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用一顆糖果
換一次苦澀
人生在任何時候
都是甜的
你送我 一顆糖果
等待思念
熬成濃烈苦味時
療傷止疼
我卻貪心地 想問
你 願不願意
成為我的 糖果
「樂樂,你想談什麼?」他再喚了一次。
樂樂直盯著那杯熱牛奶,心思不曉得飛到哪兒了。
「你……對我……」她試著整理不濟事的腦袋,但明明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她就是問不完整。
樂樂深深歎了氣,對於真正想問的問題,索性暫時放棄,轉了一個話題:「今天姜大哥告訴我,楚楚答應他的求婚了。」
「是嗎?」鍾闃遲疑幾秒,又說:「樂樂,我記得你說過,你並不期待我跟楚楚離婚後嫁給我。可是,我還是想問一次,如果我跟楚楚離婚,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就算樂樂的答案是否定,也無法影響他下了決心的決定,他還是會想盡辦法娶樂樂,只不過現在,他想知道樂樂真正的想法。
「你是因為孩子,才想娶我嗎?」鍾闃的問題,讓樂樂想也不想的,問出了放在心裡許久的疑惑。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他還沒等到樂樂的答案,就直接說了另一段讓人驚訝的話。
「這個問題如果你能提早半個月問,我就能用最徹底的方式,解決你的疑問。如果不是孩子已經超過三個月,明天我就帶你去拿掉孩子,然後告訴你,我想娶你,是因為我要你,單單就只有要你而已。」
鍾闃的話太讓樂樂震撼,她看著他的認真,卻仍是無法置信,最後發出的聲音,是近乎聽不見的喃喃低語:「你瘋了……」
他沒預兆的站了起來,跟著一把拉起樂樂,將她攔抱在緊貼自己的范圍裡。
「你還沒見識到我真正瘋狂的樣子。告訴我,你不靠近我的原因,就只因為你懷疑我,要的是孩子,還是你嗎?」
「我以為是你不想靠近我……」
「你只猜對了一半,我的確不想靠近你,但不是你以為的原因。我不想靠近你,是因為一旦我靠近你,就會忍不住想拉你進臥室,或者乾脆就地徹底要了你。
可是,我不能確定,你事後會不會後悔,我不想再讓你覺得委屈。
如果我跟楚楚離婚了,情況就會不一樣,至少我很確定,在那個時候我們發生關系,你不會有成為別人外遇對象、破壞別人家庭的罪惡感,這才是我不想靠近你的真正原因。」
「我不懂你,但是我真的渴望能夠了解你,最近我常覺得,你跟之前我認識的你很不一樣,我不知道是因為我從來就不曾了解過你,還是你改變了。
那天晚上的炒飯,其實是我做的。我一直沒告訴你。原本我以為。只要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就表示我在你心裡,有一定的分量。
後來聽完你的話,我發現自己太天真了。我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樂樂迷惑的雙眼,眨啊眨地看著鍾闃。
她的表情引來他一聲輕歎,他騰出左手抬起樂樂的頭,俯首以唇極盡溫柔的,在樂樂柔軟的唇瓣上,輾轉親吻,幾秒光景過去,他離開樂樂的唇。
「你是我唯一愛的女人,這就是你對我的意義。當我告訴你,這輩子我要定你了,我以為我的表現,就很明白了。」
「小綾告訴我,男人為了得到女人的身體,可以輕易說出‘我愛你’三個字。」
「她確實很了解大部分的男人,但我不需要為了得到女人,而說那三個字。傻樂樂,言語往往是很淺薄的,要我說一句‘我愛你’還不如讓我為你做一件事來證明。
其實,就算我告訴了你我愛你,在你心裡還是會有疑惑。所以,我們讓時間證明,慢慢的你就能明白,你對我的真正意義。」
「你要我嗎?」樂樂突然問。
「傻瓜,如果我不要你,怎麼會去求你跟我回台北?」鍾闃將樂樂的話,做成另一番解釋。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問,你現在要我嗎?」
望著樂樂緋紅的雙頰,他這才真弄懂了她的意思。
「你確定?」
