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姻緣 第八章
    不知道自己正被談論著的丁芙蓉,此時正和張伯毅的母親及兩位妹妹用膳;半個時辰前,張伯毅因糧行臨時有事而離席。

    「娘,趁著大哥不在這兒,咱們又全都是女眷,人家知道五姑娘是女中豪傑,可否請五姑娘講些奇聞軼事來增長見聞!」張湘湘一副好奇的神色。

    「這個主意好,芙蓉姐姐講故事給妃妃聽好不好?」張妃妃是個好奇心頗重的人,這個提議又無比誘人,她當然跟著起哄。

    「這……不大好吧!那些事太過血腥,不適合在這兒講,依芙蓉之見,還是別說的好。」丁芙蓉不想透露任何江湖中的血腥事跡。

    「姐姐真小氣!」張妃妃故露嬌態地嗔道。

    「怕嚇著你們,芙蓉實在不方便講。」

    這時,遠遠的傳來呼喊聲——

    「捉賊呀!小偷……」聲音由張家書房的方向傳出,「來人呀!有人闖入少爺的書房!」

    張府的眾家丁、護院們移動的步伐聲帶給丁芙蓉一種不祥的預感。

    「夫人、大小姐、二小姐請移駕至密室,芙蓉去去就回。」丁芙蓉先安置好張家的女眷,隨即往外奔去。

    丁芙蓉一出張家偏廳,便施放自家金獅鏢局的支援煙管,煙管裡的煙火在張家的上空一連開了九朵銀金色的璀璨煙花,一朵高過一朵。

    而她則急急地往眾人聚集的方向趕去。

    「爺爺,姑姑專屬的煙花出現在城北。」小丁如意一歲的長孫匆匆跑來報告。

    「爹,人家先去看看!」丁如意話還沒講完,人早已奔出大廳。

    「這丫頭就是猴急,也不想想自己有幾兩重!」弓靖不放心地尾隨而去。

    「冠武,帶二十個師兄弟去城北張家瞧瞧,小心行事。」丁懋實吩咐三兒子。

    「孩兒曉得。」丁冠武徐徐地步出鏢局大廳,接著大聲地召集二十個師兄弟。

    在丁如意、弓靖及了冠武均趕往城北之際,張伯毅亦瞧見了在自家上空的煙火,隨即帶著身旁現有的一半人手趕回家中。他的神情帶著一絲焦急,心底有些許不安,「你們盡快趕上來,我先行一步!」

    丟下護衛,他施展輕功,直接飛簷走壁而去。

    張家的後院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家丁們全舉著火把,將入侵者團團圍住。

    幾個武功比較高強的護院正和一個黑衣蒙面人纏鬥,那個黑衣人看來並不好對付,其他的護院雖然想上前幫忙,卻一直插不上手。

    黑衣人使了個狠招,打倒了總護院,緊接著其他的護院亦中招倒地。

    「敢擋大爺的路,不自量力。」黑衣人發出陣陣刺耳的狂笑。

    「不許走!」丁芙蓉見狀,急忙攔下正欲離去的黑衣人。

    「不知死活的小丫頭,趕攔住大爺的去路!再不讓路,莫怪大爺心狠手辣,要了你的小命!」黑衣人的態度張狂無比。

    「要走可以,把懷中的帳冊留下!」丁芙蓉心底明白自己不是黑衣人的對手,打算拖到自家人趕來。

    「哈哈哈,憑你?老子就擺平你這不自量力的小丫頭再上路亦不遲。」

    「哼,姑娘我就拿下你這賊人,好向主子邀功。」丁芙蓉知道對手正在臆測自己的身份,故意混淆對方的判斷力。

    「少廢話,老子送你上路。」黑衣人的確被丁芙蓉給激怒了,一出手就是殺招,招招皆直攻丁芙蓉全身的各大要害。

    糟糕!這老頭可真動了肝火,不拚命不成。丁芙蓉早從對方的語氣、聲調、體態,得知對方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

