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游!?」馬麗幾近失控的大叫出來,聲量約是平時的十倍。
薛敦敏鎮靜的點頭,表示同意,絲毫沒有受到馬麗失控的影響。「你自己答應我的,可不能反悔。」
「可是,我……」馬麗驚慌的左顧右盼,卻發現家裡根本沒人在。出去的人都還沒回來,而在家的祥叔祥嫂則趁著月色出外散步、看電影去了。偌大的薛宅就剩下他們小倆口。怪不得敦敏敢說要裸游,原來他老早就已經布置好這一切了。
「別告訴我你不敢!」他提出警告般的說道:「今晚就我們在家,沒什麼敢不敢的。」
「可是,萬一鄰居看見……」裸游這事兒,她一輩子也沒想過,更別說是身體力行了;而今突然要她做,這怎麼可能?
「放心吧!我們家的圍牆有四公尺高,周圍又有大樹遮擋著,方圓百裡內除了我以外,誰也沒辦法偷看你。」說著,他推她進房去,「快去披上你的小毛巾,春宵苦短,我們要及時行樂才是。」
雖說兩人做夫妻已三年多,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分隔兩地;一想起要裸泳,薛敦敏還是心神蕩漾、挺緊張的。
「萬一祥哥祥嫂回來呢?」她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一次。
「祥叔祥嫂我早打點好了,他們出去看電影,這一來一往怕不要十一點才會回來,你就別再浪費時間了。」他猴急的推她進房間。「把衣服脫一脫,快喔!」他門都關了,還在下命令。
馬麗站在房間內,根本不知該怎麼辦。
這和他電話說的都不一樣,下午時,他只說有個游泳約會而已,怎麼到了晚上就變成裸泳?那他還叫她去買一件愈性感愈好的泳裝,簡直是無聊!
她愈想愈是心有不甘,於是決定……
門外的薛敦敏旱等得不耐煩,他在門口走來走去不下十餘次了。「馬麗,好了沒有?」他大聲問道,難不成她衣服脫到睡著了?
「好了,好了,你別偷偷進來,不然我會生氣。」顧不得形象,馬麗也以石破天驚的大嗓門喊道。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露出羞澀的笑,對自己做了一個鬼臉。
賣泳衣的小姐說得沒錯,這件泳衣的確把她的優點都忠實地凸顯出來;與其說穿這件泳衣是來游泳,倒不如說是穿來展示的。她看著自己,開始試圖鼓起走出去的勇氣。
「馬麗,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了。」薛敦敏發出最後通牒。不過是把衣服脫了而已,又不用做什麼准備,她竟然可以脫了半個小時?他開始懷疑她是不是開溜了?
匆忙之間,馬麗穿起浴袍,恰好遮住大腿以上的部分,看起來還真像是裡面啥也沒穿的模樣。這樣至少可以暫時騙過敦敏吧!
打開門,她站在他面前,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
薛敦敏有些呆了,無論何時何地,馬麗總是有辦法奪走他全部的注意力。此刻,她不也正像是綻放的睡蓮一般,美麗的容顏姿態令人怦然心跳。
馬麗露出了羞澀的笑容,拉著他的手,「怎麼了?這樣穿不好嗎?」
他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拉她往泳池邊去。
馬麗站在游泳池畔,看著薛敦敏脫了上衣及短褲,他裡面果然什麼都沒穿,原來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裸泳,而非玩笑話。這反倒使她裹足不前,遲遲不敢脫下浴袍。
「你怎麼了?脫下吧!」以為她還在害羞,他上前慢慢的解開她的浴袍。「裸泳是很健康的,讓自己的身體在沒有任何束縛的狀況下和水分子做接觸,不必把它想歪……」說著,他停住了手。
馬麗就任著他輕輕地為自己解下浴袍。她的胸部隨著呼吸的頻率上下輕動,陣陣都在刺激著薛敦敏的感官神經。
查覺到他的不尋常,她關心地拉拉他的手,「是不是哪裡不妥當?」她再低頭看自己,一定是胸部太低了。「你如果覺得穿這樣不好,我去換掉就好了。」
「不,別換掉。」他出聲阻止,「我覺得你穿這樣很美,美得讓我目不轉睛。」他說得很艱澀,還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平復過來。
「真的嗎?」瞧他剛才一副失了魂似的表情,馬麗懷疑自己真有這麼美嗎?
