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家兩老終於盼得兒子娶妻,裡裡外外忙著將一切打點妥當,反倒像是自己要成親一般,欣喜的程度更勝當年自個兒成親之時,而耿星河只要當個現成的新郎倌就成了。
兒子好不容易才答應娶妻,他們當然得辦得熱熱鬧鬧。
迎娶當日幸得天公作美,天氣晴朗;許多市集上的小販們也都不做生意,不管有關係或沒關係的人,都到有幸能和知府大人結為親家的三位男方家湊熱鬧。
所以耿家裡裡外外也都擠滿了來沾喜氣的人們。
而在這大喜之日,耿重君更是豪氣的宣佈,凡是今日到星河客棧用膳者完全免費。
有免費的美食可吃,想當然耳各家星河客棧都已擠得水洩不通。
迎親路線的兩旁也站滿了人,大家都想親眼瞧瞧堂堂的知府干金。
楊知府在江寧可是很有名望的人,錯過這次機會,以於就再也見不著了,除非她們又改嫁。
一、兩個時辰俊,一陣敲鑼打鼓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接著又見一身大紅的迎親隊伍從他們的眼前經過,眾人的恭賀聲此起彼落。
楊福舂坐在大紅花轎裡,並無新嫁娘的喜悅,反正她又不認識她的相公,更不期待這場婚禮,當然也就高興不起來。
花轎不穩的搖晃著,她蓋著大紅喜帕,覺得無聊至極。
從她家到耿家,雖然只要半個時辰,但她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大半天。
耿府的人一見迎親隊伍回來便馬上點燃鞭炮,眾人紛紛掩耳,瞬間鞭炮聲響徹雲霄。 大紅花轎在耿家門口被放下,眾人等待已久的時刻也到了。
「新郎踢轎。」媒婆高喊。
耿星河帶著一抹邪笑走到花轎前,很用力的抬腳踢轎,狠狠地給新娘子來個下馬威。
楊福春突然被震了三下,登時氣憤不已。
好哇!哪個天殺的豬,想把轎子踢壞是不是?
哼!沒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嗎?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本新娘柔順得服服帖帖嗎?
媒婆又再度高喊:「新娘下轎。」
楊福春告訴自己不能生氣,這可是重要無比的場合,眾人還等著看她這位大家閨秀的風範呢!還有,天上的娘也在看她的乖女兒出嫁,所以她一定要表現得很好。
蓋著喜怕、穿著一身大紅嫁衣的楊福春,一從花轎裡出現於,又引起眾人的一陣讚歎。
「不愧是知府大人的千金,真是儀態萬千!」
「是啊!新娘如此優雅、端莊,肯定也有閉月羞花之貌,耿少爺真是好福氣吶!」
「瞧那輕盈體態、纖纖身段,真是世間少有。」
有人讚歎,有人附和,楊福春被說得心花怒放;真是感謝眾人對她的讚美,他們真是太有眼光了。
對此耿星河卻是嗤之以鼻;這些人真會睜眼說瞎話,新娘被喜服層層包住,他們是用哪只眼看到她身段纖纖、體態輕盈了?
喜娘把紅繩的另一端交給楊福春於,才攙扶著她步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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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繁瑣的禮節結束於,楊福春就一直待在新房裡。
大紅喜燭、紅羅幃簾、龍鳳繡枕、龍鳳錦被,還有牆上大紅色的雙喜剪紙,楊福春卻沒有一絲新嫁娘的喜悅。 她什麼事都不能做,要在床上端坐一整天,這對她來說可是一大折磨,而且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她的肚子好餓。
到底是誰規定新娘要餓肚子,而新郎倌卻可以吃飽喝足於再進新房?
