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月 第一章 冰靈山脈
    有人說,日輪月見者為武林中之聖器。

    有人說,日輪月見者為世上之神兵。  

    好比干將莫邪一般,在上古時期由北方黑帝顓頊以及其九位中之一的妃子共攜手所鑄而成,但被鑄造來的功用以及何時鑄成,在歷代兵器庫本並無一字真真實實的流傳下來。  

    有人說是當時顓頊斬斷天梯所用的寶器、亦有人說為封印當時上古妖物所用的神兵或是當初與共工相爭破天的利器……而鑄法更有傳說是以千年冰魄所鑄成,或太陽碎片、女媧彩石等等所煉。

    總而言之,幾乎是眾說紛紜,你家這樣說我家這樣傳的,各處都有其一套的說法。

    幾千百年爭執還是沒下過一個正確的定論。

    只知道,不知是由什麼時候開始的,人人口中都流傳上一句話--

    『破魔辟邪首推干莫陰陽劍,側心成王必握口月雙神兵。』

    由此可見,歷代千百年以來多少野心家因為這兩柄兵器惹開了多少的波瀾。

    而,不管是神兵或者寶器在歷代而言,必定都有其一個守護者。然往往都在貪念的波及之下,不是給滅族就是慘遭家破人亡等等的下場。

    所以日、月兩兵又有別號「妖日、魔月」之稱。意思是說得到這兩刀的人幾乎是刀劍的祭品似的牽連幾族。

    一次又一次的說法,一遍又一遍的臆測,讓這兩柄神器更陷入如謎一般。

    時代正在動盪不安。

    由中原往北方幾百公里算去,遠遠距離著動盪時代的地方有著終年環繞著雲霧冰寒的山脈地形,就算是幾十-以外的獵戶平日也不敢入山太遠。因為相傳這山脈據說是自太古時便已經座落於此,一天中的冷息瞬時多變,連白天烈日下也能將人活活的凍死在山區中。

    以致多數人只遊走在山腳下獵補一些由冰山上下來的動物。

    而,也因為從來沒人敢往上瞧,所以在距離山頂的平坦山谷之地,搭建著一幢不經眼的小小白色屋子這樣的事情也從來沒給人發覺過。

    偶而,由上掠過的鷹會停駐於此。

    一個和雪白世界格格不入的小小身影站在屋頂上,然後使勁將疑住屋頂的冰霜去除了些。

    在他將手上的冰塊抖落之後,底下傳來聲響。那男孩蹙起濃黑的眉,然後想也沒想的自屋頂上一躍而下。他的年齡看來相當的輕,看來應是不滿十三、四歲的年齡,一雙劍眉和越過同年孩童的成熟目光不悅的看著眼前的人。

    那人要比上他大很多,至少外表絕對是青年的樣子沒錯,但是一身白衣白袍,連發和眼都是世上沒人見過的雪色銀白。這些證明這青年絕非一般人,也非邊韁苗鄉人。

    他像冰雪。

    像是與世無爭的一抹淨。

    而叫男孩不悅的則是破壞那白色的鐵紅。

    那青年的手上有另一個孩子,乾涸的血色染滿了兩個人。

    「我知道你又要生氣了,不過他要死掉了,不能放著不管呀!」青年勾起一點笑容住那男孩說道。

    「所以你又用逆天法來救他?」男孩的聲音揚高。

    「嗯。」青年點點頭,原本鬆散繫在肩膀處的銀白色的髮絲隨著他的動作又下滑了幾分。

    男孩挑起眉,「請問就算是活了上千萬時間的你,一生能用幾次逆天法。」

    「三次。」青年認真的回答。

    「好,連我和他在內,你還有幾次能用。」

    「一次。」他說,「因為逆天法是將我的元神分出的法術……」

    他沒敢再說了,因為眼前那小小個頭的男孩發出比野獸還要銳利的凶狠目光。

    好吧!算他沒膽,至少男孩露出這樣目光的時候他會很有自知之明的懂得閉嘴別弄火他。

    微微噓了一口氣,男孩接過那個渾身是血的孩子,「我自然是不夠格說你什麼,既然元神是你自己的,你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就算被打回原形我也無能為力。」瞪著懷裡那孩子,比他小一點的稚氣面孔,該是雙親疼愛的年齡,誰知世上總有夢毀親離。

