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鬧下去,難看的人可能會是你。」解浩凡一個踏步又擋在符少芸嬌小的身子前,冰冷的聲音帶著點警告意味。
「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別管。」符春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滿心只想揪出那臭丫頭好好的教訓一番。
解浩凡使勁的抓住了符春杏的祿山之爪,用力一扭——
「啊——痛痛……痛啊!」符春杏的哀嚎慘叫聲,聽來令人感到有點毛骨悚然。
「你希望這隻手斷掉嗎?」解浩凡的話問得極為輕淡,就像是在談笑風生般。
他向來不主張暴力,也不喜歡血腥,但有的時候還是必須要用到,尤其是遇到這種不講理又討人厭的傢伙。
「哎呀,輕點輕點……」符春杏的氣焰馬上降到冰點,再也不敢吵鬧。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見到你。」語氣還是很溫文有禮,但眼裡卻佈滿警告的意味。
「可是……」到嘴的肉飛了?符春杏一臉的不甘願。
「那是我跟這位小姐的事,你可以走了。」既然她不是地主,那留她何用?看不只嫌礙眼罷了。
「但是……」真不甘心,那些鈔票就這樣飛走了,都是那個死丫害的!符春杏一雙老眼惡狠狠的瞪向符少芸。
「你是要走還是要……這隻手斷掉?」解浩凡微微加了些手勁,符春杏的臉色在轉瞬間變得更加灰白。
「我走我走……」開玩笑,錢雖然很重要,可是她的命也很重要啊!
「那還不快滾!」扔二她的手,解浩凡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不用說什麼更駭人的話,光是他一身的威嚴就嚇得人發抖,符春杏轉過頭,跑得像是後頭有鬼似的。
瞪著符春杏像被鬼追的身影,她實在是不知該氣還是笑,算了,她真的很累,不想再想那麼多。
「沒事啦,你也可以走了。」符少芸轉過頭立在自家門前,急著想進屋睡上個好覺,當然更重要的是——她還無法平心靜氣的面對他,只好先選擇逃避。
厚實的大掌輕壓住她正在拉鐵門的手,他沉穩的聲音清楚的傳進她耳裡——
「我跟你的事還沒解決吧?」這個偷跑的小女人她竟然敢利用他不在的時候就跑了?
符少芸身子一僵,扶住鐵門的手突然變得虛軟無力。
「嘿嘿……先生,我好像不認識你哦,所以我們沒有事情可以談。」現在裝死會不會太假?可是……她還有心理準備去面對他嘛!
「你不認識我?」解浩凡挑了挑了濃密的眉,大手往上一拉,鐵門已經開到人可以進入的高度。
「謝謝你的幫忙,你……」符少芸急急的步入屋內,急著想把鐵門扯下,卻發現他把鐵門拉得太高,她根本碰不到……真是欺負人!
解浩凡毫不客氣的把符少芸往裡頭擠去,然後朝外頭的秘書交代著:「你先回公司,我還有事。」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符少芸很努力的想把解浩凡給推出去,可惜她的力道太小,只能氣呼呼的看著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裡的男人。
「是。」秘書雖然訝異,但是很聰明的沒把情緒給表露出來,「那麼請問您今天還會回到公司嗎?會議是否要取消?」
「都取消了吧。」扯下鐵門,他阻隔了外界的視線,因為接下來的時間是他與她的!
秘書領命離去,一轉身,卻瞧見老闆的妹妹,他禮貌性的點頭後記去,壓根不去猜測她的出現,因為那並不是他的工作範圍內。
湘湘仍然處於震驚中,大腦尚無法正常思考。
她那個溫文儒雅的哥哥是吃錯藥咯?雖然她知道哥哥自從珊娜死後,是有了那麼點改變,但也不至於會到這麼離譜的地步吧?
她本來還打算為了少芸的事跟哥哥大吵一架的,結果她還來不及上門去鬧咧,哥哥竟然又……又強行進入少芸的住處!?
哎呀,完蛋了啦,少芸鐵定是「凶多吉少」了啦!而罪魁禍首就是她,都是是她害的啦!
要是哥哥肯負起責任的話,那還不打緊,但是有可能嗎?大哥對珊娜一直都難以忘懷啊,這次,她真的是做錯了。
少芸,我對不起你!湘湘誠心的對著好友說抱歉,可是大錯已鑄成,她該怎麼挽回?
