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安思語剛從好幾個客戶那邊收了一堆發票回來。
大學畢業之後,她隨即在一問規模中等的聯合會計師事務所,找到了會計的工作,繁忙的公事先不說,因為她的公司並未聘請工請生,小妹似的工作,她和其他兩位跟她同時進公司的會計,也都得接手來做。
其實這些她都覺得還好,就是她被分派到的上頭那個會計師——黃大媽,老愛找她的麻煩,挑她的毛病。
她那擺明了欺負安思語的行為,連其他人都快看不下去。不過安思語總想,自己剛出社會,菜鳥一隻,社會經驗及工作經驗都懂得少,多磨磨自已也是應該,所以對黃大媽她也全忍了下來。
要不以她不算大軟弱的脾氣個性,怎容得黃大媽的氣焰加此囂張。
安思語坐著電梯,回到了公司所在的樓層,急急忙忙走出電梯,想趕快進到公司,把一堆未完的事情給處理好。
然而,欲速則不達!
她慌慌張張的後果,就是才踏出電梯,便和一個高大的身影撞得正著。
「啊!」
她手上幾個牛皮紙信封應聲而落,裡面的發票也掉了一些出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慌忙的向對方道了歉,然後馬上蹲下來撿散落在地上的發票、信封。
「沒關係!」對方回道。
好斯文的聲音!她想。對方說完後,也蹲下身來幫地撿著東西。
「真不好意思。」安思語邊撿邊又向對方道了一次歉。
然後,她的手往一個牛皮紙信封伸去,在地要撿的時候,一雙大手也同時往這信封伸來。
兩人的手都頓了一下。
隨後,安思語終於抬頭,往被她撞到的好心人臉上看去。
一個溫文儒雅,俊秀帥氣的臉蛋印入她的眼簾。
「白馬王子!」她有些迷惘發愣的望著那白淨清爽的俊臉,迷幻似的小聲說出了這幾個字。
「不好意思,請問你說什麼?」
白馬王子說完話後,對她斯文禮貌一笑。
天啊!地開始覺得頭暈目眩了。「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他的大掌在她失神的大眼前擺了擺。
「沒事,我沒事。」安思語這時終於回神了過來,發現自己的失態後,臉頰迅速的染上兩株嫣紅。
「沒事就好。」白馬王子將手上的信封交給了她。「下次記得小心點,弄傷自已就不好了。」
他溫柔的話語讓安思語心裡飄飄然的。
「謝……」謝謝。」她滿臉通組的接過他手上的信封。
然後白馬王子站起身來,優雅的走進電梯。
安思語也跟著站了起來。
「再見。」白馬王子微笑的對她說著。
「再見。」安思語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直到電梯門關上。
她發呆的站在已關上的電梯前好幾秒。
「啊!黃大媽要的文件還沒……」她夢醒似的叫了聲,隨即住自己的公司門口方向,衝了進去。
當天晚上,她把一些黃大媽一定要她今天趕出來的報表給整理完時,時間己近晚上七點。
公司理的人在下班時間到時,都已陸陸續續的離開,所以現在公司裡也只剩她一人。
在將報表整理好,放到黃大媽的位置上後,她伸了個大懶腰,再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拿起包包,準備下班去。
打好了卡,按下公司鐵門的開關,她便又匆忙的往電梯走去。
她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嚕咕嚕叫,她想趕快回家吃展天棋所煮的美食。
剛剛他還打她的手機來催她下班呢!
還沒走到電梯前,她便發現下午和她撞得正著的白馬王子,也正站在電梯前,好像也在等著電梯。
她心跳突然快了起來,說不出的異樣情緒在她身體裡流竄著。
她有些緊張卻也有些心喜的走上前去。
「你好,又見面了。」白馬王子看到她出現後,又是溫文的一笑。
「是啊!還真巧呢!」她知道自己的臉又紅了。
「不,不巧。」白馬王子的笑容更燦爛了。
「什麼?」
「我在這理等你很久了。」
他的話讓安患語的心轟然一聲的怒放開來,驚訝的水靈黑暄望上了也緊盯著她看的柔和雙眼,她的心告訴著自己——來了。
她的愛神終於來了。
白馬王子的名叫葉振安,是和安思語公司同一層樓貿易公司的小開,他最近才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準備接掌貿易公司經理的職務。
那一晚上,葉振安向她提出了隔天的晚餐邀約,她答應了。
就這樣,連演好幾晚的約會之後,她變成了葉振安的女友。
愛情來得那麼快,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只知道,自己的一顆心在見到了葉振安之後,就跳個不停,那悴然心跳的感覺,也許就是愛情吧!
