祿妻過門 第五章
    「臨陽,我夫君現在在做什麼?」

    「喂!該改口叫義兄了吧?」他都叫她義妹了,她還不肯叫他義兄?

    見臨陽不回答她的問題,她沒好氣地道:「廢話少說,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平日應該都是在練兵場練兵,這養兵干日用在一時,平日習於操練是很重要的。」

    「那你應該知道練兵場在哪裡吧?」

    「知道啊,幹嘛?」他突然意識到這女人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去!」

    「不行!女人家去那裡做什麼?況且那裡一點都不好玩。」果然不出他所料!

    「我想瞭解夫君平日的作息,你到底帶不帶我去?一

    「好,叫一聲義兄來聽聽。」

    威脅她?好吧,反正又不吃虧。「義兄。」

    「太小聲了,我聽不到。」臨陽作勢掏了掏耳朵。

    楊祿夏深吸一口氣後隨之大吼:「義,兄!」

    「哇!我耳朵好像要聾了。」臨陽不禁搗住耳朵。

    楊祿夏用幸災樂禍的目光睨著臨陽。他太小看她了,想當初她在楊家可是早已吼得十分有經驗了。

    「好啦,叫也叫了,可以帶我去了吧?」楊祿夏笑了笑。

    臨陽敲了敲頭,想趕走迴盪在腦中的魔音。「真敗給你了,我帶你去就是了。軍龍真可憐,一定常被你魔音傳腦。」

    「哼哼,你錯了,我對夫君說話可是輕聲細語。」

    「說不定,有一天軍龍就會發現你的真面目。」

    「那也沒關係!我就是我,軍龍見了真實的我就可以發現我的內在,我才不像顏湘湘,明明憋了一肚子氣,卻還要勉強自己笑,那種要笑不笑的表情才是難看。哎呀,我又說了一大堆廢話,你還不快帶我去!」

    「走就走嘛。」

    他不是義兄嗎?怎麼這會兒變成是她在指使他?

        

    楊祿夏心想,這就是練兵場啊?

    眾人一字排開,行陣間井然有序,氣蓋山河的叫-聲,眾人揮灑的汗水比炙熱的陽光更耀眼。咦,夫君的左右手文易樵也在!當然,最閃亮、最耀眼的莫過於她的夫君,白軍龍。

    打著赤膊的白軍龍站在最前頭做示範,帶領著眾部下打拳,他那身強壯的肌肉恰好配上他剛毅的臉龐。

    「夫君看起來好有威嚴喔。」她都看得癡迷了。

    在這個清一色都是男人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個女人,有些人早已心不在焉,目光老是往一旁的楊祿夏飄去,每個人都在猜想她是哪個人的眷屬。

    白軍龍早就注意到眾人有異樣,當他瞧見場外的兩人時更是臉色驟變。

    「休息。」白軍龍鎮定的對文易樵下令,然後走向楊祿夏他們。

    「原地休息。」文易樵知道楊祿夏來了,便依著白軍龍的指示對眾人下令。他可是見識過夫人的大膽,夫人甚至不太在乎旁人異樣的眼光,經過上回的教訓後,他只敢遠觀而不敢靠近。

    楊祿夏見白軍龍朝她走來,便很高興的對他綻放迷人的笑容。

    「夫君,你流了好多汗啊。」楊祿夏見他額際上佈滿汗珠,便從懷裡拿出手絹幫他擦汗。

    這種親密的舉動讓白軍龍的心中起了不小的漣漪,但是當他看見陪在她身邊的人是臨陽時,他就有股莫名的怒火,也許應該說是妒火。

    白軍龍抓住她拿著手絹的手,不悅地低吼:「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夫君啊。」楊祿夏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不滿的睨了臨陽一眼。「小若呢?她不是你的貼身婢女?」言下之意是為何跟著她的人是臨陽。

    「我不習慣有人跟前跟後的嘛!」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不習慣?那他就沒關係?」他瞪了臨陽一眼。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夫君的平日作息,所以才叫臨陽帶我來看看。」

    臨陽在一旁偷笑,軍龍那模樣分明是在吃醋。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語畢,他瞪向在一旁看好戲般的臨陽。

    「我想再待一會兒嘛!」真討厭,他平日就只會去找顏湘湘,她來看一下就要她離開。

    「臨陽小王爺。」白軍龍的口氣警告味十足。

    被白軍龍冠上小王爺的頭銜,臨陽心知不妙,軍龍一定生氣了,是他帶義妹來的,當然有責任把她帶走。

    「嫂子,我們回去吧。」

    「可是……」

    「別可是了,女人家最好別在這裡待太久。」臨陽拉住楊祿夏就往外走。

    楊祿夏就這樣被臨陽硬拉出練兵場。

    白軍龍的一舉一動也是格外的受人注目,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清麗的俏佳人,讓人很難不做聯想,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她是誰?跟將軍是什麼關係?」