重點是——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湘湘一臉擔憂的看著緊緊合閉的鐵門,最後還是只能無奈的走開。她必須回去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場烏龍事件,唉——
※ ※ ※ ※ ※ ※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話是喊得很大聲,可是步步的倒退卻說明了她是屈於劣勢的那一個。
那也是沒辦法的嘛,誰教他那麼的高大、強壯,她能怎麼辦?除了離他遠一點之外,她也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自保的辦法了。
說要打嘛,人家就高出了她許多,身材只差沒是她的兩倍,不用說也知道,她是鐵定輸的。
除了對他叫一叫來表示不滿之外,她還是離他遠一點會比較安全,她可不想又發生什麼令人「後悔終身」的事了。
「怎樣?」解浩凡沒有逼近她,只是雙手環胸的佇立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著虛張聲勢的小女人。
「你……你這樣是非法侵入民宅,我可以告你的!」她是在抖什麼抖啊?他又不會殺人放火,她是在怕什麼啦!
「請便。」解浩凡壓根不把她的恐嚇聽進耳裡,倒是對屋裡的擺設感到有趣極了。
在屋裡的正中央有著兩具看來極為精緻的木雕棺木,看得出來是用上好的材質製成,至於是用何等木材,他就不是那麼清楚了,不過看得出來木材的色澤相當的漂亮。
而撇除那兩具大型的棺木,四周的木架上更有著小巧細緻的各類收藏品,從普通的木材到上好的玉石均有,甚至還有些一般市面上不易見到的特別材質。
「……喂,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人聽人說話啊?」終於發現對方根本沒理會她的叫囂,突然間,她覺得自己有些像神經病,因為她等於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嘛!
「這些是什麼?」他的興趣轉移到在他眼前排列著的各種色澤不同的小型棺木。
「啊!?」他的問題讓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些都是要賣人的嗎?」他拿起一具看來有些像是黑玉所鑄成的小棺。嗯,色澤真的很特別,亮中帶黑、黑中帶綠……
「才不是,那是爸爸的收藏品,我們不賣的,通常是遇到有緣人的時候,才會拿出來送人。」符少芸很自然的就做著解答,一時間倒也忘了自己要把他趕不上出去。
「這個叫什麼?」他朝她晃了晃手上的黑玉棺。
「那是僻璽棺,主要是由天然的水晶去鑄成的,這個是爸爸帶著我去內地時所找到的,後來我們就把它帶回來請師父做啦!」符少芸一臉得意的宣揚著自己的戰利品。
「那綠色又有些透明的這個呢?」解浩凡放下手上的黑玉棺,轉而拿起另一具純綠且帶些透明的綠棺。
「哦,那個啊,那是火山玻璃的一種,俗稱綠色黑曜石,它是在火山爆炸時自然產生的天然玻璃,也有人叫它為火山琉璃……」
「還有這個這個哦,這是我最喜歡的紫晶棺哦……」符少芸難得遇到有人肯聽她解說這些美麗的棺木,理所當然的,她解說的也就更加認真了。
此時,她真的完完全全的忘記了他其實是該被趕出去的,相對的,她也忘了自己還有「懼男症」,也更忘了這個男人是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
看著她興奮的站臉上帶著滿滿的喜悅,他的心竟然也跟著有那麼一絲絲的愉悅,冷硬的唇角早已掛上一抹微笑。
「你真的很喜歡這些小東西?」她眼裡閃爍著無與倫比的快樂,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喜愛這裡的一切事物。
「那是當然的啊!這可是爸爸留給我最棒的回憶了。」她知道自己的興趣在正常人眼裡看來是很奇怪,但是要她放棄,那她情願被人當做是神經病!
「也就是說,要你賣掉這塊土地是不可能的事了?」看見她是如此的熱愛、執著,他竟然有些想放棄了。
「對,我不會同意大利的!」一聽見他提到要賣土地的事,她的小臉幾乎是馬上皺成一團,臭到不能再臭。
「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如果不是這塊土地對他也有著很重要的用處,他想他會為了她而放棄的。
但是現在是不可能的了,這附近除了她這塊土地尚未買下,其餘的都已簽了合約,站在商人的立場,他是不可能做賠本生意的。
「沒有!為什麼你不去找別人?」真是奇怪了,全台灣只有她這塊地好買嗎?
「因為這附近除了你的土地之外,其餘的土地所有權狀都已經在我手上了。「
「什麼!?」符少芸難以置信的眨著眼。「這裡的地你全買完了?」
這個人是瘋了不成?難怪她總覺得最近這裡的住戶愈來愈少,原來是都搬走了。
「只差你這裡,就真的是『全』買完了。」放回精巧的小型棺木,他隨意的倚在牆上看著她滿臉的驚詫。
「你買這裡要幹嘛?」她真的不懂,這裡又不是可以發展成商圈的好地點,也沒什麼繁榮的跡象,他買這裡要做什麼?
