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運氣怎麼會這麼背?
風戀荷萬萬料想不到自己方才「打擊弱小」的那一幕,竟就這麼完完全全地全入了谷傲辰的眼,羞赧的紅潮襲來,一股燥熱襲向全身,風戀荷整個人只能呆愣在原地,連自己是怎麼走回府的也不知道。
天啊!讓她死了吧!
愈想愈羞,她又愧又急地扯著衣角直跟在谷傲辰後頭,小小的臉上早已不見先前那自鳴得意、不可一世的表情,只恨不得先前的一切全沒發生過,她設粗魯得像個野丫頭似的,以大欺小的姿態坐在一個只有六歲大的娃兒身上瘋狂痛揍,而他也沒有看見她粗魯的這一面,而所有的一切全是一場夢……
想著想著,她差點忍不住失聲尖叫。
她這不等於是在自欺欺人嗎?
「嗯……那個……」
一句話還沒說完,耳邊已傳來他揶揄似的調侃聲。
「想不到你打起小孩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風戀荷一聽,當場羞愧得只差沒呻吟出聲。
「我……嗯……那個……你、你別瞧王大虎好似被我揍得很慘,其實他全身上下的肥肉加起來可多到可以爆豬油了呢!而且……」她羞愧地抬頭瞟了他一眼,立刻又心虛地低下頭去啃起手指頭,「是那王大虎太張狂,雖然他還不足七歲,卻壞得像個小霸王似的,不給他點教訓他是不會害怕的。」
谷傲辰沉默半晌,立刻爆笑出聲。
「照你所說,那王大虎似乎已讓你『教訓』過不少次?」
聽出他話裡明顯的嘲弄笑意,風戀荷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你別瞧那王大虎只有六歲,雖然他只有六歲,可卻天生皮厚,肥肉又多,我每每揍完他手臂都要酸上好些天,更何況我也不過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根本傷不了他分毫;再者,若非他欺負大毛他們在先,我根本不可能對他動手,不知道的人瞧見了也許還以為我以大欺小呢!」
谷傲辰一聽,不以為然地揚了揚劍眉。
「聽你這麼說,倒像是你有滿腹苦水似的?」
「我是啊!」風戀荷臉不紅氣不喘地胡謅,「那王大虎出身豪門,年紀小小便狗仗人勢、欺負弱小,想想他可未足七歲耶!才六歲大的孩子便已如此火爆,將來長大還得了?既然他那昏爹不予以管教,我只好代為效勞,要真說起來,委屈的可是我呢!」
話才說完,原本走在前方的人猛地停下腳步,毫無防備的風戀荷立刻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哎喲,疼呀!」
吃痛地揉著撞疼的額,風戀荷又是納悶又是不悅地抬起頭,卻在見到那雙盛滿著詭譎眸光的黑眸時,原本到口的詛咒當場嚥下。
被他那犀利得駭人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風戀荷心頭忍不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偷偷吞了口口水,接著眨了眨無辜的水眸後,才勉強鼓起勇氣望著他。
「你為何這般看著我?」
發亮的黑眸閃過一抹譎光,深邃黯沉。
「到了。」
風戀荷納悶地瞠大眼,過了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
掠過他看著近在眼前的大門,風戀荷心中的恐懼再也無法抑止地如排山倒海般襲來,一想到待會兒極有可能發生的一場風暴,細軟的腿兒幾乎撐不住搖搖欲墜的嬌弱身體,抖抖顫顫地掛在一旁的牆上。
「待會……那個……」
見她支支吾吾的,谷傲辰挑了挑眉,瞭然地道:「要我幫你?」
風戀荷拚命點頭,只差沒跪地叩首。
「我爹雖疼我,但向來說一不二,倘若他知曉我末認真聽課學琴,反倒溜出府外打架滋事,他肯定要罰我禁足三個月的,罰別的我不怕,可就偏怕禁足,那會把我悶瘋的。」
一抹詭異的笑爬上他俊美的唇角。
「你要如何謝我?」
風戀荷聽了一惱.忍無可忍地怒道:「只要你肯幫我,什麼條件我都允你,這總成了吧?」
「當然。」
話才說完,只見青絲橫衝直撞地自大廳裡衝了出來,險些撞上掛在牆角的風戀荷。
「小姐,您杵在這裡做啥?」急忙止住腳步,青絲又是詫異又是納悶的道.沒等她回答,便又急急忙忙扯住她的袖口,快步將她往大廳裡揪去。「快快快,老爺找您找了好些時候了呢!頻頻問我怎麼沒瞧見您和谷師傅,懷疑您是否又野出門了。」
她的話才說完,已然將風戀荷拉到正坐在大椅上啜著茶的風玉堂面前。
一見到父親,風戀荷立刻心虛地喊道:「爹。」
擱下手裡的杯子後,風玉堂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又野到哪兒去啦?」
風戀荷抬頭瞟了他一眼,囁嚅著道:「我……」
「這時候你不是應該正在和谷師傅學琴嗎?怎麼我讓青絲找遍了整座府邸就是沒瞧見你的影子?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