    「笨!瞧他們這麼親密,一定是將軍夫人啦。」

    「肯定是!平日一板一眼的將軍見到自己的夫人,臉上的表情就豐富多了。」

    「對啊,不然我還以為將軍就只有那種表情……」

    「要你們休息,不是讓你們嚼舌根,全部罰跑五圈。」白軍龍見他們沒有好好休息,不用多說就直接處罰。

    「啊?」哀叫聲此起彼落。

    「十圈!」白軍龍再次下令。

    這下子,再苦也沒人敢叫了。

        

    那晚,白軍龍回到白府時遇著了顏湘湘,顏湘湘卻嫌他身上有汗臭味,不但不敢靠近還頻頻催促他去洗澡,原本他以為自己身上帶有不好氣味,顏湘湘會有那樣的反應是很正常的。

    但之後遇著了楊祿夏,她卻開心的拉他去用晚膳,一點也不以為意,在他好奇的詢問後,她的回答竟是——哎呀,那不重要,夫君辛苦了一天,肚子一定餓了,趕快填飽肚子要緊。

    白軍龍回想顏湘湘嫌惡的態度,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受了不小的傷害;另一方面,他也因為楊祿夏的話而感到溫馨,她是真的打從心底為他著想,他為她的真誠所感動。

    這兩天他藉口忙到很晚,都沒回倚香閣,直接就在書房裡睡。

    他已經兩日沒見著楊祿夏,越不去想她,她的容顏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裡;之所以不回倚香閣也是因為害怕會被湘湘瞧出端倪,瞧出他的心不在焉。

    難道人真的是犯賤,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在乎?唉,誰敦他承諾過湘湘,只跟楊祿夏做掛名的夫妻。

    突地,一雙骨碌碌的美眸在他眼前,害他嚇了一跳。

    「是你!你怎麼進來的?」眼前驀然出現的就是擾他心神不寧的容顏。

    「我敲門敲了好久,沒聽見有回應,我就自己進來了。」楊祿夏見著白軍龍很開心,直對著他笑。

    那淺淺一笑彷若像勾魂般的攝取他的心魂,卻又在下一刻讓他的心怦怦直跳,

    一陣暖意竄過全身,燒燙了他的雙頰。

    他勉強壓下那種奇異的感覺,故作鎮定地問:「何事?」

    楊祿夏沒有回答他,只是大刺刺地說出自己的猜測:「夫君剛才是在想我嗎?」

    被說中心事的白軍龍當然不可能承認,他只好藉由憤怒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你到底來做什麼?」

    「開個玩笑也不行啊?」不過,楊祿夏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白軍龍的態度而變壞,她將親手煮的消夜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聽說夫君最近都忙到很晚,所以我煮了點消夜給夫君吃。」

    看著她端來的消夜,他的眉頭又是一蹙。「我說過了,這些事你不用做!」

    白軍龍明顯的表現出不耐,但他自己很清楚並不是討厭見到她,而是害怕自己一旦陷進情感裡就會無法自拔。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他發現她的賢慧了嗎?雖然他說過不會喜歡她,而且她的長相也沒顏湘湘美,但她還是懷有一絲希望,因為她對夫君的愛絕不會少於顏湘湘。「夫君是不是累了?我幫夫君按按肩頭。」

    她見白軍龍身子僵硬想幫他放鬆一下,然而玉手還沒碰著他的肩,就被他無情地拍掉。

    這讓楊祿夏的心受了不小的傷害,她揉著發紅的手背,看著這狠心的夫君。

    可惡!她都不計較他納妾,還委曲求全地對他好,而他卻不領情?算了!她不希罕,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男人,只要她有心,還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嗎!火氣一來,楊祿夏決定豁出去了。

    「我告訴你,雖然你在大喜之日就納妾,還說讓我只當個有名無實的將軍夫人,這些我都已不計較,只想做個好妻子,百般的對你好,對你噓寒問暖,你要是再用這種態度對我的話,我就要學紅杏!」

    「紅杏是誰?」她的閨中好友嗎?

    「出牆!」

    「你敢!」紅杏出牆?把她的話串在一塊後,他終於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竟然有這種念頭?一想到她要去找別的男人,他就有種說不出的憤怒。

    「與其在這裡得不到相公的疼愛,我倒不如去尋個疼愛我的男人,即使他是路邊的乞丐我也不在意。」

    「你不知羞恥!」

    「我會這樣還不是你害的?你利用我娶顏湘湘進門,害我形同守寡,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沒資格罵我!」

    她罵完後就跑出書房,留下白軍龍啞口無言地待在原地,因為楊祿夏說中了他一直耿耿於懷的事。

        

    楊祿夏心有不甘,這臭夫君竟敢罵她,好!那他就等著看她敢不敢!