「這裡的地點好、空氣佳、又清幽……很適合做『靈骨塔』的放置點。」最重要的是——珊娜喜歡這種清幽僻靜的地方。
「會……咳咳……你有病啊?」符少芸猛力的嗆咳著,差點被他的話給嚇死。
「我是說真的。」以台灣狹隘的土地而言,這個「市場」是遲早會炒起來的,他如果不先做難道還等著讓別人搶著做?
「你真的很鮮耶,一般人都不喜歡做『死人』的生意,你怎麼會這麼特別啊?」
「你不也一樣?」
「我……我跟你是不一樣的,我是因為喜歡這些美麗的棺木,所以才繼承父業的,又不是純粹為了賺錢!」
她發誓,她的目的真的不是為了賺錢,雖然偶爾還是希望有客人上門,不過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喜歡這些玩意兒嘛!
「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有我的理由,你信不信?」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讓她知道他的想法。
「理由?是什麼?」她有預感,自己不該問的,可是偏偏她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我死去的妻子很喜歡安靜的地方,她總是告訴我——如果死了之後可以住在這種地方,那她會覺得很幸福的。」
而他,在她生前既然無法給予她所想要的生活,那麼死後給她一個所喜歡的住所,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看著他眼裡淡淡的傷痛、哀愁……為什麼她會覺得心好痛?小手悄悄往上移,抓緊了胸口前的衣服。
「你……很愛她?」她不該問的,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不想聽到肯定的答案!
符少芸,你到底怎麼了!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該有這種奇怪的情緒,他……是別人的丈夫啊……她不該為他感到心痛的……不該……
「愛她?」解浩凡自嘲的笑了。「是的,我當然愛她,但卻是在失去後才想要珍惜,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會更注意她、呵疼她的,但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
一道苦澀的情緒翻湧在她心口,她甚至不能理解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是有那麼一點的……傷痛……
「你走吧,我會考慮的。」背過身去,她想掩藏自己的情緒,只讓聲音維持著正常的音調。
解浩凡看著她嬌小瘦弱的背影,心裡頭有種想要緊緊抱住她的衝動。
他想要將她抱在懷裡呵護著,想要把她放在掌心上愛憐著,想要……不對,解浩凡用力的甩一甩頭,甩去那些千奇百怪的思想。
「你的考慮指的是土地的事,那麼我們之間呢?」他應該現在就走人的,可是他的腳不聽使喚,仍舊僵在原地。
符少芸的身子一僵,整個人忍不住抖顫了起來,她用雙手緊緊的圈抱住自己。
「我們……我們之間有什麼事嗎?」撐住,她必須要撐住!
他愛的人是他已經去世的妻子,是珊娜……就算昨夜他們真的做了什麼,那又如何?他愛的人終究是他的妻子吶……
「你的記憶不會這麼差吧?」她的一味否認惹得他有些火大了,冰冷的語氣有著濃濃的火藥味。
「我有失憶症不行嗎?」他幹嘛還不走啦,再不走她可能就要哭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哭,可她就是想哭嘛!
「那你身上穿著我的衣服,又代表著什麼?」走了幾步,他的人已停在她身後不遠處。
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那不合身的衣物,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借」穿了他的衣服,可是那也是因為……因為他把自己的衣服給撕得破碎不堪,她才只好跟他借嘛!符少芸紅著臉在心底大聲的埋怨著。
「我……」實在是找不出話來解釋,她真的是有點詞窮了。
「那件襯衫該是我的吧?還有那條過大的牛仔褲應該也……」
「對啦對啦,都是你的啦,你……啊……」符少芸羞紅了臉,氣急的翻轉過身,誰知這一轉身竟撞入他懷裡,她頓時傻住了。
「那麼……人也是我的嗎?」有點瘋狂,但他發現自己還是想要她,當她軟軟的身子再度貼上他的身體時……
「什……什麼?你說什麼?」滿滿的震驚清楚的寫在符少芸清雅的臉蛋上。
低下頭,他準確無誤的鎖住她微啟的紅唇。
符少芸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然後她確定自己又被偷襲了,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力量全被他吸走了……
他的吻愈來愈狂熱、愈來愈火辣,相對地,她的腦子則是愈來愈不清楚了,她軟弱無骨的小手虛弱的攀緊他的頸項,被動的唇舌只能任他強取豪奪,她無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