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霓光一入正殿,便發現殿中聚集了諸多皇兄皇弟,他們竟是極為難得的全員到齊。她皺起眉頭,美眸微瞇,心底的不安更甚。
走上前,她朝高坐於皇座上的英武男子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完顏烈微笑道:「霓光,朕聽得你近日來心情不大好是嗎?」
完顏霓光心中一驚,面上卻依然毫無表情,冷冷回答:「兒臣一向靜心冷性,無所謂心情好或不好,父皇多慮了。」
父皇為何這麼問?是知道了什麼嗎?雖然早知父皇在他們這些兒女身旁也下不少眼線,仍忍不住感到駭然。
從小到大,她始終對父皇抱有複雜的情感。父皇其實待她不薄,不僅從小便悉心教導她,甚至還特別將護衛國寶的重任交與她。但是,她明白父皇不愛她……不只不愛她,也不愛娘親,更不愛其他人。
曾經,她以為在父皇心中,除了權力地位之外再無其他,這樣的認知,讓她稍稍寬了心,不再為娘親過度難過。
可是當年歲稍長後,她才愕然發現,父皇會愛人,而且愛得很深、很深,所愛的始終也只有一人,那是一個失蹤多年、下落不明的龍國女子。
直到那時她才明白,看似無情的父皇其實並不無情,只是父皇的情不在那些侍奉他多年的嬪妃身上,也不在他們這些和他血脈相連的子女身上。
父皇的情,只為那個龍國女子而存在。
在知情的當下,她忍不住難受,不只是為了癡戀父皇卻得不到回應的娘親,也為了以往無知天真的自己。
無知、天真,絕不該存在於完顏皇室中,自那天起,她開始懂得何謂無奈,而當娘親終因心碎而憔悴病逝,她便同自己立誓,此生絕不和娘親一般癡傻。
完顏霓光輕輕一笑,苦澀而黯淡。她仍能清楚記得兒時的自己是多麼拚命地學武,因為父皇曾在指導演武時,無意間說過一句:「女子強悍些好……」
那時父皇的表情非常溫和,語氣中也帶著某種難以形容的遺憾,那是父皇對她僅有一次的和顏悅色。
後來她才曉得,父皇說的便是那個龍國女子,而父皇當時溫柔的目光,她至今還深深記得……
然而她的努力,卻變得極其可笑,而她對父愛的渴求,根本就是不可能。
早在娘親死去之時,她已對這虎宮不存半分留戀,沒有離去,是因為不知該何去何從。
完顏烈看著低垂著頭的霓光,目光閃動,似笑非笑道:「說得是,朕就是中意你那沉冷性情,才會將看守國寶的重任交與你,你可別辜負了朕的期望。」
她一怔,為父皇話中的深意而呆愣住。父皇不是已經知道國寶被盜嗎?為何仍這麼說?難道父皇也不打算將此事公開,想私底下對她做出懲處嗎?
她望向完顏雲麟,正巧見著他朝她使眼色,雖是心中疑問重重,卻只得顧著父皇的話往下應道:「兒臣絕不敢辜負父皇所托,請父皇放心。」
完顏烈尚末開口,一旁的完顏凌道搶著開口:「這就奇怪了,怎麼兒臣卻聽聞國寶聖血菩提早已被人盜走?若是此事屬實,那可不只是負責看守國寶的霓光皇妹失職,連受父皇之命監督國事的雲麟皇兄也難辭其咎,請父皇明察。」
完顏霓光神色不變,眼底閃過一抹惱怒。
這完顏凌道素來和完顏雲麟不合,兩人為了太子之位已明爭暗鬥數年之久,今日被他逮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打壓兩人,自然不會輕一言放過。
完顏雲麟立時反駁:「請凌道皇弟切誤聽信小人不實言論,冤枉人事小,影響國情民心事大。」
完顏凌道正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完顏烈揮手制止,他沉聲說:「凌道,朕不知你是從何處聽來此等虛妄之言,可現下朕說國寶在,國寶必在,難道你還敢懷疑朕所說的話嗎?」
完顏霓光冷眼旁觀,見此態勢,心中已有了底。正好,如此一來,就不怕連累皇兄了,若是因此事而動搖皇兄在父皇心中的信任,她豈能心安?!
