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斗陣 第五章
    月光如畫的深夜,湛藍的天空中連一顆小星星都沒有,只有一輪明月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夜光就像月的大海,月亮則是一艘揚起帆的船隻,沉浸在清澄的天空中。

    翔陽山莊的庭園裡,有一男一女坐於荷花池畔的涼亭中交談著。千絲萬縷的楊柳,隨著晚風輕輕搖曳,凋謝幾片落葉在竹橋上。

    「表哥,今晚找你出來,是想請你傾聽我的心聲。」黎琪兒由石椅上起身,緩緩地走到亭子的欄杆邊,借月光投射在她的容貌,更添加一絲飄逸。

    「好啊!」楚亦昀半側頭看著她白嫩的臉頰。

    「表哥,」她轉過頭,打定主意地又道:「我喜歡你,從我五歲第一次來翔陽山莊時,就喜歡上你了。」她的表情,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喔,原來是這件事。琪兒,表哥也很喜歡你。」

    沒想到表哥也喜歡她,黎琪兒心花怒放地暗忖,幾乎快手舞足蹈起來了,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簡直把她從快樂天堂打落於萬劫不復的地獄裡。

    他笑容可掬地道:「你是我的親表妹,我怎會不喜歡你?」

    他哪會不明白她的想法?會如此說,是不想她對他抱太大的希望,誠如他剛剛所講,他是真的待她如自己的親妹妹般,沒有摻半點愛情。

    又是這種笑容,為什麼,為什麼表哥就不對她像對俞楓樺一樣展現出溫柔多情的笑容呢?黎琪兒突然想到什麼地問:「那表哥,你對俞楓樺呢?」

    「對樺兒嘛!」他沉默,思慮良久,「我對她的感覺非常奇妙,是一種自我出生後,第一次感受的,我也說不上來,很溫暖、很踏實,想一輩子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說到這,他便回憶起今天下午俞楓樺對他坦白的身世,情緒頓時往下沉。

    聞言,黎琪兒的臉瞬間變得鬱鬱寡歡,難道表哥不懂嗎?那是愛,他愛上俞楓樺了。

    「嗨,你們還沒睡呀?」 路經此地的俞楓樺,出面打一聲招呼,然後坐到楚亦昀的另一邊。

    本來她是為了今天下午跟他談過,而他什麼都沒說就離開她的房間而苦惱。才會這麼晚出來散步,不料,會在這麼晚看到他們單獨在一起,心情更為不舒服,直覺地想要破壞他們的好事。

    「你剛才是不是去過『楓苑』?」

    「你怎麼知道?」俞楓樺瞠大了眼,好神奇哦!

    楚亦昀動作輕柔地拿下黏在她頭上的東西,「你看這樣東西。」

    「楓葉。」她看見一片未變紅的楓葉攤於他的掌心中,「對了,你們談什久。那麼開心?」收走楓葉,她準備當標本。

    看她的臉是開心嗎?就算有,也在俞楓樺來了之後全破壞光了,黎琪兒暗罵。

    「沒有,我和琪兒沒聊什麼」楚亦昀不敢告訴她,黎琪兒方才跟他示愛,「純粹賞月。」

    觀望了下夜空,俞楓樺突然有個「惡質」的提議,「趁這麼好的月光,不如我來講個故事吧!」

    黎琪兒不屑地問:「該不會又是讓人痛哭流娣的故事吧?」

    「不是,是非常有趣的故事,既不感人又不溫馨。」她的,臉露出謎樣的笑靨。

    楚亦昀與黎琪兒瞧了她的笑容復,頭皮直發麻,想拒絕也來不及了。

    「你們相信這世上有鬼嗎?」霎時,俞楓樺的臉孔非常駭人,「這是一個發生在我們家鄉的靈異故事。那一天下午,像今天的晚上一樣,很清涼,有一個男孩迷失在森林裡,霍然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說『過來我這邊』。」她的聲音變得詭異,楚亦昀和黎琪兒彷彿看兒她身後有兩團青光色的火,轉呀轉,他們害怕得吞了吞口水。

    「男孩想回頭,但還是繼續地往前跑,這時,這道聲音又傳過來,『陪我玩』。男孩更是拚命地跑,快到出口處,聲音像是由遠而近地到男孩耳朵旁,『你跑那麼快要死喔』!」俞楓樺忽然在他們的耳邊大喊。

