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地安人,可能是最愛搞派對的吧。
今晚剛好所有的戰士都回來,所以慶典通宵達旦,不分晝夜熱鬧地舉行著。
莫芷菲這才真正見識到印地安人瘋狂的一面,戰士們頭上戴著羽毛編織成的頭飾,上半身打著赤膊,臂膀上分別戴著印地安的首飾,他們不斷地擊拍著鼓,跳舞的人群一波接一波,芷菲不敢相信他們真能這樣持續地跳個兩、三天,而且一點都看不出疲憊的模樣。
貝德仍然是所有人中鋒芒最亮眼的。
哼!現在又是一群印地安女孩巴著他不放,真是奇怪,村子裡有那麼多勇士們在她們面前,她們為什麼就不去找別人,非要死纏著她的男人?她一雙發火的美目,比燃燒著的火堆還炙熱。
雷斯笑看一臉鐵青的莫芷菲,她正死瞪著跟其他女孩跳舞的貝德,情人的眼裡果真容不下一粒沙,他真怕莫芷菲一怒之下會衝過去揍她們。
「芷菲,貝德根本就不在乎她們。」雷斯對莫芷菲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貝德對莫芷菲的在乎。「不在乎?那他該死的賤手會在她們身上游移嗎?」天知道,她多麼想過去揍那些女人。
哦哦!雷斯好像聞到硝煙味,火山快爆發了,待會兒可能要離遠一點。
「印地安人的傳統舞本來就貼身、露骨了點啊,你也可以下去跳啊。」雷斯建議著,順手遞一杯熱飲給莫芷菲。
「哼!」莫芷菲眼神沒有離開過貝德,她被動地拿過雷斯遞給她的熱飲,對口就飲,一道熱流竄過全身,令莫芷菲全身暖烘烘的。「這是什麼飲料?好好喝哦,好像熱可可。」喝起來令人全身飄飄然的,就像是石可酒。
「這是南美這一帶印地安人祖傳的飲料,通常有慶典活動,我們就會喝這個助興。」雷斯笑得挺賊的。
「真好喝。還有嗎?」她將空杯拿給雷斯,要他再倒一杯來。
「芷菲,這雖然只是熱可可,可是喝太多會讓人精神渙散的。」而且這飲料還有助燃激情的作用。
「我說我還要,再給我一杯啦!」
「那飲科迅速地將她心中的火氣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可言喻的暖流在她全身擴散,此時她的雙頰白裡透紅,連雷斯都要看呆了。敵不過她的要求,雷斯只好再遞給她一杯。
「嘻,跳舞。」她的口氣就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樣懶懶的,眼神對不准焦點。
雷斯挑起眉,看著不對勁的莫芷菲,她的臉火紅,眼神有點渙散,哦喔!這小女子似乎有點醉了。
「對啊,去跳舞啊,很好玩的。」雷斯眼底閃著異樣的光芒,這是他的詭計,他知道從他一接近莫芷菲,貝德的雙眼就一直緊緊盯著這裡看。雷斯可以感覺到貝德殺人似的目光燒灼著他的背,可是他仍不怕死地拉著莫芷菲的小手,他熱切地想知道這女人對貝德的影響力。
「跳舞,好耶!」全身燒熱的莫芷菲只想將全身的熱力驅散掉,她隨著雷斯踏人人群中央。
烈焰的火,辟里啪啦地響著,戰土們的吼聲,激烈高亢。
貝德臉色陰鷙得可怕,高大健壯的身軀朝著不知死活的雷斯走過去。
精神渙散的莫芷菲,懶懶地對著眼前有些神似貝德的雷斯甜笑著,整個身子幾乎要貼上雷斯了,她不知危險正步步逼近她跟雷斯。
吼聲頓時消失了,震耳欲聾的鼓聲也停止了,整個氣氛凝滯住,只有火堆辟里啪啦響著,貝德眼神凶狠地盯住他們,他打算好好地照顧他親愛的表兄,連他們瓦雷族的敵人基利歐都得不到這分殊榮,他很高興這分禮遇將是給自家人的。
所有人全主動地讓出一條路,有些人則是避之惟恐不及,怕搞到颱風尾,紛紛走避。
雷斯僵住了,這時他才感覺到他是不是太白癡了,才會去挑惹沉睡中的獅子,不,貝德比任何野獸還具有毀滅性!