    青年側過身體,「別生氣好吧!皇?」

    他生氣了,一定是。

    「我沒生氣。」男孩舉步走進屋內,他知道後面還跟著那青年,雖然他如鬼魅般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只是這術力還是會返回你身上,若是你救的這傢伙以後成了害死你的傢伙怎麼辦?」他將渾身是血的孩子扔在一邊的木床上。

    「他和皇一樣都會是好孩子呀!」青年坐在床邊一角,輕輕的撫著那孩子的額,「而且,他是日輪月見的下一任主人,是顓頊從前便定好的眾多守護者之一。」

    「哼,那作古神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搞不好連自己投胎在哪裡都不知道,還找守護者。」他嗤了一聲。

    「不會呀!遲早你們應該會碰上他。我們都是一樣的本體,雖然有一天會失去所有的,但是還會藉著天地不停的一再重生。」他緩緩的說著,銀色的眼眸似乎陷入了沉思,「會忘記,但是也會記得。」

    「……他醒了。」男孩打斷他的沉思。

    床上的小小身子顫動了一下。

    「醒了,要喝水嗎?」青年按著他的肩膀,沒讓那還虛弱的身體掙扎的爬起來。

    那孩子沒有一點聲音,只是張著大眼看著他。

    「好好的休養吧!忘了以前所有的事,在命運來臨之前你不該被任何東西絆住。」他說,然後接過男孩傳來的帕子輕輕的為他拭去臉上的血漬。

    「他們殺了我的家人……還搶走了日輪……」虛弱的聲音傳出來,他捏緊了拳頭,「他們殺了所有的人啊!」他吼道,然後劇烈的咳了起來。

    一杯冰水直接潑在他的臉上。

    「皇?」青年詫異的看向潑水的男孩。

    「憑你想報仇,我看連這座山你都不見得走的下去。」他推開木門,整片銀白和冰冽的冷風跟著傳入房子裡,「看哪!要不是白把冰元分給你,你連這屋子都沒辦法待下去!」

    令人發冷的寒氣,就正常人在這地方絕對撐不過一個時辰。

    「皇,夠了。」青年低聲的叱道。

    男孩止住聲音,看了他一眼,然後氣鼓鼓的往外走開。

    「別在意皇的話,你需要休息了。」拾起衣袖替那孩子拭掉結在臉上的冰珠,他說,「你要是想活下去,必須照著這裡的時間和規則走,否則那逆天法術會將你蝕去性命。」

    拉住他的袖子,那孩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淚水在他的眼眶中滿滿的凝起。

    青年歎了口氣,「哭吧!別再停駐腳步在無意義的回念上面。」

    小小的身子緊緊的捱在他身上。

    哭聲劃破了冰山上長年的寂靜,久久不止……

    **

    千年後

    照例是白銀的世界。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邁著大步以及快的速度在雪地中穿梭了一陣子,四下看看,然後確定在一處冰巖之下尋得他要找的目標物。

    「二師兄!」

    怒吼將歇息在附近的白色動物給嚇得跳起來。

    原本在冰巖下有一回沒一回撥弄箏弦的那人聞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我以為是誰啊!小藍,做什磨一臉生氣的,師父還是大師兄欺負你呀!」他笑吟吟的,彷彿沒關他什麼事。

    「師父和大師兄沒那麼無聊欺負我。」少年從腰帶抓出個東西,然後使了力氣往他臉上擲去,「只有你這渾帳!」

    那人微微動了下身,然後不急不徐的接下那顆快到連熊都可能給打昏的大冰球,然後發出嘖嘖稱奇的聲音,「小藍,你越來越厲害啦!竟然可以將藥草連土都不用的直接種在冰塊裡,這一手還真有趣。」轉著手腕,那冰球在難得的陽光下發出美麗的光彩,中間則藏著一株如同雪似的白色葉草。

    「少說廢話!你竟然將我辛辛苦苦才裁成的白草給埋到冰谷裡!」那少年幾乎是怒吼的音量,附近歇息的動物似乎也習以為常似的又一付沒事的樣子繼續休息。

    總之,要是哪一天這兩人突然不吵了,嚇到的反而會是它們。

    「辛苦了,你還將它挖出來。」他也沒否認的意思,笑瞇瞇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那冰谷挺險的,可以著腳的地方不多,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走到最裡面去。沒想到這小傢伙竟然才半天就進去又出來的找他興師問罪,果真是後生可畏啊!

