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月 尾聲 舞夕風
    「老二,老大說這兩天會進京城,你不回去?」

    抵著船邊,看向坐在眼前那人。

    四周有著旅人,有商人,也有同他們一般四處遊走的江湖人、不過是一江之水,便將天下人牢牢共同的繫於同一隻船上。

    還是一樣的老二,只是不若以往般會相兄弟打笑,也少話了。

    兩個多月前發生的事情就像一場夢,自他醒來之後從老二口中知道所有的事情經過,就狠下心當作沒看到邊關來的催信,一直伴在他身邊。

    多少夜晚陪著兄弟,就見著他不哭也不笑,只是桌上烈酒從來沒少過。想跟著作陪,卻給阻下來,說要醉的只有一人,不需有人跟著陪醉傷心。

    取出玉劍以及那一副新定的風劍要與之比試一番,藉著也想引開他的注意。卻沒想到,那劍一入手跟著落下,發顫的指間只怕沒法多握著劍柄。

    也許自己不知,他這旁人看了卻心酸。

    之後辭去皇帝身邊的護衛一職順利的讓人不敢置信,聽說是老大讓人來說的,此後左家與皇室無關,也不再繼承那份愚忠,江山護衛有更合適的人選。

    那宮中發生的事,日輪月見隱沒也隨著時間慢慢成了茶餘飯後的一則神話。

    也許,曾經有這兩把神兵,也許,根本是人的誤傳。

    兄弟間有默契,也不再提過這一件事。

    皇帝的龍位仍舊坐得安穩。不過已經有跡象可見,日來意圖想反叛的人逐漸增多,看來大約也沒能有幾年的好光景就要易主了。

    辭去護衛的半月後,他們前往壘功城取鷹,才方知幾乎是同一個早上,那鷹毀了籠,消失在藍色的天空中。

    「不了,無所事也不用走一遭。」看著船將停岸,左岳收拾手邊的東西。不想多見那皇城一眼,只怕當下又要想起故人最後那一段。

    船停岸,紛紛擾擾的人群也擠著離開。

    恍惚間,有見到一個男子和少年擠到了身邊。

    男子沉穩似大漢裝扮,而少年則是穿著-身簡便的白衣行裝,兩人回異的衣著格外引入注目。

    「大師兄,你想二師兄會在那邊嗎?」語氣像是憂心,「我們似乎提早了些,現下離八月十五還有點時間,二師兄那種愛亂晃的個性說不好要等到那天才行。」少年抬眼看了眼左岳,微點了一下頭,然後跟著男子越過他前進。

    那大漠打扮的男子猶豫了一下。

    「我看我們先去取照說的東西好了。」那少年又說,「一來一回的時間要配合的准,應該不會錯過。」

    「也好。」男子低聲應允。

    一高一低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老二,走了。」見他發呆,左弓拉了他一把,「再不走天色又暗。」他說,瞧了眼昏暗的天空,看來今天要在鎮裡找個落腳應該不是難事。

    「你先去,我到別地方一下。」

    疑惑的看了他一下,左弓還是點點頭,「那,鎮上街頭的客棧等你。」

    「嗯。」兩人在船塢前分手。

    左岳背著行李,一步一步的走在偏僻的小徑上。那與記憶中相差無幾的小道,只是多了一點雜草,多了一點陌生。

    天空陰陰的散下一點雨霧。

    這季節合該會有雨。

    有一天,若我想起你,我要怎麼找你?