朝他們走過來的貝德,一雙黝黑的大手掌十指交握正做著收縮伸展的活動,他逐步靠近他們,還沒走到兩人面前時,雷斯似乎可以聽見自己的骨頭咋噤地碎掉了。
背對著貝德的莫芷菲,毫無所覺地仍將兩隻小手放在雷斯的雙臂上,軟軟的嬌軀正學著前些天族人教她的扭法,扭啊扭的。
「為什麼你都不動啊?」這男人像木頭一樣,動也不動,竟還邀她下來跳舞。
雷斯全身上下惟一能動的大概只剩那雙翻著白眼的眼睛,以及抽搐得厲害的臉部,他拚命用眼神暗示懷中還在扭動的莫芷菲。
女人啊,如果你還有慈悲心的話,就不要再擺動了!雷斯在心中祈禱著。
「死人是不會動的。」簡單扼要的一句話說明了雷斯的下場,而他冰冷的口氣,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在雷斯懷中的人兒終於如雷斯所願不再扭動,不過似乎晚了一點。
還來不及驚呼,她腰部一緊,整個人已被貝德拉過去,小小的人兒被迫貼在他的身上。
她抬頭抵著貝德的下巴,可以感覺到他的火氣正在爆發邊緣,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現在最好乖乖地什麼都不要說。
「呃!貝德,呃……我看阿菲坐在那邊好像很無聊。你又好像很忙,所以我就……」
「阿菲?」對於錯誤的稱呼,更加重了雷斯的罪。
「呃,我是覺得莫小姐可以一起下來……跳一下的。」雷斯終於確定自己真的是錯得離譜了,貝德對莫芷菲的獨佔欲,比他所估計的還要蠻橫、嚴重。
眼前劍拔弩張的情勢讓莫芷菲清醒了,她瞪大眼睛,張口的小嘴來不及呼喊,貝德爆發力十足的拳頭紛紛擊向雷斯的雙頰。
消失的鼓聲隨著貝德拳頭揮出又開始響起,鼓舞著愈打愈烈的激戰,戰士們熱力十足地叫嚷著。
這野蠻人到底是在幹什麼?哦,雷斯一定會被打死的。
「喂!你們不要再打了啊……」全場中只有她想阻止這場打鬥。
「啊!」她驚呼一聲,因貝德差一點被擊中而喊出。
同是瓦雷族,雷斯戰鬥能力也是不容小齟,揮出左勾拳,差一點就擊中了貝德英俊的臉龐。
「哼,原來你的能力還停留在孩童時期啊!」挑釁的話刺激著雷斯。
「你也差不多嘛!」雷斯不怒反嘲諷著他。
兩人打得如火如荼,一發不可收拾,所有的人更是看好戲般地叫嚷著。
莫芷菲急得快哭出來了,看向長老們。
「為什麼沒有人阻止他們啊?」
「沒有人可以阻止戰鬥中的野獸。」想不到連長老們也一副目不轉睛地看著精彩好戲。
「我不要他們受傷啊!」她無助地看著水長老,又擔心地看著貝德。
水長老精明的眼神看著莫芷菲。「倒是有一個人可以阻止這場紛爭。」
「誰?」她眼眶中的淚水就快溢出了。
「你。」七位長老有志一同的出聲。
「我?」莫芷菲愕然地指著自己問。
有可能嗎?貝德會聽她的話嗎?他從來都是霸道地要她聽話,現在的他又怎麼會聽進她的話呢?
這場鬥毆似乎即將進入高潮,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盯緊對方,屏息等著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來不及做任何的思考,莫芷菲奔向前,緊緊地環住全身肌肉緊編的壯碩男人,臉頰貼著他汗濕緊繃的背。
所有的人皆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場美人救英雄的年度大戲,以為仔細地掏淨耳屎就可以聽得懂葡萄牙語了,甚至還有人要求他們博學多聞的長老們做現場翻譯。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放開!」貝德冷冷的聲音透露著極度的不悅。
「不,不要再打了,會受傷的。」她頰邊滑落的淚水沾濕了貝德的背部,他明顯地一震。
「你擔心雷斯受傷?」貝德口氣更加冷淡。
所有人目光轉向雷斯猛力搖著的頭,然後再轉回莫芷菲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不,你的身體是我的,我不要它有任何的傷痕。」軟軟的聲音,說出羞人的宣言。
「那你竟然該死地和雷斯跳貼身舞?」貝德的口氣明顯地軟化了,但是想起她曾經對雷斯嬌笑著,怒氣又明顯地上升。
倏地,背後的人兒放開雙手,十足火爆走到他面前,冒火的美目對視著他冷然的雙眼,小手指著他的胸膛,眾人皆對她大膽的行徑倒抽了一口氣。
「好,那我是不是要去挑戰剛才拼了命要跳上你的床的女人?」犀利的眼神掃視著剛剛那群黏著他的印地安女孩,令那些印地安女孩們全倏然發抖。
「那是傳統的儀式。」
「去你的,那我和雷斯也是在跳傳統的儀式。」若是他這麼大男人的話,就算打死她也不要再喜歡這臭男人了!
