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她結婚了!
“請吧,安太太!”打開房門,他極有紳士風度地彎腰一禮,“這裡將是您安身立命之所在,歡迎進入安晴川之家!”
“嘻。改名字!”不急著踏進門去,新上任的安太太先搖頭表示不滿,“安晴川之家?太俗啦!”
“喂,給點兒面子可以嗎?”今天他是新郎官,她這身為新娘子的配合一點兒可不可以呀?“我累了一整天,實在沒多少力氣再和你玩笑了。”
“你累了?”她笑瞇瞇地睨著他,“剛才我見你很生龍活虎的嘛!”他剛才舉杯游走於宴席之間,毫無一絲倦意的樣子。
“那是應酬——你要我也客客氣氣地應酬你嗎?陶冉冉小姐?”大手一圈,纏上她的小圓腰推她趕快進門。
“又亂改我的名字。”她佯裝抱怨了一句.終於踏進房門,“啊,這裡從此後將是屬於我的地盤——喂,你聳肩做什麼?”
“痛快地出讓我的房屋所有權,不然我還能怎樣?”脫下束縛了一整天的西服外套,安晴川大大地伸一個懶腰,“累死了,結婚果然是件麻煩事!”
“咦,剛才我見你偷瞄禮金單子時,可是笑得很賊的。”她伸手幫他解下領帶,撲嗤一笑。
“安太太,你非要處處拆我的台才高興呀?”真是的,他到底是娶了一個老婆回家還是迎了一個宿敵回來?
“就是啊,你終於瞧出來啦?”陶冉依然笑瞇瞇的,隨意地往客廳的沙發上一斜,玉手一抬,“先生,請端杯水來,謝謝!”
“喂,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才上任安太太一職不過十小時而已,就開始這樣明日張膽地欺壓你家老公了?”拖著老牛似的疲乏身軀去廚房端來溫水一杯奉上,新上任的安先生也撲倒在沙發堆裡,哀哀長歎。
“自願送上門來的勞工,為什麼不欺壓?”這些時日以來,兩個人總窩在一起果然是很有好處的,至少她與他在嘴皮子上已斗來斗去斗得十分“契合”。
“真是無語問晴天啊!”老天何在,天理又何在啊?歎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禮金單子,安先生決定再振奮—下飽受摧殘的精神。
“喂,一共收了多少?”安太太也挪過身來,細細一看,“哇,你們醫院的院長、主任們很夠意思哦。”乖乖,隨隨便便一出手,就趕上她一個月的薪水總和了。
“那是應該的!”在大沙發上舒展開長手長腳,安先生得意地一笑,“我是安晴川耶!”
“很有名哦?”安太太也在另一個大沙發上舒舒服服地窩好,兩人頭碰頭地湊在一起。
“我是聖手安耶!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呀,堂堂的一個大男人,竟然在婦產科裡闖出了名堂。”她嘖嘖有聲,不得不服,“哎,我一直忘了問你,你在國外發展得好好的,怎麼想起要回國來?”
“落葉要歸根啊。”安晴川歎了口氣,“我爸媽在國外也算是事業有成的,可一直念念不忘回中國來。今年年初,他們駕車出游,卻不幸出了車禍,”他的聲音一下變啞了,“終究是一起走了。臨終前叮囑我一定將他們送回中國安葬,還要我也留在這邊。”他世上僅有的兩名親人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傷心的。”陶冉聞言也止了笑,伸手撫上他緊鎖的眉頭。
“沒關系,反正這些我遲早要告訴你的啊。”反握住她暖暖的手掌,安晴川不甚在意地一笑,“等過幾天,我領你看爸爸媽媽去。”
“他們在這裡?”
“這座城市是我出生的地方,你說他們會在哪裡?”碰到她手指上的樸素銀戒,他將自己指上同樣樣式的戒指與她的並排在一起,“這對指環是爸爸媽媽結婚時戴過的呢。”
“啊,真的嗎?”陶冉縮回手來細看,“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我還是小心收藏起來比較好。”
“真是個古板的女人。”安晴川忍不住撲嗤笑起來,“戒指本來就是讓人戴的。你不戴它怎顯出它的珍貴來?小傻瓜一個!”
“安晴川!”她悶悶地叫一聲,“你的嘴巴真的夠毒辣的。”
“啊,那要不要我唱《你好毒》給你聽呀?”用頭頂頂她的腦袋,安晴川問。
“我有名有姓,你喂什麼喂!”沒好氣地哼一聲,陶冉伸出手指彈他腦門一記。
“呀!”安晴川佯裝痛呼,從沙發上探過半截身子來朝她眨眨眼,“娘子,為夫有些餓了,麻煩你去洗手做頓飯好嗎?”