    待五更時,天色猶暗,四下無人。

    楊祿夏趁著小若還未起身,一早就準備溜出家門,打算來個離家出走。然而她走出房門沒多久,就遇上了一個人,似乎早就在那兒等著她。

    「娘!」楊祿夏驚訝的低喊。

    「祿夏,怎麼要走也不跟娘說一聲?」以祿夏說做就做的直性子,還真的被她猜中,也不枉她等了一夜。

    「娘怎麼知道我要離家出走?」

    「昨天你和軍龍的爭吵我都聽見了,娘支持你。」

    咦,娘不怪她還支持她?

    「不過我有個條件,待你找到安頓的地方就要告訴娘。」與其讓祿夏與軍龍這樣下去,不如讓他們分開一段時間。

    「娘對我這麼好,我一定會通知娘,不讓娘擔心的。」

    「嗯,快走吧!大夥兒快要起來了。」

    「娘保重。」

    楊祿夏原本打算從後門出去,白老夫人卻說:「從大門出去,現在那裡沒半個人。」

    「哦,好。」楊祿夏依白老夫人之言匆匆地從大門溜了出去。

    因為走得匆忙,楊祿夏似乎沒想到婆婆好像幫過頭了。

        

    當小若發現楊祿夏留下的書信時,立即到倚香閣找白軍龍。

    「將軍不好了!」小若神情緊張地叫喊。

    「誰啊?大清早就大呼小叫的。」顏湘湘不悅的將房門打開。

    軍龍連著幾晚都睡書房,昨晚好不容易來她這裡睡,沒想到這不識相的婢女一大早就來叫門:而且她是那女人的婢女,該不會是那女人叫她來搗亂的?

    「二夫人……」面對顏湘湘不善的目光,小若嚇得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事快說!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你就給我小心一點!」

    「是誰?」白軍龍已經醒了,因為他想來者也許有急事。

    「軍龍,你醒啦!」顏湘湘知道白軍龍在她身後,瞬間變成了溫柔的面容。

    白軍龍見著來人,那不是他派去服侍楊祿夏的婢女嗎?

    「你不是夫人的婢女嗎?」

    「是的將軍,夫人她留書出走了。」小若將楊祿夏的信交給他。

    手上拿著她留的信,他仍不敢置信,她真的做出這種事來?

    白軍龍迅速的將信打開來看,然後便憤怒的將信撕毀。她竟然留書出走,說要去尋找她的幸福。原以為她只是放放話,沒膽真的去做,沒想到她真的離家出走!

    白軍龍正在憤怒之際,俞總管就來通報說白老夫人找他。

    他丟下手上被撕毀的信後就離開倚香閣,發生這種事,他當然也得稟告娘親。

    顏湘湘輕蔑的一笑,笑楊祿夏的不知好歹。那蠢女人!放著好好的將軍夫人不做,說是要出去找尋她的幸福,幸福比地位來得重要嗎?沒有地位還不打緊,沒錢才是教人悲哀。

    不過拜那蠢女人之賜,她才有機會坐上正室夫人之位。

        

    白軍龍跟著俞總管來到大廳,白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等著白軍龍的到來。

    白軍龍知道娘親會喚他前來,肯定是知道了楊祿夏留書出走的消息,所以他也挑明了說。

    「娘,祿夏她留書出走了。」

    「我已經知道了,你去找把她找回來。」

    「孩兒已經決定了,她太不安分守己,我要休了她。」她不守婦道,他可以休了她;另一方面也是生氣,氣她想去找別的男人。

    「祿夏沒有錯,若真要追究起來,是你逼她出走的。你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就算她不肯回來,用求的也要把她求回來。」

    白軍龍思忖,娘說得沒錯,昨晚他們起了爭執,他也要付一部分的責任。那好!如果她肯跟他回來,他就不計較,原諒她這次的出走。

    「你聽見了沒?絕不能打休妻的主意。」見他不語,白老夫人再次聲明。

    「是,娘。」

    白軍龍應允之後就離開,想必她一定離開不久,快點出發趁早把她捉回來。捉回來後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以後再也不敢提起尋找幸福的話來。

    「老夫人為何讓夫人離家出走,又叫主子去追夫人?」俞總管甚是不解。

    白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說:「他們兩人在白府雖是相安無事,但也碰不出火花,不如讓他們來個你跑我追的戲碼,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接著,她打了個呵欠說道:「我累了,昨晚等祿夏一夜都還沒睡。」語畢,她起身要回去水月閣。

    俞總管目送白老夫人離去,他在白府待了二十多年,他知道老夫人在年輕時玩心重,直到老將軍去世後才收斂一些,沒想到這會兒又設計到她自己的兒子、媳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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