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愛
當遲疑化成牽想
化為波泱相連的鴿侯
我對愛問:愛 不愛?
肩頭隱隱的作痛讓班襲皺著眉,緩緩張開美目,映人眼簾的是他關懷的眼神。
「老侍醫剛遣人拿來藥汁,趁熱喝了吧!」除了起身從丫環手中接過藥碗外,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他寸步不離地守著,光看著她就滿是幸福了。
班襲在他的攙扶下坐起,發現自己身上只穿著兜衣時,臉兒一紅。
郁干狂溫柔地在她的肩頭罩上他的披風,自在地好像不以為意,其實心裡正為她的嬌媚震撼不已。
他的自在讓班襲也從客了不少。接過他手上的藥用,不禁失笑。
「相識以來,咱們的相處模式就是你喝我端來的藥,我喝你端來的藥。」
郁干狂坐在她身旁說:「不只是這樣,咱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做其它的事。」
「是呀,咱們是朋友嘛!」班襲故意逗他。
「不只是朋友——」
郁干狂還來不及說完,就傳來叩門聲。
「郁干大哥,你睡了嗎?」從老侍醫說出班襲是女兒身之後,鬱於狂就嚴禁任何人來打擾她休息,蘭心公主心有不安,決定再試一回。
班襲挑眉,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鬱於狂先替她拉好披風,才說:「公主請進。」
蘭心公主進來瞧見他們並坐在榻上,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
她從來沒見過郁干大哥臉上出現這麼溫柔的表情!
她清清嗓,說:「班姑娘,本宮是來向你道謝的。」
「公主別這麼說,班襲擔待不起。」
「你的名真叫班襲?」
「沒錯。」
「為什麼易釵扮裝?」
「行走江湖諸多不便,班襲著男裝慣了。由於一開始並未說明,也就沒有適時解釋,還請公主見諒。」
蘭心公主嘟著嘴,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她眼兒一瞄,「郁干大哥,能讓我與班姑娘說幾句話嗎?」
鬱於狂望了她一眼,見班襲點點頭,他才說:「我到屋外候著。」
蘭心公主直望著他的背影,眼裡滿是藏不住的癡慕。
班襲好整以暇的等著。
「你知道嗎?我喜歡郁干大哥好多年了。」蘭心公主幽幽的說。
班襲只是看著她,並不說話。
「在你出現之前,我以為鬱於大哥無慾無情,以為自己有一天終究能感動他。」蘭心公主的聲調忽然激昂:「可是你卻出現了!」
「因為他遭受埋伏,我們才會相識。」她的話不輕不重地點出鬱於狂的處境。
「我……」蘭心公主有些心虛,「我會保護郁干大哥的!」
班襲點頭,淡淡的說:「我相信。於是他接二連三地在別官受到暗算。」
「只要我們回宮裡去,就不會再有刺客暗算!」蘭心公主強調:「謝邦振已經伏法了,沒有人能在傷害了鬱於大哥後,安然無恙!」
「今日殺了一個謝邦振,來日還是會有無數個謝邦振;只要他做質子,就會有人想殺他。」
這話蘭心公主不服,「鬱於大哥就算不為質子,回到契丹同樣有人想殺他,他的存在威脅到其它人的地位,這是無法改變的!」
班襲淡淡點出事實,「話雖如此,然而做質子的他無法反擊,在契丹他能在戰場上公平竟爭王汗的位置。」
蘭心公主知道她說得沒錯,私心裡卻不願意承認,只好背過身去。
「鬱於大哥身為質子是父皇的決定,我無能為力。」
「翱翔大漠的雄鷹一旦被綁住翅膀,剩下的只有不馴的尊嚴。你的父皇不會容忍他眼前出現個不馴的質子。」
這些她都知道,所以才會經年累月要求住在別宮,就是怕郁干大哥頂撞了父皇呵!
蘭心公主絞著手,咬著下唇,眼裡升起一陣霧氣。她好愛好愛郁干大哥,這樣還不夠嗎?
唉!班襲不忍見她失落的模樣,躺回床上。
「這是郁干大哥的房間,你要不要回你自己的房裡療傷?」
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時,才會讓她眼郁干大哥共處一定,現在知道了,心裡百般不願意他們孤男為女共處一室,可鬱於大哥卻堅持要親自照料她!
