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Boss 第三章
    筱亞吹著口哨將最後一筆資料存檔,完全無視於衛斯那雙惱怒的眼。

    哼!耍酷?!他惱,她比他更惱,只是她不會讓他發現自己有多在意他的冷淡,彷彿那天在窗邊發生的事全是她幻想出來的,那火熱的吻……

    「陶小姐,這份資料請你輸入電腦。」衛斯的聲音因刻意裝出客氣的語氣而顯得生疏。

    陶小姐?!輸入電腦?!

    筱亞真想用那一疊文件打昏他!他表現的好像他是受害的一方,而且……輸入電腦?!他找茬呀!那一疊資料少說也有二十幾張,他竟指望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這……分明是虐待勞工嘛!

    她看了看表,四點十分了,再五十分鐘她就該下班了,而照這情況看來,他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抬眼看他,在看到他挑戰似的眼神後,筱亞嚥回了她的抗議,她才不認輸呢!免的被扣上「偷懶」、「沒用」的罪名。

    「是,沒問題。」她接過資料隨即轉身坐下,而且還不忘詛咒他。

    瞧著她蠕動的雙唇、僵硬的背脊,衛斯的唇邊終於泛起了一抹數天來首見的真心笑容,這才公平嘛!不然只有他一個人焦躁難安,每天像含著炸藥似的生活,至少也該拖她下水。

    那天他在見鬼的衝動下吻了她之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她那微噘的雙唇一直在他面前晃動著,就像剛剛,她連生氣時緊抿的雙唇都該死的……性感!

    而這正是問題所在,他從不再對感情、對男女之間的一切存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甚至在他這一生中,他也未曾真正對一個女人產生渴望的感覺,尤其是在經歷了一段災難似的婚姻後,他對婚姻剩餘的唯一感覺就是——疲憊!

    筱亞埋首苦幹,一邊還不忘在嘴邊罵他——這已快成為她工作時的習慣動作了,當她終於做到一個段落,停下來揉揉自己發酸的頸背時,敲門聲卻響起了。

    她如獲大赦般的彈起來,飛奔至門邊打開門,結果迎向她的是倩琴那張有點失措的臉。

    「倩琴?」她有點驚訝。

    「我來通知衛教授,要他別忘了十分鐘後的系務會議。」倩琴瞟了一眼背對著她的衛斯,眼神馬上收回來,一副生怕被吃了似的模樣。

    筱亞的目光跟著她的動作溜了一圈,隨即聳聳肩表示不干她的事。

    倩琴的臉瞬間蒼白了些,哀求似的再次望向她。

    「自己說去。」筱亞故意漠視那眼神,用口型無聲的說。

    這下倩琴可慌了,雙手合十再拜託。

    筱亞實在搞不懂,為何一堆人見著衛斯就像老鼠見到貓似的。尤其是外文系那幾個助教,平時老愛私下議論衛斯那種酷酷的帥勁,但一見到他的人,卻又噤若寒蟬,連呼吸聲也無,而她更不懂的是,儘管如此,那些女人——包括他的學生、同事還是迷戀著他。

    禁不住劉倩琴的不斷哀求,筱亞只好投降了,反正她今天橫豎得當炮灰,衛斯除了吼吼她,用一堆資料砸死她之外,也不能對她怎樣。

    「衛教授,外文系系辦通知您十分鐘後召開系務會議。」筱亞十分有「禮貌」的說,心想要客氣大家一起來,他喊她「陶小姐」,她也只好尊稱他「衛教授」了。

    衛斯連看向這邊一眼都沒有,拎起公事包就起身,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哼!他根本就知道……咦?倩琴呢?

    那沒用的傢伙竟腳底摸油——溜了!

    又望了一眼衛斯離去的背影,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筱亞很快的將打好的資料存檔,關了機拎了背包蹦蹦跳跳的出了研究室,她才不管他什麼資料不資料,大姐她早該下班了!