    你只要,到第一次見到我的地方就行了。

    印象中那笑的開懷的臉,那錚錚的琴不曾在他的夢中消退過。

    偶然午夜夢迴,突然想起那日青年告訴過他的話,如雷貫耳。

    聽說人七天會回魂,四九日又走一遭。月來,他日日淺眠,甚至連睡都不睡,只是等著那個魂來鬧他。即使他覺得很吵,這次也絕對不會要他安靜。

    但是,卻沒有等到的那天。

    就算,真不可能實現,他亦希望斷箏守諾。

    照那青年所言,應該可以見到斷箏最後一面。至少,也該知道他最後葬身何處。

    那飄雨的天空,不自然的劃過一道影。

    越走近當日廢墟,景色越發清明。已經沒印像中的雜草橫生,取代而之的是一幢小小的房舍,房舍旁有小亭,有琴座。

    怕眼前的是假象,三步兩並的衝到屋前。

    那屋內無聲無息,推門而入也無一人。

    又是幻想?

    才這麼想著,笑鬧聲就由身後傳來。

    **

    那日的鷹成了他活命的關鍵。

    白雩看著破空而下的鷹,先是一楞。

    「冰妖,你徒弟我幫你埋好了。」順便插上一座石牌,火魔以氣凝指開始刻字,「喂,他斷是哪個斷?」說道這冰妖取名字真沒個邏輯,他想說不定是他又亂想亂取。

    「挖出來。」

    「喔!挖……」頓了一下,像是定格,「挖出來?」以為自己聽錯,然後是瀕臨抓狂的怒吼。為什麼這小子老是很有辦法激起他的怒氣?

    沒多解釋,白雩一揮手,那已成墓塚的土堆瞬間爆開,現出裡面冰封的棺材。

    化冰破棺,裡頭猶然躺著的是那方死沒多久的人。

    「鷹裡面有斷箏的冰元,要挽回只有半個時辰。」撫著那鷹,取出那日斷箏置入些許的冰元,因為那鷹原來就是活著的,所以取出冰元這舉動並不會傷及它生命,「幫我,照。」他說。

    那鷹彎著頭,似乎也濛濛知道,只是瞬著眼一直看著那日的主人。

    「怎麼幫?」火魔皺著一張臉把那個死人從棺材裡抱出來,放在地上。

    「我將冰元植回他體內作媒回起先前逆天的冰元,然後一口氣化淨所有的冤氣,請你將斷箏身上遊走的逆息之藥化開。」一瞬間的生機,得與失就在掌握之間。

    這算是天地給他最後一絲的機會嗎?

    如果是,他感謝天。

    「可以,不過不是無條件。」

    「好。」

    答應,一冰一熱的風在兩人身邊同時捲起。

    「與魔交易的條件,就是我要這小子的記憶。」那些恨意有助於他魔化。說著,一道烈火纏上那死人的身體,像雨一般的刷落,「放心。就關於刀劍那一段。」

    也許,這對斷箏是好。

    忍著冤氣同身的不適感,眼中看著的是那逐漸回復生機的面容。

    今後,恪-泛就死在這裡,生還的斷箏小過是十年前他在一場大火中聽撿回的孩子,他沒有背負任何仇恨,也不需要再守著什麼。與日月相關的記憶就此失去。

    他只記得,自己家中發生大火,然後被接往冰山上。

    那冰山中有著師父,大師兄和小師弟。

    而他此次下山,不過是來憑祭家人……

    思緒-斷,大量白如雪的血液從他的一中嘔出。

    「冰妖!」收回化力,火魔上前欲扶住他,給一個手勢阻下。

    「無事,一時氣悶而已。」輕撫那已經回暖的軀體,知道應該再調養一段時間他才會醒。

    斷箏,令他掛心的徒弟,今後應該能活的坦然。

    「那日輪月見的事你要怎麼向你好朋友交代?」那兩把絕世神兵就這樣毀了挺可惜,應該先讓他接收裡面的靈氣再毀的說。

    「顓頊非不理智之輩,再說顓頊再出也是千百年後的事情,我也等不到那時讓他來責怪,一切隨緣吧!」抱過那鷹,順了幾下那舒服的羽。「好孩子,希望以後你能好好陪答斷箏。」那鷹發出小小的鳴叫聲。

