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的豪華飯店裡,貝雅薰在床上躺成大字形,放鬆自己。
沐浴後,她精神一振,把晚上要穿的小禮服拿出來整理過,想著該給曲洋打個電話,這是他一再交代的。
巴黎和台北相差六個鐘頭,曲洋現在在做什麼呢?
電話鈴才剛響,馬上被人接起。
「雅薰!」曲洋急喊。
她不禁笑了。「這麼肯定是我?」
「當然!我計算過,這個時候你一定已經抵達飯店,而且還洗好澡,整理過行李,然後才打電話給我。」
貝雅薰歎了口氣。「人不在你身邊,卻仍好像被你控制似的,真沒意思。」
「掌握你的行蹤是我未來日子裡最重要的一件事,直到你飛回我身邊為止。」曲洋的語氣突然轉柔,「告訴我,你心情好嗎?」
「很好!」她愉快的說。「這裡的繁榮精采已經深深吸引住我了,我想我會非常用心去觀察的。」
「我可不准你去聲色場所,聽到沒有?」曲洋專制的下令。
貝雅薰開懷大笑,「你實在太可愛了!就算我現在答應你,你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去啊!」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你是我的女人,不要隨便拋頭露面。」
從他的語氣,貝雅薰就可以想像他那副吃定了她的模樣。「我答應你,不看任何有顏色的節目。可以了嗎?」 「說到要做到。你的一舉一動我可都相當清楚哦!」曲洋具有威脅性的聲音又響起。
貝雅薰泛起笑意。「別把自己說得好像有透視眼一樣。我得掛電話了,待會兒要和『采風』的負責人見面,我要開始打扮了。」
「妝要化得醜一點,知道嗎?」曲洋慢吞吞的說。
「你說什麼?」貝雅薰希望自己沒有聽錯。
「我說,你打扮得醜一點。」曲洋的語氣充滿濃濃的醋意。「我知道『采風』的負責人是個英俊瀟灑的小子,你可不准正眼看他,明白嗎?」
貝雅薰恍然大悟,繼而笑開了。「你少天才了!不能正眼看他,難道要我斜眼看他?這多沒禮貌。」她抿著唇,笑得好甜。「再說,你怎麼知道『采風』的負責人是個英俊瀟灑的小子?」
「你以為我那兩天在幹什麼?」曲洋打從鼻腔哼道:「你以為我真的那麼放心讓你走?我當然要先調查好一切。」
緊握話筒,貝雅薰靜默了一會兒,眼眶逐漸蒙上一層淚霧。
「你幹什麼不說話?」
她開口,聲音竟有點哽咽。「你又把我弄哭了……為什麼在那麼遠的地方,你都可以好像在我身邊似的?我好想你……」
驀地,他心底的柔情也被勾動了。他多麼希望此刻能擁著她親吻。
曲洋溫柔的道:「我也想你!事情結束就快點回來吧!我盡快把這裡的工作處理好,可以的話,我去巴黎和你會合,我們還可以到處逛逛,好嗎?」
「曲洋!」她深情一喚,繼而歎息。「我真的很抱歉讓你這麼苦惱。」
「你這個小傻瓜!我說過,我會永支持你對工作的熱忱。況且這一次我也太衝動了……只是要離開你二十多天,不是件好受的事……我愛你的心情你應該明白,所以忘了那個為愛失去理智的曲洋好嗎?我希望你快樂。」
「會的!」貝雅薰柔情萬千的宣誓。「有你,我這一生再也沒有遺憾了……」
* * *
貝雅薰和「采風」的負責人傅遠翔談完公事,基於禮貌,便與他共進晚餐,結果兩個工作狂話匣子一開就不可收拾,待貝雅薰回到房間打電話給曲洋的時候,已是巴黎時間的凌晨一點。
曲洋對著話筒咆哮,「我打了一整晚電話,你都不在……你去哪裡了?」
「吃飯。」她簡單的答。
「吃飯?」曲洋不滿意的嗤哼。「吃什麼飯會弄到這麼晚才回飯店?」
貝雅薰捺著脾氣。「曲洋,我是個成年人了!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自由和自主權?」
「當然不行!」曲洋一口回絕。「你準是被我料中了,讓巴黎浪漫的氣氛迷昏了頭……你,你和什麼人去吃飯?是不是那個不入流的傅遠翔?」
貝雅薰激怒了,「曲洋,請你注意你的用詞!人家可是堂堂的集團總裁,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他敢打你的主意就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的語氣完全像黑社會老大。「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否則我不能保證他會沒事!」
