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妍彷彿被軟禁了,不管走到哪兒,身邊都一定有霍克或雷在一旁監視著行動,令她感到十分煩躁。
走在前庭的她,一會兒快步一會兒停住,她很想把緊跟在她身後的莎羅和霍克搞亂,不過看來他們還沒失去耐心,她就已經快瘋了。
文妍氣憤的瞪著伊恩的狗奴才,雙手擦在腰上不滿的撇著嘴。「你們都不覺得累嗎?」
莎羅和霍克互看,莎羅往前走到小姐身邊。「小姐累了嗎?」
她被莎羅說到重點,她確實被他們跟得好累,不過她又不甘投降,所以嘟翹著嘴否認道:「誰說我累了,我精神好得不得了,你們不是要跟嗎?別跟丟了啊!」一扭頭,她又繼續往前走去。
她早該知道這個國家只有一個人不能惹,偏偏她就是惹到那一個人。這也不能怪她,誰教那個霸君要做出強人所難的要求,哪有婚姻只男方點頭就可以,她是個活人耶,又不是死人,這麼重要的終身大事豈是他說可以就OK的。
怪就怪在這裡是古代,而且還是個男人當道、性別歧視的國家,她連頭都還沒點,想不到他們已大方的在籌備,看來他真把她當死人了。
文妍偶爾會回頭瞥見後面的那兩人,霍克是個大男人,體力本來就比女人好,可莎羅只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她就不信能像霍克跟著她走一整天的路。
能擺脫一個是一個,只要使他們分心,也許她就能逃出這個宮殿,找到回去未來的路。「小姐,你走慢一點,小姐!」
她裡頭都不回的丟下事不關己的話。「不能跟就別勉強自己,我可沒強迫你走在我後面。」
文妍仍是冷淡的往前走著,今天的她算是逛了廣大的宮殿一半範圍,她發現這宮殿真不是普通大,而且位置剛好在一座山與山之間,難怪當初她和教授都找不到這個廢墟,原來是隱匿在這裡。
如果她明天就能回到未來,她一定要帶老教授來這個地方,說不定教授一高興學期總成積會給她一個「A+」呢!
她注意到身後的腳步聲變得比較沉穩,少了莎羅急促的跑步聲,她擔心的回過頭去,想不到莎羅在離她十幾步的地方跌倒了,正在揉著膝蓋扭曲著臉。「莎羅!」她急忙的住回跑,蹲在莎羅身邊看她擦破皮的膝蓋。「天哪,都流血了,痛不痛?」
「不痛,莎羅不痛。」
「眼睛都紅了還說不痛,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她轉身睨了木頭人霍克一眼。「你死人啊,莎羅跌倒了你也不會扶她一下,還悶不吭聲跟在我後面幹嘛?聞香啊!」
被莫名其妙的罵了一頓,霍克無奈的摸了摸鼻子楞在那兒。「你還站在那兒做什麼?還不過來幫我把莎羅扶起來。」
看了他那副呆勁,怎麼伊恩會把他這種木頭當作心腹帶在身邊,還有那個動不動就使出蠻力的雷也是,兩個剛好是互補的大金剛。
硬被霍克拉起的莎羅,滿是尷尬的朝著小姐笑著。
「小姐,莎羅真的沒事。小姐接下來要去哪裡?莎羅還可以走。」
「還走?不走啦!」她睨了莎羅一眼,沒好氣的歎了口氣。她發現這裡的臣子不容考驗他們的忠誠,因為到最後自己只會發覺,有這種念頭想要測試他們的人,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那小姐現在想要去哪裡?莎羅陪你。」
「你慢慢走,我又沒趕著回去,小心點。」
看著莎羅一跛一跛的走著,她慚愧的扶著莎羅的手臂,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著,莎羅也感到相當榮幸而靦腆的笑著。站在宮殿之上的伊恩碰巧看見這一幕,不禁莞爾的笑開來。
他相信他迎娶到的女子將會和他一樣,為黎喀達的子民帶來全新的一切,至少她身邊的侍從應該已經明顯感受到她的魁惑,她的特質是黎喀達女子所沒有的。
他將雙手置於胸前,有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突然另一頭的人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笑容已經褪了大半。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文妍,她抬起頭看著對方,眼底淨是嘲弄的輕浮笑容。
「嘖嘖!這不是我未來王兄的妃子嗎?她怎麼淪落到替下人攙扶的地步了?」