    對手出殺招,丁芙蓉估量自己不是對手,故採回避策略,打算拖住黑衣人。但此計有個十分致命的缺點,體力的消耗很大。

    「小丫頭,你倒挺會躲的。」黑衣人在久攻不下之際,咬牙切齒地道。

    「你自己的動作太慢,可不能怪人家動作靈活呀!」丁芙蓉逞強的放話,她想找出對方的破綻,希望在體力耗盡之前,制住眼前這個惹人厭的老頭子。

    不過,她顯然估計錯了。

    「臭丫頭,看招!」

    在丁芙蓉的不當刺激之下,黑衣人丟棄掩飾武功的大刀,徒手奪下丁芙蓉手中的長劍。「老子宰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

    丁芙蓉一見對手盛怒不已,當機立斷,轉身便跑。

    「早知道就多向弓叔請益,怎麼還沒有人來?」丁芙蓉死命地跑給黑衣人追。

    「還不給我死!」黑衣人終於惱火地將從丁芙蓉手上奪來的長劍射向她的後背。

    「不!芙蓉,快閃!」千鈞一髮之際,張伯毅出現在自家的屋簷,射出一枚銅錢阻止劍的去勢。

    但丁芙蓉還是被自己的劍刺穿了右肩,撲跌在地。

    「姐——」丁如意正好見到自己的姐姐中劍倒地,生氣地將身上的暗器全射向黑衣人。

    「慢著。」弓靖攔住想下去拚命的丁如意,「你不是人家的對手,別過去挨打。」

    「可是那傢伙打傷了姐姐,我……」

    「他也打傷了我的蓉丫頭,師父去就行了。」弓靖撫著丁如意的頭交代:「一會兒等師父纏住對方,去將蓉丫頭救出來。」

    丁如意點頭。

    眼見自己心愛的人中劍倒地的張伯毅,正打算上前為丁芙蓉報仇,丁冠武的大手已扣住他的肩。

    「冷靜點,弓叔和如意正打算救芙蓉出來,你先派人去城東請俏華佗。」

    「我親自去。」張伯毅心急如焚地往城東奔去。

    「兄弟,該咱們了。」丁冠武邊目送張伯毅遠去邊搖頭,高聲下令。

    夜將盡,一切亦將畫下句點。

    *  *  *

    那個黑衣蒙面人最後還是被捉到,也從他口中問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本來該將他移送官府嚴辦,但金獅鏢局的弟兄們決定動用私刑。