    「渾蛋!」

    幾乎是同時的動作,那少年自腰際間抽出一柄銀亮的彎刀往那張可惡的臉攻去。

    而被襲擊的人似乎也早知道他會來這麼一手,只見他輕拍了下箏琴的邊際,那箏似乎有自己意志似的彈了起來,恰實實的擋下那一刀,「小藍,你的武功還不到家喔!」他笑了笑,然後一反手將箏轉了一圈抱在懷中。而那一圈正好將少年手上的彎刀給震開來。

    「可惡……你給我站住!」一面拾起地上的彎刀,那少年跟著拔腿追著已經溜開的那人。

    雪地上傳來怒吼聲和爽朗的笑音。

    那笑聲逐漸迫近雪地上唯一一座白色的建築物理。

    隨著時間和人口的增加,那屋子也擴大了不少。

    有個高大的男子站在屋前,顯然是早已經站在那地方等著他們。

    「大師兄。」少年停下腳步,朝那男子點了點頭。他那沒志氣的追逐對像已經躲到男子的身後去了。

    「小藍要追殺我。」他發出受委屈的控訴。

    「是你先惹我的!」

    「我哪有,我不過是好心的替你的藥草找一處容身之所,以免又像上一次給兔子還是什麼東西的吃掉。也不想想那冰谷多險,我可是走得步步膽寒啊……」

    「你可以不用多事去走。」少年冷冷的打斷他個人自怨自哀。

    「過分,竟然說我多事……」

    「夠了,你們兩個。」男子發出沉穩的聲音,「師父找我們。」

    「咦?師父找我們幹啥?」躲在後面那人整了整手上的箏琴,然後好奇的問道。

    「他沒說。」

    一抹促狹的表情浮上他面孔,「沒說,怎麼可能呀!你和師父不是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嗎?還是你終於跟膩師父想放他自由啦?」

    兵--!

    男子身邊的柱子硬生生的被捏碎了一塊。

    「二師兄,我看你最好閉嘴吧!」那少年發出興災樂禍的聲音,惹惱大師兄可不是好玩的事情,這一點他們兩個在很久以前就以『身體』親自經歷過了。

    當還年幼不懂事的他受到眼前那個抱琴耍白癡的人拐騙,挖了一個大坑在自家門前陷害人,沒想到抓到的就是那個走路像夢遊的師父。那時大師兄可真的是火了,狠-,-的教訓了兩個小孩一頓。

    從那個時候,他們兩個才達成了一個共識--師父可以玩可以鬧,但是就要記得絕對絕對不可以惹到大師兄。

    因為他比師父跟冰山大熊還要可伯。

    「少說閒話,進去吧!」男子出了聲,然後帶頭走了進去。

    那裡頭也沒什麼特別的,地上有著火坑、小桌和椅墊子,而四周的牆上不乏掛著一些刀劍兵器之類的,然後再來是書。

    只是那些書和一般人家又不同了些。自古時的紙卷木簡至單頁紙書或牛皮信簽都有,簡直像是收藏了歷代的文章書冊一般令人歎為觀止。

    離火坑遠一點的位置上半躺了一個人,竹片做成的書簡在他身上微微的散成一圈。

    那書簡字片上的字體映著光微微發亮。

    「師父,他們回來了。」

    男子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來,說著。

    那人稍稍動了一下,像是剛剛才睡醒一樣的嚶嚀一聲,「都到了嗎?你們也坐下來啊!」他揉著後腦,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銀色的發不規則的四散下來。