「我的確是沒辦法相信你愛我,因為從一開始,幾乎都是我要求你,也許你可以考慮在這方面彌補我,假使你真的想證明什麼。不過現在我非常確定,我想要你。」
「謝謝你提醒我,該從哪個地方下手,我會好好反省,從現在開始,換我要求你。」鍾闃幾乎不假思索的開始動手,解開樂樂睡衣的第一顆扣子,只是才解了兩顆,他的動作就突然停止。
「樂樂,你能原諒我娶楚楚這件事嗎?」
「在聽完你說的過去後,我就原諒你了。可是,我想,我之所以會那麼輕易原諒這件事,最大的原因是,楚楚也找到她真正的幸福了。」
「謝謝你。」他的手又開始迫不及待地繼續解著扣子,當一整排扣子解到最後一顆時,鍾闃在樂樂耳邊喃喃笑說:「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件事?以後別穿這種卡通睡衣好不好?」
「怎麼了?沒辦法刺激你的視覺感官嗎?」
樂樂笑了,因為鍾闃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息,讓她覺得好癢。
「不是,你穿這種粉紅色KITTY貓睡衣,會讓我想到大野狼欺負小紅帽的畫面……」
「呵呵……」
「這種時候你發出這種笑聲,好像有點不恰當。」
「因為我很緊張……」其實她有更多話想講,只是鍾闃探進睡衣裡的大掌,讓她的思緒斷了連貫。
「小紅帽被大野狼欺負的時候,一定也很緊張。」他褪去樂樂上半身睡衣,將衣服鋪放在餐桌上。
「呵呵……」
「你又這樣笑了,看來我得想個辦法,讓你閉嘴。」接下來,他忙著褪下樂樂下半身的睡褲。
「我覺得我們話太多了。」瞬間,樂樂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底褲。
「這倒是真的。」鍾闃將樂樂放到餐桌上,跟著側身躺到樂樂身邊。
他一手撐著頭,好讓自己的視線能在樂樂光潔的身子上,自由晃蕩。至於他的另一只手掌,則輕柔地在樂樂身上來回撫摸,感受著她柔軟肌膚帶給他的每一分知覺。
他似乎一點也沒褪去自己衣物的念頭,樂樂模糊地想,還好這張桌子夠大也夠堅固,他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看著她?
「闃……」現實逐漸在她眼前模糊,鍾闃的手在她身上,撥撩出一波又一波的奇特感受,她忍不住逸出一聲低喊。
「原來要用這種方式,才能聽見你喊我,我記住了。」他輕笑,看著樂樂沉溺於欲望中而顯得模糊遙遠的表情,他的手褪去樂樂僅剩的底褲,等不及往更深的地方探去。
「不公平……」樂樂對鍾闃的「攻擊」,不服地抗議著。
「為什麼?」他忍不住低頭品嘗樂樂的柔軟,用舌頭與唇瓣帶著樂樂往感官的高峰走去。
「我以為……你要我……」樂樂斷斷續續地說,不確定自己還剩多少清晰思考的能力。
「我真的想要你,可是現在我只想給你純粹的快樂,並不想自私的占有你。」鍾闃好不容易聚集力氣,回到樂樂耳邊說話。
他的手在樂樂的敏感點上來回撥弄,直到感受到樂樂泛出了暖熱,確定了當他以手進入樂樂身體,不會帶給她任何不適的感覺。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把自己交給我,只要去感覺就好了。」
他的手在說完話後,迅速占有了她的溫暖。這樣的動作,惹出樂樂另一聲呼喊。
「嗯……」
「我喜歡看你這個樣子,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鍾闃挪動身體離開餐桌,他俯下身,以雙手撥開樂樂的雙腳,看著自己長指進出給樂樂的反應。他的唇跟著印上,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吸吮舔舐……
她因情欲而失序的聲音,傳進鍾闃耳裡,讓他一再加快手指的速度。
「闃……」當樂樂終於因極度快樂而顫抖,嘶聲喊出他的名字時,他放柔了親吻與手指的力量,讓她在溫柔裡找到回復現實的力量……
良久,他才不捨地離開她的溫暖,回到樂樂身邊將她攬進懷裡。
「為什麼?」她到現在才懂了,他說的純粹的快樂是什麼,自始至終,他只用了唇與手滿足她,整個過程裡,他只顧慮到她的滿足,完全沒有想到自己。
