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果凍離開井田家的當晚,韓箬霜來到井田一夫的高等病房,詳盡地講訴完大石陷害果凍的經過,又把在他房間裡搜出的毒藥放在桌子上,「這是在他房間裡發現的,金野已經化驗過,和餃子裡面毒藥的成分是相同的。」一旁冷汗直流的大石還嘴硬地想狡辯,韓箬霜又拿出一些票據,「這些是賭場的簽收票據,上面的簽名正是井田大石,這幾筆錢加在一起正好和公司虧空的那筆巨款相等。」
「我——我錯了爸爸,請你原諒我一時的糊塗吧,我是畜生、我混蛋、我一時鬼迷心竅——您就看在我是您親生骨肉的份上饒過兒子這一次吧!」大石見大勢以去,再也沒有辦法狡辯,立刻撲跪在井田一夫的床前,苦苦哀求著。
躺在病床上的井田一夫痛心疾首地望著跪在面前的大石,氣得嘴唇發顫、兩眼冒火,他吃力地吐出幾個字,「金野,送他到警察局!順便找律師來,我要宣佈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幾個人立刻將大石拉出屋去。
「不!爸爸、爸爸——」大石絕望地聲音逐漸遠去。
井田一夫長歎了一口氣,滿臉內疚地低喃:「果凍小姐,我冤枉了你啊!智號、金野,你們無論花費多少錢力、人力,一定要把果凍小姐找回來,我要親自向他說對不起!」
自始至終井田智號沒有任何的表情,他在自己的胸膛裡聽見了怦然破碎的聲響,疼痛很清晰地像海藻一樣蔓延開來,將他的心揪得氣若游絲。直到金野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他才發瘋似的發出一聲吼叫:「不!」然後狂奔著衝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犯了多麼致命的錯誤,他怎麼可以不相信她、誤會她、對她說出那麼絕情的話語,他將怎樣挽回自己犯下的錯誤。他的心彷彿被什麼狠狠地刺了一般,渾身都在顫抖著。他應該想到果凍沒理由也不可能做出對父親不利的事情,他不該那般傷她的心啊!此刻的智號懊悔得真想一頭撞死。
他瘋狂而漫無目的地四處尋找著果凍,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井田智號在心裡默默祈禱:「果凍,請你原諒我、寬恕我吧!上天啊,你一定保佑她平安無事,讓我立刻找到她!」
他的內心陷在對自己深深的自責中,為什麼自己當時沒有了平日的冷靜誤會了她,後悔自己不該說出那些刻薄讓她傷心的話語,後悔不該讓她離開——果凍彷彿在他的生命中消失,消失得那麼徹底,走得那麼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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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三天——派出去尋找果凍的人帶回來的消息都是相同的——沒有找到。果凍好像人間蒸發般,幾乎被懊悔和焦急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井田智號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踏上了去往香港的班機,儘管他知道果凍沒有護照,根本回不去,他仍然還是抱著一絲絲希望、一絲絲幻想、奢望能盡快找到她的身影。往日的溫馨歷歷在目,內心的懊悔和恐懼佔據著他的心,他一刻不停地尋找著、內心的失望和慌亂與日俱增——他終於明白自己對果凍的愛是多麼深,她勝過了自己生命裡的一切。
人世間飄散的灰塵原本就已夠濃密,為什麼他還要用帶著灰塵的目光去審視和猜忌自己所愛的人?愛她,即使她的心中迷濛著再多的灰塵,自己也應該輕輕為她拭去,用最真的愛和最深的情去加倍呵護她!
一個月後,正當井田智號徘徊在崩潰的邊緣幾近絕望時,金野打電話給他,手機響了兩下,他立即接聽。
「智號,我已經查出果凍根本就沒離開日本,有人見過她與渡邊先生一同進出過一家高級豪華酒店,我已經派人去查過,那天渡邊先生包下了整座酒店——喂、喂喂?」
智號不等金野說完就焦急地拋掉了手機,衝出了房門,火速搭乘最早一班回日本的飛機趕了回去。他要去見果凍,馬上去見她,什麼尊嚴面子的,都見鬼去吧,他只要能夠看到她、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他這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對果凍的思念和愛早已經超出他預計的範圍,現在的他感情是那樣脆弱、不堪一擊。
當他聽到果凍和渡邊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裡有種夢要被掏空的錯覺。
他想念果凍,好想念,想念她貪吃的俏麗模樣,想念她吸著鼻子沾沾自喜的得意,想念她惡作劇後一臉的頑皮,想念她——想念她和自己開心的一切一切一一
電話的另一端,金野感慨地搖了搖頭,愛情的力量真的好大,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自己的弟弟就是一個最真切的例子。從前的井田智號穩重而理智,他給所有接觸過他的人的印象都是深沉而具有智慧、寬厚而溫柔的,但是只要他遇到果凍的事情,他的所有理智和沉穩就都不見了。金野在心中暗暗慶幸著,幸虧自己愛韓箬霜還沒有到他這種地步,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