    黎琪兒嚇得活然哭泣地竄入楚亦昀的懷中,「表哥,我好害怕。」

    「好,別怕、別怕。」同樣被嚇得不輕的楚亦昀拍拍她的背,他敢發誓,剛剛心臟絕對停了三刻鐘左右。

    見黎琪兒偎在楚亦昀溫暖的臂彎中,俞楓樺的心揪起來,「我去睡覺了,晚安。」走了幾步,她再次回過身,見他們倆依舊一樣的姿勢擁抱著,她只好黯淡地離去,索性眼不見為淨。

    月  月  月

    進入秋棠軒,俞楓樺躺於受傷的雪狼旁,摩挲著它的頭,因它的毛如雪般的白,便被她取名「雪狼」。

    她當時是怎麼搞的?任由衝動取代了理智,再說他們是表兄妹耶!抱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事,為何她會不是滋味呢?這一點也不像能率須幾十萬名弟兄的她,現在的她好矛盾。俞楓樺枕著雙臂,盯著屋頂暗忖。

    雪狼像感應到她心事重重,拖著身體,與她毗鄰而臥,用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

    「我沒事,雪狼,別為我擔心。」只是她還未理清自己心中的情感,顯得煩惱,不過她知道,她已陷入不可自拔的漩渦中了,想著想著,睡神已慢慢侵入她的夢中,使她沉沉地睡著了。

    見一道人影無聲無息地推開房門,走到床邊,靈敏的雪狼露出銳利的狼牙低吼,準備奮勢侍發,保護主人。

    楚亦昀把食指故至唇瓣上,做個噓聲的動作,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請它安心。

    雪狼見狀,安靜下來,繼續補眠。

    撥弄著俞楓樺毫無防備的髮絲,凝視著她天真無邪的睡臉,他有所感慨。到了她要走的那一天,他真能放得了手嗎?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那麼,要如何才能留住她呢?煩惱地幫她蓋上棉被,楚亦昀一臉憂鬱地踏出秋棠軒。

    月  月  月

    又是一天的開始,今日俞楓樺起個大早,推開窗戶,大大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還是古代空氣好,不似現代空氣污濁。」

    黎明清新的空氣,摻雜著庭院花的芬芳、草的清香,撲鼻而來,令她頓覺心曠神怡,聽著蟲聲唧唧與早起的鳥語啁啾共諧出一首交響樂意,讓她把昨晚一切的煩惱全拋於九霄雲外。

    此時正是破曉時分,天剛濛濛亮,天氣晴朗,從秋棠軒可以清楚地看到日出美景,向東眺望,遠遠的天際,塗著幾抹深藍色的朝霞,慢慢含丹泛紅,只一會兒,出現一彎紅日,初時並無光亮,冉冉升起半邊紅盤,一眨眼,一輪旭日已升起,接著光芒由上而下發出,雲蒸霞蔚,不多時已是霞光萬道,絢爛奪目。

    回想她來到唐朝快四個月了,漸漸的習慣這裡的人事物,唯一令她遺憾的是,每當黑夜來臨時,她心底某個角落仍不由自主地想念著二十世紀的家人及朋友。

    不知他們過得好不好?俞楓樺仰望晴空萬里的天空,要是讓最寶貝她的大哥和二哥知道她失蹤了,一定會著急得到處找她,而且也會通知遠在環遊世界的父母親,還有青燕她們三個,更會緊張地對全世界下達尋找她的命令,如果能告訴他們她在這就好了。

    「唉!」俞楓樺無奈地歎息一聲,算了,在這自尋煩惱有何用,倒不如活動活動筋骨,才不枉費這麼好的天氣。她伸伸懶腰,左右搖擺。

    換上來古代前要比賽用的柔道服,步出房門,到庭院選了一顆頗碩大的樹木,俞楓樺滿意地拍拍樹身,綁上一條繩子,做柔道過肩摔的基本練習,「喝、喝……」她做了將近兩千下,早已汗流浹背。

    驀然,走廊的彼端傳來幸福的叫聲,「小姐、小姐!」

    「什麼事?幸福。」俞楓樺回應了她一聲,但未因訓練而弄亂氣息。

    幸福依照聲音的來源找到主子,當她看見主子身上那套不男不女的衣服,又不太苟同地再往下看,眉頭皺得像山一般高,因為主於是打著赤腳,把雪白的腳踝露出來,這在古代是不被許可的,「小姐,你……你怎麼穿成這樣,太……不合禮教了。」她呆愣地說道。

    俞楓樺給她一副「大驚小怪」的表情,繼續做自己的事。

    「小姐啊,你能不能趕快換掉……嗯……」幸福不知如何形容那套衣服。

    「柔道服。」

    「對,柔道服,可不可以趕快換掉?」雖然不僅主子講的柔道服是什麼,幸福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俞楓樺的鍛煉依舊沒停。 「為什麼?」

    「因為莊主請小姐馬上到大門口迎接舅老爺。」

    「舅老爺!誰啊?」俞楓樺不解地想,他來關她屁事?

