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心娃娃 第五章
    「查到了?」

    昏幽的臥房裡,冷顏看了在床上熟睡的身影一眼,然後將注意力轉回手上的話筒,刻意壓低聲音的問道。

    話筒的另一方傳來一名男子簡潔有力的聲音。(是的,據消息來報,雷克隆仍停留在香港,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冷顏沉吟了一會兒,「知道他的落腳處嗎?」

    對方有些猶豫。(只知道目前他在九龍一帶,實際地點還不清楚。)

    冷顏點點頭,臉上是一貫的冷漠與無情。「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一定要給我揪出他的巢穴,這次我要他插翅難飛。」

    就在他專心一致的將注意力放在談話上時,床上的人則痛苦的陷於夢境中。

    好難受……她好難受……雷庭雙眼緊閉的困陷在夢裡的情景中,被褥散亂一地。

    夢裡,一個年約十來歲、身子單薄得不像話,瞳孔凸出且雙頰毫無血色的小女孩,正一臉恐懼的讓人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小女孩拚命的伸出手腳來抗拒,但粗糙的繩索依舊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捆綁,窒息的感覺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嚇壞了,大聲喊著自己的父母,以及對她疼愛萬分的徹哥哥,但沒有人出來救她,淚水流滿了她的臉,髒污的頭髮黏在她的頰上。

    小女孩根本無力抵抗,只能一味的搖著頭。

    止不住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感覺有人走近她,手裡端了一碗黑不溜丟的湯汁,濃稠的程度令人作嘔。

    她強迫自己停止哭泣,堅強的抬起雙眼望進來人那森冷的眸子。

    那是一雙足可媲美惡魔般的可怕眼睛,灰冷的閃著邪惡與淫笑。

    不要,不要……

    小女孩忘了要堅強,也察覺不到從惡魔身上散發出來的惡毒訊息,只能恐懼的盯著那碗益發接近她的湯汁。

    她開始大叫,激烈的閃躲惡魔將汁液被灌入她口中。掙扎間,部分湯汁潑灑出碗外,在地上形成一灘灘漆黑的污漬。

    小女孩再也無力抵抗了,她任由自己順從的被灌下那碗湯汁,那噁心的氣味令她想吐。

    鏗的一聲,雷庭被砸在地上的破裂碎片震住,她僵硬的把頭轉向那被捆綁在椅上的瘦弱女孩,赫然發現那個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孩是自己。

    就在此時,那個代表著惡魔的腳步聲又向她走來。

    這一次,他手裡拿的不是盛滿噁心藥汁的湯碗,而是一條粗得嚇人的馬鞭,拚命地朝她揮來。

    啊——

    「娃娃,娃娃,你怎麼了?快醒醒!」

    急切的呼叫聲將她從夢境中驚醒,雷庭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冷顏,她發現那驚人的喊叫聲來自自己口中,趕緊將嘴巴閉上。.

    「做惡夢了?」冷顏心疼的擦去她額上的汗。

    「不。」一想起夢境裡的情境,她無法承受的撲進冷顏的懷中。「徹,我好怕,那不是夢,我知道那是真的,是真的……」

    淚水撲簌簌的滾出她的眼眶,她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她的童年。

    「好了好了,別怕。」冷顏咬了咬牙,看出她的恐懼,不捨的將她摟緊,「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不要,徹,我好怕。」雷庭慌亂的搖搖頭,淚水仍有如決堤般湧出。

    冷顏心疼萬分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娃娃不怕,有我在這裡陪著你,誰也不能傷害你。」

    「徹,我好怕,你摟緊我……再摟緊我一點。」

    冷顏只能依言將她緊緊擁在懷中,杜絕所有可能傷害她的一切。

    躺在心愛的人懷裡,雷庭靜靜聆聽著冷顏有力的心跳聲,一點一滴的將她帶離可怕的夢境。在他溫柔的懷抱裡,她終於疲累的沉入夢中。

    冷顏則無言地望著她虛弱的睡容。

    這幾天來,她一直睡得很不安穩,夜裡他常感受到她的不安與害怕,像是在與什麼搏鬥,而他只能將她緊摟在懷中,給予她所需的溫暖。

    望著她無助的睡臉,冷顏的心頭浮出了一抹堅定。

    他會讓雷克隆為加諸在娃娃身上的痛苦付出代價的,一個令他永遠也忘不掉的代價。

    ×     ×     ×

    午夜時分,雷庭緩緩的自睡夢中醒來。

    她的視線捕捉到了床畔的熟悉身影,一股安心的感覺頓時溢滿她的心頭。

    留戀的眼神不捨的停留在冷顏俊逸且帶著點孩子氣的睡容,然後她在不驚擾到他的情形下,翻身坐起。

    她茫然的瞪視著眼前的黑暗,思緒也跟著走人先前使她不安的夢境中。

    一股沒由來的心驚狠狠的凌遲她的心。

    雷庭下意識的甩頭,企圖揮去那股不適感。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無法抑止的緊揪住發疼的心,猛咬著自己已然泛白髮青的雙唇,冷汗滴下她的額際。

