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俠殘情 第一章
    北宋年間,江湖上出現一個名為神門的名劍世家。

    據聞此門最初是由一名退隱江湖的武林高手所創,他所創立的劍法共分為七式,招招犀利、式式輕盈,在江湖上引起莫大的震撼,於是就有人把此套劍法稱之為——「神門七劍」。

    不少學武之士慕名而至,想要習得這一套劍法。但那名高手唯恐自己所創立的劍法落人不肖之徒手中,所以「神門七劍」代代只傳子孫,不對外傳授。

    到了神定誼這一代,其妻向梓荀共產下六子一女,他們分別為:

    神君曜——神門長子,現年二十八,因劍法蜻蜓點水、點到為止,固有「君子劍」之雅號。

    神君霆——神門次子.現年二十七.出招快而準.常令人有。迅雷不及掩耳之感,故有」飛影劍」之雅號。

    神君巖——神門三子.現年二十六.出招殘忍無情.因而以冠上」修羅劍』」的封號。

    神君頎——神門四子,現年二十五.劍法招招柔情,處處留情,又因天性風流倜儻,所以有了「風流劍。」

    神君宇——神門五子,現年二十四,出劍犀利而正中要害,故有「勾魂劍」之稱。

    神君行——神門六子,現年二十三,使出的劍法輕盈而有力,劍一出鞘便勢如破竹,往往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敗對方,因而被封為「至尊劍」。

    神君戀——神門立女,年芳十六,是神門創立數代來唯一女娃,雖劍法不甚精湛,但困生得一張傾國傾城的美顏,因而有「芙蓉劍」此一雅稱。

    接下來,就是關於他們七兄妹一連串愛情故事……

    京城近郊一處隱密的石洞裡。

    陰森詭譎的祭壇前,熊熊烈火猛烈的燃燒著,陣陣薰香自四處飄散過來,將莊嚴肅穆的大殿渲染出神秘的氣息。

    裊裊白霧圍繞其中,鋼硬如鐵的石牆與固若磐石的大圓柱就像最堅固的堡壘,讓這座石洞能藏身於荒煙蔓草中,在這兵荒馬亂、人人自危的時代裡,一點一滴的發展出其不容忽視的驚人勢力。

    而在燈火通明的石殿內,鋪著白色毛皮的大椅上,此刻正坐著一名身穿紅衣的冷面女子。

    這名年約四十的女子,冰冷的眼眸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像個最高傲的女王般,不可一世的脾脫著一切。

    突地,她抬起長滿厚繭的雙手輕輕的一個彈指,大殿外立刻湧入一群身穿白衣的女子,須臾間整齊劃一的排列在大殿兩側。

    「教主。」

    冷面女子緩緩抬眼,淡漠的眸光冷冽的掃向眾人,傲視一切。

    她是「聖火教」現任教主月無涯,同時也是天下第一邪教聖火教的創始人,現今更是在江湖上唯一一個能夠與「神門」並駕齊驅的教派。

    而此刻,她的唇邊隱隱浮現一抹邪笑,雙眼則閃著若有深意的邪光。

    「去把聖女請出來。」

    「是。」

    不多時,一名穿著紫衣的少女緩步走進大殿。隨著低垂的臉龐抬起,一張精雕細琢、美得仿若不似人間該有的精緻臉蛋也跟著呈現在眼前。

    她星眸如畫、黛眉如山,粉嫩的唇瓣不點而朱,一雙靈活有神的水眸像池秋潭般緩緩流瀉出動人的水光,美麗的朱唇邊則隱隱含著抹年輕的笑意,一身出色的紫衣更是將她妝點得更為動人。

    只見少女微微欠身一福,光彩奪目的水眸散發出迷人的光芒。

    「教主請守紗出來有何指示?」

    月無涯自椅上站起身,眼底流竄過一抹邪魅。「還記得我說過要你擔任聖火教下任教主一事嗎?」

    練守紗聞言立刻輕輕頷首,水眸澄澈無邪。「記得。」

    「既然如此……」月無涯頓了頓,目光寒而殘佞。「我要你立刻出發前往臨安,替我消滅神門。」

    「神門?」練守紗攢起黛眉,眸底有著好奇。「是那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門嗎?」

    「正是。

    她遲疑了一會兒,納悶的抬起大眼望著月無涯。「那神月和咱們聖火教有過節嗎?為何教主要守紗去殲來神門?」

    聞言,月無涯不悅的目光射向她。「我要你怎麼做你便怎麼做,只要滅掉神門,江湖上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和咱們聖火教對抗了」