    關於這點,或許他該慶幸張伯毅目前無暇整治自己,若讓他出手,那黑衣人最後的下場大概只有死,而且可能屍骨無存。

    張伯毅在親眼目睹了芙蓉中劍後,早已失了理性,凶性大發。

    「師父,姐姐不會死吧?」丁如意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頻頻追問姐姐能不能平安。

    「有俏華佗在,蓉丫頭一定會活得好好的。去休息吧,丫頭。」弓靖的心底其實並不踏實,但還是盡力安慰傷心的小如意。

    「不要,人家想第一個知道姐姐平安。」

    弓靖見狀,只能搖頭。

    相較於丁如意的不安,張伯毅則木然地呆坐著,不言不語、滴水不進。

    弓靖看了一眼焦躁的丁如意和木然呆坐的張伯毅,有股想點他們昏穴的衝動,尤其是見到張伯毅那木然的模樣。

    咿呀一聲,門被打了開來,一道女聲使喚道:「張少爺,你進來幫忙。」

    張伯毅的神色由木然變為激動,匆匆進房。

    「師父……人家也想進去。」丁如意見狀,撲進弓靖的懷裡嚎啕大哭。

    這時,金弼南作勢敲敲敞開的房門,「前輩,晚輩聽說昨晚……」

    「嗚……大笨人……」丁如意一聽到金弼南的聲音,馬上撲進他的懷中,「姐姐她……你想想辦法!」

    「小如意,我並不懂醫術,實在愛莫能助。但俏華佗是個好大夫,我相信五姑娘一定會沒事。」金弼南拍拍丁如意的背,安慰著她。

    「那你幫人家從窗口瞧瞧姐姐的傷勢,好不好?」丁如意一見著金弼南,便會想出許多怪主意。

    「這是行不通的,為了保持傷患的體溫,每個窗戶應該都關得緊緊的。如意,你休息一下,我幫你等。」金弼南攬著丁如意的纖腰,輕哄著她。

    「不要。」

    「那靠在我懷裡,累了就瞇一下。」

    「小子你來得正好,這裡交給你。老夫去辦件事,很快就回來。」弓靖眼見了如意有金弼南照顧,翩然離去。

    「師父,如意要跟您去!」丁如意太瞭解師父的脾性,知道師父鐵定是要去為姐姐報仇。

    「不行,小如意你乖乖地等弓前輩回來,我陪你等。」金弼南抓著她。

    「南哥哥,人家知道你最疼我,帶人家去好不好?」丁如意為達目的,只好對著金弼南撒嬌。

    「不行。」金弼南斷然回絕。

    「哼,你不再疼人家了。」丁如意故意在他懷裡跺腳,想離開他的掌握,追著師父的腳步而去,好賞罪魁禍首一頓好打。

    金弼南早看出小未婚妻的伎倆,單手將小人兒抱高,附在她耳邊低聲要挾道:「再使小心眼,我就點你的軟麻穴,我聽說被點了軟麻穴的女人,被人撫弄……會很浪,想試試嗎?」

    「不要。」她臭著小臉,不敢再有動作。

    丁如意太明白金弼南那雙手有多賤,說到做到,他的呵疼,她可承受不起。

    「很好。」金弼南的手臂並未放鬆,緊緊環著丁如意的腰,並在她的紅唇上吻了一下,「睡一下,大夫出來時我再叫你。」

    「我……」丁如意整個人軟倒在他懷裡。

    金弼南的嘴角揚起一抹算計成功的笑,溫柔地道:「等你醒來,一切都沒事了。」

    他點了丁如意的睡穴。

    *  *  *

    距離出事那日已經過了三天,丁芙蓉一如俏華佗所預期,在第三天的早晨脫離高燒昏迷,清醒了過來。

    這件事令所有的人都很高興,不過最最高興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張伯毅,因為終於可以將丁芙蓉娶回家;另一個則是金弼南,他終於不用再為了丁芙蓉和張伯毅的婚事而煩惱。

    三個月的時間匆匆流逝,丁芙蓉的傷慢慢痊癒,因為俏華佗交代她傷好後半年不許動武,以免留下後遺症。所以,丁芙蓉和丁如意互換了職務,丁芙蓉去陪侄子們練功、嬉戲,而丁如意則負責在兄長沒空時,帶頭練基礎功、對招。

    關於這個暫時性的安排,丁如意在未婚夫的陪伴之下做得很開心,天天笑嘻嘻的。至於金弼南,他根本就緊緊黏著丁如意,大獻慇勤並不時教她一些小招式,大方地當著眾人面前調情。

    「小如意,下午咱們倆上城外斗紙鳶好不好?」

    瞧,這小子根本是追女孩的能手,還有啥花招使不出來?

