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報仇了,是嗎?」仍未病愈的凝雙兒在穆悔的攙扶之下,並肩和他站在蘇府外的樹林中。
看見身旁的穆悔郁郁寡歡、眉頭深鎖的模樣,凝雙兒感到萬分心疼。
蘇府的那場大火所象征的意義,不正代表穆悔多年來所背負著的血海深仇已報,倘若真是如此的話,為何他還會如此不快、愁眉不展呢?
「悔,你回答我。」
凝雙兒蒼白的臉上,滿是關懷他的神色。
「是,我總算是報了大仇。」穆悔淡淡地說著。
「那真是太好了。」凝雙兒欣慰地笑了。
她的笑容如此美麗,彷佛不沾染一絲俗塵的氣息。
「悔,你心裡唯一的願望不就是能讓蘇正國這名惡徒伏首認罪,領著他到穆府的祖墳前懺悔,藉以幫穆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討回一個公道。若是如此的話,今兒個你為何還停留在此地,不動身返回穆府呢?」凝雙兒單純地問著穆悔。
「你的病還沒好,我不放心……」
這是穆悔第一次對凝雙兒表達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
凝雙兒淡淡地一笑後說:「多謝你的關心,咳!我中的毒恐怕是解不了。」
凝雙兒雖自知時日不多,可是她也不願就這麼胡裡胡塗地死去。
「悔,你坦白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曾經那麼一點兒真心地在乎過我的感受呢?」
被逼問的穆悔緊皺著眉,沉思過後給了她一個今她絕望的答案。
「除了病人之外,我從來就不會發自內心在乎過誰。」
「是嗎?」
雖然早就預料到會聽到這般肌情的回答,但對仍舊抱著一絲期望的凝雙兒來說,這可算是雙重打擊。
她難過地經吐著氣。
本來凝雙兒還滿心期盼著,穆悔至少會看在她受重傷的份上,勉強地安慰她,說出其實她在他的內心深處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角落,凝雙兒也甘之如飴。
當凝雙兒飲下那杯摻有毒藥的茶水時,她一直以為穆悔對她是有情的。
可是如今,穆悔親口證實他根本就不曾在乎過她,她這才發現原來這一切只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唉──既然如此,戲已落幕,那她也會謹守著對自己的諾言,保留最後僅存的一丁點兒尊嚴放了穆悔,也放了自己。
只是令凝雙兒失望的是,繞了這麼一大圈,兩人間的這段情緣竟如同曇花一現般短暫。
凝雙兒悼念著已逝去的愛情,迅速下定決心,「悔,我要離開這兒,遠遠地離開讓我牽掛不已的你。」
「不,你還不能離開。」穆悔出聲打斷凝雙兒所萌生的離去念頭。
「為什麼?我的存在對你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無,不是嗎?若你的不忍只是因為我身中情毒,那大可不必,因為,不管是對你付出感情或是飲下那摻了散情丸的茶,全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凝雙兒無悔地訴說著。
她相信穆悔要她留下,只不過是敷衍之詞。
若穆悔當真無心,凝雙兒寧願快刀斬亂麻,就當這段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一切全都只是綺夢一場。
她也該放下對穆侮的感情了,因為這不單單是她的宿命,也是也在這垂死關須唯一對得起自己的作法。
「不,我不能去下你一個人。」穆悔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凝雙兒獨自忍受欲火焚身的痛苦而死。
「悔,你還記得嗎?你曾說過你欠我一回,如今,我唯一的心願便是離開,趁現在情毒的藥效還未發作,讓我瀟灑地離開你,好嗎?」凝雙兒真誠地說。