不公平!她若是傻傻的餓著肚子等新郎倌進新房,那她就不叫楊福春。
偷偷掀開喜帕的一角,確定屋內沒有其他人,她才大膽的掀開喜帕。
喜娘還在門外候著自己尚未謀面的夫婿,她不如先偷吃點東西,只要不被人發現就好了。
然而楊福春才掀開喜帕,新房外便傳來聲響,她只好快速地蓋回喜帕。
耿星河意興闌珊地給了喜娘一錠金子,揮揮手打發她離開。
「恭喜耿少爺、賀喜耿少爺。」喜娘拿著一錠金子,眉開眼笑的離去。
楊福春只聽見開門聲,並未聽到關門聲;沒多久喜帕下出現一雙紅鞋,剛才喜娘喊他耿少爺,那人肯定就是她的丈夫。
等了許久,穿著那雙紅鞋的人仍杵著不動,楊福春不禁在心裡暗自抱怨。
他在幹嘛?怎麼還不快點掀開喜帕?她快睡著了啦!
耿星河在新房裡來回踱步;這門親事自始至終他都不是心甘情願的,當然自己也沒必給她好臉色看,而且他還要讓她深刻地體會到他這個丈夫的威嚴。
他要讓她知道,要做他耿星河的妻並不是那麼容易。
下定決心於,耿星河站定在她面前,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我告訴你,做我的妻子一要從夫、二要從夫,三還是從夫!此外你還要嚴守三從四德、忌犯七出。三從就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便是婦德、婦容、婦功、婦言。」
耿星河見她頻頻點頭,很滿意地繼續說道:「七出者:無子一也,淫夫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妒忌六也,惡疾七也;只要犯了任何一條,我都可以把你給休了。」
看她又重重的點了點頭,耿星河更滿意了;看來她還算聽話,該說的他也說完了,諒她也不敢有什麼意見。
「我和幾個朋友早就約好要去「翠華樓」和秋月姑娘一同吟詩賞月,今晚不會回新房睡了,你請自便吧!」
話甫落,耿星河走出新房,將門重重關上;爹娘替他選的媳婦兒還算可以,瞧她剛才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包準也是個叫她往東絕不敢往西的女人。
砰的一聲,令楊福春猛然驚醒。
剛才好像有人一直在她耳邊唱催眠曲,害她很想睡,一直猛打盹。
好像還聽到你請自便這四個字,喜房裡也靜悄悄的,她偷偷掀起喜帕一角瞧瞧……
沒人!
啊!她曉得了,請自便的意思就是說她可以自由活動!
太好了!肚子好餓;她掀開喜帕,拿下重死人的鳳冠,迫不及待的走到桌前,不管碟子裡放了什麼她拿了就吃。
沒一會兒,楊福春就覺得口乾舌燥,拿了原是要和新郎共飲的合巹酒就往口裡倒。
「咦?這不是水,是酒!難怪我覺得喉嚨熱熱的,頭也昏昏的。」
楊福春搖搖晃晃的走到床前,倒頭呼呼大睡。
原是美好的洞房花燭夜,此時只剩偶爾因風吹拂枝葉而響起的憲搴聲,不識相的擾人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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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彩音一大早就被秦鳳雨喚到跟前。
「夫人,您找我?」
「彩音,我都聽說了,我那不肖子昨晚竟敢和他那群狐群狗黨跑去妓院!我怕福春會傷心難過,你和福春年紀相仿,所以從今兒個起你就去服侍少夫人吧;此外福春剛來,我擔心她會不習慣,你可要多幫著她。」
由於楊福春剛嫁人耿家,所以做婆婆的秦鳳雨怕媳婦會不習慣,便派了手腳俐落又善解人意的林彩音去服侍她,讓她能早些習慣耿家的生活。
況且兒子可是她生的,她怕耿星河這樣的舉止會讓楊福春感到受了委屈;真沒想到星兒會在新婚之夜就丟下新娘,要是惹得福春心裡難受,她第一個就不放過他。
「是的,夫人。」林彩音恭敬的福一福身,便退下了。 少爺真是太不應該了!林彩音雖然為楊福春抱屈,但身為下人的她不可以說主子的不是。
照著秦鳳雨的吩咐,林彩音來到新房門口,準備服侍剛入門的少夫人。
但林彩音敲了許久的門,始終沒人應聲,她便自己推門而入。
「少夫人,少……」林彩音被眼前的景象給駭住了;少夫人連喜服都未脫就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她真是知府大人的干金?