    他年紀看來比身側坐著的男子以及抱著箏琴的那兩人要輕上許多,面孔雖美但卻不會讓人聯想到男子亦或女人,又如冰玉一般清澈卻不可見底。身上的袍也是隨意的蓋在身上,白晰的手腳便從衣縫間露出。

    像冰。

    「師父,二師兄又破壞我的藥草了!」那少年也坐下來,將身上還帶著的冰球遞給他,然後發出嚴重的指控聲。

    「哪有,我只是想看看冰山的藥草另一種存活方式罷了。」抱著箏的青年將他的話頂回去。

    「斷箏,你別太常欺負小藍啊!」被稱做師父那人歎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掌上的冰球。

    那裹著藥草的冰霜瞬間散化在空氣當中。

    少年很高興的接回那草,「謝謝師父。」他笑道,然後不忘記瞪了身邊那傢伙一眼。

    「師父你找我們要做什麼。」當作沒看到那怨恨的眼神,那青年放下手中的箏擺在身側,然後問。

    這座山上也只住了他們四個。

    被稱做師父的人是一個近乎純白色的青年,名字叫做白雩。

    而方才在外面硬生生扳下一塊木頭的那人叫做皇朝,算是最年長的大師兄。

    身邊帶著樂器又不正經的叫做斷箏,剛好排在三個人中央,他底下那小輩要稱他做二師兄。

    最小又最常被拐著玩的叫藍海,由於和上面的人年齡都差距很多,所以幾乎天天都過著相當悲慘的老三生活。

    他們的來歷幾乎都是一樣的,不外乎都是遇上危及性命的事件,然後在垂死邊緣的時候又剛好給路過的白雩見到,結果就被帶到這個終年白花花一片的地方開始過活。

    不能否認的,這地方除了靜了一點、無聊一點之外幾乎還是個世外桃源。

    也沒有人知道白雩活多久、為什麼會活在這地方。

    在經過老二和老三私下討論之後,他們唯一認知就是「師父絕對不是人」這樣來下結論。

    而當師父的也總有個當師父的樣子,在他們懂事開始,白雩便按照了每人的興趣以及資質分別教以南、音、藥給三個人,而另外共同的地方便是武功亦或文才方面的知識。

    「又要下山去採購嗎?那不是向來是大師兄的專門。」藍海小心翼翼的將藥草收好,然後詢問。比起其他三個人,每每下山去採購日用品的皇朝帶回來的東西要物超所值多了,他們幾乎都要以為店家是半賣半相送來著的。

    原來很久以前是由師父下山添購用品的,不過自從大師兄發現他老是算錯錢或是多買無義的東西回來之後,掌握這家經濟大權自然而然的就易主了。

    「啊!要是下山的話記得幫我買上次的花糕,沒想到那挺好吃的。」白雩興致勃勃的轉向他那皺著眉頭的大徒弟。

    「你現在說的話是你剛剛想說的嗎?」皇朝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不是。」白雩微微一笑,然後理理衣服坐直了起來。

    一見到他難得這樣正襟危坐,其他人立即噤了聲。

    「我只是想,也該是時候讓你們離開了。」

    他說。

    **

    京城

    繁華之地,自城上觀望而下,南來北往的人潮紛紛擾擾。

    那京都中人聲不斷,不外乎是大官們又驅著車四處——著,不外乎又是富貴人家們帶著銀子在街上徘徊著,不外乎又是商家們開店迎客來,不外乎又是貧困人家們睜眼一天。

    順著京官大路,跟著那逐漸兵防嚴謹。

    壯觀華實的金漆大門就說著全天下最尊貴的人就身處這道門之後。

    那萬民景仰,人人想當。

    「左愛卿。」

    高高坐在廟堂上的那黃袍人歎了口氣。

    「聖上?」離他幾步距離之地,有一個穿著衣甲銀盔的青年,面容清秀端正,眉間隱含著深深的正氣,「聖上何故歎息。」他問。

    他在皇帝身邊已經幾年了,鮮少見他如此。

    「朝代開始動亂,你以為朕還開心的起來嗎?」皇帝又歎了口氣,然後看向青年向來稀少喜怒顏色的漂亮面孔,「你覺得呢?愛卿?」

    「臣不敢說。」青年低下頭,他只是一個帶刀侍衛,沒資格與皇帝談論江山國家。

    「朕要你說你就說。」那高權的人下了令。

    青年偷偷吐了吐舌,他都這樣說了自己也不能正大光明的違背他呀!「臣以為近年來京城四周風氣算是良好,但邊境地帶以及山區已經有災害的發生,若不相當正視這問題也會有民怨發生……」