    「就我們兩個?」丁如意清澈的雙眸裡閃著興奮。

    「就我們兩個,小鬼們都跟著芙蓉姐姐去了城北張家,咱們就乘機上城郊的跑馬場放放出自『弓老爹』店裡的上好紙鳶。」

    弓老爹是個製作紙鳶的老手,已經傳了三代,全長安城最棒的紙鳶都出自這家老店。

    丁如意十分興奮地叫道:「弓老爹?你買的?一隻要二十兩銀子耶!」

    「本來是這麼打算,不過這兩隻上好的紙鳶其實是弓家老么的謝媒禮,謝謝我替他和樓家莊三小姐牽紅線。」金弼南沒說出來的事實是——這是他指定的謝媒禮。

    「太好了,快走吧!」丁如意欣喜地拉著金弼南的大手,跑出金獅鏢局大門。

    金弼南寵溺地看著丁如意,臉上的笑容很溫柔,寵溺地攬住她的纖腰,「紙鳶還在我家裡,別跑太急!今天我娘在家,咱們正好可以吃頓好料的,先上我家吧!」

    「好久沒見到秀姨了,她最近好嗎?」

    丁如意挽著金弼南的左臂,兩個人邊走邊話家常。

    *  *  *

    在金獅鏢局總鏢頭了懋實的六十大壽壽筵上,賓主盡歡,人人喝得醉醺醺的。大夥兒以丁懋實六十大壽為由,人人都打算不醉不歸。

    金弼南和自己的表兄弟們坐在一道。金弼南是人家未來的女婿,算是半個主人,丁家老六丁如風不客氣的拖他出去幫忙喝兩杯,好不容易可以回座,眾家兄弟又立即圍上來敬酒。

    「各位兄弟們,你們饒了小弟吧!」金弼南雖然邊喝酒邊運內功偷偷的逼出酒氣,還不至於喝醉,但一看到自家兄弟都圍了過來,還是覺得頭皮發麻。

    「喂,阿南!方才祝壽時那個著白色衣衫的女子就是丁家的五姑娘?」

    金弼南點頭。

    「大美人一個!今晚的事我忽然不想幫了,她這般美麗動人,自己收起來當夫人還比較划算。」

    「大表哥,我知道你今年二十好幾了,若想成家,今天的忙一定要幫,明天我讓娘替你找對象。」金弼南知道了芙蓉和丁如意的外貌很容易寧男人一見鍾情。

    「那還真可惜!」大表哥的表情寫著遺憾。

    「阿南,那你要撮合的另一個呢?」二表哥開口詢問,臉上有著反正娶不到五姑娘,不如整整可以娶到五姑娘的幸運男人的玩味神態。

    「伯毅兄?」金弼南指著正和丁家兄弟喝酒的張伯毅,「在那兒。」

    「叫他過來交個朋友吧!」

    「對了,叫五姑娘也過來喝兩杯!」

    「還有,阿南的未婚妻也叫來給大家認識認識,方才遠遠的看,就覺得挺嬌俏、可愛的,由她的髮式來看,應該還沒及笑,可惜阿南已經訂下了。」

    金弼南聽到自家表兄弟的話,非常慶幸自己早早就和丁如意訂了親,同時亦擔心今晚的計策失敗。

    「兄弟們,你們今夜可要將分寸拿捏好,算兄弟我欠大家一份情,小弟先干幕敬!」金弼南滿臉的祈求。

    「沒問題。」眾家表兄弟喝乾手中的酒,豪爽的應允。

    「我去找如意過來陪大夥兒喝兩杯!」

    金弼南溜進後廳的女眷桌,帶來了丁如意。

    「阿南,你的媳婦兒真是漂亮。」

    「兄弟,你的眼光真好。」

    「七姑娘,你還有沒有表姐妹?介紹給我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評論雖沒把丁如意嚇呆在原地,但丁如意卻緊緊的靠在金弼南懷中,有些羞怯和不自在的問:「南哥,他們是……」

    老實說,她並不喜歡今天這種人多的場合,太吵了!