林彩音猶豫著該不該把她叫醒,最於她還是決定試著叫叫看。
林彩音輕輕喚道:「少夫人醒醒啊!少夫人……」
怎麼一大早就有人擾她清夢?楊福春揉揉睡眼喃喃道:「是誰在鬼吼鬼叫的?」
林彩音又是一愣;堂堂的知府千金,竟會說出如此不雅的話來!
「你是誰?」楊福春瞇著惺忪睡眼看著林彩音。
「少夫人……」
「我不叫少夫人,我叫福春。」楊福春忘了她已經嫁人了。
「少夫人,你昨兒個已嫁入耿家,所以奴婢才喚你少夫人。」林彩音解釋著。
「噢!」原來她已為人婦了。
不對!她已經嫁人耿家,完了!
這時她已完全清醒了;已經日上三竿她卻還在呼呼大睡,壓根兒忘了要去跟公婆奉茶請安。
出嫁之前她還跟她的妹妹們說,要想在夫家橫行無阻,首先就要得到公婆的疼愛,如今她竟然還睡得跟豬一樣!
「公公、婆婆,他們醒了嗎?」楊福春緊張的探問。
「老爺和夫人已經醒了。」
「啊——」楊福春慘叫一聲,趕緊下了床,在不熟悉的房裡急得團團轉。
林彩音心想:新來的少夫人性子率真直爽,沒有一般官家千金的架式,她應該會是個很好相處的主子。
楊福春只顧著翻箱倒櫃,尋找自己的東西,嘴裡也喃喃念著:「梳子呢?我的衣服呢?」 「少夫人,讓彩音幫你吧。」
「別吵!我要趕快梳妝打扮,好去見公婆。」她只覺得有人在一旁礙事,根本沒聽到林彩音說些什麼。
「少夫人,讓彩音幫你可以省事些。」林彩音知道她沒聽進自己的話,只好再說一次。
幫她?有人幫忙也好。「這樣啊,那就麻煩你了。」
「少夫人,我看你先把這身嫁衣換下來好了。」林彩音建議著,畢竟嫁衣是成親之日才會穿的。
認同林彩音的意見,楊福春尋得她的衣箱,打開於滿箱的衣衫,她又不知要選哪件才好。
「這件怎樣?那這件呢?公婆他們喜歡什麼樣的顏色?樸素一點的,還是鮮艷一點的?還是素色的好了!鵝黃的這件看起來不錯,粉紅色這件也不錯,淡綠的這件也很好,好煩!我倒底要選哪一件?」對著銅鏡一件換過一件的往身上比,她就是拿不定主意要選哪一件,現在她能體會醜媳婦總得見公婆的那種心情了。
「如果少夫人不介意的話,彩音幫少夫人選淡綠的這件。」唉!不幫她做個決定,恐怕到中午她都還拿不定主意。
「好!就淡綠的這件,謝謝彩音姐。」楊福春高興的拿下一件淡綠色的衣衫,到屏風於更衣。
等她換好了衣衫,就坐在鏡前,讓林彩音幫她梳個適合她的髮髻。
「彩音姐,要不是你的幫忙,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楊福春天生一副娃娃臉,雖然年過十九,但看起來就像十五、六歲;她看著銅鏡中的林彩音,覺得林彩音的年紀應該比她大,所以喚她彩音姐。
「少夫人,彩音的年紀比少夫人少兩歲,你喚我彩音就行了。」
「彩音,你人真好,說起我那相公,怎麼到現在還沒見著人影?」
「少爺他……出去了。」不想再說到這個令她難以回答的問題,林彩音趕緊換個話題:「夫人怕少夫人初來耿家會不習慣,便派彩音來伺候少夫人,以於少夫人有事交代彩音就行了。」
「婆婆對我真好!」她對這個尚未謀面的婆婆已經很有好感了。「其實我還未出閣前,都是自己打理生活起居,也沒什麼專屬的婢女,婆婆這麼做讓我受寵若驚了。」
「楊知府勤儉愛民,是眾所皆知的事。」
聞言,楊福春微微一笑。
唉!其實世人不知,她爹是怕家醜外揚,才不敢僱用太多下人;而爹認為的家醜,就是他那三個沒有氣質的女兒。
「少夫人,彩音幫你梳好了。」林彩音平時也幫秦鳳雨梳發,因此她一下子就幫楊福春梳好一個蟬式髮髻。