    她一直走到樓梯口,差點撞到一個人才想起自己和人有約,而另她想起的原因正是那個倒霉的差點被她撞上的人。

    「小姐,要不要搭便車?」一個陰沉的聲音從她的頭頂上方飄來。

    「小方?!你怎麼會跑來這兒耍寶?」筱亞沒被嚇到,這聲音她可熟了,這正是方至惟慣用的爛笑話。

    小方一臉受傷的表情,「喂!陶三姐,虧你問的出口,我怎麼會在這裡?!你頭殼壞去啦?!」他伸手摸摸她額頭,順手又撥亂她的頭髮。

    筱亞撥開他的手,「哎呀……啊——」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驚跳起來。

    「想起來了吧?」小方沒好氣的問。

    「小方,對不起,我真的……忘了!」筱亞習慣性的扯住他的袖子,哀求的說。

    「我就知道哦,狗改不……」

    「方至惟——」

    「好好好,誰叫我有事求人呢!」小方討饒似的說。

    方至惟,綽號小方,是筱亞的死黨之一,前兩天他打電話哀求她幫他的電腦解毒,他們原約好今天下午五點在S大校門口見的,不過他太瞭解筱亞了,為了怕她忘了,他故意在樓梯口逮她,果然黃天不負苦心人,還是讓他給等到了。

    「那好,我們先去吃飯吧!」  筱亞掉頭就要走。

    「吃飯?!大姐,你坑人哪!」小方嚷道。

    「少囉嗦,沒餵飽我之前別想要我做事。」

    「好吧!」小方只有認栽的份,「等等,我車停那邊哪!」

    「車?!」筱亞倏地回頭,瞇著雙眼看他,「你騎什麼車?」

    「機車啊……」小方心中警鈴大作。

    「誰的機車?」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筱亞又朝他逼近一步。

    「阿宇的……」

    「哈!太好了。」筱亞得意的伸出手來,「拿來。」

    「拿……拿什麼?」小方還試圖挽回頹勢。

    「鑰匙啊!」筱亞的手仍堅定的伸長著。

    他們兩人都知道阿宇的車是賽車改裝的,筱亞早就想試試那輛機車了,她的企圖一直沒達成是因為老有一些人用盡理由不讓她碰,今天機會來了,她豈能放過?!

    「不!阿宇會殺了我的。」小方猶做最後的掙扎。

    筱亞但笑不語,手依然固執的伸至他面前,小方只得認命的交出鑰匙。

    「我就知道你最上道了!」筱亞高高興興的拿起鑰匙走出去。

    小方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面,看來這次他是在劫難逃了,他就算沒因她瘋狂的騎車方式而嚇死,也會被阿宇給剝皮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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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斯僵硬的佇立在窗邊,看著筱亞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離去,他幾乎忍不住要衝動的將握緊的拳捶至桌面,他抓住桌沿,力道之大使得其上的資料夾都震動了起來。

    這個膽大妄為、任性刁鑽的女人!陶仰謙這麼一位謙謙君子怎會教出這樣的女兒?!

    他生平就不愛和女人打交道,女人給他的印象可不大好,當然女人中也不乏有頭腦的,但可怕的是她們與生俱來的特性—任性、妄為,這實在不是他大男人主義作祟,眼前不就是一個例子嗎?如果她以為只要微笑、裝無辜就能打發掉他,那她可大錯特錯了!