「隨公主的意思。」班襲閉上眼睛說。
醒來時,他眼底的深情,濃烈得教人移不開眼;而蘭心公主的惆悵讓她憐惜。然而,此身卻像走人了流沙,越掙扎越離不開。
她一開始只是心疼他的遭遇,沒想到會這麼快便走人情淖哪!
真的嗎?心裡有道聲音輕輕反問。如果沒有在意,哪裡會有心疼?
是嗎?原來對他早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情意,那一生一世不是玩笑話,而是心底的想望?
「既然你沒意見,本宮去跟郁干大哥說。」蘭心公主見她無意再談,說完便往外走。
回應她的是一聲幽歎。
「照料班襲是我的責任,公主無須掛心。」鬱於狂聽完蘭心的話,便一口回絕。
蘭心公主好是氣悶!卻只能捺著性子說:「班姑娘是為我而受的傷,論起責任該由我擔呀!」
「不勞公主費心。」鬱於狂淡淡的拒絕。
好說歹說他都不為所動,分明對班襲有私心!蘭心公主靈機一動。
「郁干大哥,父皇久受胃症所擾,我聽老侍醫說贛北有種叫做『南蒼朮」的草藥,你幫我跑一趟,取回那味藥可好?」
鬱於狂微皺著眉,「契丹不是進貢了北蒼朮嗎?」
蘭心公主反應飛快,「侍醫說北蒼朮確實不錯,然而南倉術更是佳品。父皇即將大壽,本宮想在壽宴獻上『南蒼朮』,你能辦到嗎?」
口裡說的是詢問,但鬱於狂心裡明白,她一旦用了「本宮」便是要他領命接受。
這正是身為質子,身不由己的無奈!
繃著臉,他說:「鬱於狂受命。」
望著他大步離去,蘭心公主有些後悔,郁干大哥,請原諒我的自私……
班襲聽完他的話後,只輕輕點頭,「所以你現在要立刻啟程羅?」
她的平靜讓郁干狂眉心又打了個結,「你那兒沒有南倉術這味藥嗎?」
班襲搖搖頭,「很抱歉,沒有。」
其實北倉術的藥效並不遜於南倉術,而南倉術也以浙、皖兩地的品質較好。蘭心公主捨近求遠,想必只是為了支開他吧!
「你熟知醫理,難道沒有其它可以代用的藥材嗎?」鬱於狂微惱的說。
班襲定定望著他,輕啟唇瓣,「你我都明白,她要的是南倉術,不是其它替代品。」
她的話讓郁干狂眸色一暗,「好個歸德大將軍!」要他做的,淨是些跑腿瑣事!
班襲伸手搭在他胸前安慰,「別沮喪,這只是暫時的羈束,你不會永遠陷在中原的。」
鬱於狂的眼從她的手緩緩上移,望人她的水眸裡,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手環住她的纖腰拉向自己,在班襲詫異的眼神裡,封住她想要詢問的雙唇。
她的柔順讓他加深了這個吻……
思及她左肩帶傷,郁干狂不捨地放開她的嘴唇,輕吮她微腫的唇瓣,托起她帶媚的紅潤頰須。「等我回來。」
「嗯。」班襲靠在他懷裡,剛剛的長吻幾乎讓她失去全部的力氣。
鬱於狂輕柔地拂過她的傷處,「這傷……」
「不要緊的,我擦了雪膚膏,很快就會結癡的。」
他點頭,雪膚育的療效他是試過的。
厚實的大掌戀戀不捨地撫著她的髮絲,「等我。」此刻的他只恨身不由心!
她從他懷裡伸出手,撫去他眼底的沉鬱,甜甜一笑,「我會等你。」
贛北,就算是快馬加鞭,也得十天才能回返吧!