而且,她和葉振安的相遇,也正符合了她愛情夢想中的相遇過程。
而她連續好些天都沒過去展天棋家吃晚餮,從不干涉過問她私事的晨天棋,還是終究耐不住自已的好奇心而想問她了。
現在他捧著一碗香菇雞湯,來到安思語的家門前,接著他按下了電鈴。
「來了!」剛約完會回到家的安思語,在聽到門鈴聲響起後,連忙跑來開門。
「哇!好香喔!」
「特地送過來給你喝的!」他小心的端著燙走了進去。「謝謝羅!天棋哥,現在吃宵夜剛好。」安思語關上門,來到桌邊。
「吃吧!」他將手上的碗在桌子上放下。
「這幾天都沒吃到你煮的東西,怪想念的暱!」
她真誠的對他報以燦爛一笑。
「少來!我才想問你,我這禮拜只有三天有空回家煮東西,而你卻從沒一天有空到我那吃過。最近在忙什麼啊?」
他的口氣說的雲淡風輕,但銳利的眼神卻沒放過安思語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事情果然有異!
這小女人一聽到他問的話後,臉馬上紅得跟什麼似的,這其中必有緣故。
他的腦子又開始不停的快速運轉。
「哪有忙什麼?就跟朋友去吃晚餐而已嘛!」她迅速舀了一口場喝,不敢迎上展天棋詢問式的眼神。
「朋友?」他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閃過了一絲危險訊號。嗯哼!什麼樣的朋友?男的、女的?
難道,已有人搶在他之前,奪走了他芳鄰的心。
這個想法,讓他的身體升起了熊熊妒火,一副總是玩世不恭的面容上,看不到絲毫的笑意。
「對!朋友。」
除了看見或聽見「蟑螂」兩個字時,她從沒見展天棋的臉色那麼難看過,她的心有些不安。
「多好的朋友?」他的聲立日更加的低沉問著。明知自已沒什麼立場追根究底下去,但他就是沒辦法控制情緒已有些失控的自己。
原來,清甜可人的安思語,已在他總是浪蕩漂泊的心中,佔領了那麼重要的位置。
「很好的朋友。」
「男的?」猶豫了一下,她才慢慢的擠了兩個字給他。「是……是的。」
「男的,朋友還是男朋友?」他耐著性子等著最後的答案。
靜默了一會。「男朋友。」
安思語的話,讓展天棋身體裡的火山迅速爆發,但他還是強壓下那席捲而來的複雜情緒,努力不讓自己的表現嚇到她。
「他人好嗎?」
「還不錯。」
「對你好嗎?」
「很好。」
「有沒有欺負你?」他的黑眸突然轉而凌厲。
他指的是……哪方面的啊!「呃…天棋哥,你的意思是?」
「會不會讓你受委屈或不開心什麼的?」他桃挑眉,努力想讓自己的神情別嚇著她。他知道自己生起氣來是很恐怖嚇人的,他的好友及公司的同事都的跟他這麼說過。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啊,她鬆了一口氣。
「沒有。」
「和他在一起,你……很開心?」
「嗯!」她嬌羞的點頭。
聽到她很開心,他應該也該為她高興吧!可是,為什麼他的心會那麼痛啊?