    見她發怒,練守紗不敢再仵逆她。「守紗知道了。」

    她一應允,月無涯唇邊立刻浮現極為殘佞的笑來。

    「記住,我只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必須在三個月之內消滅神門,如果計劃失敗,就等著回來領死吧!」

    練守紗點點頭,眸底有急於討好她的熱切。

    「是,守紗定當竭力完成教主所托,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殲滅神門。」

    一場陰謀詭計在不知不覺間展開了。

    沉靜的黑夜裡,冷風颼颼的吹著,狂沙滾滾、煙霧漫漫。

    朦隴的月色下,一抹嬌小的身影以極輕盈的速度遊走在錯落的樓閣間。

    隨著身影飛快的移動、跳躍,陡峭的屋簷上也跟著拉出了條細長的黑影;那黑影像陣旋風般,俐落的穿過一重又一重的屋宇。

    狂沙繼續吹拂,揚起了惱人的塵煙。

    「還真像是個月黑風高、適合殺人的夜。」

    細軟的嗓音自遮覆在臉上的黑中底下發出,半帶著自嘲的挪榆,在寂靜的夜色裡顯得清晰而又悅耳。

    練守紗身影飄飄,仁立在屋簷上,一雙星眸欲語還休。

    天邊的星斗有如海中珍珠般,在深藍色的海洋下,散發出陣陣耀眼醉人的光芒;天際墜落的星子,在浩瀚無邊的星空下劃出燦爛奪目的亮痕,讓原本籠罩煙霧的大地像是在瞬間迸出

    她順手解下圍在臉上的黑巾,淡淡的月光映照出她一張足可媲美花兒的絕艷臉龐。

    白皙如玉盤的臉蛋上鑲著一對汪汪水眸,只見她眼波流轉間,就能輕易勾住任何人的心魂,正所謂國眸一笑百媚生。嫣紅的唇瓣艷紅如火,泛著水嫩的光澤,像是誘人一親芳澤,啜飲她甜美馥郁的氣息。

    練守紗眨眨眼眸,小小的蘋果臉水水嫩嫩,彷彿掐得出水來。

    她繼續忘我的陶醉在滿天星斗下,時而讚歎、時而驚呼,被禁錮了十六年的心靈似乎在這一刻被完全的解放了。

    「沒想到外面的世界居然這麼美好!」

    來到臨安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她可以說是看遍以及玩遍了所有好玩、有趣的東西。

    一直以來,她總以為教裡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就是她的全部,可來到臨安後她才發現她錯了,因為那一切簡直大過渺小、太微不足道,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多采多姿,她有一瞬間幾乎要懷疑她以前是怎麼度過的。

    但事實的確如此。這十六年來她幾乎足不出戶,一天到晚都待在聖火教裡。聖火教員小,倒也有山有水、有花草有樹木,所以她根本不嚮往外面的世界,直到這次教主要她進京消滅神門,她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何謂天外有天。

    想著想著,心思向來敏捷的練守紗轉了轉一雙慧黠的大眼。

    「我非趁這三個月好好的玩它一玩不可。」

    話甫落,她已重新覆上黑中,輕盈的越過重重樓閣.打自在今夜夜探神門,探查出其底細,好完成教主所賦予她的任務。

    不多時,她已俐落的立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遠眺著前方寬大的宅院。

    「想不到這神門還挺大的。」

    她的唇邊掛著抹淺淺的笑意,順手摘了片樹葉在手上把玩,足尖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像極了只頑皮的小黑貓。

    突地,唇邊的笑迅速掠去,她一個翻身飛轉,以極為俐落的速度躍至那方屋簷上,就像個最完美的舞者般,悄無聲息的落地。站定後,她敏銳的注視著四周,在確定未驚動任何人後,立刻翻人前院,以精蜒點水之姿越過重重樓宇。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練守紗眨了眨一雙如星子般的瞳眸,眼底盛滿躍躍欲試的好奇,想闖闖這在江湖上極富盛名的神門。

    「可是怎麼一點戒備也沒有?」

    她轉轉骨碌碌的大眼,悄無聲息的遊走在長廊間,納悶的輕哺著,殊不知一切的寂靜就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般,只為了等待在最適當的時機爆發。