完顏凌道雖心有不甘,卻不敢多言,俯首應道:「是兒臣多心,兒臣對父皇絕無異心。」
完顏烈目光冰冷而殘酷,恫嚇道:「知道便好。你們大家都牢牢記住,聖血菩提此刻仍安好地存放在寶庫之中,往後若是再有人提起國寶被盜的無稽言語,朕絕不輕饒!」
眾人心思雖是各異,卻迫於完顏烈的威勢不得不齊聲回應:「是!」
完顏烈這才勾唇一笑。「好,朕今日宣你們晉見,是要宣佈一件大事。」
見那般難得一見的愉悅神情,眾人心下惴惴,各懷鬼胎。只見完顏烈轉向身旁的屏風,笑道:「你出來,讓他們瞧瞧你。」
「是。」一名俊美的黑衫男子應聲緩步走出,他神情輕佻,唇泛邪笑,面色卻有些蒼白,恍如大病初癒一般。
完顏凌道性子最急,忍不住問:「父皇,此人是?」
完顏烈淡淡道:「他是完顏風麒,你們失蹤多年的大皇兄,朕已封他為平南王,而且打算冊立他為太子,日後就由他和聯一起治理國事。風麒長年流落民間,對國情不甚熟悉,你們得好好幫幫他。」
聽聞此言,眾人莫不神色大變,個個面面相覷,不敢置信懸空多年引得皇子間爭戰不休的太子之位,竟如此輕易地由一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得去。
完顏烈笑道:「風麒,他們便是你的皇弟、皇妹,有空時可多和他們聊聊,促進感情。」
完顏風麒微笑一應:「兒臣明白。」
完顏凌道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氣,憤然地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父皇。」
完顏烈挑挑眉,「直說無妨。」
完顏凌道急急將心中不滿全盤托出,「風麒皇兄流落民間多年,對政事毫無所知,若如此貿然授以太子之位,兒臣怕風麒皇兄承受不起,況且風麒皇兄對本國並無半分功績,恐難服眾。」
完顏霓光微微蹙眉,美眸瞄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完顏雲麟,心裡也有些著急。
完顏烈冷道:「你是對朕的決定有異議嗎?」
他的神情沉肅,目光殘冷,令眾人渾身皆竄過一陣寒意,明顯地感受到那股嚴酷殺氣。
完顏凌道駭得跪倒在地,連聲回答:「兒臣不敢,一切任憑父皇聖裁。」
眾人噤若寒蟬,再無一人敢多言。
見眾人已無異議,完顏烈滿意地笑開,「朕將於明日早朝宣冊立風麒為太子,除了風麒、雲麟和霓光,其餘人等一概退下。
聞言,眾人心中雖有不滿,卻也只得止言離去。
完顏烈神色一轉,沉聲地問:「霓光,關於聖血菩提被盜之事,你應當有所覺悟了吧!」
「是,兒臣任由父皇處置。」她坦然應對,既不辯解更不求饒。
完顏烈凝視著她,神情高深莫測,爾後勾唇淡笑道:「你這孩子就是性子倔,怎麼也不願示弱。罷了,朕就先不追究此事,不過,你還是得暗中將聖血菩提追回,明白嗎?」
她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恭敬應允:「是,兒臣定當盡力追回。」
「朕的皇子皇女中,就屬你兩人最成才,風麒有你兩人相助,正是如虎添翼,增益不少。」
完顏霓光偷覷著一旁完顏雲麟沉鬱的臉色,心中感慨萬分。
皇兄為國辛勞了這麼多年,到頭來竟一無所有,太子之位就這般被人半路奪去,叫皇兄情何以堪?!