    他的心思沉浸在各種懲罰的手段中,完全忘記自己回研究室的原因—找她去當記錄。

    「衛教授,大家還在等你呢!」繫上的同事敲了敲他研究室的門說。

    衛斯點了點頭表示瞭解。

    這回陶筱亞真的死定了!不只她和那男人離去的姿態刺痛了他的眼,還因為她害他做了一件他從沒做過的事—開會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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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拉風的重型機車以一個完美的滑行進入停車場,附近幾個人都轉過頭來看著神氣的機車騎士,在S大尚稱淳樸的校風裡,這種驚險刺激又有看頭的鏡頭是很難見著的。

    「哇!你看那個人。」

    在眾人低聲驚呼中,騎士已瀟灑的摘下安全帽,她的長髮奔瀉而下,伴隨著群眾訝異的驚呼,那包裹在寬大夾克下的竟是副女性的軀體。

    陶筱亞抬高裹著緊身牛仔褲的腿,畫了一道流暢的弧形落至地面,她拎起安全帽,抬頭挺胸的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闊步而去。

    直到人們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唇畔泛起了一抹近乎惡作劇的笑容,這便是陶筱亞式的幽默,某方面看來,她是個睥睨傳統形式、權威的人,她對那些所謂的傳統是陽奉陰違的,想起那些人發現她是女孩時那個可笑的表情,每個人的表情幾乎像是同一個模式印出來的,且半分不差,她簡直要笑岔了氣。

    「大姐!真該有人好好揍你屁股一頓  。」一個饒富興味的男中音如鬼魅般的出現在她身後。

    「方至惟,你真是陰魂不散!」筱亞聳聳肩,無奈的回過頭來,他已跟了她好久了,從昨天車鑰匙到了她手上之後。

    「嘿,你還敢說,都是你害的,我真是倒霉認識了你,阿宇一直CALL我,我卻不敢回CALL,我怕死了他會問起車子,拜託啦!大姐,你行行好看見,趁車子還健在,我趕快送回去給阿宇,也許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小方哀求的說。

    筱亞毫不理會的逕自往前走,根本不當他是一回事,最後小方只好放棄,垂頭喪氣的決定回去阿宇那兒「受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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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亞經過外文系系辦時倩琴跑了出來。

    「筱亞!」

    筱亞停下腳步,唇邊猶掛著一抹開心的笑,「什麼事讓你這樣慌慌張張?」

    「你……」倩琴欲言又止,然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昨天你放了衛教授鴿子,結果……他為了回研究室找你而開會遲到……」

    「等等,他……告訴你他是因為我遲到的嗎?」筱亞有些錯愕。

    「他是沒說,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回研究室找你去當記錄,而且他回到會議室時,那臉色……真是……難看極了!」倩琴的目光中充滿了同情。

    慘!沒想到開溜會造成這種後果,筱亞簡直舉步為艱了,「呃……我……今天請假。」

    說完,她還來不及開溜,一個凌厲的聲音已凌空劈來,「陶筱亞,你還不快給我進來!」

    「是。」逃竄不及,筱亞只好硬著頭皮往研究室走去,她可以感覺到倩琴投來的目光中佈滿了同情。

    「這些問卷送去給各個單位。」筱亞還來不及展現她懺悔的表情,一包紙袋就迎面而來,若非她反應迅速,遭殃的可能是她可憐的臉蛋。

    然後她勞苦的奔波旅程就展開了,她幾乎是疲於奔命的忙了一個上午,跑的她滿頭大汗,跑的她愧疚感全失,而她僅剩的一點良心,就在她奔波完回來研究室看到自己桌面的狀況時消失殆盡。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感到頭皮發麻,氣息虛弱的問,兩眼無神的盯著堆積如山的桌面,一點也不想聽那殘忍的答案,

    「新的文獻和修改過的問卷。」衛斯冷然道。

    「修改過的問卷?!」筱亞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嘿嘿!你真幽默。「她乾笑了兩聲,而他臉上一點笑容也沒。

    「呃……你不會是說真的吧?」她猶抱一絲希望的問。

    「對於工作我從不開玩笑,可不像某人可以扔下工作,堂而皇之的去約會。」衛斯語帶譏誚的說。

    「衛斯!你欺人太甚,我承認昨天我走掉是有些不對……」筱亞心中一股氣只往上冒。

    「哦?你倒是明曉大義嘛!」衛斯截斷她的話,冷冷的說。

    「可是你也有錯啊!是你自己愛耍酷……自從上次你……你……之後就冷冰冰的,又想用那些文獻壓死我,這還是其次,我今天帶著贖罪的心情,努力的奔波,累的像條狗一樣……」她決定忽略掉那「贖罪」的心情是在得知大禍臨頭後才出現的事實。

