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琮上前不安的扯著哥哥的手臂,「哥,你答應我了,不可以後悔的。」
「答應?答應什麼?」莫子璧這才回過神來,並不記得自己許了些什麼承諾。
「答應要幫我的忙呀我答應表姐要幫助她可以搬出去。我想想,發現表姐和你住一起最安全,叔叔也會放心的,這樣我也才放心哪而且事成之後,少華才不會老是嘲笑我。你看,我也可以幫助別人做些件事。」
這……這是哪門子的歪理?
他嚴肅的告訴她,「子琮,這不是件小事。」
尤其是要他和胡莉菁共住一個屋簷下?他發了神經病才會答應。
「你後悔了嗎?」她擔心起來。「我不是……」他試著想理性的和妹妹溝通,怎奈她連聽都不想聽。
「你不要敷衍我,你又要反悔了,你騙人會變成小狗。」她開始孩子氣的指責。
小他十五歲的妹妹有時候想法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就像此刻,即使她已嫁人了,也改變不了她只有廿歲的事實,還是很孩子氣。
「子琮,哥哥不是反悔……」——
「那你同意了?」她憂愁的表情立刻被喜悅所取代-
「不是……」看著她的臉蛋霎時又黯淡下來,他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你知道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可是你是君子啊!」
這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
他總不能說:不,我不是君子。這樣太折損他在妹妹心中的形象了。
「白謹浩不會答應的。」
「叔叔?只要你同意,叔叔也一定會放心的。」-
看她義正辭嚴的樣子,他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一步一步走進子琮的陷阱中。
「小鬼,你是不是在設計哥哥?」他盯著她侷促不安的神情。
「哪有、哪有」她很快為自己辯駁。「我只是不要少華看不起我而已;雖然我年紀小,但我好歹也是個嫂子呀怎可讓他看輕我,是不是?」-校一定有詭計。
子琮是他妹妹,他一手帶大的,她心裡的想法是瞞不了他的。
「子琮,哥哥一向不喜歡人家吵,你知道的。」
他嚴肅的口吻並沒嚇到她-
不置可否地回話:「你不喜歡人家吵,表姐也討厭人家吵,這樣不是剛好嗎?」
咦?怎麼他又掉進小鬼的圈套裡?
她不耐煩的推著他,「欸你真是個老人家,單純一件事要想那麼多真討厭。你剛才答應我要讓表姐和你住的,只要叔叔一同意,表姐很快就可以搬去和你住,你別想耍賴,也不准把表姐趕出去,否則我一定不理你」
「胡莉菁這麼拜託你的?」他若有所思地問她——
「才不是,你別臭美了,都是我自己想的。」她擺出神氣的架式來。
她覺得自己變聰明了,居然能想到這個主意。「小鬼,什麼時候開始你居然不站在哥哥這邊了?」他摟著她,仔細研究她的神情。
這小鬼,竟想亂點鴛鴦譜?他最不想見、最恨之入骨的人就是胡莉菁,這小鬼竟想撮合他們? -拔乙恢倍際欽駒諛閼獗叩陌。 狽裨蛩又何必跑這一趟?
「可是我總覺得你有事瞞我?」
喝莫子琮心中一嚇。不會吧!她想撮合哥哥和表姐的事不會這麼快就被發現吧!?她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哩
「我才沒有我是助人為快樂之本。這樣以後我就有理由可以住在你家,也可以陪表姐,真棒」她自顧自的打起如意算盤。
陪他又陪胡莉菁?笑話這小鬼是想同時監視他們吧!「好吧!為了讓你能在少華面前爭一口氣,哥哥就好人做到底,幫你這個忙好了。」
他的大方允諾讓莫子琮原本不甚放心的心,完全安了下來-
但莫子璧答應後心裡仍是躊躇下定。
和胡莉菁同住他真的是得了失心瘋才會同意。
他應該是最恨她的人才是啊!她好不好幹他什麼事啊!幹嘛沒事還要幫她?真是有毛病
他告訴自己:會讓胡莉菁住進來是不忍心讓子琮失望,和其它人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的。
胡莉菁要搬出去的事白家每個人都有各種不同的看法。贊成與反對的人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其中,白謹浩的反對態度甚為堅持。
不過,所有的聲浪在莫子琮的一句話之下,全都銷聲匿跡。
「表姐她可以搬去和我哥哥住。」
她得意洋洋的宣佈,換來白謹浩少有的震驚。
震驚的人不只白謹浩,這句話嚇呆了所有的人,連胡莉菁都呆若木雞。
搬去和莫子璧住?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答應?