    很快的,那股詫異便讓練守紗給拋在腦後,她先是鎮密的記下神門各處宅院的分佈,以及所有對外的出口,以便將來進行殲滅的行動。

    「功成身退。」仔細的在腦子裡記牢後,她忍不住得意的綻出了笑容。

    就在她翻上屋簷想離開時,卻赫然發現屋簷上已不知在何時出現了數名男子,那模樣好似已等了她許久似的。

    直到瞧出他那藏在笑臉底下的殘佞,她才發現他表面的和善全是偽裝出來的。

    「你是誰?為什麼擋住我的去路?」她強自鎮定,冷冷問道。

    那笑面男子像是看穿她心底的想法,劍眉一挑,衣袂飄飄的仁立在狂風中。

    「有本事夜探神門,又豈會不認識我?」

    那調侃似的語氣半帶著挑釁,像是存心激怒她似的,聰穎的練守紗微揚唇角,可沒讓他刻意挑釁的言詞給騙了去。

    「那想必閣下一定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嘍!」

    她機伶的反將一軍,讓那笑面男子的眼底有著一抹讚賞。

    「姑娘好聰明,想來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練守紗笑盈盈的望著他,思緒卻飛快的轉動著,思考著該如何解開僵局,全身而退。

    「閣下真是謬讚了,想來是今夜的月色太過迷人了,才會有那麼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在這大半夜裡出來賞月。」

    笑面男子環臂瞅著她,青色的衣袂在風中翻飛。

    「姑娘真是好雅興,居然會在這種月黑風高的夜裡出來『賞月』,佩眼佩服。」

    練守紗微微一怒,可還是忍去怒意,笑臉盈盈的道:「公子.不也是出來『賞月』嗎?否則何以帶著這麼一大群人?」』

    「我?」他淡笑出聲,意有所指的道:」不知為何,今天晚上的野貓特別張狂,不斷的在我房間的屋頂上』活動」,沒辦法我只好上來看個究竟了。」

    練守紗聞言,忍不住憤怒的倒抽口氣。「你……」

    「怎麼,姑娘也瞧見那只野貓了嗎?」』又怕落人他刻意設下的陷阱,只好忍氣吞聲的裝糊塗。了。」

    「這樣就想走了?我的手下還想多和你『聊聊』呢!」

    練守紗心下一驚,疾步躍過重重樓宇想離開,那笑面男子卻伸手一揮,立在他身後的數名男子立刻手持刀劍朝她飛奔而來。

    滿天的星斗有如無數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夜色中的刀光劍影。

    與她對峙的數名男子似乎無意傷她,只是奉命擒住她,練守紗不禁將目光轉向一旁那始終面帶笑意的笑面男子,不明白他意欲為何。

    「閣下是惱我不能陪你賞月,所以才如此生氣的嗎?」

    那笑面男子聽到她的回答,肆無忌憚的仰頭大笑,一臉玩味。

    「姑娘真愛說笑,我只是等著逮住那只不知好歹、在我屋頂上頻頻活動而且吵得我不能睡覺的『野貓』罷了。」

    練字紗聽了忍不住一陣光火。「那你逮到那只野貓了嗎?」

    那笑面男子迎著她惱怒的目光,不疾不徐的道:「正在抓。」

    「你……」練守紗怒火中燒,理智盡失。「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嗎?否則為什麼讓這些人擋住我的去路?」

    笑面男子頗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戲弄似的看著她一雙噴火的美眸。

    「姑娘難不成是惱羞成怒?如果要不是那只『野貓』太過猖狂,三更半夜不睡覺,頻頻在屋頂上」活動』,我又何以跟它』過不去。

    陣陣狂風吹來,捲起漫天沙塵,吹亂了練守紗纏繞住髮辮的頭巾。

    「你到底想怎麼樣?」先前佯裝出來的冷靜與優雅在此刻全不翼而飛。「把我帶回去,嚴刑拷打為何頻頻在你房間屋頂上『活動』嗎?笑話,你憑什麼?」

    她迅速自屋簷上躍起,同時放出藏在袖裡的數根銀針;那銀針筆直的朝那數名男子疾速飛去,在暗夜裡劃過刺眼的光芒。

    男子見狀,眼底浮現了抹犀利,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幾片樹葉,輕易的便擊落那閃爍著詭異光芒的銀針。

