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畫師 第八章
    秋子若子夜而起,趁菩四下無人時,燃起燭火,小心翼翼地推開畫室的門,悄悄進入。自從入住芙居以來,白日總有禾兒跟著,她只好等夜深人靜時,才能盡情地繪畫。

    經過三個夜晚的無眠趕畫,總算在天色將白,雞鳴而起時,將最後一筆繪下,一幅冬雪山旅行旅圖終告完成。

    她放下筆,望著墨痕未乾的畫作,輕淺地勾起一抹笑意。這畫雖是急趕而出,但白雪覆山的淒冷感彷佛籠罩天地,其問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漫天風雪中疾行趕路,隱約透出生命的氣息。

    人雖渺小,卻有無畏天地的勇氣,使得這幅畫透著禪意。

    秋子若揉了揉酸澀的眼,不自覺地打了個呵欠。

    畫作未乾透,她也無法收起,但又怕擱著不管會被禾兒發現,導致司徒悅文起疑,她只好守在這裡等畫乾。

    然而幾日未曾好眠,也著實累了,秋子若只覺眼皮益形沉重,手支著小臉打起瞌睡。

    輕悄地,門緩緩被推開。

    司徒悅文走進畫室,望著酣睡的伙子若,唇畔掀起一抹似憐又愛的笑容,伸手輕撫她的發,小心溫柔地似風拂過。

    “小傻瓜,以為半夜偷畫我就不知道?”他笑語低喃。

    早在她第一天半夜溜進畫室挑燈繪畫,他就知曉,只是不想打擾她而未點破,但幾日下來,眼見她眼下的陰影漸深,他心裡只覺不捨。

    若再瞞著她自己已知她的身分,怕她將永遠捨棄睡眠,避人耳目的偷畫畫。

    念頭一轉,他決定直接點破她的秘密,反正有她老父在,她逃不開自己,也相信她對自己已然動心,否則不會為了他而畫。

    司徒悅文有了決定俊,眼才瞥向攤放在桌上風乾的畫,深沉炯亮的黑眸轉為銳利,用挑剔的眼光審視她的畫,豐晌才輕歎,他果然沒有看錯她的才能。

    望著她長睫輕合,細致柔膩的肌膚,他的手指似有自主性的輕撫上她,滑膩的感覺敦他的指尖泛起一陣麻,突地有種渴望想將她用力擁在懷中,輕吻她紅艷的唇辦。

    欲望來得如此急速,突然得讓他心驚,他很少在看著一個女人的睡容時,會產生這種感覺。

    欲望與愛憐在他心中交互出現,此時此刻,他清楚地知道在心中對她的感情,就是他不曾經歷過的:愛!

    司徒悅文的眸子沉了下來:心中的激蕩卻因她仍酣睡不醒而無法傾訴,忍不住俯下頭,以唇在她的頰邊輕劃。

    頰邊癢麻的感覺,讓秋子若微蹙眉心,伸手想揮去那擾人清夢的東西,但揮出的手卻倏地被抓住,嚇得她睡意全消,徹底清醒。

    一張開眼,就見司徒悅文含笑的俊顏在眼前放大,近得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吹拂在自己臉上,那雙閃動著點點星火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她。

    被他如此注視,秋子若覺得臉兒似火燙,呼吸不穩地想往後退拉開距離,卻受制於他的掌握,只能顫著長睫望著他:心兒怦跳得好似快跳出胸口。

    “你……放開我……”秋子若輕喘著瞪著他,小聲道。

    “怎麼睡在這裡?”沒理會她的要求,他仍是莫測高深地瞅著她,望入她黑沉而波瀾起伏的眼。

    “我……我……”她輕喘著,腦子一片空白,結巴的說不出話。

    他輕瞟過桌上的畫,秋於若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看到畫時才倒抽U氣。

    “我該叫你子若,還是……秋子風?”他撇嘴輕笑,笑得讓秋子若心顫頭麻。

    她心虛地垂下眼,好一會兒,又怯怯偷瞥他一眼,然後才問:“你知道……多久了?”

