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痕 第二章
    拖著東西進了門,蘇離才想起來,原本打算去超市買東西,卻給忘了。不過要提這麼多東西,恐怕是沒辦法再去超市買東西吧。

    把衣服放進衣櫥,漫畫全都扔在床上。然後整個人也往床上一倒,閉上眼睛,心裡想的卻全是下午和歐信傑的相遇。

    休息了一會,蘇離下了樓,隨便在超市裡選了一些蔬菜和水果,準備晚上做個蔬菜水果沙拉吃就好。

    選了一罐沙拉醬,蘇離推著購物車準備結賬。靠近收銀台的附近正在促銷,很多人圍在那。

    蘇離走過去看,原來是超市特價銷售各類相框和各式影集。大大小小的相框都很精緻的樣子,尤其是影集。有一本外殼好像是木頭做的一樣,很有森林的感覺,而且還有一圈圈的紋路,看起來就像一棵樹的年輪一樣。

    選了那個木頭外殼的影集,蘇離決定以後可以把去野外拍的照片放進去,一定非常適合。

    來電顯示有未接電話,今天出去幾乎一整天,不知道是誰打來的。看著號碼卻很奇怪,像一堆亂碼。

    蘇離照著號碼撥了回去,卻是提示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正疑惑,電話又響了。

    「喂?」

    「喂,離,是你嗎?」

    原來是李超群的電話,「是我,怎麼你用這個號碼?看起來是怪怪的亂碼。」

    「是這樣,我今天走得太匆忙,手機的充電器沒有帶,電池又沒電,我怕你打電話找不到我擔心,所以就先打回來。可能家裡的電話顯示有問題吧。」

    「是這樣啊,你那邊情況順利嗎?」

    「還可以,不過還要耽擱幾天,你今天還好吧?出去了嗎?」

    不知為什麼蘇離並沒有告訴李超群今天有到事務所送文件,「我去逛街,順便買了幾件衣服和一些書。」

    「那你吃過飯早點休息吧,不要太累到自己知道嗎?」李超群關心的話彷彿就在蘇離耳邊。

    「知道了,我掛了。拜。」

    聽著李超群一如既往地對自己的關心和在意,蘇離覺得今天自己似乎有些偏離了軌道。因為和歐信傑分開後,自己的腦子裡居然全是他的影子,一點都沒有想到李超群。

    這是不對的。自己已經和李超群訂了婚,怎麼可以想著一個剛認識的男人?蘇離搖了搖頭,決定把歐信傑拋諸腦後。

    把從超市買好的玉米粒剪開袋子,沖洗了一遍,又把蔬菜清洗好,然後把黃瓜和胡蘿蔔切成很小的方塊,再把用開水燙好的西蘭花也切成很小的塊,拌在一起,淋上沙拉醬。就這樣,簡單地吃完了晚餐。

    看到從超市回來後,隨便扔在沙發上的影集,蘇離想,應該把照片先放裡幾張,也許以前的照片有在山裡或野外拍的。

    這時才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整個房間找遍了,卻沒發現一張照片。最不喜歡拍照的人,也總會有幾張珍藏的照片吧?蘇離不死心,又去客廳、李超群的書房和臥室去找。卻只在李超群的房間看到他的一本影集。裡面是他大學時的照片,卻沒有一張和自己的合影。

    蘇離又想起了白天,自己去送文件夾,卻找不到李超群的事務所在哪。隱隱覺得,這裡邊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可是再細細地想,頭卻隱隱作痛。

    為什麼看到李超群的影集,除了李超群,那裡邊的每一個人對蘇離來說都很陌生?難道他的青梅竹馬,他的未婚妻,對他的生活卻這麼一知半解嗎?為什麼童年時的照片了不見一張?

