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息後,朱夫人每天以淚洗面,哭都快哭死了。她一個捧在手掌心的掌上明珠,嫁個人要如此寒酸不光彩之外,還得上別人家為他人做牛做馬!她的女兒呀,在家她可是連杯水都捨不得叫她端呢,為啥今兒個得這麼命苦,淪落到此番地步!
朱夫人每天哭,哭到外頭的人以為朱家死人了,就連原本喜氣洋洋的準新娘朱敏看到母親這般模樣,日子一久也開始頭痛了。
「娘,您是嫁女兒,又不是送喪,怎麼一天到晚愁眉苦臉的,您別哭了啦。」朱敏忍不住,拿著手帕勸她娘要寬心。爹不是說了嗎?兒孫自有兒孫福,娘實在不用替她太操心。
「你就這麼寒酸地出嫁,叫娘怎麼放寬心?」
朱敏不勸還好,這一勸朱夫人是哭得更凶。
「夫人,你放心啦,小姐出嫁後,我跟言春姊姊會等姑爺不在的時候,偷跑去看她,到時小姐不會做的家事,我和言春一手包攬。」她跟言春都說好了,只是夫人、小姐還不知道而已。
「真的?!」朱夫人雙眼二兄,這下總算是鬆了眉頭間的皺褶,但不一會兒,眉間又皺成兩座小山。「倘若言大夫在家時,家務特別多,那誰來幫我們家敏兒呢?」想著想著,朱夫人又覺得不對,愈想愈覺得自己女兒可憐,「你什麼人不喜歡偏偏去喜歡一個固執的木頭,呆書生脾氣,有錢有什麼不好,有錢可以讓你們小倆口少受苦,他有錢人家的姑爺不做,偏偏要去做一個窮大夫,娘也不是說當大夫的就不好,但他時常義診,幫窮人看病不要錢,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啊?」朱夫人開始數落言承武不好,最好盼得女兒即時回頭,不嫁言大夫。
「娘,您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麼呢?以前您不也常誇言相公人好心地又善良,說他造福鄉里,讓很多生病的窮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為什麼您今兒個說的話跟以前完全相反。」
「以前他與咱們家是互不相干的人,他做善事,我當然稱讚有加,但今兒個他就要成為你的良人了,還是那股傻勁,不凡事為自己著想,那怎麼成?他一個人要吃苦可以,但別拖我的女兒下水呀!他既是要娶你,就得給你最好的生活,怎麼能要你陪著他一起過苦日子。」
「娘,您說岔了啦,不是他要娶我,是女兒硬要嫁給他,不是他硬逼我跟他過苦日子,是我纏著要與他同甘共苦。」朱敏將一切的錯全攬在自己身上,不願娘親再說言相公一句不是。
「你這傻孩子。」朱夫人頻頻拭淚。她就不懂那言承武究竟哪裡好,值得女兒這番癡心對待。
「娘,您別哭了,你再這麼哭下去,女兒真的不敢嫁。」
「你願意嗎?願意不嫁言大夫是嗎?」如果女兒點頭,朱夫人真願意就這麼一直哭下去。
一是,但娘真的要女兒終身不嫁嗎?」
「娘只是不要你嫁給言大夫那書獃,你可以嫁別人啊。」
「可女兒若是要嫁,就只願意嫁給言相公,除了他之外,其餘的人女兒看不上眼。」也就是說,如果今兒個她不嫁言承武,那她就準備當一輩子的老姑婆。
「你這是在逼娘。」
「不,女兒不敢逼娘,女兒只是實話實說,所以娘,您若願意看女兒開心的出嫁,那麼就別每天以淚洗面,好嗎?女兒看了實在是不能心安。」
「好好好,娘不哭,娘不哭。」聽到女兒這麼說,朱夫人無論如何也要把眼淚藏起來,但--藏不住啊,只要一想到女兒日後要過的苦日子,她的淚就像氾濫的河水一樣,擋都擋不住。
朱夫人一邊拿著絹子擦眼淚一邊跟女兒討價還價。「要不你讓娘再哭個一天、兩天的,等娘漸漸適應了,娘就不哭了好不好?」