一向淡薄心性的她,竟開始有些不捨了。
才三天,三個晝夜遞嬗,三十六個時辰輪替,她心裡就罩上層層思念了。
班襲了無興趣地撥弄著篩子裡的藥草。她肩頭的傷已不礙事,可心頭的想念卻讓人難忍,於是搬出藥箱裡的草藥,曬曬收收、收收曬曬。
她抬眉望著朗朗晴陽,日子怎生過得如此漫長呢?還有七天的相思得熬哪
心頭一震,旋即搖頭苦笑,相思?相思終究是瞞不了人的,自己陷人的程度遠超過願意承認的。
身後的腳步聲斷了思緒,班襲回頭,見是徐離,微微頷首。
「謝謝你昨日為我說項.堅持讓我繼續留下來。」
昨天蘭心公主軟硬兼施要她離開,多虧教從驪王府回程的徐離撞見,在他的堅持下,才讓她能留下等鬱於狂回來。
「不客氣,只是得護送香香公主回京了,你自己多保重!」
班襲微笑,「保重!」
目送著徐離的背影,他與郁干狂性情相同,看似冷性,卻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
畢竟都是來自大漠的血性男兒啊!
「班姑娘。」蘭心公主冷著張臉來了。
又來找麻煩了嗎?班襲無聲輕歎,斂裙行禮,「班襲見過公主。」
蘭心公主哼的一聲,「郁干大哥的傷勢都已經好了,你究竟要留到何時?」
與她有理也說不通,班襲無奈聳肩,端起藥篩走進屋裡。
蘭心公主跟著走人,板著張怒顏,「喂!本宮在問你話!」
班襲不溫不怒,「等見過郁干將軍,班襲自會離去。」
蘭心公主嗤之以鼻,「只怕到時走不了吧!」徐離剛走,如果不趁這時趕走她,等郁干大哥回來,更不可能願意讓她走了!
「班襲無法干預別人的想法。」與她說不通,班襲逕自轉身整理藥材。
蘭心公主看班襲不理自己,惱了起來,衝過去便踢掉她手中的篩盤,散了一地的藥草。
班襲皺了皺眉,難得的沉下臉色,「公主請自重。」
蘭心公主聽了更火,不自覺端出架子,「放肆!我是堂堂公主,你不過是小小平民,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說話?還不跪下謝罪!」
班襲不睬,轉身就要走出去。現下跟她有理說不清,這些藥材等晚點再過來整理好了。
「站住!」蘭心公主嬌叱。
班襲腳步停下,卻未轉頭,「公主莫要欺人太甚。」這句話沉沉、冷冷的,已完全表達她的不悅。
蘭心公主也不是驕縱的人.只是班裝帶來的威脅太大。
她降尊屈貴走到班襲面前,「我不是故意擺譜欺你,只要你肯離開,本宮絕不為難於你……」
班襲淡瞄了她絞在身前的十隻玉指,平靜的神色看不出心裡的意思。
她都已經低聲下氣了,見班襲還是如此冷淡,蘭心公主又惱了。
「喂!你懂不懂先來後到的道理啊?鬱於大哥是我先喜歡的,你不許跟我搶!」
無奈的是,感情是無法說「道理」的矚!班襲啟唇輕說:
「若是你的,任誰也搶不走;若不是,哪裡需要搶呢?」說完她微微點頭,「班襲告退。」
蘭心公主擋在她前面,冷哼,「少在那裡裝清高!其實你一開始就有私心,說什麼醫者仁心,原來你早就愛上鬱於大哥,這才情不知恥的厚顏留下;怎麼?讓本宮說中了吧!」
蘭心的重話沒傳進班襲耳裡,反而是那句「你早就愛上鬱於大哥了」,重重打人她的心裡。
她愛上郁干狂?是呵,於是才會苦苦相思、深深鴿候!是多久之前喜歡上他的?當真是「一開始」?班襲苦笑,自以為冷心冷情,原來,原來情緣早就來臨、情根早已深種了呀!
她教島上的姊妹們認識男人、識得情愛,其實最最不識男人、不解情愛的,原來是自己啊!正因為徘徊在愛與不愛之間,才有紛擾的心思、才會走不開身啊!
