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靖陽!」如意大叫。
她那叫聲之淒厲,像是發生了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一樣,嚇得所有的兄弟都跑過來看,卻沒想到只見到常如意小姐拿著一條條的青椒問著他們靖陽哥。
「這是什麼?」
閻靖陽瞄了一眼,這才掀掀嘴皮子回答,「青椒。」
「你為什麼把它們全挑了出來?」
「因為我不愛吃。」
「不愛吃!嘖,像個小孩子,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挑食,你這樣怎麼可以?你知不知道青椒含有大量的維生素A、B1跟C,其中以維生素C含量最為豐富,一百公克重的青椒含有一百公絲的維生素C,所以只要吃一個青椒,就夠你一天所需要的維生素—含量……」如意開始啐啐念,念得閻靖陽受不了。
最後他怕她就這樣叨念下去,他耳根子永不得安寧,所以眼一閉,就把他生平最討厭的東西給吃進肚子裡。
閻靖陽底下的弟兄們當場傻掉。靖陽哥竟然把他最討厭吃的青椒給吃進去了耶!
再看看常小姐——
那個得寸進尺的女人,勸靖陽哥吃進青椒之後,還要他們靖陽哥吃紅蘿蔔?
「嘴巴張開。」她說。
而他們靖陽哥還真像個小孩一樣,乖乖的把嘴巴張開。
這是什麼世界,為什麼天理不存在了?
有人鬼叫、有人哀號,而如意很滿意的看著閻靖陽把她煮的食物一掃而空。近來,她糾正了他不少的生活壞習慣。
「我希望我走後,你也能這麼乖。」
他看她一眼。
如意繼續說:「這些東西對你有益,你縱使不愛吃,也得多少吃一點……」她叨叨絮絮的念著,最後還從外套口袋掏出一張紙來。
她把她要交代的事全寫在上頭了。
「你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閻靖陽點點頭。那些交代無非是要他多休息、少熬夜,不准喝太多咖啡,而這些,他一樣也做不到。
「你的表情像是鬆了一口氣。」如意眼尖的看到。
有嗎、有嗎?他們靖陽哥的表情有什麼變化嗎?隨侍在一旁的兄弟偷偷覷閻靖陽一眼。
沒有嘛,常小姐亂說話,他們靖陽哥的表情還是一樣酷,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鬆一口氣。
「你是不是很高興我要走了,從此之後你就自由了,可以為所欲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告訴你,我人雖走了,但是我會三不五時的回來突擊你……」嘖,常小姐實在想太多了!閻靖陽底下的兄弟這麼認為。他們靖陽哥是什麼人物啊,哪會在乎她要不要回來突擊他?
更何況,常小姐以為他們靖陽哥的住處是她家廚房啊,能任由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對了,閻靖陽!」
「嗯哼。」
「為了預防萬一,你還是把你家的鑰匙給我吧。」這樣她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而基本上,閻靖陽底下的兄弟覺得常小姐是在癡人說夢啦,他們靖陽哥傷勢已無大礙,再也不需要她了,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把家裡的鑰匙,給個稱不上熟識的女人。
更何況,誰都知道靖陽哥的住處是他的私人堡壘,不是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可以進去的。
如意把手伸得直直的,而閻靖陽底下的人真的看不過去了,好想叫她把手收回去。她這樣……不好看啦,她不會覺得很難堪嗎!他們靖陽哥根本不想理她。
「阿武。」閻靖陽突然叫人。
「是。」阿武出列。
閻靖陽從他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丟給阿武。
這……這是幹嗎啊?阿武傻了。
「再去打造一串,然後交給常小姐。」
「如意。」她糾正閻靖陽對她的稱呼,臉上表情氣呼呼的問他,「你不會這麼沒良心吧,我都照顧你一個月了,你還記不得我叫什麼名字。」
她叫常如意,她的名字沒那麼難記吧?