娘都這麼求她了,她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說好。但,她得出去避個幾天,要不再聽她娘這麼哭下去,她鐵定會瘋掉。
☆ ☆ ☆
朱敏出嫁的那一天風和日麗,天氣好的不得了,就像她的心情一樣,那天她是早早睡下,隔天早早便起床要洗手做羹湯,只是她到了灶房之後,著實的嚇了好大跳。
因為早膳早已做好,就放在桌上,還泛著熱氣呢。「這是怎麼一回事?莫非是相公伯我累著了,所以體貼我,一大早起來張羅這一切!」朱敏愈想愈開心,便要奔出去謝謝相公,而本來躲在一旁不敢現身的言春、明月兩人一看到她們家小姐的行動就知道她又要幹什麼蠢事了。
言春、明月衝出去,一人拉一邊的手,要她家小姐等一下。
「嚇!言春、明月,你們兩個怎麼來了?!」朱敏現在才發現兩人的存在。
「小姐,你小聲一點,我們兩個是來幫你的。」
「幫我?!幫我什麼?」
「幫你做家事啊,你忘了嗎?你臨出閣前,奴才還當著夫人跟你的面,說過你出嫁之後,我和言春會偷偷過來幫你。」
「所以這早膳是你跟言春的傑作?」
「是啊。」明月點頭,臉上的表情笑得很得意。
朱敏差點把她們兩個打死。「你們知不知道這樣是害我,我和相公有約定,我必須一個人嫁過來,沒有嫁妝,沒有陪嫁丫鬟,這樣算什麼?要是相公知道了,那還得了,他一定會以為我騙他。」不行,她不能讓相公失望,「你們兩個還是快離開吧。」朱敏推著言春、明月,要她們兩個快快離開。
「小姐,你嫁了姑爺之後,怎麼變得跟姑爺一樣固執了,這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言春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呀?」
「那天知不知道?地知不知道?我的良心知不知道?」朱敏反問明月。「總之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我做得來的。」
「可是夫人那……」
「我娘那,就更不用擔心了,你們兩個只要時間一到就出去逛逛,等到日落的時候再回去交差,這樣我娘就不會發現了。」
「小姐,你這麼做跟欺騙夫人又有什麼兩樣?」怎麼小姐處事兩種標準,不准她們欺騙姑爺,卻教她們欺騙夫人。「小姐真偏心。」
「對,我就是偏心,因為我知道欺瞞我娘,她不會跟我計較,但我若是不守承諾,那麼我家相公肯定會休了我。」而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怎能容許這事發生!
「姑爺不敢的,咱們朱家財大勢大,在地方上極有名望,小姐又沒犯錯,姑爺怎麼能休了你?」
「騙他就是做錯事,不守承諾就是過失,你們別看他一派書生模樣就以為他好欺負,這才不哩,我可是見過他執拗的一面,要不當初我也就不會喜歡他喜歡得如此辛苦,總之,相公不像你們所想的那麼好擺平,你們要真是為我好,就別再來替我添亂子了吧。」朱敏只差沒跪下來求她們離開。
「還有,這些清粥、小菜也一併帶走。」她什麼都不敢留。
言春、明月覺得她家小姐變得好多哦。以前小姐不畏天不畏地的,現在卻連她們幫她煮個清粥、小菜都害怕!
難道這天下真的變天了!
☆ ☆ ☆
趕走了礙手礙腳的言春跟明月,朱敏開始著手煮飯。但……咦,米呢?菜呢?她怎麼都找不到?
朱敏在灶房裡翻來覆去地找,就連灶裡都爬進去看了,就是找不到,怎麼會這樣?莫非相公真窮成這副德行,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怎麼可能,難道相公不用吃、不用喝嗎?