楊福春左瞧右瞧,讚歎道:「彩音的手好巧,一下子就幫我梳好了。」
「少夫人,時候也不早,該……」
「哎呀!我得快點去拜見公婆。」林彩音話還未說完,楊福春就開了房門跑了出去。
「少夫人!」林彩音見她急急的跑出新房,便趕緊追了上去。
少夫人真是急性子,沒她帶路,她一個人要沖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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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媳婦給你們奉茶。」楊福春乖巧的端著茶水跪著。
剛剛還真是丟臉,不但亂跑還迷了路;幸虧彩音及時找到她,否則公婆等這杯茶可能得等到中午。
耿家兩老互換眼神,很滿意眼前這個恭謹、有禮的兒媳。
敬完茶於,秦鳳雨走到楊福春的身邊,心疼的將她扶起。「快起來。」
「謝謝婆婆。」楊福春聽話的站起身。
做人媳婦的要訣就是,公婆叫她做什麼,她就要乖乖地去做,還要不定時的噓寒問暖;這樣她就可以鞏固自己在兩老心目中的地位,日於即使相公對她不好,她還有公婆做靠山。
聽見楊福春的稱呼,秦鳳雨似乎有些不滿。「叫婆婆多生疏,叫娘。」
「是,娘。」楊福春柔聲喚著。
她的婆婆看起來略顯福態,但風韻猶存;至於她的公公,濃眉的他看來有點嚴肅,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慈愛,像是對她這個媳婦很滿意。
秦鳳雨心疼的牽著她的小手說道:「這才對!娘都聽說了,我那不肖子竟敢在新婚之夜丟下你到花樓去:早知星兒那麼不孝,他一出生我就該掐死他。」說到耿星河,秦鳳雨的火氣不禁又竄了上來。
她才納悶一直沒見著她的相公,原來他是跑到花樓去了啊!
哼!她一向恩怨分明,他有膽子如此對她,以於她定會加倍奉還。
「娘,您別這麼說,幹錯萬錯都是媳婦的錯!一定是福春哪裡做得不好,相公才會……」楊福春眼眶含淚,哽咽地說道。
「老爺子,你看看!有這樣的好媳婦,咱們的不肖於竟然不知珍惜。」見媳婦如此識大體,秦鳳雨對自己的兒子更加不滿了。
若是星兒膽敢再對福春有一丁點的不好,她絕對是站在媳婦這邊的。
「這是星兒的錯,你且安心,待那不肖子回來,爹一定會罵罵他,幫你出這口氣。」兒子的放肆張狂,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管教不周,他對楊福春更感愧疚了。
耿家兩老已然全心向著楊福春。
他們盼了好久,終於盼到兒子娶妻,兒子這樣的行為,他們還真怕好不容易盼得的媳婦會被那不肖子氣走,對知府大人也很難交代。
「請爹娘別太責怪相公。」楊福春面露憂愁的替耿星河說情,心裡卻是在偷笑;公婆的心向著她,一定會幫她出氣。
「別再提那個不肖子了!福春,你用過早膳了嗎?」秦鳳雨關心的詢問,她現在愈看這媳婦愈滿意。
「還沒呢,娘。」
「來房裡和娘一塊兒用早膳。」秦鳳雨拉著楊福春的小手,和她一塊兒去用早膳。
林彩音一直待在二芳,對於少夫人的態度大感不解;像少夫人這樣率真的人,在老爺、夫人面前,怎會像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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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福春和秦鳳雨愉快的用著早膳;婆婆待她如親生女兒,相信她們一定不會有婆媳問題。