「叫我如意。」
「如意。」他乖乖的聽話。
「記住了嗎?」她追著問,非問到她爽、她高興為止。
閻靖陽點點頭,「嗯。」她叫常如意,他一直都記得,並沒有忘記,所以……「可以把報紙還給我了嗎?」
這一個版面他看了一個早上,還沒看完耶,她到底還要魯他魯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他用眼神問她,但如意十分不貪臉,硬是把他的報紙沒收。
「不准你吃飯的時候看報紙,你就是這樣,胃才會不好。」她又叨念來、叨念去。
而閻靖陽底下的兄弟們這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向很神勇的靖陽哥遇到常小姐會百般沒轍,因為常小姐的念功真是無人能敵呀;這種殺人於無形的功夫,他們只能抱拳說一聲:佩服、佩服。
「如意,你老實說,你請假的這一個月,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個月來發生了什麼事?」
當如意復工回去的第一個早上,好朋友兼好同事茹秋就拉著她大談八卦。除了偶像明星某某某竟然來他們醫院做整形拉皮的手術之外,這一個月來最大的新聞就是——白醫生要娶老婆了。
「哦。」如意聽完,就只有這麼一句反應。
「就這麼一聲哦,沒別的了?!」茹秋摸摸她的頭。
「你幹嗎啦?」
「看你有沒有發燒啊,要不然你的反應怎麼這麼不正常,我是說白醫生耶,」茹秋小小聲的說:「是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個白醫生耶,他宣佈喜訊了,你為什麼一點悲傷、難過的反應也沒有?」
「因為白醫生要娶院長千金的事,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所以?」
「所以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如意說得雲淡風輕。
這態度根本不像是她該有的,猶記得一個月前,她還很不甘心呢。
當時她拿到幸運餅乾的祝福,還吵著說不要另結良緣,說她的心裡只有白醫生……怎麼闊別一個月,就變得這麼多?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如意這一個月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茹秋滿心的疑問。
好吧,不管那過去的事了!
「白醫生既然都已經要娶別人了,那這個禮拜天你有沒有空,我們去聯誼好不好?我朋友說,她找的男孩子這次都還滿優的……喂,如意,我話還沒說完耶!」她怎麼就跑開了!真沒禮貌。
等等、等等……如意怎麼去跟個陌生男人塔訕?而且那個男的還長得滿有型,滿酷、滿好看的耶。
她也要去。
茹秋飛奔趕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當如意在醫院意外的瞥見閻靖陽的身影時,既驚又喜,她跑過去驀然出現在他面前。「有沒有嚇你一大跳?」
「沒有。」他說,臉上真的沒有嚇一跳的跡象。
「無趣,一點都不好玩。」如意噘著嘴說。「對了,你怎麼會來醫院?你的傷口好了呀,該不會你又撞到哪裡,還是又怎麼了吧?」
她突然變得緊張兮兮,前前後後的查看,嘴裡還碎碎念的罵他,「你呀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我才一天不在耶,你就把自己給弄進醫院裡來了……」
「如意。」他叫她,還拉住她,要她別看了。「我沒事。」
所以她別緊張兮兮的。
「我是陪人來的。」
「誰啊?」他陪誰來?她問。
閻靖陽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如意很明顯的看得出來他並不想說,但她很聰明,看了看他目前待著的診間,那上頭寫著大大的婦產科三個字。
他是個男人,當然沒看婦科這個需要,那麼要看病的人是……她目光流轉,然後想到一個人。「是江雲敏。」
這名字,她聽過一次就記住了,只因江雲敏這女子跟他有過一段感情。
「是她對不對?」她問。
閻靖陽沒有回答如意這個問題,他悶著聲音沒說話,反倒是從口袋裡拿出煙來。
如意把他的煙搶過去,「醫院是全面禁煙的。」
「哦,對不起。」他乖乖的把煙又收回去。
「不對。」她將他的整包煙都搶了過來,掐在掌心裡,一副很生氣很生氣的表情。「我明明告訴過你,不准你抽煙的,你上次的傷深及肺部,它已不堪你再這樣折騰它下去,我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她明明給過他一張單子,裡頭載滿了他什麼事不能做,什麼事能做。
「你是不是沒有照著我的話去做?」如意很認真的看著他問。
「呃——」閻靖陽一臉的為難。他很想跟她說,她的規定他很難照辦,但是她的表情又這麼認真……最後,他只能承諾她,「我盡量遵守好嗎?」
「不能盡量,要一定做到。」真是令人生氣!她長眼睛沒見過像他一樣這麼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
他老是火裡來、水裡去,老是出生入死的為他們老大賣命,把所有的壓力一肩扛起,而他們老大呢?
他倒好,除了不信任他妻子之外,還懷疑閻靖陽跟他老婆有一腿。
「我真不知道你們老大心裡在想什麼?」
「什麼?」她莫名其妙來這麼一句,他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我說江雲敏啊,你們老大不是懷疑你們兩個嗎?那他幹嗎還讓你陪她來醫院看診?這不是很奇怪嗎?所以,我覺得你們老大心機真深!一方面不准你們兩個太接近,另一方面又製造你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機會,他這麼做,倒像是在測試你們兩個對他的忠貞程度。但這種手法也太下流了,我不喜歡。」如意直截了當的表達她所有的想法。
她是在替他操心、替他不捨。
他明明那麼喜歡、那麼愛那個江雲敏,他的老大卻又故意安排他們兩個見面,這是什麼意思?