柔聲請求著他的凝雙兒看來是那麼令人心疼,穆悔緊握著雙拳,咬著牙拒絕她。
「不。」
不懂穆悔為何一反常態如此堅持,凝雙兒直覺認定他肯定只是盡著身為大夫的職責,於心不忍而已。
凝雙兒再次以斬釘截鐵的語氣說服自己:「我一定要走的。」
雖然固執的穆悔仍不願坦然面對內心真正欲留下凝雙兒的理由,但他明白他絕不能讓凝雙兒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離開他身邊。
穆悔以更強烈的口吻威脅著她:「我絕不會讓你走的。」
他緊緊地抓著凝雙兒,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將理智全然拋諸腦後。
穆悔的憤怒與堅持,另凝雙兒感到不對勁,但她不希望穆悔的反應只是因為同情。
凝雙兒盯著充滿怒氣的穆悔,不想再和他無止境地爭辯下去,緩緩地往後移動腳步,欲趁穆悔不注意時偷偷跑離。
「啊!」一個不小心,凝雙兒又受傷了。
她痛得跌坐在草地上,動彈不得。
「怎麼了,傷到哪兒?」看著凝雙兒痛苦的模樣,穆悔顧不得自己仍在氣頭上,擔心地彎下腰查看。
「沒事,你別碰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凝雙兒揮開穆悔的大掌,撫著扭傷腳踝,吃力地站起身子。
凝雙兒一副急著想趕他走的模樣,甚至連他所伸出的援手都置之不理,令穆悔氣憤地直接抱起受了傷的她往林子內走去。
「放開我、放開!」凝雙兒吃驚地大喊著,卻依然阻止不了心意已決的穆悔。
☆ ☆ ☆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已走的。」凝雙兒的喊叫聲顯然成效不大,她還是被穆悔緊摟在懷中。「放手,穆悔,你放手。」
受了傷的凝雙兒敵不周穆悔,只好不停地槌打著穆悔結實的臂膀以示抗議。
凝雙兒不要自已一再沉淪於穆悔偶爾才會有的柔情之中,否則只怕最後她當真會離不開他。
「你放手。」
「別浪費力氣了。」穆悔加重摟住她的力量。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喊累了也叫累了的凝雙兒索性停下槌打穆悔的動作,乖乖地任由他處置。
「你先服下這顆藥丸,等會兒就知道了。」
成功制止凝雙兒的舉動,穆悔更加專心地將注意力集中在輕盈的腳步上。
拿著穆悔遞來的藥丸,凝雙兒不疑有他地將之吐出放入口中,隨即有一陣芳香味在她口中飄散開來。
凝雙兒立即察覺不對勁,趁穆悔不注意時悄悄將之塞入衣袖中。
穆悔抱著凝雙兒走了好久,總算冒出一句話:「到了。」
穆悔放下她,讓凝雙兒的嬌軀就這麼跌洛在地上。
「啊!」
雖然身下有著迭得厚厚的樹葉當墊背,而且落下的高度也不算高,但凝雙兒仍是被穆悔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
「你想做什麼?」還來不及仔細查看周遭的環境,凝雙兒便看到穆悔沒經過她的同意便已解下她左腳上的鞋襪。
穆悔什麼話也沒回,只是輕撫著她紅腫的傷處,幫她推拿以減輕她的疼痛。
「你住手,別再對我好了;你回去吧!我不要再見到你。」凝雙兒別過臉去,不願正視穆悔的雙眼。
「我去取水來為你冷敷一會兒。」
穆悔放下她的小腳,起身往林子內走去。
穆悔難道不明白她的意思嗎?短暫的疼痛或許不久後就會消失,但她心底的傷痛卻是難以痊愈的。
凝雙兒知道已不能如往常般無牽無掛了,她再也不是風羈谷那名無憂無慮的仙子。
獨自處在這陌生的林子裡,凝雙兒不願再為改變兩人之間的關系日費力氣,使勁她拖著扭傷的左腳,一步步往反方向走去。
凝雙兒好不容易移動一小步,穆悔便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的眼前。
「好,你要走可以,等我從你身上索回我想要的東西後,我會放手讓你離開。」