完顏雲麟似是注意到她擔憂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有些神秘,卻也帶有一絲狡猾,之後他轉向完顏烈,恭恭敬敬地應道:「父皇有命,兒臣定當遵從,日後必會竭盡心力幫助風麒皇兄。」
「兒臣也是。」完顏霓光嘴上雖然這麼說,卻心生濃濃的不安感。
這數月來,她的人生一連出現了兩大變因,一是為了一陣風,另一則是為了這完全陌生的完顏風麒。
日後,她的人生又會起什麼變化?
怕是,波折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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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兩國交界處
貧瘠的小村落中,獨立一間殘破的小紅瓦屋,乍看十分平凡,但屋內所居之人,卻絕不平凡。因為,這屋主正是有天下第一盜之稱的怪盜——一陣風。
此刻,他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望著手中偷來的紫玉釵咳聲歎氣,眉宇間儘是濃濃的煩憂。
在離開花府之後,他原本想實現對完顏霓光所許的諾言,直往宥虎國的京城而去,但是行到半途,在靜下心好好思考後,他來到這偏僻的小村落中,僵得自己是進不了也退不得。
明明想見那小美人想得要命,可卻硬是無法前進,想就這麼不再見她,竟又捨不得。原因很簡單、也很不可思議,而且非常不好意思承認——
因為,他害怕。
濃眉緊皺,俊臉露出一抹無奈苦笑。
他怎麼能再出現在她而前呢?自己可是偷了她悉心看守的國寶、害她失職的小偷啊!雖然真的很想見她,可是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一想到她會恨自己,他的心就充滿說不出的難受。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曾聽聞宥虎國傳出國寶被盜的消息,極有可能是虎室將此事封鎖,不讓消息外露,她……應當不會有事吧?
而她……是否會掛念他?又會不會因他遲遲未出現而生氣呢?或許,她想的只是將他擒下,好奪回聖血菩提和紫玉釵。
思及此,他的神色轉為黯然,無限哀怨地對著紫玉釵喃喃自語著,「假如可以,我也想將聖血菩提還給你,可是,小默兒需要它,所以,還是得對不起你了。」
一陣風將視線收回,望向窗外的藍天白雲,喟歎道:「老天啊老天,能不能指點找一條明路?該走該留,你倒是給點徵兆啊!」
話語方落,耳尖的他立時聽見屋外傳來細微的女子腳步聲,在不清楚來者有何意圖前,先躲躲好了。
一陣風敏捷地自床上彈起,雙足輕點,輕飄飄地躍上屋樑,將自己隱藏得甚為嚴密。
過了片刻,兩名風姿各異的美麗女子推門而入。身著如火紅衣者,容貌生得是絕艷無雙,一雙鳳眸靈動明媚,英氣勃發,可眉宇間卻又隱著濃濃酸楚,似乎心事滿懷。
另一名則是身著白衫,其相貌清雅秀麗,氣質沉靜內斂,美眸清冷如冰,顧盼之間,懾人心魂。
一陣風大感意外地挑眉,薄唇勾起玩味笑意。沒想到他這破舊小屋竟有如此絕世佳人來訪,可真是難得。
他暗暗歎了口氣,隨即收攝四散的心神不再多想,以免忽略了眼前之事。這兩名美人兒能找上門來,足見其確有不凡之處,他那些好朋友們對他的行蹤都難以掌握了,尋常人等豈會知曉他落腳何處。
她們究竟所為何來?