    “和‘秋子風’見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他笑。

    秋子若愣了一下,她以秋子風的身分和他見面也有好幾天了,她還自以為瞞過他,沒想到她才是那個被瞞騙的人。

    “你知道,為什麼不說?”她雖然欺騙他在先,但他明知道她說謊的事卻又不說,總教她有種被人耍弄的感覺,胸口發悶,卻沒有立場發脾氣。

    “因為我想要你……”他知道她在生氣,瞧她低垂著頭生悶氣,少了往常的冷靜、溫柔,有種小女人的嬌氣。

    秋子若聞言拾眼看他,臉頰上的紅暈不知是羞是氣,出口的語調卻是強作的鎮定。“我知道你覺得我有才能……”

    “對,但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意思。”他把玩著她的手指,一只一只的輕撫過,極其親暱、極端曖昧的動作,讓秋子若身子輕顫。

    他……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她顫著聲細問。

    “意思就是,我要你的人,你的心……”語末競,他低頭用力吻住她的唇。

    “啊……”秋子若驚駭的低呼聲,在瞬間被他吞沒。他的舌靈巧地探入她微張的唇間,勾挑著她生澀羞怯的丁香。

    灼熱在他的身中燜燒著,想要撫觸她的欲念催促著他伸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提起貼住自己。

    秋子若因他的狂熱而顫抖,只覺頭暈昏沉,渾身發熱,不自主地伸手抓緊他的衣服,毫無抵抗地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中翻攪,勾引起劇烈的戰栗。

    直到她覺得自己幾乎窒息,他才輕輕地離開她的唇,深濃情欲仍在他的眼底躍動,他的氣息吐在她的鼻唇間,與她急喘的呼吸相混。

    伙子若嫣紅著臉,羞怯地望著他,輕喃問:“為……為什麼?”

    “為什麼吻你?”他勾唇微笑,眼神專注的凝視她。

    她微微頷首,期待聽他的回答,更擔心聽到的會是失望。

    “我說過,我要你的人、你的心,因為我喜歡你。”他低嗄地在她耳畔輕語。

    如風般的語句傳人她的心坎,再也無力制止早巳失陷的芳心向他傾靠。

    她的愛情,仿如潮浪一股腦地向他湧去,再也回不了頭。

    自從那一天,司徒悅文宣示自己是他的人後,他的溫柔熱情,細心體貼總讓她有種被捧在手心呵護、疼借的感覺。而享受著他絕絡柔情的日子,讓她如在夢中,時而甜蜜、時而恐懼。

    兩人身分上的雲泥之別,觸動了她心底最深的自卑。

    那份恐懼像籐蔓攀入她體內,緊揪她的心,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她不再隱藏繪畫才能,任由他將自己的畫作引薦出去,只期望能讓他因自己而覺得榮耀,希望能真正的配得上他。

    也許是她的性別,讓她在畫壇引起一股不算小的波濤,更使她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只是她隱身在芙居,外界的風雨影響不到她。另外,司徒悅文也保護著她,不讓他人打擾她。

    秋子若走進父親的房間,看見照顧他的僕人阿端,端著藥盅由內室出來。

    “秋姑娘,你來了啊!”阿端一見著她就是熱烈的招呼。

    打從她和司徒悅文的事傳開後,所有僕人侍女,就當她是未來三少奶奶似的熱情待她,讓秋子若在靦腆中又有些喜悅。

    “我爹好一點了嗎?”她每日都會來,但只在他睡著時,才會進內室探望,其余時間她僅是詢問他的近況。

    “好很多了,秋老爺的神智清醒不少,費大夫的醫術,秋姑娘大可放心。”阿端笑道。

    “麻煩你了。”

    “秋姑娘不要這麼說,三公子特別囑咐我們要好好照顧秋老爺,我們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阿端黝黑的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想起司徒悅文,她的心泛起一絲甜意,兩頰也不自禁地飛紅。

    “我爹他……醒著嗎?”

    “醒著,秋姑娘,你要去見見他嗎?”

    秋子若猶豫地朝內室看一眼,問道:“他的情緒還穩定嗎?”

    “很好啊!秋老爺神智清醒時很和善的。”阿端笑道。

    是啊!他對別人都和善有禮,只有面對自己時才會翻臉不認人。秋子若苦澀的想著。

    “我進去看看他吧!”即使知道父親不會好言相對,她還是想聽他說說話。

    “好,我陪秋姑娘進去……”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去忙吧。”

    “是。”阿端退了出去,讓他們父女獨處。

    阿端走後,伙子若深吸口氣,走進內室,只見父親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合著眼似在小憩。

    “爹……”

    秋子若的輕喚,讓秋祥張開眼,原本安詳的面容在見著她時,一轉而冷淡。

    “爹,你覺得身子如何?有沒有比較舒服?”她走近父親,不為父親的冷淡而退怯,反而輕柔地問。

    “哼!我是不知你怎麼攀上這家的公子,但是如果你敢辱了我們秋家的名聲,我絕不會原諒你。”

    “你放心,我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雖然是冷言冷語,秋子若卻為父親不再對她視若無睹而高興。

    “爹,你知道嗎?最近三公子將我的畫放在聚雅齋,引起不少的注意呢。”她希望父親能以她為榮,分享她的喜悅。

    “畫?你的畫?”秋祥皺起眉瞪視她。

    “是啊!我用爹教我的畫法,畫了不少作品……”她輕柔地說,眼中進放著光采。

    秋祥一想到她的畫,原本尚稱平靜的心,頓時冒起怒火!