「他瞭解你嗎?體貼嗎?你們對彼此的認識有多少了?」
從沒一個女人,讓他這麼積極的深入關心過,大多的女人,只求他把眼神放到她們身上一秒,就不知要費多少力氣,且還不見得能得到他邪魅之眸的眷戀。
「天棋哥,我們才剛認識一個多禮拜!」而且連吻都還沒接過呢!「拜託你好不好,你在做身家調查啊!」
安思語被他的語氣惹出笑意,緊張不安的感覺也頓時消去。
天棋哥只是因為關心她,才會看來那麼不同吧!她釋懷而放心的繼續喝著雞湯。
而展天棋只是默默看著她,看她大口大口將碗裡的煬喝得一滴不剩。
「真是好喝!」她滿足的笑靨讀展天棋的心看得是又愛又疼。
愛的是那無邪的俏臉,疼的是她的心已有他人進駐。
「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去運動。」
他快速的拿起碗,站起身,準備回家好好的認真思考去。
「天棋哥,碗我洗好後再拿去還你。」她試著從他的手裡將碗拿過來。
「沒關係,早點睡吧!」他敏捷的一閃,讓她的企圖馬上落空。
「真是的。」她不滿的嘟著嘴說。
拜託!別再做出這會讓他心猿意馬的表情了,他已夠恨死自己的動作,慢了那個未謀面的死傢伙一步了。
「那就謝謝你了天棋哥,你也早點睡,明天見。」
「嗯!」他打開了大門準備離去。
「哦!對了!」他像想到了什麼,隨即停了下來。
「還有事嗎?」走在展天棋後面的她,被他突然停下腳步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那傢伙要是敢欺負你的話,儘管告訴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他輕輕的說著,但低沉的噪音,話意裡的認真,可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說完後,他便又踏步離開,往自己的家門走去。
而安思語則是在看到他走回自已的屋子後,才慢慢將大門關上。
好奇怪哦?為什麼剛剛最後天棋哥背對著她,對她說出的那些話,竟讓她溫暖的想一再回味?
和他身體那麼靠近不是第一次了,且這次他身上還穿著衣服,可他那寬大的肩膀,竟讓她有想依靠的感覺?
她看不到他說話的表情,但卻能感受他那份真誠的關愛。
亂了!地的心竟為他的背影、他的話而亂了。
不會吧!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雖才剛交往不久,但怎會這麼快,就像要演出三角戀情的戲碼了?
她不是一直告訴自己,和他之間不會有那種噯昧的情份產生?
不,不是的。她只是因為天棋哥對自己的關懷而感動罷了,為了他那有如親人般的關心愛護感到溫暖而己,為這是她一直渴望且欠缺的。
對!就是這樣。她最後這麼解釋她令晚對展天棋的感覺。
可是心卻為什麼開始搖擺猶疑,有如處在十字路口上,不知該往那去……
展夭棋現正坐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桌上那瓶已近見底的紅酒瓶,和煙灰缸裡滿滿的煙蒂,說明他現在的心情有多低落。
他真的沒想到這麼快,安思語的身邊就出現別人,他本來還很自信,認為自己有相當的機會得到她的心。
是他太小心還是太不小心了?他想好好的保護與她之間的關係,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動,不敢輕舉妄動,怕的就是稍有個閃失,他們之間的關係又要生變。
就像他們一開始認識那般,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而造成他們之間針鋒相對的局面。
不過回頭想想,他倒還是覺得,那幾天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還挺有趣的。
想到那些畫面,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時,他又舉杯將紅酒一飲而盡,這個時候,他沒有仔細品嚐美酒的心思與雅興。
他現在的心就像被人刺了一刀那般的疼痛,失落的感覺,狠狠的啃蝕著他的身體,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為了她已有男朋友,而有著這種落魄失望的情緒。
他一向都很有自信,且霸氣十足的不是嗎?
以前在他身邊的女人,就算投向他人懷抱,他也從不在意挽回的,因為身邊的女人總是來來去去,他從未花多大的心思在她們身上,當然也不會為感情事費神。但是她啊!她不同。他喜歡她,他在乎她,他關心她,從沒任何女人享受過他這種特殊的待遇啊!
他該把她搶回來嗎?
可是他又怕會傷了她的心,傷了他們目前好朋友,好鄰居般的情誼。
他的腦子一步一步的運轉,卻步步舉棋不定。
最後,他想出一個方法,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看來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
唉!一聲輕輕的歎息,飄蕩在氣氛沉重的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