「艾裡殿下!」莎羅趕緊將小姐的手拿開,微跛的往後退了一步。
難道眼前這位傲慢的男人就是惡名昭彰的艾裡殿下,她終於目睹這人的真面目了。
艾裡來迴繞著文妍打量,他微微欺近離她臉部僅僅十公分的距離,吐露的氣息淨是驕傲與無禮。「嗯,不錯,難實有幾分姿色,難怪我那位不近女色的王兄會突然興起成家的念頭,看來你擊敗了所有想親近我主兄的女人。」
文妍淺笑著,對他說:「原來你就是艾裡殿下,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很久了。」
艾裡挑高了雙眉,更是驕傲的昂首著。「怎麼?我的名氣讓你仰慕已久?」「是啊,誰不知道艾裡殿下無所事事、驕傲蠻橫、殘酷暴戾,每個人見到不得不退避三舍,以免招惹全國最無禮刁蠻的人。」
她仍是掛著一張無辜的笑臉,對於艾裡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模樣興奮不已。
艾裡眼神散發出詭譎的殺意,他投射出冷陳的視線看著她。「別以為你有王兄倚仗,就可以口無遮攔。」「有嗎?」她純真的看著霍克和莎羅一眼,再回頭笑看著他。「我還以為我說的是實話呢!」
「你——」艾裡想伸手揪住她的肩,霍克看出他的舉動替文妍擋了駕。文妍也機靈的往後退了幾步,她仍不想放棄激怒這名暴徒的好機會,搖頭嘲笑道:「哇,不會吧,這麼沒有風度,才說中你的作風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何必惱羞成怒呢?」
「你這個女人,看我怎麼治你!」
艾裡憤然的推開霍克,他今天若不給這個野女人一點顏色瞧瞧,他就不是堂堂的艾裡殿下。
文妍也沒料到這個脾氣暴戾的艾裡會突然來這一招,被那粗魯的五爪捉住纖弱的肩膀,痛得令她尖叫了出來。「哎呀,好痛!」
「你這該死女——」艾裡已經將手抬高,準備賞給她教訓。
「放開她。」
艾裡本還想摑她幾個耳光,左手抬高卻硬生生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定住。
「伊恩殿下!」莎羅緊張的看著伊恩,心中因為殿下的出現而鬆了口氣。
艾裡微楞的回過頭看著伊恩。「王兄!」「我說,放開她。」他的表情冷得令人驚然。
艾裡臉部僵硬的抽搐幾下,瞪了手中的女孩一眼,憤慨的推開她。
文妍被他這麼一推,連忙退了好幾步,一得到解脫,趕緊搓揉著方才被艾裡抓痛的左肩,不悅的瞪著文裡。伊恩看了文妍一眼,確定她沒有大礙後,又把視線放在艾裡身上。「你還知道要回宮。」
「王兄。」艾裡不滿的撇了撇嘴。
「你可知道整個宮殿佈滿了你惡行的流言,你不怕裁撤除你王室的身份?」
「哼,那些人狗嘴吐不出象牙,只會糾舉王室成員的不是,恨不得自己就是黎喀達王,能掌握權勢!」艾裡不屑的提出反控。「咦?你不是也和他們一樣?想坐上黎喀達王這位置嗎?」伊恩的坦白讓艾裡難堪。
艾裡癟嘴想化解尷尬。
「王兄,你怎麼這麼說,我怎麼會跟主兄搶頭銜呢?」「哼,誰知道!」文妍嗤之以鼻。
艾裡惡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很不明白,為什麼王兄想要娶這名異國女子當黎喀達的王妃,她夠格嗎?」
伊恩看著文妍,她剛好也抬頭看向他;不過她仍是不順從他的別過臉去。他笑了。
「夠不夠格,我清楚。」他相當清楚,要坐上王妃的位置,非她莫屬。文妍又肥了他一眼,率性的一甩頭,走向莎羅繼續攙扶著她,往宮裡頭走去,霍克也向殿下彎身,然後繼續走在文妍的身後,擔起保護的責任。
看來要馴服她,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才成。伊恩暗忖。
目送文妍纖柔的身軀消失在眼前後,馬上板起臉嚴肅的警告艾裡。
「別玩得太過火,雖然你是我的親弟弟,可王法仍不容太過狂妄的人,你懂我的意思。」他瞥了艾裡一眼,一揮袖,留下滿腹不平的艾裡。艾裡的雙手緊握成拳,臉上淨是惱恨的怒火。
他就不信他永遠只能附屬在王兄之下,有一天他也要坐上黎喀達三這個位子,他相信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有質格坐上這個位子,到時候他第一個懲治的人絕對是長期欺壓在上的他——伊恩殿下。
