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結婚後 楔子
    一個人一生中最早的記憶,是從幾歲開始的?以我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說,我最初的記憶,是從兩歲開始的。

    兩歲時,我便開始瞧他不順眼。

    媽媽說我有一個夭折的姐姐,出生僅兩日便又回天堂去了。那時家境貧寒,媽媽只好到鎮上最富有的井家做了奶娘,用我那可憐姐姐不能再享用的乳汁,哺養大了井家惟一的男丁。

    而在井家惟一的男丁六歲之後,媽媽又有了我。因為這位井家惟一的男丁一直貪吃奶汁的緣故,徵得了井家的同意,媽媽便將我也帶進了井家,一同用她的乳汁哺養我們兩個。

    於是,在我年僅兩歲零一個月時,小小的我十分不滿井家惟一的男丁一直搶我媽的奶吃,讓我只能吃他吃飽以後的殘餘物資,很少能吃得肚飽。一時氣極,我抄起抱枕,一個枕頭便將井家惟一的男丁掃落到床下,著實出了一口惡氣!

    事情的後續發展我不太清楚,但「持枕揍人」這一事,卻從此之後一直深刻在我的腦中,成了有始以來我的人生的最初記憶!

    本來嘛,一個八歲的孩子、還是男孩子,幹嗎非要同一個兩歲的奶娃娃爭奶吃?擺明了是故意的嘛!

    可有時候,老天爺也好像是故意要這樣安排的。我媽是他這個井家惟一的男丁的奶娘;而今,我又是他這井家惟一的男丁的兒女的奶娘——一個未婚的姑娘奶娘。反正現在有奶粉鈣粉,哺養一名嬰兒長大,是不是用人的乳汁,早已不重要了。

    現在,陽陽八歲,月月四歲。你信不信,他們全是我苗清秀一手抱大的,無論你信不信,但這絕對是事實。

    我九歲時,我爸便因病去逝了。我幾乎算是由井家養大的,除了姓苗名清秀之外,身上穿的、口中吃的,全是由井家支付的。也因此,井爸爸的一句話,就讓十八歲、才高中畢業的我休了學、在井家做起了預備奶娘,陪待產的井家惟一的男丁的妻子住在井家老宅裡。一住,便是八年。

    八年,看似短短的一瞬,十分的短暫,卻也早已往日不再、物是人非。比如,井家有了孫兒孫女;比如,井家公司早已躋身全國前十名;比如,井家惟一的的男丁已是某知名雜誌評選出的什麼黃金單身漢;比如,井家惟一男丁的妻子早已丟下一雙兒女、陪著情人遠走他鄉,與井家惟一的男丁一拍兩散……許許多多的小事大事,足以使這短短的而又長長的八年豐富多彩。

    惟一沒變的,大概便是我這現代奶娘的身份,就好像一隻圓圓的古董鐘表似的,長針短針永遠圍著固定的軸心轉啊轉、繞啊繞的,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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