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差陽錯 第五章
    突然的雷陣雨過後通常會是什麼樣的天氣呢?  

    回答:晴空萬里,驕陽似火,藍天白雲,水木年華(我汗~~~~~~)  

    總之,就在一片大好的天氣中的一個上好的清晨,身高180往上數,個大體寬臉紅脖子粗的人民體育老師王衛平同志,小心翼翼的敲響了他們家對門鄰居——林家的大門。  

    開門的林媽媽很熱情:  

    「呦,衛平啊,快進來坐,吃早點了沒有?你叔叔剛買的油條豆腐腦,來來來,一塊吃點……」  

    「不……不了……林姨,」王老師吞吞吐吐,一雙眼睛忍不住的老往人家屋裡溜躂:「那個……嗯……林林還睡著呢啊?」  

    「那孩子啊?神經著呢,今天早上五點多鐘就起了,說是要回去,和什麼教授約好了的,我和你林叔叔也懶得理會他,這也就剛走了有不到半個小時,你找他啊?」  

    「是……不是……」王衛平說話跟下蛋一樣:「那……那我沒事了,林姨,我也走了啊。」  

    林阿姨扶著門框,看著也一陣風一樣消失的迅捷的王衛平,感覺——有點奇怪:這倆孩子吃錯什麼藥了這是?大清早的都跟剁尾巴猴一樣?  

    對於林麟可能出沒的每個地方,王衛平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現在他站在林麟自己在外面的那套房子面前,第N次的按動著門鈴,禮貌機械的女聲迴響在因為上班而空曠了的樓道裡:  

    「您好,請開門。」  

    「林林…………」門鈴是沒用了,王衛平死心的歎口氣,拉長聲音哀哀的叫:「我知道你在家呢,林林……開開門吧……」  

    屋裡屋外仍是寂靜著。  

    王衛平抓耳撓腮,一籌莫展,頹然的坐到門前,摸出根煙點上,看著煙霧瀰漫開來,他突然很想像著煙一樣,可以順著門縫溜進林麟的家該有多好…………  

    可是門突然間開了,如同一個奇跡。  

    開門的是臉色非常糟糕的林麟,他居高臨下睨視著王衛平,一言不發,王衛平沒想到他還能給自己開開門,一時間也說不出整句子來,只能仰起頭傻了一樣的回望著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林麟。  

    「三秒鐘,你再不進來這輩子也別想進來了!」  

    交代下去之後,林麟任門開著,轉身進屋。王衛平如夢初醒的一躍而起,忙不迭的跟著他也進了去。  

    房間裡有點亂,王衛平來這裡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在他的腦子開工之前,他的手已經亂沒面子的伸出去開始替林麟收拾,這叫什麼來著?應激反應?估計是吧,是生物都有。  

    林麟當然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他也沒有跟從前似的翹上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邊還要大呼小叫的挑王衛平的毛病,今天的他,出奇的安靜,而且臉上還帶了抹不正常的紅暈。  

    王衛平一會就全幹完了,他訕訕的蹭到林麟旁邊的椅子上斜著坐下,這樣一個安靜平順的林麟顯然不是他習慣見到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乾脆也選擇了沉默。  

    「你想對我說點什麼嗎?」先說話的人居然是林麟,他說著把頭埋進自己蜷起的膝蓋裡,最後的尾音顯得有點悶悶的。  

    「啊?說…………說什麼…………??」王衛平本來在偷偷的看林麟挺直的鼻子,長長的睫毛髮呆,被突然問道後措手不及的反問道。  

    「說我其實一直也是喜歡你的,說我死要面子硬撐場面才不讓你知道,說我才是愚蠢癡呆傻瓜一個,你想跟我說這些對不對?」  

    林麟說的行雲流水,順暢自然,說完了也是臉色如常,並無半點激動之意,可憐的是聽他說了這話的人,我們的王老師。  

    只見王衛平哆哆嗦嗦的張開嘴,指指自己的鼻子再指指林麟的嘴巴,明顯想說點什麼出來明顯又咽在喉嚨裡倒不出來,幾次如此這般下來,他先放棄了說話,抬起手狠狠照著自己的頭給了重重一巴掌————  

    痛痛痛!!  