「我們下水吧!」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在水中的她是否也會如出水芙蓉般的展現出她的生命力來。
「你不穿不會冷嗎?」
「冷?英國的冬天可不是蓋的,這種氣溫對我而言還嫌熱呢!」他率先跳入水中,招手呼喚她。
的確,仲夏的天氣,暑氣升高不少,在月色柔和的映照下,徜徉水面、吸取天地日月精華,便是一種極度享受了。她步下鋁梯緩慢下水。
薛敦敏在梯旁接住她,雙手撫著她的裸背。「你真的去買了一件新泳衣?」
「嗯。」她雙手撫在他胸膛上,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你不是要我買一件這樣的新泳衣,你喜歡嗎?」
他的手開始從她的裸背游移至臀部及大腿側。「我如果說喜歡,你可不可以只為我而穿?」他的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臉,「我不希望別人看見你現在的樣子,太性感了,我不想和別人分享,我要你這個樣子只有我能見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少有的占有欲。
她伸出手,在他性感的唇瓣上畫著圈圈,「都依你,你說不穿,我就不穿。」她主動地輕吁他的唇,令他有不由自主的沖動。「事實上,我覺得這件泳衣太暴露,露的地方太多了,穿了很不好意思。」
「不,我喜歡你穿,非常好看,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看見而已,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
被他這麼專注的一看,馬麗忍不住又羞紅了臉,「你不是要游泳?」
經她這麼一提醒,薛敦敏這才想起今晚原是要游泳的。兩個人都已在泳池中站了好半晌了,卻還沒開始運動,只是雙眼對望的眉目傳情,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我們來比賽,來回游五圈,先回來的人獲勝!」馬麗率先提議,她想敦敏大概也好一陣子沒有活動了,雖然她的泳技還是師承於他,她卻以為自己有獲勝的希望。
來回五圈?小意思!「我讓你二圈還是可以贏你。」他從小什麼都輸她,只有飯量、身高及體力可以勝過她,所以這點他是極有自信的。
「你別說大話,輸的話,我要你幫我槌背一千下。」
「好!」他豪爽的一口答應,誰幫誰槌背還不知道呢!
兩人同時出發,馬麗才游到一半,薛敦敏已經來回一趟了。她不甘心,極欲奮力直追,哪曉得他薛家二少爺手長腿長,三兩下就游完來回五趟,而她還喘吁吁地為第三圈做奮斗呢!
她不甘心,遂游到他身旁,說道:「不公平,你說要讓我二圈的。」她開始耍賴。
聞言,他爆出大笑地糗她,「就算我讓你二圈,你也贏不了我的,看我已經休息多久了,你才在奮斗第三圈,我看你今晚還是乖乖的准備幫我槌背吧!」
馬麗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潛水到池底,想去拉他的腳、讓他跌倒,不料卻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攔腰抱起。
「要有運動家的精神啊!可別失了風度。」他笑著提醒她小人的行為。
「我不管,我不管,你說要讓我的!」她想用眼淚攻勢來逼迫「敵人」低頭,可惜他穩如泰山,絲毫不為所動。
「我是要讓你呀!可是你也不能耍賴。」他點點她的小鼻子,「看你,真是沒度。」
馬麗開心地笑了。她知道當薛敦敏這麼說的時候,就表示他們之間的賭注失效了,這當然是指如果勝的一方是薛敦敏的話。也就是說,她可以不必幫他槌背一千下了。
「再來,再來。」忘了自己剛剛才是人家的手下敗將,她又找薛敦敏挑戰:「再來一次,這次絕不食言,可是你要讓我三圈。」
三圈?這小妮子真有些得意忘形了!