他恨她的,不是嗎?
她那麼殘忍的負了他,他為什麼要那麼寬大的待她?這不合理啊!
他不是明明白白表示過,不願她欠他「任何」的人情,現在為什麼又幫她?
多少個夜晚,當她閉上雙眼想起莫子璧時,她也會同時想起沈從文在「邊城」一書中的最後一段話--
那個人,也許明天回來。
也許永遠不會回來了
多少個明天從她手中流逝,曾經她以為只能帶著往日的回憶陪伴自己活下去,而今?……
是上天可憐她嗎?-
她對他的心是十年如一日,猶未死。曾經多少個夜裡她都幻想著,醒來後莫子璧會原諒她,回到她身邊……
只是……往事已成空,還如在夢中。
現在夢境要走入真實了,她卻慌亂得不知該如何應付
聽到莫子琮的宣佈,白謹浩萬分不放心的把她拉到一旁說悄悄話。
「子琮,搬去和你哥哥同住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哥哥他……答應嗎?」
「當然囉」
她樂天的模樣更令他擔心——澳子璧會答應?」-
他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莫子琮得意地道:「有我出馬還有什麼不可以呢?」
是嗎?他懷疑,非常的懷疑-
她拉過叔叔,確定都沒人偷聽之後才放心地說:「其實啊!是我去威脅我哥哥的,我去他辦公室假裝生氣鬧他,結果他就什麼都答應了。」
她坦白的招供令白謹浩鬆了一口氣。
對嘛這才像莫子壁的作風。
這個萬事精明的「金算盤」只怕他妹妹使性子。胡莉菁能搬去和他住,若說是子琮要脾氣換來的,這才合情理嘛 她不放心的拉扯著白謹浩,「叔叔,你不會反對吧!?」-
看到那一雙祈求的眼睛時,白謹浩的千言萬語都被瓦解了。「當然不反對了。」誰要他偏心,就疼女孩
莫子琮小小聲得意地道:「我呀希望表姐嫁給我哥哥」
他不禁愕然要陌路冤家結親?
「我自己早就想好了。我喜歡表姐,也不想離我哥哥太遠,所以讓他們倆結婚正好。我可以常常要小白帶我去看哥哥,也可以看表姐,多棒」
白謹浩啞然失笑
瞧她連如意算盤都打好了。 「你哥哥知道嗎?」他可不認為莫子璧會同意他妹妹這種近乎「送作堆」的作法。
「當然不知道呀不能讓他知道的,他很愛生氣,真怕他會娶不到太太,我很著急的。」
她愈是正經八百的,白謹浩愈想笑 —— Λ子璧啊!莫子璧你大概作夢都料想不到,終身大事會被自己的妹妹給安排好了吧!尤其對像還是你的舊情人。
白謹浩邪惡的開始期待胡莉菁搬入莫子璧家裡後會發生什麼事
「叔叔,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喔這件事是我們倆的秘密,誰也不許說出去。」她猶不忘謹慎的叮嚀著。
「好、好,不說,不說。這是秘密。」有個自己的親妹妹當紅娘,他已可以預見莫子璧的春天將要到了。
當然,前提是要先度過一陣大風起兮雲飛揚的動盪日子才成。
春天啊,快來吧!