大小姐,求求你不要再提到我的名字了!遭了一記白眼的雷斯苦笑著。
這對情人眼裡分明只容得下彼此,卻驕傲地不肯向對方屈服。
他們瞪著彼此,所有人也緊張地等著劇情發展。
終於貝德狂吼一聲,擁住來不及反應的莫芷菲,並熱烈地吻住她的紅唇,回過神的芷菲也激情地回吻。
所有的人嘩地一聲叫嚷著,鼓聲隆隆作響。
一臉狼狽的雷斯,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眼神帶笑地看著他們。
祭司說得對,火雷之神的女人出現了。
而且是以火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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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德和莫芷菲正準備動身離開部落,到巴西利亞和團體會合時,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一位是瓦雷族的老酋長,貝德的外公,多拉;而另一位是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該死!逃不了了。
貝德看著那一臉嚴厲的老人正朝著他們走過來。
而站在背後的莫芷菲則是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老婆婆。
「咦?!是那位老婆婆。」
貝德轉頭看向爺爺身旁的巫師,納悶著小芷怎麼認識她?
「你看過她?」
「嗯!上次經過貝倫市時,就是這位老婆婆幫我算命的。」她也覺得奇怪,怎麼會在這裡再見到老婆婆。
貝德眼神銳利地望著巫師,莫非她算出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族裡的人誠惶誠恐地迎接突然回來的老酋長。
高大的多拉酋長看起來就像是天生的領導者,他外表嚴肅,銳利的雙眼不因年老而失去威嚴,貝德處理事情的冷靜態度應該就是遺傳這位老人家吧?!
莫芷菲覺得貝德那傲慢、不可一世的態度,根本就跟多拉老酋長一個樣。
「你這臭小子,不見外公一面就想逃了,你是不是不將我這外公放在眼裡?」多拉嗓音有如雷聲,朝著貝德大聲地吼著。
莫芷菲小手害怕地抓緊貝德的手,仰頭看著互相瞪視的爺孫倆,她聽不懂那老人對著貝德在吼什麼。
「外公,您還真是老當益壯,聲音還是這麼宏亮。」貝德好笑地看著外公,一點也不將他的吼聲當一回事。
「哼!若不是巫師要我早一點回來,我可能又看不到你了。」對於這外孫,他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莫芷菲聽著貝德和那老人震耳欲聾的對吼聲,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爭吵什麼,不會是在談她吧?
「拜託,我們爺孫倆這不就見面了。」真是 嗦!
多拉頓了一下,看了貝德背後的莫芷菲一眼,又道:「算了,進屋子去吧。」
「至於那女的,巫師有事要告訴她。」
貝德蹙眉,看向巫師。「什麼事?」
巫師笑而不答,走過去拉著莫芷菲的小手。
芷菲不安地看著貝德,疑惑著。
「放心,巫師有預知的能力,她可能是要告訴你什麼事吧,你先跟她去,她會講葡萄牙語的。」貝德對她輕輕地說著,安撫她恐慌的心。
「嗯。」她離開貝德,跟著巫師進到神廟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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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廟內沒有所謂的神像抑或是一尊雕刻像,有的只是正銳利盯著她的白色老鷹,那隻老鷹的眼睛竟然跟老婆婆的眼睛一模一樣。
她試著微笑,緩和自己不安的心情。
這裡一切對她來講太陌生了,還有這詭異的老婆婆,也讓她不知所措。
老婆婆端了一杯水給莫芷菲。「我們又見面了,莫小姐。」
「你真的是之前我見到的那位老婆婆?!」
「沒錯,鷹神告訴我,你將會到來。」老婆婆一瞬也不瞬地看著莫芷菲。
「什麼?」嚇!這太詭異了吧?
巫師伸出蒼老的手握著莫芷菲。「小女孩,別抗拒了,心是誠實的,跟著心走吧。」
「呃!」芷菲心驚了一下,老婆婆是在暗示……
「不過,黑暗之神正籠罩你身旁,一切就看你的勇氣了。」
老婆婆在說什麼啊,她怎麼有聽沒有懂,完全促不到重點。
「老婆婆,你可不可以說得清楚一點?」
「呵,鷹神也只透露這麼多了。」
接著老婆婆由懷中取出一條掛有老鷹的項鏈,主動地套在莫芷菲的頸子上,然後對著手心吐了一口水,非常滿意地摸摸莫芷菲的頭髮。
莫芷菲頓時愣住了,兩眼往上翻,那口水、那口水……就這樣抹在她頭上?!