    「你不等他醒?」火魔看了他的動作問道。

    「我將他寄在附近的農家,三日後他定然會好轉。」只是有一陣子會有後遺症,抱起躺在地上的人,銀白的發瞬然轉黑,「還有點事放不下心。」化黑是為了不嚇到一般的人類,以往出門都會如此做的。

    「你真麻煩。」哼了哼,那火色的發也跟著轉黑。

    「大概是吧!」笑著,回答他。

    那被破的棺,跟著燒燬。

    夜風,捲起灰燼到了天邊。

    **

    笑聲接近。

    「小-,我都說不用跟著我來了。」一手提著菜籃,一手抱著素琴,斷箏似笑非笑的看著跟在身邊的孩子。

    「不行,我阿爹說你大病方愈就一人跑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住,一定要好好關心你。」那孩子大聲的回道。幾個月前阿爹從外頭帶回來一個看來好像要死的人,救醒卻又無意識也無法動彈,直到不久前那人才好起來,方知他名為斷箏。

    「所以我今天不就回去給你爹好好的關心了一個早上了。」沒見過這麼囉唆的大夫,把病人當家人似的嘮叨不停。心下卻是暖的,下了山之後格外想念冰山上的日子,之後又碰上如此溫暖的一家三口,倒也不錯。

    只是,午夜驚夢,似乎缺了什麼無法知曉。

    「斷箏,你什麼時候教我彈琴。」每每羨慕的看著他手中劃出柔亮的曲,就算來草堂瞧病的病人也會忘記病痛,就只專心的聽那曲,連他爹有時也聽的忘記給病人診脈,給他娘踢了好幾次哩。

    「小孩子,等你真想學再說吧!」騰出手輕敲了一下那孩子的頭,笑道。

    學琴並非三天五天的事情,是要一輩子鑽研下去的。

    「不然你教我幾招功夫,這樣以後我就可以保護我爹我娘了。」他爹老實常常給人欺負,上次他見了斷箏露了一手把那些路霸打的不敢再來後又對他更崇拜了幾分。

    「上次不就教你幾招了。」拗不過小孩子苦苦哀求,隨意教了他一點防身的,現在又來?

    「那幾招不夠呀!最好能像你之前那樣,琴一轉就把那幾個人打飛到牆上去……」見眼前的人停下步,那孩子也跟著停下。

    斷箏笑笑的打量家門口那個人,「閣下,擅闖別人住家是小偷的行為喔!亦或是現在的小偷都流行穿得人模人樣來闖空門了?」不會是上次那些路霸心有未甘找人尋仇來了吧?那也真沒眼光,眼前的人看來雖有一點功夫,但還不至於會成為他的對手。

    不過,那人的形體挺眼熱,但是應該從未在記憶中出現過。有些熟悉卻又非常陌生。

    下意識的撫過琴上所結的玉飾,聽大夫說那日找到他只有身邊這座箏琴以及他袖中的幾枚玉珮,其中三枚他認得,是大火以前家人常常佩掛的,但卻就一個見也沒見過的。只瞧那樣式挺美,索性就繫在琴頭上了。

    才想著,回神發現他已經陷入溫暖的懷中,然後是唇上的觸感……

    啊咧,難不成那人現下是輕薄自己?

    世風日下,連男人都想吃?一運氣,將那人震離自己數步,倒是沒有傷他的想法,「閣下,要太久沒『解決』,麻煩五里外有個小城,裡頭有一處花樓隨你愛怎麼親就怎麼親,別把主意打在我這孤家寡人身上。」嘖,給一個陌生人拿去初吻,還真不划算。

    那人笑了起來。

    不然他是腦袋燒壞了不成?這下更不划算了,給一個瘋子輕薄去了。

    「斷箏,我給你教訓這個色狼!」他知道那種動作只有爹對娘可以作的。小小個子一跳,就給那陌生男人踢去一腳。

    不過這教訓好像對那人不痛不癢嘛!