「這實在是大奇怪了。」
「奇怪什麼?」言承武站在門遣好一會兒,就看她爬進爬出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相公!」朱敏一聽到言承武的聲音,猛然回頭,腦袋瓜子一個不小心就往灶頂敲去。
「叩」的一聲,痛啊!朱敏兩個眼睛頓時聚集了淚水。
「怎麼那麼不小心,我瞧瞧。」言承武急忙的奔了過去,抱住她的頭,看她敲到哪裡了。「痛不痛?」
「痛,好痛。」嗚……還哭個幾聲博取人家的同情。其實她沒那麼痛的,實在是讓言承武的抱著的滋味太美好了,所以多叫個幾聲讓他聽聽。言承武本來真的想可憐她,但是她黑著的臉蛋實在是太好笑了,害他一時忍俊不住,輕笑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我都痛成這個樣子了,你還笑!真沒良心。」他到底愛不愛她啊?朱敏真想這麼問他。
「你的臉都變成小花貓了。」他提起袖子幫她擦臉。「你剛剛爬進灶裡了?」
「嗯。」
「為什麼?」
「我在找米煮飯啊。」
「米?不就在這嗎?!」他指著身側一個小小的米甕,拿開蓋子,要她往裡頭瞧。
「這就是米?」
「要不,你以為呢?」
「可是它跟平常吃的米不一樣耶。」
「你常吃的叫販,不叫米,生米得煮成熟飯之後才能吃。」他耐著性子跟她解釋,但講了老半天,也不見她眉頭舒展,他頓時又有那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是他錯估形勢,忘了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干金小姐,以為只要她願意,也能成為一般平民老百姓,他完全忘了,她一生下來只當過小姐,沒當過平常的姑娘家。
算了,還是他來吧。
「相公!」朱敏一聽到言承武的聲音,猛然回頭,腦袋瓜子一個不小心就往灶頂敲去。
「叩」的一聲,痛啊!朱敏兩個眼睛頓時聚集了淚水。
「怎麼那麼不小心,我瞧瞧。」言承武急忙的奔了過去,抱住她的頭,看她敲到哪裡了。「痛不痛?」
「痛,好痛。」嗚……還哭個幾聲博取人家的同情。其實她沒那麼痛的,實在是讓言承武的抱著的滋味太美好了,所以多叫個幾聲讓他聽聽。言承武本來真的想可憐她,但是她黑著的臉蛋實在是太好笑了,害他一時忍俊不住,輕笑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我都痛成這個樣子了,你還笑!真沒良心。」他到底愛不愛她啊?朱敏真想這麼問他。
「你的臉都變成小花貓了。」他提起袖子幫她擦臉。「你剛剛爬進灶裡了?」
「嗯。」
「為什麼?」
「我在找米煮飯啊。」
「米?不就在這嗎?!」他指著身側一個小小的米甕,拿開蓋子,要她往裡頭瞧。
「這就是米?」
「要不,你以為呢?」
「可是它跟平常吃的米不一樣耶。」
「你常吃的叫販,不叫米,生米得煮成熟飯之後才能吃。」他耐著性子跟她解釋,但講了老半天,也不見她眉頭舒展,他頓時又有那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是他錯估形勢,忘了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干金小姐,以為只要她願意,也能成為一般平民老百姓,他完全忘了,她一生下來只當過小姐,沒當過平常的姑娘家。
算了,還是他來吧。
「相公!」朱敏一聽到言承武的聲音,猛然回頭,腦袋瓜子一個不小心就往灶頂敲去。
「叩」的一聲,痛啊!朱敏兩個眼睛頓時聚集了淚水。
「怎麼那麼不小心,我瞧瞧。」言承武急忙的奔了過去,抱住她的頭,看她敲到哪裡了。「痛不痛?」
「痛,好痛。」嗚……還哭個幾聲博取人家的同情。其實她沒那麼痛的,實在是讓言承武的抱著的滋味太美好了,所以多叫個幾聲讓他聽聽。言承武本來真的想可憐她,但是她黑著的臉蛋實在是太好笑了,害他一時忍俊不住,輕笑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我都痛成這個樣子了,你還笑!真沒良心。」他到底愛不愛她啊?朱敏真想這麼問他。
「你的臉都變成小花貓了。」他提起袖子幫她擦臉。「你剛剛爬進灶裡了?」
「嗯。」
「為什麼?」
「我在找米煮飯啊。」
「米?不就在這嗎?!」他指著身側一個小小的米甕,拿開蓋子,要她往裡頭瞧。
「這就是米?」
「要不,你以為呢?」
「可是它跟平常吃的米不一樣耶。」