    「你竟不讓我喘息一下,馬上丟給我一堆工作,更惡劣的是……問卷!你的鬼問卷!在我剛送完問卷回來,你竟扔給我第二種版本的問卷,你以為我是呆子啊!」筱亞說得太激動了,一直喘著氣。

    衛斯絲毫不為所動,他擺了擺手,「這就是效率問題,在你發問卷的同時,我已將修整版的問卷做完,而你竟還有時間大言不慚的在這兒爭辯自己的錯誤!」他還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不屑語氣。

    「好!我沒效率是吧?」筱亞氣憤的叫,眼中都出現了紅絲,「我走,你另請高明吧!」說完,她將手中的資料一甩,掉頭就要走。

    「我就說你是個被慣壞的小鬼,任性且不負責任。陶教授啊!陶教授!你真是不幸哪!」衛斯一副不勝欷吁的樣子,讓她正待跨出門的腳怎麼也踩不下去。

    「你是什麼意思?」筱亞威脅的瞇起雙眼。

    我只是不要你離開我!衛斯心裡已有了一個答案,但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沒什麼,只是印證原先的猜測罷了!」他聳聳肩的說。

    「你最好把你的指責說清楚。」筱亞怒聲的說。

    「難道不是嗎?犯了錯一走了之是負責的態度嗎?我會說你不只任性,還吃不得一丁點苦。」

    「誰說的!做就做,誰怕誰!」筱亞不服氣的說,大搖大擺的坐回位子上開始工作,完全忘了那個高喊「另請高明」的人是誰。

    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神情閃過了衛斯的灰眸,幸好沒被她發覺,否則她又要暴跳如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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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亞一整天工作下來幾乎沒時間休息,而下午衛斯有另一個會議要開分不開身,只好托她幫他去幼稚園接小驥,而她樂於從命。

    自從認識小驥以來,這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已贏得了她的心,而依他愛來研究室的程度和黏著她的狀況看來,她也贏得了那孩子的心。

    她站在幼稚園的門口等小驥,過了一會小驥和幾個小朋友一起出來,看到她時眼睛都亮了,他朝她跑來,小臂膀張的大大的,那一刻,一種近乎驕傲的感動漲滿了她的心,她將他抱了起來。

    「衛子驥!」小驥旁邊的兩個小朋友問道,「她是誰啊?你不是沒有媽媽嗎?」

    一絲窘迫出現在小驥臉上,他猶豫了一下,雙手圈住筱亞的頸子,轉過頭去驕傲的說:「誰說我沒有媽媽?我媽媽就在這裡。」

    剎那間,筱亞突然為這孩子感到辛酸,想必他受了不少的苦,難怪他對人總是飽含敵意!

    「好了,小驥,跟同學說再見。」她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一絲光亮閃過小驥的眼,「再見。」

    筱亞直接將孩子帶去麥當勞,然後撥了電話給衛斯。

    取了餐找到位子坐下,小驥卻盯著座位前的快樂兒童餐看,遲遲沒有動手。

    「怎麼了?不喜歡嗎?」筱亞問。

    小驥沉默的搖了搖頭。

    「那願不願意告訴陶姨為什麼?」筱亞柔聲的問。

    小驥又遲疑了一下,才小小聲的說:「陶姨,你會不會生我氣……因為我騙他們說你是我媽咪!」細嫩的聲音還含著明顯的緊張。

    「小驥,看著我。」筱亞讓他抬起小臉,「我知道你想念媽媽,今天的事我不怪你,但不可以學會說謊,知道嗎?」

    小驥如釋重負的點點頭,「那可不可以不要告訴爹地!」

    「你很怕你爹地嗎?」

    「我……我不知道,爹地很少在家,也很少說話,我……不知道我怕不怕……」小驥的小臉上顯得有些落寞。

    筱亞唯一的反應是真想好好斥責衛斯一番,孩子沒了媽媽已經夠可憐了,他還這麼疏忽孩子!

