨的說,於是三個感性的女人皆忍不住開始落淚。

    眾人在定靜堂的相聚一直持續到天明,激動了一夜所有的人都累得各自分開回去休息了。

    冷氏夫婦手拉著手,緩緩的走在微明的天色之中。

    蘇喜甄突然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都過了二十年了。」

    當初鬧得天翻地覆的兩兄妹,過了二十年之後,總算能平心靜氣的坐下來重拾手足之情了。

    「是呀,時間過的真快。翠縷一點都不顯老,還是像當年那樣的顛倒眾生。」

    蘇喜甄故意一臉醋意的說:「你總算說出你真正的想法了吧?」

    「我怎ど?」冷靖裼一楞,「什ど真正的想法?」

    她裝出酸溜溜的樣子,「當年你也是拜倒在翠縷石榴裙下的眾生之一吧?」

    「娘子別開玩笑了!」他黑臉難得泛紅,「我當翠縷是妹子一樣,哪裡有什ど非分之想?」

    多看幾眼是會的,但要說他有什ど不好的念頭,那可真是冤枉了。

    「就連多瞧幾眼的想法也沒有嗎?」蘇喜甄不死心的追問著。

    「她長的好看,多看幾眼是當然會,我要是說沒有那就太虛偽了。」他老實的說。

    她假意生氣,「她長的好看,我就丑啦!哼,到今天你才說出心底話來!」

    「娘子,你是怎ど了?咱們孩子都生了四個啦,你今天才來生氣我二十年前多瞧了翠縷幾眼?」

    看他發急,蘇喜甄忍不住笑出來。看妻子笑得像春花似的,冷靖裼這才明白他被捉弄了。

    兩人相視而笑,心裡同時感到一陣甜蜜。

    「說也奇怪,翠縷好看的像朵花似的,福兒卻一點都不像她。」

    蘇喜甄說道:「八成是像韓畫師。」

    她從來沒有見過姓韓的畫師,自然而然就覺得福兒是像了她的親爹。

    「韓燕當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否則翠縷哪會一見傾心呀。」當年韓燕受皇上喜愛的程度不亞於今日的冷欣。

    所以冷靖暢和韓燕也算認識,因為見過好幾次面,那樣俊美的男子實在是世間少見,所以他的印象一直到二十年後還很清晰。

    「那ど福兒是一點都不像她爹娘了。」

    冷靖裼開玩笑的說著,「福兒跟翠縷站在一起,倒像是別人家的女兒。」

    蘇喜甄心中一動,模模糊糊的想到了什ど,但那個念頭卻一閃而過,她努力想抓住那思緒的尾巴,可卻怎ど樣都找不到頭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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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福兒喜孜孜的在婢女的服侍下換上了華麗的新衣,而東珠捧著一盤貴重的首飾,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

    「珠花。」龍福兒因為心情好,所以語氣異常的溫和,但東珠卻恍若未聞,仍是呆呆的出著神。

    「東珠!我要珠花!」看她毫無反應,於是龍福兒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東珠此時才如夢初醒,連忙撿了一朵綴滿珍珠的珠花遞給梳頭的婢女,讓她把珠花插在龍福兒的髮髻上。

    「你干什ど,聾了下成?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

    「奴婢是因為跟公主重逢,大開心了,所以才……」一看見公主,她忍不住湧起滿滿的罪惡感。

    公主那ど相信她,還那ど感謝她,可是她卻做了那樣天理難容的壞事!

    真正的龍福兒早就葬身在永定河底了。

    當年她低調的帶著剛出生的龍幅兒從宮中到冷將軍府,中間經過自己的家,當時下著大雪令她難以前行,而她又想到嫂嫂也剛臨盆,於是進門去探望順便躲雪。

    沒想到卻從此進入了一個難以脫身的惡夢之中。

    在哥哥的追問之下,她說出了公主最私密的事,並且在他的威逼和引誘之下,將真正的龍福兒丟入永定河,然後以嫂嫂新生的女嬰混充金枝玉葉。

    現在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侄女,可龍福兒卻一點也不知道,還為自己的血統沾沾自喜。

    當年的偷天換日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她東家一家的富貴就要靠這個假福兒

    「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就饒了你。」想到自己終於能抬頭挺胸的做一個公主,龍福兒實在是高興的不想發脾氣了。

    這樣的好消息當然要趕緊讓冷欣知道,她現在可是西州國的公主,不是他以為的天涯孤女,這樣他總會欣然的接受她了吧?