風戀荷眼珠兒轉了轉,情急之下只好瞎掰道:「女兒沒上哪兒去,而是……而是和谷師傅出去學琴去了,谷師傅說府裡太煩悶了,彈琴是何等清高風雅之事,該找個有湖、有花香、有草為伴的地方,如此才能將琴音發揮到極點,所以女兒才和谷師傅出府去了。」
風玉堂的目光轉向一旁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的谷傲辰。
「谷師傅,小女所言可是事實?」
見他不說話,風戀荷立刻緊張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無聲地做出請求。
谷傲辰瞟了她一眼,像是在提醒著她方纔所做的保證,這才慢條斯理地道:「的確是事實。」
畢竟薑是老的辣,風玉堂可沒三盲兩語便被他們唬弄過去。
「既是事實,怎不見你們帶著琴?不帶琴又如何學琴?」
風戀荷急中生智,連忙再開口掰道:「今天教的只是關於箏的起源與歷史,既是學琴,自然得從頭學起,如此才能學習到箏的精髓,所以毋須帶琴。」愈掰愈順口,風戀荷還真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風玉堂沉寂良久,未發一語,像是正在思索著什麼,看得風戀荷一顆心緊張擔憂得不得了,生怕謊言被拆穿,只怕到時她可真要吃不完兜著走。
「爹,您在想什麼?」
風玉堂抬起頭看著愛女,也不拐彎抹角。
「我在想你方纔那番話的可信度。」
還真是一針見血、毫不留情,風戀荷當場漲紅臉,差點摔跌在地。
「爹,您未免也太不相信女兒了吧!說要我學琴,女兒也應允您了,沒再反對過,可如今女兒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學琴,當個乖巧聽話的女兒,您卻反倒這般吃驚猜疑,您就不怕傷了女兒的心嗎?」風戀荷半真半假地道,一臉委屈難過的樣子。
見愛女傷心,風玉堂縱然再有滿腹的疑惑,這會兒也全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乖女兒,你別哭啊!算爹說錯話這總成了吧!其實爹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向來就怕這些無聊沒趣的玩意兒,這次你肯願意乖乖學琴,爹自然是訝異萬分,不過既然你已下定決心,爹當然相信你,也完全地支持你,因為爹清楚你絕不會令爹失望的,是不是?」
一番簡單的話,輕易地便將風戀荷給推入了絕境。
終於,她深吸了口氣,信誓旦旦地道:「爹您放心,女兒絕不會令您失望。」
她話方說完,一抹得逞的笑便立即爬上風玉堂的嘴角,幾乎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才是那個玩手段的人。
「好好好,爹實在太高興了,谷師傅,這全是你的功勞啊!」風玉堂笑得可高興了。
谷傲辰揚揚眉,先是嘲弄地瞟了一臉齜牙咧嘴的風戀荷一眼,最後才轉向笑得極為開懷的風玉堂。
「不,我並沒做什麼,是老爺教導有方,小姐才會如此聽話乖巧。」
風戀荷一聽,惱得當場向他射去一道殺人目光。
這個人前人後不同嘴臉、虛偽做作的偽君子!有外人在的時候便稱她「小姐」,可當只有他們兩人獨處時,卻又尊卑不分地喚她「戀荷」,倘若不是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她非整得他死去活來不可。
哼!
風玉堂欣慰地頻頻點頭。「是啊!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未來的這一段時間裡,還有勞谷師傅好好地調教小女,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教會她彈琴,我也好開始展開替她尋覓婆家的事。」
風戀荷愣了好半晌,猛地驚訝得跳了起來。
「爹,您說什麼?」
風玉堂惱怒地瞪了她一眼。「才剛誇你聽話乖巧,怎地沒一會兒工夫,又做出如此粗俗的舉止來?別忘了你可是大家閨秀、名門千金。」
數落完後,他又接續道:「你可聽好了,為了激發你學琴的鬥志,爹決定定下一個期限,在三個月的期限內你必須成功習得所有古箏的要領,並在當天當著大家的面彈奏一曲,聽清楚了沒?」
此番話一出,仿如晴天霹靂,當場把風戀荷打了個措手不及。
只見她稍回過神後,立刻震驚地尖叫:「爹,您想我死啊!」
風玉堂聽了,一張臉當場變色,忍不住怒罵:「呸呸呸!你說的那是啥話?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說著猛地怒眼瞪視她,「爹這是為你好,你何以把話說得如此嚴重?不過是學琴罷了,況且方纔你不也大言不慚地保證過?既然如此,又有啥好慌的?」
「我慌啥?」風戀荷又恨又惱,簡直悔不當初。
真是自掘墳墓啊!