    蘇離覺得自己周圍是一個看不見的黑洞,卻不知是不是已經陷落其中。

    「你回來了,今天怎麼樣?」看著林永強興高采烈地進門,嘴裡甚至還哼著走調的《愛拼才會贏》,歐信傑肯定林永強今天的運氣不錯。

    顧不上回答,林永強直奔冰箱,打開冰箱門,拿出一瓶啤酒,扯掉拉環,一口氣喝個底朝天。然後打個飽嗝,「有我小強出馬,簡直就是鬼擋殺鬼,絕對不在話下。」

    林永強在一家中資企業做業務,雖然以他在公司的資歷,早已經可以升為業務部的經理,可是他卻對別人求之不得的陞官機會頻頻往外推。對他來說,經理是有一定的特權,但是他不需要這個,最重要的是他有超強的業務能力,每個月簽的單,足可以笑傲整個業務部。即使是業務部的經理也要仰仗他的業績。所以,在業務部,林永強就是隱形的太上皇一樣,經理對他可以說是尊敬有餘。

    最近,他更是利用自己跑業務的時間,去聯繫平時因為業務關係而認識的一些IT公司的頭頭,努力推銷歐信傑開發出的軟件。雖然他不太搞得懂這個軟件到底怎麼樣,可是作為歐信傑的朋友,他相信他。所以在歐信傑簡單地介紹過他開發的軟件後,林永強開始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努力遊說各IT公司的老總。

    付出之後,總有回報。也可以說是歐信傑是一匹千里馬,而伯樂卻被林永強找到了。很快,軟件就賣了出去。林永強更是對歐信傑充滿了信心,建議他乾脆在家搞開發,而他可以做他的合夥人,負責銷售。兩個人一個主內,一個主外,絕對是雙劍合璧,天下無敵。林永強對他們這個組合充滿了信心。

    今天經林永強從中搭線,聯繫了一家開發遊戲的公司,由歐信傑負責程序開發部分。雖然工程大,但是歐信傑的工作效率林永強是最清楚的。尤其記得當他拿歐信傑開發的軟件去聯繫買家的時候,當那個買家知道歐信傑只不過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是一個人就開發出了這套軟件,簡直是目瞪口呆。

    「這次,如果你的程序編好了,錢絕對不會比上次賣的那個軟件少。」衝著歐信傑比了一個數字,林永強簡直比自己賺了錢還高興。

    「那麼我明天是不是就要去那家公司和他們談一談?」

    「那當然,我只負責給你們牽線,具體的過程還是你和他們談。我對編程可是一頭霧水。」

    「可惜我不擅長繪畫設計,不然,就可以自己獨立做一款遊戲了。」

    「嘿,我有個打算,我們可以積累資金,然後自己開一家公司,我就負責銷售,你看怎麼樣?而且我聽說現在做遊戲特別好賺。」林永強一臉興奮,覺得這個主意很可行。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現在有很多困難。先把這個程序開發完了再說。」突然想到,今天聊天的時候,蘇離說過是畫插畫的,那麼如果有她在,遊戲的人物設計方面一定不成問題。

    想到這,便責備起自己幹嗎胡思亂想?自己才認識蘇離,怎麼就想到讓她和自己一起組公司了呢?

    林永強看看歐信傑,「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了?」

    「啊?」有些沒明白林永強的意思。

    「你在那一直拍頭,我以為你是不是又記起什麼了呢。」自從林永強知道歐信傑失憶,就對他的頭特別關注,平時只要歐信傑不自覺地碰碰頭,林永強就會一臉緊張地問他是不是恢復記憶了,有點草木皆兵的意思。

    「沒有,不過我今天是認識了一個女孩,她是畫插畫的。」

    林永強一臉興奮地看著歐信傑,這傢伙今天是吃了什麼藥?平時從來對身邊的女人不假於色的。很想從歐信傑的口中套出點什麼,他故意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原來是畫畫的啊,我本人覺得這種搞藝術的女生都一副比較高傲的樣子,很不爽。」