一陣風的疑問並未持續太久,紅衫女子頃刻間便坦然表明身份、來意。
她將一朵五顏六色的紙花放在桌上,朗聲道:「在下左紅英,花巧語的朋友,有事請一陣風相助。」
瞇起眼,對著那朵極為眼熟的紙花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淡笑,他認得它,那是小花特製的信物,唉,這忙他非幫不可了。
「赤霞郡主果然神通廣大,看采,在下是不幫不行了。」一陣風悄然翻身而下,在兩人未察覺前已悠悠哉哉地坐在桌旁,順手拿起那朵紙花把玩。
聽得左紅英三字,他立時便記起她的身份。
他自小花那裡聽聞了不少關於她的事情,這左紅英出身權貴,是當今龍皇龍旭的表姐,甚受龍皇寵信,被封為赤霞郡主。她可是一名難得的奇女子,不僅善於經商,在武林中也頗有份量。
既然這紅衣女於是左紅英,那身旁那位白衫女子想必是她的隨身護衛之一,醫術絕妙且有「白衫神農」之稱的素綾了。
一陣風悠然打量著素絞,對她那清冷神情甚為好奇。
這般望著她,他卻忍不住想起另一張同樣是冷冰冰的美麗容顏,兩人一清雅一艷媚,冷淡漠然的氣質雖是相仿,但比起素綾的內斂,完顏霓光那雙冷冽眼眸是多了些許倨傲之氣,也少了幾分穩重。
不過,卻是更加地複雜多變,強烈吸引著他,叫他怎麼也無法遺忘。
左紅英一整神色,沉聲道:「閣下不先問是何事?」
一陣風淡淡一笑,「郡主不用多禮,在下這等江湖草莽可承受不起。至於郡主所托之事,在下亦可猜到七分,只要用得著,在下自當盡力而為。」
記得前些日子,左紅英的情事鬧得全國盡知——她先是下江南悔婚,再回京城和隨身護衛風冥定於近日內成親,爾後風冥竟無緣無故地失了蹤,可說是曲折離奇。
如今左紅英會找上門,大抵是些和他老本行有關的夜探潛入等隱密之事,反正近來無所事事,與其在這兒什麼都做不了,倒不如幫幫美人兒,兼而動動筋骨,何樂不為?!
左紅英鬆了一口氣,「多謝。」
「走吧!」一陣風也不多話,起身便走向門口。
左紅英忍不住問:「你的行李?」
「身無長物,兩袖清風。」一陣風揮揮衣袖,一派悠閒自在。
他是喜歡珍寶,卻對銀兩沒啥興趣,而且最愛的是盜取財寶時的那份刺激感,一旦珍寶到手,魅力自然也就消失了。
所以,他素來盜寶卻不留寶,別人說他怪,他自個兒倒覺得挺正常的,人人喜好各異,他就偏好盜寶過程中那驚險萬分的快感。
一陣風心念一動,猛然醒覺,臆測自己對完顏霓光是否也是這般心態?可是繼而想想,又好像不大一樣,往日盜取珍寶時他可不曾退卻,但面對那冷倔的小美人之時,在類似的強烈衝動下,似乎又多了些陌生的什麼。
那到底是什麼?他要如何才能明白?
答案……彷彿很清楚,卻又十分模糊……
左紅英一怔,啞然失笑。「好!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我們已是朋友。」一陣風收攝心神,回首朝她調皮地眨眨眼。這女子性格直爽,的確值得一交。
三人走出屋外,不待一陣風多問,左紅英坦然將事情經過全盤托出。
原來風冥竟是虎皇完顏烈之子,完顏烈為奪得左家財勢,多年前將風冥隱姓埋名送入左家,偏偏風冥和左紅英情投意合,幾經波折,兩人終不顧身份之別而互訴衷情,最後,風冥甚至願為左紅英脫離完顏皇室入贅左家。
而完顏烈卻不願就此罷休,在爭吵中,風冥不幸墜崖,下落不明,左紅英苦尋多日卻找不出他,之後聽說宥虎國新立一名太子完顏風麒,相貌年歲和風冥一模一樣,極有可能就是風冥,於是她不顧兩國情勢險惡,親身涉險只為確定完顏風麒是否就是失蹤多日的愛人風冥。
一陣風目光閃動,懶懶笑道:「很有趣。」
何只有趣,簡直好玩極了,看來老天的確指點了他一條明路——他注定往虎宮去,她和他,注定牽扯不清。
心中的怯弱、懼意退去,壓在心底深處多時的相思之情隨即沸騰翻滾,佔據了整個心房,再無半分空處。
他真想見她,就算她討厭他、恨他,仍是無法抑制自己對她的思念,這麼強烈而深刻的洶湧情感,只為她。
不知過了多久,虎京城牆已近在眼前,一陣風駕馬徐行,俊臉朗朗笑開,眉目間溢滿不自覺的濃情蜜意,心跳也開始加快,興奮難安。
他終於又回來了,回到這個有她的地方。
這回,在弄清楚自個兒心意之前,他絕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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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一陣風和左紅英輕巧地潛入虎宮。
到了東宮外,兩人藏身在陰暗的樹影中探查情況。
瞧著來來去去的侍衛,一陣風目光閃動,薄唇勾出一抹詭邪笑意。可真是人多勢眾哪,不過,人多卻也不見得有用,上次他不就證明過一次了嗎?