    他挑釁似的舉動激怒了練守紗。「你……」

    男子瞇起眼,唇邊慣有的笑突地消失。

    「想不到姑娘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出手居然如此惡毒,我的手下與你可沒有冤仇吧!何必置人於死地?」

    練守紗聽得心下一驚,前所未有的驚慌湧上心頭。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是你們擋住我的去路在先,我只是想離開罷了!」

    那男子微微挑了挑眉,一副從容的模樣,慣有的笑又回到了他性感的唇,卻看得練守紗升起了股強烈的不安。

    「我要走了。」

    只是步伐尚未踏出,一陣輕風席捲而來,她暗暗吃了一驚,連忙翻身閃過,卻抖落了覆在臉上的黑巾。

    「呀——」她輕呼出聲,抬頭卻瞧見了那笑而男子眸底的驚異,她慌亂覆上黑中,立刻俐落的乘隙躍人巷弄間,不一會兒便失去了蹤影。

    「大少爺,我們要追嗎?」

    一抹奇異的光芒竄人了笑面男子星子般的黑眸裡。「不用了。」

    他唇邊的笑有如起了漣漪的湖面般,慢慢擴大……

    美麗的秋天,微風徐徐吹拂,葉片響起了沙沙聲響。

    片片泛黃的秋葉抖落在風間,旋起了令人眩目的舞姿,襯得站在樹下的人兒更顯得美麗出塵。

    練守紗一雙看不出任何神情的水眸靜靜的注視著遠處的宅院,神思悠遠。

    一頭青絲像珍貴的黑色絲綢般在她腦後飛舞,沾上了掉落的秋葉與露珠,濡濕了她粉嫩柔軟的雙頰,但她並未拭去,仍舊一瞬也不瞬的望著那座宅院上的大匾額,專注的連天邊飄下絲絲細雨也未察覺。

    「神門。」

    兩個字輕輕的選出口,有些壓抑,有些淡然,卻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那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惱恨。

    風兒吹、細雨兒飛,模糊了練守紗的視線。

    三天前的那一夜就像潮水般不斷的湧人她的心頭月8翻騰的記憶就像是道深切的刻痕般,清晰的烙印在她的腦海中。

    十六年來,她第一次嘗到挫敗的滋味。

    那個男子是誰?這三天來她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

    雖然那夜月色朦朧,風沙漫天,她還是瞧出他有一張極為好看的臉孔,以及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眸,但至於他是神門七劍裡的哪一位,她就不得而知了。

    這三天她也思索了很久,只能猜測或許那一晚他只是想給她一個警告,畢竟他不是早暗示過他知道她在屋頂上「頻頻活動」的事了嗎?所以才會特地出現等著逮她,但為何最後他卻放了她,這一點她就想不透。

    她忍不住又抬頭望向前方的宅院,皺眉細細思量著。

    雖然那一晚夜色昏暗,風沙更是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但他總是瞧見了她的真面目,為什麼這幾天來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在她還沒理出個頭緒時,一道娉婷的身影已自神門走了出來。

    那女子有著不亞於她的天仙容貌,一雙晶瑩美眸鑲在小小的瓜子臉上,顧盼之間淨是清靈慧黠的迷人風采,白皙而淘氣的臉蛋上則染著紅暈,映襯著唇邊一抹古靈精怪的笑,活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美人兒似的。

    練守紗摹地雙眼一亮,立刻便猜出她的身份。

    能這樣大搖大擺、旁若無人似的進出神門的,除了那傳言中美得不可方物、卻皮得像個小魔頭似的神門么女神君戀之外,只怕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水眸裡突地流竄過一抹光芒,練守紗連忙疾步跟在她後頭,同時飛快的在腦子裡盤算著該如何接近她,才不至於被她識破。