    「他是琪兒小姐的父親、莊主的舅舅,所以我們這些下人都叫他舅老爺,而且他也是龍發堂堂主,負責木材行的管理。」幸福侃侃而說。

    俞楓樺一聽龍發堂就聯想到二十世紀「瘋人院」的龍發堂,古人的創意實在有侍加強,她忍住笑意。

    「小姐,你沒事吧?肩膀抽搐得好嚴重哦!」幸福把主子的竊笑誤以為生病。

    「沒事,我很好。」俞楓樺話題一轉, 「亦昀不是叫我趕快去大門口嗎?我們快去吧!」她迫不及待要見「瘋人院」的負責人長得如何。

    「可是小姐,你……」幸福本想告知主子她身上的衣服是不適合見客的,不料被她打斷。

    「好啦、好啦,不用說了,我什麼都知道。」俞楓樺載衍地說,其實她是什麼都不知道。

    月  月  月

    待俞楓樺和幸福一到大門口,就見到兩排僕人的中間有一座轎子,裡頭的主人正要下轎,看來她們是來得剛剛好。

    排場真是夠龐大,她在雷霆盟也不曾有過,俞楓樺不爽地走至楚亦昀身旁。

    楚亦晌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那件不倫不類的衣服,突地發覺不止他看著她,連周圍的僕人亦盯著她瞧,他的佔有慾使他抬頭怒眼一瞪,每個人又低下頭去,他冷冷地質問:「你這是什麼打扮?還有,你的鞋子呢?」最令他生氣的是她居然打赤腳,「幸福,扶小姐回房更衣。」他才不要讓任何人佔她便宜。

    幸福應道:「是,莊主。」

    俞楓樺不把他的怒氣看在眼裡,不疾不徐地說:「來不及了。」

    「小俞,怎麼會來不及,你聽大哥的話去換套衣服再出來吧!」眼看大哥的眼睛快噴火了,身為妹妹的楚亦欣也幫忙勸說。

    「我有我的理由嘛!」俞楓樺瞥了一眼快走近他們的中年老男人,「因為你們的舅舅已經朝我們的方向走來了。」

    「啥?」他們才轉身,黎螟和黎琪兒正好站立於他們面前。

    楚亦昀兄妹禮貌地喊道:「舅舅。」

    黎螟撫弄下顎的鬍鬚,來回打量著他們兄妹,慈愛地笑道:「你們兄妹都長得如此大了,想當初你們還是嗷嗷待哺的小嬰兒,可見歲月真是不饒人。」

    倏地,他的眼光停留在他們兄妹中間,「這位應該就是俞楓樺姑娘吧。我女兒之前受你照顧了。」他打量著她,乍看之下,是沒什麼殺傷力,但她周圍總是散發出令人畏懼的氣息,不容忽視。

    他眼底下的精明,讓俞楓樺對他的第一印象打上零蛋,跟黎琪兒一個樣,心機城府很深沉的老狐狸,既然要虛偽大家就一起來虛偽,她可不差。

    「哪裡、哪裡,以後我會更加『用力照顧』你女兒的。」她播種頭特別強調語氣,笑得純真無害。 

    黎琪兒不屑地冷哼,「不用了,我爹會照顧我的。」她可不想再次受到俞楓樺的荼毒。

    黎螟的笑容依舊掛於他的嘴邊說道:「俞姑娘,你千萬不要見怪,琪兒的脾氣就是這樣,像極了她母親的性子。」

    「沒關係。」俞楓樺面帶笑容心想,呸!一副假清高的樣子,根本針對她而來的。

    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外表上談的很融洽,其實他們之中暗濤洶湧,眾人只能遠觀,不能插入。

    黎螟望了望俞楓樺的衣著,愣了一下,好奇地問:「俞姑娘這身打扮……」

    「驚世駭俗。」她替他接了話。

    「哈哈哈,俞姑娘真是愛開玩笑。」

    俞楓樺一改正經樣,道:「老伯,晚輩一向不喜歡開玩笑。」

    她突然的轉變態度,著實讓黎螟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回答,場面僵在那。因她的關係,害他在下人的面前下不了台,不禁令他手緊握成拳頭,像是忍住怒氣。

    楚亦昀充當和事佬打圓場,「舅舅,你這次忽然來到翔陽山莊是為何事?」

    有人給他台階下,他理當順著走,黎螟沉穩地道:「我們到書齋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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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色由錯愕轉變成震驚,楚亦昀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望著桌前的紙張。

    「這樁親事,是你爹娘在你十五歲那一年幫你訂下的。」黎螟殷殷地說道。「我相信你爹娘的筆跡,你應該是不會認錯吧?」

    沒錯,上頭的筆跡的的確確是爹娘所寫,不像作假,不過,為什麼?

    「為什麼爹娘在臨終前,沒有跟我說呢?」楚亦昀的語調中明顯地不能接受突如其來的婚事,爹娘竟然要他在琪兒滿十八歲當天,與她完婚拜堂,開什麼玩笑?