    當初敦她畫畫時,他就感受到她潛藏的才能,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天賜才華。

    時日一久,在身為畫師的自尊下,他由起-的驚喜,漸漸湧起一股不甘心的嫉妒之情,一種恐懼她才華的妒意,整日焚燒苦他的心。

    身為父親,他該為她感到驕傲,然而身為畫師,他只覺苦澀。

    這兩股情感在他的心裡糾纏著,若是沒有發生以後的那些慘事,也許他會將那股妒意深深藏起,只當她是女兒……

    “你毀了我的一切,卻還有臉用我教你的東西,對我炫耀?!”他氣怒嫉恨自己追求一輩子都求不來的名聲,卻教她輕易地取得了。

    秋子若一怔,不解父親的怒氣何來。

    “爹,我畫畫……惹你不高興嗎?”她咬著下唇,不安地問。

    “我為什麼要高興?你害死你娘和弟弟,有什麼資格被大家稱贊?”秋徉怒斥道。

    “我只是想讓你以我為榮……”父親的恨意,讓她的眼眶浮起一層薄霧,她絞著自己的手,忍著胸口的痛楚輕道。

    “以你為榮?我會對一個將我妻子、兒子害死的人為榮?你以為在畫壇上成名我就會原諒你?秋子若,你未免想的太簡單了!”秋祥冷酷的話語,讓秋子若心中一冷,腳下一個踉艙。

    “爹!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我也為娘、弟弟的事自責,然而如今只剩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原諒我?”秋子若再也忍不住流淚慟問。

    “原諒你?除非時間倒流,否則不可能!”

    他妻兒的命、他的腳殘、她的才能,一切一切都教他無法見著她不憤怒妒恨,雖知不公平,但他必須找個人來怨、來恨,來支撐他活下去。

    “爹!”

    “秋伯父,你說這話,未免太過冷酷了。”低沉帶怒的聲音插入兩人之間,秋子若一轉頭,淚眼迷蒙的看見司徒悅文的身影,忍不住撲人他的懷中低泣。

    司徒悅文緊擁著她顫抖纖弱的身子,對秋祥更加不滿,和煦的眼轉為嚴厲,冷冷地說:“這幾年來,若不是子若照顧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我不稀罕她照顧!”看著司徒悅文保護性的抱著伙子若,秋祥先是皺眉,繼之又是冷笑。“看樣子,三公子似乎對她有意思?”

    “她是個好姑娘,我喜歡她也不意外。”

    “是嗎?我從奴僕的口中得知,三公子是位極具慧眼的監賞家,你會喜歡她,恐怕也是因為她的才能吧?否則,我才不相信你這種身分家世的富家公子,會看上她這個掃把星!”秋樣不以為然的說。

    伙子若聞言身於一顫,父親的話擊中她最脆弱的地方,她心底一直懷疑著司徒悅文喜歡自己的原因,只是不讓自己去想罷了。

    她自司徒悅文的懷抱中仰起頭看他,只見他沉著瞼,眼神冷冽地盯著父親,沒有任何辯駁,他的沉默讓她的心倏地往下沉。

    半晌,他才開口說:“她除了才能外,還有其他的優點,我不只是因為她的才能才愛她。”

    “三公子,我相信你是勉強你自己這麼說,不過我要勸你一句,留她在身邊對你不利,縱使再有才華,她還是個掃把星……”

    “夠了!秋伯父,我念在你是子若的爹,又是長者,敬你幾分,但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子若,即使是你。”司徒悅文冷著臉,沉聲打斷他的話。

    “哼!”秋祥被搶白一頓,撇過頭不再說話,寄人籬下,他只有忍著點。

    秋子若低垂著頭,抹去眼淚道:“爹,你休息,我們不吵你了。”說著,拉苦司徒悅文離開。

    一離開父親的房間,秋子若若有所思地回頭望著司徒悅文,黑沉的眼籠上一層憂郁。

    “怎麼這樣看我?”司徒悅文輕撫她的芙頰:心疼看著她因哭泣而紅腫的眼。

    “如果……我的手殘了,不能畫畫時,你還會愛我嗎?”她問,問得司徒悅文先是一愣,繼而摟她人懷笑起來。

    “傻丫頭,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絲一毫。”他輕撫著她的發,溫柔地親吻她的發頂。

    秋子若在他懷中,淚水悄悄地滑落,他的回答,讓她明白父親的話是正確的,他愛的是會畫畫的伙子若,一旦她失去了唯一的才能,就什麼都不是了。

    她伸手擁緊他的背,這個溫暖的懷抱,能夠永遠屬於她嗎?