穆悔雖不願走到這一步強取凝雙兒的身子,作為留她在身邊的籌碼,但這卻是情急之下唯一的辦法了。
穆悔以粗暴的方式吻上凝雙兒柔軟的雙唇,並以大掌定住她細嫩的臉頰,靈活的舌穿梭在凝雙兒的貝齒間,品嘗著凝雙兒口中甜美的蜜汁。
「放開我。」凝雙兒的抗議隨即淹沒在穆悔的口中。
穆悔撫著她精致完美的眉形,來到凝雙兒纖細的肩頭,並曖昧地搓揉著她敏感的鎖骨。
凝雙兒抵擋不了穆悔的熱情,忍不住發出聲音:「哦──」
穆悔趁勢更加深入地探索著凝雙兒誘人的滋味。
就在兩人快要喘不過氣時,穆悔倏地退出與她交纏的唇舌,卻仍不放棄對凝雙兒的索取,開始吻著凝雙兒有著優美曲線的頸部。
「悔,別這樣對我。」
凝雙兒感覺到體內的毒性逐漸被挑出。
凝雙兒的白皙肌膚在穆悔的滋潤下竟泛起一陣紅潮。
「悔,放手。」
凝雙兒感覺到身下羞人的欲望不停地侵襲著她的身心,兩人間的那股狂潮幾乎快吞沒深陷其中的她了。
穆悔滿意地一笑後,大掌便伸入她的衣衫裡,尋找那傲人的蓓蕾。
「喔──」凝雙兒的豐滿經穆悔一觸碰,立即有一陣又一陣的快感不斷朝凝雙兒襲來。
她歡愉的呻吟聲宛如催化劑般,更加鼓舞了穆悔。
穆悔以舌解開凝雙兒身上的束縛,欲擒故縱地挑逗著。
「嗯──」
期待穆悔更進一步占有她,凝雙兒不自覺地挺起小山丘,讓他能毫無阻礙地將它完全納入他的口中。
「雙兒,你真甜。」
欲罷不能的穆悔將頭深埋入凝雙兒的身子,品嘗著她的香甜。
「悔。」凝雙兒一經穆悔的挑逗,全然放棄堅持,輕咬著艷紅的朱唇喚著他的名。
「答應我,別離開。」穆悔柔情地看著凝雙兒。
「不,我一定要走。」經穆悔的點醒,凝雙兒喚回最後一絲埋智,一鼓作氣地推開和自己纏綿的穆悔。
她快速退離穆悔三步之遠,抓緊凌亂的衣裳道:「放過我,別再折磨我了。」
早已被穆悔的熱情點燃欲火的凝雙兒,已經有點意志不堅。
凝雙兒極力澆熄是以燎原的情欲之火,想要毫發無傷她全身而退。
「過來,雙兒,別逼我。」穆悔牢科准被愛欲焚身的凝雙兒根本逃不出他的掌控,兀自忍住蠢蠢欲動的勃發,要她回到他身邊。
「不,我……」
不等凝雙兒說完,穆悔立即一個箭步沖向她。
「說你要我。」
穆悔讓凝雙兒困在樹干和他之間,以性感的嗓音蠱惑著她。
「悔,我不要你。」凝雙兒嘴硬的說著反話。
「雙兒,誠實點,你離不開我的,至少你的身子需要我。」等不及征求凝雙兒的同意,穆悔已掀高她的裙擺,快速扯下包裹住凝雙兒的衣物。
「說,你不會離開我的,快說。」穆悔已拋開所有的束縛,順從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不,不要。」凝雙兒忍受著愛欲的折磨,仍極力掙扎著。
「快說你要我。」穆悔咬著她的紅唇,要凝雙兒許下承諾。
「不。」嘗到鮮血苦澀的滋味,凝雙兒緩緩地流下了淚。
「雙兒。」她的淚令穆悔心疼,他輕吻著她嬌對的容貌。
「悔,我愛你。」凝雙兒忘情地低聲訴說著。
為這句話深深動容的穆悔迅速地褪去衣裳,一挺腰便進入凝雙兒干澀的禁地。
「啊──好痛……」初嘗交合的痛楚,凝雙兒抗拒著穆悔的碰觸。「悔,好疼。」
隨著穆悔的火熱不停地摩挲,凝雙兒只感覺到自己的私密處宛如撕裂般疼痛。
「雙兒。」以男女間最原始的愛欲折磨著雙方的穆悔,克制著想要占有凝雙兒的獸欲,輕撫著凝雙兒。
伴隨著穆悔的輕撫,凝雙兒的身子漸漸有了反應。
「嗯。」凝雙兒感覺身下有一股熱潮,不停地滋潤著她的私處,使她滿是地經歎著氣;可是,另一把令她難耐的欲火也不停地焚燒著。
「悔,求你……」初嘗雲雨滋味的凝雙兒只能緊緊攀附著穆悔,承受著這一陣又一陣吞噬著她的愛欲浪潮。
「雙兒,為我留下,好嗎?」扶著她的柳腰,穆悔讓凝雙兒跨坐在他身上。
「不,別逼我。」
穆悔輕舔著她說:「雙兒,留下來,我需要你。」穆悔需要她,只是他需要的是她的肉體嗎?
不,她絕不會只為了成為博取穆悔歡心的禁臠而留下來。
「悔,你愛我嗎?」凝雙兒問著,只是答案若是肯定的,她會願意留在穆悔的身邊嗎?