    「我的表兄弟,他們想見見你。」金弼南安撫的用手臂環住丁如意的腰,「兄弟,你們可以敬酒,如意,你意思意思的喝掉這杯就行了。」他遞上一小杯的酒。

    「我們這麼多人,她喝那麼一點兒哪夠?」

    「就是呀!」

    眾兄弟們一起哄,金弼南就知道今日不醉也不行,為了不讓丁如意醉倒在大廳上,他咬牙承諾:「等一下我送如意回廳裡回來後,小弟一定奉陪到底,這總可以放過我未婚妻了吧!」

    「南哥,你別亂答應陪人家喝酒,人家換大一點的杯子,陪你這些表兄弟們喝一杯就是。」丁如意覺得金弼南陪自家兄弟喝酒,一定會被灌酒,試圖阻止。

    「沒關係,你就唱了手上這杯,然後我送你回後廳去,剩下的我來。」金弼南有些討厭自己那些表兄弟盯著丁如意瞧的神情。

    「真的沒關係?」

    金弼南點頭安慰她:「我還有點小酒量,放心!」

    丁如意在他的堅持之下,只喝了那一小杯的酒,便讓金弼南送回後廳和女眷們繼續吃飯閒聊。

    *  *  *

    兩個時辰後,金弼南看見丁芙蓉歪歪斜斜的靠在丁如風的肩上,張伯毅滿臉通紅只能勉強站著,看來兩人都醉得差不多了。

    「喂,伯毅師弟,我姐姐喝醉了,我看你也喝得差不多了,我們現在都走不開,你就扶我姐姐回房吧!你也順便找個房間躺躺,明天再回去。」丁如風吩咐著張伯毅。

    「阿南,我很不甘心今天才見到五姑娘,一見鍾情……卻馬上就失戀了。」大表哥喝得醉醺醺的說著真心話。

    「阿南,我也不甘心,為什麼七姑娘這麼快就被你訂走了?我要公平競爭!」某位表兄弟亦道出他的不甘。

    和金弼南同一桌的表兄弟們都醉得差不多了,金弼南見他們全醉了,而計劃亦順利進行,便丟下表兄弟們溜到外頭的廊下吹風。

    「喂,笨人,嘻嘻……桃子酒……真好喝。」丁如意醉態迷人的貼近金弼南。

    「小如意?」金弼南頗為意外,怎麼她也喝醉了?

    「我跟你說……你拿給我的酒,真難喝……」丁如意醉言醉語的。

    「你喝醉了,小如意……我送你回房。」金弼南其實約略有六七分的醉意,雖然還站得很穩,但腦子已有些不清楚。

    「不要!我……要到屋頂上……吹風,我好熱!」丁如意不經意的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白皙的香肩和一個明顯的吻痕。

    金弼南見狀,急忙抱著丁如意往她的香閨而去,腦中閃過一個色色的念頭……

    *  *  *

    「啊——」

    兩道尖叫聲從不同的房間傳出。

    一道是出自丁芙蓉的閨房,另一道則是丁如意的閨房。

    兩個受害人都掉著令人心疼的眼淚,投奔到嫂子們的懷裡,狠狠的哭訴……

    「二嫂,人家……」丁如意昨夜真的被金弼南給那個了,整個脖子、胸前市滿了數不清的吻痕,看上去就是一副慘遭狼吻的慘狀。

    「別哭,既然被弼南吃了,那就早點嫁了吧!」

    丁二嫂溫柔的安慰引來丁如意的反彈:「人家不要啦!人家才十四歲……二嫂,你不知道那隻大色狼的習性啦!他明明答應人家沒拜堂前不碰人家的,他不守信用,還把人家搞成這副德行……嗚……」她邊告狀邊哭,還不小心洩了底。

    「哎呀,如意,他一定是忍不住、等不及了。昨夜大夥兒又全都喝了酒……你喝了,他也喝了。」丁二嫂拍拍丁如意的背,安慰道:「乖,聽二嫂的話,別哭了!」

    「可是……好丟臉!」

    「你只是覺得丟臉而已,弼南和伯毅可是被你哥哥們捉去揍了,不過,弼南一定比較慘,你小哥一定會狠狠的揍他一頓。」丁二嫂告訴丁如意那個侵犯她的男人,現在正在接受懲罰。

    丁如意的心是複雜的,既覺得他活該,文有一丁點心疼的成分。「他活該,可是……小哥會不會把人打死?上一次他被師兄們打得渾身是傷的模樣我還記得,這次……」她十分的擔心。