根本就是想折磨他嘛,讓他知道江雲敏是誰的女人,而他閻靖陽只能看不能碰。
總之他的老大就是個大變態啦,真不知道他幹嗎為那樣的人賣命?如意非常忿忿不平。
閻靖陽看著為他氣憤難平的她,突然瞭解了一件事。
如意喜歡他!
「我不能喜歡任何人的。」他這麼告訴她。
如意點頭說:「知道啦,你最愛的人是江雲敏嘛,這我都瞭解,所以我才說你們老大變態埃」
「不,你不瞭解。」她沒察覺到他講那句話的真正重點。「我是說我……」該怎麼說才不傷人呢?閻靖陽突然猶豫了起來。
如意卻逕自張著大大的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你怎樣?」說呀,別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她綻放一抹甜笑,鼓勵他繼續說。
那笑容好燦攔,而這樣的笑容正屬於陽光、屬於活潑開朗的她,他自認他配不上這樣的笑容。
「如意。」
「嗯?」
「我的意思是說……」
「嗯。」
「我不能回應任何人的感情。」
「我知道。」
「包括你。」閻靖陽直接挑明的說了,而她一聽即愣住,表情很是錯愕,他急忙解釋,「當然,如果是我誤會了,那就算我自做多情,我很抱歉……」
「不。」如意突然打斷他的話。「你沒誤會。」
她是喜歡他,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察覺。她一直以為自己表現得很含蓄。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一種。」她本來低著頭喃語,但是說到最後,卻抬起頭來迎視他。
「但我從沒想過要你回應我的這段感情,我從沒要你為難,所以你不用管我……我這個人很容易愛上一個人的,但也很容易變節,所以……你不用給我任何回應……你只要……只要隨便我,讓我去喜歡你就好了。」
她在說什麼啊?!她怎麼覺得自己說得亂七八糟的。
「哎呀,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她笑嘻嘻的,還安慰他,「我沒事的,你別苦著一張臉呀,笑一個嘛。」
她雖然央求他,但他還是笑不出來。
他不是那種明知道她喜歡他,還能故做鎮定,裝做沒那一回事的那種人。
「還是不行是嗎?」如意雙肩垮了下來。
縱使她跟他保證,她對他的愛沒有非分之想,這樣也不行嗎?
「即使這樣,我還是不能喜歡你?」她再問。
閻靖陽沒回答。
「我會站得遠遠的,不會打擾到你。」
他依舊沒回應。
如意懂了,他的不回應就是拒絕。她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懂。」最後她還勉強自己擠出笑臉來安慰他。
她就是因為懂,所以當初才小心翼翼守護她的秘密,不敢讓旁人知道,怕的就是他不准她愛他。
如意笑咪咪的自圓其說:「還好,還好我喜歡你的時間還不是很久,所以我想我應該會很快就忘記你的。對了,你的鑰匙……」她是不是也該還他?
「你等一下哦,我找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她手伸進衣服口袋,四處翻找。
找到了!她掌心掐著那一串鑰匙,雖說只有兩支,卻彷彿是她通往他心房的惟一通道。
如意發現她根本就不想還他鑰匙。這是她惟一、僅有屬於他的東西了,她能不能留著它們做紀念?
她想問,卻不敢問出口,只怕問了他會不肯,所以——「嘿嘿。」她乾笑兩聲,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好像……沒帶在身上耶。」
閻靖陽眼睛瞬也不瞬的望住她。如意可能不知道她說謊時有個壞習慣,目光會不自在的閃動。
「我……改天再寄去還你好不好?對了,你把你家的地址給我,」她雖知道他家住哪,但是地址卻不怎麼確定。「那個……我……我用寄的寄到你家去,絕不會再去你家看你的,我發誓。」她舉起手來以示承諾。怎麼樣,他信不信她?
「不用發誓了。」他相信。
「那你等一下哦,我找出紙筆來。」她又四處翻找,但只找到筆,沒找到紙,要不……「要不你先寫在我手上好了,我待會兒自己找張紙抄上。」說時,她刻不容緩的把手伸出去。
閻靖陽愣了愣。
「拿去埃」她把筆遞到他面前去。
他只好拿過筆,牽著她的手,在上頭一筆一劃的寫下他的地址,神情是如此專注。
如意看著這樣的閻靖陽,忍不住紅了眼眶。
怎麼辦?她還是好喜歡他。
她的眼淚啪答一聲,掉在自己的掌心上,閻靖陽正在寫字,就看到那豆大的淚掉在他筆下——他抬頭看她。
如意慌張的擦擦眼淚。
「對不起,今天早上走了一個病人,我情緒還沒恢復過來,所以……」她尷尬的笑一笑。「你地址寫好了嗎?」
「嗯。」他點頭。
她提起手來看一看,然後笑靨如花。「你的字真好看,看起來就像是有讀書的樣子。」這個時候,她也只能說笑來平穩自己的情緒,管這笑話冷不冷。
「字花了。」他說。
她的眼淚掉在他的字上頭,字糊了一大片。她真看懂了他寫什麼嗎?