連續幾天忙得不可開交,婚禮好不容易接近尾聲,大家興奮的心情也都慢慢的平息下來。一個國家產生王妃,這是多麼盛大隆重的事情,雖然以前常在書籍上看見撰寫古代王室生活的內容,不過若能親身體驗,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文妍也清楚自己已經擁有不同的身份,在言語、舉止上都受到矚目,這讓她感到很難適應,也很難配合大家的禮儀。
她疲憊的跟在伊恩身邊,一會兒到神殿裡淨身,一會兒到大廳接受各族的恭賀,瑣碎煩躁的程序真是累死她了。
「怎麼?累了嗎?」
文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雙手不雅的腿打酸痛的大腿。「站了一整天,誰不累啊!」突然眼睛瞥見台下正趣味的看她舉手投足浮躁的動作,趕緊把手放下,檢點自己的行為。
伊恩風趣的笑著。「這可是難得的殊榮,你應該感到驕傲才對。」
她不予置評的努高嘴巴。
「你要有心理準備,待會兒有一群使者向我們致意,你應當拿出母儀風範,這樣才不失王妃應有的水準。」
她不滿的看著他。「我真想不透為什麼要聽從你的指示?」「因為你是我的妃子,當然聽從我的話。」
才不是這樣。文妍不服的在心裡反駁。
那是因為她在無依無靠的古代,才會沒自由又沒權利;如果今天他要她死,她也只能感歎自一福薄,一點怨言都不能有。可悲的遭遇!
文妍看到一群使者手裡拿著酒杯走向他們,醺醺然的酒氣令她皺鼻。她根本無心聽他們在說什麼,已經開始尋找莎羅的人影。
伊恩注意到她分心,手突然從她身後橫抱住,將她的日光拉回使者身上。
文妍懷疑的抬頭看著他,只見他仍笑臉的應對使者,腰上的手卻在無言的警告她。使者似乎也看出黎喀達王親暱的動作,笑容更是放大的調侃他們這對恩愛的年輕小夫妻。
「時候不早了,看來我們也該回去了。」
「謝謝你們大老遠來參加婚宴。」
「哪裡的話,黎喀達於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是首屈一指的領袖,能接受到邀請,是敝國莫大的榮幸呢!」
「敬你。」伊恩閒話不多說,便把手上的酒一飲而盡,以表謝意。使者當然也是相同的回應,不過看到黎喀達王妃不為所動的仁立,反倒起了逗弄的念頭。
「王妃怎麼不賞臉呢?」
「我……」她看了微胖的使者,無辜的抬頭望向伊恩。
「我代她喝了這杯吧!」伊恩才伸手取走她手上的杯子,就被使者制止住。「唉,能得到王妃的回禮才不枉這一趟行程,王妃何必矜持呢?」
「可是我不會喝酒啊!」何況他們喝的都是釀造幾十年的陳酒,後勁更是嚇人。
「你這是不給老夫面子羅?」
他這席話也令伊恩頗有難色。
文妍看著使者,無奈的拿起酒杯,灑脫的朝他敬一杯「敬你!本想也學著伊恩一口飲盡,卻被辛辣的嗆鼻味嚦住,不到三秒立刻滿臉通紅,還直咳不停。
伊恩看了心疼極了,趕緊接過她的杯子直替她拍背順氣。
「不會喝乾嘛逞強!」雖是指責之意,卻暗藏憐惜。
文妍不滿的白了他一眼,是他要她有母儀風範,她不過照做罷了。
伊恩拿起身旁侍者的酒杯朝向使者。「何不讓我代她敬三杯以表謝意。」他乾脆的又飲下三杯烈酒,面不改色。
文妍擔心的看著他可真是輕鬆,喝酒就像在喝開水一樣。
使者點頭示好。「好,爽快!」
「讓你見笑了。」對於黎喀達王的豪放不羈,義薄雲天,使者深深感到欽佩。他總算露出滿意的笑容,揮袖離開。
伊恩在目送使者離去後,眼帶一絲詭譎的回視她。幹嘛盯著我看?」
「哪有?」她脹紅臉,訓過頭去。
明明是現刑犯還強辯,她真是呆子。文妍嘲諷自己。
「這幾天各國使者紛紛湧向黎喀達祝賀,與其說是來觀賞婚宴,還不如說要來刺探軍情。」文妍對於他突然神色凝重感到訝異,她轉頭望向眾多異國使者們,仔細看下去,他們所隱藏的謹慎確實可疑。
「黎喀達雖然只是一個小國家,但它富饒的天然資源和人力,使得各國覬覦,我希望你能瞭解這點。」他認真的凝視著她。
她知道他是個人人稱讚的良君,沒想到他還是個憂國憂民的好領袖。
「我懂。」她有點靦腆的抿了抿唇。「雖然我不懂很多規矩,但還知道分寸,該有的操守我固然會遵循,不過你別期望太高,畢竟這個責任和義務不是我要求來的。」
伊恩對她的一席話感到相當欣慰,他的選擇果然無誤。
「走吧!」他攔著她的腰,帶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文妍驚楞的抬頭看他。「不是要送各國使者嗎?