“為什麼洗手做飯的人會是我?”現代社會新女性,拒絕下廚房,“你看一看那些電視電影裡,新新好男人永遠會燒得一手好菜!”
“可那終究是電視電影啊。”他再湊近她燦爛地一笑,“快去快去,我真的餓了。”今天在宴席上他只顧陪酒賠笑,腹中早已空空如也。
“嗯。”她的鼻子裡全是他熱熱的氣息,讓她不由得有點兒昏眩的感覺,“我也累,讓我再躺一下。”
“冉冉,冉冉娘子,冉冉——”他拉長了音,大腦袋輕輕地頂她的下頜,“我真的很餓很餓。”
“哈,你不要鬧。”她索性閉上雙眼,抬手推開他,“我也真的很累,我再躺一下就好。”
“冉冉,冉冉……”他一邊喚著她,一邊躲過她的手,將腦袋懸在她的正上方,“冉冉?”
“嗯?”睜開眼一下子就看到他的大特寫,她不由得“啊”了一聲。
“你要不要做飯給我吃?”他輕輕一笑,腦袋危險地倒懸在她的臉上三寸處,慢慢湊向她微張著的嘴唇,“或者你要我吃你?”
俯首,他吮上她的紅唇,一下、再一下、
“呀……”這一下,再累的精神也復蘇振作了,她一下推開他的腦袋,一個彈跳站起來,“安晴川!”
“嗯哼?”他摸摸被撞痛的下巴,細長的眼角往上一挑,“冉冉,你的答案?”
“你……”敗給他了!
“早這樣,不就萬事大吉了?”望著新上任的安太太大跨步沖進廚房的背影,安先生手支下頜舔了舔唇角。唔,其實現在.比起餓過頭的肚子,他更想吃安太太。
“真是天理何在?”兩個人面對面地圍著小茶幾席地而坐,一人一桶泡面吃得唏裡呼嚕響。
“真是天理何在!”手持竹筷,新郎官再忿忿地呼喝一聲。
“是呀,真是天理何在?”同樣握著竹筷,新娘子也哼幾哼。
“我今天是新婚第一天啊!”竹筷夾起細長的面條,張大嘴巴一日吞進去,還不忘再呼一聲委屈,“有沒有天理?竟然讓我吃泡面!”早知如此,他寧願忍著餓吃了安太太!
“是啊,我今天是新婚第一天耶!”新娘子再哼一哼,“有沒有天理,竟然讓我下廚!”早知如此,她寧願不嫁。
“冉冉!”他委屈地扁扁嘴,可憐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三十三歲男人該有的面貌。
“我也沒法子啊。”被點名的人無奈地聳聳肩,照舊埋頭吃她的泡面,“你去瞧瞧,你的廚房裡除了清水就只有泡面!”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何況她這個原本就不精廚藝的懶女子。有泡面吃,就已算是不錯了。
“你亂講!明明還有面包、黃油和雞蛋!”東西全是他一手采購的,他很清楚的!
“是啊,凍成冰疙瘩的面包、黃油和雞蛋。”很抱歉,她無福享受。
“哼,真是一點兒也不賢惠!”娶妻當娶賢。哦,他上當了。
“咦,難道你很體貼嗎?”求她嫁他時,還猛吹自己有擔當哩。
“陶冉冉……”
“安晴川……”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而後一下子笑開了。
“咱們兩個簡直是夫喝婦隨!”
“半斤八兩!”
很微妙的感受,同時浮現在兩個人的心頭。曾經有的一點點尷尬,再也蕩然無存。
“算了,謝謝你的泡面。”他笑著呼口氣,拍拍滿足的肚皮,隨意地往後一仰,便靠坐在沙發上,“剩下的事我來收拾,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洗個澡。早點兒休息吧。”
“那就辛苦你嘍.安先生。”手撐茶幾站起身,陶冉踱向臥室,“哎呀,站了整整一天,還真有點兒吃不消呢。”他說得果然有道理:結婚果真是件麻煩事。
雙眸一眨不眨,他目送新婚妻子稍顯豐滿的圓潤身子消失在他的視線裡,原本溢滿快樂歡喜的心競在一瞬間產生了空蕩蕩的難受感覺。
怎麼回事?他有點兒受不了地皺起眉,深深地歎了一聲。
事情的發展似乎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當初為了挽回“錯誤”之下的另一個“錯誤”,他硬起頭皮、向陶冉提出了“嫁給我”的建議。原本真的是有幾分賭氣的成分,但……或許就在那個瞬間,她那雙燃燒的瞳眸、還有那張平凡卻又堅強的圓臉,深深地吸引了他的視線。他發現:他真的一點兒也不排斥和她做一生一世的夫妻的念頭。現在,他與她,真的成為夫妻了,而他的內心竟是那般的雀躍!