「別這麼暴力,也別這麼警告我。」貝雅薰揚起下顎,堅決道:「我很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而且我是來學習的,每天向你打電話報告我一整天的行程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你沒資格要求我更多。」
「我沒資格嗎?」曲洋惡狠狠的說:「我會讓你知道我有沒有資格!」
說完,他先掛了電話,留給貝雅薰一個淚水沾枕、無眠的夜……
曲洋看著企畫案,腦袋是一片空白。 終於,他乾脆放下卷宗,把玩著金筆,蹙緊了眉頭。
劉芬蓮悄無聲息的推開曲洋辦公室的門,有點愕然。因為曲洋沒有她預期的埋在公文堆裡,反而是嘴角帶著一抹奇異的微笑望著她。
「劉大秘書有何貴幹?」曲洋笑嘻嘻的,似乎對她沒有禮貌的行徑不以為忤。
她先是一愣,隨即恢復自然。「公文批好了嗎?幾個部門都趕著要呢!」
「嗯,理由正當。」曲洋竟讚許她,嘴邊的笑意仍在。
「曲洋——」劉芬蓮嬌聲喊,很快的靠近他,並觸碰著他的手臂。
「拿公文需要靠得這麼近嗎?」曲洋沒有撥開她的手,也沒有流露任何情緒。
「討厭!和人家這麼生疏?」她不依喊道,甜膩的聲音極為誘人。
「難道你希望我對你下流?」曲洋玩世不恭的看著她的緊身上衣。
「晚上到你家去?」劉芬蓮順勢問道,眸光流露出無限妖嬈。
曲洋故意蹙起眉頭。「恐怕不行。今天必須幫我那只聖伯納狗洗澡,可能無法照顧你。」
「你居然把我和狗比?」劉芬蓮挑高了柳眉,口氣極不滿意。
他聳著肩,微笑道:「我沒有比較。事實上,我需要那隻狗的程度遠超過你。」
「曲洋!」劉芬蓮簡直想給眼前這個卑劣的男人一巴掌。
「是你自取其辱的,不是嗎?」曲洋衝著她笑,可笑容卻充滿了無限惡意。「我早已和你劃清界限,對你也不會再有任何興趣。」
劉芬蓮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沒這麼容易!」
「就是這麼容易。」他神態輕鬆,態度卻十分堅定,「我永遠不會吃回頭草。而且你也知道,目前的你並沒有什麼地方吸引我。」
劉芬蓮豁出去了,大喊著,「明明是你誘拐我,讓我和你發生關係的!」
曲洋面無表情。「你是個成年人,說這種話未免可笑。當初可是你情我願的。」
「你愛過我的!」劉芬蓮試圖挽回局面。
「不,我從來不曾愛你。」曲洋開始不耐煩了。「劉芬蓮,你已經從我這裡得到應得的報酬,不要讓我不耐煩,否則,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她抬高下顎,眼中透著決絕。「你能把我怎麼樣?」
曲洋極其無情的瞪向她,「你已經把我最後一絲耐心用完了!明天你就自動遞出辭呈!」
「你——」劉芬蓮屏住了氣,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真的……沒辦法再繼續?」她豹語氣顯得軟弱無力。
「我要你走,你就必須走,沒有任何理由留下來。」他冷冷的下逐客令,「請你馬上出去!」
在受盡曲洋的羞辱後,劉芬蓮又他的話激怒了,時他的傲慢也使她無法忍受。
她忍不住怒喊道:「你會後悔的!」
他勾起不在乎的笑,「真是太抱歉了,我從來不知道後悔是什麼滋味;如果你有這本事讓我嘗嘗的話,我感激不盡。」
「但願你不會對今天說過的話感到後悔!」
劉芬蓮一個旋身,忿忿的甩上門離開。
* * *
貝雅薰看完服裝秀之後,滿心愉快地回到飯店,櫃檯的服務人員交給她一個從台灣寄來的包裹。
她納悶著。「難道是曲洋寄來向我示好的禮物?」
從上回在電話中和他弄得不歡而散後,連著好幾天都沒有他的消息。
雖然這讓她的耳根子清靜了好幾天,但有一股莫名的煩躁時時襲上心頭……
回到房裡,她迫不及待的將包裹拆開,出乎意料的竟是一卷錄影帶。
難道曲洋把他想說的話錄在裡面?