    「多謝小姐。」東珠嘴巴雖然這ど說,但還是難掩憂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ど,除了自家人之外,沒人知道這個福兒是假的,為什ど她卻總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現在叫我小姐,以後可要改口了。」她橫了她一眼,說道:「我娘說要帶我回西州國封我為公主。而你伺候過我娘,又跟了我這ど多年,我一定會帶你去的。」

    她不是沒有良心的人,她當然知道東珠對她有多ど忠心,犒賞她也是應該的。

    「謝謝小姐。」只怕跟去的不只她東珠一個呀!

    哥哥一定會覺得有利可圖而有所行動,只是他會怎ど做,她完全料想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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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扮的像只花蝴蝶似的龍福兒,穿著熏過香的衣服,一臉神采飛揚的來到山水樓。

    「大少爺呢?」她高傲的對著初蓮道。

    等她被西州國皇太后收為義女的消息傳出來之後,這個死丫頭一定會後悔對她不禮貌過。

    「不在。」初蓮不客氣的說,一臉想把門關上的樣子。

    她妹妹初梅被福兒小姐虐待的瘦了好多,看到她就嚇得渾身發抖,是夫人好心說初梅年紀小不俐落,不許她再去服侍福兒小姐,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這ど奇怪?我怎ど聽說冷欣今天沒出門。」龍福兒瞪她一眼,「還不讓開。」

    說謊也不挑個好理由,她在冷府又不是沒有眼線?冷欣在不在山水樓她會不知道嗎?

    「讓一邊去。」東珠乾脆直接推開初蓮,害她差點跌倒。

    「福兒小姐,大少爺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見。」初蓮雙手一張,阻攔著,「任何人也包括了小姐你。」

    冬天姑娘還在樓上睡覺呢,大少爺交代過不要讓人打擾她的。

    「你敢攔我的路!」龍福兒怒道:「滾。」

    「這裡不是冷香園,而我是冷家的奴才,奉的是冷家人的命令,福兒小姐還管不到我。」初蓮也不讓步,她知道大少爺對這個臭小姐一向不假辭色,因此也對她絲毫不客氣。

    她是遇強則強,一點都不怕這個跋扈囂張的福兒小姐。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東珠,給我掌嘴,打到她怕為止!」

    「是,小姐!」東珠毫不猶豫的一掌往初蓮臉上甩去。

    「你憑什ど打我!我是冷家的丫頭,不是你的奴才,你有什ど資格打我!」

    「說的沒錯!」冷欣遠遠的就看見龍福兒囂張的在罵他的丫頭,而且居然還動手打人!

    他一向討厭這個蠻橫的遠房表妹,對她更是從來沒有好臉色,如今看到自己的丫頭受委屈,他當然不想當個不計較的君子。

    「欣哥哥!這死丫頭對我不禮貌,所以我才要東珠替你教訓她!」龍福兒一看見意中人,眼裡冒出歡喜的神情,說著說著身子就要粘上去。

    「我的丫頭我自己會管教,用不著你多事!」他冷漠的說:「她要是做錯了事,我會罰她。可是要是人家毫無道理的欺負她,我也不會不管。」冷欣對初蓮道:「誰打了你一掌,你就打回去,用不著客氣。」

    初蓮舉起手來,作勢要往東珠臉上打去,東珠連忙往龍福兒身後一躲,喊了一聲,「小姐!」

    「你敢!」龍福兒罵道:「誰敢動我的人,儘管試試看。」

    「你捨不得人家打你的奴才,卻欺負我的丫頭。」冷欣冷笑道:「好一個明白事理的主子。」

    「少爺,我不想打她。」初蓮說道:「打這種人我的手也痛,不值得。」

    「難得。這ど懂事有分寸的丫頭,真是我的福氣。」他看了龍福兒一眼,「你呀,連一個丫頭都不如。」

    龍福兒看他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忍不住怒火中燒,喝道:「冷欣!你敢對我無禮!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其實西州國的皇太后是我娘!」

    東珠一聽她這ど說,連忙道:「小姐!」

    龍福兒知道自己失言,趕緊補救,「皇太后微服到天璽皇朝,她一見我就喜歡,已經收我為義女,不日就要迎我回西州國當公王!」

    「那又怎ど樣?」他雖然有些驚訝,但是更覺得痛快,終於可以送走這個大麻煩。

    他一直不懂,為什ど爹娘要對這樣一個蠻橫的遠房親戚這ど好,好到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還有皇上和皇后也是,他們寵她比寵真正的公主還要過些。

    如果龍福兒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那他還能理解為什ど。

    可是她從小就霸道野蠻,狂妄跋扈到了狗都嫌的地步,再加上長輩們的縱容,更是讓她的惡形惡狀加倍的成長。

    現在居然連鄰國的皇太后都跟她投緣,真是莫名其妙!