「班襲!」蘭心見她悶不吭聲,抬高聲說:「大膽班襲,竟然對本宮視若無睹!」
沉浸在思緒裡的班襲仍沒聽見.多虧蘭心當頭一點,總算釐清自己的心了。
可惡!蘭心惱她態度傲慢、不理不睬,伸出手來就摑下……
班襲正巧抬頭,蘭心的巴掌洶洶湧湧,險些進無可避!她及時抓住蘭心高高落下的手腕,不料蘭心氣火正熾,右手被她一擒,左手立刻飛快地重重摑下!
啪!
這掌熱熱地貼上班襲的臉,她還不及回應,身後便傳來鬱於狂的怒吼——
「李蘭心!」
啊!班襲立刻轉身,投人郁干狂的懷裡,以她柔軟的身軀擋住他奔騰的怒火,輕聲安慰著:「沒事,我沒事!」
蘭心公主從來沒有看見鬱於狂這麼生氣過,她嚇壞了。
「鬱於大哥……」只不過是打了班襲一耳光,他就氣成這樣,不敢想像如果真的趕走了她,郁干大哥會做出什麼事來?
班襲一把抱住鬱於狂的腰,抬眸望著一臉疲憊的他,「不要生氣,嗯?」
鬱於狂不捨地撫摸著她的臉,琥珀般的任子裡滿滿的全是憐惜。
「不痛,真的!」班襲給他一個甜美的笑,「別,你嚇到我了!」
她綻出的笑顏緩和了他的怒焰,將難得撒嬌的她緊緊擁人懷裡,郁干狂埋入她的發裡,「我好想你!」
「我也是!」班襲堅定的說:「好想好想!」若不是蘭心點出,只怕她還顛顛倒倒地不解自己的心意呢!
郁干狂再望向蘭心時仍是一派冷凝,他將手中的南蒼朮擲到她面前,輕聲對懷裡的班襲說:「有藥嗎?我幫你擦。」
蘭心公主望著他們相偕的身影,鬱於大哥眼裡心裡只有班襲,他的情緒只為班襲而有波動……好不服哪!然而,再不服又能如何?
她不想再看見鬱於大哥充滿柔情的限——只因那眼神不是停 留在自己身上——
現在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著療傷。
蘭心公主讓人請來鬱於狂,望著他一臉冷峻,她的喃喃地說:
「郁干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班姑娘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種驕縱的性子.你信我的.對不?」
他明白,護衛她這些年來,從不曾見她為難過下人,只是脾性再好,終究是皇家公主,天生的嬌氣仍在。
見他不語,蘭心公主知道他是不肯輕易原諒自己了。倘若知道這巴掌會將他推得更遠,她寧可央求班襲來打自己呀!只是如今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
聽說他一路不眠不休、累淹了七匹良駿,才能在短短時間內往返,他就這麼在意班襲?
不願相信自己真的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蘭心公主豁出去地說:「鬱於大哥,你……你能陪我歇息嗎?」
她雖然不會醫治部於大哥,但她還有足以做人的……身子。
郁干狂滿臉正氣,對她大膽的言詞不為所動,「公主請自重。」說完任要往外走。
「慢著!」蘭心很傷心,連她厚顏要獻出無暇的身子,都只遭來他的不屑一顧,她端出公主的威儀:「你既然是我的扈從,那本宮命你等本宮睡著了才能離開!」
即使這麼做會將他推得更遠更遠,她也顧不得了!她心裡難受,也不讓他們好過!