先前她之所以會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說穿了其實也只不過是為了先安撫爹,然後再好好地思索解決之道,怎知她方法都還沒想出來,爹便已劈下這一道雷來,當場打得她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啊!
「可是爹……」
「爹心意已決,你休莫再提。」一句話便毀掉她僅存的希望,「你現在便和谷師傅到琴室學琴吧!爹深知學琴不易,所以時間最為寶貴,你僅有三個月的時間,好好把握吧!」
至此,風戀荷可說是連一點反對的機會也沒有。
偌大的琴室裡,古色古香、富麗堂皇。
不過是簡單一個琴室,便已豪華的足可媲美於寢宮,谷傲辰莫測高深地斜倚在門邊,全身自然散發的尊貴氣息恰與那一室的華麗融為一體,只是仍在氣頭上的風戀荷根本沒有發現,兀自在那兒氣呼呼地捶胸頓足,惱恨不已。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千般想、萬般料,就是沒料到自個兒的親爹居然還有這等心思,簡單的一句話撂下,便完全地吃定了她,讓她連翻身的機會也沒有,真是小覷了她那慈爹的心機。可惱啊!
辦法還沒想出一個,身後便已響起簡單的兩個字「坐下。」
風戀荷眨眨眼轉過身.才發現和她說話的是那個自始至終便擺明一臉看好戲的谷傲辰。
風戀荷愈想愈惱,終於忍無可忍地吼道:「你先前不是承諾過要幫我?可為何方纔我爹在提出那樣要求的時候,你卻半點反應也沒有,你這是在幫我嗎?我看害我還差不多。」
谷傲辰環抱著手臂,絲毫沒把她的憤怒放在眼裡。
「我只承諾幫你守住『出府滋事』、『欺負弱小』的秘密,除此之外,我並未應允你其他事。」
風戀荷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你、你這——」
一語未竟,又讓他無情打斷:「坐下,開始。」
被他那可怕的目光一瞪,風戀荷倏地心下一驚,立刻咚地一聲,乖乖地坐在房中那一架精緻美麗的古箏前。
「開始?開始什麼啊?」
谷傲辰單手一揮,房門立刻重重地關上,嚇得風戀荷猛地自椅上跳了起來,隨後又在他的瞪視下,不甘不願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既然要學箏,就得先從箏的起源與歷史說起。」
風戀荷呆愣地望著他,弄了好半天才明白他是來真的。
「別開玩笑了,我先前會那麼說只是為了騙我爹而已,你不會真聽我爹的話,打算教我學琴吧!」
谷傲辰半坐在一旁的大桌上,唇邊噙著詭異的邪笑。
「自始至終我是再認真不過,沒想通的人是你。」
風戀荷當下氣惱地自椅子上跳了起來。「你食言而肥,你不守信用,你空口說白話,你、你……你大騙子一個!」
「閉嘴!」俊俏容顏猛地板起,「坐下!」
風戀荷又惱又恨,可又拿他沒轍,只得嘟翹著一張嘴,萬般不情願地坐回椅子上。
「你做啥凶我?老實告訴你吧!我對學琴真的一點概念也無,而且倘若真學了,以我這半吊子的功夫,肯定要讓你這個師傅掛不住面子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呢?我是出於好心才提醒你,不想到時候雙方彼此都難看,我想這點道理你該懂吧!」
冷冷的聲音自鼻孔裡哼了出來:「那又如何?」
風戀荷當下錯愕地傻了眼。「我是為你著想耶!」
「是嗎?」冷淡的聲音裡滿是嘲弄與揶揄,「忘了你答應過的事了嗎?倘若我幫你守住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便一切任憑我處置,你該是這麼答應過的沒錯吧?」
風戀荷忍不住惱羞成怒地吼道:「那才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這麼說,我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你爹了?」
聞言,風戀荷立刻沒志氣地投降。
「不要,我求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爹,我爹要是知道了,他肯定會罰我去跪祠堂,那無疑比禁足還要糟,好好好,既然你堅持要教我學箏,我便答應你,這總成了吧!」
咬牙切齒地答應後,她又恨恨地繼續道:「不過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我向來沒啥音樂修養、天賦,所以你既然決定了,最好就要先有心理準備,免得最後讓我給氣死,我可不負責幫你收屍。」
谷傲辰愣了半晌,立刻大笑出聲。
「這是我該擔心的,不是你。」
嫩白的小手氣惱地緊握。「最好是這樣。」
只是當她還氣呼呼地思索著拖延時間的策略時,耳邊又傳來他低沉有力的聲音。
「古書裡對箏最早的記載,是《戰國策》中的《齊策》,書中云:『臨淄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築、彈箏。』從記載研判,箏的來源可分為幾種:一、為蒙恬所造;二、為瑟所簡化;三、為簡單的樂器所演變等說法……」
即便對他再有如何的不滿,風戀荷還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實在非常的好聽,低低沉沉的,就好像擺放多年的陳年香釀那般迷人、香醇,使她忍不住支手撐額,睡意又起。
「在舊唐書《音樂志》中也曾提到:『箏本秦聲也,相傳雲蒙恬所造,非也。制與瑟同而弦少。案京房造五音準如瑟,十三弦,此乃箏也。』」
低沉的嗓音持續迴盪在耳邊,仿如醉人琴音般,捲去了她的思緒與理智,一顆頭也愈漸沉重,飄飄浮浮的,差點兒就撞上擺放在案桌上的那架精緻古箏,所幸小巧人兒連忙回神,才免去出糗的下場。
勉強提振起精神後,滿腦的思緒早已飄得老遠。
沒天理啊!