    果然不出他意料,那男人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看那孩子一眼都不看,只是死盯著他不放。

    斷箏給他盯得毛毛的,連忙左右看了一下。自己應該是很正常的打扮吧?這傢伙幹嘛用那種很怪的眼光一直看他。

    「你忘了。」那男人這樣說道。

    「啊?」

    「還記得我們曾經一同到塞北、壘功城放鷹、破廟、皇宮、日輪……」急急的將想著的念出,就盼別這樣忘卻一切。

    「等等,兄台敢情您是認錯人了,我應該不是你口中說的,畢竟你說的這些鬼東西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接下來你又要說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故人還愛人之類的。」多年前,哈,多年前他還在冰山上逍遙自在兼欺負小藍哩。

    何況,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挺鮮明,下山之後就直接往這邊來祭墓,不過是先前不知為何摔的淒慘給人救起。只差那一段是怎樣摔的記憶不知而已。

    「兩個多月前。」那人糾正他的說法。

    「聽說兩個多月前本人陷入昏迷狀態,還是我神遊跟你去旅行啦!」這不是鬼話連篇嘛!

    那人抿了唇不說話,然後看向他琴上的玉墜,「那是證據,面光會出現風和岳兩個字。」風劍左岳,是他給他的唯一信物。

    「今天是陰天。」提醒他頭上落下來的毛毛細雨。

    「你的胸口……應該有劍傷。」那一劍貫穿他的胸,就算能治癒,必也會留下一道傷疤,「腕上,也有傷痕。」那幾些天,一劍一劍劃下的痕,記憶猶新哪。

    他不痛,像是腕上的傷不能奈何他如此。他痛,就怕腕上流出的紅會帶走他。

    回想起來,就像昨日。

    楞了一下,反射性的看了眼被衣袖掩住的腕,「這下,我是不是應該懷疑閣下偷看我沐浴了,怎麼對我的身體這麼清楚哪。」看到手就算了,但是胸口那傷連大夫都不曾向外人提起過。

    「那傷,是我作的。」

    風吹起,跟著大邊傳來鷹嘯聲。

    前緣斷,後緣續。

    **

    兩個月後

    琴聲陡然斷節。

    「肚子餓。」斷箏趴在箏琴上面。

    一包栗子落在他眼前的桌上。

    抬眼,又是見到那面孔。

    兩個月前,這個叫做左岳的人莫名其妙跑來,又莫名其妙的蓋了個房子在他隔壁,趕都趕不走。是說也有一點好處,每每他帶回的零食點心都是自己喜歡的那種,兩個月下來也習慣這人三不五時突然冒出來的舉動。

    壞處就是這傢伙不知道傷了腦袋的哪根筋,沒事就喜歡粘住他旁邊,對他動手動腳的,叫他到青樓「解決」需要也不肯,偏偏就是吃定他斷箏狠不下心對他怎麼樣。

    不久前還有個叫做左弓的傢伙也鬧了他好一陣子,直到最近收到一封信,然後才臉色大變的跑的無影無蹤。要不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將這兩兄弟打包扔出這地方。

    哼哼,這邊可是他私人土地,有地權狀的。

    雖然曾經經過大火,但是家人細心的將一部分的東西移入密室,所以接收這故地倒也順利,不過付了一筆地費而已。

    只是八月十五回冰山時也該記得請人來打理了。

    斷箏打開那包,是香噴噴的甜糖昧。

    「吃吧!」左岳在他前方落坐,笑著說。

    平和的日子意外的比江湖更能貼近他的心思,索性封了劍退隱,從此一心一意來糾纏這個將他忘的一乾二淨的斷箏。

    短短的數月間,起的變化快的令他覺得如夢。

    人生如夢,戲夢人生,這話果然說的不假。

    總是,有朝一日能放下一切,專心的守在掛記的旁邊,才能一世?