「我想要你,但不是現在。我不要在我名義上還是楚楚的先生時要你,這樣對你不公平,我已經做了太多對你不公平的事了。樂樂,你還沒回答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如果我的答案是不願意,你就會放棄嗎?」
「不會。」
「那你的問題不是白問了?」
「我只想知道你的感覺,就算你的答案是不願意,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你願意。」
「今天晚上你可以陪我睡覺嗎?」
「當然。」
「我想睡了,你抱我上樓好不好?」
「好。」
「我先警告你,我變重了,你會不會抱不動?」
「不會。」說完,鍾闃一把抱起樂樂,往二樓走去,樓梯上,鍾闃問:
「樂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睡著了,不過我答應你,我會在作夢的時候考慮考慮。」
「我愛你。」
「你講這句話,也騙不出我的答案。」樂樂笑著,往鍾闃的胸膛靠得更緊。
剛剛她還以為,用一杯牛奶,就看見幸福的模樣,原來幸福的真正味道,在鍾闃的胸膛裡。
她想著,接下來的幸福就是一生一世了吧。卻沒想到,幸福的原貌如天邊的雲彩,如此倉促短暫,隨便一陣風就散了蹤影……
*** *** ***
星期天一早,鍾闃端了早餐進臥室,叫醒了每逢星期六、日,就習慣性賴床的樂樂。
「嗯……」揉了揉還處於昏睡狀態的雙眼,張開眼睛後,散亂的意識才漸漸清晰,看到坐在床邊望著她的鍾闃,她很訝異。「你怎麼還在家裡?」
「公司已經比較不忙了,我現在可以跟員工一樣周休二日。」
經他這麼一說,她才想起昨天他也陪了她一整天。
鍾闃看著樂樂四散在枕頭上的亮黑色長發,忍不住伸手把玩,他玩著長發的模樣,像是在沉思。
許久,他才說:「我跟楚楚辦好手續了。」
他原打算在辦手續之前就告訴樂樂,但因為前幾天公司還忙,他不想給樂樂一個人亂想的機會。
「什麼時候?」沒想到一早就得面對這種消息,姜大哥什麼也沒跟她說。
「星期五。本來昨天就想告訴你,可是難得看你那麼高興,我不想破壞你的心情。」
「你怎麼認為我的心情會被你破壞?也許我很高興你終於跟楚楚離婚了。」
「你是嗎?」鍾闃問得認真。
在他的審視下,她競覺得自己就像個一看就透的玻璃娃娃。
樂樂搖頭,回答了他。
就算她期待鍾闃跟楚楚離婚,就算事情真的發生了,她也高興不了多少。假使可以,她真的希望他們四個人——她、鍾闃、楚楚、姜羿——能不要有這樣的過程。
即使鍾闃跟楚楚之間沒有夫妻之實,但對四個人來說,他們曾是夫妻這項事實永遠不可能抹去。更或許不管鍾闃如何避免、如何彌補,他都傷害了楚楚。
「在想什麼?」鍾闃問。
「沒有。」樂樂回答,其實心裡有種解釋不清的情緒,纏繞著她。
他看著她的臉,帶點脆弱的表情有些孩子氣。想及當初,她像個迷了路的孩子,闖進了他的世界,原本她單純得只懂得跟鋼琴為伍,跟了他之後,他卻讓她的世界一團混亂,甚至到最後她連鋼琴都失去了。
他非但弄得她一無所有,還讓她由一個孩子,變成有孩子的母親。
是他將煩惱帶進樂樂那雙原來單純清澈的大眼,所以該由他把樂樂失去的,一點一滴找回來。
「樂樂,明年再回學校念書好不好?」
「那孩子怎麼辦?」
「只要你願意回學校念書,其他的你不需要煩惱。」
「再說吧。我們今天要做什麼?」她知道,鍾闃是想彌補。
最近,她常在他眼裡看見虧欠的情緒,她不喜歡看見那樣的表情,那會讓她認為,鍾闃現在對她的好,只是出於愧疚。
愛情裡頭一定非得要存在猜疑嗎?她老是喜歡往壞的方向想,即使鍾闃對她好、即使鍾闃說是因為愛她才帶她回來,可是每每有個「風吹草動」,她就忍不住要懷疑鍾闃的動機。
是她對自己太沒信心嗎?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今天下午有個人要來看你,而我要給你的驚喜,也會在下午送到。」
「你要送我什麼驚喜?」樂樂張大了眼睛,滿滿的好奇。
「現在告訴你,就一點都不驚喜了,而且你怎麼不問,是誰要來看你?」眼前的她,根本還是個孩子。
