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正野不是很高興的瞪著眼前那對目光等長的小混蛋。
「咳咳……」用力的假咳著,高見正野努力的想吸引眾人的注意。
「爺爺,您不舒服嗎?」高見霧人終於給面子的看向高見正野,並且關懷的詢問著。
「只差沒被你氣出病來。」高見正野小聲的嘟囔著。
「什麼?」高見霧人壓根沒聽清楚高見正野說了些什麼。
「我說,飯店那件事進行得怎麼樣了?」為了不想跟孫子再起爭執,他把話題拉回正事。
「哦,那件事啊。」高見霧人沒多大反應的點著頭。
「什麼那件事啊?你不會壓根就沒調查這件事吧?」他這一向精明的孫子該不會談個戀愛談到昏頭,所以忘了正事吧?
「怎麼可能沒去調查,不過我怕說出來您會氣死,所以才不想說的。」本以為他東躲西閃,爺爺可能就會忘了這回事,看來爺爺還沒真的老到糊塗的地步。
「什麼意思?」高見正野不明白孫子話裡的意思,再說還會有事比他選上那個平凡女人來得更令人火大嗎?
「您確定要知道?」高見霧人很慎重的再次問著。
「當然,我倒想看看是誰跟咱們家過不去。」高見正野嚴肅萬分的說著。
「那好吧,不過,您先答應這件事不插手,我就告訴您是誰主使的。」高見霧人談判似的講著條件。
高見正野有些納悶的皺著濃眉,不明白孫子為何有此要求,不過他還是點點頭。
「好,我不插手。」反正依他對這孫子的瞭解,他一定處理得了這事的。
「話可是你說的。」高見霧人自西裝內袋抽出一封折疊過的文件,交給高見正野。
高見正野接過手看了後立即勃然大怒,他生氣的將文件往桌面上一摔。
「那混小於是吃了什麼瘋藥,居然連自家人都敢動?」高見正野的火氣顯然被引到最高點。
高見浩志夫婦及高見由希全湊過來看那文件上的內容……
「霧人,這裡頭說的是真的嗎?」高見浩志很鎮定的問著,但沉重的臉色也說明了些許不快。
「哼,那只臭蟲果然不安好心。」高見由希打心底不齒的嗤聲哼道。
「由希,女孩家別多嘴。」高見惠良制止了女兒不當的言辭,生怕她再來個加油添酷。
「不說就不說嘛。」高見由希不開心的閉上嘴。
「這事你打算怎麼辦?」高見正野抬頭看向仍帶著笑意的孫子。
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事情擺明是衝著他來的,他還能夠笑得像個沒事人似的,難道真是自個老了,才會不懂年輕人的做法?
「不怎麼辦。」高見霧人還是滿臉笑意的摟著閉思櫛,對於爺爺的問話並不打算有正面的回應。
「不怎麼辦?!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高見正野氣的大叫。
他是真的搞不懂霧人的腦子裡是怎麼想的?難道,事情就這樣擱下去,然後再讓人繼續鬧下去?
「老大,你是瘋了不成?他擺明是衝著你來的,你居然打算放他一馬,未免太便宜他了吧?」高見由希也跟著發難,這回她可不管娘親的教訓了。
「我沒說想放過他啊,你們緊張什麼?」他只是想等抓住對方的把柄再行動也不遲,太過急躁反而壞事。
「那你有什麼打算?」比較內斂的高見浩志穩穩的開了口。
「再過些時候吧,等我把證據都掌握住就成了。」高見霧人十足把握的笑道,令人很難懷疑他所說的話。
「你想做什麼?」高見正野的疑惑還是滿天飛。
「那不重要,反正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的婚事……」高見霧人用力摟了下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閉思櫛,笑得十足幸福樣。
「什麼、什麼婚事?我可沒答應。」高見正野不悅的打住高見霧人的話。
「爺爺,」高見霧人威脅性的喊著,「不管您答不答應,反正我已經決定了。」mpanel(1);
「什麼叫作已經決定了,你有沒有把長輩放在眼裡?」高見正野生氣的叫嚷著。
「爺爺,您還是算了吧,現在就只有您一個人投反對票,您就別固執了。」高見由希很有義氣的力挺兄長。
「什麼叫只有我一個人投反對票?」高見正野一雙凌厲的老眼掃過心虛的兒子、媳婦,「怎麼回事?該不會你們倆也贊成霧人娶那個台灣來的女人?」
台灣來的女人?!閉思櫛不大高興的瞪著自說自話的老人。
「她也沒什麼不好,重要的是霧人中意就好。」高見浩志小聲的發表意見,老實說他本來就覺得結婚是個人的事。