「好,讓你三圈,這次可不能後悔。」他正色地說。
「當然。」先游了三圈後,自己肯定可以贏他。
他故意彈她泳衣的細肩帶,手伸進她裸背的下方用力一拍。「輸了你就把這件泳衣脫下來給我!」
她故意笑道:「可以,你要穿嗎?」說罷她便轉身開始游前三圈。
薛敦敏靜靜的看著她如魚得水般的游著,在她三圈來回之後,他開始運用起他那長年運動的身軀快速的來回;今天他一定要讓馬麗心甘情願的脫下泳衣,陪他裸游。
他都已經脫得這麼徹底了,她當然不能光看不脫。
不一會兒,以些微之差,他又贏了馬麗。他得意地雙手輕拉著她泳衣的肩帶。
「不公平!」她困窘地又想賴皮。
「又怎麼不公平了?」他好整以暇地問。這回不管有天大的理由,他都不接受她的耍賴了。
「你……你是男生,我是女生。」她狗急跳牆起來,開始尋找一些不是理由的理由。
「所以我讓你三圈。」薛敦敏點醒她,免得這女人老想賴。
「可是……可是……你喜歡看我穿這件泳衣的樣子。」慌忙中,她似乎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他在她耳邊輕輕吐氣,一只手撫著她的背,另一只手不待邀請便直接拉下她泳衣的肩帶。「我更喜歡你什麼都不穿的模樣。」
就這樣,泳衣滑落,露出了她大半白皙無瑕的美胸;泳衣輕掛在乳峰,剛好只蓋住了二朵小小的蓓蕾。
他的手輕拉下她胸前的遮掩,抱起她,助她在水中脫掉泳衣。
此刻,她全身沐浴在月光下,熾熱的情感清楚明白的寫在他臉上;從他眼中,她看見了他的渴望。
羞於直視他眼中的需求,她別過眼神,不敢直視他。「我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我一直都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我以為你也一直都很清楚。」他語帶雙關地地回答。
「我們不就在游泳嗎?」馬麗佯裝不明白他話中的暗示。常常太本福的感覺讓她有著不踏實的恐懼。
「說好了是裸泳。」他再度提醒她。
她搖搖頭,「我累了。」突如其來的恐懼讓她對戲水全沒了興致,薛敦敏的熱情讓感情平淡了三年的她有些惶恐。
雖說是夫妻,但他們總是聚少離多,因此也就沒有太深刻的婚姻生活,有的只是像露水姻緣般的感受,總是不太真實,如今昔日的夢中生活全在眼前上演,怎麼不令她誠惶誠恐,驚懼莫名?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怕些什麼!她暗笑自己。
薛敦敏定神的細看她,雪膚花貌,好一個美人,只可惜透出太多的憂郁氣質,讓他不禁心疼起來,這是他的妻子呵!他在心裡立誓要保護她一生一世的妻子啊!
「你有煩惱?」他挑明的問她。
他未曾仔細去觀察過她,不知她眉宇之間為何有著一絲愁縷。
搖搖頭,她不做任何回答,只是把泳衣拿在手上,上岸後再拿起浴巾披上。
在月光映照中,她全身隱隱透露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潔。薛敦敏還以為自己看到天女下凡。
他同時發現,馬麗真的有心事,而且顯然困擾她一段時間了,以至於她眉宇深鎖。
他順手拉起另一件浴巾被上,擁著她一同走向屋內。
兩人一語未發地走回二樓,馬麗只說要洗澡,便留下薛敦敏一人。
浴室中,馬麗不斷地懊悔著,看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好事!好好一個氣氛的夜晚全被自己破壞了。
她不住地譴責自己,明明很渴望薛敦敏的溫柔,可是一旦幸福真正來臨時,卻又卻步—她實在無法諒解自己;種種的恐懼在她腦海中回蕩過千遍萬遍,形成一種極度的不安全感。
她突然流下眼淚,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落淚。
待她平復好情緒走出浴室時,已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在房間,她沒見到薛敦敏。
他一定是生氣了。她暗忖。這是理所當然的,敦敏一定期盼了許久,看他今天還特地叮嚀她,全是自己破壞了他的好心情,想到此,她又不禁自責了起來。
敦敏的少爺脾氣一發起來,肯定又會窩在書房一夜了,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她一直猶豫,該以何種表情去「請」他回來。
這時,開門聲打斷了她的沉思,抬起頭,她望見了薛敦敏。他回房了!她的心裡頓時像唱起歌般地開心了起來。
看見她露出笑容,他笑問:「看到我進來這麼高興?」她的好心情顯然已不吝於與他分享。
「我以為你生氣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別亂想。」他憐愛的輕拍她的頭,「我沒有生氣,我不過是在樓下沖澡而已。」
說完,他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拍拍身邊的位置邀請她。「請上床。」他眨著眼睛,仿佛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馬麗慢步走近他,她不明白薛敦敏的想法。