    王衛平雙手抱住自己可憐的腦袋,痛的大腦一片空白。  

    林麟的眼睛也瞪圓了:「板磚,你幹嗎?自殘啊?!」  

    「才不是……我只想試驗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呼呼,還在痛,王衛平揉著自己的頭,小小聲的說。  

    「蠢材。」  

    「林林,這回才像你說話。」  

    「被虐待狂。」  

    「嗯嗯,順耳多了。」  

    「你…………」  

    林麟無力的癱在柔軟的沙發裡,一付敗給王衛平的樣子。  

    王衛平豈能放過如此的大好機會,他連忙偎到林麟身邊,動作輕柔的撫摸著林麟垂下來的頭髮,看林麟沒有不悅的意思,乾脆得寸進尺的又把林麟整個人攬到自己的懷裡圈住,癡癡的注視著林麟露出來的脖頸,吞了口口水,柔柔的喚道:  

    「林林……林林……」  

    林麟微微的掙扎了一小下,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也就任憑王衛平摟著他。  

    「我也許真的才是那個比較笨的人…………」太舒服的感覺麻痺了林麟的思想,讓他歎息般的說。  

    「怎……怎麼會……林林最聰明了,又會唸書又會賺錢。」  

    「板磚,我這人除了長的好,學歷高,工作好,薪水高以外還有什麼優點嗎?」  

    「那當然有!!譬如你…………你……你這個……反正還有很多很多就對了!!」  

    王衛平不是沒有努力的構詞出來想大大誇獎林麟的,奈何他這人生來老實,說瞎話什麼的不是他的專長。  

    林麟窩在他懷裡,輕輕的笑了:  

    「板磚,連我這種牙尖嘴利的人有時候想再替自己找點優點出來都失敗,更甭說難為你了,我這麼討人厭的一個人,你幹嗎老纏著我啊?」  

    「我……我……那什麼……我……」王老師又開始下蛋:「我也不知道…………」  

    哎,還是說實話好了,反正也瞞不過林麟。  

    林麟微笑了,他微笑著又問王衛平:  

    「板磚,你見不到我會不會很難受?」  

    「會啊,會特別難受。」  

    「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特別高興?」  

    「對對對,就算被你罵的要死心裡還是美滋滋的。」  

    「你有沒有想過要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想啊,從上高中我就開始想了啊,可是……」  

    「我也一樣。」  

    「哦,啊?!」王衛平的嘴張開到足足可以放個鴕鳥蛋在裡面的寬度,拉過林麟的臉,看著上面幾乎可以算的上……溫柔……的笑意,他艱難的,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林林,我剛才好像聽見你說…………」  

    「你沒聽錯。」  

    「那就是說你…………」  

    「如您所想。」  

    「林……林林…………」王衛平一時手足無措,導致他抱著的林麟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緊緊抓住王衛平的衣服,林麟惡狠狠的瞪他,可逐漸的,那眼光像是攙進了春天的湖水,在王衛平欣喜的凝視下,變得盈盈裊裊,柔情脈脈了。  

    第二次的吻,就這樣子,來的既突然也,順理成章。  

    放下心結也許是件非常難的事情,但是一旦你有勇氣放下了,那也同樣會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房間裡又安靜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但是這一回的寂靜中並沒有包括尷尬,只是含著淡淡的馨香,和因為情色而羞澀的,曖昧的氣氛。  

    終於,王衛平放開了林麟主動撲過來的唇,尤自戀戀不捨的想用手去撫弄,剛剛伸出來,就被林麟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王衛平做賊心虛的看著他,沒想到林麟竟握住他一根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細細慢慢的舔試起來。  

    這一下嚇的王衛平不輕,他全身僵直的挺著,卻真的不得不承認這樣子被林麟弄的——挺癢癢挺舒服的,搖了搖陡然色情起來的頭,他輕聲對玩的開心的林麟說:  

    「那個——林林,你發燒了啊?」要不怎麼會做出此等出格的行為。  

    「笨蛋板磚,現在才發現,可見你關心我也就那麼回事。」懶洋洋不帶什麼真的怒氣的說完,林麟斜著眼睛睨視著眼前的人。  

    「什麼啊?你什麼意思?你真的在發燒嗎?林林?」王衛平慌了手腳,摸了摸林麟的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沒有啊,和我的一樣啊。」  

    「嗯?」林麟難得張大了嘴巴一臉白癡像。  

    他忽然跳出沙發,抓了兩根溫度計,一根塞到自己胳膊下面,一根當然是塞到了王衛平的腋下,五分鐘後,兩根溫度計顯示的溫度如下:38。7—38。9  

    「你……你你你……」林麟指著王衛平,做眩暈狀:「你居然發了這麼高的燒還不知道?所以我說你是豬頭,豬頭!!」  

    王衛平無辜的可憐兮兮的看著盛怒中的林麟,偷偷的說:  

    「我這不一直就想著見你來著嗎,見了你我這不也就忘了難受了嗎,誰讓你今天這麼……這麼那個了…………」話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也聽不到了。  

    林麟很想繼續發脾氣,順便倒豎起眉毛追問自己今天怎麼了怎麼了,但是他最終做的事情只不過是歎了口氣,揪過視死如歸的王衛平到臥室,先合衣自己鑽到被子裡,然後惡聲悶氣的對傻傻的站在床旁邊不知所措的王衛平說:  

    「你要不上來就給我走回去,暈半道上也活該!」  

    「可是你這兒就一床被子啊…………」王衛平話一出口自己先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用最快的速度換了無限諂媚的語氣對背對著他躺著的林麟連聲道:  