「我才不管誰要來看我,誰要來都不重要,你要送我什麼驚喜比較重要。」
「你不怕我把這句話告訴她,她要是聽到你說她不重要,一定很傷心。」鍾闃將還躺在床上的樂樂,拉起來,接著說:「起床刷牙洗臉了,小懶豬。」
「你到底要給我什麼驚喜嘛!」
「下午你就知道了。」鍾闃的口氣堅定,仿佛沒有商量的余地。
「撒嬌有沒有用?」
「沒用。」
「請你吃糖果有沒有用?」
「沒用。你再不去刷牙洗臉,我會生氣。」
鍾闃的話,突然引起樂樂的沉默,良久,樂樂說:
「闃,我發現一件事,你從來沒有生過我的氣。」
他不再對樂樂的話有所回應,直接拉她起身,把她送進浴室,再順手將門帶上。
幾分鍾後,樂樂拉開浴室的門,看著鍾闃還站在門旁等她出來,她的心裡多了幾分甜蜜。
樂樂站到他面前,用雙手將他的臉挪到適合她的高度,要了一個淺淺的吻。
他喜歡樂樂這幾天的改變,她會主動親吻他、主動依靠到他懷裡,就像從前一樣。一切好像又恢復了,卻也有了一點點不同,她的話變多了、連帶的臉上的表情,也比以前生動活潑了。
「趕快把早餐吃完,等一下我帶你到陽明山上走走。」
「下午誰要來啊?」樂樂接過鍾闃遞給她的牛奶,邊喝邊問,她拿了吐司在送進自己嘴裡前,先往鍾闃的方向送去,讓他咬了一大口。
「我還以為你不想問!姜綾說要來看你,姜羿一大早打電話來說了。」
「小綾要來?那我得先警告你,她大概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她對我再壞,我都不介意,只要她對你好就可以了。」
樂樂微微偏著頭,很用力盯著鍾闃瞧,咽下咀嚼過的吐司後,她緩緩說:
「你真的愛我,對不對?」
對於樂樂半是質問、半是結論的語氣,鍾闃僅是露了一抹微笑,他低頭吻去樂樂唇邊沾的牛奶。
鍾闃的溫柔,讓她輕吐了一口氣,因為胸臆間漲滿的幸福感受,若不稍稍吐出來,她真怕自己會陣亡在這攤幸福裡。
放下還剩不到三分之一的吐司,樂樂雙手環住鍾闃的頸間,頭則自動自發靠上他的胸膛,她輕聲說著,像是怕驚擾了誰。
「我們就這樣子過一輩子,好不好?」
「嗯。」鍾闃回抱了樂樂靠過來的身體。
「如果你做不到陪我一輩子,那就拜托你把這一刻冰凍起來,我們就永遠停留在這裡,好不好?」
「傻瓜,如果把這一刻冰凍起來,你會錯過更多幸福。」
「幸福還能更多嗎?」
「我保證一定會更多。」鍾闃撫摸樂樂的長發,心疼她的傻氣。
「闃,你還吃糖果嗎?你衣服裡還放糖果嗎?」
她記得他總會放幾顆糖在身上,以前她不懂,總以為他偏愛吃糖,後來她慢慢才能理解,有時候人生太苦,放一顆糖在嘴裡,就能因為糖果的甜膩,而緩和苦痛的滋味。
「最近不常吃,因為生活裡的甜夠用了。」
樂樂因為鍾闃的回答,笑了。
這就是他們的默契吧,她跟鍾闃之間獨有的默契,他懂她的問題。
這一刻,她真的希望,他們可以一輩子都不吃糖了,那就表示他們能擁有的一輩子,都是甜的。
「想吃糖果嗎?」他問。
「不想,我希望你能讓我一輩子都不想吃糖。」
「好。」他抱著樂樂的手,收得更緊了。
*** *** ***
她從來不知道,陽明山上有個這麼漂亮的「後花園」,眼前的美景讓她幾乎要忘了,這是擁擠的台北大城,如果有人告訴她,這就是天堂的景象,她真的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那片黃澄澄的向日葵花海,在風裡頭跳舞,花叢裡穿梭著大大小小的游客,人手一把剪刀,在不可盡數的花海裡,剪著一朵朵開得正艷的向日葵。
剛剛她遠遠看見,這一大片似乎找不到盡頭的花海時,興奮得大叫著要下車。
鍾闃僅是微笑地看著她發了瘋似的反應,然後就近將車停在離花田最近的路上,讓她下車,他要她在原地等著,然後開著車去找停車位了。
樂樂在原地已經等了十幾分鍾,假日的人潮擁擠,想必停車位是十分難找。若不是鍾闃在她下車前,叮嚀她一定要等他,她早就奮不顧身把自己丟入那片澄黃裡了。
樂樂四處張望,尋找鍾闃的身影,再等了幾分鍾,終於看見他在往來人潮中,向她走來。
突然之間,一股莫名的驕傲,在她心裡滋生,他在人群裡顯得那麼獨特,而這麼獨特的他,竟然屬於她。樂樂甚至注意到,其他人有意無意落在鍾闃身上的眼光,驕傲的笑了。
她多麼幸運,能擁有他!