胡莉菁在莫子琮宣佈後的沒幾日即搬入莫子璧的家。
胡莉菁的東西並不多,三兩下便井然有序的整理完畢。 ——
莫子璧從頭到尾都沒吭一聲,只是站在門邊望著,望得她幾乎要彆扭起來——
莫子琮不客氣地點著莫子璧抱胸的雙手,殷切地交代:「哥,不許欺負表姐,不許罵表姐,更不許把表姐趕出去,否則我就……」「知道了,小雞婆。」
他寵溺地伸手一攬,把子琮帶入他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屁股。
胡莉菁看了不由得心生羨慕。
他疼惜妹妹的態度令人看了嫉妒,不過,至少十年前他也曾如此疼惜她……
她怔忡的望著這對兄妹。
莫子琮乘機附在莫子璧耳畔說悄悄話。
「哥,表姐才換到小白公司上班,很辛苦的,你不可以欺負她喲」-∷深深地望了胡莉菁的失神一眼後,也悄聲問:「你為什麼對她那麼好?」「為什麼?」這麼好笑的問題。「因為我喜歡表姐呀」她答得理所當然。
「喔是嗎?那我和她之間,你喜歡誰?」-
她嘻皮笑臉地道:「都喜歡。」
莫子璧心中暗歎什麼時候小丫頭也學會了迂迴回話?-
「小鬼別設計哥哥。」他差不多已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妹妹心中打著鬼主意。
「才沒有呢」心思被看穿,她不免有一絲尷尬。
「你若沒事就可以回家了,我好和胡莉菁培養默契」
他話一說,莫子琮立刻喜出望外。
原來哥哥也喜歡表姐?真是太棒了
為了不打擾他們共處,她很快便拖著自己丈夫,一溜煙地跑了,把偌大的房子留給他們倆去慢慢培養默契。
哥哥的春天就要到了莫子琮心裡大聲的歡呼著。
一窩熱鬧離去後,留下的清冷更見孤寂。
莫子璧依舊站在門邊抱著胸,冷冷地道:「我同意你住進來並不表示我歡迎你。」
「我知道。」她根本不敢奢望他會歡迎她?「房子願意借我住已是你的仁慈了,我不敢多有奢望,過一陣子我找到房子後就會搬出去的。」關於這點,她太有自知之明- ∷沒料到她會答得這麼明白,反倒令他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不必搬出去了省得到時子琮找我要人我交不出人來,她會和我沒完沒了。」。
她尷尬的低頭作沉思狀,避免心緒外露。
如果說,她的心中此刻正滿足、納悶於他的善心;那莫子璧心中則是對自己的行徑更見疑惑。
他該要恨她的,不是嗎?
十年來他所做的一切只為了要復仇、只為了要在適當的時機裡狠狠的羞辱她罷了-今,羞辱她沒做到,反倒成了天使幾次都救她於急難之際。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著了什麼道?居然就這麼讓她堂而皇之的住進來。
這往後的日子要如何過下去?
他的臉色瞬息萬變得讓人猜不透他的心念。
對於他的心思,她還需要去猜測嗎?他的不歡迎表態得那麼清楚。
那對曾經深情的眼眸中現在取而代之的是鄙棄與不層。她知道的,她明白的。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立場。不敢奢望他能重新接納自己,她只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可以彌補他的機會便滿足了
白豫恆第次的坐在辦公桌前對著胡莉菁皺眉頭-
「表姐,這個分析圖所顯示出來的數字和所需求的數字弄錯了。」雖然不願意,但他還是不客氣的糾正她的錯處。
接過報表,平靜的看著圖表,心中卻大歎看起來都是一樣的數字,她就是不明白做成圖表後怎會差那麼多-
「也許你不適合做這種需要精細計算的工作。」
胡莉菁聽不出表弟言外之意究竟為何,她只能選擇漠視-澳憧燉致穡勘斫恪!