上天居然讓這卑鄙虛偽的傢伙擁有如此迷人好聽的聲音,也不想想他除了空有一手好琴藝外,惟一會的,便是威脅恫嚇人,而且最要命的是,那個被嚇的對象還是像她這樣的人,沒讓他流落街頭做乞丐已夠仁慈了,這會兒竟還讓他人府來迷惑鼓炫她的心智,真是沒天理啊!
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偷偷抬頭瞟了他一眼,立刻又嘟嘟囔囔地低下頭去。
這還不打緊,最不應該的是,居然還讓他擁有了一張眾所欣羨的俊俏容顏,老把她迷得團團轉,分不清東南西北,真是讓她愈想愈慪。
偏偏滿腹的委屈還未抱怨完,耳邊便又響起他聽不出任何情緒反應的聲音。
「你神遊到哪裡去了?」
風戀荷連忙回過神,迅速放下撐住額頭的手。
「沒,我沒神遊到哪兒去陰!我只是在聽課罷了。」
「哦?」一抹諷笑漾起,「那我方才說了什麼?」
一陣手忙腳亂,嫩白小手差點打翻案桌上的那架箏。
鬼才知道他方才說了什麼,他一開口,她便被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再者,她能忍住睡意沒當場在他面前找周公下棋去,就已夠讓她佩服自己了,這會兒還要她背誦他方才說的話,唉,就算打死她也擠不出半個宇來。
黑眸閃爍著嘲弄的笑意瞅著她。「如何?」
風戀荷氣急敗壞地怒道:「我管他如何?反正我要學的是彈奏箏的方法與技巧,並不是那些個什麼繁複的歷史與起源,而且告訴你,我也沒有興趣知道,這麼拉拉雜雜的一長串,我去記它做啥?反正我將來又不當琴師,知道那些也沒用。」
「意思就是,你方才根本沒在聽我講課?」
微怒的聲音裡滿是濃濃的威脅與恫嚇意味,風戀荷一聽,當下明白他的意思,恨不得當場扭斷他好看的頸子。
「好好好,我認了,我知曉我錯了,我不該在你講課時分心,我保證,以後我絕對會認真聽課,而且不發呆,這總成了吧?」一番話講得咬牙切齒、齜牙咧嘴的,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然而谷傲辰卻繼續得寸進尺地要求:「而且不能反駁。」
風戀荷聽得氣惱地猛一揮拳,差點又撞翻桌上的琴。
「姓谷的,你別太過分了。」
「那你是不答應了?」
眼見他說著說著便威脅似的往外走,風戀荷當場沒骨氣地吼道:「答應就答應。」
她上輩子肯定是欠他錢沒還,這輩子才要如此受他的氣,愈想心愈酸,兩滴淚忍不住懸在眼眶。
倒霉啊!
見她答應,谷傲辰立刻噙著得逞的笑,慢條斯理地走回來。
「那我們繼續講課吧!」
風戀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都已經是氣得滿肚子火了,他還講什麼課啊?而且就算他再講,她仍是半個字也聽不進去,要她真正認真聽他講課,那無疑是等於要她向他低頭,而她風戀荷是何等驕傲自負的人,怎可能如此輕易便栽在他的手上!
哼哼!
只是,她都還沒開口,只見青絲急急忙忙沒敲門地闖進來,臉上一副凝重焦急的神情,仿如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似的,讓風戀荷沒來由地發毛了起來。
「青絲,怎麼了?瞧你急成這樣。」
這次,青絲沒讓她等太久,邊喘著氣,邊慌慌張張地道:「小、小姐,鄰街的暴發戶王、王阿捨,帶著他那被打成了豬……豬頭的兒子上門告、告狀來了!」
風戀荷愣了半晌,小臉當下死白,全身虛軟地慘跌在椅上。
這下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