    「蘇離可不是這樣的人,她一看就是很善良很可愛的女生。」不過為什麼自己今天才認識她呢?而她已經訂婚了。當時歐信傑沒有繼續問下去,可能是怕聽到她很快會結婚的事實吧。

    加拿大,多倫多國際機場。

    李超群提著公文箱,快步踏出機場,揮了揮手,攔了一輛TAXI,快速地用英文說了一個地址。

    車子飛速駛出。這邊已經是初秋的天氣了,很涼爽。在駛進郊外的時候,兩旁的楓葉越來越多。

    在一座教堂前,車子停下了,付了車錢,李超群下了車,大踏步走進教堂。

    很明顯,他來晚了,喪禮已經舉行完畢,參加喪禮的人陸續走了出來。李超群加入了人群,然後一起上了車,去了墓地。

    此時,天上飄起了細細的雨絲,墓前的百合花在雨水的滋潤下,彷彿開得更茂盛。墓碑上的照片中,有著憂鬱笑容的女士卻已經永遠離開了人世。

    「你好,我們又見面了,不過唐凌女士卻沒有機會見到她的女兒了。」一位華裔律師操著不太熟練的中文,握了握李超群的手。

    「真的很抱歉,也許我早一點找到她就沒有這種遺憾了。」

    「在這談不方便,去我的律師樓吧,我們辦一下手續。」

    「好的。」

    李超群已經出差兩天了,每天都有電話打過來。每次都會在電話結束的時候,深情款款地對蘇離說著自己的想念。可是蘇離卻沒有任何感覺。

    這幾天蘇離一直沒有吃李超群交代要吃的藥,只是每天晚上把一天的量,都給扔到抽水馬筒中。不過奇怪的是,晚上卻沒有再做那個夢。以往如果超過兩天不吃藥,那個夢就會如期而至。這次卻例外,連頭痛也沒有找上她。

    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出歐信傑的樣子,蘇離這兩天一直抗拒著,努力壓下去書店見他一面的念頭。可是兩天過去了,這個念頭沒有壓下去,卻一刻比一刻更清晰。

    這種感覺是對李超群從來沒有過的,面對李超群對自己的噓寒問暖、寵溺和關心,蘇離總是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牆,阻在那裡。有時看到李超群有些黯然的樣子,心裡很抱歉,卻依舊燃不起火花來。

    看到歐信傑,雖然是初次見面,可是和他在一起卻有一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熟悉,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蘇離可以肯定,自己絕不是一個可以輕易和陌生男子交談的人,她甚至比一般人多了更多的防備心。可面對歐信傑時卻是輕鬆的、隨意的。

    也許她想多了,男人和女人之間不一定非要是愛情,說不定和歐信傑可以成為好朋友。即使是做好朋友,也需要緣分的,不是嗎?努力在心中做好心理建設,蘇離準備去書店,看看是不是能巧遇歐信傑。

    穿上新買的衣服,挎著包,蘇離又去了上次那家連鎖書店。

    來到漫畫區,一眼望過去,並沒有歐信傑。他是搞程序開發的,也許在計算機圖書那一區。信步走過去,還是沒有。幾分鐘下來,只一層樓的書店,蘇離已經走了兩遍。難掩失望,她又走了一遍,看來他今天並沒有來。

    回到漫畫區,蘇離連一點看漫畫的心情也沒了。算了,還是回家吧。

    剛要離開,一個轉身,卻看到歐信傑正拿著一個漢堡一邊吃一邊往這邊走來。

    看到蘇離,歐信傑一臉的驚喜,「這麼巧!」嘴裡的東西還沒嚼完,他的發聲十分模糊,不過蘇離完全聽得懂。

    「是啊,這麼巧。」

    歐信傑身後的林永強則是一臉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這傢伙,明明這幾天只要有時間就往書店裡跑,現在見面了還裝出一副他鄉巧遇的樣子。

    「你還沒吃中飯嗎?」看著歐信傑狼吞虎嚥地吃著漢堡,蘇離問。

    「是啊,上午和客戶去談那個開發程序的事情,所以沒時間吃飯。」

    林永強繼續大翻白眼,明明這傢伙和客戶談完後不顧客戶的挽留,人家請他們去吃海鮮大餐他拒絕,非說有急事要辦。結果他的急事就是在路邊順便買個漢堡,然後來這家書店。從來不知道他有這麼好學,對書這麼感興趣!