    該死!她發病了。

    緊忍件那股足以將她撕裂般的心痛,雷庭緊張的看向冷顏,確定他沒被自己所發出的聲響吵醒後,她再次咬牙撐住那股痛,雙手急切的在桌上摸索著。

    直到找到那包白色藥包後,雷庭撐起兒乎快癱倒的身子,強迫自己抬起早已抖得不像話的腳,下床倒了杯水和著藥粉吞下。

    些許的藥粉因為慌亂而散出她的嘴角,她痛苦的縮在床角,等待那股陣痛過去。

    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久,她發覺痛已經慢慢的消失。

    淚水在此刻終於按捺不住的滑下她閃著悲痛的大眼。

    雷庭緊咬住唇,不讓哭聲逸出口。原以為她的病早就經由藥物控制住了,沒想到,她還是發病了。

    直到嘗到一股血腥味,她才發覺自己把嘴唇咬破了。

    她小心翼翼的撐起身子,絕望的看了床上的身影一眼,然後赤裸著腳,一步一步的走向落地窗前。

    她輕輕的拉開窗前的簾子,些微的月光因此投射進來,照在她幾乎站不住腳的虛弱身影上。

    她的心在吶喊,在哭叫著。

    這十年來她長期服的藥就是為了抑止發病的次數,而她也幸運的從先前一個月五次、到三個月一次、到半年一次,直到現在都不再發病,但事實證明,她的病開始惡化了。

    她心碎的抱住頭,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為什麼明明已被控制住的病情會開始惡化?

    她絕望的幾乎想放聲尖叫,但仍死命的摀住嘴巴。

    熱得燙人的眼淚滑落臉頰,然後滴到地面上。再也撐不住被侵蝕般的心痛,她扯住簾子跌坐在地上。

    透明的玻璃反映出她美得驚人的帶淚臉龐。

    她低頭絕望的掩面哭泣,卻沒發現身後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痛苦黑眸,正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而深凝著。

    ×     ×     ×

    清晨的微風總是特別的怡人與清涼,

    舒服的倚在冷顏的懷中,雷庭滿足的享受著九龍公園裡的清新空氣與鳥語花香。

    冷顏習慣性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嘴角不自覺的浮出一抹笑。

    應雷庭所求,他們暫時拋開了繁瑣的任務與調查到外面來透透氣。他再次憐愛的看了她一眼,對於她會有這種要求是能理解的。

    距那次雷克隆以雷庭作為要挾他進行毒品交易的事已經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他們調查的結果根本毫無斬獲,他不得不佩服起雷克隆的神通廣大。

    他就像在這個地球上消失了一樣,一點能讓人探查的線索也沒有留下。

    他摟緊雷庭的雙臂不由得收緊了些。

    雖然組織清楚他和雷克隆之間的過節,而沒有訂下任務的期限,但他就是無法允許自己放鬆,有停下來喘息的時間。

    而雷庭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提出到外面來走走這個提議。

    他知道他把自己繃得太緊了,但一想到雷克隆仍繼續的逍遙法外,他就控制不住滿腔的怒火,拚命的埋頭於調查雷克隆的工作。

    就像現在,他的心仍停留在那件任務中。

    「你分心了。」

    雷庭溫柔的聲音傳人冷顏的耳中,他緩緩的轉過頭,給她一個讚賞的笑。「別告訴我你有透視別人內心想法的能力。」

    雷庭被他的話逗得輕笑一聲。「我才沒那個精神與體力去瞭解別人在想什麼,那是因為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冷顏震撼於她的表白,有一剎那時間,他不曉得該說什麼。

    「別告訴我你感動得想哭。」雷庭幽他一默。

    他終於回過神來,緊緊的將她摟人懷中,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你知道我有多高興聽見這句話嗎?」

    雷庭淺笑,「我現在知道了。」

    他滿懷愛憐的捧起她精緻的臉龐。「我只想趕快把雷克隆的事解決,然後帶著你離開這個沒有甜蜜回憶的地方。」

    雷庭咬了咬唇,蹙起秀眉。「今天不談這個,好嗎?」

    冷顏撫了撫她的臉頰,笑道:「好。」

    九龍公園的石璧上大大的刻了六個龍飛風舞的字跡:九條龍,天上飛。

    「九條ˍ龍,天上飛……」雷庭喃喃吟道,隨後她理解的笑了笑。光是這簡簡單的六個字,就將九龍公園的創史道盡,香港人自有他們一番對文字獨特的見解。

    她開心的拉拉冷顏的手,小臉上閃著從來沒有過的喜悅。「我們再四處看看,好不好?」

    冷顏寵溺的點了點她嬌俏的秀鼻。「當然好!」

    他們從來沒有一刻是像今天這麼開心的,雷庭成功的暫時消去始終纏繞在冷顏眉宇間的輕愁,也唯有這個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和冷顏就像對普通的情侶般,開心的談天說地。