「你對我有著特別的意義。」穆悔對兩人間的關系就僅有這個結論。
她的存在對穆悔有特別意義,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別的女人可以輕易取而代之。
「悔,除非你真的喜歡我,不然……」凝雙兒刻意忽略自已的感覺,執意這麼說。
「你還是要走?好,隨便你。」他都已經開口挽留她了,沒想到她仍是執意要走。
穆悔不願再強求了,一挺腰毫不憐惜地繼續占有凝雙兒。
「啊──」羞愧夾雜著快感沖擊著凝雙兒,她承受不住地吶喊著。
正當兩人欲仙欲死攀上情欲的高峰時,穆悔將溫熱的種子悉數灑在凝雙兒的體內後,便不再眷戀地抽身離開凝雙兒。
穆悔轉過身,默默整理著自己的衣裳,用著不同於以往的語氣冷冷地說:「要走不走隨便你。」
穆悔無動於衷離去的模樣,就好像把欲求不滿的凝雙兒當成是可讓人隨意褻玩、人盡可夫的妓女般那樣不重視。
「不。」凝雙兒撐不住身心俱疲的身子,讓自己沿著樹干滑下坐在干濕的地上。
衣衫不整的她望著凌亂的一切,只能以雙手緊摟住自己,捂著嘴痛哭失聲。
她沒想到淚水嘗起來竟是這般苦澀。
「悔。」看著穆悔漸行漸遠的身影,凝雙兒心痛如絞地不停咳著,伸出小手卻依然抓不住他。
嘴角滿是血絲的凝雙兒再次吐出一大口鮮血後,昏厥了過去。
☆ ☆ ☆
陣陣雨水打在穆悔的身上,他孤孤單單地站立在傍渤大雨中。
都過了好幾天,為什麼他仍然食不下咽、寢食難安呢?
望著雨景,穆悔回想起和凝雙兒的第一次相遇,也許在那一刻,冷然、孤傲的他使已被她深深吸引。
穆悔向來是不招惹閒事的,可那天他竟為了凝雙兒破例,對她出手相助。
或許那時他就已和她結下難解、理不清的情緣了吧!
過往的甜蜜點滴在心頭,凝雙兒迷人的笑容、嬌俏的神情,不停地浮現在穆悔的腦海中。
任憑他如何努力地想遺忘,卻怎麼地做不到。
他和凝雙兒的巧遇也許是上蒼的安排,無奈的是,兩人之間似乎有緣無份。
「唉──」穆悔歎了長長的一口氣。
那晚和凝雙兒在樹林裡不歡而散後,負氣離去的穆悔隨即後悔地折返,卻沒料到只見到地上有一攤未干而且令他觸目驚心的鮮血,和那顆從凝雙兒衣袖閒滑落下來的藥丸。
他頓時心痛如絞,因為那顆他要凝雙兒服下的藥丸正是絕命丹的解藥。
或許說是解藥還不夠貼切,因為那顆藥丸只能控制住凝雙兒中的毒。
報了仇的穆悔心中早已了無牽掛,除了對凝雙兒還有一絲歉意,和他始終不願承認的情意外,就什麼也沒有。
長久以來,被仇恨蒙敝雙眼的穆悔在蘇正國親口承認過錯的那一刻,已失去支撐的力量了。
心灰意冷之余,穆悔精心調配了另一味更劇烈的情毒。
他打算以自已的性命來解凝雙兒中的毒,透過兩人交合的方式讓她中的毒移轉到他身上。
只是,穆悔萬萬想不到的是,凝雙兒竟早先一步識破他的用意,將藥丸吐了出來。
「雙兒,你究竟在哪兒?」凝雙兒究竟會發生什麼事?腳踝扭傷、還中了情毒,她不可能走遠啊!
可是,任憑穆悔翻遍整片樹林,依舊不見凝雙兒美麗的倩影。
心急如焚的穆悔呆呆地在原處找了三天三夜,仍然找不到凝雙兒。
她若只是離開,不願再進入他的生命中就好,否則,穆悔真的很難想象凝雙兒一個弱女子會發生什麼事。
「雙兒。」
為什麼一想起凝雙兒,他的一顆心還會隱隱作痛呢?
「不,別再想她了。」穆悔要自己放下一切,別再回想起那個會觸動自己心弦的女子。
可是,凝雙兒的一顰一笑,恐怕短時間內仍會浮現在穆悔的腦海中。
借著大雨的洗禮,卻仍舊無法沖散他內心的愁思。
最後,穆悔總算決定放棄尋找她的念頭,要遠離這塊傷心地,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他相信自己忘得了凝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