他喜歡她。或許早在那一個錯誤發生的夜晚,早在他發現他與她竟是那般完美的契合之時,早在清晨他看到她冷靜的反應、還和他伶牙俐齒的唇槍舌箭之時,早在她輕輕拂上他的臉,對他一邊輕輕地笑、一邊卻毫不留情地狠擊他的男性驕傲之時——他便已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她!
他真的很喜歡她。當她和他面對面地站在醫院的辦公裡,一臉憤怒地朝他大喊“錯誤”的那一刻,當她冷冷地笑著、問他“無辜”的那一刻,當她恨恨地吼他為什麼不扛起“負擔”的那一刻,當她因為他的
“嫁給我”而驚愕的那一刻——他便真的明白,他真的、真的很喜歡她!
拂散眼前世俗的迷霧,當他用心體會到她靈魂中的美好與堅強時,他便不可自拔地陷了下去。冷靜的女子,純粹的女子,堅強的女子,剛烈的女子,溫柔的女子,開朗的女子,聰慧的女子,精靈的女子……當他在不知不覺間將一個又一個的形容詞套用在陶冉的身上時,怎樣才能讓他不被她吸引,怎樣才能讓他跳出她的迷咒,如何讓他可以不喜歡她?!
喜歡啊。就算他與她相處了才這麼短短的十數時日,他卻已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他真的、真的喜歡上她了。
唔,事情的發展真的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啊。他是素來都冷靜自持的安晴川啊,是手術台上臨風雨而不驚的聖手安,是偶爾游戲紅塵、卻從未輕易投注下情感的成熟大男人,怎麼偏偏這麼容易甚至有點兒窩囊地不戰而敗了呢?
才不過短短的幾個時日,他一直只用在醫學、科研上的心,怎麼就輕易地給了一個原本陌生的女人了呢?
這一切,太快了啊。快得讓他措手不及,快得讓他以為他只是在一個玩笑般的睡夢中。可是,他真的不排斥這所有的一切,一點兒也不排斥,甚至,他用最激烈的心跳熱切地歡迎它的到來。
她呢,喜歡上他了嗎?他的心,萬分地期待著。
輕輕推開臥室的門,一片暈黃柔和的燈光無聲而輕盈地迎接著他。
歎息似的看向那張溫暖的大床,被單中的綿綿隆起和那細而悠長的呼吸都告訴他,從今天而後,他的生命中有了一個女人的存在。
妻子……妻子呢!
他輕輕地走進去、輕輕關合上門,輕輕地看了床上的身影許久許久,才輕輕歎息了一聲,再輕輕地走進浴室去梳洗。
或許在三四個月前,他還無法接受一向自由慣了的生命中會被突然塞來一個陌生的女人,但短短的三四個月之後的今天,他竟是這般理所當然地允許一個女人加入了他的生命裡。
上蒼的安排便是如此的奇妙。而他,此時此刻是多麼地感激上蒼的安排啊。
從此他的生命中,有了一位女子的參與,和他一起分享他的心事、他的快樂、他的一切……哦,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呢。
匆匆擦干身上的水滴、套上睡衣睡褲,他赤足跨過柔光飄舞的空間,輕輕來到從未如此吸引他視線的大床前,輕輕地躺好,再看向身旁那溫暖的身軀。他忍不住偷偷靠上去,手臂輕輕抬起、輕輕攏上了他所渴望的所有。
啊,那一瞬間,從未有過的輕松與愉悅排山倒海般朝他奔襲過來,攏在懷間的溫暖身軀感覺像是已抱了千萬年般熟悉。
那一刻的胸懷激蕩,讓他忍不住地輕輕顫抖。
“冉冉,冉冉……”
將滾燙的唇輕輕貼近懷中人兒的小巧耳垂上,他輕輕地呼喚,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冉冉,冉冉。”他忍不住輕聲地笑了出來,“冉冉?”
天,他已是過了而立之年的成年人啊,為何還是像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一樣青澀呢?
“冉冉,冉冉?”只是輕輕吟誦著懷中人兒的名,他便感覺那般的滿足與喜悅。他絕對是中了魔了。
“冉冉?”說千遍,訴萬遍,遍遍不厭倦。
“冉冉,冉冉?”貼在她的臉龐上,他輕輕地蹭呀蹭,一遍又一遍地輕喚。
“冉冉,冉冉,冉冉?”
“唔——”
“冉冉?”他微一使力,讓懷中的身軀更密合地嵌進自己的懷抱,“醒了嗎,冉冉?醒來好嗎,冉冉?”
“你——”懷中的柔軀在一瞬間猛地僵住,而後又慢慢開始放松下來,“安……安晴川?”“除了我還有誰?醒醒好嗎,冉冉?”他低低地笑。將唇貼上她的發絲,“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你怎麼可以拋下我一個人可憐地孤枕難眠?”