「嗯。」不管他說什麼,如意只會頻頻點頭。
「或許你拿張紙來比較好吧。」
「嗯。」她又點頭。
「去呀,我等你。」閻靖陽催她。
「哦。」她聽了他的話,轉身飛快的離去找紙。
如意一走,婦產科的門診室裡即步出一名美麗少婦。
「靖陽。」她走到閻靖陽的身邊喚他。
他回過神來問:「好了?」
「嗯。好了,可以走了。」那名少婦跟他一樣,並不多話。
她就是江雲敏,閻靖陽喜歡了一輩子的女人。
「再等一會兒。」他說。
江雲敏微微的挑起眉頭來。「嗯?」
「我等一個朋友。」他簡短的回答她。
她冷眼看著他,心裡猜測著。是什麼樣的朋友,讓靖陽眼裡起了波瀾?
「好呀。」她就陪他一起等。
江雲敏就站在閻靖陽的身側。
他示意要她坐下,她搖頭說:「不用了,站一站,活絡一下筋骨也好。」她笑著拒絕了。
這時,如意用跑的過來。她跑到一半,突然看到閻靖陽身邊多了一個陌生女子,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有一種婉約之美,而且不用人介紹,她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誰了。
她就是讓譚實靜又恨又妒的「敏姨」是嗎?
她就是那個讓閻靖陽一輩子都沒辦法再談愛的江雲敏,是不?
「如意!」閻靖陽看到她,叫了她一聲。
如意這才回神。對厚,他還在等她。
她跑了過去,仰起笑臉來看著他,告訴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能哭,哭了,閻靖陽就會討厭她。
她絕不要變成第二個譚實靜,她一輩子都不要讓閻靖陽討厭。
「嘮,紙來了。」她的聲音顯得過分開朗。
閻靖陽看出了異樣,他的目光深深的瞅她一眼,而如意還硬撐著,臉上依舊擠出一抹笑來。
歎了口氣,他接過紙來,龍飛鳳舞的寫下他住處的地址,雖然他很懷疑她會真的把他的鑰匙寄給他。
或許……她鬼靈精怪的,搞不好會先去打造另一串之後,再把他的還給他,但……算了,他發現自己並不想逼如意。看她那麼難過,他甚至想告訴她,鑰匙她就留著吧,不用還他了……「她就是江雲敏是不是?」他在寫字的時候,她還低著頭,悄悄的問他。
「嗯。」他點頭。
「她好漂亮哦。」如意真心的讚歎著。
閻靖陽不知道該說什麼。
雲敏再怎麼美,都不會是他的。
「喏。」他寫好了,將紙遞給她。
如意將紙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捏在掌心裡。她會好好收藏他惟一給她的「字條」。「Bye-Bee。」她笑著揮手跟他說再見。
閻靖陽卻定住不想動。
他發現他不想走——
「靖陽。」江雲敏叫他。
「什麼?」他回神。
「我們該走了。」她催他,因為不想看原本屬於她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有所迷戀。
這個男人本來該是她的,她得不到,誰也不許搶,而且她知道,只要她不允許,那麼閻靖陽一輩子都會守在她身邊。
她就像是他的緊箍咒。
「走了。」江雲敏說。
「嗯。」閻靖陽轉身。
他沒回頭,沒跟她說再見……如意的心在那瞬間碎成一片片。
「如意。」一直在旁邊,將事情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的茹秋這時才現身。
她覺得如意好可憐,為什麼如意總是愛不對人?如意愛的男人總是先有了別的女人,一次是白醫生,再來是這個男的……如意的命運也未免太慘了些。
「不哭……說好了不哭的……」如意用手抹掉淚,然後笑著說:「這沒什麼好哭的,不過就是失戀嘛,有什麼好哭的呢?對了,你剛剛不是說這個週末要去聯誼嗎?也要算我一份喲,還有……這多少錢啊?要不要我先給你?」如意急著要掏錢,但從口袋裡摸出來的,卻是那串原本屬於閻靖陽的鑰匙。
如意看到那串鑰匙就哭得更厲害。
為什麼……為什麼他連讓她愛他、喜歡他的自由都不給她?
她又沒有要他回應她的感情,他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嗚嗚嗚……如意哭了出來。
而茹秋看傻了。如意哭得那麼慘,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能做的就只有把如意緊緊的抱住,告訴她想哭就哭吧。
「大聲的哭出來,你會好過些的。」有她撐著,別怕,哭吧……至於閒雜人等的異樣眼光,她幫她瞪回去。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家傷心難過啊?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