「別擔心,我們躺著聊聊。」像是看出她的心事般,他安慰她,拉她躺好。「我不會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
躺在床上,枕著他的臂,馬麗靜靜的享受這靜謐的享福。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敦敏看穿了她。
「游泳很累吧!」先說話的人是薛敦敏。
她只是點頭。
「你到俱樂部游泳都游多少公尺?」他開始問起一些五四三的事,試圖放松她的心情。
仔細想了想,她答道:「二十五公尺自由式來回游五圈後休息一下,接著游蛙式八圈,然後就去洗澡了。」
「哇!你是去俱樂部游泳還是洗澡的?」
「你討厭。」她推他,不滿他的取笑。
「你游了不到七百公尺,然後再花一個小時洗澡,我懷疑你這樣有達到運動的目的嗎?」
「有啊:我游泳完都很累,當然要慢慢洗了。」
「照你這麼說,游完很累不就想癱著休息了?」他的問話一步一步接近核心。
「是啊!每次游泳完洗好澡,我都好想馬上躺下來一覺到天亮,想到還要開車回來,就覺得很懶。」她無心地說出自己去俱樂部游泳時的狀況,讓薛敦敏好不心疼。
「下次在家裡游,游累了可以立刻休息,多好!」他試圖說服她。
「我也很想啊!可是不行。」
討論游泳的話題是安全的,他真的讓她放松了,這種情境下,馬麗開始昏昏欲睡。
薛敦敏卻打算利用這個時機問一些他想知道的事。
「為什麼不行?」游泳就游泳,難道家裡比不上俱樂部?
「因為我已經和小雨說好了,要自己去。」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在薛敦敏臂彎中的舒適掃除了她的不安全感。
他微蹙眉,又是丁小雨!?和她扯上准沒好事!
「我一定要凡事訓練自己獨立,培養出自己的興趣,這樣才能找到屬於我自己的生命意義。」
生命意義?丁小雨何時這麼有水准,和他老婆一起探討起生命本質的問題來?
他靈機一動,在近乎半睡眠狀態中的她耳語道:「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所以如果你想擁有自己的生命意義,我們倆就得快生小寶寶啊!」
「真的嗎?」她雖然意識不清,卻也知道要質疑。
他輕聲哄她,「真的,你看小雨不也是有小寶寶嗎?她也尋找到她生命的意義!」
「嗯!」她的眼睛都閉上了。
「告訴我你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害怕……」她的回答完全像是喃喃自語,卻也使他心頭一驚。
「你在怕什麼?」他小心地問。
「我怕你會丟下我,不要我了。」即使已進入夢鄉,她的回答仍透露著恐懼。
薛敦敏大概猜得出她所怕為何,只好細聲安慰她:「我不會丟下你的,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執起她的手,「『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別忘了。」
睡夢中,馬麗好像聽到薛敦敏告訴自己一些保證的話,她安心地漸入夢鄉。
※ ※ ※
薛敦敏興匆匆的跑回家,把車停在院中,匆忙熄火後便大叫;「馬麗!馬麗!」
「少爺!」祥嫂自廚房走了出來。「小聲些,別吵了小姐。」
馬麗的百貨公司才做完周年慶活動,翻紅的業績讓所有的員工都笑開了臉,也讓大家都累垮了。
這期間內,馬麗每天早出晚歸,每天平均睡不到四小時,嚴重的體力透支,讓她在活動結束後,只在慶功會上出現一下,便待在家中休息。
「小姐還在休息?」他訝異的問道。
「當然哪!你以為她是無敵鐵金剛、神力女超人,都累不垮的?」祥嫂憐愛地念了薛敦敏二句。
「喔!」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無敵鐵金剛是我啦!」在祥嫂面前,他永遠像個孩子。
「她今天睡了一天?」
「是呀!那幾天真是夠她累的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做個活動人都少一圈內。」祥嫂忍不住犯嘀咕。「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一個禮拜全不見了。」
薛敦敏哈哈大笑,「現在的小姐都怕胖,誰要一天吃到晚?」
「小姐大瘦,人家會說你虐待老婆。」祥嫂若有所指地瞄了他一眼。
他不覺的低頭望著自己,也是。若再不節制,恐怕離虎背熊腰之期也不遠了。
結論是:馬麗身上少的內全跑到他身上來了。了解這一點後,薛敦敏尷尬地笑了。
「什麼事非得叫醒老婆不可?」祥嫂好奇地問。
講到這個,薛敦敏禁不住露出的得意的神色。「祥嫂,我要送禮物給馬麗!」
「禮物?好啊!女孩子最喜歡收禮物了。」她可高興了。從沒見過小少爺送禮物給任何人,聽說他在外面很「博愛」,她才不信呢!