    這一刻,她幾乎覺得地球只為了她一人而轉。

    沒有那些令人恐懼的刀光劍影,也沒有那些面對任務時的冷漠與無情,對此刻的她來說,她彷彿躲過那些永遠也避不了的現實與殘酷。

    如果說上帝只能讓人選擇一種東西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平凡。

    有太多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而放棄了身邊的

    平凡與安寧,世界開始變得狹窄與渺小,天空除了烏雲不再有藍天。

    而對一個經歷過無數的磨難與痛苦的人來說,目標不再是吸引他的東西,平凡反而成了他唯一的渴求。

    這就是雷庭此刻的想法。

    以往待在雷克隆身旁,她總為了能贏得他的一個獎勵或是一句讚賞,而不擇手段的替他完成交易;而此時的她,才發覺自己當時有多愚蠢。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的話,她只希望自己不會再遇上雷克隆。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後悔與錯誤,而她的後悔就是自己曾經犯下不可磨滅的錯誤。

    雷庭為著突如其來的想法覺得莞爾,如果是以前的話,打死她也不會有這種多愁善感的念頭,而現在她居然有這麼大的改變。

    她知道,這一切得歸功於冷顏。

    她滿懷愛意的看著他,自從遇上他以後,她發覺從前那個嗜殺成性的無情雷庭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是一個懂得用心去體諒別人的人。

    她笑了笑,或許她只是回復原來的性子而已。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珍惜與冷顏如此安靜的賞花看樹這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生活,因為過了今天,他們又得回去過那種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     ×     ×

    連日來的奔波追蹤讓雷庭的病情嚴重惡化。

    就在冷顏單獨外出查訪雷克隆行蹤的時候,她開始發病。

    偌大的臥房裡,抽氣聲與呻吟聲不斷。

    虛軟的倒臥在床上,雷庭痛苦萬分的蜷縮在被褥間,而從頭上與胸口傳來的陣陣抽痛讓她無助的不時在床上打滾。

    她連忙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藥粉,然後顫抖著雙手和水喝下。

    這一個月來,她已經連續發病三次了,而且劇痛的程度一次比一次還要嚴重,對於上次的發病,她仍記憶猶新,那次她足足痛了有十五分鐘之久。

    雷庭全身顫抖的縮在角落,慶幸著沒讓冷顏看見她現在的模樣。

    一股令她差點昏厥過去的劇痛像一道毫不留情的鞭,狠狠的打在她的心上,她痛得抱緊頭,縮在床上企圖捱過那陣痛。

    她慶幸好在發病的這三次,冷顏都沒發現,她無法想像若是讓他看見自己這副疼得有如瘋子的鬼模樣,他的心裡會有多痛。

    她一直知道,冷顏對她的愛比她對他的愛還要來得濃烈、深厚。

    她的心裡始終很感激他是如此的愛她,十年不改,雖然一切的一切她仍無法自童年的記憶中解開迷惑,但她很慶幸能得到他全心的愛。

    一個女人一輩子所渴望的,無非是一份千金難買的愛情。

    但是,她得到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小堪,但面對冷顏時,她才發覺自己的幸運;因為她擁有了一個平凡女人所亟欲得之的平凡愛情。

    儘管她的心寂寞了十年,但在感情世界中,她知道她是富有的,因為她擁有冷顏的愛。

    一陣足以停止呼吸的劇痛再次劃過她的心。

    雷庭疼得眼淚直流,緊咬下唇。她知道這次她得熬過這陣抽痛,然後一切就沒事了。

    她以為那蝕心般的痛很快就能消失,但沒想到這次的疼痛像是永無止境似的,她感覺自己的頭快爆掉了,心也像不斷的撕扯般疼痛。

    她再也忍受不了,痛得放聲尖叫。

    「娃娃——」

    冷顏在房門外就聽見她淒厲的叫喊,一陣強烈的心痛竄過他的胸口,他失去控制的踢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她痛得在床上打滾的痛苦樣。

    「娃娃,你怎麼了?」冷顏心痛的看著她不停扭動身體;她的唇因為緊咬而清楚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雙手也在掙扎間弄得處處瘀青。

    看見她這副令人心碎的模樣,冷顏心痛不已。

    「又發病了,是不是?」他強壓下心痛,佯裝鎮靜的開口。

    雷庭根本沒有力氣回答他,只能張著一雙閃著驚異的痛苦眼眸望著他。

    冷顏再也按捺不住滿腔的不捨與心痛,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中。「傻娃娃,你以為你發病我都不知道嗎?我只是不想讓你難過罷了,其實從你第一次發病我就知道了。」