一想起同完顏霓光相識的種種,心頭似甜泛苦,恨不得立時飛奔至她的彌天樓,見一見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冷艷俏顏。
他暗暗輕歎,黑眸帶著些許失意。唉,只可惜,眼下他還有要事得辦,先把此事解決,然後,就是重頭戲了。
好,開始行動!為了小美人,他可是衝勁十足——
一陣風朝左紅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計劃開始,然後便身形一閃,直往虎宮正中央飛奔而去。
他步法詭魅,真如一陣風般來去無蹤,明明和那些侍衛擦身而過,但行動快又靈巧,侍衛們根本沒察覺到有人自身旁經過,直至他躍上正直頂上,還是無一人發現。
一陣風在宮頂上站穩腳步,深吸一口氣,接著放聲大喊:「捉賊啊!」
下面的侍衛們立刻聞聲而至,他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反倒在上頭興高采烈地又叫又跳,故意引起他們的注意。
當下面聚集了眾多侍衛時,他才面露得逞笑意,不慌不忙地轉身躍下,穿梭在宮中,巧妙地利用高牆、巨樹甩開追捕,同時又繞回東宮外,果然如他所料,侍衛被引開不少,守備鬆動了許多。
一陣風小心翼翼地潛入東宮,一雙利眼四處梭巡著左紅英的下落。
這會兒她應已按著計劃潛入東宮,果真,他在暗處瞧見了左紅英,她正專注地望著太子寢宮內,神色似喜還憂,瞬息萬變。
一陣風微微挑眉,為她的癡情感到有些動容。她真是很愛風冥吧,不然不會有如此複雜的表情。他想。
之後,他悄然欺近左紅英身後,含笑不語,倏地輕拍她肩頭。
她一驚,回頭望進他帶笑的眼,小聲抱怨:「你差點沒嚇死我!」
一陣風也不多作解釋,在確定寢宮內只有完顏風麒後,輕聲道:「好了,素綾給你的藥呢?」
左紅英拿出兩瓶迷香。「綾姐說青色這瓶是尋常迷香,用來對付門外侍衛;而紅色的『麻筋軟骨香』是用在完顏風麒身上。」
「我知道了。」
一陣風接過迷香,以掌風將青瓶中的迷香推向那群侍衛,不過瞬間,侍衛即盡數軟倒在地昏迷不醒。
迷香的效力快,他的動作卻更快,在侍衛尚未倒下發出聲響驚動屋內人時,他人已站在寢宮外,同樣也以掌風將麻筋軟骨香推人宮內。而當寢宮內傳來人倒下的聲響時,他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左紅英身旁。
左紅英望著地,誠心開口:「謝謝。」
一陣風揮揮手,仍是那一派自得的笑。「快進去吧!換班侍衛一來,我會馬上警告你。」
快快快,早解決早得空,一想起小美人也在這兒,兩人相距不遠,他就幾乎按捺不下心中騷動,只想盡快見著她。
左紅英點點頭,立時閃進宮內,一陣風望著她堅定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這就是愛情吧,超越身份、國界,讓人忘卻一切,生死不計。
他暗暗自問,自己對完顏霓光的情感,可有如此激烈狂熱?他能為完顏霓光這麼做嗎?而完顏霓光對自己又有何想法呢?
他黯然長歎,惆悵萬分。不知道啊,他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