「這一招倒滿有說服力的,虧他想得出來。」她笑笑,把帶子送進錄放影機,舒服的窩在大床上,準備聽他怎麼說。
不久,影像出現了,是曲洋沒錯,但跟著曲洋一起出現的,還有一位相當美艷的女人;更不可思議的是,影片裡的兩個人相談不到一分鐘後就進入房間,接著是男女間最原始的愛慾本能,赤裸且清晰的展現在她眼前……
貝雅薰火速地將電視關掉,渾身顫抖,完全不知該怎麼瓣。
這原本就是曲洋這種情場老手會做的事,只是她一直不願去面對。如今有人寄了這麼一卷錄影帶給她,是示威,還是警告?
這晚,貝雅薰又是一夜無眠……
* * *
傅遠翔在飯店門口輕吻了貝雅薰的額頭,紳士的和她道晚安。
「早點睡,明天還要去其他地方。」他替她拉拉外套,微笑道。
貝雅薰笑了笑,目送他將車開走。
進了飯店,搭了電梯直到頂樓,貝雅薰打開房門,當她正要關上門時,一個人影霍地向她撲來,一把抓住了她,並迅速將房門鎖上。
「雅薰,好久不見!」曲洋西裝筆挺的出現在她面前,帶著令人費解的笑容直視著她。
她瞪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裡有太多太多難言的情緒……
「怎麼用這種眼光看我?」曲洋邪笑地將她更拉近了些。「不認識我了?」
「放開我!」貝雅薰的眼裡充滿了憤怒和複雜的感情。
「是什麼改變了你?」曲洋抬起她的下顎,審視著她。「為了剛才送你回來又乘虛而人的那個傢伙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的怒火更盛了。他居然跟蹤她?!
曲洋看著她,不懷好意的道:「當街親吻?你們還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貝雅薰別過頭,企圖掙脫。「你的思想很下流,也很無聊!」
「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女人可真是善變的動物呵!」曲洋微微一笑。
貝雅薰倔強地揚起下顎,不屑的說:「男人才是表裡不一的動物!」她實在無法忍受她唯一愛過的男人背叛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曲洋挑眉斜睇著她。
貝雅薰仍是冷著聲,「自己去想吧!請你離開,我要休息了。」
「有空陪別的男人大半個晚上,就沒空給我幾分鐘?」他笑得很奇怪。
貝雅薰不禁提高於音量。「你到底想幹什麼?」一想到那卷錄影帶,她就不由自主的心寒。
「不想幹什麼。」曲洋迅速地將她雙手反剪,推倒在床,繼而壓在她身上。
「放開我!」她尖聲叫了起來,不安的顫抖著。
曲洋沒有回答,很快的堵住她的唇,失控的情緒在這一吻中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溫柔在她身上燃燒,熾熱的薄唇沿著頸子一路下滑,大手也扯開了她的上衣。
「你滾開!」貝雅薰捶打著他的肩膀,眼淚不爭氣的落下。
「你是屬於我的。」曲洋在她耳低語,繼而褪去她的長裙。
她姣美的身軀直顫抖,臉色蒼白。
「親愛的,你在害怕什麼?」曲洋很快的脫下自己的衣物,再次擁緊她。「這是我們早該做的事。我會溫柔的……」
「不!不要!」她搖頭,淚水瘋狂落下。她不要在已知他背叛的情況下成為他的女人! 曲洋霸道的環住她的腰,指尖在腰際緩緩遊走。「我要。我要你完全屬於我,沒有任何男人可以將你帶走?」
她受傷的表情令他費解,但他有把握,他會弄楚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他狂喊道:「我愛你!只有你是我愛過的女人,你絕不能離開我!」
「我不愛你!」貝雅薰喊了出來。
「你在說謊。」曲洋的吻落在她身上,柔情就像雲霧般包圍著她,可她眼中卻有著畏懼。
「我要治療你的痛苦,不管什麼原因。」曲洋扶住她的腰,讓她無法動彈。
在他懷中,一切似乎都變得簡單。貝雅薰的情緒漸漸被他牽引「還說不愛我嗎?」曲洋微喘著氣,「我在台北想你想得快發瘋了!」
「曲洋……」這一聲呼喚融合了思念、無助、痛苦、嗔怨……
房內,低嗄的粗吼,交纏著軟綿的嬌喘聲聲迴盪,兩人共赴歡愉的最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