    「正巧我也沒吃,不如我們一起吃飯去吧。」

    「好啊,我請客,你想吃什麼?」

    「不如吃海鮮拌飯吧,又簡單又好吃。」蘇離突然就想到要吃這個。因為李超群說她對海鮮過敏,要求她盡量不要吃海鮮類的東西。偶爾吃一次應該沒問題吧,她想。

    「太好了,我最愛的就是海鮮拌飯了。不過這附近哪家餐廳有賣?」歐信傑轉過身看了看林永強。

    林永強只好自告奮勇,「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的海鮮拌飯很不錯,不過就是離這有些遠。」

    原來這個人是和歐信傑一起的,可是怎麼看起來怪怪的?蘇離記得剛剛看到他在歐信傑身後,側著身子,露出一個頭,在那直翻白眼。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收留我的好朋友,林永強。」

    「原來你就是小強啊,」蘇離對這個小強的印象很深,像這種講義氣又義無反顧的人已經太少了。

    「你聽說過我嗎?難道我已經大名遠揚流芳百世了不成?」林永強故意搞怪,擺出一副無厘頭的樣子。

    「你好,我是蘇離,我聽阿信提過你,你是一個大好人。」

    她叫歐信傑什麼?他的耳朵真的沒有重聽嗎?她叫他「阿信」!林永強可沒有忘當初就是因為自己覺得叫全名不太親切,所以隨便叫了歐信傑一句「阿信」,卻被打了一個烏眼青,現在一想起來還覺得頭皮發麻。

    看著林永強站在那愣愣的,歐信傑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還不快點帶路,我們可是很餓了。」

    林永強終於回過神來,不禁感歎自己命苦!

    林永強帶路,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家餐廳。

    「這就是你說的有點遠?」蘇離不敢相信這個林永強的用詞是不是有點過分。他所謂的遠,卻是用腳來量的,真恨自己沒有縮地成寸的法術,害得腳都氣泡了。

    林永強一臉無辜地說:「沒辦法,從書店到這沒有合適的公車,倒車的話也要走很遠。所以乾脆步行,等一下可以多吃一些。」

    誰要多吃?蘇離覺得叫林永強為小強絕對適合,他真是蟑螂的真人版!

    一邊吃一邊聊天,林永強對蘇離非常好奇。於是,把平時面對客戶時的功力只拿出十分之一,蘇離就已經把身家往事倒了個遍。

    一旁歐信傑雖然不滿林永強圍繞著蘇離問個不停,但看在可以知道蘇離的事情也是一件好事的分上,也就由他去了。不過殺死人的目光還是差點把林永強的身上燒出幾個洞來。

    「這麼說你和你的未婚夫是青梅竹馬?那你們的父母以前一定是好朋友吧?不然他家不會收養你吧?」問夠了蘇離的身世,林永強開始轉移陣地,詢問她的另一半。

    「是啊,我父母和他父母以前是大學同學,關係非常好。」

    「你的未婚夫今年多大?是做什麼的?」

    「他今年三十二歲,是一個律師。」

    「可是你看起來還很小的樣子,我打賭,你最多不會超過十九歲。」

    「那你一定輸了。你不用恭維我啦,我還沒老到要聽人家誇自己比實際年齡小才開心呢。」蘇離有些好笑,自己真的那麼幼齒嗎?

    「你不會告訴我你也三十二歲了吧?天哪,打死我也不信。」林永強的表演可謂是唱作俱佳。

    「當然不是了,我今年24歲。」

    林永強的問題接踵而至:「那你的父母結婚一定很晚,不然他怎麼會大你八歲呢?」

    蘇離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父母因為飛機失事,當時自己還小,所以完全記不得他們年輕時的事情。

    「可能是吧。」

    林永強再接再厲,「那你幾歲到的李家?」

    「七歲吧,我記不太清了,不過我的童年很幸福,完全沒有因為失去父母而變得乖僻,超群對我很好,每次出去玩都帶著我,從來不嫌我煩。」

    「那他都帶你出去玩什麼?」

    歐信傑非常不解地看著林永強,以往,他即使再誇張,也不會問一個初次見面的人這麼多問題。

    「我不知道玩什麼,反正每次他都帶我出去玩。」蘇離仔細想一想,居然沒有一絲印象,只知道李超群帶他出去玩。

    「林永強,你是不是在玩你的偵探遊戲啊?」歐信傑給林永強使了一個眼色。

    林永強卻好像沒看到,還要問下去。

    歐信傑忍無可忍,「喂,你真∴攏哪有這麼多問題要問。」

    蘇離的臉色就開始不正常起來,手還直按太陽穴,「我有些不舒服,我要先回去了。」她起身,就要離開。

    「我送你回去吧,你不舒服,這樣回去,我們不放心。」歐信傑本來想說自己不放心,可是又有些覺得沒有立場,就把林永強也拉了進來。

    林永強這時卻來了一句更叫歐信傑噴飯的話,「蘇離,你的手很漂亮,可是為什麼戴一隻這麼大的戒指?」

    歐信傑一聽,也把注意力放到蘇離的戒指上,很明顯,那個黃金祖母綠的戒指太大了,也很寬,把無名指的第一節幾乎全給遮上了。而蘇離的手指又是那麼纖細,看上去這枚戒指非常突兀,不像屬於她的。