天啊!好、好髒啊——
雖然她曾經聽過土人會將口水當成聖水,若是他歡迎你,吐你的口水愈多表示愈喜歡你,也有人當成是防惡靈,可是……
唉!她要不要也吐口口水回敬那老婆婆啊,她認真地考慮著。
「小女孩,記得這項鏈要寸步不離身地帶著,絕對不要拿下。」老婆婆加重口氣地叮嚀著,那黑暗之神的力量愈來愈靠近了。
「好的,老婆婆,我會記得的。」老婆婆老早就知道她的命運中人是貝德,老婆婆神秘的力量令一向不信算命的她,也不得不相信了。
=====
出了神廟之後,芷菲尋找著貝德,不知他和他外公談得怎樣了。
跟老婆婆聊了許久,她驚訝迷惑結宓男模此刻竟然感到無比的舒坦平靜。
是的,她愛他!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這有什麼好去抗拒的,她不懂自己之前為什麼要這麼彆扭,因為害怕失去而不敢去愛,那是鴕鳥的心態。
就算會受傷、會分手,至少她愛過他,不是嗎?
此時,她好想見到他哦,此刻,她好想告訴他——她愛他。
突然——
前方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貝德臉色極差地走出來,莫芷菲一看見心愛的人出來了,趕緊跑向他。
貝德一臉的怒容,好像很想揍人的樣子。
「貝德,怎麼了?」她小手忙碌地想平撫他臉上的怒容。
「行李都整理好了,我們立刻就走。」貝德緊緊地抱住莫芷菲。
「可是……你外公?」他外公不是才剛回來嗎?他不要再多待一會兒嗎?
提起老人就讓他一肚子火。「不用去管那老傢伙。」
「可是現在離開,他不是會更火大?」雖然莫芷菲第一眼看見那老人時也不太喜歡,可是他畢竟是貝德的外公,搞不好日後她也要喊他外公。
哎呀,臉兒驀地一紅,她在想什麼,男主角都還沒有跟她求婚呢,她卻不害羞地把「他的」都當成是「她的」了。
氣頭上的貝德沒注意身旁的小人兒正胡思亂想著,牽著他的小手就想走。
「你給我站住!」但外公威嚴的聲音仍制止不了貝德,他仍抱著莫芷菲繼續往前走。
「啊……他在叫你。」貝德腳步走得太急,可憐的莫芷菲等於是被他半拖著走。
「你就為這不起眼的異族女人要跟我作對?!」那老人氣呼呼地叫嚷著。
因為那老人此刻講的是葡萄牙語,所以莫芷菲知道他是在指它。「呃,我嗎?」
顯然老人家強烈地反對他們在一起,就像當年他反對他女兒嫁給貝德的父親一樣。
「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根本就不適合瓦雷族。」
「適不適合,我自己知道。」他眼神篤定地看著莫芷菲。
她一顆小腦袋來回地看著貝德及那威嚴的老人。
「好,就算你要她,你也得娶卡奇歐族的女兒。」那老人好像做了十分大的讓步。
「免談。」笑話,都什麼世紀了,還要他去通婚。
「你……你就跟琪拉一樣任性。」這外孫跟他女兒一個樣子,完全獨立自主而且脾氣硬得就像頭牛一樣,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
娶卡奇歐族?
他爺爺要他結婚?