    「對對對,兩個人抱在一起暖和,對對對,林林還是你聰明,對對對…………」  

    後來當王衛平戰戰兢兢的擁住了林麟之後,他聽見林麟有點軟弱的問他:  

    「板磚,我是不是還是跟竹竿一樣?」  

    「當然不是,哪個王八蛋說的?你這叫纖細,我就喜歡你這樣!」  

    「切…………」不屑的鼻音,這是林麟準備用他惡毒的語言修理誰的時候的先兆,王衛平洗耳恭聽的準備受上一頓,沒成想林麟說完之後就沒了下文,只是把自己又往王衛平寬厚的胸膛裡挪了挪,還幾乎低不可聞的說了句:  

    「那就好…………」  

    然後呢?然後他們當然就睡著了,兩個發高燒的人哎,你還指望他們做了什麼別的事情不成?所以我說你的思想需要改進了啦,沒事不要亂想的說~~~~~~~~~~~  

    幾天後的一個大晴天,王衛平找了兩三個哥們,開了輛公家的小麵包,從自己父母的家裝了點被子褥子鍋子勺子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後,風風火火的開往財大附近,半途等紅綠燈的時候他一個哥們問他:  

    「平子,你跟老頭老太太住的好好的搬什麼搬啊?那兒離你們學校還挺遠的。」  

    「嗨,我也老大不小了,老跟爸媽一起住憋的慌。」  

    「那也不用去財大那邊租房啊,你租的那地方可是新蓋的什麼陽光公寓吧,貴著呢!」  

    「呵呵……」

    綠燈出現,忙著過燈的他們自然改了話題。  

    另一位哥們忽然說:「哎,剛和我們反方向擦過去那輛車挺像平子你那青梅竹馬的私車啊,我沒看清楚車號,對了,他好像就住財大附近吧,就你那留過學如今當著什麼教授,特能掙,嘴特損的那誰,叫什麼來著?」  

    「不會是林林。」王衛平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高樓和樹木,格外好心情的說:「他跟我說過,今天在天津開會,嘿嘿。」  

    「瞧你笑的那樣,跟個賊似的。」  

    「去你的,嘿嘿。」  

    「別樂了你!我這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無法控制上揚嘴角被哥們們痛斥的王衛平,只好乖乖的轉過頭,目的地就在前方了,林麟,你看到我這個「鄰居」,會不會驚喜的對我笑一笑呢?  

    忙,搬家是件忙的不可開交又經常不知所忙為何的勞神勞身外帶勞心的事兒,不過王衛平把一切都歸置的差不多之後,臉上就掛了絲甜甜的笑,一直就那麼掛著,虧得他也不畏懼會嚇到路人甲乙丙丁。  

    估摸著林麟該回來了,他趕緊先洗了個澡,換上衣服,推開自己的房門,對面的防盜門是開著的,門縫裡還透出微微的燈光————  

    他真的在。  

    王衛平的心突然加快了速度在跳動。  

    敲門,等待,有人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到了門口,門,開了。  

    「請問您找誰?」看到敲門的大高個睜著倆大牛眼跟看見史前動物一樣看著自己,教養很好的年輕女人還是很有禮貌的問。  

    「那……那……林林……你是,林林的什麼人…………???」  

    「林麟嗎?林教授是我的房東兼同事,啊,您是找他啊?他今天剛搬回他父母家,把這裡租給我了………………」  

    女人好奇的看著大個子的臉色變得和吃了黃連一樣苦,然後又變得容光煥發,最後跟喝了百年沉釀一樣赤紅著臉,一疊聲的對自己說著「對不起,打擾了」,一邊動作飛快的消失在樓梯口,連電梯都沒去坐。  

    真是個怪人,沒想到看上去那麼老成穩重的林教授還有這麼位鹵莽的可愛的朋友啊。  

    關上門,女人微笑著,想,繼續回去做她的美容健康節食晚飯。  

    當她開始享用時,也正是氣喘吁吁的王衛平在林家抓著剛吃完涼面的林麟往外走的時刻。  

    黑的伸手看不見五指的平台上,王衛平頭一次主動緊緊的把林麟摟住,捧起那張對他來說,最英俊也最珍貴的臉龐,珍重的印上自己的吻,虔誠的,真摯的,熱烈的吻。  

    「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搬回來了?害的我還……」  

    「所以我說你是白癡板磚。」  

    「我們……呵呵,我們還真是會陰差陽錯……」  

    「死板磚,你和我誰『陰』啊?」  

    「那……我們這就算是,陽差陽錯好了…………」  

    話音再度消失在嘴唇和嘴唇廝摩吸吮的聲音中,這次,會是誰,主動伸出了那雙擁住幸福的手的呢?  

    抱歉啊~~~~~人家的望遠鏡倍數不夠高啦,SO,就沒辦法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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