    走在前頭的神君戀絲毫未察有人跟著她,仍是笑得一臉得意。

    「說什麼不讓我出來,瞧,我現在不就走在街上了嗎?」她淘氣的說著,像個偷吃了糖的小娃兒般,笑得得意非常。

    「好不容易溜出來,反正橫豎都要被罵,我何不玩得過癮一點再回去?」

    才說著,她已蹦蹦跳跳的溜到市集裡東摸西看的,一下吃著糖葫蘆,一下把玩著古器童玩,那天真單純的模樣不由得讓跟在後頭的練守紗笑瞇了眼。

    「看來她的個性和我還挺像的。」

    沒一會兒工夫,神君戀已跑到一處販賣珍珠首飾的攤販前站定。

    「哇,這隻玉手鐲好漂亮啊!這個珍珠項鏈好像也不錯,我看還是挑幾個回去送給娘好了,說不定就不用挨罵了,嘿嘿嘿

    見她吃吃笑著.活像只偷腥的貓,練守紗差點被她說出口的話給逗笑。

    看來傳言確實不假,那神君戀的確天真叉淘氣。

    想著想著,練守紗又蹙起眉,仔細思索著該如何接近她。

    那夜所受的羞辱仍記憶猶新,雖然那笑面男子並未傷她分毫,卻重挫了她的自尊,畢竟從小到大她從未受過此等屈辱,而且還是被一個如此可惡的人戲弄,倘若不討回公道,她聖火教的顏面豈不蕩然無存?

    再者,她也得趁此機會探查清楚神門的底細,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多一分對神門的瞭解,就多一分勝算。畢竟在這場比試中,她只能贏,不能輸,贏了,她穩坐聖火教下任教主寶座;輸了,只怕她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思及此,原本閃亮的水眸不禁黯淡了幾分。

    月無涯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從小對她的管教便十分嚴苛,所以她學會了看她的臉色做事,也學會絕不杵逆她的任何命令與交代,因為她明白與她作對絕沒有好處,更何況她還是她養大的,她無法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來。

    練守紗深吸了口氣,重新振作精神。

    也正因為如此,她得步步為營,想辦法完成她所賦予的任務。

    而在她陷入沉思的同時,另一邊的神君戀也口沫橫飛的與那攤販討價還價起來。

    「我說老闆呀,我一口氣跟你買了這麼多的東西,你就算便宜一點嘛,我只是個小孩子,你又何必跟我計較那一點錢?」

    那攤販一聽,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小姑娘,你買的這些東西可不便宜,我已經便宜你很多了,你就別再為難我了。」

    神君戀一聽,眼兒一轉,立刻祭刻祭出絕招。

    「這樣呀……」也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原本一張精明的小臉蛋已垮了下來。「那算了,我看我還是別買了;買回去只怕也會被我娘罵說浪費錢,反正我們家多的是這種東西。」』

    說完,她轉身作勢要走,那攤販見狀,立刻把她拉了回來。

    「好、好吧,小姑娘,我就賤價賣給你了,這總成了吧!」

    神君戀聞言不禁竊笑;佯裝一臉莫可奈何的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你,我就買了吧!」

    那攤販見遇到了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也只有咬牙切齒、褪胸頓足的份了。

    開開心心的討了錢,神君戀得意的捧著便宜買到手的珍珠首飾,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絲細線,看得身後的練守紗佩服萬分。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練守紗連忙快步跟上,決定乘機上前接近她。

    逛完了市集,還沒玩過癮的神君戀轉過了前方的巷弄,打算到客棧裡大吃大喝一頓,偏就在此時,一群冷面男子突地出現擋住她的去路。

    神君戀眼睛一轉,古靈精怪的笑意爬上了她彎彎的唇角。

    「請問五位公子擋住我的去路有何貴幹?」

    那五名男子不置可否的相視一眼,毫無預警的便拔刀朝她砍去,神君戀早有防備,身形一閃,俐落的躲過了襲擊。

    站在遠處的練守紗見狀,細細的柳葉眉納悶的攢了起來。

    「是仇家嗎?」她逕自猜測著,一雙美眸不住的隨著神君戀的身形移動,有些亂了方寸。

    突地,她靈光一現。

    「真是天助我也!」

    話方落,她已出手加人戰局,幫著神君戀與那五名男子纏鬥。

    那五名男子似是欲置神君戀於死地,下手極重,招招皆是狠毒的招式,練守紗一個閃避不及,胸口中了一掌;她痛哼了聲,連忙射出袖裡的獨門暗器用五名男子閃過不及中了針,突地面色慘白的倒下,像是中了劇毒。

    自知不敵,那五名男子迅速翻過圍牆,沒一會兒的工夫便失去了蹤影。

    眼見制伏了他們,一抹精光竄進練守紗明亮的水眸裡。

    見她突地吐了口血,身形虛軟的癱倒在地上,一旁的神君戀見狀驚呼了聲,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過來。

    「姑娘,你沒事吧?」

    練守紗勉強扯出了個笑,突地昏了過去。

    「姑娘兒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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