「是啊,爸,再怎麼說她也救了咱們家霧人,我看您就答應他們吧。」高見惠良是自由希那兒聽來這消息的,她對這女孩充滿了感激。
高見正野不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只是要他接受一個外來的孫媳婦,他就是覺得不妥。
「你們、你們全反啦。『」
「爺爺,我說過,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做決定就好,您反對也好、接受也罷,反正我就是決定要娶她,您最好別再動什麼歪腦筋,這樣對大家都好。」高見霧人慎重的說著,就怕高見正野再胡搞一番。
「反正我老了,說的話沒人要聽了……」高見正野故作傷感的說著,企盼引來大家的同情之心。
「可不可以請問一下,您對我到底哪裡不滿?」閉思櫛好笑的看著老人一副惆悵的面容,怎麼她覺得這場景很熟悉哩,好像也曾經有人使用過。
「哼,從頭到腳。」高見正野應得倒是很順,先前假裝的哀愁此刻全沒了。
「霧人,既然爺爺這麼不喜歡我,那我還是回台灣好了……」閉思櫛苦著一張臉面對高見霧人,心裡卻頑皮的扮著鬼臉。
「不行!」高見霧人很大聲的狂喝著,嚇壞了屋裡的人。
一屋子的人全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看向高見霧人。
他居然發脾氣耶?那個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用一臉笑應付過去的人,那個就算再如何氣憤難當也不會破口大罵的人,居然、居然也會吼得這麼大聲?
「可是……可是你爺爺不喜歡我嘛,我難道還留下來惹人嫌?」閉思櫛更是皺緊了眉頭,裝得一到可憐相。
高見霧人瞇眼俯視著她,見到一抹俏皮在她眼底一閃而過,他有些明瞭她想做些什麼了,狠狠的一把抱住她,他決定配合著她的戲碼演。
「那好吧,我跟你回去,反正沒有你,再待在這也沒什麼意思了。」
「什麼?!」這句話讓高見家的成員們莫不驚嚇的全站起身。
「你……你說什麼?」高見正野伸長手直指著高見霧人及閉思櫛,顯然被氣得不輕。
「我說,既然爺爺您不接受思櫛,那我只好跟著她走,我想她的家人應當會接受我。」
「你放心,我爸那個人沒種族歧視,也不會有國籍情結的……」
「不准,你…-你這像話嗎?為了一個女人要出走,你……」高見正野氣得渾身發抖。
「您這也不行那也不准的,那您到底要我們怎麼辦呢?」閉思櫛故作一臉困擾的對著高見正野,心裡卻直發笑。
「我……」高見正野這不可找不著話回了。
「對啊,您到底是想要怎樣?要嘛就接受思櫛,要嘛就讓我跟她走,兩樣選一樣,沒第三種選擇了。」高見霧人順著閉思櫛的話接,兩人合作的倒是挺有默契的。
「唉,算了算了。反正現在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這個老人家已經沒多大的作用了……」高見正野心不甘情不願的應著,然後垂頭喪氣的退出戰場。
看著老人敗訴而逃,高見霧人憐愛的親著閉思櫛小巧的鼻頭,輕聲稱讚著她的聰明。
「真有你的。」如果不是她來這一招,再跟爺爺爭下去,只怕不知去爭到何年何月。
「那當然囉。」閉思櫛毫不客氣的接下讚美,笑得甜美極了。
高見霧人見她笑得如此燦爛,不由得低下頭偷香。
高見由希受不了的歎息,「咱們還是快閃人吧,省得傷眼。」然後一手拉著父親、一手挽著母親退場去,將這一方天地留給情意正濃的兩人。
***
陰暗的房裡傳來陣陣粗淺的喘息聲,經過許久才緩緩恢復平靜。
「喂,你說過要幫我擺平那件事的,還記得嗎?」這發著溫嗲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高見直人。
「記得,怎麼不記得。」回話的是一名身材壯碩的魁梧男子,他此時正滿足的閉眼休憩。
「那你就快點替我完成啊,再過沒多久就要舉行繼承儀式了,你要是動作不快點那就來不及了。」高見直人伏在他強健的胸上,不停的催促著。
「知道了。」男人虛應了一聲,但雙眼仍未張開。
「每次你都說知道了,可上回好不容易有了一次行動,還不是一樣失敗。」高見直人不滿他敷衍了事的態度。
「那次是低估了那傢伙,這次肯定不會了。」男人的雙眼猛地睜開,眸中有著些許羞怒。