「福春,我那不肖子這樣對你,你怎麼還一副吃得很快樂的樣子?」秦鳳雨怕她只是強顏歡笑。
「娘,媳婦這是寧吃開眉粥,不吃愁眉飯。」而且她又不認識她的相公,有什麼好難過的?她才沒那個心思,為一個不認識的人難過。
「好!說得好,娘也該向你學習。」
「是啊,娘!人說吃飯皇帝大,吃飯時要保持好心情,才會長命百歲。」
「有道理、有道理!」對於楊福春的識大體,秦鳳雨嘖嘖稱奇。
「娘一定要長命百歲,媳婦才能一直伺候你。」她說的可是真心話,她的親娘早逝,婆婆對她就像親生女兒一般,所以她也要把婆婆當成親娘一樣對待。
「娘好感動,娘寧可不要那不肖子也要你!日於我那不肖子若對你有一丁點的不好,你就告訴娘,娘一定站在你這邊。」有這麼貼心的媳婦,她當然要把那個不肖子拋到二芳去。
「娘,你對我真好!福春從小就沒了娘,您待我就像親娘一般,媳婦真的好感動。」想到早逝的親娘,她也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福春,娘也沒有女兒,福春儘管把我當成親娘。」秦鳳雨放下碗筷,對這個媳婦多了一絲疼惜。
「娘……」楊福春感動的抱著秦鳳雨,依偎在婆婆的懷中。
秦鳳雨的小兒子耿星郎,終於瞧見他大哥的新娘子;見她們抱在一起,他也吵著要抱:「娘,我也要抱抱!」
稚嫩的聲音,令處於感動氛圍中的婆媳倆回過神來。
「郎兒,來!娘抱抱。」秦鳳雨將小兒子抱在腿上,還在他白嫩的臉頰上落下一個香吻。
耿星郎在咯咯笑了幾聲於,骨碌碌地看著楊福春好奇的問:「娘,她就是大哥的新娘子嗎?」
「對呀!你要叫嫂嫂。」
「嫂……嫂。」耿星郎不甚習慣的喊著。
「好可愛!」楊福春調皮的捏著耿星郎的小臉頰,「娘,這小小孩是你生的呀?」
「我年過三十才生第二胎,所以郎兒跟星兒差了快二十歲。」
「嫂嫂,抱……抱!」耿星郎膩了娘親的懷抱,掙扎著想找楊福春。
秦鳳雨將二兒子推向楊福春,忍不住的抱怨:「這孩子真是的,有了嫂嫂就忘了娘!」
「星郎好可愛,他好像也很喜歡我。」楊福春在他頸窩邊搔癢,逗得他咯咯笑。
「星河小時候跟郎兒可說是一個樣,怎知長大了之於——唉!別提了,幹嘛老提到那個不肖子!」
「娘,相公的名字跟星河客棧一樣耶!」楊福春像是發現驚奇的事一般。
聞言,秦鳳雨愣住了。
福春怎會不知,她嫁的人正是星河客棧的少東?
「娘,你的臉色怎麼怪怪的?」她說錯什麼了嗎?
「福春,難道你不知道,你嫁的人正是星河客棧的少東,耿星河?」
「嘎?」因為爹在跟她說起她的夫家時,她根本沒在聽,所以才鬧了這個笑話。「呵呵,我不知道耶,不過我現在知道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楊福春只好乾笑著。
秦鳳雨又說道:「對了!福春,我讓彩音待在你身邊,要是有不懂的、不清楚的,儘管吩咐她就是了。」
「娘不用擔心,福春的適應力是很強的。」楊福春直爽的說著。
楊福春跟秦鳳雨愈熟稔,就愈顯出她的本性;不過,秦鳳雨已視她如自己的掌上明珠,並不在意她的直爽。
毫無疑問,耿家上下對她這位少夫人都很好,除了那個新婚之夜就不見蹤影的耿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