    「噢,是這樣,超群說這是李家的傳家戒指,是我們的訂婚戒。」

    自己也看這個戒指很彆扭,不過戴了一段時間已經慢慢習慣它的粗大了。

    買了單,三個人走出了餐廳。

    蘇離還是手按著頭,歐信傑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頭很痛?我看你一直按著太陽穴。」

    「是老毛病了,可能是我這幾天沒有吃藥的關係,吃上藥睡上一覺就會好了。」

    到了蘇離家,下車後,蘇離問要不要上來坐坐。

    「好吧,那我們就上去喝杯咖啡吧,剛剛吃海鮮飯有些鹹。」林永強不等歐信傑表示就一馬當先。

    今天這個林永強一副怪怪的樣子,歐信傑決定待會回家好好審問他。

    「進來吧,拖鞋在這。」進了玄關,蘇離拿出鞋架上的拖鞋分別遞給歐信傑和林永強。

    「你們先坐,我先去吃藥,然後給你們煮咖啡。」

    「你先吃藥吧,咖啡不急。」

    歐信傑坐在沙發上,四處打量,不免有一種酸酸的感覺。這就是她未婚夫的房子,而且可能不久就會成為她的新房了。

    電話鈴響。蘇離正在廚房煮咖啡,聽到後,馬上跑了出來。接起電話,「喂,嗯,剛才我出去逛街了,嗯,用我去接你嗎?那好吧。」

    聽語氣,歐信傑明白一定是她的未婚夫打來的電話。

    「是這樣,他出差幾天,今天晚上就回來。」

    聽著蘇離的話,歐信傑知道她的未婚夫晚上就要回來,那麼他在這是不是很打擾呢?

    想到這,歐信傑站了起來,「那就不打擾了,以後我們再聯絡。」拉著林永強就往出走。

    林永強卻及時發問:「蘇離,你的手機是多少,有空約你出來吃飯,一定會賞臉吧?」

    「當然好啊,不過我沒手機,我把家裡電話寫給你。」

    「你直接說就好,我記在手機上。」拿出手機,林永強記下了蘇家的電話,然後又把自己和歐信傑的電話都留給了蘇離。

    走到玄關處,蘇離非要送他們下樓。

    歐信傑卻阻止了她,「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不是說吃過藥都要睡一覺嗎?頭疼很辛苦的,我有時就會頭疼。」

    想到他因為失憶了,所以腦部會有一些問題,頭疼是難免的。蘇離輕聲說:「不如把我的藥給你一瓶,這是超群從國外帶回來的,非常管用,我只要一頭疼吃上它就可以睡個好覺,然後頭就不疼了。」

    「不用了……」還沒等歐信傑說完,蘇離就跑進去拿了一瓶出來,塞在進他的手裡。

    「那好吧,不過你不要送我們了,趕快睡覺吧。」

    「知道了。」

    就在蘇離要關門的時候,林永強又莫名奇妙地來了一句:「蘇離,你很奇怪呀,居然都不用手機。」

    才說完,就被歐信傑拖著下樓了。

    回到臥室,耳邊還響著林永強的話。蘇離自己也奇怪,原本是要買一部手機的,可是李超群卻反對,說手機對人體有輻射,既然不常出門,用家裡電話就好了。

    蘇離覺得李超群的解釋太牽強了,現在幾乎人人都有一部手機,誰又是因為怕輻射而不用呢?不過自己確實很少出門,也沒有朋友可以聯繫,所以只提過一次,也就沒再提過了。

    等等,自己剛剛想到什麼?沒有朋友可以聯繫?怎麼會?人哪會沒有朋友?

    可是仔細再想想,除了剛剛認識的歐信傑和林永強,真的想不出還有誰是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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