    也許,讓斷箏忘了一切也是最好的。冤冤相報,只怕哪日他殺了皇帝,皇帝以後的族人又要殺了他;也許,又要針著兩柄神兵又一次波瀾。

    恪家背負的命運太過沉重。

    今日,在他眼前的只是斷箏,無姓,或者可以跟著他師父本家姓白。

    「吃嗎?左岳?」剝去栗子殼,大發慈悲的擺了一顆在那個發怔人的手上。

    那個會笑著喚他左左的斷箏已經不在,但是笑著喚他左岳的斷箏卻是死後重來,「你吃,我不餓。」將那栗了餵給眼前飢餓的人,見他回給自己一個笑意。

    瞬間眼前就堆起一座栗子殼小山。

    每次看斷箏吃東西,他就有一種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歎息的感覺。自己懶得一個一個動手去殼,就引內力震碎那一層只要一掐就破的外皮,哪有人是這樣吃東西的!

    「八月十五快到了。」將一個光潔的栗子仍到口中,他說。

    「我同你回冰山。」兩個月來,連同以前聽說的,知道他來自於冰山上。

    「瘋子。你會凍死。」彎起笑容。

    「我記得多帶一些衣物。」打定主意,是決心糾纏他到底。

    斷箏睨了他一眼,「嗯……我想也不用帶衣服了,變成冰雕的話,你不覺得瘦一點的左岳和肥成大只熊的左岳,似乎前者比較好看一點。」他敢打賭,沒有冰元之力的左岳一上山,隔天就可以佇立在那裡--變成美麗的冰雕作品。

    「那你留下,我們可以到處品嚐美食。」左岳皺著眉,說道。

    「免了,回冰山對我來說比較有吸引力。」美食……改天再說吧!他不是這麼貪心的人,「還有什麼可以要我留下的?」

    見眼前的左岳又開始想。

    想破他的腦袋吧!

    斷箏暗暗的在心底偷笑,這次下山他的收穫果然不多,一個男人和一些地權狀。噗,不知道大師兄看到之後會作何感想?好像兩樣他都沒有興趣,他有興趣的事情大概是採購殺價做生意和師父而已。

    至於上冰山,只要長期接受小藍調藥的「整治」,應該出不成問題。

    「想不出來。」過了半晌,左岳悶悶的吐出一句話。

    「那沒辦法了,冰山上很無聊喔!」不過他想,左岳應該可以高度引發師父師弟們的『興致』,三兩天被整著玩有百分之八十會是他將來的命運。

    「我們一起走?」左岳的臉亮了起來,一掃方才苦思的黯淡。

    「是呀!不然你那張臉好像怨婦,很像我玩玩就隨手一扔不對你負責的感覺。」真的很像,前幾天他們受大夫之邀一同去看戲,那戲台上的怨婦就是這種表情。

    「少胡說。」

    伸手,輕輕的拂過那張臉,然後輕輕的吻上。

    那甜糖味似乎又變得不膩。

    待左岳離開他的唇瓣,斷箏奉上一張笑的非常非常溫柔的面容,「親愛的左岳,左老兄,我記得似乎月前有提醒過你,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會將你捆到樹上的。」嗯,說動手就動手,一點都別猶豫。

    莫約半刻鐘之後,一邊的大樹身上多了一個同伴。

    拍拍手上的灰塵,斷箏笑的燦爛。

    「看你以後還作怪。」

    遠遠的小徑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斷箏,色狼大哥。」那孩子一邊揮著手一邊跑過來,「我爹請你們今晚一同去看戲啊!」

    過去迎那孩子的斷箏笑著轉過頭來。

    「左左,要記得帶點心啊!」

    那一聲暱喚,隨著一大一小的笑聲迴盪在風中。

    平和,有什麼不好。

    日有心月有情,那牽縈始終會迴繞著。

    有朝一日,會開始,會繼續。

    只是……

    「你不把我放下來我怎麼去準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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