“呃……”
“放輕松,放輕松。”懷中的人兒再次的僵硬讓他忍不住笑得更開心,“我什麼也不會做的,我只想摟著你,同你說說話。”
“唉……我真的好累啊。”貼在他懷中的人兒幾乎要哀號一番了,“有話明天說不行嗎?我想睡啊。”
“不行!”他堅持自己的意見,“今晚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我就要你陪我聊天!”
“你……無聊呀……”用力將頭埋進柔軟的枕間,她實在是很困的啊。
“如果不是……”他的手借機偷偷溜進她的睡衣裡,賊賊地貼上她軟軟的肚皮,“我才不會無聊!”
“手拿開!”她猛地一跳,真的要惱了哦。
“你肯陪我聊天了嗎,冉冉?”他依然賊賊地笑,大手固執地堅守陣地。
“安晴川!”
“在,我在呢。陶冉冉小姐。”他爽快地報道。
“你怎麼這樣啊。”她對他一天七十二變的樣子實在有些吃不消了,“你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上當了,受騙了,被蒙蔽了。
“我們是夫妻了呀,我自然希望你徹底地了解我嘛。冉冉,冉冉?”
“不要理我,我的信念在崩塌中。”她受不了地呻吟一聲,“成熟、穩重、理智、冷靜、有擔當?!安晴川……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年到底幾歲了?!”現在的他,實在不像個三十三歲的大男人啊。
“冉冉,冉冉。”他不理會她的嘲弄,只一個勁地低聲喊她,“我有事現在必須要同你說,冉冉。”
“好——我投降!你說,你說。”受不了他的魔音穿腦,她索性轉過身來,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以阻止他的前進,歎了口氣,“你說吧!”
“冉冉,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他眨眨眼,簡單利落地表白。
“呃?”這一下,她的神志徹底清醒。
“在我的觀念裡,無論有什麼事,都應該明白地講出來。”他挑挑細長的眼角,很坦然地望著她,“剛剛我在客廳獨處時,我突然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了你,冉冉。”
“啊?”他是不是發燒了?
“真的,冉冉,我喜歡上你了。”他第三次重申,“經過逮些時日的相處,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是……”她一時之間實在接受不了,只好指向她所認為的緣由,“是因為‘它’的緣故嗎?”
“孩子只是……嗯……孩子只是其中的一點。”他認真地望著她,“如果不是孩子,我或許真的有可能錯過一個好女孩,冉冉。”
“呃……”
“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或者說一時無法消化完。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冉冉。”
她愣愣地看著他,實在無言以對。
“冉冉。我會坦白地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喜歡你,也因為我想獲得你的喜歡,冉冉。”
“呃……”
“你喜歡上我了嗎,冉冉?”
“這個……”
“說實話,當初我會想娶你,的確是因為孩子是無辜的,甚至有賭氣的成分。你別生氣,冉冉,可是如果不是這個‘錯誤’,或許我們真的連再一次相見的機會也沒有了。我很感激這個‘錯誤’。因為它,我們才有了進一步的可能,讓我慢慢發現了你的好,讓我真的喜歡上了你。冉冉,我感激這個’‘錯誤’,我深深地感激它的存在。”
他輕輕撫著她的腹部,帶著十分的感激、百分的憐惜,“它不是‘錯誤’,它是孕育了我骨血的可愛的孩子,將是我生命的衍續。”
“安晴川?”
“冉冉,我愛這個‘錯誤’,我愛這個孩子。”他鄭重地向她發誓,“我會用我的生命來守護他(她)!”如果不是“他(她)”,他如何能遇到他生命中的女人?
“安晴川……”
“正是這個‘錯誤’,讓我再次擁有了m脈相連的親人,讓這世界上不僅僅只有我的存在,我感激上蒼!”這個錯誤,是一個多麼美麗的錯誤!“冉冉,我喜歡你。你能告訴我你的心意嗎?不,你不需要現在回答我,你可以慢慢來思考,等我們的孩子降臨世界的那一天,你再告訴我也不遲。好嗎,冉冉?”
“嗯……”她點了點頭。心,在一點兒一一點兒地品嘗難言的喜悅。安晴川喜歡她!安晴川愛這個“錯誤”!他愛他們共孕的孩子!
心,止不住地在快樂中飛舞。這,不是一場夢吧?不會是夢吧?或許……等明天她從美夢中醒來,她夠可以明白地告訴他,她……也喜歡他!
只是美夢中的場景,在第二天她夢醒後便轟然倒塌,碎成了一地的殘礫,不留一絲蹤影。
她……根本沒有懷孕。又一個上天捉弄的錯誤,狠狠地砸到了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