    「沒向你提起是我出的主意。」黎螟輕歎口氣,頓了頓,「琪兒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而且我也很少待在琪兒身旁,我能為她做的就是幫她完成這輩子的心願。我知道琪兒從小就很喜歡你,老是黏在你身旁,動不動就往翔陽山莊跑,『當你爹娘向我提親時,我難免嚇一大跳,但我又自私地想多留她幾年在身邊,所以才打算把這個秘密留在琪兒滿十八歲生日的前夕告訴她,算是我這做父親的給她意外的禮物。」他邊說邊慈祥地對著女兒笑。

    黎琪兒聽了自己與楚亦昀有婚的,高興得連作夢都會偷笑,這簡直圓了她從小的心願——當表哥的新娘。

    「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楚亦昀略感惆悵地說道,「根本……」

    黎螟打斷他的話,「那就把對方收起來當小妾好了,琪兒仍舊是正室。」

    「舅舅,你有所不知,我楚亦昀永遠只會有一個妻子,絕不會納小妾。」他毅然地說道,就算是為了樺兒破例,依樺兒倔強的個性及新潮的觀念,別說是教她當小妾,或許聽了他要結婚後,她一定會與他保持距離,且逃之夭夭的。

    「亦昀,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自古子女的婚姻,一向都由父母安排,我相信你是不會違抗你爹娘的意思吧?」黎螟一副不容否定的口吻問道。

    他可不希望有任何一點差池,破壞了他原先的計劃,畢竟他在外欠下超額的債務,必須借由翔陽山莊的錢財才能擺平。

    沉默許久,楚亦昀開口道:「好,我答應結這個婚,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表哥不拒絕結婚,就算是一百個條件,她黎琪兒照樣答應。

    「琪兒……」黎螟想阻止女兒,但太遲了。笨啦,還不知道對方會提出什麼條件,答應得太快,吃虧的會是自己。

    「爹,沒關係。」黎琪兒轉頭問: 「表哥,你想要什麼條件?」

    「離琪兒生日還有兩個月,我希望這期間不要讓第四者知道我和琪兒的婚事,一旦有人知道,我要取消婚事,你們做得到嗎?」他提出這個條件的目的,主要是想瞞住俞楓樺,至少,他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行,沒問題。」

    月  月  月

    湘林居

    「爹,我看表哥他答應得不情不願的,我好怕他會臨時反悔哦!」黎琪兒在房裡來回踱步。 

    雖然她已注定要當表哥的新娘子,但不知怎麼搞的,自他答應的那一刻起,她總有一種虛幻感,好不真實喔!

    「怕,既然怕,為何要答應亦昀的請求?」黎螟沉吟地問。

    「當時,表哥那堅持的神情,不答應行嗎?」她會有這股心理壓力,一切都要怪俞楓樺,是俞楓樺的出現吸引住表哥全部的注意力,「爹,我現在應怎麼辦才好?」黎琪兒不安地絞著手指問道。

    「能怎麼辦,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地幹掉她。」他陰狠地說,省得夜長夢多,壞了他的好事。

    「她……指的是俞楓樺?」

    黎螟睨她一眼說道:「不然還會有第二個俞楓樺嗎?」

    「可是據我瞭解,俞楓樺她的外表看似天真,但聰明才智絕非我們所能想像的,更何況她的行為舉止又時常令人摸不著邊際,想暗殺她,必須要有很周全的計劃。」她說出自己的看法。

    他用雙指摩擦下顎,「嗯,的確。」他想,像今早發生的那件糗事,就是一個最佳的例證。

    不久前,他也曾派人去查過她的底細,不過來報竟是沒有這個人,讓他懷疑她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嗎?或老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頃刻間,房間內父女倆因思考對策而陷入安靜狀態,沒人講話。

    一會兒,佇立一旁一直未開口的忠僕阿福開口道:「那個……我倒是有一個好點子。」

    「死奴才,有辦法,幹麼不早點說?」害她白白浪費時間想半天,黎琪兒驕縱的千金小姐脾氣立即湧現,發出些許的不滿。

    你又沒問,阿福只能在心中替自己無緣無故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申冤。

    「還杵在那做啥?快點說出你的點子。」黎琪兒不耐煩地要往阿福的頭頂敲一記時,即刻被黎螟阻擋住。

    「住手,琪兒,假如你把阿福想到的計策打跑的話,我一定唯你是問。」他強而有力地警告。

    「是,爹。」她嘟起小嘴,不甘不願地放下拳頭,生悶氣地坐至一邊。

    「阿福,你說吧!」

    阿福走向前一步,在他們父女倆的耳畔嘰嘰喳喳地說出自己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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