    「朕不是指這個。」皇帝又歎了一口氣,打斷他的話。

    「臣愚昧。」青年躬下身子。

    領人薪水的果然不好做,動不動就得上躬下迎的,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他老子的遺願繼承御前侍衛一職。

    左岳,今年二十歲。

    由他向上數四代,對,就是到他曾祖父那一代都是隸屬皇宮中禁衛軍之長,另外又稱御前侍衛頭頭。這是好聽一點的說法,難聽的就叫做顧著一個貪生怕死的皇室以及當著那一大堆又一大堆財寶的看門狗頭頭罷了。

    原本到左岳這一代時,他們兄弟已然決定要自動放棄繼承他父親的職階而當個自由自在的快樂江湖人,但是那死老頭竟然來這麼一手!一聲不響的突然嗝屁就算了,還留下一張莫名其妙的遺書,說是三個兒子中第一個回家奔喪的兒子最為孝順所以值得信賴,請皇上不管怎樣都要選那兒子作為自己的繼承人。

    天殺的!

    要是他那時知道老大左弦遠在雲南一帶、小弟左弓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話,那僅在江南住所的他絕對不會當那個『孝子』--第一個回家奔喪的白癡,他應該學老大滾的遠遠的直到出殯那天才回來,要不然就乾脆學老三四九那天才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才對,至少現在站在這裡哀怨的絕對不會是他。

    最令他氣結的就是老大和老三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當他莫名其妙的被一堆死太監拖著走的時候,那兩人竟然還祝他「平步青雲、仕途平順」,真是存心想和他過不去就對了。他可是江湖上有左家三劍之名的「風劍」啊!既然是風就不應該留在同一個地方,至少老大的「夜劍」或是老三的「玉劍」絕對都比他適合。

    在天上的老爹啊!你有沒有聽到你兒子的抱怨聲!

    「你聽過日、月兩兵嗎?」見他久久沒回音,皇帝又自己出了聲。

    咦?

    「曾聽以往的友人提過,但那並非正氣之兵。」他瞇起了眼睛,希望皇帝現在心裡所想的不會剛好和他揣測的想法一樣。

    日輪劍,月見刀,神之使兵。

    「朕聽聞,最近江湖上出現了日輪劍,而那人似乎也有謀反之意,已經開始在北方一帶招募兵力。」看著他的護衛一臉疑惑的表情,皇帝繼續說道,「但若是朝廷大舉出兵討伐怕會打草驚蛇,使那人及早動武造成百姓不安。」

    「所以皇上希望臣……」他知道,這些話都只是皇帝的前致詞。

    「拿回日輪劍。」

    這才是他目的所在,左岳在心底歎了口氣,「但臣聽說,日月兩兵有其守護家族……」歷代以來,傳說兩柄神兵都有著一個隱密的家族守著,那家族為何也罕有人知。

    「那家族十年前已經滅族了。」皇帝不耐煩的說道,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後和緩了說話,「朕要你去拿回日輪劍,若查出持有的人是誰一併將他格殺,必要時可以請求邊防駐軍的援助。朕會交代密令下去。」

    左岳沒有答聲。

    他的心思放在皇帝剛剛說的那一句話,記得老三向他提過,雖然江湖上人人都搶著要那些武器,但卻還沒有人能確實掌握它們的去向。

    畢竟守護家族會被選為守護者,一定有其避世之法。

    那為什麼皇帝……會知道守護者已經被滅族了?

    與生俱來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絕對有另一面。

    不單純。

    「左卿?」

    霎時回過神來,急急應了聲,「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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