「那就好。」高見直人滿意的翻過身下床。
「你做什麼?」
「我要走了,你記得答應我的事就好。」高見直人頭也不回的撈起自己的衣物穿上。
「這麼快就要走?我可還沒要夠呢。」男人不滿意的扯回高見直人,壓至他身上。
「你不是要休息了?」
「休息夠了,現在又有體力了,你難得來一次,就這麼讓你走,豈不是便宜你了。」男人勾起邪惡的笑容,不規矩的雙手則在他身上漫遊著,引來高見直人的陣陣喘息。
「你可別忘記……答應我的事。」高見直人念念不忘的提醒著。
「知道了。」男人不想再多聽廢話的吻住他的吵雜
***
高見霧人筆直的立在落地窗前,俯望著渺小的市井街道,身後傳來一陣恭敬有禮的召喚聲,將他縹緲的思緒拉回。
「少爺,您要的資料已經全齊了,您要現在過目嗎?」外型看來斯文有禮的遠籐俊在高見家所擔任的是總裁特助的工作。
「都齊了?」高見霧人轉過身詢問著一向盡職的助理。
「是的。」遠籐俊點頭應答。
高見霧人坐回專屬於他的座位,拿起成疊的資料開始細看。
「這下就看他什麼時候要再動手了。」高見霧人微微揚起唇角,身子往後靠向大椅背。
「您不打算先採取行動嗎?」遠籐俊納悶的詢問。
「先採取行動?」
「是啊,依屬下看來……恐怕這次的破壞行動會選在您下個月的繼承大典上。」
「是有這個可能。」高見霧人偏過頭思索著助理所說的可能性。「那個日子對我而言很重要,不單是為了繼承還要宣佈好事,是不能被破壞的。」而且他還得擔心又會有人自告奮勇的衝上前,到時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
「那麼您是不是該提前解決掉可能會有的麻煩?」
「我明白了,這事我會盡快處理,你就別對爺爺說些什麼了,他老人家不需要為這些小事操心。」高見霧人沉聲交代,心裡已經有了底。
「是的,」遠籐俊恭敬的行著大禮,「那麼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慢著,明日可有什麼重要的會議?」
「明日只有各分家飯店的業務報告及財政報告,約計需四個小時才可完成。」遠籐俊實際的報告著。
「好,那麼就抽個空見見我那個煩人的堂哥吧,如你所說,這事可不能再拖了。」高見霧人的笑容裡此時沒有一絲溫暖,有的只是深沉。
「明白了。」遠籐俊微笑著點頭,然後轉身步出氣派的辦公室。
是啊,再拖下去對大家都不是好事,總該讓對方明瞭他高見霧人不是只會處於挨打的地位,不反擊可不代表毫無能力反擊。
***
閉思櫛歎息著趴伏在床上,無聊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事來解悶才好。
說真的,她開始有些後悔了,真的要嫁給他嗎?然後她每天都得這樣吃飽睡、睡飽吃的過著廢人般的生活?
「唉……」一聲長歎自她口中再度呼出。
回轉過身,她睜著無力的雙眼瞪著天花板。
真的悶死了,難道她以後都得過這種生活嗎?想想還是以前的自由自在好多了,她總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
雖然囉嗦的爹地不喜歡她老是東奔西跑,可也不曾管束過她……突然間她有點想爹地耶,好久沒聽見他的聲音了……
「啊!」閉思櫛猛地坐起身,一張俏臉蒼白的像是見到鬼般的難看。
「死了死了,這下真的完蛋了啦!」她搗著臉沉聲哀嚎。
她答應過爹地絕不會四處亂跑,即使沒有在住處也會先打電話通知他老人家的,可是這下她都不知道不見多久了,爹地還不急死?
「怎麼了?」高見霧人一踏進房裡,見著的就是閉思櫛苦惱的模樣,他上前自她身後緊抱住他。
「我忘了跟爹地聯絡了,他肯定氣死了。」閉思櫛苦者一張臉喃喃說著。
「你爹地很可怕嗎?」
「可怕?不,他會念到我煩死倒是真的。」她那親愛的爹地雖然長得虎背熊腰,可是她怕的不是他會打她、罵她,她怕的是他的念功。那真會讓人直想了卻殘生以求解脫吶。
「不怕,還有我在。」高見霧人很有膽識的一肩扛了。
閉思櫛斜眼睨向他,臉上的神情是滿滿的不信。
「你行嗎?」不是她愛誇口,她這個爹地連她都應付不來了,還有誰可以?
「好歹我也是你老公,你別這麼瞧不起人成不成?」高見霧人拍著胸脯保證。
「哈哈…-是這樣子嗎?」他還真是有自信,等他見到爹地時,不曉得是不是還能有這樣的把握!