「給你。」鍾闖將手上唯一一把剪刀遞給樂樂。
「你怎麼有剪刀?」她不解。
「跟花農拿的,這裡是開放的觀光花園,看你剪幾朵花,然後再計算價錢。」
「喔。」樂樂應了一聲,接著又問:「你怎麼只拿一把剪刀?」
「我的手得幫你拿你剪下的花,所以沒空。」
鍾闃還沉浸在樂樂剛剛的快樂情緒裡,今天帶她出來是值得的,打從他介入樂樂的生命後,他不記得曾看過,樂樂方才那樣「激烈」的快樂情緒。
他發現,樂樂的快樂,能給他加倍的快樂,這大概就是愛的附加價值吧。
「那我們走吧。」樂樂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挽著鍾闃,往花田的方向走。在即將進入那片花海前,樂樂突然說:「闃,你想有沒有可能,把這片花園帶回家?」
「你指的是把所有向日葵買回家?」
「如果是,你會幫我把它們全部買下來嗎?」
「當然,買這堆花有什麼困難。可是如果你想的,是將這片花園移植到我們家,那就有點困難了。」
「有點困難的意思是,就算困難,你還是會幫我想辦法嗎?」
「對,如果你真要種這一大片花園,我們家的庭院還不夠大,不過我可以把隔壁那棟別墅買下來,把那塊地辟成花園,這樣應該夠了。」
「你瘋了!你是認真的嗎?」樂樂霎時仰頭瞧著他,卻看不到他臉上有絲毫玩笑的模樣,
「當然是認真的,樂樂,只要是你想要的,而我又有能力,我都會幫你做到。就算我的能力還不夠,只要你肯給我時間,我也會盡力幫你做到。」
這算是甜言蜜語吧?!她知道她不會瘋狂到,要求鍾闃一堆不切實際的事物,但他給她許願的權利,他變成她一個人專屬的神燈,這種想法讓她覺得好快樂。
「謝謝你。」她踮起腳,不顧他人的側目,在鍾闃臉頰邊輕啄了一下。「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夠了。」
望了彼此半晌,兩個人手牽手沒入一片花海裡。
才半個多小時過去,鍾闃懷裡已經是抱了滿滿的向日葵。
樂樂看他滿懷的向日葵,總算心滿意足的走出花海。
臨走前,樂樂望著花叢裡,依然穿梭不停的人群,隨口說:
「闃,如果能在這種地方,辦一場露天鋼琴演奏會,一定是很美的景象,有音樂、有花香、有孩子的笑聲,還有好像用不完的快樂……那樣的音樂會,才是我夢想中的音樂會,不過如果真要辦這種音樂會,大概沒人會來。」
「若是沒有人願意來,我可以當你唯一的聽眾。其實沒有人來最好,因為我可以獨占你一個人。如果我幫你辦一場這樣的音樂會,可是你只有我一個聽眾,你願意只為我一個人彈琴嗎?」
「願意。」樂樂答得肯定。
他凝視樂樂沒有半點猶豫的清澈雙眸,很快便讓那雙透亮的眸子,掏光了理智,顧不得滿懷的向日葵、顧不得來往人群、顧不得接下來的行為,有沒有被列入十八歲以下,不得觀看的嫌疑裡,他低了頭,熱烈地品嘗起樂樂的甜蜜。
在微風傳來的陣陣花香裡,他的舌探進樂樂微啟的雙唇,久久、久久無法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