    「放心,我已經交代你二哥,給他留口氣好跟你拜堂!來,二嫂給你準備熱水,把眼淚擦擦,讓自己洗個舒服的澡,然後等那渾小子來跟你陪罪。」丁二嫂見丁如意的臉上浮出擔憂的神色,於是安撫著她。

    「二嫂,你看人家頸子和胸前這些痕跡,什麼時候才會消失不見?」丁如意紅著臉拉開衣服問。

    「這個……我去跟你三嫂拿藥給你擦,你先洗澡,大概很快就消失了。」丁二嫂看了丁如意身前那片狼吻,忍不住也紅了臉。

    *  *  *

    另一方面,在丁芙蓉的閨房,只見她趴在大嫂的懷中嚶嚀哭泣。

    「芙蓉,別哭了!爹一定會要伯毅那小子負責的,不會讓你吃虧。」丁大嫂拍拍芙蓉的背。

    「大嫂,人家不要他負責,嫁給他後……萬一……」

    「傻丫頭,大嫂嫁進了家這麼多年,也沒發生什麼大意外,你別想太多。」丁大嫂為丁芙蓉這凡事講求周全的性子搖頭。

    「可是,張家不比咱們丁家……」丁芙蓉還是想不開。

    「昨夜爹六十大壽,很多江湖朋友都目睹了此事,就算你不下嫁張家,張家一樣已成為他人的目標,問題依然沒解決。所以,嫁了吧!伯毅那小子是真的愛你,也守了你那麼多年。」

    丁大嫂的一番話令丁芙蓉進退兩難。「大嫂,嫁給伯毅,真的可以平凡而幸福嗎?」丁芙蓉依舊不相信自己可以遠離江湖中的是是非非。

    「可以。」丁大嫂順順丁芙蓉的長髮,語重心長的說:「苦惱了那麼多年,是該看開點了。孩子,不要光為家中的人盤算,也該為自己的幸福想想。嫂嫂從嫁進丁家就看著你成長,嫂嫂最心疼的人就是你。別想那麼多了,先梳理一下,一會兒跟伯毅好好談談。」

    「嗯。」丁芙蓉溫順的點點頭。

    *  *  *

    在金獅鏢局發生的大事,早已傳遍整個長安城,姐妹倆有鑒於即將出閣,窩在丁如意的閨房裡談話。

    對於這次的事件,兩人的反應呈兩極化。丁如意十分氣惱金弼南的行為;丁芙蓉反倒不怎麼在意,唇角還掛著一抹甜蜜的微笑。

    「如意,別生氣了!事情都發生了,你再生氣也沒用,倒是委屈你和姐姐一同出閣。」

    「姐!你不知道啦!那個大爛人一定是故意放出這個消息,好讓所有追著他跑的姑娘都死心,一點也不顧人家的顏面。他不要臉,人家可還要!」丁如意氣得又叫又跳。

    「這沒啥不好的,姐可以預見你們婚後會幸福。如果你還對他害你沒面子的事生氣,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懲罰他,想想……」丁芙蓉盡力安撫丁如意後,故作神秘的問:「弼南那小子自認識你以來,就老對你毛手毛腳的,老實告訴姐姐,在昨晚之前,他有沒有很大膽的對待過你?」

    「他……」丁如意的臉紅得像蕃茄,久久不答。腦子裡回想起今晨為什麼會尖叫,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故意反問:「姐,今早師兄將你抱在懷裡?」

    「他、他整個臉埋在人家胸口,半伏在人家身上,今早……我受到驚嚇,賞了他兩巴掌,將他推下床,方才忘了問他有沒有受傷,真糟糕!」

    「改天見到師兄再問他吧!」丁如意看到姐姐那副擔心的神情,覺得能讓姐姐和師兄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是太好了!