「你常吃的叫販,不叫米,生米得煮成熟飯之後才能吃。」他耐著性子跟她解釋,但講了老半天,也不見她眉頭舒展,他頓時又有那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是他錯估形勢,忘了她是個嬌生慣養的干金小姐,以為只要她願意,也能成為一般平民老百姓,他完全忘了,她一生下來只當過小姐,沒當過平常的姑娘家。
算了,還是他來吧。
言承武挽起袖子,開始洗米煮飯。他煮了一鍋清粥跟幾樣小菜,也不過花了一盞茶的工夫。
朱敏覺得她相公真是厲害,不僅會治病還會做飯,真是宜室又宜家,而相形之下,她好像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如果再這樣下去,相公鐵定會後悔娶了她。「唉。」她歎氣。
「怎麼了?」
「我好像什麼都不會。」
「你別沮喪,凡事慢慢來,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會,你慢慢學,我慢慢教。」
「你要教我?」沮喪的臉蛋一下子亮了起來,她覺得他與她更接近了一大步。
「這事也值得你這麼開心?」
「這是當然,因為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只有你呀。」她當然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言承武這才驚覺他剝奪了朱敏所有的一切,讓她的人生只剩下一個他,而他卻將她徹底排除於外,這對她是完全不公平的,也許他也該學習讓她加入他的生活。
「你要不要隨我去義診?」
「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我得做什麼?」
「你可以在一旁幫我照顧病患,要是有人咳嗽,你就拿杯水給他喝,要是有人哪裡傷到,你可以先幫他止血。」
「聽起來好像滿簡單的。」
「所以說你並不是什麼都不會不是嗎?」
「嗯。」朱敏的自信心在交談當中又一點一滴的找回來了。
☆ ☆ ☆
荷月躲在暗處偷看義民堂裡的朱敏跟言承武。她不甘心,朱敏那麼壞心,那麼可惡,為了搶奪言大哥,她不擇手段,行為下流、卑鄙,憑什麼她可以得到幸福,而她安守本分,當一個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到最後卻嫁給一個不懂得情趣的木頭。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好人沒得到好報,卻讓那個小妖孽稱心如意的得到她想要的男人。她不甘心、不甘心。
荷月咬牙切齒,恨恨地看著前頭不遠處那對恩愛的夫妻。她心生惡念,決定要報復朱敏。
反正朱敏現在離開朱家,失去靠山,要真的出了什麼事,也沒人來得及救她不是嗎?
呵呵呵,荷月邪惡地笑著。她的報復行動很快地有了腹案,因為朱敏太好瞭解、太好掌控了,她想過了若要她崩潰、痛苦,那麼她就必須找言大哥下手,只要毀了他,必定能讓朱敏傷心後悔一輩子,而言大哥是個大夫,要陷害他還不容易嗎?她只需從他的病人下手,讓他因為醫死人而被捕入獄,到那時候朱敏還那個小妖孽能有什麼好日子可以過嗎?
☆ ☆ ☆
「不好了,不好了,師傅,官府裡來了人,說是有人擊鼓鳴冤,因為吃了師父您的藥,死人了。」義民堂的學徒小三聽到消息之後急忙回來通報。
聽說死的是縣太爺一個關係極遠的親戚,因為貪圖義民堂裡看病不用錢,所以扮成窮人來抓藥吃,沒想到這會兒吃出人命來,這可慘了,因為那可是縣太爺的遠親吶,這下師父可怎麼辦才好?
小三還沒說完,官府的人就來了。
「誰是言承武?」
「草民就是。」言承武毫不畏懼的站出來承認。
朱敏慌了,連忙拉住她家相公,用身子擋在他前面,還騙官爺說:「他騙人的,其實我才是言承武。」
「敏兒,你胡說什麼。」
「你才胡說什麼,你、你明明就不是,幹麼偏偏說你是!」她趕緊把他往後門推,要他躲著別出來。
她下意識的只想保護言承武,其餘的,並沒有多想。官差們看了她一眼,眉頭皺緊,因為她當他們這些在官府裡當差的都是傻子、都是笨蛋嗎?那言承武分明就是位男大夫,這位姑娘卻硬說她是!「姑娘,你要是再這麼胡攪蠻纏,那就別怪我們治你一個擾亂公務的罪名。」
「隨你們要治我什麼罪都成,總之你們別抓錯人了這才是重點。」
「敏兒,你別胡來。」
「你才別胡來!」朱敏哭著槌打言承武,「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被抓了,那我怎麼辦?我不會燒飯、煮菜,你要我餓死啊?」她一直哭還一直數落他的不是,甚至還罵他好人沒好報,幹麼幫人義診,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現在好了吧,醫死人了,那他怎麼辦?