郁干狂瞇起眼,許久才從牙縫中進出:「這次拿什麼來壓我?契丹的和諧?」他拂袖,走出門外避嫌。
蘭心公主淚眼望著他冷絕的背影,豆大的淚珠也跟著落下,讓胸前的錦衣無聲吸人,只留下談談濕意。正如她的一場苦戀,總沒能在他心田里印下痕跡。
他聽見她強抑的哭聲,也看見她微抖的纖細雙肩,卻背過身、守在門口,繼續當作毫不知情;不願回應的感情,不如不知情。
郁干狂從蘭心房裡出來後,就到她這兒,他踏入院落,走向半掩的門,正要抬手敲門,卻聽見裡頭有陣陣水聲。
從門縫望人,他看見屏風裡燭光映照出一道娉婷人影。
班襲先解開髮帶,任一縷烏絲揚起,接著柔順披散在她的肩上。
他看見她解開繡扣,他喉間梗著,心跳也倏地加快。
然後,衣衫褪下,就著微弱燭光,看見她曼妙的身形挺立著。
她未覺門外有人,自在地舀水淋身,在燭光的輝映下水光流粼粼,透過薄絲的屏風傳達到他眼中,朦朧間更豐富了想像。
他的眼離不開那凝住在她雙峰頂點,黃玉般的瞳仁添了幾許暗色,燭光詳實地傳送了她的身影,卻教屏風擋住了白皙的膚色。
她緩緩潔身,他看見她的手游移過鎖骨,他想起她肩膀與鎖骨間有著迷人的凹處,引人遐想。
他真想取代她的手,細細洗淨她全身肌膚!但時候地點都不對,他再狂也不會不顧及她的感受。
該淨好身了吧!鬱於狂想。在這不對的地點與時候裡,真是難忍的煎熬。偏偏他的眼睛就是讓這畫面給定住了!
彷彿故意懲罰他似的,就在郁干狂天人交戰間,班襲素手一揚,濺起的水花打熄了小几上的燭火,剩下門外的月光,此時立場對調,他在明,而她在暗。
「誰?」
「我。」鬱於狂啞著聲音說。
「請等會兒,我就來。」
唉!鬱於狂心裡半是慶幸、半是遺憾,夜風拂過,只有鬢角殘留的濕潤像在譏笑他的掙扎。
房裡,班襲俐落穿好衣裳.那男人的喘息聲好似雷鳴,哪裡會不知曉呢?
可她還是慢慢的淨身.算是報了小仇,誰叫他讓她浸在醋桶裡好一陣子!蘭心要他過去後.就派宮女來「知會」過了,她當然信得過他,也明白那只是蘭心一廂情願可心頭在泛酸時是不說理的。
班襲走到院中,「是你?」
「是我。」
鬱於狂深情望她.她的發稍微濕,身上隱隱發出浴後撩人的清香。
她定定看他,不說不問。
他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裡。嗅著他的髮香,抬起頭,卻瞧見月光下她的粉臉仍帶著微紅,那是蘭心的傑作。
「我不該放過蘭心的!」
她被謝邦振刺傷那次.他就暗暗告訴自己:今生今世將不許任何人再傷害她!沒想到竟又眼睜睜著看見她受蘭心掌毆!
那巴掌打的不只是她的臉、還打入了他的心。
倘若不是明白這非蘭心本性,他發誓會廢了她的左手。
他的懷抱有些用力.她知道。那是他在乎。班襲輕拍他的胸口。
「我沒事,連驚嚇都無,真的。」
他不捨地撫摸著她的頰,「還疼嗎?」
「不疼。」她臉依偎著他的大手,「別再放在心上了,你連著三天不眠不休,去歇息吧!」
「讓我再抱抱你,想趕快回來抱你,是支撐我疾行速回的唯一信念。」他喃喃許著承諾:「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遠走高飛,到一處沒人認得我們的地方,落地生根,遠離這一切。」
將頭依偎在他胸膛,班襲故意裝出一副醋婆子的樣子,「還得遠離蘭心公主呢!」
這就是女子跟心儀男人的撒嬌嗎?呵呵,有趣兒!
「她從來不是你我之間的問題。」
「那什麼是咱們之間的問題?性別?」班襲又逗他。
鬱於狂挑起她細緻的下巴,望人她俏皮的眼眸,正經地說:「咱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任何問題,即使是性別。」
這狂人!班襲笑著捶他一記,心卻陷在他滿是綿綿情意的瞳仁裡。
「你不好奇我的身世?」此心既已許了他,自然該是說出女人國情況的時候了。
「好奇。」他掬起她的髮絲坦然承認,」反正等你想說的時侯自然會說,我不急著問。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班襲想先把話說清楚,「我有許多責任……」說什麼她也得先回島上交代一聲呼!
鬱於狂將她納人懷裡.「我連你是男人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你的責任?」他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不管是什麼責任,從今後都由我扛。」
「你不懂——」女人國是不容許男人到島上的!她來不及說明,就聽見外頭暄暄擾擾,像發生什麼大事似的。
兩人相視一眼,並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