    「也只能這麼辦,如意,你會不會懷疑弼南是故意的?」丁芙蓉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設計了。

    「不用懷疑!那隻大色狼根本就是故意的,今早醒來時,他正在佔我便宜,所以我才會叫得那麼大聲!」

    丁如意氣憤又肯定的語氣,令丁芙蓉露出訝異的表情。

    「你是說……他在……親你的時候,你正好醒來?」她不相信金弼南這般膽大妄為。

    「姐,你看。」丁如意拉開衣襟,指著吻痕道:「有新舊兩種不同的吻痕,這就是證據!這些證據,害人家好幾天不能見人。」

    「天!他不嫌……太熱情?」丁芙蓉只在自己三嫂的身上見過類似的痕跡。

    她那張口結舌的神情,令丁如意的眼底露出笑意,自我調侃道:「現在光親吻而已就這副德行,我看洞房時,我一定全身都是這痕跡。還是師兄對姐姐比較好,才留了幾個印記而已,哪像人家身上一大片。」

    「這哪能比較?」丁芙蓉羞紅了臉,用手摸摸左側粉頸上那兩個清晰的紅印子。

    「姐,我跟你說,笨人他曾說……男人都喜歡女人摸他那裡,我在想洞房的時候,我們是不是可以欺負新郎?」

    看來丁如意是跟金弼南學壞了,這話惹得丁芙蓉臉紅,羞怯地道:「多麼淫蕩的行為!我要回房休息了。」

    丁芙蓉一回房,丁如意就露出愉悅的笑容,「姐還真純情,這樣就落荒而逃!」

    「小如意,我聽到 !」金弼南渾身是傷的出現。

    「大……」

    金弼南迅速摀住丁如意的小嘴,「別叫,我說兩句話就走。」

    「你來做什麼?」丁如意一想到金弼南今早色膽包天的行徑,一時火氣上揚,語氣其差無比。

    「我給你送藥來,請原諒我一時衝動,因為你實在太秀色可餐了。昨夜微醺的你好美!」金弼南的嘴像抹了蜜般,低聲下氣的向丁如意陪罪。

    「哼!」丁如意搶過金弼南手中的藥瓶,「東西我收下,你可以走了。」

    「那你早點休息。」金弼南刻意在她的臉頰上香了一下,附在她耳邊道:「我期待洞房時,你盡情的欺負我。」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討厭!」丁如意跺著小腳,滿面紅暈。

    *  *  *

    金弼南特地選在白天上張家的糧行找張伯毅,滿臉可憐相的道:「你一定要幫我,小如意已經半個月不理人了,替小弟說說情吧,伯毅兄……不,該改口叫姐夫了。」

    張伯毅經過愛情的滋潤,顯得容光煥發,一手搭上金弼南的肩,「小師妹還在生你的氣?」金弼南點頭,故作哀怨的道:「她都不來看人家,害人家連摸摸她小手的機會都沒有,好嘔!」

    張伯毅忍俊不住,「別鬧了!如意不去找你,你不會去夜探香閨呀!憑你的身手……」

    金弼南打斷他的話,「不是小弟不想這麼做,而是如意差人送了封信,言明尚未拜堂前不許我靠近她半步,若有違背,洞房花燭夜不許我進房。想到這點,小弟就沒膽胡來。」

    張伯毅聞言,無奈地道:「丁家的女孩都有副倔脾氣。」

    金弼南由衷的點頭,可憐兮兮的道:「幫幫小弟吧,要孤枕難眠到拜堂那晚,小弟忍不了那麼久,若是夜探香閨,那洞房之夜,小弟又會難堪至極。」

    「那你就二擇一吧!」張伯毅素來瞭解小師妹生氣時不講情面的脾性。

    「真的沒辦法?」金弼南聞言,臉上淨是無奈。

    張伯毅搖頭。

    金弼南見狀,渾身沒勁,只好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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