    「聽我說,爹地雖然很忙但他還是好愛好愛小驥的,他不說話是因為他也會害羞、會害怕,但是小驥還要勇敢的告訴爹地你的想法,要有人勇敢的先說出來才行啊!」

    「姨,你會不會也不要小驥?」小驥怯怯的偷看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了不安全感!

    筱亞忍不住傾身抱起他,「陶姨怎會不要你?」

    「可是,可是……」小驥還是低著頭,且開始啜泣起來,「媽媽不要小驥……他們說……媽媽搭飛機,死了……她不要小驥了……不要小驥了!」他投進她懷中哭泣。

    筱亞抱著他輕輕的晃著,讓他發洩一下,她靜靜的等他哭完才幫他擦掉眼淚,擤了鼻涕。

    「媽媽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她死了,不能回來看你了,但你還有爹地和阿姨呀!以後不要再這樣想了,嗯?」她溫柔的說。

    小驥點了點頭,綻開一個笑容。

    筱亞也笑了,「那好,咱們快吃吧!爹地還在等我們呢!」說著兩人就開始享用大餐,吃得好不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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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的日子實在很辛苦,這一周來她幾乎天天在加班,原先筱亞是賭氣性的做,後來卻從中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就感。

    不過一整個白天外加一整晚的工作下來,她已累的快癱了,她知道時間很晚了,因為剩下的資料,所以她沒等衛斯開口便自動留下做完,等她除了研究室的門,外面都已是星斗滿天了。

    靠在牆邊,筱亞無力的閉了閉眼,方至惟的話在耳邊響起,「大姐!真該有人好好揍你屁股一頓!」

    天哪!他的詛咒應驗了,衛斯雖沒揍她的屁股,卻也叫她全身骨頭像散了似的,可憐的小方,我答應你以後少嚇你幾下!她懺悔的想。

    筱亞迷迷糊糊的走至停車場,找了半天才掏出鑰匙,此刻她只想好好洗個熱水澡,好好躺下來睡一覺。

    發動了阿宇的愛車,也顧不得要熱車,她便迅速的騎出停車場,往校門口飛馳而去。

    衛斯正將車開出校門,一個車影從車側閃過,騎士一頭飄揚的長髮教他搖了搖頭,女性的騎車技術他向來不敢恭維。

    咦?那影子很熟……該不會是……

    該死!真的是她,那膽大妄為的丫頭,真該好好揍一頓,竟騎那種車,且還是那種不要命似的騎法。

    衛斯毫不猶豫的加快車速追上去,沒幾下工夫便教他給追上了。

    「喂!你搞什麼?!」筱亞對著橫擋住她的車子大叫。

    她簡直快瘋了,她現在滿心想休息,但卻總有人不讓她如願,死瞪著對方車子的雙眼冒著火氣,她考慮的不是會不會碰上歹徒,而是如何將這不識相的傢伙碎屍萬段。

    衛斯優雅的踏出車門,姿態除了原有的貴族氣勢外又多了一曾怒氣。

    「你該死的以為你在做什麼?」他咆哮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攫住了她細緻的肩膀,不斷的前後搖晃她。

    筱亞被搖的頭昏,朦朧間她還在納悶:這人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

    「陰魂不散?!你才陰魂不散!我的生活已被你搞的一團糟了!」

    直到聽他的話,筱亞才了悟原來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了。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程度?」衛斯沉著聲問。