她看著他,笑容中滿是酸澀。「我很知足。」
「可是並不快樂。」
快樂又如何?不快樂又如何?人生的路這麼漫長,終究得一步步走完它,她槁木死灰的放任自己隨波逐流這麼久,快樂之於她,已是一種很遙遠而不切實際的空想。
「我記得你以前唸書時不是這樣的……」白豫恆記得十年前曾到日本探望正在唸書的胡莉菁。
那時候的胡莉菁有笑容、有朝氣,全身都洋溢著青春的幸福感,整個人有如陽光般燦爛。
而今……
「過去的事誰記得。」斷腸回首各風煙,她縱使想,也回不去過往了。
「表姐,你不該做這工作的。」他指著桌上的幾種報表以及磁盤。「就像要一個風雅的文人行商坐賈一般,根本不搭調。」-
「不做又能如何?」她落寞地自嘲,「我根本就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在自己的家裡早已連立足之地都沒有,總不能仗著舅舅疼我就賴在白家一輩子吧!」 -澳闃道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他其實只是單純的想說出心中所感,卻不料引起她一連串的愁緒。
「無論如何,我還是得學會自立自強,學著凡事靠自己不去依賴別人。」嘴巴說的很容易,實際要做,難哪- 「自И隳默打量著這個表姐。
她柔弱的外表看來就像需要人呵護疼惜的嬌貴蘭花,雖然有些強裝出來的堅強,但終究改變不了她脆弱的本質。
「你該試著去做些自己有興趣的工作才是,這才會令你快樂。」
「快樂能維持多久?想讓自己快樂就會讓自己陷入幾近餓死的困境。文學、音樂、藝術,哪一樣是我足以賴以為生的專長?」
白豫恆心中著實為表姐擔憂-
從來不知道,她對自己居然這麼沒有信心,思想如此灰澀,原來這十年來不愉快的際遇把她的天真爛漫全都磨得絲毫不剩了。
「小白,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你若要開除我我也沒意見。」
她早就看穿了白豫恆的心思,為免他為難,還不如自己提出來的乾脆。
「讓我……想一想……」這會兒換白豫恆沉吟了。
他想的是該如何助她一臂之力。 -
看她如此愁苦,他滿心不願意,相信子琮也不會希望見到她一直如此的。
於是,白豫恆找上了莫子璧。
莫子璧端坐在辦公桌後冷冷的打量著坐在他面前的人。他心中的想法幾乎完全反應在兩道快蹙成一直線的濃眉上。
他現在像一座隱忍的火山,蓄勢待發。
「你提這點子倒是很理所當然、大言不慚」他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
「子琮說你是好哥哥,是善心人士。」選擇忽視莫子璧的最好辦法便是不去看他。白豫恆索性閉上雙眼。
「善心人士?」他嗤之以鼻。「我的善心只用在我妹妹身上,其它人……哼」
「我想,我表姐也算其它人之一吧!」白豫恆不怕死的偷偷打量他。
這個精明的銀行團主席,生活一絲不苟得容不下任何的脫序;但在他妹妹及胡莉菁面前,他的表現何止脫序,簡直就呈現無政府狀態。
莫子璧有一種被看穿的尷尬,他不懷好意的起身上前起白豫恆的衣領,「別跟我提你表姐,她就是第一號的『其它人』,再提她小心我揍你。別以為你是我妹婿,有子琮當靠山我就不敢動你。」說完,他又重重的丟下他。
他氣急敗壞的背過身去,藉以掩飾惱怒的神情。
「你以前一定很愛我表姐。」拉整身上的衣服,白豫恆果真不怕死的再補上一句-
莫子璧的臉被這不怕死的小子氣得已經發黑。
拐走他可愛的妹妹就夠令人生氣了,這會兒又在老虎嘴上拔毛,挑戰他心底最深的痛。「渾小子,我真的會打人。」他同時掄起拳頭。
「我從不懷疑你會打人。」白豫恆回憶起以前為了子琮挨他打的情形,令他足足痛了兩個星期。「可是你若為了我說這句話而打我,豈不表示你對表姐真的是愛到痛徹心扉,所以才會恨之入骨?」
莫子璧的拳頭揚在半空中,打也不是,收也不是。他氣得幾乎要吐血。