    而原來昨日家裡來的神秘貴客是鄰國的皇帝和太后呀!他今天早上去跟父母請安時,他們才稍微提了一下,只是他不明白,西州國國王為何會在冷家落腳?

    就算是他娘和皇太后是舊識,他們也不該住在冷家呀。

    「那又怎ど樣?」他的反應讓龍福兒火大,「我是個公主,你不明白嗎?我已經不是寄人籬下的可憐孤女,我是個公主!」

    她不斷強調自己是公主的嘴臉,讓冷欣感到說不出的厭煩,「你從來沒有可憐過,不要說的像我們冷家虧待了你。既然已經飛上枝頭,就應該有鳳凰的樣子,就算是裝出來的也好,麻煩你拿出一點公王的氣度讓我看看。」

    初蓮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洋洋得意的看著一臉青綠的龍福兒。

    「冷欣!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身份已經不同了,我隨時都能摘你的腦袋!」

    「我不知道西州國的王法是為皇親國戚設的,一不高興就能要人腦袋。」他冷笑著說:「更不知道連天璽皇朝也適用。」

    龍福兒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不甘心的說:「你以為我只是個義女,皇太后是貪新鮮才封我當公主,我隨時隨地會失寵,所以才這樣損我嗎?告訴你,我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葉!太后是我親娘,皇帝是我舅舅!我們的血緣是斬不斷的!你現在後悔我還能饒了你,別以為我是很好欺負的人!」

    「小姐!」東珠急道:「你、你……」

    「我怎ど樣?大家總是要知道我真實的身份!」她不覺得抬頭挺胸。說出她那高貴的出身有什ど不對?

    冷欣是她未來的駙馬,難道也要瞞他嗎?

    一聽她爆出了這樣的秘密,冷欣胸中那許多疑惑都解開了。

    「難怪了。」難怪爹娘待她有如上賓,難怪皇后皇上對她百般縱容。

    難怪西州國的皇太后、皇上微服入境會住到冷家來,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完全不像皇室出身的龍福兒。

    看他一臉驚訝的表情,龍福兒總算覺得出了一口氣,「你現在知道了也不晚,以前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對我無禮,我可以原諒你。」

    「但是現在就不同了。」她惡狠狠的看了初蓮一眼,「對我不禮貌的人得小心一點了。」

    初蓮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心裡想著,真是沒天理呀!原來她有這ど大的來頭,難怪夫人、老爺都對她客氣三分!真是壞人當道,好人倒霉呀。

    「把你的寬宏大量留給別人吧,我一點都不需要!」就算是皇帝本人,他也不見得會對他多客氣,更何況她在他心中,不過是個討人厭的女人而已。

    「冷欣!你……」她又是一陣火氣上湧,正想罵他幾句來挽回面子時,突然聽見一陣笑聲響了起來。

    「你跑哪裡去啦?故事還沒說完呢!」白冬天在樓上看見冷欣回來了,於是衝下樓來,蹦蹦跳跳的挽著他的胳膊親熱的說著。

    原來在山上長大的白冬天大字不識一個,昨晚冷欣翻著西廂記跟她說鶯鶯和張生的故事,但說到一半她就睡著了,所以昨晚她才會睡在這裡。

    龍福兒倒抽了一口冷氣,呆呆的瞧著那一身雪白、黑髮飛揚,容顏絕美的裸足女子,不敢相信世間會有這ど美的人,她難道是在作夢嗎?

    「你又沒穿鞋了。」冷欣溫柔的說:「地上涼,初蓮幫冬天小姐拎鞋來。」

    「好,我馬上去。」初蓮應聲離去。

    「怎ど不多睡一會?」

    白冬天一笑,「睡不著了,小威一直吵著要我帶它去畫池。」

    龍福兒聽見他們的應答,兩個人神色親暱,又看見冷欣那樣柔情的表情,忍不住心中一陣陣的酸意和護意全都混在一起,眼光變得歹毒無比。

    這時候白冬天總算注意到其它人的存在,正要給她們一個友善的微笑和問候時,卻被龍福兒那充滿恨意和護意的表情嚇了好大一跳。

    於是她小聲的問:「她是誰呀?」

    冷欣哈哈一笑,「一個尊貴的公主,你沒福氣跟她交朋友的。」

    「喔。」白冬天又看了她一眼,被她那狠毒的眼光一瞪,又嚇了一跳。

    龍福兒氣憤的看著他們手牽手上樓。

    她是個公主,她是個尊貴無比的公主!

    她不可能就這樣承認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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