    看著他眼裡清楚的悲痛,雷庭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我沒有……想到……你會發……現,我不……希望看……你痛……」

    「那我就希望看你痛嗎?」他搖了搖頭,溫柔的撫著她滿是淚水的臉龐,「看見你痛,比我自己痛還要來得痛,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她閉緊雙眼,忍耐著劇痛後的抽搐「就是因為知……道,我才瞞著你……」

    「傻娃娃,你存心讓我心疼死嗎?」冷顏控制不住的大喊。

    「不會……有事的。」她勉強露出一抹惹人生憐的虛弱笑容。「我的痛只是暫時的,況且我服了藥。」

    「服了藥?」她的這句話讓冷顏警覺起來。

    她點點頭,不想令他擔心。「能克制我發病的藥,這十年來我都有按時服用,已經很久沒發過病了,」

    「但你最近經常發病。」

    雷庭突地木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藥在哪?」

    「在桌上。」雖然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但雷庭還是回答它。

    順利的在桌上找到雷庭所說的藥粉後,冷顏迅速打開藥包。在看見堆藥粉時,他立即湊到鼻前一聞,血色霎時自他臉上褪去。

    「怎麼了?」雷庭發覺到他的不對勁。

    捏碎手上的藥粉包,冷顏抬起那雙閃著狂怒的冷冽黑眸,心裡狂怒得想要殺人。「雷克隆那人渣拿這個餵了你十年?」

    雷庭遲疑了一下,「有什麼不對嗎?」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他的語氣平靜得有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雷庭被他弄糊塗了。「不過就是治我病的藥罷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冷顏深吸了口氣,強忍住殺人的衝動。「這是外蒙一帶的草藥,俗稱失憶草,又叫奪命草,同時具有讓人失憶以及慢性奪取性命的功能。它可依數量的多寡來進行控制人體記憶的深淺,但在服用的同時,也會一點一滴的消耗人體的生命力,這種藥就像吸毒一樣,一旦服了就會上癮,如果不繼續服用的話,全身就會疼得死去活來,比死還不如。」

    雷庭聞言,驚詫的倒抽口氣。「你怎麼會知道?」

    冷顏是「幻影」裡的電腦天才,也是出了名的識藥專家,只要拿得出來的約草,他都能清清楚楚的說出它的名字與特性。

    他並沒有費事的向她解釋這些,此刻,他的心裡只充滿亟欲殺人的衝動。

    原來雷庭之所以失憶,就是因為用了這種藥草的關係,難怪她忘了有關兩人十年前的所有記憶,完全不記得與他之間的關係。

    該死的!他憤怒的捶了下床頭,眸子裡射出驚人的光芒。

    他早該把那人渣千刀萬剮的,那麼雷也用3多受那麼多的痛苦;而現在,他卻有可能為此而失去她。

    「徹。」

    雷庭的叫喊喚回冷顏的思緒。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為什麼這十年來我還活得好好的?」雷庭絕望的看著他,眼有著認命。

    「這種藥草雖會置人於死地,但那種毒卻屬於慢性的,最快的五年就死亡,也有的捱了二、三十年才死,得依服藥的多寡而定。」

    「那我……」雷庭害怕得問不出口。

    冷顏的疑慮和她一樣。「我敢斷定他一定讓你服下了其他的藥物,否則依照你這劑量,現在還不到發病的時候。」

    雷庭努力的在腦中思索著。

    她確定這期間她沒服過任何其他的藥,雷克隆又能在哪裡下毒害她?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

    冷顏的一句話將她從迷霧里拉了回來。她震驚的撫著胸口,雙眼大睜的瞪視著冷顏。她是從那次被擄去後,回來就開始不對勁了。

    她嚇得倒抽口氣,莫非雷克隆是在她當時吃的飯菜裡下毒?

    她終於明白了!打從一開始,雷克隆就抱著耍她的心態在對付她。他先開口要求她親自收服冷顏,因為他算準冷顏肯定不會對她不利,然後就可以趁此良機打倒冷顏。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不但沒得手,反而將心陷了進去,所以在擄走她的時候,他對她下了其他的毒,而她若不是乖乖的照著他的話做,等著拿他的解藥,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無法相信雷克隆的心機竟這麼深,沒想到她一時心軟,竟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娃娃……」

    冷顏沉痛的聲音傳人她的腦子裡,她抬起泫然飲泣的臉,給了他一個堅強的笑。

    「在殺了雷克隆以前,我不會被病魔給打倒的。」

    冷顏心痛的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天知道他有多想代她受苦,天知道他有多麼的不捨她的痛苦與無助,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自己是那個受苦的人,而不是她。

    為什麼老天在給予她一線生機的同時,卻殘酷的讓她受此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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