「我看我還是先打電話回去探個虛實好了?」閉思櫛有氣無力的說著。
「那還不簡單,電話就在那兒。」高見霧人隨手指往床頭上的復古式話機。
「那能用嗎?」閉思櫛詫異萬分的瞪大眼,她還以為那只是純粹裝飾用的東西。
「它本來就是電話,為什麼不能用?」高見霧人一臉的莫名。
閉思櫛懷疑的拿起話筒,驚訝的發現它真的有聲音傳出。
「原來真的可以用啊。」她嘟囔著緩緩撥轉著數字,等待另一方的回音。
電話在數分鐘後才接通,傳來的卻是一個十足陌生的聲音,閉思櫛感到有些納悶。
「你是誰?」不是爹地也不是棋哥的聲音,會是誰呢?
「啊無你是要找誰?」濃濃的台灣國語口音不客氣的回話。
「爹地呢?」閉思櫛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失禮感到不悅,仍舊耐著性子問道。
「爹地?什麼爹地?你賣青菜亂叫啦……」對方不爽的破口大罵。
「我是大小姐,我問的是你家老大在哪裡?」閉思櫛這回可不高興了,不過還是忍著沒發脾氣。
「啥?你是大小組?」對方一時呆住,不知該如何回話。
「對,我是大小姐,我要找你家老大、我爹地。」閉思櫛很清楚的再說一次。
「大仔早就去日本找大小姐你啊啦,你甘無見到大仔?」這次講話可就不敢大聲了,他很有禮貌的回答。
「什麼?」閉思櫛嚇得跳了起來,只差沒從床上跌下去,「他……他來多久了?」
「去要歸禮拜了,連阿棋哥也對咧去……」
「好了,我知道了,記住,如果爹地有打電話回去,就說我有聯絡過家裡了,叫他留下住宿地方的電話,我會再打回去,就這樣子了。」閉思櫛交代完後便切斷了電話。
完蛋了,這下真的會死得很難看,閉思櫛郁卒的跪坐在床上。
「怎麼了?」高見霧人不解她怎麼通了電話後,反而更心事重重。
「爹地已經來找我了,而且連棋哥也來了,我看他們一定是氣極了,才會殺過來的。」
爹地跟棋哥平時忙到連見她一面的機會都很少,這次居然會放下所有的事飛來日本找她,那還不代表事情很嚴重嗎?唉,閉思櫛只覺渾身泛起陣陣寒意。
「棋哥!」高見霧人皺眉斜睨著閉思櫛,等她給一個滿意的解釋。
「做什麼?」閉思櫛已經快煩死了,哪有空注意到高見霧人的怪腔怪調。
「他是誰?」高裡霧人不高興的問道。
她在逃避他的問題嗎?那個叫棋哥的是她什麼人?
「誰是誰?」好煩啊,她要想什麼理由擺平爹地跟棋哥?此刻閉思櫛的腦子全放在這上頭了,對於高見霧人的問話壓根就沒聽清楚。
「你!」高見霧人一把扯住她纖細的身子壓躺於大床上,雙眼冒火的直瞪著閉思櫛迷濛的大眼。
閉思櫛被他嚇得不得不拉回思緒,瞧見他眸底的怒氣後,她更覺莫名其妙。
「你發什麼神經?」也不想想她已經煩惱得要死了,他不幫她也就算了,做啥還打擾她想法子啊?也不想想害得她這麼慘的人就是他耶。
「那個叫棋哥的是你什麼人?」對於她一直沒有回答的問題,他很是介意。
「棋哥就是棋哥啊,你別煩了,讓我想想該怎麼對他們解釋我的『失蹤』成不成!」閉思櫛抬手想推開他。
「對你爹地解釋還說得過去,為什麼要對『棋哥』作解釋?」高見霧人的臉色很難看,雙眼只差沒噴火了。
她居然嫌他煩?而且還擔心著該如何對「他們」解釋,那個傢伙到底是誰?
他的語氣好像很奇怪哦。閉思櫛終於收回所有思緒,仔細的注視著這個正壓制在她身上的人。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閉思櫛不知死活的發問。
真想掐死地!高見霧人整張俊顏都扭曲了,只差沒當場吐血。
「我就是吃醋又怎樣?」
閉思櫛笑開了整張清麗的容顏,她抬起雙手輕拍著高見霧人惱怒的面孔。
「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你有什麼好吃醋的?」她可不曾跟棋哥有過任何曖昧呢,再說棋哥也對她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