「你……」他現在只能用咬牙切齒來表現他心中的怒氣。「你和表姐的事在我面前又下是秘密,何必擺出那種要和人老死不相往來的臉?反正你都同意讓她搬去和你住了,再幫她安排個工作也算好事成雙吧!」白豫恆不在乎地拉整身上的衣服,每一句話都在挑戰他的耐心。
「你……你真是厚顏到得寸進尺。」他不情願的和白豫恆算起帳。「你自己的表姐不住在自己家來打擾我的清靜,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現在居然要我幫她安排工作,你當我這兒是難民收容所啊!?」
「你是發號施令的大人物,人面那麼廣,一定可以找到適合表姐的工作,更何況最瞭解表姐的人是你,你一定可以……」白豫恆果然是不怕死到極點。
「你給我閉嘴。」他沉下臉嚴重警告。
他莫子璧從十年前就發誓告訴自己,他絕不會原諒胡莉菁,也絕不會放棄任何一次可以復仇的機會。現在,這些令人厭煩的小鬼鎮日在他耳邊胡莉菁長、胡莉菁短的,他的一股無明火早已蓄勢待發,快爆炸了-澳惚斫愕氖率撬胡家的事,干你屁事?她不回去胡家當她的千金大小姐,愛在外邊墮落被人指指點點也是她的事,別把我和她扯在一起。」他的一番話說明了他對胡莉菁的近況並非一無所知。
對於她在外頗受非議的聲名,莫子璧並非一無所知-
「我表姐她……在胡家早已沒有容身之地了。」白豫恆說得輕描淡寫。他不相信莫子璧真的對表姐已經恩斷情絕。
若真如此,他又何必處處幫著表姐。
「那……也是她的事。」莫子璧答得不情不願的。
「從十年前,表姐和趙先生的相親失敗後,她父親便不斷的為她安排一次又一次的相親。不過,表姐沒有一個滿意的,到最後她擺明了不願當個受操控的傀儡後,便被趕出家門,到現在都沒再回家過。」-
白豫恆輕描淡寫的話在莫子璧的心中掀起了波濤。「她的名聲那麼不好,難道不是她咎由自取?」
「人言可畏,你該清楚的。表姐離家後是叔叔堅持把她帶回白家的,她放逐自己遠離一向所熟悉的環境想要重新開始……」白豫恆回憶過往,不禁感歎,「都是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及柔弱的個性害了她,才會讓她的聲名如此不堪。」
莫子璧挑眉冷笑,相當不以為然。
「太多男人都自以為自己是最優秀、最萬能的一個;在遭到拒絕後,得不到的酸性一發酵,表姐就變得人盡可夫了。請你認真想一想,如果表姐真的那麼隨便,誰都可以的話,她又何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不得不提醒莫子璧。對於胡莉菁,白豫恆除了心痛還是心痛。「相信我,表姐十年來沒有一天忘得了你,也沒有一天不為自己曾做錯事而悔恨,原諒她吧!」
莫子璧聞言大吼:「我為什麼要原諒她?十年前她為了我的一文不名離我而去,這是我的錯嗎?她今天有這種下場也是她的報應」
「報應,也有終止的時候吧!」
莫子璧的內心再度波濤洶湧。
「沒有在我心中,復仇才正要開始,沒有終止。」說出口後,他更加堅定的告訴自己--對胡莉菁的復仇才正要開始,沒有那麼快結束-
所有曾經加諸於他身上的苦痛,他都要加上十倍的還她。
這是他的復仇,也是她應得的報應-
十年了,他受這種折磨十年了。「沒有那麼深的愛,又怎麼會有那麼深的恨?我今天來只是告訴你一聲,明天我打算把表姐開除,她不適合那份工作,太侵蝕她的腦神經了。沒了工作的她又不住在家裡,少了各方面的援助,很快的生活就會陷入困境,但以她的個性是不會回白家訴苦的。很多方面……就有勞你了。」
白豫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莫子璧坐在辦公室桌,第一次如此茫然。
開除胡莉菁?他這個妹婿還真是大義滅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