    她不知,也不敢去猜臆,只能一日日這樣過下去……

    秋子若的不安,在見到眼前的女子梭,升到最高點。

    這個各喚文容月的美麗女子,是司徒悅文的青侮竹馬,才藝雙全、家世顯赫,與司徒悅文不論外貌、家世俱相當,站在一起時,只能用天造地設、一對璧人來形容,她的出現,讓秋子若益形自卑。

    更讓她難過的是,她見到司徒悅文和文容月相談甚歡的情景,心中如同打翻醋壇般,酸味四溢,卻因自卑不安,什麼都不敢說、不敢做,只能呆坐在一旁。

    司徒悅文察覺她的沉默,笑問:“子若,你怎麼不說話?”

    “我不想打擾你們相聚。”她迅速地瞥他一眼,又垂下頭強笑道。

    他早將她的表情看入眼裡,對她吃醋的模樣,只覺得有趣,而且可愛得讓他想逗她。

    “容月常來,和親人沒兩樣,她的個性大方,你們應該會成為好友。”他沒有說任何安撫她的話,反而大力稱贊文容月,只為享受她為他吃醋的模樣。

    秋子若聞言,更加安靜不言。

    文容月瞧著司徒悅文揚眉輕笑的得意樣,不由得挑眉。

    這個男人是故意想惹他的小女人生氣嗎?欺負愛著自己的女人,似乎是男人的劣恨性。既然他這麼想讓他的小女人吃醋,她索性也摻一腳玩玩,非得讓他由笑變哭,教他知道真讓心上人吃醋,倒楣的是他自己。

    “是啊!我和三哥就像是親人,親到兩家的雙親,都想讓我們成為‘真正’的親人呢!”文容月起身走到司徒悅文的身邊,噯昧的笑。

    秋子若垂著頭,面色不改,但胃部泛酸讓她直想皺眉。

    司徒悅文眉一挑,看文容月的舉動,知道她蓄意制造假象,淡聲警告道:“容月,你不要歪曲事實,爹娘想要的是你當我的大嫂。”

    司徒悅文一句話,讓秋子若抬頭看他們一眼,胸口翻滾的妒意淡了許多。

    “可我中意的不是大哥,而是三哥你啊!更何況你喜歡有才能的女人,我自認不是個無才女子,也算配得上你啊!”文容月微笑道,眼瞟秋子若。“像秋姑娘是個有才的畫師,所以你才會喜歡她,不是嗎?”

    秋子若身子一震,又是同樣的話,這次由他的青梅竹馬口中說出,她已經騙不了自己,他是真愛她的人了。

    “你不要胡說!”司徒悅文皺眉輕斥。

    “我哪一句胡說?是你因她的才能喜歡上她,還是你根本就不喜歡她?”文容月輕眨著眼睫,故作不解地問。

    秋子若倏地起身,強自鎮定地說:“抱歉,我現在想畫畫,失陪了。”

    說罷,她幾乎像落荒而逃一般奔出大廳。

    司徒悅文冷下臉,瞪著文容月道:“你在玩什麼把戲?”

    “哪有玩把戲,我只是配合你,讓你的心上人吃醋啊!”文容月毫不畏懼他的不悅,仍是笑臉盈盈。

    “你就是這種個性,我大哥才會不要你。”他撇唇一笑,冷冷地諷她一句,起身離開。

    “什麼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文容月對著他的背辯駁。

    司徒悅文不理會她,只想找秋子若,安撫她受到的傷害。

    在秋子若轉進芙居前,他就看到那纖弱的身影。

    “子若!”他喚著,見她不但不停步,反而開始跑了起來,躲進房間就要關上門,司徒悅文一個箭步沖進門,抓住她的手讓她轉身面對自己。

    “子若,你不要聽容月胡言亂語,她只是……”他的話在看見她的淚水時,戛然而止。

    “怎麼哭了?”她的淚讓他的心狠狠揪緊,幾乎是慌了手腳。

    “你……真的喜歡我嗎?”秋子若用含淚的眼瞅著他。

    “你……哎!我若不喜歡你,又怎麼會為你做那些事?”他輕輕吻著她的眼,順著她的頰吻去湧出的淚水,輕歎道。

    “喜歡”兩字,激出她更多淚水,秋子若伸手攬住他的頸,主動覆上他的唇。

    司徒悅文無是一愣,隨即摟緊她,熾熱任烈地回應她的吻。

    火熱而需素的吻,瞬時燃燒了兩人,直到他們同時覺得幾近窒息,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她的眼迷蒙含欲,他的神情緊繃而呼吸灼熱。

    “現在時機不適宜……”他急喘著按捺如潮水狂湧向他的情欲,不讓自己失去理智侵犯了她。

    要她,必須在明媒正娶下,只因她值得他的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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