「剩下的交給神官他們應付就行。」
「那我們……」
「回去休息!」
這下子她又不得不全身緊繃起來,想到自己以後得和伊恩睡在同一張床鋪,她就覺得毛骨驚然。一個是古老的君主,一個是活在未來的考古學生,這要她怎麼免除心裡的芥蒂和他同床共枕。她沒辦法。「伊……伊恩,我還不累,你先回去好了。」「剛才明明是你在喊累,現在你又說不累?怎麼?你在怕什麼嗎?」他嘲弄的將雙手交抱胸前看著她。「我……只是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什麼事?」他逼問她。「我……」她一下子也掰不下去。
伊恩無奈的歎了口氣。「算了,我不勉強你。」
她質疑的看著他鎖緊的眉心。「伊恩……」
「你先和莎羅回去吧,我這幾天剛好也有公事纏身,所以不會回宮。」
「那你……」「我會先到別宮住上幾天,你好好休息吧!」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對於伊恩親密的動作,文妍已經習慣了,所以不但沒有反抗還抬頭迎向他的吻。
結束這個吻後,他把她推給了雷和莎羅,隨後向霍克招了手,和他在後宮分道揚辣,一點也沒有眷顧的意味。看他走遠的身影和無謂的態度,文妍反倒有點吃味。
他就不能再堅持點嗎?新婚之夜竟然要去洽公,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走吧,王妃。」莎羅上前扶起王妃的手,示意前往寢宮。
「嗯。」文妍很順從的讓莎羅將她帶回寢宮。從今天起,她的身份已經不同,這是她必須注意的地方,還有與伊恩關係也不同了,她不能再像過去任性胡來,他是一國之君,禮儀和舉止都是她要學習的。
可惜她的婚禮無法讓遠在二十世紀的親朋好友參與,得到那麼多人祝福,心底仍是有一絲遺憾。
莎羅幫王妃解下一身零碎的飾物,替她更衣。
「王妃是我看過最美麗的新娘了。」
「謝謝。」
「殿下因為要處理公事,所以無法陪同王妃,就讓莎羅來伴在王妃身邊吧。」「也好。」她換上一身輕鬆的衣服後,仍是毫無睡意的走向屋外,看著點點星光的夜空。「今天天氣很好。」
「是啊,今天可是神宮卜卦算出的好日子,天氣當然好羅!」
文妍倚著一根柱子慢慢的滑坐下來,雙腿曲膝緊緊用雙手環抱藉以保持體溫,一張無瑕的臉蛋也置在膝蓋上,觀看著繁星。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她總是特別想家,尤其是想念寶兒,不知道未來的他們是不是已經將她遺忘了,還是她根本就從歷史河流中消失了。
「王妃有心事嗎?」她走向王妃身邊謙卑的低身看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王妃應該感到相當高興。」「莎羅,伊恩最近是不是真的很忙啊?」
莎羅微楞一下,明白王妃心情不愉快的原因。「殿下是很忙,不過殿下仍是記掛著王妃的。」
「是嗎?」她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王妃要就寢了嗎?」「不,我還要多坐一會兒。」
「好。」莎羅拿著一件薄紗替王妃蓋上,以免著涼。
這幾天相處下來,她承認伊恩確實令她動心。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對於無知幼稚的她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他從未對她的態度不滿,反倒對她極盡呵護,這令她感到愧疚。
回不了二十世紀已是不變的事實,她何不就順應這個天意在古代好好生活呢?反正她現在有一個愛她、疼她的君王,又有一個可愛、聽話的女侍,在現代可沒那麼好的待遇,她該知足才是。
莎羅因為房間裡突然有雜音,所以探頭進去,一個熟悉的人往這裡走來,她趕緊站起身子彎身,恭敬的喚著:「殿下。」
殿下?文妍迅速的轉過頭去,真的是他,他回寢宮休息了嗎?