嗚嗚嗚……
「你別哭呀,我沒事的。」他抱著她安慰著,現在他才知道他的小妻子多麼脆弱、不堪一擊,彷彿只要他倒下,她也不想活了。「我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我確信我沒醫死人,這之中一定有誤會,等誤會澄清了,官府自然會放我回來。」
「對啦,對啦,等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後,你家相公就能回到你身邊了啦,你不要擔心啦。」先前罵朱敏的那位差爺,一見到朱敏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頓時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要命,他最伯女人哭了。他不禁好言相勸,要她別哭了,但朱敏根本不理他,她眼裡只有她家相公一個人。
她看著言承武,點頭說好,「那、那你也得答應我,一定要回來喲。」朱敏擦擦眼淚,要他信守承諾。
「好,我一定會回來。」
「哪時候?」
「這不一定,我也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時間,不如,你先回娘家一邊陪娘,一邊等我可好?」
「不要,我要在這等你。」這裡是他們兩個人的家,她得為他守住這裡。「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哭了。」因為她明白哭得再多也沒用。她要相公回來,就得先替相公洗清冤情。她承諾他,「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會堅強,而且我會找鄉親替你洗清冤情的,你人這麼好,我一定可以找到人幫你的,我有信心。」
「嗯。我知道你最堅強,一定辦得到的。」他點頭附和讓她安心,卻沒告訴朱敏其實他在臨被抓走前,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卻還在擔心她不會燒飯、煮菜怎麼辦?
「師父,你放心,還有我在呢。」小三拍胸脯跟師父承諾他一定會照顧師娘的,而這會兒言承武也只能仰賴小三了,這孩子年紀雖小,卻比朱敏還能幹,十三歲的年紀已能自己照顧自己。
☆ ☆ ☆
言承武怎麼也沒想到他離開朱敏的身邊後,她會一下子成長了許多,她從一個不懂人間世事的千金大小姐變成凡事都自己來的姑娘家。
今兒個她來探監,裡裡外外的打點她都自己來,他親眼看到她跟牢役打交道,還看到她暗暗塞了一錠銀子給牢役,說是要給他們買酒喝的,而不一會兒,她便順利來到他面前。牢役打開牢房,才新婚便被迫分開的兩夫妻終於見著面。
「我給你帶來酒菜,多吃點,牢裡的伙食很不好是吧?你看你,都瘦了。」朱敏摸著相公的臉頰,強忍著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她來之前跟自己說過絕不能哭的,現在不是哭、不是跟他撒嬌的時候,她要比任何人都來得堅強,只是這場官司不好打,因為死掉的是縣太爺的親戚,沒人敢幫她寫狀紙,她正透過關係找京城的人來幫她,倒是得委屈相公再忍忍。
「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我沒事,我在這很好,倒是你,別淨是擔心我而忽略了自己,這牢裡穢氣,你別三天兩頭的往這裡跑。」
「這牢裡有你在,怎麼會穢氣,你胡說,分明是不愛我來,你是不是心裡有別人,所以不願見到我?!」朱敏怪他。
「我--這哪是啊!」他是真的不願見她常常來牢裡,牢裡陰涼,水氣重,她身子骨本來就不強健,唉,算了。「你愛來便來吧。」省得她整天胡思亂想。
「那你趕緊用飯吧,這是我特地替你煮的。」朱敏將食盒裡的菜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全擺在他面前。
看著多樣的菜色,言承武有些吃驚。「這些全是你煮的?」
「嗯。」朱敏點頭,她沒敢跟他說為了煮這一餐,她足足花了一個上午的工夫,差點把小三給氣死,不認她這個蠢師娘。
她這麼忙,為的就是想讓在牢裡的他感受一絲絲的暖意。
她要他知道,他人雖在牢裡,但她還是很愛他的。嗚……她對自己的情操也覺得很偉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