「可是我只想給馬麗看!」他故作神秘狀。
「喔!捨不得給我這老太婆看啊?真小氣!」祥嫂故意糗他。
「哎,不是,是一方端硯啦。」他急急地解釋。
「端硯?什麼東西啊?」祥嫂一臉茫然。送這個什麼鬼東西給小姐,還不如送一束鮮花。
「我就知道你不懂。端硯就是硯台。」
「硯台?寫毛筆用的?」
薛敦敏翻了個白眼。廢話,否則拿來裝飯?
「這是素池雙眼端硯,買來給馬麗寫字用的。」他很努力地解釋,想讓祥嫂了解。
「用這個寫字?小姐又不是古代人!」祥嫂大叫。這兩夫妻是不是工作太累,想回古代去了?
「哎!跟你講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轉身往樓上去。
「可以准備開飯了,大少爺和老爺快回來了!」祥嫂在他背後大聲吩咐著。
薛敦敏往房中走去,只見馬麗已起身坐在床沿發呆。
他向前親她一下,這是幾個月來他每天回來見到馬麗時的招呼。
她仿佛大夢初醒般的一笑,「你回來了!」
「你今天在家裡做了些什麼事?」他關心地摟住她。
「我呀!」她歪著頭想了想,「今天在家就睡覺、養老羅。」
「養老?」他失笑。「你還太年輕,不夠格。」他輕點她的鼻子。
她依偎在他懷中,「可是我真的好累喲!睡了一整天,真的很像在養老嘛!」她愈來愈依賴這種在他懷中的感覺。薛敦敏的舉止,在過去幾個月逐漸讓她撤下心防,消除了她的恐懼和不安。
「我帶了禮物給你。」
一聽到禮物,馬麗眼睛都亮了起來。「是什麼?」她像個想吃糖般的孩子,露出期盼的表情。
「喏!」他拿出所藏的東西。「一方素池雙眼端硯。」
看著這方樸素的硯台,馬麗一眼就愛上了它,她把它捧在手中,漾著嬌美的笑容,「我喜歡,我喜歡,謝謝你,敦敏。」
看她高興的樣子,薛敦敏忍不住也得意了起來,看來馬麗喜歡他的禮物!
他雀躍地說:「我是買來給你練字用的。我記得你以前書法寫得不錯,這方端硯可是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它可是『滯不損毫,滑不拒墨』的珍品哪!」
馬麗聽了更加欣喜,「好棒!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你看,這方端硯的紋理隱約柔蘊、堅實溫潤,是一方好硯呢!」她如獲至寶般的細細觀察硯台。
「你喜歡就好。」
「這方端硯不便宜吧!」她像突然想起般的問道。
「沒什麼,八千多塊而已。」他不在乎價格,只要能讓馬麗高興,花再多錢都是值得的。當然,他忘了說這八千七百塊錢指的是美金。
「怎麼突然想到買硯台給我?」她問道。
他狡黠地笑了,「你不是想要尋找生命的意義?」
她的心怦地一跳,「你怎麼知道的?」這事兒不是只有她和丁小雨知道嗎?
「你告訴我的。」
「我?」她比著自己。她何時告訴他這件事了?
「是啊!你忘了?你告訴我說想要尋找生命的意義,於是我告訴你——」他故意低頭按住她的肩,「生命的意義在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
聽完後,馬麗的臉一直紅到脖子,像青森蘋果般透著粉嫩的光彩。她當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看著她一片嫣紅的臉頰,他不禁道:「我很高興你明白且同意我所說的話。」
她漲紅著臉說:「這和你送硯台無關。」
「當然有關。」他正色道:「送硯台只為了討你歡心,讓你願意和我一起擁有『生命的意義』!」他故意在某些字眼上加強語氣。
「現在太早了。」
「一點也不早,再拖下去,你都要成高齡產婦了。你看小雨的肚子比西瓜還大,我們怎麼可以輸她?」
「你真討厭!」她的話中有著無限嬌羞。
「當女孩子說討厭的時候,其實心裡是很歡喜的。」他換上一臉正經的表情問她:「你說是不是?」
這應該就是幸福吧!馬麗心裡這麼想著。就讓她忘了所有和薛敦敏有關的謠言吧!至少,關於所有的一切,薛敦敏都沒有作過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