伊恩向身旁的霍克交代事情,一路上沒抬起頭。文妍見狀更是欣喜的漾起笑容看著他。「你在這裡做什麼?」伊恩剛好站在她的上方,直直的盯著她的頭顱。
文妍明亮的雙眸眨了眨。「我……我和莎羅談天說地。」
「談天說地?在三更半夜?」他的表情仍沒有一絲笑容。
「我……我剛好興致來了,所以打算跟莎羅聊一整夜,對不對?」她擦了一下莎羅的長裙擺。「啊?什麼?」莎羅反應不及的呆楞著。
文妍無奈的使了個白眼。「對了,你今天不是說有公事嗎?」
「我回來拿一個東西。」他看了莎羅一眼。「不要聊得太晚,你不想睡覺,莎羅還要休息。」他用手上的資料拍了她的頭頂一記。
「唉喲!」她的雙手直覺護衛著頭,瞪著他。伊恩沒有多著她一眼,直直的走向寢宮不再理她,文妍則目送著他走到房間裡面去才移開目光。
她覺得他今大的態度有點反常,平常他總會多勸幾句,要不就強硬的把她拉進裡面,可今天他竟然任由她去?怪怪!
她抬頭看見伊恩的兩個心腹在打暗號。「喂,他怎麼了?」
雷恭敬的走到王妃面前。「殿下這幾天因為公務纏身,所以心情有點煩悶。」「是嗎?很嚴重嗎?」
「都是一些雜事。」
真可憐,當個黎喀達王還得日也操、眠也操,真是難為他了。
「你們認為我可以幫上些什麼忙嗎?」「幫忙?」雷和莎羅不敢苟同的對望。
「你們是什麼態度,我可是很認真的。」
莎羅首先泛開笑容。「只要王妃多體恤殿下的辛勞,別給殿下惹太多麻煩,這就是幫殿下最大的忙了。」
文妍不滿的嘟著嘴。「雖然我覺得你的話有輕視我能力的意味,不過,這點我還幫得上忙,你們放心好了。」他們三人聊了一大堆有的沒的,雖然文妍嘴裡講個沒停,但也留心房裡人的一舉一動。
她從來不知道聽見伊恩的聲音是這麼有安全感的事,現在周圍有莎羅等人陪同,耳邊又有伊恩和霍克討論公事,她真的覺得好愜意。
他們尤其愛談黎喀達王智勇雙全的事跡。瞧他們雙眼還泛著崇拜的光芒呢!
說實在的,這幾天繁忙的事情已經夠讓她累的了,現在又全身軟綿綿的倚靠著莎羅,真是有說不出的舒適。「王妃……王妃……?」莎羅輕輕推了倚在她肩膀上的王妃,瞧文妍一動也不動,看得出來她早就沉入夢鄉。
雷本想褪下身上的披肩覆蓋在王妃身上,但伊恩殿下正好從宮內走了出來,把手上擬妥的方案交給他。
「把這份資料送到國務官那兒,要他們盡快擬出對策交給我。」
雷很謹慎的接過殿下的草卷,將它置於衣服裡頭,立刻出發到殿下所指的地點去。伊恩注意到地上伊人沉靜的睡顏,便蹲下身子。
「睡著了嗎?」他溫柔的撫去垂在額際的髮絲。
「殿下……」莎羅由於正被王妃靠著肩膀,所以一動也不敢動。
「她有沒有惹事?」伊恩的視線仍是停在她沉靜的睡顏。「沒有,王妃很體恤殿下的辛勞。」
伊恩露出一絲笑容。「是嗎?」
「是真的。」莎羅很認真的說著。
他輕歎了口氣。「才新婚沒多久,卻沒時間陪她,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再帶她到宮外走走。」
莎羅看著,連旁邊的侍者都能感受到殿下待王妃的情深義重,只希望王妃也能早點體會到殿下的用心良苦。
他手一橫.便將凍得發顫、縮成一團的身軀摟人懷中,一使勁,伊恩便站起昂長的身軀。懷裡的嬌軀似乎感覺到溫暖,更是不知情的往他肩窩裡靠去,咕噥一聲,又沉到睡夢中。他笑了,笑得愜意。他把懷中的愛妃帶進了寢宮,眼神中多了一股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