「異族的女人有什麼好的,就知道跟男人唱反調,提倡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獨立自主,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屬品。」
多拉瓦雷鄙視著莫芷菲,他就是搞不懂為什麼這個外孫就跟他女兒一樣,都要愛上異族的人?「我不會去娶我不愛的女人。」貝德愣了一下,愛?剛才他竟然會提到愛?他從來不談愛的,可是剛剛他的心中竟然想到若是要結婚,非娶芷菲不可。
「那卡奇歐公主也是到美國讀書的,你還沒有見過她,怎知道你不會愛上她?」多拉硬逼著外孫要接受他的建議。他相信貝德的領導能力,雖然貝德人在白人的世界,可是貝德時常鼓勵村裡的人到外面謀職,還請了幾個白人到村裡教書,讓他們識字,正因為如此,瓦雷族才能愈來愈強盛。
要貝德回來當酋長,一直是他最大的心願。到時……呵呵∼∼他也可以退休,去找他的女兒及外孫女玩了。
一把無名火在莫芷菲的胸腔內燃燒著,這莫名其妙的老人,什麼女人天生是男人的附屬品,就是這種迂腐的思想,才會讓這裡的女人不敢反抗,任由男人們對她們欺凌,卻一點怨懟也沒有,這老人要是出去外面的世界,絕對活不下去的。
還來不及多想,莫芷菲已經對著多拉炮轟出去,根本忘了要先拉攏未來外公的心,早將敬老尊賢的明訓給丟到一邊去了。
「什麼異族的女人不好,您老人家到底對我們瞭解多少,若您曾跟我們相處過,再來評斷我們的不是,那還說得過去,但是迂腐老化的您根本就沒有離開這原始的森林一步,卻對我們妄下定論,你根本就只知道堅守不合理的傳統,抗拒著先進的思想,將所有的女人關在一個籠子,她們也是有思想、有自主權的。」
呼呼∼∼她喘了一口氣又繼續道:「你到底要失去多少東西才會知道要變通,哈!笑死人了,現在早就不流行通婚了。」她臉不紅氣不喘,更大聲的宣佈。「老傢伙,我告訴你,不准你動貝德的腦筋,他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哼,台灣的女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莫芷菲也不管多拉是否聽懂她的連珠炮,她努力地捍衛著自己才發芽的愛情種子,她可不要像小媳婦一樣,任人欺壓而不知還手。
貝德在一旁看得著迷了,他感動地看著他的小女人努力捍衛他們的愛情,就像是老師教訓著最不乖的學生,義正詞嚴的讓人招架不住,而那最不乖的學生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多拉酋長呢!
所有的人皆不敢置信地看著芷菲,連一口氣也不敢喘一下,只能呆若木雞地看著他。
對於瓦雷族的老酋長,他們的心中對他可是十分恐懼,更何況她還是一名弱女子呢,但她卻不知死活地當著大家的面向他挑釁。
莫芷菲看著村人們一動也不動地瞪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看著她,她不安地娜娜身子往貝德身上靠過去,小手拉拉他黝黑的手掌。
「怎麼了嗎?」她聲音小小聲的,心中暗罵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鴨霸了,不要嚇跑了外公,也連帶嚇走了愛人才好。
哈哈哈!突然一聲雄渾的笑聲劃破安靜無聲的場面,大夥兒更加驚愕地看著多拉瓦雷酋長,從來沒有人聽過他的笑聲,原來老酋長也會笑啊,雖然很像是猩猩在笑。
多拉瓦雷酋長眼神精亮地走到莫芷菲面前。「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要讓你消失,對我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貝德瞇著眼看著他,不知這老傢伙到底要幹什麼,雙手攬著緊挨著他的莫芷菲。
「我、我不怕你!」她的眼神就和貝德一樣堅定地望著多拉,兩人同樣有著堅強的意志力。
「哈哈,好好。」
貝德和莫芷菲對視了一眼,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未來的孫媳婦,可是很勇敢哦!」他慈祥地看著他的外孫,自從琪拉離開瓦雷族後,他就知道世界慢慢地在改變了,不能用傳統的觀念去束縛人們了。有時候他也是會到葡萄牙去找他的女兒,看看她和女婿,只有這整天在忙的外孫不知道。
四天前,巫師曾預測貝德命運中的人出現了,貝德會愛上一位異族的女孩,原本他有些介意這女孩是外族人,但是巫師也預測到這女孩也是火之女,他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沒有人可以分開他們。而他會說出通婚一事,只不過是想試試這女孩到底有沒有這能耐可以當他的孫媳婦。
現在他知道這異族女孩的勇氣可嘉,絕對可以控制得了他那桀騖不馴的孫子,呵呵,可以打個電話告訴女兒,開始準備兒子的婚事了。
「呃,你不是反對我們嗎?」怎麼才一下又說她是孫媳婦了,事情也變化得太快了吧,莫芷菲呆愣地看著那老人。
「小女孩,我喜歡你,哈哈。」他拍拍外孫的肩膀。
貝德眼神滿是笑意,贊同地點點頭。
全村響起熱烈的鼓掌聲,大概又有人免費當現場翻譯,讓大家瞭解劇情的發展,印地安族的大家長終於接受莫芷菲了。
雷斯笑得特別開心,因為這一次又是他設計了那對正彼此相望的愛侶,他就知道阿菲一定會過關的。雷斯驅散了所有礙眼的第三者,留下安靜的空間給那一對愛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