    筱亞壓根不想聽他說話,只想睡……睡!他的肩膀好寬闊、胸膛很厚實,看來很好睡的樣子,她用她半闔的眼睛偷瞄著。

    見到她那副了無悔意的臉衛斯更加生氣了,他回過身去,走開了。

    筱亞愣愣的看著他開走車子,他要走了嗎?她雙眉不禁緊蹙起來。

    但他沒走,急速的將車子停好,他朝她大踏步而來,那模樣就像是獅子見著獵物一樣,目中露著兇猛的的銳光,散發著肅殺的氣息。

    她好像有點醒了。

    「你愛刺激是吧?」衛斯聲音低沉的問,看來不懷好意。

    筱亞點了點頭,隨即搖了搖頭,深感不安的欲往後退。

    但衛斯沒給她機會這麼做,他冷冷的接過機車,先命令她下車,然後在她驚愕的目光中跨上車。

    「上來啊!」他向她擺擺頭。

    不知怎的她就是沒辦法拒絕他,依言的上了車。

    「你愛刺激,我就讓你愛個夠!」話聲方歇,「咻」的一聲,車子便疾射而出。

    筱亞整個人清醒了過來,雙手自然環過他的腰。

    一剛開始她有些震懾於超高的速度,但他寬厚的背給了她安全感,後來她甚至將臉貼在他背後,享受奔馳的快感,風涼涼的吹拂過她的臉,她舒暢的閉起眼感受那新鮮空氣的清涼。

    衛斯放鬆自己專心的飛馳著,他已好久未曾這麼……愜意、暢快了,夜晚的涼風澆息了他的怒火。

    他清楚的意識到她整個人緊緊貼在他背後,他的每一個細胞突然都甦醒了過來。透過衣料,他能感受到那肌膚的彈性,教人想用指尖去探索、感覺,去印證那屬於想像或猜測的部分。

    思及她可能以同樣的方式,如此親密的讓她年輕的軀體和某位男士緊緊相容,衛斯不禁渾身不舒服起來,這輛拉風、時髦的重型機車是屬於那天來接她的那個男人的嗎?還是另有其人?她是否被那人用次車栽過無數次了?

    「筱亞……筱亞!」他輕喚背後好像已睡著的她。

    「唔……」筱亞蠕動了一下,繼而又沉寂了下來。

    衛斯歎口氣,他只好先將車停下來,輕扶起她,自己先旋身下車,再抱她下來。

    直到他將她置於河堤,臀下不同的觸覺才讓她清醒了過來。

    「衛斯……衛斯?!你怎麼會在這?」筱亞如墜五里霧的問。

    衛斯無力的望向她純真的面孔,感到啼笑皆非,他衝動的騎上機車,為的是教訓教訓她任性的行為,誰想到這女人只會睡、睡、睡,根本毫無知覺枉費,他破壞了自己一貫的冷靜。

    「你啊,被買了還不知道。」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但她只是咧開嘴對他笑了笑,人順勢又靠到他身上去了,而且肆無忌憚的找了一個舒適的位子睡了起來。

    對於她毫無戒心的行為衛斯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他再一次端詳她的臉,月光映在她臉上,月牙白似的細嫩臉蛋竟讓他覺得如此脆弱。著魔似的撩起一綹烏黑的頭髮,髮絲滑過他粗糙的手引起了異樣的悸動,也惟有這一刻,他才能如此放肆自己的知覺,騙自己可以擁著她這樣的過一輩子……

    他斂起手臂,在她太陽穴處烙下一吻,此時他終於再也無法逃避,逃避自己內心感情的甦醒,但他也無法逃避現實。

    姑且不論她父親和他是同事,找輩分算來她還得喊他一聲叔叔;她的年輕和純潔對上他的穩重和老成,就如黑夜與白天,即使追著彼此,卻永遠不能夠相會!

    他不認為像她這樣燦爛如花的生命該和他這個習慣生活於黑暗的人綁在一起。他太瞭解所謂的愛情只是美麗的口號,將彼此束縛在一起,然後一同陷入毀滅裡。他不認為自己能承受讓她失去笑靨的風險,即使在那之前他必須放開她,即使那得耗盡他的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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